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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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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连我都骗了过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任你如何智慧,亦不可能顾的周全,尤其似这些无名之人。非是说那些无名之人的智慧手段真个有多高,实是人不可能日日防范而已。也正因此,无数惊才绝艳之辈,未败于名人之手,却有许多在阴沟里翻了船,空留无数遗憾。当然,如今既然有了防备,朱玉可不信侯酬勤会再骗了自己。
“最不可能是敌人的,反才可能是最大的敌人。”
念着唐逸的留言,朱玉虽然已经开始注意侯酬勤,但每每想起唐逸的这份忠告:朱玉的心下依然很不舒服:“如今倭寇肆虐之下,中原高举义旗之人反另有他图,真要如此,传将出去,可真寒了人心。”
朱玉想到这里,心下一冷,暗道:“真希望我是在疑邻盗斧。”
便在这时,援军千余人,浩浩荡荡,俱都进了城来。因为有应天府的文书,吕城镇并没有为难戒备,反是派人引路招待,很是殷勤,众人知道,他们也是希望自己能助江阴解了围城之危,吕城镇也可安下心来。如此,一番安置,众人歇息下来,只等明日赶到江阴,与那倭寇大战。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一间因为主人变卖了家产,举家远离而空下的宅院里,朱玉正在房内安坐。
朱玉谢绝了侯酬勤的邀请,自己一人在屋里静思。江阴的四千倭寇,若要能将其消灭,可是值得大书一场,但这并不是她的目的。
“听闻那日本岛内,战乱不断,只要那战乱继续,倭寇便会源源不断,便算除了这四千,也未能动其根本。医有治标治本之说,剿灭这四千倭寇,不过是治标,能平定日本,不令其匪寇流窜,这才是本。”
当然,这虽然是真正根本的所在,可朱玉知道自己没这能力插手,所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寻到倭寇落脚之处,断其侵扰中原沿海之基,也可勉强接受。
朱玉方才想到这里,眉头却是忽然一凝,转朝窗外望去,随即就听“嗤”地一声轻响,一团物事透过敞开的窗子,直朝自己飞射而来。
不过这物事来的度并不多快,朱玉的修为也高,转眼便看了清楚,当下也不多做防备,一伸手,将其接在手里。玉掌轻摊,其中现出来的是一个小小纸卷,上面绑着颗飞蝗石。
没有去追那飞石之人,朱玉的心下有数,能欺到如此之近,自己才有反应的,如今的南直隶中还能有谁?更何况这飞蝗石已经表明了来人的身份。
“看来他的时间还真是紧呢,竟然连面都不见一见。”
朱玉摇了摇头,随即将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那小小纸卷之上,将纸卷展开,只看了几眼,便以内力将那纸条震的碎了,再度闭目沉思起来。
而此刻的唐逸就如朱玉所想,正抓紧时间连夜奔驰。
刚才侯酬勤等入城,唐逸便就一直在暗处观察,等他们安顿了好,寻到朱玉的住处所在,这才趁天还未全黑,转头寻了处僻静地方,稍微休息片刻。等到天色黑下,唐逸借夜色笼罩,轻松的寻到朱玉住处,随后将需要告诉她的事项,写于纸中,掷了进去,随即闪身而去。
虽然连夜奔驰,白天又受了伤,可唐逸怎么都放不下心来,只望早一刻去那侯府查探,更何况一天之后,援军便就到了江阴,自己可也不能落下。
便如此,唐逸不恤体力,只管疾奔,一百多里路,只用了两个时辰,子时刚半,唐逸便已越过应天城墙,投身侯府之中。似是雨燕一般,唐逸在侯府里飞穿行着,眼看行到一半,身旁脚步声起,唐逸的眉头微皱,一个闪身,隐在一处山石之后。
“老爷的病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来人不多,只几个丫鬟,有端着面盆的,有端着泥炉药罐的,便在那匆匆而行,口里则是低声道:“海禁断了财路,如今老爷又是病下,这时少爷却举什么义旗,几是将家财一掷,为的是要求那江阴,去杀倭寇。虽然少爷大义,可也要为我们侯府想想啊,那剿倭救人不还是有朝廷吗?少爷如今这一去,便是得胜,我们都没了余财,日后要如何去过?这还是胜了,若是败了……”
这丫鬟说着,口里一停,侯家老爷病重。侯酬勤再死,那这侯家可便当真完了,似她们这些人,又要怎么办?
这些丫鬟走的甚快,其他人虽然亦有答话,可唐逸却是听之不到了。不过就只这两句,唐逸的心下又有了计较,暗道:“侯家老爷病重,想是与侯家家道中落有关,至于侯酬勤,他这孤注一掷,尽起侯家最后的钱财,为的怕是搏上最后一搏吧。”
不过唐逸也没有认定侯酬勤有问题,一切便要看今晚查探的结果。
身形再起,唐逸这一次没有再遇到什么人,侯酬勤此行,可是带了许多人去,尤其是那些护院和精壮家丁,所以家里不禁冷清不少,便连巡夜的也没有几个。
只是等唐逸到了那处小小的院子之外时,却察觉到了异处,却原来侯府别处没什么人守护,但这处本无人居住,甚至侯酬勤的口中,不干净的地方,却是暗里埋伏了不下十人之多!那些人并不多擅长隐蔽,便有人的面目被唐逸看到,里面竟然还有那侯府的二管家!
唐逸停身树上,眼睛一瞥,便是看出蹊跷来,心下登时冷道:“果然有鬼!”
便算当初侯府的人手充足,侯十五引着自己和朱玉来这小小院子时,可也没有人在旁看守。
虽然那些人自以为埋伏的隐蔽,但又怎能瞒的过唐逸的眼睛?更何况夜深人静,唐逸的震骨传声运到极致,离的近处,反比用真正耳朵去听,还要清晰,那一声声的呼吸,甚至怦怦的心跳声,都一一映到唐逸的脑中。
轻施燕回百转,唐逸绕着院子外转了一圈,将这些人的位置都记了下来,随即一闪身,自他们瞧不见的地方,闪了进去。院子里并没有人,唐逸进来之后,直奔自己睡过的那间屋子,轻施内力,震开窗子,随即钻了进去。
虽然距离天亮还有那么几个时辰,不过唐逸一刻也不想耽搁,先是将那被褥卷起,免的被自己弄脏,落了痕迹,随即翻身上床,仰面躺上。
震骨传声一直全力开启,唐逸也没有半分收回的意思,便就这么努力“听”着周围动响。
一个时辰过去了。
唐逸仍然一动不动,这周围的草动虫鸣,埋伏下的侯府下人的呼吸心跳,一个不漏的,全都被唐逸“听”了个清楚,只可惜的是,除了这些,唐逸没有听到任何自己想听的声音。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丑时将过,仍然没有什么不同,真要说与之前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埋伏在四周的人,都有些疲倦了,便自他们的呼吸心跳中,就能听出。
虽然唐逸的心志坚定的很,可前日自己没有听到,今天再来,听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结果,莫非那当真只是自己的梦?还是侯酬勤已经将人换了地方?
唐逸连番的跋涉奔驰,此刻也是累的紧,尤其身上还有伤,流了许多的血,躺着的这一个多时辰,疲倦一阵阵的袭来,眼皮越来越是沉重。
“绝不能睡!”
唐逸的脑海里回荡着自己的警告,可那睡意却是越来越浓。
也就在这一刻,唐逸似乎又如那日一般,好似身陷不知名的地方,流血过多的身体,竟然在这炎热的夏日里,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
“难不成我睡着了?”
唐逸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这一切与前些日里,自己所梦到的是那么的相似。
“难道这样便能听到那哭声了?”
就在唐逸一闪念间,好似回应唐逸一般,身后女子的低泣声忽起,甚至可说低不可闻,又时断时续的,但唐逸却是确实感觉到了!
这一次,唐逸的心下没有半分的惊惧,而是仔细去听,片刻之后,猛一睁眼!竟然是强使自己清醒过来!
“就是小玉的声音!”
唐逸的面色登时阴沉下来,连番听到小玉在哭,这要再推做是梦境,可便说不过去了。趁此刻清醒,唐逸再将玄天神功运至极限,虽然不似方才听的真切,可隐约之间,那小玉的哭泣声还是能闻听的到。
“果如我所料,小玉定是被囚在地下密室之中,因为深在地下,所以无人能察觉的到,就连朱玉的修为都没有感觉,只不过我这震骨传声有异于人耳,倒有些类似于地听之术,这才被我察觉。那时我正沉睡,小玉的哭声又几不可闻,且对我并没有什么伤害,所以我不仅没有醒来,反还做了噩梦!”
唐逸又自听了片刻,小玉的哭声若有若无,不过可以确定,就在自己的身下!
确认了方位,唐逸再不用躺在床上,当下一个翻身起来,随即在屋里查探起来,去寻那通往密室的机关所在。
寻了一柱香的工夫,唐逸并没有找到什么不妥之处,当下心道:“这秘道的开关应该就在院子里,否则侯酬勤也不会为我和朱玉另换个地住下。毕竟要不是我擅长震骨传声,就算武功与我一般的朱玉都没有察觉到,侯酬勤怎都不会担心。所以说,他之所以来,怕的不是被我听到,而是怕我和朱玉不小心碰到开关,露出他那秘密才对。”
一念至此,唐逸又出了屋,到朱玉所住的那间房里寻了个遍,可结果仍然一无所获。
机关之学,这江湖里也有些人擅长,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机关门,只不过这一门派早已消失无踪,只在一些人中还有传诵罢了,如今在机关一道执牛耳的,便只有唐门了。
只不过唐逸如今虽然已经身处唐门权力的最高层,但在唐门中学习的时间却少的可怜,武功还未学的全了,又怎可能晓得机关如何布置?侯家当年以海运家,必然豪奢,修的密室秘道,也必然不是江阴城里的那陈锦山所能比拟,饶是唐逸聪慧,可匆忙间,却也寻不出个结果来。
“再过不久,这天便亮了,我可没有再多时间。”
唐逸的眉头一皱,毕竟小玉出事,那冯茹十有**也出了事,且自己只听小玉哭泣,却从来没有听到冯茹的声息,她去了哪里?
唐逸没有继续想下去,他知道如今胡思乱想,只能乱了自己的阵脚,不过冯茹的安危,就如千斤巨石一般压在唐逸的心头,又岂是能放在一旁的?
深吸口气,唐逸只身来,自己这般的乱寻,终究不是办法。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依旧黑沉,但唐逸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那二管家也在,我不如赌上一赌。”
唐逸转眼定下主意,随即竟然长身而起,再不隐蔽身形,竟然直接自院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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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吕城镇距离江阴六十里,上一章写成百里了,修改下。
正文 辗转再相见,把心沉。三三五
辗转再相见,把心沉。三三五
侯府的二管家也姓侯,说起来,和侯家还是亲戚,身份地位自然远不是旁人可比,若不是有侯酬勤严命,他也不会接连两天,日夜守候在这里。只不过他没有习过武,两日夜的守护,就连身旁那些年轻人都有些支撑不住,更不说已人过中年的二管家。
但侯家老爷病重,如今侯府全是少主人主持,二管家就是有怨言却也只能撑着,再说他本就是侯酬勤的心腹,一心窥伺大管家那位子,办事又怎不尽力?
使劲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二管家正想暗里打个哈欠,可也就在这时,忽然就见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咦?”
二管家心下一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使劲眨了眨眼,却见那人并没有消失,反是一步一步安安稳稳的朝外走了出来。
要说在晚上见到人,二管家并不奇怪,他本就是奉命守在这里,也便是说,这里很可能有人光顾。但来人怎么都应该是从外朝里走才对,怎么这人反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真是邪性了,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二管家心下奇怪,竟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少爷可是吩咐,不管什么人来都要拦下,但这人是从里面出来!
二管家这一犹豫,那些护院却也没有妄动,他们都要听二管家号令,所以只是纷纷将现人的消息传了过来,等着二管家下一步的动作。
唐逸自里面缓步而出,便好似是来赏月散步一般,走的相当之慢,为的便是被人觉,可谁知都快走到院子的出口,却还没有动静。稍一皱眉头,奇﹕【书】﹕网唐逸心道:“莫不是我想的差了?”
可便在这时,就听一阵脚步声起,二管家直起身子,终于领人出现。
虽然那人不是自外面进来,可自己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吧,二管家想到这里,终于起身,带着几个护院,装做自后面转出来,正好遇到似的,沉声一喝道:“谁?”
那些护院闻声呼啦啦的散了开来,将所有去路都堵了上。
唐逸闻声,停下脚步,似是有些意外,不过转眼便是一笑道:“二管家,你不认得我了?”
夜色晦暗,二管家刚才只看到人影,却没有看出是谁,此刻听的耳熟,紧上两步,才是看出唐逸面目,心下更奇,不过手上却没有闲下,拱手礼道:“原来是牛大侠。”
唐逸点了点头,又看看四周侯家的护院,问道:“二管家这么晚了,还来巡夜?”
二管家也是笑道:“少爷带着大半壮丁前去江阴驰援,家里的人手可就不够了。无法,在下也只好来帮忙,如今只盼少爷得胜而归,我也可睡个好觉。”
说到这里,二管家的话声一顿,奇道:“牛大侠不是一同前去剿倭了么?怎地忽然回来?可是少爷有要事吩咐?”
唐逸闻言,摇头道:“没什么,我此来,不过是忽然记起前几日遗了东西在院里,所以回去取来,如今东西拿到,这便要走。”
二管家听了,却也没有留难,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牛大侠自便。”
唐逸闻言,也不多留,朝二管家一礼,随即快步去了。
看着唐逸匆匆离开的背影,直等消失不见,二管家的面色这才忽然一变,冷道:“什么来取东西,这院子天天有人打扫,真落下什么东西,早便换了,哪可能要你来取?”
一旁护院闻言,便有与二管家交好的,当下也是附和道:“对,依我看,那个牛二必然有鬼,管家你看他走的那么急,显然是怕被我们追回。”
也有人道:“想来也是,那个牛二一直木讷的紧,怎么今天一副油滑的感觉?必然平日里装的,今日心急,又想脱身,所以便露了馅。”
只不过这些人也只是说说,可却没有一个露出追赶之意,这些护院就算不知道唐逸和殷仁联手挡下吕钟熊虎,也必然知道唐逸一伸手便将侯十五击败,侯十五有多强,这些护院可是心下有数,十多人里,没有一个敢说能胜得,便是两人齐上都是白给。唐逸能随手把侯十五转的好似风车,只眼下这十几人,哪是对手?
这些护院的心里明白,所以只是嘴上说说,可一个都不动,心里更是暗道二管家莫要开口着自己追赶才好。
不过这些人却也有些疑惑,当下便有人小心问道:“这院子里能有什么?要他连夜跑回来?”
这话声一落,登时便似提醒了二管家,便见二管家一惊,猛拍大腿,急道:“坏了!”
众护院正自不解,就见二管家一指他们,吩咐道:“你们都在这里守着,任何人都不能进来,你们也不行!”说完,也不等他们应下,便就急匆匆的进了院里。
“少爷要我看着这院子,不许人进来,为的便是不想被人察觉这院里的蹊跷,那牛二住了一天便被少爷带了走,也是因为如此。可如今那牛二连夜而回,且还是自院里出来,他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要是被他现了秘密,可不得了!”
二管家想到这里,只急的满头是汗,倦意早便去了个无踪无影,当下火急火燎的冲到院里。先回头看看,见那些护院当真没有跟来,二管家这才放下些心,转身进到唐逸住过的屋里。
“可希望他什么都没有现才好。”
二管家心下默念,可一想起方才遇到自己后,那牛二奇怪的眼神,二管家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尤其走上两步,看到床上的被褥似被动过,二管家更是一惊,再顾不得什么,上前一把掀起被褥,朝角里一按一拉,便见那床一层层的抽了开去,露出一条地道的入口。
地道方露,一阵阴寒之气便自下而上,直冲了上来,夏日闷热,这阴气一冲一激,二管家不由得打了一阵寒战。
深吸口气,按了按心神,二管家朝地道里面看了看,只觉这地道阴森森的,不论看过几次,都令人忍不住心头不定。
“我要不要下去查看一番?”
二管家正有些犹豫,是不是要下去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自己冷风拂过,配着眼前阴森的地道,怎不令人寒毛直竖?二管家心下一虚,正要转身大喝,为自己壮壮胆气,可随即就觉得身上一僵,再也动不了了。
落在地上,唐逸看了看床角的机关,那不过是床尾栏杆的一小段,若不拉开,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
“这机关做的可是精巧,要不是有二管家相助,我可怎都现不了。”
唐逸施施然的走来,上前看了看,随即赞叹一声,只可惜这些话落在二管家的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可怕。
“他方才是在骗我!他什么都没有现,可又不死心,所以装做自那屋里出来,引起我的注意怀疑,然后跟在我的后面,借我心虚,看我怎么开这机关!”
二管家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凭的可不全是侯家亲戚的身份,侯家也是本地大族,亲戚多的很,若没有些真本领,也不可能做得二管家这个地步。所以唐逸在他身后这一出手,二管家登时便就明白过来,暗道自己中计。
此刻的唐逸正转到二管家身前,侧过头来,将二管家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点头道:“你却也是个聪明人,这么快便想的通透,不错这是我的计策,我之前可真没能察觉到这机关究竟如何开启,甚至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有二管家帮忙,唐逸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地道便现在眼前。
其实唐逸的计策也并不难猜,只不过他却知道,计策有时不需如何高明,也不需要如何诡异,便如对症下药一般,计策讲求的是因人而宜,这二管家既然被派来看管小院,那十有**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所以自己从屋里出来,他见了哪会不心里焦急,哪不会以为自己查看到了什么?所以急迫之下,回屋查看,也便成了必然。并非人人都能遇事冷静,这与聪明并不能混为一谈。
也正因此,唐逸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在屋里的痕迹,想来也是凑巧,这机关就在床上,自己搬动被褥的痕迹,更加重了二管家的疑心。
当然,这计策也可能失败,或者二管家也不知那秘道入口,但唐逸就算被人察觉,也不怕身份败露,反正此刻又不是真正面目。
“既然本也寻不到,那不如诈他一诈也就是了。”
唐逸一念及此,又看了看眼前这秘道,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我的运气当真是变的好了。”
说罢,再不管二管家站在那里,唐逸便做势要下那地道,不过只一迈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二管家的脸色,便见他虽然面色不变,可眼睛中却是闪过一丝的喜意。
唐逸暗摇了摇头,随即上前,一把将其提在手里,微笑道:“侯府豪奢,这地道想来也必然不会一般,里面万一有些什么机关,伤了我的性命,那可不好,不如二管家便一同随了我下去,彼此也好照应。”
唐逸虽然在笑,可那眼中却满是阴寒之意,似是比地道里冲上来的阴气还要冷上三分,直看的二管家一阵的心惊胆战!尤其再闻言,听这牛二说,要带自己下去,那刚是好似认命一般的二管家,却又要挣扎。只可惜他被唐逸点了穴道,便是身怀武功,也动不得分毫,何况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就见二管家在那徒劳挣扎,只将脸憋的通红,可身子却是半分都动不了。唐逸在一旁,心下更是坚定。
看着满心挣扎的二管家,唐逸便知自己又猜的对了,这地道果然不会简单,里面的机关必然狠毒,否则也不会把二管家吓成这个样子。
虽然唐逸的武功已算高了,可那地道狭窄,只能前进后退,无法闪避回旋,更何况机关也不见得只限兵刃暗器,要是有什么毒烟毒水的,可也不能全凭武功挡将过去。
一念及此,唐逸将二管家提在手里,心道:“只要他不想死,我此行便不需多费周折。”
一闪身,唐逸提着二管家进了地道,随即朝他言道:“我可以解开你的哑穴,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有意高声呼喊,我必能在你开口之前,再封上你的穴道!到时可就不是仅仅不能动弹这么简单了。”
唐逸虽然面上满是微笑,可口中言语却是冰冷无比,眼神更是看的二管家一阵阵的心惊,一想起这人的心里不知转着什么阴毒的念头,二管家就是一阵的哆嗦,眼里惧意更盛,只管点头。
二管家本也不是什么硬气之人,一怕唐逸杀了自己,二也怕唐逸真朝里面走去,自己不能开口,误触了机关,那可死的冤枉了。
唐逸盯着二管家的眼,暗道这人应该不敢耍什么花样,当下手里真气一冲,二管家就觉得喉头一畅,忙是低声急道:“大侠快快关了这地道入口,若是地道开启半刻不关,便会认做是有人误开机关,那整个秘道里的七七四十九支喷嘴,会同时喷出毒烟!那烟极恶,嗅上一嗅,便会立死无救!”
唐逸闻言,倒是有些个意外,暗说这秘道做的可真有些毒了,当下问道:“开关在哪?”
二管家忙是朝一旁努了努嘴道:“便是那横起第三颗突出的石头,连按三下,一长二短,便是关闭。”
唐逸点了点头,如法炮制,果然,就听头上微微响动,那床又合了上。
原本地道就是黑暗,眼下入口一关,更没了光亮。不过也就在唐逸正想来问的时候,就听一声声的轻响,火苗一个个的在墙壁上跳了出来,再看去,却是每隔一丈,左右便有一个铜管伸将出来,里面应该满是灯油,自动便就点的亮了。
“入口一合,便就自动点亮了灯,这秘道可真精致,也花心思。”
唐逸赞了一赞,不过他的心思可不在这里,当下提着二管家朝下而去。
显然,这地道二管家来过,所以对这地道也是熟悉,一路上,唐逸默默数着,只机关便有二十多处!虽然因为有二管家在,都先一步解了,所以没能看出这些个杀人机关是如何安排的,但只这数量,就足够令人心惊。
毕竟如今才不过走了二三十丈!
暗里庆幸自己提着二管家,可是对了,唐逸一步一步的朝下走去。这地道说来也有些奇特,并不似唐逸之前走过的那两处。不论是在平凉还是江阴,那两处地道都是以出城为目的,所以虽然都是先朝下一二丈深,不过随后就是直直的朝前而去。可如今这地道却是绕着圈子朝下,一阶阶的走过,唐逸默算了算,应该已经深入地下十多丈,这还未到尽头,更没有一丝朝远了走去的意思。
不过唐逸稍微一想,心下便是明了。
“我能在床上听到小玉的哭声,且那声音就是来自下方,便说明如今这地道应该是通往密室的,所以只朝下深去,却并没有朝四周延伸。”
想到小玉就在下面不远,唐逸的眉头却又一紧,毕竟自己只听到了小玉的哭声,那冯茹怎么没有半分声音传将出来?自己可是听了两次,俱都是小玉在哭!
唐逸虽然不想朝坏处去想,可却也不想自欺欺人,当下心道:“既然小玉被擒,那茹妹怎都不会被落下,既然如此,眼下只有小玉在,那一是茹妹也在她身旁,只不过累了,睡了,所以我没有听到,二可能是茹妹被分了开来,这第三……”
唐逸一想到第三,脚下猛地一停。二管家一心辨认这地道的机关,虽然他也算常来,可如今被人提着,与自己走来却是不同,生怕一个遗漏,便将自己也陷了进去,所以认真的很。唐逸这一停,二管家起先竟然没有注意到,不过随即却也是反应过来,转眼去望,就见眼前这人的面色本就阴沉,如今地道里的灯火也不怎么明亮,更衬的那面色可怖惊人,尤其是自他身上散出来的阵阵煞气,二管家只望这眼前一切是个噩梦,若能早早醒来,可多好?
可惜的是,眼前一切,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二管家就见眼前这人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的剐来,直盯着自己,冷道:“接着走!”
说罢,唐逸再不多言,提着那二管家再次起步,倒非是唐逸不知道提前来问,这二管家能这么熟悉地道的机关,显然常来,可唐逸不知怎地,竟然不敢开口。真就怕那二管家说出来的结果,是自己所想到的最坏的那个。
唐逸不开口,二管家惊的更是不敢多言,只敢颤抖着指出机关。便如此,又走了十余丈,终于,头前没了去路,不过在二管家的指点之下,迎面的石壁忽然翻转过来,露出一间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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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辗转再相见,把心沉。三三六
辗转再相见,把心沉。三三六
密室不小,其中桌椅齐全,里间屏风遮处,似乎还有一张软榻,可供人倒卧休息。这密室里装饰的奢华之处,倒是与唐逸梦里的阴森景象颇有些不同。
不过唐逸却没有计较这些,当下提着二管家进了来,看了看,迎面没有人,不过唐逸听的真切,那屏风背后,有细微的喘息之声,很显然,小玉应该在后面。
“这地下无日无夜的,可也苦了她。”
唐逸心念一动,朝后走去,他虽然已经认定了里面的人是谁,不过终究还是要再看上一看,才好确认。
“她是小玉?”
唐逸转到屏风之后,就见一个少女侧卧在榻上,想是她之前哭的累了,此刻正自沉睡。不过这不是奇处,奇的是,虽然那少女背朝着自己,可那曼妙身姿,轻舒的乌,自袖中露出的一节嫩藕般的皓腕,无不证明着它们主人的美丽!还未见面,这少女便就令人心动不已。
只是小玉当年哪有此等的艳色?
唐逸眉头微皱,想了想,却没有去惊动那少女,而是提着二管家在这密室里走了一圈,边边沿沿的都行了个遍了,这脚步声也终于将那少女惊的醒了。
唐逸见那少女似要转过身来,当下也停住脚步。其实他这么走来走去,倒不是为了要吵醒少女,而是为了查看这密室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机关,毕竟自己总提着二管家也不是回事,终究是要放下的,只不过放下他之前,可要先确认的好了。
一圈走将下来,二管家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慌之处,可见这密室里还是安全的。想来也是,若这里也如地道那么多的机关,那可就住不得人了。
唐逸本就要停下脚步,正好那少女也是挣扎欲起,顺势,唐逸将手里的二管家朝地上一放,随手点了他的昏穴,然后转身过去,仔细去看那少女。
少女也正起身,面朝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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