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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翡翠湖 - 周浩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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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还是个传奇人物。”小刘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脑门,既羡慕又佩服地感叹道,“这种人就是命硬,越是挫折多,挺过来之后命数就越旺。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大难不死,看来他的后福小不了啊。”

罗飞“嘿”了一声,不置可否。这时却见彭辉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向着码头这边走了过来,罗飞知道那应该就是见证了张建南接电话的当事人。于是他冲小刘做了个手势,俩人一同向着对方迎了过去。

彭辉脚步匆匆,很快便赶到了罗飞面前,他往身后指了指:“罗队,这就是那个女孩,她叫冷芸芸。”

【四】

女孩的脚步懒散得很,彭辉的话音停了许久她才慢吞吞地走了上来。她抬起一只手象征性地遮着阳光,然后皱眉咂了咂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你是冷芸芸?”罗飞客气地问道,“我们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不是都说过一遍了嘛?”女孩甩出不耐烦的语气,“怎么又要问?”

见冷芸芸对罗飞缺乏尊重,彭辉有些按捺不住了,板起脸斥道:“你什么态度?这是市局刑警队的罗队长。”

冷芸芸飞起眼角瞥了瞥彭辉:“刑警队长怎么了?我犯法了吗?犯法你们可以铐我。”

彭辉被噎得脸一红,想发作又发不出来。罗飞却只是轻轻一笑,他拍了拍小伙子的肩头,示意对方不要着急。然后他凝起目光开始打量眼前的这名女子。

不可否认,这绝对是个漂亮的女孩,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高高的个头,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她穿着一套两截式的泳衣,肩头很随意地披着一条浴巾,窈窕有致的身形毕露无余。

冷芸芸并不避讳对方的审视,她先是直着目光和罗飞对视了一会,然后又大咧咧地用手搭起凉棚,自娱自乐地向着湖面远眺起来。她的手指纤细修挺,长长的指甲盖上涂着嫣红的油彩,红白相应,散发出媚惑的光芒。

片刻之后,罗飞收起了目光,然后他很随意地问了句:“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女孩爱搭不理地看了看罗飞,反问,“外地人不能到龙州来吗?”

罗飞“呵”了一声,并不和对方抬杠,又继续问道:“你做什么工作的?”

女孩慵懒地看了罗飞一会,回答说:“在外企,做文秘。”

罗飞又是“呵呵”一笑:“你从来不用电脑吗?你的指甲怎么打字?”

冷芸芸一怔,脸上现出些谎言被戳穿的愠怒。不过她很快又回复了先前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白了白眼道:“切,爱信不信。”

“我不信。”罗飞直言,“而且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冷芸芸瞪眼看着罗飞,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很明显心中已经起了些波澜。

“你是外地人;你对别人隐瞒自己真实的工作状况;你经常和警察打交道,自以为有着丰富的对付警察的经验;在穿得很少的情况下,你对陌生男人的目光毫不介意……我想这些线索已经足够用了。”说到这里,罗飞转头看向自己的助手,“小刘,你对龙州市内的酒吧、夜总会、娱乐城、洗浴中心这些地方都还熟悉吧?”

“那当然。”小刘笑嘻嘻地回答罗飞的问题,目光却看着冷芸芸,“我可是在治安大队干过好几年呢。”

冷芸芸躲开小刘的目光,先前那副傲慢的劲头消失不见了。

“去查一查,看看她是从哪个场子里带出来的。让她老板以后多照应照应。”罗飞特意在“照应照应”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调,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是!”小刘响亮地答应了一声,却不急着挪步。

“别啊大哥,都是混碗饭吃的……”女孩这下终于急了,口气软了下来,“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还不行吗?”

小刘和彭辉相视而笑,然后又一同将钦佩的目光看向罗飞。后者此刻却皱起眉头,似乎陷入了新的思考中。

片刻之后,罗飞突然抛出了一个看似与案情毫不相干的问题:“谁给你付钱?”

“什么?”不仅冷芸芸愣住了,小刘和彭辉对这样的问题也是莫名其妙。

“是张建南带你来的,现在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没有离开?谁给你付钱?”

罗飞这么一说,小刘和彭辉先后品出了些味。像冷芸芸这样的风尘女子,一般对警察都是能躲则躲。她跟张建南出台的过程中,张建南被人杀死,那么她必然会成为警方重点询问的对象。可她却能留在现场不走,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她还没有领到自己的“工钱”,而这个付帐者显然不会是张建南。

冷芸芸已经感觉到自己什么事也瞒不了眼前的这名男子,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们都是每次下钟以后,找度假村结帐的。”

罗飞暗暗点头,看来冷芸芸的到来只是度假村里一种特殊的“营销策略”。这就合理了。现在度假村里出了命案,老板郑天印被人刺伤,自然顾不上给冷芸芸结帐的事情。而冷芸芸又不甘心白出来一趟,所以才会留在这里等待。

不过更多的疑点却在罗飞脑海中不断凸现,他步步追问。

“你来度假村陪客多少次了?”

“没多少,大概……大概三四次吧。”

从女孩吞吞吐吐的语气中,罗飞料到对方一定是隐瞒了真实的次数,不过这个并不是他要追循的重点。他继续问道:“都是陪张建南吗?”

“是的。郑老板要求我们只能陪一个客人,否则客人会生气。”

“你们之间——我指和度假村,是怎么运作的?”

“郑老板会提前通知我们老板,为他的贵宾会员预定服务。比如张建南今天要来度假村,我就会提前准备好,全程作陪。度假村和我们娱乐城之间会有结帐,完事之后我也能从度假村这里领到小费。”

“张建南在度假村里会有哪些活动?”

“白天就是游游泳,喝喝酒什么的。晚上他们会聚在一起看足球,然后各自回房间,然后就是……”

小刘看着冷芸芸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嘿”地偷笑了一声,这后面的龌龊事情是男人就能想到。不过他立刻就感受到了罗飞严厉的目光,连忙把笑容憋了回去。

“进度假村的时候,门口有个牌子,你注意到没有?”似乎要训诫一下自己的助手,罗飞板起面孔问道。

“嗯——”小刘挠挠脑袋,“好像是个宣传广告,还有价目表……”

罗飞继续追问:“贵宾会员一年的年费是多少?”

小刘现出苦色:“这个……我不记得了。”

“一年两万。”罗飞顿了顿,又沉吟着问,“你认为这样的收费,能支撑起这些服务吗?”

小刘一愣,这的确是个问题。凭他对娱乐行业的了解,像冷芸芸这样的女子,出台全天陪护,一次的收费怎么也得以千计数,一年两万元的贵宾会费,是绝对支撑不起这些服务的。那度假村又凭什么给客人安排这样的服务呢?

“照着这个线索查一查,这度假村很可能是个赌球集团。”

【五】

罗飞的话语一下子点醒了困惑中的小刘和彭辉。是的,结合张建南欠下大批赌债的背景,翡翠湖度假村很可能就是以入会旅游为幌子,事实上暗中操控着地下赌球活动。对于张建南这样的大赌客,要从他身上攫取赌资,一些小小的投入是不在话下的。郑天印是个出色的生意人,这点道理他自然比谁都明白。

看着罗飞郑重的表情,冷芸芸心中不免有些发虚,她伸手拢了拢头发,神色慌乱:“大哥,这些事情我可不知道。我……我什么时候能走?”

罗飞看着对方的眼睛,锋芒挫尽的女孩再也无力与他对视,只能颓然地垂下头去。她的这些细节动作被罗飞收在眼底,后者也由此判断出女孩没有说谎,她对翡翠湖度假村内部的运作秘密并不知情。

“你很快就可以走——”罗飞的语调缓和了一些,“不过你必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再详细地描述一遍。”

“好的好的!”女孩忙不迭地点着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从哪里开始说起?”

“我问你答就行。”罗飞开始切入正题,“你今天见到张建南是什么时候?”

“早上九点钟,我们约好在市里见面,他来接的我。”

“你们几点到的这里?到了以后干了些什么?”

“大概十点一刻左右吧……到了以后停车、寄存物品什么的,忙了一阵之后就开始聚餐吃午饭了。”

“你们多少人在一起吃的饭?”

“有十五六个吧,坐满了一大桌。”

“其他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有几个眼熟,应该也是度假村的常客。”

罗飞翻到凌广锋的那页资料,把照片展示在冷芸芸面前:“当时这个人也在桌上吗?”

“他……”冷芸芸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他是我们吃到一半的时候才赶来的。”

罗飞捕捉到冷芸芸情绪上的变化,立刻追问:“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不对?”

冷芸芸抬头不解地看着罗飞,似乎对方在明知故问。

“不就是这个人杀了张建南么?”女孩喃喃地说道。

“哦?”罗飞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张建南就是接到他的电话以后,才拿着刀离开的。不是他是谁?而且在饭桌上大家就看出来了,这个人跟张建南有仇,还不是一般的仇,是大仇!”

电话的事当然是这次询问的重点。不过罗飞决定把这个问题往后放一放,他要先将外围的信息摸索清楚。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人坐下来之后,根本就不吃饭,只顾盯着张建南看,目不转睛的。当时大家都觉得奇怪,张建南被他看得实在没办法了,就拿起桌上的红酒敬他。”

“张建南并不认识他,是吗?”

“应该不认识。因为敬酒的时候,张建南是这么说的:‘这位朋友是第一次来吧?我敬你一杯。’”冷芸芸一边说,还一边用肢体比划着动作,“然后那个人也站了起来,他端起自己面前的红酒和张建南碰了一下杯,不过他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张建南看,那目光死死的,特别吓人。”

“嗯,接着说。”罗飞对这样的细节似乎很感兴趣,他非常认真地倾听着。

“俩人碰了杯之后,张建南很快就把一杯酒都喝完了,可那个人却没喝。张建南可能是看气氛有些尴尬,就开了句玩笑说:‘怎么了?这可是好酒啊,你不喜欢?’这时那个人把酒杯举了起来,不过他还是不喝,只是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所有的人都发寒的话。”

“什么话?”

“他说:‘酒倒是好酒,只是血腥味重了一点。’”冷芸芸停顿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表述不太满意,又补充到,“我只能重复他当时的话,但是却表现不出那种感觉。他说得很慢,语气森冷森冷的,反正我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看面前的红酒,还真有点血液的幻觉。”

罗飞与身边的两个小伙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虽然他们没有亲历现场,但是这句充满了愤怒与仇恨的台词却将凌广锋当时的情绪清晰地展示在了他们面前。罗飞又品味了片刻,接着问道:“那张建南有什么反应?”

“嗯……”冷芸芸略回忆了一会,说:“他一下子愣住了,脸色难看得很。憋了半天以后才反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那个人也不回答,还只是瞪着他看,然后把一满杯的红酒都倒在了桌面上。张建南这时已经忍不住了,他脸涨的通红,暴跳起来,指着那个人的鼻子,追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桌上的其他客人看到这个情形,都纷纷散开,生怕他们打起来之后误伤到自己。我也悄悄地躲在了一旁。”

“他们打起来了?”

“没有。”冷芸芸摇摇头,语气也随着这两个字缓和下来,“就在紧张的时候,郑老板赶过来把两个人劝开了。”

“郑天印?”

“就是度假村的老板,我只知道他姓郑,叫什么名字不清楚。他过来把那个人拉到了一边,张建南开始还不罢休,还在追问。郑老板劝了他几句,说‘有什么事我负责搞定’之类的。张建南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我也就跟着走了。后来郑老板和那个人又说了什么我就不太清楚。那个人后来把郑老板也捅伤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时候积下的怨气?”

“嗯。”罗飞对冷芸芸的疑问不置可否,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展开话题,“后来你还见过那个人吗?”

女孩点头道:“见过。午饭过后通常是游泳的时间。大家都换好泳衣来到浴场。我又看到了那个人,可他还穿的严严整整的,与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反正那就是一个怪人。”

“所以他没有游泳?”

“是的。他根本就不会游泳。”

“哦?”罗飞的眉头蓦地抽动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女孩撇撇嘴:“他自己说的。那时我们正要下水,他也凑过来,还是瞪着张建南看。郑老板就问他为什么不换泳衣,他回答说不会游泳。郑老板就反问他,不会游泳还来翡翠湖度假?我也觉得很可笑,也许他根本就不是来玩的,他就是专门来找张建南的碴的。不过他倒有自己的解释,他说他不游泳,但是想租一艘快艇,到湖面上转一转。”

罗飞暗暗点头。度假村的服务生说过,一点多钟的时候郑天印应客人要求调了一艘快艇,这和冷芸芸的叙述吻合在一起了。接下来将会进入案件的关键部分。

“后来呢?”罗飞继续引导着话题。

“后来郑老板就带着那个人离开了,我陪张建南到湖里游泳。过了有一个小时吧,负责看管手机物品的服务生在岸上叫我们,说是有电话找张建南。于是我们来到岸上,张建南接听了电话。”

“电话怎么说的?”罗飞凝神问道。

“具体的我也没听到。”冷芸芸无奈地摊摊手,“张建南接通电话后特意向远处走了几步。他好像一直在听,我只注意到他脸色铁青,难看得很。到最后他才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还是刚才的那个家伙,妈的,想找我的麻烦,看我怎么修理他!’”

“刚才那个家伙”显然就是指凌广锋。罗飞点点头,示意冷芸芸继续往下说。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当时我见张建南脸色很吓人,还劝他:要不我们回去算了。不过他不肯罢休,骂骂咧咧地,拿了把切西瓜的刀就走了,还不让我跟着。”

“是这把刀吗?”罗飞一边问一边做了个手势,小刘会意,将证物凶器展示出来。

冷芸芸点头:“是的。”

“你们游泳的地方,怎么会有西瓜刀?”罗飞不放过任何一处未明的细节。

“浴场有服务点,专门负责供应水果饮料什么的,张建南就是从那里拿的西瓜刀。他是这里的贵宾熟客,那些服务生也拦不住他。只可惜郑老板来得稍稍晚了一步。”

“郑老板到你们这里来了?”罗飞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原以为郑天印陪凌广锋出湖,直到案发都会一直和后者呆在一起。

“是的。”冷芸芸解释道,“张建南离开没几分钟,郑老板就过来了。听说张建南拿着刀走了,郑老板很着急,连忙往码头方向追赶。我当时虽然心里有点虚,但也没想到事情能闹得那么大。再后来就听说出事了,没一会你们警察也来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对了,郑老板临走前还说了句‘坏了坏了,难怪他要把我支开’。”

支开?罗飞等人都对冷芸芸最后说的那句话投入了相当的关注。这是否意味着凌广锋先支走了郑天印,然后才打电话约见了张建南?

见三个男人都沉默不语,冷芸芸可怜兮兮地问道:“我可以走了么?”不知是由于阳光过于热辣还是罗飞带给她的压力,女孩白嫩的面颈上早已是汗水淋漓。

彭辉挥了挥手,冷芸芸如释重负,转身离开码头而去,动作频率可比来的时候要快得多了。

“好了,现在事件的时间轴已经非常清晰——”罗飞看着女孩的背影总结道,“上午十点一刻左右,张建南来到度假村。十一点多,众人开始聚餐。席间凌广锋到达并与张建南产生冲突,这场冲突被郑天印化解。大概十三点三十分左右,众人来到湖滩准备游泳,唯独凌广锋要租快艇出湖,于是郑天印调来快艇,满足了他的要求。十四时十一分,张建南接到电话,携西瓜刀前往码头与凌广锋会面。随后郑天印来到浴场,并立刻出发追赶张建南。十四时三十分左右,管理快艇的服务生来到码头,发现了张建南的尸体以及重伤昏迷的郑天印。彭辉,我说的这些,和你此前的调查没有冲突吧?”

彭辉摇摇头:“没有冲突。”

“那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彭辉想了想:“我补充三点吧:一、从浴场到码头大概有十分钟的步程;二、从服务生的休息处到码头也是大概十分钟的步程,所以郑天印打电话通知服务生来收船的时间,应该在十四点二十分左右;三、因为天气炎热,午后的客人都集中在浴场区,码头附近没有人目击到案发时的情形。”

“很好。”罗飞点点头,面露嘉许之色。的确,连几个关键地点间的步程都已统计出来,彭辉的前期工作可谓细致。随后罗飞的目光依次扫过身旁的二人,同时问道:“就现在的这些线索,你们有什么想法?”

“事情应该并不复杂。”彭辉心中早已有了想法,罗飞既然问了,他便直言不讳道,“我对整个事件接触得比较全面。凌广锋打电话报案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当他来到度假村,见到张建南之后,这种情绪再也难以压抑。即使知道警方即将到达,他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约见了张建南。俩人见面后发生了冲突。张建南的手机落在快艇上,说明那里正是冲突的起始点。张建南虽然带着刀,但他毕竟理亏,在冲突中刀被夺走。于是他下船逃跑,在码头附近被凌广锋追上。丧失理智的凌广锋将其刺死。而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郑天印看到,后者随即也被刺成重伤。原因嘛,或者是郑天印想要阻止凌广锋逃跑,或者就是凌广锋自己杀红了眼。血染湖滩之后,凌广锋弃刀逃窜,慌乱间他连车也没顾得上取。”

罗飞等彭辉说完之后,晃了晃手中的资料:“你在这上面列出了三个人的星座,肯定也是有所想法的——说说你对星座的分析吧。”

【六】

“好。”彭辉痛快地说道,“星座对人的性格会有影响,这个观点近年来已越来越受到认同。所以我这次也试图通过星座性格来分析涉案者的行为。其实主要就是张建南和凌广锋俩人。张建南是白羊座,这个星座的人性格非常外向,情绪外露甚至会有所夸张;而凌广锋所处的天蝎座则恰恰相反,天蝎座的人对情绪的隐藏非常深,轻易不会让人看出心中的波动。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后者是更加危险的。这就好比一根钢筋,张建南这样的性格,这要有一点扭曲就会立刻反弹回来,看似攻击性较强,但伤害力很弱;而凌广锋这样的性格,他这根钢筋可以弯曲到很大的弧度,甚至令人误以为他永远不会反弹,但其实这种弯曲终究会超出限度,而这时反弹回来,所带来的伤害力是非常可怕的。我们可以想象,当凌广锋约见张建南时候,他已经接近心理的临界点了;而张建南虽然拿着刀气势汹汹,可事实上内在的力量却弱的很。不过张建南的表象已足够拨动凌广锋最后的心弦,造成后者的爆发。这时俩人所展示出来的力量是非常悬殊的,所以人高马大的张建南反而被瘦小的凌广锋夺走凶器并刺死在当场。”

罗飞听完之后,“呵”地笑了一声。

彭辉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罗飞:“罗队……你笑什么?”

小刘也“嘿嘿”地笑了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罗队就是天蝎座的。”

彭辉挠了挠头,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言语有没有失礼的地方。罗飞却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转过头来看着小刘:“好了,你也说说吧。”

小刘收起嘻笑的表情,很认真地说道:“还有两个问题,我想先请教一下彭警官。”

彭辉略一颔首:“你直接问吧,不用客气。”

“第一个问题:郑天印的左手手掌是不是有刀伤?”

罗飞看着小刘的目光亮了起来,彭辉则是一愣:“是,确实有。据前往医院调查的同事说,郑天印有两处伤,最主要的是左腹部的刀伤,另外左手手掌也有利刃的切割伤。”

小刘显得有些兴奋,看来彭辉的回答正与他的猜测相吻合。然后他又接着问道:“除了案发现场之外,在度假村的其他地方有没有发现血迹?”

彭辉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事实上,血迹只出现在张建南的尸体和郑天印晕倒处之间很小的范围内。应该说,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在这次事件中流血。”

“好,那我要给出我的结论了——杀死张建南的人是郑天印。”

“什么?”彭辉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小刘则期盼地看着罗飞,似乎在等待对方认可。

罗飞微微一笑,小刘提出那两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明白对方所想。

“你详细讲讲看,什么思路。”罗飞用鼓励的口吻说道。

“奥妙就在死者的右肩上。”小刘此刻显得更加自信了,“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一个血手印——来自于人的左手。而死者的左手却是干净的,并没有血迹。所以这个手印应该来自于在场的另一个人,正是这个人刺死了张建南。说到这里,我想先分析一下死者的伤口。死者唯一的、也是致命的刀伤在心口处,当我看到这个伤口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这一刀太专业了,又深又准,绝对是杀人的刀法,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郑天印有军营背景,否则我会更早把疑点集中在他的身上。我们再来看凶器,一把西瓜刀,虽然锐利,但是要想那么深地直刺入一个人的心口也是有难度的。事实上,要完成这一刺,行刺者必须有一个辅助动作:用左手控制住受害者的身体以便发力。这就解释了死者尸体右肩处血手印的由来。”

彭辉沉吟着点点头。那个血手印他也看到过,这么解释确实是很理的。

却听小刘又继续说道:“凌广锋的身高比张建南矮了十多公分。这样的话,凌广锋如果要用刀去刺张建南的心口,而且要充分发力,那么这个刀口应该会有一个从下往上挑起的角度,但尸体伤口上并没有这个特征。当然凌广锋也有可能揽住了张建南的脖子,让对方俯身接受这一刀,可是尸体右肩的血手印告诉我们,行刺者只是抓住了张建南的肩头,这样的动作显然更符合与张建南身高相仿的郑天印所为。”

“你这么说倒是有道理……”彭辉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可是,郑天印有什么动机要杀张建南呢?”

“因为张建南要杀郑天印。”

“什么?”彭辉被小刘的回答彻底搞糊涂了。

“奥妙还在那个血手印上。在几个指痕下方,有一片相对较大的血痕,形成一条粗横线,而中心部位正是手掌心的所在。所以我怀疑这个人的手掌应该有刀伤。我们已经知道,刀是张建南带过去的,而最终却是这把刀刺死了张建南。行刺者左手掌有刀伤,这足够启发我们去设想一个空手夺刀的过程。当你告诉我郑天印左手有刀伤的时候,我就非常有把握了。首先是张建南刺中了郑天印的左侧小腹,郑天印顺势用左手抓住刀刃,右手则攥住刀柄,硬生生将刀夺了过来。虽然身负重伤,但是军人的素质支撑着他发起了反击。局势凶险,他不能犹豫,直接下了杀手,随后他也体力不支,晕倒在现场。所以凶器会遗落在他的身边。这样的解释与事实映合的非常完美。”

彭辉还是摇头:“张建南为什么要杀郑天印?还有,凌广锋呢,难道现场就没他什么事吗?”

“你问的两件事,其实是同一个问题。”小刘侃侃言道,“凌广锋没有参与到刺杀的现场。因为这样的杀戮,必然会造成大量的喷溅血迹。如果凌广锋当时在现场,是不可能干干净净离开的。可是除了陈尸附近的那一小片区域,别处未发现任何遗留血迹,这足以说明问题。另外,说凌广锋畏罪潜逃也是讲不通的。这个地方这么偏,他不开车的话,走到天黑也出不了山区,这样的潜逃几乎没有意义。”

“那凶案发生的时候,凌广锋在干什么?他现在又去了哪儿?”彭辉发现自己跟不上小刘的思维,干脆便只顾提问了。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凌广锋已经遇害了。”小刘指了指不远处的快艇,“正如你分析的,快艇是这场冲突的起始地点。我们可以设想,当张建南来到快艇上的时候,凌广锋就沈萍死亡的事情对他进行斥问。张建南感到了末日的临近,情急之下,他想到了杀人灭口。不过当时的条件使他并不需要用刀,因为他有更简单且不露痕迹的方法。张建南知道凌广锋不会游泳,他将凌广锋推下了快艇,后者淹死在湖水中。这个过程恰好被赶过来的郑天印看到,于是张建南一不做,二不休,抄起刀冲下船,向郑天印发起了攻击——这就是我所设想的事件的整个过程。”

彭辉怔了片刻,脸上的神色将信将疑,然后他总结自己的感受:“好吧,我承认你对死者刀伤和血手印的分析很精彩,我现在也倾向于是郑天印给了张建南致命的一刺。可是对于张建南将凌广锋推入湖中淹死,这就完全是你的假想了,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假想。凌广锋这么轻易就被张建南搞定,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一点。”

“我明白。”小刘耸了耸肩膀,“这和你刚才对星座的性格分析是完全矛盾的……不过,所谓星座分析,就一定可靠吗?”

“也不只是星座的原因,张建南这个草包……”

彭辉的话没有说完,但罗飞和小刘都明白他的意思。一个有情有义的清华大学高材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折在张建南这个情场混混手里,即使是旁观者也会产生惋惜和不甘心的感觉。

“罗队,你也别光听我们说了,发表发表你的意见吧。”小刘觉得再和彭辉争论下去不太好,于是适时把话语权抛给了罗飞。

“嗯,我倒是觉得……”罗飞刚刚起了个话头便停下了,目光往小刘和彭辉的身后看去。两个小伙子也随着转过头,却见朱帅正急匆匆地向这边跑过来。

“怎么了?”彭辉低声向自己的同伴问了一句。

“医院的同事传来消息——”朱帅喘着粗气,脸上则带着兴奋的神色,“郑天印已经恢复清醒,笔录也做完了。”

罗飞三人的精神同时一振:这意味着他们即将掌握到案件当事人所提供的第一手资料!

“他怎么说的?”小刘急切而又有些紧张,他刚才侃侃而谈,进行了一大堆的推论和分析,现在到了判分的时刻了。

“据郑天印说,他看到凌广锋和张建南在快艇上发生争执,张建南把凌广锋推到翡翠湖里淹死了。他想要制止但是来不及了。然后张建南求他做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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