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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拒嫁鬼将军-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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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刻,我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尽了全力下坠。

    “聂影!”

    归来大呼一声,回过头想拉住我。我对她露出一丝笑靥,用巨大的掌力,把他推了出去。

    九重雪渊第二重。

    雷火轰鸣。

    雷火落在我的身上,毫不留情地腐蚀了我的皮肤。珞伽缩成小小的一团,连身子也小了许多。我慌乱了,把他藏在心脏处,将他死死禁锢住。他不能离开我,找不出与佑儿的关联,我决不允许他有事。

    强烈坚定的意志激发出身体的潜能,我加快了飞行的速度,越过雷火一次又一次征兆的袭击,逐渐朝着远方飞去。

    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人。他身形巨大,左手握刀,右手拿戟,脸上带着金色的面具,一步步朝我走来。

    慕长安!

    不,一定不是真的。

    我最爱的男子,正与我站在对立的位置,他毫不留情地看着我,用手中的刀追杀。

    “这一定是假的,幻觉,都是幻觉、”我给自己催眠,但“慕长安”已经用奇快的速度朝我飞来,手中的刀砍向我的肩胛,每一招都要取我性命。

    锋利的刀砍伤我的肩胛,露出白骨森森。蓝色血液滴落在地,竟带来一丝凉意。

    “慕长安”古怪地看着我,却再一次用刀朝我扑来。那力道比从前更甚,尤其是他眼中的杀机,竟让我无比的心寒和伤感。

    红袍杀神,战无不胜。

    听闻慕长安是甯国第一勇士,杀人如麻。苗疆的血流成河,是他骁勇善战的结果。

    这一次,我竟亲眼见着了。

    “慕长安,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我悠悠出声,眼泪在眼中打转。而眼前的男子,竟将手中的刀,一下子扔向我的心脏。

    我大惊,施展法术成了一个屏障,将刀隔离在外。

    那大刀反弹回去,削掉了“慕长安”的头颅,巨大的身形轰然倒地。

    我悲从中来。

    仿佛真的看着慕长安死在了刀下。那把大刀,竟有生命般回到了我的手中。当我再一次抬眸,我看见了慕长安的尸体,我手里正握着那把取了他性命的刀。

    我,杀了他。

    揪心刺骨,痛不欲生。

    我蹲坐在地,发出撕裂的哭号。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

    甯国大营。

    慕起睁大了双眼,直直站在慕长安面前。他脸色发黑,行动有些僵硬。见慕长安盯着他,机械地叫了一声,“将军。”

    他身上捆着铁链,被关在一个临时的牢房里。因为他醒来的第一刻,就杀了最近的士兵。

    “慕起?”慕长安轻唤他的名,却见着慕起眼珠子一动不动,雕像般站在面前,一语不发。

    他活了过来,但像是另外一个人。

    “将军应该叫他一号。作为活过来的第一人,他没有名字。而且他生前杀人无数,每夜会头疼惊醒,现在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几乎是完美的器械。”陈婉坐在木椅上,轻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三分讥诮。

    “你把慕起怎么了?”

    “按照他生前的希望,将他打造成一个完美的杀人器械。我也不知道,慕将军几乎是慕家军的主心骨,每个人都想成为您这样的人。精湛绝伦的技艺,威名赫赫的红袍杀神。在他们心里,你早就是神佛一样的存在。”

    慕长安回过神,捏着陈婉的下巴,无比冷漠道,“你让慕起重生,他却成了杀人机器。你把真正的慕起换回来,听到没有?”

    陈婉吃痛,眼神流动着涟漪,却挺直了脖颈,冷冷道,“我拒绝。”

第299章 杀人部落(上)() 
陈婉妖冶的眼睛,映着帐外的阳光,如同一双宝石般熠熠生辉。 都说相由心生,在经历了爱情叛变、国破家亡后,原本就不纯澈的心,越发地阴暗。

    还有,前两世圣女的谴责,苗疆人妻离子散家血流成河的惨状,让她每日每夜地噩梦缠身。刽子手是慕长安,她如何能够让他好过呢?

    “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慕长安居高临下俯视她,眼神冰冷淡漠。

    这无疑加重了陈婉的怒意,她高高在上的时日并不多,这眼光几乎提醒了她作为舞姬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她猛然想起,在这段爱情里,她一直是卑微的。哪怕用铜墙铁壁一般的高傲武装自己,哪怕有苗疆圣女这个名号,慕长安一直没有看上她。

    她总算明白三年前慕长安在苗疆时说的那番话,他认错了人。他所有的关注和温柔,从来是准备给另一个女人。可是,她明明记得雪夜里与他并肩作战,他如何说翻脸就翻脸呢?

    “难道你忘了雪夜里,是我陪你击退了血兽?”她恍然抬起水眸,含着无限哀怨。

    慕长安走向她,眸光潋滟,却带着讥讽和轻蔑,“我倒一直想问问你,作为舞姬的你和现在长相差距甚大,且和那夜的女子千差万别。你还有脸说,那夜的人是你?”

    陈婉鄂,遍身的寒冷,几乎把她打入地狱。原来,他真的只是认错人。

    “苗人擅长符咒、巫蛊、降头,你或许早就对我下了巫咒,所以才让我无数次认为你就是她。但假的永远成不了真,你心如蛇蝎,阴险狠辣,你怎么可能是她?”

    他满身的腾腾杀气,哪怕隔了一段距离,也让陈婉浑身发冷。苗人虽然狡诈,却无比惜命,偶有宫廷龃龉,哪里是上阵杀敌所能比的。她不曾见过真正的杀人机械,如今却算是领受了。慕家军的每个人,都有着强不可摧的好战意志,他们是天生的杀人机器,所以才能一举攻下无数座城池,血腥崛起。闭目塞听的苗人啊,单纯和善意害了自己。被灭族是早晚的事。

    她仿佛忽然领悟到了真相。眼前的男子,早不是三年前的慕长安。她自以为是他会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在他冰冷的态度中土崩瓦解。

    “婉儿,救我!”

    陈珍杏发出痛呼,满脸泪痕。她被捆绑住了双手,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跪在大帐门口。暴晒的脸部露出泛白的皮屑,连续没有补给食物和水分,几乎让她虚脱。

    “闭嘴。”陈婉冷漠地看着慕长安,不在意道,“要杀就杀,何必在我面前做这些小人姿态。我没想到,你竟然欺负女人。”

    “最毒妇人心。她偷偷在我的营帐下蛊虫,好几名士兵出现了幻觉。我毫不犹豫地砍掉那些人的脑袋,杀鸡儆猴。你还想说,我是在欺负她!”慕长安盯着陈珍杏,眼光森冷。

    “如果她是个男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蛊虫灌进他的肠子,自食其果。可现在,我只是把她绑在被砍了头的士兵中间,让她感受自己犯下的罪孽。”

    “卑鄙。”陈婉反唇相讥,“你以为她就可以威胁我?我不会上当的。”

    慕长安勾起了唇角,冷冷道,“怎么可能?你可是高高在上的苗疆圣女,怎么会在意一介妇人?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比我更狠,我只会把她下的蛊虫灌进你的肚子,然后将你们放在一起。如果不是我,你会死在苗疆,可你们一个个想着杀死我的军队。那不好意思,我不会让我的军队被你们左右。”

    陈婉呵呵一笑,露出浅浅的梨涡,“你不怕我自杀么?”

    “如果你有那本事,早就坐了,为何等到现在?更何况,你舍得死?”慕长安了然地点破,如同剥光她所有的内心,“你回到甯国不出半月就醒了,可你却躺了半年。你一直在谋划着复仇,更想着用怎样的方法活下来。就连现在,你也筹谋着寻找珞伽保命。陈婉,你不会死,因为你不舍得。”

    陈婉雪白一张脸,指甲掐进了肉里。钻心的疼痛磨损了理智,慕长安的话彻底击溃她的伪装。

    “婉儿救我呀。”陈珍杏再度发出一丝哀嚎,那悲怆的模样,让她无比头疼与烦闷。

    “放了她,我会试一试。”陈婉做出了退步,慢慢从木椅上站起身,薄凉道,“我可以帮你打造一批忠心的军士,他们会惟你马首是瞻。”

    “不。”慕长安摇了摇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还想怎么样?”陈婉闪过一丝慌乱,甚至躲过了慕长安的眼光。

    “除非你当第一个试验品,对我忠心不二。否则,我不信你。”

    陈婉目瞪口呆!

    九重雪渊。

    我感受不到身体的重量,只觉得身体漂浮在虚无中。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樱花飘舞,浸入我的肌肤。

    我僵硬地在雪地里行走,冰清玉洁的大地之上,我看到了一块块凝结的血肉之躯。那些生物奇形怪状,被厚厚的冰雪包裹着身体,根本辨别不清原形。

    可我知道,这些物种会随时冲破冰块,将我撕扯成碎片。

    这,或许是第三重世界。

    没有提示,没有希望,没有出路,只有无休止的冰块。

    能够击垮人心的,是虚无。

    我不知道世界为何会有九重雪渊这样的地方,每一重的历练,都会让我的心冷上三分。

    我真担心,当我完全进入那极地,心脏会不会再不会跳动。

    “聂影。”

    终于,有了一丝声音。我猛然回头,脖颈发出吱吱声。

    我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一无所获。

    “谁?谁在叫我?”我悠悠出声,却只能发出微弱的音节。

    这里怎还会有人呢?

    莫非,又是我的幻觉。

    冰棱四起,狂暴的风雪不停向我袭来。那飞快涌动的姿态,似万马奔驰。渐渐的,冰柱朝我飞涌,以极快的速度穿透了我的身体。

    风雪中涌动着一个人影,虚无缥缈的模样,却让我吓坏了。

    那不是别人,那正是我自己。

    聂影!

第300章 杀人部落(下)() 
手心忽然有了刀,冰冷钝重。

    我悠悠看着那朝着我走来的人,机械地颤抖着。这是我自己,与我一模一样。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的,我可以感受到她与我一样的呼吸频率。就连脸上的惊恐和惶惑,都一模一样。

    “你走,我不想杀你,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你走!”我嘶声力竭,如同濒死的鸟。

    可她也说了相同的话,就连恐惧的颤抖,都和我一模一样。

    我被活生生分裂成两个人一般,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惊恐和悲怆。

    “怎么办,我要去九重雪渊,我要救珞伽。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们不要自相残杀,你走好不好。”我几乎哭出了声,难道我还把自己也杀死么?

    可是,手心的刀已经不由自主地举了起来。我看着对面那孱弱和哭泣的自己,心里淌过万般痛魇。然,没有什么能阻挡身体的前行,我依旧不受控制地奔跑着,朝着那不断冲来的自己。

    为什么?

    一定要我做这样残忍的事!

    钝重的弹力把我推开,我胸腔插着那把刀,血流一地。

    我的眼泪结了冰,身体冻成一块。我如同一只丑陋的鱼,被一把尖刀洞穿了灵魂。

    结束了吗?

    不,这一切不会结束。

    我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接受着另一个自己肆虐的厮杀。我们砍在相同的部位,眼泪和嘶吼在四周回荡,如同疯子一样不停伤害着自己。

    倒下,站立,厮杀,倒下,站立,厮杀……

    无限循环。

    我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身体,露出白骨森森。

    更重要的是,我的心不见了。在这场战役里,我感受不到痛苦,只有麻木和撕扯。

    我所有的感觉都开始消失了。

    除了无休止的杀戮。

    最后一次,我站起来。用冰刀看着那奄奄一息的身体,眼神清明,毫无情绪。似乎那个躺下的人,与我毫无关系。

    光影变幻。

    冰冷早已消失,万物俱静。

    我置身于一片水光,温暖治愈的液体,沁入五脏六腑。我下意识蜷缩着身体,如同一只孱弱的婴儿。

    可就在一瞬间,我忽然弹跳起来,用力拍打着这温热舒适的存在。

    都是假的,假的。

    “聂影。”女子的声音,如同天籁。她全身水光,身体近乎透明,悠悠地飘到我身边。

    她美丽炫目,哪怕只是水色,也能看到那无双的容颜。她的身体之下,是一尾蛇尾,温暖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却癫狂般用力厮打着她,却见那透明的形体,迅速地扩散又聚拢。

    “你是谁?”我粗噶着声音,仿佛发怒的雄狮。

    “我是女娃。是九重雪渊唯一的主人,你可以安静下来了。你已经到了要到的地方,这儿便是九重雪渊。”

    女娃闪动着水眸,对我露出一丝善意微笑。那笑容很美,却无法激起我的涟漪。

    女娃露出一丝心疼,稍纵即逝。

    “我凭什么信你?”我反唇相讥,竖起了浑身的刺。

    女娃从我胸口抽出了那黑色的蛟,手指一绕,却见珞伽恢复了最初的形态,安然沉睡起来。黑色的鳞片发出油亮光泽,仿佛一瞬间恢复了元气。

    “九重雪渊,是生命的始源。每个人都从这儿出去,又回到这里。你经历了三重境界,丧子之痛、亲手杀夫、无尽自杀,你人生最爱最在意的一切,已经被你亲手毁灭了。聂影,你如今无坚不摧,没有什么可以再伤害你。”女娃露出淡淡欣喜,又一次朝我靠近。

    “我不信你。”我露出一丝讽刺,双手聚起一团火,毫不费力地攻击女娃。

    女娃露出一丝惶惑,硬生生接过那团火,快步朝我靠近。她将我抱在怀里,双手按着我的太阳穴,发出好听的呢喃。

    “聂影,我的孩子,你还是这样冲动。”

    我避无可避,却突然看到了许多场景。

    这个类似子宫一样的地方,我看着一个男娃,蜷缩着身体,睡得安详。他越长越大,这空间早已不能存放他的身体。他身边有一只黑蛟,一直守护。终于,他用力一撑,那子宫一样的空间被撕裂了。灼热的光线照射他,他扬了扬手,却是开天辟地。

    日月星辰,山河涌动。这个混沌的世界忽然有了一切。他的出生,便化作了大地万物,给养一切。

    当完成了所有,他挖出了自己的心,将心头那一滴血撒向远方。那滴血成了独角兽,在人间飞舞奔逐。他微微一笑,彻底将自己埋入了大地,万物始源。

    我震撼地推开了女娃,发出一丝低喘。那张脸,是慕长安的脸。一模一样,丝毫未变。初成的男娃,不是我一直思念的佑儿,又是谁呢?

    “盘古开天辟地,最后剜掉了自己的血,将心头血洒向人间。他是大地的一切,孕育了所有。你,便是那滴血。”女娃悠悠的声音,道出了我们所有的联系。

    “聂影,生死有命,轮回无常。你本就是盘古的影子,所以珞伽才会对你亲近,所有的生物都会对你有亲近感。越是远古时期遗留的物种,对你的连接越发深沉。”

    我惊呆了,许久挤出了一句话,“为何盘古的脸,会是慕长安?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

    “盘古本就是这片大地的所有,所有生物都是他的后代。千万年总会出现一个与他一些血脉亲近的,慕长安就是一个例子罢了。至于你和慕长安的情缘,那也是心头血对宿主的追逐,避无可避。”女娃眨了眨眼,露出纯粹的神情。

    “不要。我不要和他有连接,我要摆脱这些魔咒。”我双手捏住了女娃,用力道,“你一定有办法解除连接的,你告诉我怎么办?”

    女娃疑惑地望着我,不解道,“没有的,你们原本就是一体。你是他的心头血,为何要排斥呢?”

    “因为你不知道他的结局,我不愿意旧事重演。”我低呼,愧悔不已。

    “我无法预知未来。我只能看到过去,我劝你顺其自然,不要强求。你们本就是一体的,强求只会让事情更糟。”

    我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对女娃冷声,“胡说,你骗我。我杀了你……”

第301章 情不自禁(上)() 
女娃静默地望着我,毫无喜悲。 她琉璃一般美绝的眼睛,露出淡淡疑惑。她不明白我莫名的愤怒源自于何,只是奇怪地望着我的怒意,轻飘飘从我身边飘走了。

    “一切无法解释的结果,都是有原因的。你是那滴心头血,所以对慕长安执迷不悔。你这痴儿,难道不明白想以一己之力改变命运,根本就不可能么?”女娃幽幽一叹,复又到了我身边,那虚幻的身影,仿佛一只鬼魅,攫住我灵魂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又去了哪儿,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满脸颓然,保持着唯一的意识,对她哀求,“把我的孩子给我,我就信你。”

    女娃微笑着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聂影,你以后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你的任务已经达成了,珞伽被你送到了这儿。他会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恢复如初。”

    “我可以相信你吗?女娃,你会不会也欺骗我。”我呆愣着看着那幽幽的水光,却是女娃若有似无的笑意。

    水光十色,流水悠悠。

    我被水一度充斥着,身体的伤痕逐渐恢复,那股涌动的灵气,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我如同浴火重生一般,再一次洗髓炼骨。

    我睁大了双眼,看着女娃双手一挥,让我顺着这迂回的通道,如同重走了母亲子宫的脉络一般,不住地朝另一个地方行进。

    在我耳畔,有轻不可闻的声音,还有那蜿蜒盘旋的手指,不住抓着我的身体。仿佛要把我溺在这盘旋的道路上,不与我离去。

    我心中一颤,无比用力地挣脱那些手。一朵花在眉间闪烁,优雅绝美的姿态,栩栩如生。

    曼陀罗,永生花,开一千年,灭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不知生死。

    那甬道忽然被照亮了,我终于看清了四周摇曳而虚无的脸。

    无数的生物冲着我哭号,悲绝的渴望,对生的追逐,全部在这默默流淌的河水里,一次又一次寻找。哪怕是死去,他们还是心有不甘。

    “救我,放我走。”

    那微不可闻的声音,魔咒一般激励我心中的脆弱和狂怒。生死不由命,这些与我无关的一切,为何一定要拦着我的去路?

    前世经历的屈辱和崩溃击溃着我,我如同孤注一掷的扁舟,情不自禁念着符咒。那不是大悲咒,没有慈悲之心。那是陈婉为我念的毒咒,从我口中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我一个人受伤?

    为什么要不住地烦我?!

    怨怼和仇恨激发了我的斗志,我越想越觉得愤慨,于是乎,原本纯澈的河水,慢慢溢出了血红。那森冷的水温,因为我的怒火变得滚烫。

    不成佛,便成魔。一念之间,天差地别。

    瑰丽的甬道,开满了曼陀罗。鲜红的花瓣,妖冶无常,却又美不胜收。红光照亮了天地,照亮了洪荒,照亮了宇宙万物。

    我迷醉而痴狂地望着所有,仿佛破茧的蝶。

    世间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恐惧了,没有!

    当我冲破了最后一道屏障,所有束缚都消失了。我用力地伸展四肢,面对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水潭森冷。

    我的肌肤却开始有了温度。长期被冰水浸泡,这水反而是温暖的了。

    偌大的水潭,几乎可以洗涤我的灵魂。我在潭水中徜徉恣意,好不风流快活。我甚至哼着断断续续的歌,在潭水里欢快洒脱。

    聂影,从此后,你所见到的或许都不是真的。所以亲爱的,请你一定要认真地活着。

    我咯咯一笑,癫狂般投入其中。

    漫过芦苇间淡淡的香草气味,潭水中是生物在我身边游弋。滑腻的感觉,让我一阵不适。

    忽然,远处游来一只大鳄,张开了硕大的嘴,似乎想吞噬我。

    我眼角一闪,凌厉的冰柱将大鳄封冻住,它只能永远长大了嘴巴,禁锢在原地。

    我痴痴一笑,翩然自得。

    假的,都是假的。

    朝着那越发深邃的潭水中游动,如同一尾欢快的鱼。我玩性大起,乐不思蜀。

    只见前方一人站在水中,古铜色的肌肤,露出结实的肌肉。

    那人与我相隔起码有一百米,我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还有血管中流动的血液。我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快速朝他游去。

    这是我的地方,为何要多出一个他来。

    就在我加速的时候,那人立刻腾飞起来,抽出那随身佩戴的大刀,在半空中用力一砍!

    霎时间,水光潋滟,波澜壮阔。

    我感受到他暗藏在灵魂深处的杀意,那生人勿进的模样,跟我如出一辙。

    我笑了,发出银铃般动听的声音。

    他转过头,快速来到我身边,一双眸子猝了毒,大刀就要朝我砍来。

    我眼风一勾,凝成了一块冰柱,直直迎上了那千钧压顶的狙杀。

    “影儿!”

    一声唤,碾碎所有。

    隔着水光,我看清了那人。慕长安,我的长安。

    这依然是假的?

    慕长安看着那清丽无双的小脸,以及眼神中淡淡的恍惚,百感交集。能够瞬间凝结出冰柱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呢?

    他丝毫不怀疑站在面前的女子就是他寻找的人儿,他毫不犹豫地将大刀别在了腰间,直直冲入潭水中。他用力将女子搂在怀里,不住地呢喃着“影儿影儿。”

    我懵住了。

    面对慕长安狂乱的心跳和热切的拥抱,我浑身有了温度。我用力怀抱着他,眼泪忍不住滴落。

    反正都是假的,我又何必在乎呢?反正都只是做梦,我为何不放开了所有的思想包袱,遵从本心呢?

    就算这一次,他依旧会让我惨死刀下,我也认了。

    我的眼泪顺着他的背脊,一直滴落。那冰冷的潭水,却因我的泪,泛出了淡淡的幽蓝色。

    慕长安摸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摩挲着。他不住唤着我的名字,终于在我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见我没有反抗,他眼中燃动着火苗。

    我环抱着他的腰,让自己与他贴得更近一些,低低呢喃着,“长安。”

第302章 情不自禁(下)() 
火热的吻,雨点般落在我额头。慕长安浑身滚烫,温热的嘴唇贴着我的双唇,一遍遍摩挲我的唇形。

    他试探性地将舌头伸进我嘴里,见我没有反抗,仿佛吮吸到了琼浆。他狂暴地与我纠缠,将我再一次按在了胸口。似乎要把我彻底融入他的身体里一样。

    他温柔而细腻地摩挲着我的背脊,如同干渴的旅人,在沙漠里寻见了绿洲。他一遍遍与我唇齿纠缠,最后竟用牙齿咬破了我的舌尖。

    我一阵吃痛,不满地嘤咛出声。他却更霸道地宣誓着,“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一次又一次离开我。你被我刺了两刀,却从不提及,就连方才还差点命丧刀下。影儿,你知道多少个夜晚里,我都想杀了你,不让你一次次折磨我么?”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好。”我低着头,从方才的迷乱和孟浪中清醒过来,哪怕是梦,我也不该这般不知羞耻。

    我有意地推开他,毫无疑问地激发了他的怒意,“你又盘算着怎么离开我?影儿,你对我真的好残忍。”

    他说完,火热的吻再一次向我袭来,一遍遍啃噬我的嘴唇,毫无休止。

    似乎,还不仅于此。

    他浑身滚烫,已然情动。瘦硬厚实的肌肉将我裹在怀里,那不断膨胀的青筋,透露出他此刻的灼热和狂乱。

    他毫不留情地扯掉我身体的所有束缚,一点点啃噬我的肌肤。

    我如同魔怔一般,沉浸在他温热而绵密的细吻里,欲罢不能。

    “影儿,我爱你。”

    他在我耳边低语,将我贴近他的身体,滚烫的灼热刺穿了我,仿佛又一柄利刃,带给我前所未有的疼痛。

    我的身体开始颤栗,无意识地挂在他身上,刚想驳斥,却换来他又一次火热的亲吻。

    这个梦,假的好真实,让我一次次沉沦。

    肌肤相贴的触感,让我感受到这个人的真实。他是属于我的么?我不知道,可这一刻,他是属于我的。

    我仿佛濒死的鱼,在慕长安怀中瑟瑟发抖。他不住地引导我,让我进入一次又一次的深渊。恍然间,我竟然看见了佑儿的脸。

    他隔着水光,对着我淡淡地笑,“娘亲,娘亲……”

    那模糊的身影从清晰,又到模糊,勾动着我所有的情绪。我的孩儿,你真的在么?

    ……

    我从睡梦中醒来,浑身酸痛无力。

    我被慕长安紧紧拥抱着,睡在一张绵软的大床上。

    我环顾四周,是用竹木建成的干净小楼,四周透出淡淡清香。

    想起刚才那晕厥一般的纠缠,我满脸通红。

    情不自禁,我再一次败给了慕长安,在他贴实的怀抱里沉沦。

    他俊逸的面庞,仿佛一张水墨画,美得夺目惊心。我下意识地摸着他胸腔所在的位置,脑海萦绕着一句话,“你是他的心头血……”

    心头血?!

    我连真实和虚幻都分不清楚,还在意谁是谁的心头血么?

    既然这是老天恩赐的梦,那就让我更放肆一些吧。

    我仰着头,咬着他的下巴,直到尝到淡淡的腥味。

    慕长安忽然清醒过来,却下意识地将我压倒,举着手刀就要砍向我。他眼中聚着黑褐色的杀机,仿佛我是他在战场上的仇敌。

    我脸色毫无血色,面对他忽然的杀气腾腾,有一丝错愕。

    他自知失态,立刻收回了手,落下了火热的吻。

    我僵硬地回应着他,如同木偶一般。他方才的举动,并非让我惊骇,而是让我心疼。他或许从来就没有睡得安稳。

    听闻他杀人如麻,没想到每一次醒过来都是担惊受怕。

    “长安,我不怪你。”我吱吱地发出声响,不间断的字句,却加深了他的亲吻。他辗转地啃噬我的嘴唇,无比地用心。

    我忽然懂得他独自一人承受的压迫和无能为力。红袍杀神背负了千万条人命,他不是机器,他一直都在隐忍着。只是从来不告诉别人。

    他窝在我肩头,啃噬着肩窝的嫩肉。我觉得痒,想推开他,他却顽皮地继续游戏,丝毫不管我的抵触。

    “影儿,你能够陪着我,真好。”他从我的肩膀抬起头,眸子已经温和一片。但是那濛濛的水汽出卖了他的心,他并不是无所畏惧,他也有害怕的时候,只是他一直隐忍着。

    我用食指摸着他的唇形,每一次描摹,都带着十二分的用心。我在他耳边唱歌,简短的字句,一点点抚平他的褶皱。

    他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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