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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拒嫁鬼将军-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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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前领头的男子,一身血红战袍,带着金色面具。冷冽的眼神,在大军前挥刀前行,毫不留情。
那背脊俊朗冷漠,浑身散发着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似乎人群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然,他左手拿刀,右手执戟,在人群中策马扬鞭,首当其冲。刀戟一挥,鲜血浸染。
慕长安,那是我心心念念的人,慕长安。
“噗。”
陈婉喷出了一口黑血,脸色惨白。她惊恐地望着我,似看到了无边痛楚的画面,不可思议地发出阵阵惊呼。
我清醒过来,满身的冷汗,毛骨悚然。
红袍杀神,战无不胜。
我见过一颗原子弹毁灭了一座城的记录片,也见过大军麾下众志成城的悲壮战斗。
但,我不曾见到一个人拿着刀剑刺死那无法抵抗的人群。
在他的眼中,所有人命如同草芥,根本无法引起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我只觉背脊发麻,毛骨悚然。
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和心疼。
“你怕了吗?”陈婉冷冷出声,捂着心口。她满脸的虚弱和惨白,似方才用力过度,“这仅仅只是开始,这些亡魂是你的噩梦,将一直缠着你,让你永生不得安宁。”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知道的话,我……”
如果知道的话,我能怎么办?阻止她和慕长安相见,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要参与她和慕长安之间?
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要杀了你!”陈婉目露凶光,再一次朝我扑过来。然,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走下床,反而狼狈跌落在地。
我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汁,“等你恢复了,再来杀我吧。陈婉,只要活着,一切希望都可以实现。但是前提,你要先活着。”
我失魂落魄走出房门,低着头不知所措。那血腥惨烈的画面一直在眼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影儿?”
夹杂着思念和疼痛的声音,如同悲伤的河流,一滴滴入我的心。
我抬眸,看着一身青衫的慕长安。
三年不见,他稚气全无,露出英俊而硬朗的脸颊。这张脸,与后世的冥府将军一模一样。这个人,一次次进入我的梦境,一次次与我痴缠。他一次次经历着万劫不复的疼痛,凝魂与我相见。他必须费尽千万分力气,才能叫我一声“影儿”。
为了我的一滴血,他在冥河漂流了千万年。我们在阴冥成婚,在棺椁纠缠,在阴朝地府里怨怼别离,无法相守到老。我们相遇的每一个瞬间都弥足珍贵,我们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是奢侈……
终于,他终于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叫我“影儿”。
我情不自禁望着他,忘却了时间和空间。
好久了,我一个人好久好久了
……
慕长安来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焦急道,“姑娘你是谁?你的脸怎么了?为何满脸的黑气。”
我回过神,说不出一个字。避过慕长安的眼神,冲到一侧的水潭,吓得惊叫。
我的脸被黑色烟雾一般的丝线缠绕着,皮肉翻裂,露出黑色的疤痕,十分可怖。那斑驳的痕迹,刀锋狠戾,可怖之极。
“姑娘你还好么?”慕长安试探地看着我,但语气恢复了平淡和冰冷。红袍杀神即使没有穿着战袍,依旧冷漠如冰。就算是静静站在那里,也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我忽然笑了,扯着脸颊上撕扯翻裂的肌肤,越发可怖可憎。
我被陈婉毁容,慕长安成了杀人机器。我们就算是相见,总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
解释,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是我没有勇气,也不知怎么解释。
“看姑娘打扮,不像甯国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慕长安开口,丝毫不提及我脸颊的伤势,反而追问我的来历。
这情形,多像从前。
可惜,我不再是当初的聂影,他也不再是曾经的慕长安。
我用力推开他,朝着门外冲去,一路狂奔。
血液在身体奔流,那黑色的瘴气随着奔跑越发扩散。除却脸颊,脖颈、手臂、背脊和腹部,忽然都爆裂开,露出泛黑的皮肉。
毒,亡灵的毒。
陈婉用了恶毒的诅咒,让我背负苗疆亡灵的怨咒,活得痛不欲生。
我后知后觉,毒咒已经扩散到了所有皮肤肌理。
疼痛,翻滚。
皮肉炸裂开,流出黑色的液体,泛着浓浓的腥臭。
这,又是什么?
“影儿!”慕长安翻身下马,把我抱在怀里,“我知道是你,你总这样逃离我的视线。这一次,我不要你再逃了。”
他将我放在马背上,快步朝着大营飞驰。
“不管陈婉对你做了什么,我一定会治好你。”
我头脑变得晕眩,在那股淡淡的血腥气味里,整个人虚脱了。
甯国大营。
“孟戈,快出来。”慕长安将我抱在怀中,冲进了大营主帐。
“将军,孟戈小姐没回来。”
慕长安露出一丝狠戾,“那就赶快找人把她带回来!”
凛冽的气势,似北极寒风,冷得刺骨。
“影儿你等等,孟戈是越人的徒弟,会治好你的。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一定不会有事。”
第295章 养尸(上)()
甯国大营主帐。
孟戈一脸正色,检查着眼前浑身黝黑的女人。那女子皮肉完全翻裂,冒着黑烟和浓稠的腥臭味,如同被烧焦的炭。
女子在床上颤抖,疼痛在每个细胞里爆裂和挣扎,焦炭的腐蚀程度逐渐朝着五脏六腑,就快要灼烧到心脏。
“这是最厉害最恶毒的毒咒,也不知是哪里的瘴气,让她整个身体发生着巨变。我现在连她的经脉和穴位都找不到,几乎无计可施。”孟戈根本不敢看慕长安的脸,因那张脸此刻露出的杀气让她可怖。
“我想找到那个下毒的人,或许还有救。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能下毒咒,肯定也能够解除的。”孟戈声音越发弱小,见慕长安面色不善,回过头聚精会神地寻找着女子的经脉。
“废物!”慕长安用力怕打着桌子,气恼万分。他拿着刀,冲出了大营。
慕起却拦住他,用力道,“将军不能去找圣女。陛下留下她还有大事要做,如果此刻把圣女带来解毒,恐怕……”
“滚开!”慕长安忍着气,一把推开了慕起,用力道,“能够下如此恶毒的咒,能成什么大事?”
慕起被推出几米之外,却忍着痛来到慕长安身边,用力劝谏,“将军慎言。甯国要一统天下,苗疆只是个例。要对抗更加强大的国家,必须要利用苗疆已有的人力和物力。圣女对甯国大业还有重要作用,将军不能意气用事。”
慕长安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不少。
慕起见状,晓之以理,“营帐内的女子来历不明,被圣女下了毒咒,可见圣女的高妙技艺。如果加以利用,我们在战场上的胜算又多一分。将军不要忘记了陛下的宏图大业,一定要从大局着想。”
“你说完了吗?”慕长安双眸一抬,见慕起不知所以,冷冷道,“说完了就给我让开。我手染血腥,早不怕天谴鬼神。但里面的人不行,陈婉决不能伤害她一分。”
他用力弹开了慕起,朝着那偏僻的院落奔去。
忽然,空中闪过一道黑色流云。一阵冷风吹过,一男子黑袍在身,从天而降。
他双手背立,一身黑袍肃杀森冷。
“她在哪儿?”珞伽神色淡漠,神佛一般站在慕长安面前。
慕长安神色一敛,“我不知道珞大少说谁。”
珞伽举着手,将十米开外的慕起一下吸到了面前,捏着慕起的脖子,森冷道,“我再问一次,她在哪儿?”
慕长安面色一沉,举着剑,“他跟这件事无关,放了他。”
珞伽用力捏着慕起的脖子,只听见骨骼滋滋的声响,毫不留情地扭断了。
他不顾慕长安那波动的眸子,大步越过他,朝着大营主帐走去。
他抬起手,将所有营帐拔地而起。
慕长安脸色越发冰冷,他举着刀,足尖轻点,想追上珞伽的身影。却发现,那强大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硬拼无疑以卵击石。
“阿影。”珞伽发出一声呼唤,明明不高的声音,却如同万马千军的气势,让所有人心中一震。那滂沱的力道,似飓风,一点点击溃着心神。
意志不坚的人,已经开始出现幻觉。
曾经杀过的刀下亡魂,一次次萦绕在眼前,似在索命。
就连心性坚韧的慕长安,也看着忽然站起身的慕起,拿着刀剑朝他走来。
甯国的大营,仿佛被剥光了衣服,彻底暴露在珞伽面前。
他急急走向主帐大床上一身焦黑的女子,雷霆震怒。
“阿影,你怎么了?”他用力抱着我,眼神流过杀机,手心却将灵气送入我体内,试图解开那无边的毒咒。
“真没想到,不过是不入流的玩意儿,却学会了如此恶毒的咒术。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他神色冰冷,见有人已经朝他冲来,越发愤怒。
大手一挥,那不断涌来的人群,在掌力中纷飞,似散落的雪花碎片,支离破碎。
哀嚎阵阵,惨不忍睹。
“阿影坚持住,我带你回去。”珞伽低语着,揽着我朝着天空飞行。
慕长安终于清醒过来,看着消失无踪的女子,心中不甘。
他再看四周陷入混乱的人群,拉着孟戈的手,“他们心身不稳,如今出现了幻觉。你跟着我,千万要保持清醒。”
“我这里有护心丸,你给他们一人喂一颗。”孟戈收回了心思,对着天空中毫无踪影的人,低叹道,“刚才的人,是谁?”
“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慕长安暗骂一声,目光不明。
“我去把陈婉接来,现在不能管那么多了。我没有时间等着她接受,必须强迫她来。”慕长安眉头一蹙,见得力干将逐渐清醒,“有他保护你,你不用怕。”
凌霄山。
英奇见着珞伽满脸的怒气,再看了一眼满身焦黑的我,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无心莲所剩无几,但有一些新长成的灵药,比如千年葵。混着她是血喂下,加上你的灵力,应该能缓解痛苦。”英奇眼中露出一丝怨恨,不解道,“是谁下了这么恶毒的咒语?”
珞伽面色不善,“我养的不识趣玩意儿,仗着有几代人的记忆,竟然练成了这样的咒语。真没想到,不过几千年,这些玩意儿还能耐了。”
英奇自觉地闭了嘴,让珞伽把我抱进无心莲生养的池子。
“还好那瘴气没有浸入心脏。你速速去取千年葵来,用心头火将它捣碎,立刻给我送来。”
珞伽盘坐在池中,见我身上的黑气终于开始停止,继续灌着灵力
当英奇送来了千年葵,珞伽脸上露出一丝冷汗,可我身上的黑气依旧没有消退。
“英奇,你去门外守着。这一次非同小可,我要阿影完完整整地恢复如初。”他说完,变幻出元身,将我层层围绕着。
他不停将灵气渡到我身体里,并伴着千年葵的药效,让我减缓了皮肉翻裂的疼痛。
我渐渐苏醒过来,见到此情此景,喊了声,“大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造出苗疆那个阴毒的地方,就不会害你受这么多苦。阿影,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第296章 养尸(下)()
黑色的丝线缠绕着我的身体,五脏六腑彻底僵化麻痹,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制住。 我的身体灌了铅,浓重而深沉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这,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我能看到每个人濒临死亡的恐惧,看到他们临死前的惊怖和绝望,那深不可测的悲绝情绪,滂沱如注,一点点压迫进我的身体,让我一次又一次感受无法挽回的痛苦和无能为力。
那千百倍的思想压迫,远远超出了对身体的摧残。无数撕扯的痛,不可计数的绝望和悲悯,一下子涌入了我的灵魂。
还有,我自己不能忘却的一切。
我的孩子,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曾经经历过的生离死别,一次又一次重复。我无法活着,因为就算是死,也已经没有勇气了。
毒咒的力量,不仅仅是摧毁身体,而是摧毁意意志和希望。而此时,我的意志正在被无数绝望瓦解,生无可恋,却死而不能。
“阿影坚持住,你不要怕,我会为你解除这些。”
珞伽的声音,再不复淡定。却不知,就是这一丝的慌乱,无疑是加重我崩溃的又一个砝码。我感觉神经被彻底碾压着,痛,无尽的痛。
“娘亲,娘亲……”佑儿的脸浮现在眼前,那粉雕玉琢的模样,暖化了我的心。
我伸出手,抚摸那暖玉般的脸颊,“孩子,我终于又见着了你。”
我眼泪婆娑,似从地狱中忽然惊醒。
“娘亲一定要振作起来,孩儿还等着娘亲陪我呢。娘亲,孩儿好想你。”佑儿扑向我的怀抱,小小的脑袋摩挲着我的肩膀,不肯离开。
我猛然有了希望般,抱着那弱小孩儿的身体,“娘亲没用。来这儿这么久,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事。佑儿,娘亲辜负了你。”
内疚,愧悔,还有无边的思念。
“娘亲不怕,佑儿永远都会陪你的。娘亲,赶快醒过了。爹爹还在等你呢,我们一家三口,总会有团圆的时候。娘亲,佑儿还希望爹爹和你都在我身边。佑儿一个人,好冷。”佑儿委屈着小脸,让我的心揪在了一起。
不可以!
“佑儿!”
我惊叫着睁开了眼睛。
只见莲花池里,一潭池水如同黑墨,散发着浓重的腥味。
一只蛟包裹着我,灼热的温度,如同方才佑儿在我怀中。黝黑的鳞片温软绵延,融化我所有恐惧。
这感觉,似乎又一次被佑儿保护和安慰着,给了我莫大的温暖和勇气。
那些关于死亡的幻象,无边的绝望和崩溃,似乎渐渐从我身体里排挤到池水里,虽然痛,却不至于无法生存。
“佑儿……”
我魔怔般呼喊着佑儿的名字,那与我血脉相连的孩子,是我唯一的支撑。
我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身体孕育着他,感受他与我最亲密最安全的连接。
“阿影。”
珞伽虚弱地叫出来声音,硕大的身体也逐渐变小,落在我的手心里。
“珞伽。”我终于清醒过来,止不住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身体上。
“不要哭。你醒过来就好……”他深红的眼珠看着我,“陈婉的毒咒因人而异,你执念太深,又有高深法力,所以会受到强烈影响。我虽然让你清醒过来,但内力消耗大,需要恢复。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我凝视他微微闭合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这个男人,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让我何以为报?
还有方才那强烈的熟悉感,让我不由产生了疑惑。
珞伽和佑儿?
甯国大营。
陈婉苍白的脸颊暴露在阳光下,嘴唇翻着淡淡皮屑。潋滟的双瞳,因为仇恨燃着光彩。她被人捆缚着手足坐在木椅上,因为被点了穴道,她丝毫不能反抗。
陈珍杏一脸惊惧地看着四周,肩膀瑟瑟发抖。她永远不会忘记,这群甯国人铁蹄铮铮,灭掉了整个苗疆。
“陈姑娘,将军有请。”
陈婉僵直着身体,手心冒着细汗。她恨透了甯国人,如今却站在仇敌的大营。她多想手刃这群贼寇,为死去的魂灵报仇。
然,她如今是阶下囚,无能为力!
就连想死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当慕长安一身青衣站在她面前,她僵硬的身体忽然不可思议地动了一下。
慕长安有所察,盯着她的脸,冷漠道,“苗人的阴险狡诈,我看到了。你想报仇,只管找我,为何欺负别人?”
他一开口,却为的那个女人。陈婉心中冷哼,翻转着眼球,鄙视,却又有妒忌。
孟戈解开了陈婉的穴道,道,“我听闻苗疆圣女手段极高,不仅能够杀人于无形,还可以起死回生。”
陈婉愣着眼,悠悠看向一脸淡然的慕长安,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这才是目的,不让她死,是因为她还有用。
许久后,她嘲讽道,“你们把我带到这儿,难不成是有尸体要给我试验?”
慕长安隐忍着怒火,让人抬了一具尸体,他掀开了白布,阴狠道,“如果让他活过来,我可以放你自由。”
陈珍杏一脸不信,但眼神里已微微露出了惊喜。
但陈婉依旧不动声色,似待价而沽。
慕长安冷笑一声,“国主临死前告诉我,珞伽是苗疆的源头,昨日我还见着了你们心中的神佛。如果你救活了慕起,我可以送你去九州。”
陈婉心念一动。
“这已经是我的底线,如果你有更过分的要求,我就当没有慕起这个下属。”慕长安转过身,浑身杀机。
陈婉终于开了口,“我救活了这具尸体,你必须派人把我送到九州。还有,我要你立刻派人去苗疆,善待还存活的苗人。”
“苗疆已经是我甯国的附庸,如今完全属于甯国,你不过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孟戈嘲弄着陈婉,却被慕长安制止住。
“开始吧。我答应你便是。”他解开了陈婉的穴道,“不要对我耍心机,因为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陈婉翻了个白眼,瞥过那白布下的尸体。看着脖颈上的乌黑手印,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这样的尸痕,不正是那珞大少留下的证据。
甚至,似乎算准了她会到来一般,为她施法留下了一丝痕迹。
第297章 九重雪渊(上)()
九州城。
归来盘膝而坐,目光幽幽瞥向邓凯。只见邓凯来回踱步,甚至忍不住唉声叹气,眉头皱得很深。
“你在我这儿已经一上午了,除了叹气没有透露只言片语,如果还没想清楚要说什么,我可是要清修去了。”归来有些无奈,邓凯这人心思纯澈,且固执妄为。从他对聂影的追逐就可见一斑。想到他俩从来不对付,现在屈尊,一定是遇见了无法解决的困扰。但他深知,所有困惑缘由也是因为聂影。
“你先别急,我一直有困惑,自从阿影第一次醒过来,我就觉得她不一样,似乎彻底脱胎换骨。虽然还是那副容貌,可所有行为都不一样。尤其是她对人的关注,超出了我的想象。你没见过她对人类的维护,仿佛那些不入流的家伙,才是她的同族。”邓凯一吐而快,带着不容忽视的窘迫和尴尬,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与归来的关系说不上“平静”。
“那你准备如何?敲开她的脑袋探究原因?你怎么不觉得,也许她从来就这样,在一次次的责罚和历练后,心性坚韧固执,有了自己的主见呢?”
归来云淡风轻,提点着,“你若真的爱她,想娶她为妻,应该顾及她的想法,而不是一昧强行求娶,甚至利用父母逼迫。她不再是捧在手心的奶娃娃了,她可以自己选择婚姻。”
“她出生那刻我就发誓要娶她,守护她一生一世。独角兽后裔单薄,坚贞忠厚,我等了太多年,早希望有一个家。”邓凯眼里闪过一丝期冀,无尽伤悲。
“如果她宁死不嫁,你莫非要强娶?那只会让她反感、逃离,和你划清界限。”归来目光飘忽,似想到了什么,“她似乎把所有人都隔绝开来,躲在自己的世界。我看着她长大,以前是看别人,现在却只是看她了。”
归来自知失言,见邓凯没有注意,自动忽略了。
两个大男人各有所思,却忽然看见陵鱼匆匆走了进来。
“祭司大人,影公主去了珈蓝之洞的九重雪渊,怀里揣着一蛟。兵卫阻拦不成,特让我来通报。”
归来面色一变,九重雪渊是珈蓝之洞最冰冷之地,也是这块大陆最寒冷的地方。进入的任何物种,即使有灵力护体,也非死即伤。那所说的黑蛟是珞伽无疑,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人非得走上绝路?
难道,九重雪渊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一个闪身,直直朝珈蓝之洞飞去。
珈蓝之洞。
我将珞伽环在腰间,任由身体下坠。
珞伽救我,耗损了太多灵力,必须即使补充。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九州根本无法让他恢复如初。除了九重雪渊,世界最冰冷的地方。
英奇告诉我,盘古开天地的混沌宇宙,其实就是以九重雪渊为基点。也就是说,九重雪渊,是所有生物最初的本源。珞伽回到那里,就能够得到最大的补给。
他救我一命,我还他安宁。
跟重要的是,在无心莲池里,我看到冷冷佑儿。我不由怀疑他和佑儿的联系。佑儿说,他在冥界游弋了千万年,一直在等着我。
会不会,在这个世界上,佑儿也还存在着?作为鸿蒙圣婴,他存在的地方,会不会就是九重雪渊?
黑暗和冰冷,不住地席卷我。可我义无反顾。越是下坠,冰冷越发加重。我早已经瑟瑟发抖,眼睛也渐渐看不清方向。
“聂影,聂影……”
幽冷的声音渐渐传来,我分不清那是谁。或者,那只是我的幻觉。
身体越来越冷,但意识越来越清醒。就连珞伽静眠时轻微的颤动,我都能感受到。
黑暗,深不可及。
渐渐的,眼前出现了蓝色的幽光。淡淡的冰光乍现,让我有了希望。
可是……
我似乎看见,佑儿被困在冰棺之中,隔着那雕龙的繁复花纹,我的孩子双眸紧闭,无法动弹。
可一下子,佑儿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慕长安带着面具,在燃烧的棺椁中静卧。可是那扭曲而痉挛的姿态,无比显露出他此刻的痛苦。
“影儿……”
慕长安的声音,凄婉彻骨,让我心扉痛彻。
“影儿,影儿……”
为何,这无边缠绕的声线,如同梦魇,如同魔咒,如同符节。我的心正一点点被撕裂和凌迟,承受一次又一次千刀万剐。
蓝光清亮,光线越来越强。逐渐让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丝热度,我终于可以活动一下身体。
九重雪渊。
我终于到了这神秘而寒冷的极地。
当我站在薄冰一样的漂浮物上,足尖微微一弹,却只能保持这样的姿势。
冷,无尽的冷……
“聂影!”
归来一声高呼,从天而降。
他扶着我,将灵力送到我体内,给了我一丝温暖。可是,他怎会在这儿?
不,这一定是我的幻觉。
“聂影,你快看着我。”归来用力晃动我的身体,见我眼神迷离,甚至不成焦距。他用力扇了我一耳光,用力道,“给我清醒过来!”
我回过神,对着他扯了扯嘴角,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个字。
“你刚才差一点就被雪魇吞噬了,你所看见的都不是真的。”他解释着,无济于事。见我一副呆傻迷醉的模样,心中一震。
许久,他开始吟诵一段经文,熟悉的段落句读,不正是我烂熟于心的大悲咒。
爱别离,怨憎会,恨不得。
一死一生,一枯一荣。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所有的结果,总有因由。
我涣散的眼眶,终于有了焦距。那悲伤的字句,一点一滴浸入心脾。
大悲咒,大慈大悲。生死有命,轮回无常。
“聂影,不管你是谁,曾经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清醒过来,这是幻觉罢了。懂了吗?”归来扶着我,把我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怎么在这里?”我开口的第一句话,让归来白了脸。
“你没有脑子吗?九重雪渊会要你的命,你白白送死么?珞伽是神兽,纵然受了再大的怆痛,也会自我修复。可是你呢?根基不稳,灵气乱泄。你以为自己是神么?”
他红着脸,训斥声声,勃然大怒。
第298章 九重雪渊(下)()
“聂影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 ”归来冷哼一声,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取走手腕上的镯子,心念一动,却再一次勃然大怒。
“陈婉给你下咒,你为何不阻止?凭你的能力,根本不会受这无妄之灾。且珞伽救你受伤,也是被你强大的灵力反噬。你……”他见我一脸苍白,终于忍住了责骂。
“对不起。是我害她国破家亡,她恨我,想我死,我……”
归来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竟然将我打懵了。
“我待你如父如兄,这些年教你法术,却不见得你对我有这份儿心。我这一巴掌,是要打醒你,连自己都不会保全,只会给关心你的心带去无限制的伤害。”
归来居高临下盯着我,见我一脸不知所以,不由得叹了口气,“江汨罗为你哭坏了眼睛,聂扶摇日日为你牵肠挂肚,邓凯为求娶你魂不守舍,珞伽为了救你露出元身,这些不曾伤害过你的人,反而因为关心你身心俱疲,反倒是与你为敌的人,把你害了一次又一次。聂影你有没有脑子,有没有良心?”
我定定望着他,不可自制地发出一声啜泣。我经历过的一切一切,他了然于心,现在算是提醒了吗?
“师父,你可以洞知未来,猜透人心。可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呢?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或许就不会那样了。”我悠悠道,发出一丝苦笑。
归来微沉着脸,却终究一语不发。
“你一定是通过这镯子感知我的所有的事儿,你见我一次次走上迷途,却不及时提醒和劝导,现在说这些话,有何意义呢?师父,你把这镯子收回吧。”我把手腕放在他面前,见他微红的眼,自知伤了他的心。
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是泉醴,我是聂影。你对泉醴从前的相知相惜,不用转移到我身上。您是九州的大祭司,拥有至高无上的法力和权势,而我从来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师父,你从一开始就对我不抱希望,如今为何还要矛盾呢?”
归来眉毛一抖,因我说中他的心思,“孽障。”
我微微一笑,却见拿镯子最终退出了手腕,落到我与归来眼前。
他手指一弹,将那血镯弹进无边的黑暗中,“本尊送出的东西从不会收回。这儿是九重雪渊第一重,第九层还早着呢,随我回去。”
方才我几乎搭进去半条命,居然只到了第一层。我一阵无力,对归来说了声,“好。”
归来对我的乖顺有些惊讶,虽有疑惑,还是转身飞了出去。
就在此刻,我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尽了全力下坠。
“聂影!”
归来大呼一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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