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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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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连惊呼都还来不及,就见‘他’一抬手,青光连衣角都没沾上,就凭空消失了。

‘他’咧嘴一笑,笑出白生生的牙齿,心情似是很好。温柔地伸出手,有若情人般地爱抚上那人的颈项,再次一笑,嘎嗒一声,便扭断了那人的脖子。

温热的血自那人口中喷出,洒了‘他’一身。‘他’举起另一只手拭了拭脸,快乐一笑,一松手,抛下已失去生气的尸体,向着方才人影飞出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身形便灵活一些;每走一步,‘他’的眸子便更红了一点。

“嗖嗖嗖嗖——”数十道色彩各异的灵光如找到目标般,自不同方向向着‘他’攻了过来,漫天的尘沙飞扬。灰与黄混杂,天与地交错……

天地一片迷蒙。

“梵……”有些担忧地,怜夕轻声唤着。右手遮在额际,努力想在那片混沌中找出梵的身形。她相信梵是不会有事的,但关心则乱。在敌人这么密集的攻击下,想要冷静真是很难。

“没事的,怜夕。”玄笑着拍了拍怜夕,安慰她。但怜夕能感觉到,玄手心的冰冷不下于自己。

沙尘渐渐平息,黄沙再次飞扬。层层光芒中,青色的身影迎上十数道人影。血眸,对上了空眸;杀气,冲击着杀气。

青色的人影再次动了,这次的动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似已完全控制住了身体,‘他’有若一抹无孔不入的青烟,在人群中游移不定,在光芒前有若滑鱼般飘忽。

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只要‘他’一出手,那些人很快就会死光。可是,‘他’并不出手,而是冷静地回避着……如同嗜血的野兽,在观察着该如何折磨自己的猎物……

淡漠的脸,在双手握住温热的血管时,在双手插入那温热的血管时,在双手碎裂那脆弱的温热时,露出愉快的微笑。

轻轻一动,血花四溅,碎肉横飞,‘他’再次回避,等待着下一个的猎物。

不用灵力,只用双手,战场已成为‘他’的狩猎场。那群失去意识的人们,毫无七情六欲,在同一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之时,还是毫无感觉,只是盲目地前赴后继,坠入紫红色的陷阱,然后,在那绝色而无情的眸子下,空洞地望着自自己四散的肢体,和身上喷射出的,艳红的液体。

不知惧怕的猎物对上残虐嗜杀的猎手。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人命在这里,已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了。

玄等人之前虽亦痛恨着这些几乎将自己逼入死地的敌手,但对着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却也都觉得惨不忍睹,纷纷撇开了眼。忽听得“哇——”地一声,却是诸人中心灵修为比较脆弱的日童,正伏在月童怀中呕吐。

众人并不是弱者,必要时甚至可说是杀人不眨眼。但是对着这样血肉横飞,麻木无知,几乎全无意义的杀戳,鼻中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耳边听着日童不住的呕吐声,诸人都觉得小腹纠结,恶心感涌现。若非顾及身份,大家都想找个地方干呕一顿。

一阵狂风吹过,明明是烈日下,大家却都觉得寒冷不已。抬起头,青色的人影正把手从最后一具尸体心脏间抽出。兴奋而狂乱的血色目光正对上了众人。

染满了鲜血的手,轻轻拂过凌乱的金发。划过眉间时,映衬着鲜血的紫眸几乎都染成了红色。那等的妖异,那等的邪美,明明是罪恶的,明明是恐怖的,却有着绝对迷魅人心的诱惑。

血、色、战、姬……毁、灭、之、姬……夜——之——魅——姬——

众人都被迷魅了,只能怔怔地望着‘他’。直到‘他’眸中血芒更甚,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更不见半丝紫色,并缓步走过来时,才发觉不对。

这些战死的幽魂,再次尝到鲜血的滋味,再次接触到火热的血液……他们——会甘心从梵身上退却吗?

冷汗漓漓而下。

现在,敌人似乎换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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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空虚坐在云层间,闲散地随着云东飘飘,西荡荡,用黑披风围住全身的人正自在地吹着玉笙。

“王上,这次借灵计划失败了,参与人员全军覆没。”有丝惊惶的声音出自凭空而现的银披风人口中。

吹笙人并不间断乐音,又吹了片刻,方自放下玉笙,道:“哦,真糟糕呀。”

银披风人见自己的主子说起来轻轻淡淡,似是毫不挂在心上,不由着急道:“那接下来怎么办,王上?”

“呵呵呵呵……”轻笑数声,黑色人影抚着玉笙,道:“接下来?自然是东天圣帝的事了,与我们无关,你又急什么呢。”

“可是王上,先生那边……”

“璃,你可真是死脑筋啊,先生若是想杀人,根本不用我们,他会自己出手,不给对方半丝侥幸机会的。所以啊,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黑披风一扬,现出一双金色的眸子,“我们也该回天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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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梵,众人忽然惊觉到现在有生命危险的又变成自己了,顿时冷汗淋漓。怜夕更是忍不住怒吼道:“孤你这个天字第一号白痴,出什么馊主意~~~~”

孤有些抱歉地笑笑,道:“好吧,我开的头,自然由我来结尾了。大家放心吧。”他这句话说了不如不说,众人听得更是心惊胆颤。如果你结不了尾那又怎么办~~~想狂吼的冲动令众人喉咙发痒。

梵冰冷的杀气直冲着笑嘻嘻地走出来的孤,脸上又挂起那抹血染的愉快笑容。温柔地,他伸出左手,红艳艳的掌心,就这么抚上孤的颈子。

众人的心都提到嗓眼上去了。倒不是担心孤,而是怕这一把捏下,孤就这么不中用地挂了。孤挂了倒还无所谓,所谓的是失去了最后的挡箭牌,那就事情大了。

梵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迷惑,手放在孤的颈上,却始终不曾捏下。孤笑了,道:“你们为什么不捏下呢?”

梵迟疑地,道:“身体告诉我们,不可以杀你,血液告诉我们,不可以伤你……”'手机电子书网 。。' 

孤笑道:“你们不是在控制着他吗?”

梵的声音更加迟疑了。“这躯体的主人意志很强,我们一直控制不了他,现在,却是他在控制着我们。”

柔声地,孤道:“即然你们控制不了他,那你们就该退出了。莫要忘了,他是有着一双紫眸的人。”

梵呆呆地看着孤,突然放下手,对着不远处的彩凤射出一道灵光,接着就这么没有预警地倒在了孤的怀里。

五彩的光芒自梵的身体里丝丝逸出,再次炽亮了整片天空,它们在空中缠绕着,徘徊着,留恋着这片世界,想映下最后一丝光芒,但,终是无法对抗天命,无论舞得多么明艳,多么耀眼,还是只有在空气中黯然逝去一途。
黄沙渐渐平息下来,层层地掩盖住遍地的尸体。当天地间就这么恢复平静之后,梵明亮耀眼的金发,再次一截一截,一段一段地恢复为黑色,漆如墨夜的黑色。

“咦咦咦~~~~”众人都发出惊叹声,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那个看来不把他们啃入骨誓不摆休的梵就这么不见。

“别咦了,快点上来吧。”抱着梵,孤就这么跃上了彩凤。

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彩凤再次立起身,颇大的羽翼一振,便要凌空高飞。

这下子众人可没空惊讶了。扶老携幼,拖伤带小,忙不迭失地赶着搭未班车。

开什么玩笑,没有水又没有粮,如果赶不上,岂不得和这些刚才还想啃自己骨头的幽魂千古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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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凤翔九天之前,众人都安然攀上。虽然姿势有点难看,

平安之后,望着躺在孤怀内安然入睡的梵,怜夕咬牙道:“孤你给我好好交待一个清楚,别再老是绕圈子了。你再笑的话信不信我会打爆你那一口烂牙。”

“好吧好吧我不笑。”虽是这么说着,孤还是笑了一下,才接道:“你想知道什么呢?”

怜夕气得牙痒痒的,嗔道:“这彩凤不是死了吗,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梵的金发是不是封印解开了?你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法术,差点连我们也遭殃了~~~~”

“这个啊……那我就慢慢来说吧。”抚着梵染上鲜血的脸颊,轻轻为他擦拭,孤道:“我用的不是借灵,而是召魂。因为我们人数少,用借灵对我们不利啊。而且梵的身份特殊,有着至尊天帝的血统,那些古灵们会臣服于他的,不敢对他怎么样的。所以我把那场战争中死在此处的天帝下属召唤来了。
而梵本来就是金发的。那些召来的灵力太大了,一时压下了梵体内的封印,让梵暂时恢复了他应有的灵力与形貌。不过因为是召来的灵力,所以灵力散去之后梵又恢复为他平时的样子了。”说到这,孤若有所指的扫了玄一眼,又道:“并不是封印被解开了。
彩凤是灵兽,靠灵力而生存。被吸下来之后,它的灵力就被这片大地吸去了,失去了灵力,它看来就像是死去了一样,但它其实还没死。那些古灵们离去前,受梵的意志所迫,将灵力返回了彩凤,彩凤就再次复活。只是若在这片大地上再停留的话,彩凤的灵力又会被吸去,那时我们就惨了,所以我才没空与你们多说啊。”

低低柔柔的轻声解释着,孤擦干了梵脸上的血迹,又以指当梳,把梵纠结成一团的凌乱长发整理好。再把竹箫放回了梵腰间的套子中,当他说完时,梵除了眸子还是闭着之外,便与平时瞧来一般无二。

怜夕越看越碍眼,自己的弟弟就该由自己照顾,干嘛让孤来干,当下一撇唇,就想去把梵搂过来。孤笑笑的并没有反对,反而是熟睡的梵一皱眉,不耐地‘啪’地一声打开了怜夕的手,再翻个身,扯紧了孤的衣领,将脸埋入他怀中,磨蹭几下,又沉沉睡去。

对着这意外孩子气的梵,众人都有几分傻了眼的感觉。那么高傲,那么强悍,看来完全不需要别人,只有自己一个也能好好活下去的梵,居然会……这么……可爱?

盯着孤,玄再次不安起了。梵太相信这个家伙了,而这个神秘的家伙,会给天界带来什么变数呢?事情,还能隐瞒多久呢?事态,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呢?想起不久前的那场血肉杀戳,梵脸上冰冷残虐,充满嗜血之气的笑容,梵……到底是被控制的,还是自愿的呢?
打了个冷颤,玄觉得自己的伤好像更重了。
圣啊……你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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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彩凤将众人送到天魔边缘之后,就返回了魔界。

孤原本也该回去向转轮法王复命,但梵死死的扯着他的衣领,沉睡不醒。众人都舍不得惊扰了梵,纷纷劝说孤也一起去天界。盛情难却之下,孤只有抱着梵,一道进入仪张开的光之道。

“啊,有什么事发生了?”自光之道出来之后,众人见到与别离前不一样的天宫,至少变大了一倍,色泽鲜艳的门面,益发显得富丽皇堂,高贵肃穆,王者至尊之气处处表露无遗,而原应是虚设的宫门门庭大开,各色人物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一群群天兵在检验着人潮的身份。

仪看向玄,玄看向怜夕,怜夕眨眨眼,回头看着双绝童,双绝童努力思索中。

绛红的大眼眨巴眨巴了数下,月童有些迟疑道:“今年好像是月蚀年吧?”

“对了对了,不错不错,我想到了,千年一度的月蚀盛典又将展开,看来东天界已经开始了。”玄总算难得发挥长老的记性,想起有这么一个自己该四处奔波的祭祀,拍额叫出。同时脸色也苦了起来。

“恭喜你了,玄长老,要大大威风了。”怜夕想到祭祀时长老该干的事,不由大笑出声,只觉得平日受玄欺负的事都回本了。

“嘿,威风,嘿,威风,威风,嘿嘿嘿嘿嘿……”想到祭祀时端坐不动,受万人膜拜,整整坐上百天才能结束的威风,玄都快哭了,尤其是这威风,可不只是一界,而是四界都得坐上百日。想到这,玄觉得全身骨头都开始痛了,一弓身,便哼哼哧哧地呻吟道:“哎呀哎呀,我为了公务,受了重伤,今年是没办法主持盛典了,还是请天帝替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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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就这么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地进了天宫,直向圣的御书房行去。

“父王,我们回来了。”还未进门,怜夕就高声大叫,同时,梵睁开双眸,眸若冰凝,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轻盈地自孤怀中一跃而下。

“你们回来啦,快进来吧。”低沉带笑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第八回 断恩绝情

“梵……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呢,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瞧孤抱着你多辛苦啊……”见梵那与平时绝不一样的冷淡神情,怜夕不安地停下原本要直接冲入御书房的脚步,想要问他,却在他那冰般的紫眸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只能呐呐地说着无关的话。

清清淡淡一笑,却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梵头也不回,走近御书房,在门口朗声道:“梵想与圣帝单独一谈,不知圣帝可否答应。”他的声音比起平日里来高了几度,回荡在宽阔的走廊上,却又变得沉闷不已。这种沉闷,伴随着他那句圣帝,令在场所有的人心中都泛起不详的预感。

御书房内沉寂片刻,不久,厚重而精致的镂花大门缓缓打开,翔抱着一叠卷宗,亦是有些不安的看着梵,微笑一欠身,道:“梵殿下请进,圣陛下在内等着你。”说着,又转过身,向着玄等人道:“玄长老,怜夕殿下,圣陛下请诸位先到偏殿奉茶,请诸位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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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合上大门,将怜夕担忧的眼神,玄欲言又止的神情,翔不安的目光俱排挡在外,梵坚定的目光已表明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影响自己半分心绪。

宽广的书桌,至少有十米长,上面凌乱地堆着些古古怪怪的杂物,书桌后,一人懒散地笑着,懒散地坐着,那懒洋洋的姿态,看来就与分别之前并没有差多少,但仔细瞧瞧,却能见他清瘦了不少。

“梵儿,你有什么心事,需要排开众人才能说呢?”拿起放在一旁的杯盏,圣含笑先开口了。

“我只想知道……”微笑着,梵在书桌前一尺处停下脚步,“你,为什么想杀我。”

似在闲聊的语气,让圣一时转不过脑,手上的动作稍为停顿了片刻,才又继续将杯子凑近唇边,用同样的语气道:“你在开玩笑吗?”

“怎么说呢?”梵微笑地敲着脑袋,一副伤脑筋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分真正的心思,苦恼道:“这样说吧,一开始,我倒是没有多大怀疑,毕竟你是我的父亲,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所以我只当天界也是一样的。”

圣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对着梵的讽刺,似想说什么,但又一笑忍了下来。

“不过,在魔界时,那个你与玄都认为唯一可为我除去封印的魔界祭师却告诉我,我身上有双重封印。而暗系封印却是上任魔王留下的。
始天界作为万界之尊,魔王何德何能,会强过你与玄呢,就算真的强过,那也不会有太多的,多到让你们合力都无法看出我身上还有另一重封印。结论就是你们不能说。而这不能说,如果不是对方太强,令你们不敢说的话,那就是……封印是由你们下的,所以你们自然不能说的。”

圣举杯饮了一口,一言不发,只是听着梵继续讲。

“当然,也有可能是炻在骗我,想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依他对夜,或者说是夜魅的那种狂热,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自得找证据来证明他的话,而在魔界,只有一人最合适了。”

听到这,圣悄悄叹口气,心想轩虽具有王者之气度,但终是心思不太细密,自是斗不过梵了。

“设计在魔界多留几天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在于得摆脱所有人。而且天界至尊和魔界至尊联手封印一个人,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这其中自有极大的秘密,轩王又非不识大体之人,也知这种事事关重大,不可轻说。只是,他还是被我用话诈出来了。”

紫眸渐渐朦胧,想起了那日自己所说的四个字:‘光系封印’。

“肯定了这件事,让我有些不安,就越想越多了,比如说,你们送我去魔界真的是要为我解开你们下在我身上的封印吗?不是的话,为何要送我来见炻呢?是因为知道他见到我之后一定会发狂的吗?接着,我又想到,来到魔界之前受到的追杀是不是来自你的命令呢?
这原本只是怀疑,但在魔王用灵兽送我们回来时,我得到了肯定。天界如此之广,岂无人到过魔界,你为何不令人使用灵兽送我们上魔界,而让我们走着去呢?”

深吸口气,再次温和地笑着,梵悄悄地把激动地有些颤抖的手负到背后。

“是为了……方便杀我们吧,或者说,是方便杀有着紫眸的,夜魅姬?”

听到夜魅姬,圣敛去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向深沉的眸子闪过苦涩。

梵见着圣这般模样,不知为何,原以为克制得极好的心情完全崩溃,心中又是悲伤,又是愤怒,被至亲背叛感觉令他全身无法制止的颤抖了起来。

“我……现在并没有证据,所说的也只是猜测,所以,你尽可以否认!
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是因为,我的母亲只是你们的利用品吗?!
我只是你们不想要的,却不得不要,不该出生的人吗?!
若真是如此,那你们为何要找回我?!
然后再背叛我呢?!
我并不希罕这无止无尽的生命,也不希罕这天人的身份!
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你们若不要我,那就放任我在人世间平平凡凡地过一生好了!!
为什么要破坏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的生活!
为什么要毁去我心目中最后一丝亲人的信任……”
原本只想平静地解决这件事,但梵一直不知道的,隐藏在他冷漠下的激情却爆发了,他越说越激动,将原本不想说的,内心真正想的话一并吼了出来。

‘嗤’的一声,琉璃盏在圣手中,因为太热的高温而凭空消失。圣平静的面具在见到梵真正的感情时破烈了。
“平平凡凡,你以为你能平平凡凡过一生?!”冷笑着,圣尖锐道:“你生为夜魅,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都是你的命运!不管是苦也好甜也好,你注定就是不可能平凡的!”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明亮的金眸也变得黯淡起了。

梵倔强的抿着唇,一语不发,内心不知有多懊悔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竟然说出那些话来。却听得圣梦呓般柔声道:“我也多么希望你们能够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不用背负着那么复杂的命运……你们若是普通人,不是夜魅,情若是普通人,不是夜魅姬,那就太好了……可是,她不是,她生为夜魅,也只能成为夜魅。
就因为这样,到头来,再多的誓言,再多的恩爱,再多的不舍,也只能成为空,就这么随风化去,不留半点痕迹。我枉为天帝,却是一点方法也没有……”

圣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似又回到了那一刻,那一缕绝世的香魂,就这么在自己的怀中消失,除了袅袅清香,竟找不到半丝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你的确是不该生的,可是你是她拼了命也想保存下来的孩子,是她在这世间生存过的最后的证据。我疼你惜你都还来不及了。但是,你为何又是夜魅呢?为何这一代的夜魅传承竟会落在情的孩子身上呢?而这个孩子,不但是男的,甚至是肉身传承,是个实体,而不是灵体。我失去了情,为何又得失去你?如果你不是夜魅,你只是个平平凡凡的人,那我不知会有多高兴。”

圣金眸紧紧闭着,低声而平静地说着,但脸上的哀伤之色却是无法遮掩的。这是天界至尊,天帝。圣发自内心深处最大的痛苦。

梵怔住了,片刻才迟疑地道:“情,是我的母亲吗?”

“是的,夜情,圣夜情。只能以夜为名的夜魅姬。你的母亲。”

沉默片刻,梵开口道:“夜魅又如何了,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圣闭口不语,心中似在思量着什么,过了片刻,才缓缓张开眸子,眸光有若水洗过般,清清亮亮,似已作好了决定,将所有的情绪都掩饰好。
“反正都说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么一点。让我告诉你吧。”说着,微微一笑,左手一挥,长袖摆处,金光闪过,梵面前出现一副虚拟的星河图。漆黑的空间,尽是点点碎碎,挤得密密麻麻的星辰。

“这,便是宇宙的缩小图形。”说着,圣一扬手,五指射出数缕细细的光芒,闪电般逝入星河图,星河图立有四分之三的地方变了色。“这些变色的地方,曾是始天界统率过的地方,所以,到现在也还是始天界的责任。”

说着,星河图再起变化,那些变色的地方又弯弯曲曲地分成了四块差不多大的体积,每一片都以不同的颜色划分清楚。

指着金色的那块,圣道:“你看,这就是我们东天界的领土。不比他界小,但也不比他界大。你想,我们东天界为何能让其余三界臣服,不起异心呢?”

紫眸一闪,梵道:“是为了夜魅姬?”

淡淡一笑,圣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呀,不错,就是为了夜魅。只要得到夜魅的心,不论是哪一界,都可成为天界的霸主,令万界臣服!……因为,夜魅姬,也正是血色战姬,是继承了远古前的血统,是天界最可怕的死神!”

梵呆住了,不知该有什么反应。是……吗?

圣摇头苦笑道:“提起来真是不好启齿,天界的人都只当东天帝是为了不令天界陷入混乱,才挟其至尊之姿将夜魅收入天宫,却不知,其实是为了要保持至尊之姿,才需要将夜魅禁锢。由于历代夜魅俱为东天所收,因此东天也一代一代地成为天界至尊,现在,只怕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知道,这个至尊之位有多么脆弱。”

梵还是觉得无法置信,自己的存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圣见了他的神情,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微笑道:“梵,听说你在人间界,有个魔箫的称号对吧。”见梵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又道:“那你有没想过,你的音杀威力为什么这么强大吗?”

梵冷淡地挑了挑眉,道:“想不出,大概又是与夜魅有关了。”

圣无奈地笑笑,道:“是啊,音杀,正是夜魅与生俱来的能力。以前你身上一丝灵力都没有,还能施展音,若你恢复了你应有的法力,你能想象那时的情景吗?”

梵低头沉吟片刻,摇摇头。

“血色钧天!”

“啊?”

“血色钧天!这是在你们血液中流传着的,只有你们才有能力吹奏的曲子,也是这道曲子吹奏之后的景象。
天界,将成为血的地狱,宇宙,也都染成红色,星辰坠落,赤地千里,万物生机灭绝。”
……
……
梵被圣凝重的语气所迫,半晌不语,忽又冷笑道:“这就是各界想得到夜魅姬,你们要禁锢夜魅姬,以及封印我,抛弃我,又想杀害我的原因?”

圣摇头道:“你只答对了一半,因为我说的只是夜魅姬,而你不是纯粹的夜魅姬。”

“……”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你同时继承了你母亲与我的血统。你不但有着来自你母亲的夜魅之血,还有着我的光之血统。所以,你的能力超出了历代的夜魅姬,你或许不记得,但是你在出生时,就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在无意识中冲破了我的结界,令东天的防守出现了危机。
你的存在太危险了。以你的法力,若你吹响起血色钧天,我不知道这个宇宙会变成怎么样,会不会完全毁灭呢。虽然每代夜魅传承时,都会在天界引起动荡,但我们四界的天帝都会合力布下结界,将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内。可是你的强大,令我失去了信心,我不相信到时我们的结界制得住你。”

“……”

“身为帝王,有其应尽的责任。我必需为我的子民们设想。他们是无辜的,为了天界的和平,不安定的因素是不能存在的。就算作你是我仅有的最珍贵的宝物,我也……”
……
……
“是——吗——”低声自语着,梵终于打破沉寂开口了。“所以我就是死有余辜的了。我是不是该为了天界的和平而主动受死呢?”说着说着,梵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清逸绝雅,充满了断人魂魄的魅力。“所有在原因都讲完了?”

看着梵的笑容,圣也笑了起来,懒懒散散,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讲完了。”

两人的心思,都再次隐藏在面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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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你最后一句。”止住笑,梵的紫眸冷得如冰,与唇边温和的笑容成了明显的对比。“你,为何会将这么重要的真相告诉我?”

“别误会别误会。”圣摆着手,连声笑道:“我可不是打算马上杀了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把你送去魔界,对不对。我啊,只是在尽我作为父亲的最后的职责,为自己最疼爱的孩子解惑啊。”

最后吗?……
“明白了。”薄薄的唇角向上一翘,似笑非笑,梵忽地搅过及膝的长发,骈指如剑,当中一划,劲气所过之处,发丝纷纷坠地。

甩甩只及肩膀的短发,梵微笑道:“多谢圣帝解惑,梵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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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然作响的门遮掩了决然而去的身形。圣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目光落在那绺断发时,痛苦之色再也无法掩饰。

站起身,走过去,小心而仔细地拾起那些黑发,圣在内心自语道:“割发代首……你是想与我断绝关系吧……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了……再也不是父子了……”拾着想着,他突然再也无法克制,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呆呆地望着手上的血,苦笑着,圣干脆就这么坐在地上。

现在,我为你作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你自由了。你不能再对我有留恋了,梵!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笑着,笑着,大笑出声,圣笑得泪水都快流出来了,只觉得空空洞洞,飘飘荡荡,没个依处。

心中的洞永远也不会有填满的一天了……因为,全是自己亲手断了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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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地踏出御书房,小心避开偏殿,坚定地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梵清澈的紫眸中,却是一片茫然之色。得到预料中的答案,并没有让他沉闷的心轻松多少。茫茫星海,他将何去何从呢?

踏上初次来到始天界时,真炎与怜夕伴着自己走过的小径,景物依旧,却是人事全非了,今后,他再也不会踏上这条小径了……望着绿草如茵,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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