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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花开彼岸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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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个人,一段情,沉睡在记忆里叫回忆。时时铭刻于心,叫执念。不管愿不愿,生活的车轮都将载着我们前行,不同的选择势必面对不同的结局。面对过去,你的选择将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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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烟往事如昨日() 
流星划过的天空会有痕迹吗?

    鸟儿驻足的枝头会有足迹吗?

    一个人从另一个人的生活里消失又会留下什么呢?

    隔着街道,她与他遥遥相望。

    她的心还在疼痛,她的泪水即将涌出。

    但是,她要忍,忍住不哭。

    她怕,怕这泪水,模糊视线。

    她多想把他看清楚些,再清楚些

    虽然,他的样子早已铭刻于心。

    一时之间,她忽然觉得:她和他的生活终究要分开,从此再也扯不上一点关系。就像什么呢?哦也许就像两条平行线。这两条平行线啊——不是那种铁轨般相伴到死永不分离,而是一种我想见你却永远望不到你,遥远至无穷的线条。

    虽然他们彼此都还思念着对方,但是生活已经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载着他们走向未知的明天。

    她痛苦地想:从今后,我们的生活再没有交集了。也许以后想见一面都很难,也许那个曾经我爱过的也爱过我的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了。

    然而,纵使五年、十年、二十年过去了,她坚信,她对他的记忆将永不褪色。

    往事啊,恍如昨日一样记忆犹新——

    郝希望出生在北方一座普通小镇的一户普通工人家庭里。她出生的那一年,正是计划生育政策在本镇铺天盖地严格实施开来的一年。当时家中已有一个哥哥,母亲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按预产期推算,这个孩子肯定要被罚款了,那样一笔数额在后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在当时却能成为这个家庭最沉重的经济包袱,为此郝家父母常常忧心忡忡。

    偏巧了,得知消息后没几天,母亲突然早产。这个孩子的提前到来刚好躲过要被罚款的日期。父母为此常说:“这是女儿心疼他们,知道家里没钱,怕他们被罚,所以才赶早出生。这个孩子长大了一定很乖很孝顺。”

    早产的郝希望生下来时才四斤多点儿,父母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一个猫般大小的孩子,在最初的两年里他们经历了许多操劳与担忧,但总算眼看着女儿一天天成长起来。

    与郝希望相比,哥哥郝希冀却是一个长得极其结实的孩子,由于他整日在太阳底下玩耍,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看上去非常健康。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再加上一头浓密且根根直立的刺猬似的头发,更增添了几分虎头虎脑的可爱相。熟人见到他都忍不住摸摸他的头,说几句逗笑的话。

    日子就像流水一样一天天转瞬即逝。这一年,冬天似乎来得有点早,秋分刚过,正该好好享受秋高气爽的时候,空气里却能明显地嗅出寒冬的味道了。特别是连续多日阴雨天,天空阴沉着脸,不肯展笑颜,仿佛告诉人们冬的脚步正悄悄逼近,大家抓紧时间提早准备冬装吧。

    又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十一岁的希冀推开窗子,这个小家伙总是这样,每逢休息日偏偏兴奋得睡不着觉,起得格外早,而到了上学的日子,他却懒在床上不肯起来,直到母亲气愤地将他千呼万唤。

    窗子被推开的一瞬,一股夹着寒意的晨风扑面而来,今天早上没下雨。希冀深吸一口气,觉得这种空气真好闻,有立刻令人神清气爽的功效。他伸了伸懒腰,正要转身离开时,母亲走进屋内,连忙说道:“小冀,关上窗!小希还没起呢,你会把她冻感冒的。”

    “妈妈总偏向妹妹!”希冀故意不乐意地嘟起了小嘴巴。

    “傻孩子,手心手背都是妈的心头肉啊。她还小,身子又单,你做哥哥的应该多照顾一下妹妹。将来她长大了,爸妈也老了,你们兄妹俩应该互相多照应着,她是你永远的亲人,妈生她不就是为了给你多添个亲人吗,知道不?”母亲径直走到窗前,关严了窗户。木制窗棂上的红漆已经被阳光晒曝了皮,脱了色,老化的合页发出病态般的呻吟。母亲早听说新楼里的窗子都是铁制的,更加结实牢固,可是家里的钱攒得还是太少太慢,不知何年何月他们一家人能够住上那传说中宽敞明亮的大高楼啊!

    “哦。”希冀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他挣脱母亲搭在肩膀的手臂,跑进小院子里独自玩耍去了。

    母亲退后一步,正好站在童床跟前,里面正酣睡着一个三岁女童。母亲轻轻地将她蹬乱的被子盖好,细细端详着沉睡中的女儿:粉嫩的小圆脸好似面粉捏制而成,清秀的五官绝对是个美人胚子,柔软细嫩的小手举至枕边好像一个可爱的瓷娃娃,令人爱不释手。

    母亲越瞧越喜欢,她爱端详女儿瓷娃娃般光滑的脸颊,爱听她轻细又均匀的呼吸声。母亲不禁轻轻地捏了捏瓷娃娃的小手,俯身在她的小脸蛋儿上缓慢又轻柔地亲了又亲。母亲的动作极其轻缓,但却承载了满满的爱意。

    当母亲要离开子女房间时,一眼瞥见窗外的儿子,此刻的希冀正在院子里比比划划。隔着窗玻璃母亲凝视他,心想:准是又在隔壁吴婶家看了什么武侠电视,这阵子痴迷上了武术,母亲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家里经济条件有限,也给他报个武术班什么的。就算没学成什么功夫,但身体总得到了锻炼。

    想到这里,母亲又轻叹一声,环顾四周:这是一个仅有十五平方米的小房子,不过这一带的房子都是这样狭小且陈旧,据说可有些年头了,甚至经历战争年代仍屹立未倒。虽然房子破旧,租金却相当便宜。如今房间里的墙壁不是呈现青黄色,就是被炒菜的烟熏成灰黑色,屋子里显得特别昏暗不说,墙皮更是暴得像开花了一般漫山遍野,凋谢得更是满地凋落。人躺在床上可以亲眼目睹天花板上的墙皮如雪花般轻飘而至。再低头看看这水泥的地面,它整日呈现灰突突的表面,似乎永远也打扫不净。

    不过这些都能克服,最不易克服的是屋子使用空间的狭窄。女儿的小童床与儿子的单人床分别紧贴两面墙,而两张床之间连一步的距离都不到。床边与窗台之间仅相隔半步,夏天还好,可是到了冬天,如果窗缝儿封得不严,躺在床上就能感到有北风灌进来。人站在窗前向房门口转身,只要一抬腿就能轻易地迈出了这间屋子。

    走出这间卧房便来到厨房。所谓的“厨房”,其实不过是一条狭长过道,靠墙角的地方垒着一方炉灶,灶内嵌一口大铁锅,墙背后便是男女主人的卧室,他们就睡在墙后面的火炕上。不过,火炕上面从不零乱,两套被褥每天都被码放得整整齐齐,从侧面看布面虽已褪色,但却被浆洗得份外洁净。

    主卧室稍显见方,屋里摆放着家中所有的贵重家具,两个红色木箱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岁月的痕迹已将它们冲刷得斑斑驳驳,但从它们身上仍可以捕捉到它们当年的一丝风彩。当年它们曾是被漆得红通通的,然后光鲜靓丽地跟着新娘来到这个新家,开始了它们全新的使命。

    两个木箱上下摞着,现在上面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物品:一面可上下翻转的圆镜,一把木梳、一瓶雪花膏和一把手动剃须刀。到了晚上,箱子上面会再摆上一块机械手表,这可是家里属一属二的大件宝贝。四年后,木箱上面又多了一件重要财产——一台双喇叭的录音机,那时全家人都把它当宝贝一样供着,它可是当时家中最大的奢侈品!家里没有电视机,最大的娱乐就是听上一盘黄梅戏的磁带,或是两盘流行歌曲磁带,不过更多的时候它是双喇叭收音机。虽然现代的机器与古老的木箱摆放在一处显得有点别扭,但是再别扭的东西,时间一长,家人们都会看顺眼。可是看顺眼的东西突然改变时——当有一天,古老的木箱消失了,录音机终于与现代的柜子站在一起时——家人们却都在嘀咕着看不习惯、不顺眼。人,真的很奇怪!

    “叮铃,叮铃”一阵熟悉的车铃声响起。

    母亲知道这是孩子父亲回来了,于是她在大卧室旮旯处拎起一张矮腿四方桌,熟练地摆在炕中央,再走去厨房取出已经准备好的早餐。

    院子里,希冀听到铃声后立刻跑去开大门,这是他的爸爸买菜回来了。每隔几天,父亲就要骑自行车,到两三里之外的菜市场买菜,只因为那里的菜比家附近的更便宜一点。希冀蹦蹦跳跳地跑向父亲,嚷道:“爸爸回来啦,让我来!爸爸,就让我推一次吧!”希冀急忙上前去摸自行车把手。

    这辆自行车可是家中新添的又一大宝贝,父母都非常爱惜它。每次父亲骑的时候都非常小心谨慎,生怕会擦坏一块漆,碰损一个零件。每天晚上,母亲总是用干湿两种抹布把原本并不脏的车子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它也是一个家庭成员,不洗漱不许睡觉!而每当希冀提出要试骑的要求时,总是被父亲的一句“你还小”的话彻底拒绝了。

    摆好碗筷,母亲叫院子里的父子俩进屋吃饭。

    没办法,希冀只好乖乖地跟着父亲回屋洗手吃饭。

    父亲随手把车筐里的菜拎出来,连一片菜叶也不落下。

    希冀白了一眼父亲菜筐里满满的草一样的青菜,失望的样子立现脸上。

    饭桌上,父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希冀偶尔插言几句。

    用饭中途,希望睡醒。每次睡醒后,她第一时间就是喊“妈妈”。

    母亲立刻放下碗筷去照顾她穿衣、洗漱,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各把一边地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吃饭。当离家多年的孩子们回想起这一幕时,都觉得只要一家人可以围坐一起吃个团圆饭,就是对幸福最好的诠释。辛勤的母亲为餐食忙活了许久,只要一坐在桌前看到丈夫孩子们都吃得又香又饱,这一刻,成为母亲最大的满足。

    虽然今天是星期天,但是最近工厂里有一批急活儿赶着交货,吃过早饭,父母又要去加班了。席间,父母仍不忘认真地嘱咐哥哥在家照顾好妹妹。

    饭后,母亲迅速地收拾碗筷,仅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就像变魔术似的把厨房恢复原样。油腻的碗筷变干净了,而且它们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老地方,从来都不会站错位置。虽然厨房里连碗柜都没有,碗筷们只能被放置在一张简易台子上,但是兄妹俩却从不觉得厨房杂乱无章。

    距离八点还差一刻钟,父亲将自行车推至大门口,等待母亲一同上班,他们出发的时间从来都不会差一分一秒。

第2章 快乐分享在儿时() 
屋内,希望坐在小床里摆弄着她面前的几个布娃娃,这各式各样的布娃娃都是出自母亲之手,虽是自家缝制,但每个布娃娃都表情各异、憨态可掬。

    此刻,希冀正捧着书本发呆,“哎老让我学习!学习!学习!真无聊”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面前的书本许久都不曾被他翻过一页,而他的思想却在天马行空般到处驰骋

    “哥哥,看看!看呀!”希望的喊声打断了希冀的思想。她为她的布娃娃挑选了一块碎花的布片,她胡乱地将布围在布娃娃的身上,表示给她穿好了新衣,然后她兴奋地举起手中的布娃娃急切地向哥哥展示她刚刚完成的伟大成果。

    “嗯,好。”希冀学起大人敷衍的口气。他转回头的一瞬,眉头早已皱了起来。

    希望乐了,又低头在面前的一堆碎布头儿里翻找着娃娃们的新衣裳。

    “小麻烦,那有什么好玩的?”希冀白了她一眼,嘀咕着。

    “铛铛铛铛铛铛”一阵熟悉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

    希冀一听就知道准是他来了。他嘿嘿一乐,冲希望说:“你铭哥来喽,呆会儿让他陪你玩啊。”

    希望似乎没听见哥哥的话,依旧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里的布片儿,这些都是母亲给他们缝制衣服后剩余的料子,但是在她眼中都成了宝贝。她双腿呈“v”字型坐姿,本来碎布片正好堆放在两腿之间,但随着她的不停翻动,不知什么时候两条腿已经被埋在碎布里,甚至有时她会用力地提起自己的裤腿,以为那也是一块新布料。

    虽然希冀家室内空间窄小,但是前院后园的面积并不小。父母常年在后园子里种植两种蔬菜:茄子和西红柿。倒不是家人们有多爱吃这两种蔬菜,却是经过实践证明只有这两种蔬菜种在这片土地里长得最为茂盛。前院主要用来晾晒衣物,更是孩子们的乐园,屋檐下堆着许多瓶瓶罐罐那是希望玩过家家的道具。

    希冀走出房门,跑着穿过前院去开门,他猜的不错,来的正是他的好朋友——方铭。

    方铭是他的同班同学,两家距离极近,他们住在同一片小区同一条街道同一个胡同里,两家相隔五个门。他们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一起在同一条胡同里疯跑。一到放假,他们更是整天黏在一起。但是两个好朋友性格上却截然不同:他们一个喜静,一个爱动;一个彬彬有礼,一个粗声大气;一个认真仔细谨慎思量,一个大刀阔斧敢想敢干不过,儿时的玩伴在性格上再迵然不同,只要能玩到一起,都不影响他们的友谊发展。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的介入才使这份友情打了折扣。当然,那都是后话,现在还是不要打扰这两个小小少年快乐地玩耍。

    方铭,是个漂亮的男孩儿。他头发乌黑发亮,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黑黑的眸子似滴水的葡萄般惹人喜爱。高挺的鼻梁,隐隐透出内心深处的一股子倔强。嘴角时时扬起淡淡的笑意,飞旋的梨涡里盛满了温和与友善。最可气的是,他竟生得一张令女生们都会羡慕嫉妒恨的白净皮肤。小时候,人们常常逗笑着说他是女孩儿,也有人早就预言他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

    希冀一开门,看见方铭身着一套蓝色运动装,湛蓝湛蓝的颜色,好似刚被雨水冲洗干净的天空。雪白的运动鞋蹬在足上,多似天空里自由飘荡的祥云,宁静且悠远。

    “又穿新衣裳啦!你小子,怎么那么臭美?像个女孩子!”希冀故意气他说。

    方铭微微一笑:“一见面就损我。谁又惹你生气啦?”

    “还不是咦?新球?”希冀话还没说完,视线早已被方铭身后拿出来的崭新的篮球吸引过去。

    “是啊,新的!走啊,试球去!”

    “这谁借你的这么好的球?你看这皮子!是真皮的吗?”希冀瞪直了双眼,眼珠子都快砸到球面上了。

    “当然是纯皮的喽!我爸说我这次期中考得好,这是奖励!”方铭上扬的小脸上写满了得意,“你还等什么?走啊!”。

    希冀立刻失望了,他侧身道:“你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我先不进去了,我们先去玩会儿吧。我爸刚买回来,我还没试过就来找你了。怎么,你不想?”

    “当然想了。但家里有个小麻烦,我爸妈不让我把她一个人丢家里。”希冀撅起的小嘴准能拴毛驴。

    “小麻烦!?啊?哈哈,你说你妹妹呀?可是,今天是星期天,叔叔婶婶为什么不在家?”方铭有点儿奇怪,因为他的父母每逢周末都会在家休息,他早就习惯了。

    “别提了,他们又加班了。老加班,哎呀,都烦死了。想我堂堂男子汉,都快成保姆了。”

    “要不,你带她一起出来玩吧。”方铭还是很想去试试新球。他今天特意穿了这身轻便运动装,就是想在冬季来临前好好打几场球,不然天冷了,再想玩恐怕也只能等到明年春天了。

    “嗳?别说,我看行!你等会儿啊——”说着希冀转身向屋里奔去。

    屋内,希望已经玩够了布娃娃,正站在小床里扶着床栏向大门口的方向好奇地张望。

    “小希,走!哥带你出去玩,快穿衣服!”希冀刚踏进屋门就急切地嚷着。

    希望睁大眼睛看着哥哥,然后兴奋得又蹦又跳,也许她从未想过,除了父母,哥哥也可以领她出去玩的,立刻她拍手叫嚷道:“噢出去玩喽”

    于是,希冀四处翻找希望出门穿的鞋子和外套。

    “哥哥哥哥抱”希望向他张开小臂膀。儿童床的高度希望自己下不来,每次都要家人抱她下来。

    “等会儿啊哎呀,可找到了。”终于,希冀在自己的床底下找到了希望的鞋子。由于鞋子在床底深处,他不得不趴在地上,翘高屁股,探进半个身子,伸手向床底下摸。

    “妈妈也真是的,把鞋放得这么往里,拿着多费劲儿啊!”其实鞋子原来是在床边的,只是希冀无意中把它们踢进去了。

    鞋子找到了,可是他怎么也找不着希望的衣服,此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注意过妈妈把妹妹的衣服放在哪里?没办法,希冀只好将自己的一件厚外套给希望穿上。

    希冀费了好大的劲儿帮妹妹把衣服和鞋子穿好,最后拽着棉花包一样的妹妹兴奋地跑出家门。

    等在门口的方铭一直原地拍球,当他看见兄妹俩出来时,一下子乐了:“至于给她穿这么多吗?到冬天了吗?”

    “哎呀,我没找着她的衣服,就这双鞋还是好不容易才找着的,没办法,小麻烦哪像你多好,你家就你老哥儿一个。”

    “你才好呢,我想让我妈给我也生个小妹,我妈总不答应。给你球!让我抱抱她吧。”方铭说着把球抛给希冀,然后去拉希望的袖子。

    希望被方铭牵到了身边。由于方铭常来家里玩,希望见过他很多次,所以对他一点儿也不排斥。

    “哎哟,还挺沉!”方铭第一下竟没抱起来。

    “算了别抱了,让她自己走吧。你别看她人长得小,可沉啦!”

第3章 童音串串洒满地() 
体育场西北角的篮球架下,两个小身影不停地跑跳着。二人都在竭力投篮,可结果却不尽人意,不是这次投歪了,就是那次根本没有触到篮板。但是两个男孩儿的兴致却丝毫不减,他们执着地把球抛出去拣回来,再抛出去,再拣回来。就在这来来回回之间,他们感受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快乐。

    球场南侧不远处有一大片方方正正的枯草地。此刻,在草丛里再也听不见蟋蟀们的歌声,天冷得甚至连小蚂蚁都懒得出门。许多草叶都泛着枯黄色,偶尔几点绿意点缀其中,却都是歪歪斜斜的毫无生气。然而,这里夏天的情景却截然不同,那时的这里是绿草茵茵,黄花满地,完全不似现在这般荒凉冷清。这时如果你偶尔看到一朵尚未退尽色彩的小野花,那真是相当幸运的事了。不过,孩子是最容易满足的。希望才不在乎什么草已枯萎,花已凋谢,此时的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一会儿跑到这边拨两下枯草,一会儿又跑到那边拾一株落花,瞬间一片荒草地却成了一个小女孩儿的自由之国。

    不久,小女孩儿跑累了,出了一身的汗。她走出草地,奔向她的哥哥。她来到希冀面前,发出悦耳的童声:“哥哥哥哥热!”

    “热?那就把衣服脱了!”希冀双手托球膝盖微屈,一副憋足了劲儿正欲投篮的样子,他根本顾不上看妹妹一眼,眼睛只死死盯着篮筐——一个镶在高高木板上的铁圈,铁圈下的网兜早被风雨蚀坏了,只剩铁圈独守阵地迎接一批又一批的来客一次又一次的挑战。

    希望乖乖地应了一声,开始自己脱衣服,但是小小的手指费了很大的力气也解不开一颗颗固执的钮扣,她失望了,她放弃了,她要哭泣了,她又大喊起哥哥。

    “哎呀!你真麻烦!”希冀的投篮又失败了,他恼火得很。他追回球,再次蓄势待发,但是妹妹的喊声再次干扰到他。他扫兴地把球抛给方铭,这才走过来,三下两下就将钮扣们统统制服,又帮她脱下外套,随便往地上一丢,便像轰小狗似的说:“行了!去去去!一边儿玩去!”

    “不吗抱哥哥抱!”希望热切地张开两只小胳膊,像只小企鹅舞动着短短的翅膀挡在哥哥面前。哥哥没动,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方铭手中的篮球上,他要看看他这次是否会投中。

    可是,小女孩才不管你注不注意我,她要将死缠烂打的精神进行到底。她死死搂住哥哥的腰,然后就把一只小腿一次次抬起来,像一只笨拙的猴子在努力地向上攀爬。

    “去去去!我现在不想抱你!”希冀推了希望一下。希望“噔噔噔”倒退了几步,险些摔倒。立刻,那委屈的小水花已经从小女孩眼中激荡起来,好似一场雷阵雨即将到来。

    “瞧你,撵小狗哪?给你玩会儿吧。”方铭又一次投球失败,他好像不打算再跟这个圆滚滚的不易控制的东西叫劲儿,他把球掷给希冀,走向小女孩,说:“我抱抱你吧!”

    希望不答,却也不拒绝。这次方铭用了很大的力气,抱着希望走出几步。他们一起坐在水泥砌成的看台上欣赏希冀一次次被球与铁圈无情地捉弄,却还乐在其中的样子。

    方铭说:“小希乖,咱们坐这儿歇一会儿啊小希真乖,我和你哥一会儿就带你回家啊”

    方铭说完好几句话,希望才“嗯”一声,以示答复。不过,方铭不知道希望很喜欢有人这样温和地跟她讲话。

    方铭觉得小孩儿的声音真好听,可是她只是“嗯啊”地答应,要再说点别的什么才行,于是他问:“小希几岁了?”

    “山(三)岁。”

    “哦那,我比你大八岁呢!嗯你家你最喜欢谁呀?”

    “妈妈!”希望不假思索地答道。

    “哦,那你喜不喜欢你哥?”

    “喜欢。”希望毫不犹豫地答道。也许小孩子的快乐就缘于他们的选择性记忆,尽管刚刚希冀冲她发火,但她很快已经忘记了哥哥的凶,只记得哥哥的好了。

    “”

    方铭以提问的方式与希望聊天。希望一点儿也不厌烦,绝对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久,希冀大汗淋淋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方铭身边。

    “哎呀,累死我了哎?聊天呢?你和她有什么好聊的?”希冀把球滚在脚边,用手臂抹着额上一层油光发亮的汗水。

    方铭一笑,“呵,你可别小瞧她!我觉得她的小脑袋瓜儿里也是想事情的。”

    希冀干笑两声。

    “哥哥冷。”汗水被风吹干以后,希望很快体会到来自秋天的凉意。

    “哎!真拿你没办法,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好了好了,咱们回家吧!”希冀把眉头拧成麻花状,跑过去拾起刚才丢在地上的棉衣。他回来后立刻用衣服将希望包裹住。希望笑了,但希冀紧蹙的眉心一直都未松开。

    “你怎么对她一点儿耐心都没有,这样的性格以后不能当老师。”方铭说。

    “我以后才不当什么孩子王呢,整天被一群小破孩儿围着,多烦人!”

    “可我爸妈说老师是最好的职业。”

    “是吗,不能啊?我爸妈就没说过。”

    “那他们说什么工作最好?”

    希冀思索片刻,摇摇头,“好像没说过。”

    将近中午,两个男孩一左一右地牵着一个小女孩的大袖子一起往家走。

    路上,希望走累了便时不时地屈起双腿偷懒,就像一个悬空的秋千在荡漾。男孩们看她玩得这样高兴便陪她一起玩,他们俩一起用力将她向上提得更高,甚至还快速地奔跑起来,希望被逗得哈哈大笑,两个男孩也笑呵呵地越跑越快。但是,孩子们享受这种愉快的新式玩法没多久,突然,男孩们觉得手中的重量瞬间消失了——

    天啊,小妹妹哪里去了?

    哥哥们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衣服,相视一怔,同时低头查看,再同时回头寻找,希望此刻正莫名其妙地坐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面上,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原来由于希望来时穿着哥哥的衣服,衣服又大又厚,男孩们跑着跑着,就在运动中,希望从哥哥的衣服里掉了下来。

    当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希冀首先想到:“坏了,可别摔坏了,可别哭啊,完了,回家要挨骂了。”

    正当他还在担心时,方铭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希望跟前,拉住她,边呵呵笑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啊?小希,刚才荡秋千好不好玩?”

    从衣服里掉出来后,希望先是觉得屁股一疼,再一看哥哥们的表情,她知道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正当她要咧开嘴巴发作时,思想却突然被方铭的话语打断了。幸好刚才她距离地面不高,而且落在土地上,并不是生硬的水泥地面,小屁股疼了一下也就忘记了。看着哥哥们由惊讶到惊吓再到欢喜,最后他们竟然相继哈哈地大笑起来,这笑声很快传染了小小的希望,她也为刚才糊里糊涂地落到地上而感到好笑,便跟着傻乐起来。

    看到妹妹没有哭反而笑了,希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于是,两个大孩子拉着一个小孩子快快乐乐地向家走去。

第4章 我们一起来读书() 
又是一年开学季,希望刚睁开眼睛便坐起来喊“妈妈”。

    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母亲放下炒菜勺,推门走进孩子们的房间。

    曾经的小童床,如今换成了上下铺,妹妹住下铺,哥哥住上铺。

    此时,希望坐在床里,被子围在身上,只把小脑袋露在外面,粉红的被子映得一张小脸更加粉嫩水灵,多像一个粉红色的小雪人堆在床铺中央!小雪人正用一双喜悦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

    “妈妈,我今天真的要去上学了吗?就像我哥那样天天背着书包出门?”希望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昨晚已被她无数次提出的问题。

    “是是是”母亲慈爱地笑着,看着孩子们一天天地长大,母亲从心底里感到快乐和满足。“我们家小希,今天真要成为一名小学生了。是真的!哪,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新衣服和新书包。赶紧穿上吧。”

    希望一看,新衣服是由三块颜色不一的彩布拼接而成。领子到前襟为米白色,前襟至小腹和两条袖子都是一色的浅粉,下摆的布料采用的是梦幻般的紫色。这件衣服在后来的希望看来那简直是太过花哨了,但是当时的她却是喜欢得不得了。她并不知道,这件衣服是母亲利用两个晚上的休息时间赶制出来的。

    希望的新书包也是母亲亲手缝制的,那是用一块红布做成的单肩背包。自从家里买了一台缝纫机,母亲便经常利用休息时间为一家人缝缝补补,她已经给孩子们做了许多件衣服。虽然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家里并不富裕,但是经母亲的一双巧手打扮之下,两个孩子的衣着并不比别的孩子寒酸。有时,母亲的奇思妙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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