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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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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进了门,迈着步子,缓缓走到榻前。

    陈恨还以为他要和李释、吴端一样,用帕子给他擦擦脸。但是没有,他只用手背碰了碰陈恨两边面颊。

    这人手凉。

    借着这一阵凉意,陈恨很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方才他与吴端说到朝上的事儿,他的手又凉,陈恨原以为是李砚。

    不是。

    他应当注意到那两声刻意压低的咳嗽。

    是徐醒。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些人怎么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陈恨想不通。

    徐醒回了封地,章老太医为了给他治病,老早就随他去了;李释与吴端应当在长安;张大爷应当在回江南的路上。

    这些人怎么能聚在一处?

    见陈恨睁眼,徐醒忙收回手:“你醒了?”

    陈恨点头,徐醒又问他:“喝点水好不好?”

    徐醒把他扶起来,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给他。陈恨双手捧着茶杯,抿了一小口,感觉好些了,只听徐醒又道:“你好好养病,这几日阁中递上来的折子,我先帮你看着,有什么决断不下的,再找你商量。”

    折子?

    陈恨一愣,什么时候轮到他与徐醒看折子了?

    李砚呢?李砚哪儿去了?

    想起那时系统急促的提示音,陈恨把茶杯塞还给他,掀被下床。

    他赤着足,跑出门外,在阶下站了一会儿,看见院子里光秃的梅树。

    这是侯府,他住的院子里。

    可他怎么会回了长安?

    系统,系统。

    徐醒从衣桁上取了衣裳,从身后给他披上:“回去躺着罢,朝政也不急在这一时。”

    朝政,他管个屁的朝政。

    李砚呢?李砚呢?

    “我……”陈恨拢了拢衣裳,忽然想起什么,忙往外跑,“我就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徐醒拦他不住,掩着嘴咳了两声,就要去追他。

    陈恨跑得急,侯府他又熟得很。

    抄近道穿花廊,他在侯府后边的竹树前放慢脚步。

    竹树掩映着,只能看见一角飞檐,他再往前走了两步。

    那座梦魇似的小楼就立在那儿。

    楼外看守的人,都是他手底下的人。

    陈恨忽然就明白了,或许是他投江死了,但是贺行没死,他没有完成任务,所以系统按照既定剧情读了档,要他再来一次。

    而根据既定剧情读的档,就从那个中断的任务——囚禁李砚,自立为皇开始。

    李砚,李砚被他关起来了。

    徐醒赶上来时,陈恨正跪在地上,他低着头,一手掩着嘴,指缝之间漏出腥红。

    “侯爷?”徐醒给他拍了拍背,他却一口接着一口的呕血,心肺脏腑都叫他呕出来似的。

    忠义侯府原本就没什么伺候的人,这时张大爷与匪石又都不在,徐醒抹了抹他的脸,才知道他还哭了。

    徐醒叹了一声,俯下身,要把他背起来。

    自个儿就是个病秧子,怎么还能背他?

    陈恨抓着他的手,一面呕血,一面要站起来。

    “好了,你别闹了。”徐醒再叹一声,架着他的手,就把他抱起来了。

    小楼二层,原本盘着腿坐在长榻上翻书看的李砚闭了闭眼,将目光自窗外挪回书册上。

    *

    陈恨这病断断续续的养了许久。

    系统任务没变,还是永嘉五年年底前平叛。

    这些日子,他旁敲侧击,从张大爷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现在是永嘉二年年底,他从永嘉元年的除夕囚禁李砚,到现在快满一年。

    这一年里,他对外称说皇爷病重,对内联合苏相与苏衡父子、镇远府的吴端吴小将军,还有——徐府的徐醒徐御史,把持朝政,大权独揽。

    做的大事儿主要是三件。

    其一是给从前的太子爷翻案,这件事情原本是先皇一手策划的。但是因为不好牵扯先皇,他把先皇摘出去了,翻案的旨意里没有提到这一点。

    既然给太子爷翻了案,办的第二件事便是清算徐家,顺带着也发落了几个世家。

    世家一除,第三件事就是朝廷改制。

    他现在有些明白系统为什么非要他把李砚关起来了。

    这三件事儿,都是得罪人的事情,一步踏错,满盘全输,不仅赔了名声,还要送了性命。得有个人挡在前边。

    贤臣,他这个贤臣当得里外不是人。

    此外还有一件事没有变。有一回他去三清山办事儿,给瑞王府的世子爷李释解了围。

    李释有一阵子跟着他念书,后来他忙不过来,就给李释封了王。原本李释才十二岁,不该现在封王,不过再硬的规矩,也抵不过陈恨现在是大权独揽的忠义侯。

    他大病初愈时,已经入冬。

    这日他与吴端、徐醒在房里烤火吃酒,顺带商量平叛的事情。

    因着他对外说皇爷病重,永嘉二年的春猎没办,顺王爷李渝与贺行没有进长安,闽中造反顺利得很,十月就揭了旗子。

    他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但是不管怎样,平叛的任务还是要做。

    陈恨裹着狐狸毛的毯子,只伸出一只手,从火炉边端起小酒杯,仰头灌了一口清酒。

    “好了。”徐醒顺手拿过他手里的酒杯,“侯爷病才好。”

    吴端也把酒壶酒杯收起来了:“行了,喝得差不多了,收了收了。”

    陈恨裹紧毯子,吸了吸鼻子,还打了个酒嗝。

    “说正经了。”吴端正了正身子,道,“闽中那边……”

    陈恨略低着头,将面容隐在阴影之中,他低声道:“吴小将军,闽中太难啦。”

    “我知道……”

    陈恨打断他的话:“我走一趟。”

    吴端拍案而起:“你一个文人病秧子镇守后方,你走什么?”

    陈恨不理他,偏着头哼歌儿。徐醒亦道:“我也走一趟。”

    吴端又拍了两下桌案:“你也一个文人病秧子,你走什么?”

    哼完了一支曲,陈恨转头去看吴端,用手指指节叩案,道:“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进入下一个议题,我们三个都走了,谁在长安调度?”

    “你这个人简直是……”

    “大权独揽,独断专行。”陈恨接话道,“这话我早也听烂了。下一个议题。”

    吴端气冲冲的,不和他说话,陈恨便去看徐醒:“枕眠?你怎么想?”

    徐醒思忖了会儿,道:“长安城有苏相……”

    “不行,苏相一个人挡不住,他一个人,得被朝里那些人带偏了。”陈恨摆摆手,“到时候在江南,山高水远的,若是断援断粮,不但闽中收不回来,命还得搭在那儿。”

    他说的是吴端和徐醒的命,陈恨心里清楚得很,这一次平叛,自己大概还是凶多吉少。

    徐醒问他:“侯爷心里有人选么?”

    “我……”陈恨将双手掩在衣袖里,不自觉的弄手指,他有人选,但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徐醒大概也猜到他要说谁,却不替他开口。

    默了半晌,陈恨轻声道:“皇爷……”

    他好像千儿八百年没念过这字眼了,一开口就生涩,也酸涩。

    徐醒但笑不语,吴端却道:“皇爷不是病着吗?”

    吴端心大,陈恨没把囚禁李砚的事情告诉他,所以他只以为李砚病了一年。但是徐醒知道,他是半猜出来的。

    “皇爷……病快好了。”陈恨咽了口唾沫,很艰难地说,“我找机会,跟他说一说,求求他。”

    “那就好了。”这回吴端倒是不生气了,拍了拍他的肩,“有皇爷在长安给你撑腰,闽中肯定一年就拿下来了。”

    “嗯。”陈恨胡乱点了点头,“我……找时候和他讲清楚。”

    顾念着陈恨病才好,再说了一会儿的话,吴端与徐醒就请辞了。

    陈恨披着毯子送他们出门,才开门,北风席卷着雪粒子就飞进来了。他伸手去接:“在里边待着,都不知道外边下雪了。”

    吴端转头看见院子里的梅树,便随口道:“你院里的梅花开得好。”

    陈恨也抬眸去看那花树:“是。”

    徐醒站在门那边,抿了抿唇,道:“下了雪就更冷了,侯爷进去罢。”

    “徐大人才是。”陈恨朝他笑了笑,“出去时叫张爷给手炉添两块碳,雪天路滑,路上小心。”

    徐醒想想,看着他又道:“平叛不急在一时,皇爷的事情,亦不急在一时。”

    “我知道。”

    送走了两个人,陈恨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梅花,忽然又想起李砚。

    这时候天晚了,要是这时候去找李砚,跟他说说平叛的事情,说说造反的苦衷……

    不急在一时。

    可是他很急。

    陈恨为了壮胆,给自己猛灌了两口方才他们吃剩的残酒,一裹大氅,跑进院子里,徒手攀了两枝梅花。

    去找李砚,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前世这个雪夜发生了什么,其实不用等明天的新章,偏皇爷视角的雪夜在36章

    另外,系统没有读档!只是恨恨以为读档了!!!

    这部分剧情暂时可以理解成是恨恨掉进水里,关于前世的一场梦

    感谢杏加橙的10瓶营养液!感谢欣意自佳节的6瓶营养液!感谢道尔家的猫的1瓶营养液!

第112章 南柯(2)() 
就算注定要去江南送命; 也不能够叫李砚恨他。

    陈恨是这么想的。

    但是抱着梅花站在门前的时候; 他就什么都不敢想了。

    太难了。

    都把李砚锁了一年了,这时候跑来找他,还让他不要记恨自己; 这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实在是太难了。

    陈恨抱着梅花枝子; 急得原地转圈。好几回转头要走; 却又硬生生叫自己站住了。

    他抬手; 屈起两根冻僵了的手指; 好轻好轻地叩了两下门扇。

    他在心里求李砚:“不要开; 不要开。”

    而李砚穿着一身单衣,赤着脚来给他开门。

    房里炭盆正暖,还铺了毛毡。方才灌了好几大口的酒水一遇热就上了头; 陈恨好像被吸过去似的,站也站不稳; 直往李砚那里扑。

    李砚退了两步; 问他来做什么。

    陈恨踉跄了两步,最后站稳了; 蚊子哼似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李砚又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陈恨一个没忍住,打了个酒嗝,看模样喝的挺多。

    “对不起……过几天我就……”他原本是想跟李砚好好讲事情的,但是李砚没等他讲完,就把着他的手,把他带进房里去了。

    暖和; 激得陈恨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

    李砚竟也不嫌弃他,却把他堵在墙边:“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陈恨没听见,他光顾着吸鼻子和想事情了。

    他觉着是时候讲事情了,才要开口说正经事情的时候,低头却见大氅滑落在脚边,梅花枝子也落在脚边,李砚解下他的腰带,正不紧不慢地把他的双手绑起来。

    “……不行。”陈恨是下意识这么说的,“李寄书,放手。”

    之后李砚剖心剖肺的一番表白,是附在他耳边说的,陈恨听得清楚。

    他这个人,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对情爱之事却迷迷糊糊的。

    从前在岭南,他只知道李砚喜欢男人,他不放在心上。后来李砚重生的那一回,他以为李砚是重生了才喜欢他。

    可是这里,这里李砚压根就没重生。

    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开始的?

    所以陈恨问他:“什么时候?”

    李砚道:“很早的时候,我记不清。”

    很早的时候,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不管系统回档多少次。

    也不知道后来还说了些什么,陈恨晕乎乎的,理了理衣裳就往外跑。

    一脚踩住衣摆,滚下楼梯,爬起来拍拍灰,一直跑到外边,他把自己的脑袋往雪地里埋。

    好半晌,陈恨回了神,直起身子,狠狠地朝雪堆踹了一脚。

    这个傻子,怎么这时候就喜欢上了?这叫他怎么安心平叛?

    陈恨气得跳到雪堆上蹦了两下出气。

    他是一不小心就要死在平叛里的人,这个李砚怎的就这么傻?

    后来陈恨拢着衣裳,再一次站在傻子的门前时,他觉得自己才是傻子。

    他想不明白,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跑回去把自己洗洗干净,还送上门了?

    陈恨手里攥着从章老太医那里要来的药膏瓶子,还是屈起手指,叩了叩门:“不要开,不要开。”

    一开门,陈恨不敢看他,只是随手把药膏瓶子丢给他,咕哝了一句:“给你。”

    ——给了你,断了你的念想,日后我在江南,也省得你惦记。再有就是,办完了事儿,我才好开口求你事情。

    ——不是的,那上边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我就是喜欢你,才会自己跑过来的。

    陈恨潇潇洒洒地进了门,一蹬脚,把房门给关上了。

    但是他不能说,一句喜欢也不能泄露,还得装着一副被逼的模样——陈恨自嘲地觉着这样很像角色扮演,荒淫无度的君王和被逼就范的臣子,太他娘的刺激了。

    按在墙上弄了一回,抱上榻两回,不知不觉又抱着滚到了地上。

    李砚把他按在地上的时候,俯下身,在他耳边喘气道:“离亭,你知不知道狼是怎么做的?”

    陈恨眼角湿润润的,只觉着李砚像狼,他自己像一条死狗。

    “就是这么做的。”李砚抓着他的后颈,细细碎碎地吻他的眼角,“你胆子大得很,还敢把皇爷给关起来,总有一回朕把你也锁起来,就锁在榻上,每日什么也不用管,就等我幸你。”

    陈恨不自觉反手挠他,闷闷地想,你要是重生了,你就能这么做了。

    一直折腾到天明时候。

    大概李砚恨不能把他做死。

    后来陈恨手软脚软的倒在他怀里,又听见李砚对他表白。

    陈恨气得脑袋发懵,傻子诶,这都三回了,怎么还惦记着不放?他自个儿都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陈恨狠狠心,一抬手,把李砚给他系上的双结给解开了。衣带上的双结有专情的寓意。

    他忽然想起李砚重生的时候,好几回拿长剑挑断他的衣带。现在想想,重生之后的李砚还是比没有重生的厉害些。

    所以他说:“你剑术好,下回再遇见喜欢的人,直接就用长剑挑断他的衣带。”

    “我也就是为了断了你的念想。要说真心,半点没有。”

    “你自个儿也说你的心思脏,你把你那烂肉似的真心拾掇拾掇,我不喜欢,兴许还有旁的人要。”

    他这说的是什么胡话?陈恨抹了把眼睛,手忙脚乱地跑了。

    跑到一半,才想起来该说的话一句没说,不该说的话倒是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但是陈恨不敢再回去了,他怕李砚怒起来,真把他给弄死。

    *

    隔了几日,再不敢去找李砚,但是陈恨去闽中平叛,坐镇长安的人又非他不可,到底还是最信得过他。

    所以陈恨琢磨着给他写封信,把平叛的事情讲清楚,再把这一年来朝中的局势变化给讲清楚。

    别的就不用讲了,讲了也是白讲。什么造反的苦衷、迫不得己,讲出来就像有意博他同情似的,不讲了。

    与吴端、徐醒他们敲定动身的日子之后,陈恨抽空去苏相府上走了一遭,告诉苏相,他们走的那日,再把李砚从侯府迎回宫里——陈恨骗苏相说,朝中局势复杂,皇爷怕被暗算,所以在侯府养病——他觉得自己这个谎编得实在是太有水准了。

    而苏相则以为是皇爷的病大好了,又以为陈恨是不愿意同李砚离别,所以一口就答应了。

    这样错开,他也不用见李砚,李砚也不用见他,对他二人都好。

    回来的时候又找张大爷说了一声,等李砚一走,就一把火将侯府给烧了,什么东西也不用留。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不能够给李砚留下什么念想。

    这日晚上,他写了一封平叛之后会交给李砚的折子,他怕赴前线之后就不得闲来写了。

    十有八九他得死在江南。所以在这封折子上,他写闽中已定,他心力交瘁,他要留在江南封地,不再回长安来了,求皇爷允准。

    他太了解李砚了,这封折子他肯定会准。

    到时候长安与江南隔得远极了,李砚在长安待着,只以为他在封地上待得好好的,肯定想不到他已经死了。

    写完折子,他又随手填了五封信笺。

    起先隔一年给他一封,第二封隔两年再给他,这样慢慢的耗下去,保不准他就忘了陈离亭这个人了。

    先处置好身后之事,然后才来安排身前的事情。

    他这时才提笔给李砚写信,告诉他平叛事宜与朝中局势。

    要先说给太子爷平反和清算徐家的事情。

    陈恨撑着脑袋,想起那时候李砚知道太子爷的事儿是他爹干的时候,气得都快要哭了。

    思及此处,提笔落墨,便不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徐歇身上推,免得李砚知道了伤心。

    江南改制才改到一半,剩下的还要由李砚来做。于是陈恨又在信上细细的分析了改制的形势。

    最最要紧的还是平叛。

    但就是这最最要紧的事情,陈恨却只写了短短的几列字。

    其实还是很信他的,信他二人还是心意相通,信他不用特意跟李砚嘱咐什么,李砚也会在后方调度好。

    一封公事公办的信,绝口不提任何私情,仿佛陈恨全不记得别的什么,只记得明君贤臣。

    他本该只记得这些。

    陈恨叹了口气,将书信封好,抬眼见天光大亮,案上烛火业已燃尽,才知道又熬了一夜。

    大雪初霁,他洗漱了,正站在院子里伸懒腰的时候,徐醒就来了。

    陈恨请他在堂前烤火吃茶,自己捧着一碗甜粥喝。

    他暗自揣度着,徐醒大约是来问问他皇爷的事情,便道:“那个……平叛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和皇爷说,我写了信给他,到时候给他就是了,他明白的。”

    徐醒点点头,也不再多问,捧起茶盏,抿了口热茶,道:“皇爷‘大好’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这几日朝里老臣上了折子,要给皇爷选妃。”

    陈恨面色一变,却不说话,徐醒便继续道:“从前皇爷‘病着’,他们说要选妃,被你挡回去了。现下皇爷‘大好’,他们再提,你怎么挡回去?”

    “这群人还真是一时都闲不下来。”陈恨将粥碗磕在桌上,自觉反应过了,又补道,“管他呢,开春我就走了,把事情留给皇爷,他爱选妃就……选妃。”

    才说着话,张大爷从外边进来,附在他耳边,道:“宫里传消息出来,说是朝里一众老臣,现下就在养居殿前跪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生的恨恨已经从水里被捞起来了,只是还没醒,我怎么狠心让恨恨一直在水里泡着呢!

    南柯系列的话可以理解成恨恨受伤昏迷做的一场关于前世剧情的梦,只是在这场梦里,恨恨还有自己的意识和记忆,他以为梦是现实,以为系统把他弄到囚禁皇爷的剧情之后了

    ————————

    学有余力的同学可以看看这个:设定是前世今生不是简单的线型时间轴,是有扣子的,是相互影响、偶然状态的时空交错。简单来说,就是恨恨带有今生的记忆回到了前世,影响了前世的发展,而前世也反过来影响今生

    具体表现:

    例1:(前世)恨恨对皇爷说遇见喜欢的人要挑断他的衣带〈——〉(今生)皇爷挑断恨恨的衣带

    这两件事是互为因果的,今生恨恨回到前世,想起皇爷挑断过他的衣带,才会在前世说这样的话,而正是因为他说了这样的话,今生皇爷才会挑断恨恨的衣带

    同理,例2:(前世)恨恨怕皇爷再难过,没把皇太子是先皇害的这件事告诉皇爷〈——〉(今生)皇爷原本不知道这件事,查清楚之后在恨恨面前难过了

    两种解释不冲突,一场梦或者前世今生的交错都可以~

    感谢李婷的2个地雷!感谢222的1个地雷!

    感谢春暖花二的5瓶营养液!

第113章 南柯(3)() 
陈恨一路策马进宫; 在养居殿前也绝不勒马; 径直到了殿前阶下。

    阶下一众朝臣,乌泱泱的跪着。

    马蹄放缓了,踏在众臣下跪之间窄窄的空地上。陈恨稍偏着头; 冷冷清清地看过一个又一个人。

    其实他早该知道; 朝臣早晚会不满; 会聚在一起反他。从永嘉元年的除夕; 他谎称李砚病重开始; 到后来独断专权; 颠覆世家朝政。

    他早晚会有这一日。

    养居殿前还是高公公与匪鉴候着,他也骗了他二人。说李砚秘密在侯府养病,让他们一切事宜都听侯爷的。

    陈恨握紧冻僵的双手; 翻身下马。

    他不说话,只是径直走进殿里。

    造反之后; 他一个月得进宫两三回。旁的人只以为李砚在养居殿; 他得做出向皇爷回禀朝政的样子。

    其实他在养居殿,就是仿李砚的笔迹批一些特别要紧的折子。有的时候兴致来了; 还仿李砚的笔迹给自己赏东西,以显恩宠。

    还有的时候,就只是发呆。

    比如现在。

    陈恨跪倒在软垫上,往前一扑,又叹了一声,身子往边上一歪,倒在垫子上发呆。

    “侯爷?”高公公端了热茶给他。

    陈恨眨眨眼睛; 直起身来:“再过一会儿,出去传皇爷的旨意,就说皇爷叫他们滚。”

    说是皇爷的旨意,但外边人都会以为是忠义侯蛊惑圣心,那其实是侯爷的意思。

    “好。”高公公顿了顿,又道,“礼部直接送了画像上来,侯爷看……”

    “退回去……”陈恨一滞,忽然想起他在什么事儿上都做得了主,偏是李砚的事情,他插不了手,便改口道,“放着吧,开春皇爷回来,给他看看就是了。”

    “那老奴去打发他们走。”

    “嗯。”陈恨重新倒在垫子上,“公公,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

    高公公出去之后,陈恨转了转脑袋,却瞥见李砚长久没用过的案上堆的许多画轴。

    大概是各家贵女的画像。李砚这些年身边连个姑娘家都没有,所以长安各家对他,格外上心,恨不能直接把自家暖和的小棉袄,而不是画像送进养居殿。

    陈恨闭着眼睛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转头见内室的门关着,房里就他一个人,蹑手蹑脚地站起来,摸到案边,随手拿了一卷来看。

    柳叶眉,樱桃口,玉面含春。

    陈恨再看了两卷,就兴致缺缺地把画卷收起来了。

    他没资格。

    正收东西的时候,高公公不巧推门进来了:“侯爷?”

    “啊……我就随便看看。”陈恨飞快地把卷轴收好,咕哝了句,“因空见色,色即是空。”

    高公公道:“外边的大人们不肯走。”

    “话说得不够狠?”

    “老奴说的是侯爷原话。”

    “什么?”

    高公公学他方才的模样,冷声道:“‘让他们滚。’”

    “这样。”陈恨抓了抓头发,“外边又要下雪了罢?派个人去抱元殿,找一炷最大的香,就在殿前点着。给他们一盏茶时候想想,想走的就走。一盏茶之后还不走的,爱跪着就跪着,再想走就走不了了,跪到香烧完了才能走。”

    吩咐完事情,陈恨还是一个人坐在内室发呆。

    昨晚一夜没睡,光顾着安排身前身后事去了。李砚虽一年没在养居殿住了,但是养居殿每日还都点龙涎香。

    陈恨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喜欢闻龙涎香,喜欢到只要闻见了,就会睡得很好。

    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高公公又在外边敲门了:“侯爷,徐大人来了。”

    徐醒。

    陈恨仰着脑袋,缓了缓神,起身出门。

    那时候宫里人来侯府报信儿,徐醒也在,他就让徐醒先回去了,谁知道他还是过来了。

    陈恨踱着步子,走到外殿门前,透过门上贴着的明纸,只看见徐醒在檐下,一面咳嗽,一面同跪在下边的臣子说话。

    一盏茶时候早也过去了,地上摆着一个香炉,好大的一炷香烧得慢。

    徐醒是在帮他解围,还夸他。

    他同徐醒共事近一年,有的时候文臣的事情,吴端不好出面,苏相年纪又大,所以总是他与徐醒来办。

    但是徐醒为人太过温和,要和文人吵架,还是差一些。

    陈恨在门内看了一阵,估摸着自己是时候出去了,才一把推开殿门,迈着步子跨过门槛。

    他皱眉凝眸,放慢了步子踱出去。

    这时候众人屏气噤声,俱是看着他,看这位手眼通天的侯爷又要做些什么。

    陈恨也不看他们,只道:“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他说继续,可是也没有人敢再吱声。

    于是陈恨就立在台阶上,靠在廊柱前,同阶下众人静静的对峙着。

    一直到天上飘起了雪,陈恨下意识伸手去接。

    这是雪花还不大,在他的手心里很快就化成了水,他将双手兜进衣袖,缓缓步下台阶。

    他在最后三级台阶上停下了,阶上雪水,湿滑得很。他只用衣袖拂了拂台阶,顺势就坐下了。

    “诸位,我陈离亭早前就被族谱划出去了,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姊妹。皇爷后宫里的位置,我不送人进宫同你们抢。”

    陈恨抬手招呼了个小侍卫上前,反手抽出他别在腰上的长剑,拿长剑慢慢地割断左手边的衣袖,不紧不慢地道:“我自个儿呢,又是个断袖,这辈子也不会有女儿,也不同你们抢皇爷——当然,我也不同你们家女儿抢。你们不用着急。”

    他握着长剑,划开布料经纬,将半边袖子割下来丢给他们:“日后我要是食言,你们就把这半边衣袖甩我脸上。”

    众人有些急了,忙道根本就不是因为皇爷选妃的事情才过来的。

    陈恨好笑地瞥了他们一眼,悠悠道:“我知道,快一年了,皇爷重病不起,我一人把持着朝政。这一年,朝政变动也大,我行事过急过刚,诸位心里都犯嘀咕,忍着我到现在,算是给我面子。”

    “其实我自个儿觉着,我办的事儿,都还不差。只是有的时候没能顾得上诸位的心情——”陈恨没心没肺地朝他们笑,“其实你们有什么好顾忌的?一个一个就只会跪。”

    不等众人反驳,他继续道:“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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