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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不下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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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眸细细打量起了那青绿锦服的当首大汉,心中微微一动。
是了,是他!
洛阳青陇山庄的忠仆关大!
他既在这里,那可知策风哥哥人在哪里?
皇帝回头时,恰看到了她眼中的波动。
“怎么?你们认识?”
皇帝的声音,平静无澜。
洛西园看了他一眼,皱眉不语。
她心绪万千,倒想与人诉说,可惜眼前人是尊贵的大清皇帝,而非无赖火华。
青绿锦服的“关大”冷笑一声,语气满是鄙薄:“我们与阁下的目标毫不冲突,你要救的和我要救的是同一人,先救出人,再大放厥词不迟!”
此时西南边那鹅黄纱裙女子鼓掌而鸣,内力充沛的声音亦响起:“关西说的不错,既然咱们的目标没有冲突,那不如联手斩杀满狗皇帝,至于救人,苍鹰掌门,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我们琉璃宫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盲山坳,静了半晌。
纳兰侧身对皇帝低声道:“不好,他们似乎真要考虑联手对付我们了……”
洛西园闻言,打量了皇帝一眼。
看他负手而立,一派怡然自得,仿佛置身于这四面楚歌境地的人不是他一般。
洛西园心里思量半晌,忽地一动,望着琦流月的方向,扬声喊道:“琦姐姐,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撤离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必让这么多人枉送性命呢?”
琦流月听到她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朱红纱裙女子,却蓦地将手中长剑往身前地上一掷。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有些仇怨,是不死不休的!”
这声音传来,洛西园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连连倒退几步,若非纳兰及时护住,竟险些又跌入猎坑。
这声音,何其耳熟!
震惊之余,伴随而来的,是意想不到的可能,亦是真相大白的愤怒!
为何?为何竟会是她?
第88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 (21)()
残阳如血,染了满林。
盲山坳里的风,忽而猛烈起来。
洛西园不可置信地望着北边身影,脑中回响着那个清冷的声音。
皇帝回身,将她轻拥入怀。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语意温柔而笃定。
洛西园身子微颤,坚定地从皇帝怀中挣脱。
她定定地看着皇帝,“想要伤我的,只怕也有你一份!”
听她语意忽然冰冷了起来,皇帝亦脸色铁青,冰利目光几欲将洛西园穿透。
纳兰轻斥了一声:“皇上面前,妹妹不可造次!”
洛西园扭头欲走,却被皇帝拦腰抱住。
“放开我!”
“你们这些骗子!疯子!我不是什么大小姐,也不是什么纳兰表妹,我不想和你们这些人搅在一起!”
洛西园怒不可遏,猛烈地挣扎起来。
皇帝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
她心中冷笑,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存留着这样深的内力,她竟只能任他这样抱着。
也许,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容若,一会大战开始,你务必护住她,倘有差池,提头见朕!”
皇帝眼中锐利锋芒,一闪而逝。
洛西园瞪着他,满眼愤恨。
这是在拿容若性命来威胁她,不能逃离他身边……
帝王呵!
洛西园心里挣扎了半晌,那一抹朱红身影,刺的眼睛生疼。
方才下令用火羽箭射杀皇帝的便是她,一个洛西园从未听过的江湖门派,琉璃宫,一个从未听过的江湖人名,琉璃珠!不仅九功帮和万毒门都臣服于其令下,就连消失数十年的无邪门都供其驱使。
也许她们搞错了,这个所谓的“大小姐”可能另有其人,可即便如此,为了斩杀皇帝,就罔顾他人性命,这与眼前的皇帝,又有何分别?
洛西园黯然伤神,她认识的那个女子,不该是眼中只有仇恨的人,她应是永恒清雅高贵的存在,即使身陷囹圄也仍有自由与通明之百灵。
纳兰见她忽而落泪怔怔,不知从何宽慰,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递给她拭泪。
洛西园眼帘微掀,见那帕子与箬筠格格日常所用一摸一样,遂伸手推掉了。
纳兰以为她恼了自己,更是默然。
皇帝望了一眼天际,日已西垂,一挥手间,围在他四周的侍卫,齐齐从怀里掏出一枚火焰弹。
一时彩光冲天,混着西天边残留的云光,盲山坳瞬间变成了缤纷绚丽的诡秘世界。
洛西园忽地向着西南方向,盈盈一拜:“姐姐,你斗不过他的,快逃吧,皇帝是真的早已有了万全准备,我……我虽无实据,但求你千万信我!求你了,信我!”
震惊盲山坳诸人的乞求,声声诚挚,句句肺腑。
皇帝遥见那朱红身影微动,听完洛西园的话,遂立即招来琦流月等人围聚一团,似是有所商议。
他怒而转身,冷冷地剜了纳兰容若一眼,郑重道:“朕再说一遍,护好她,否则提头来见。”
说完,便对着低垂夜幕,仰首吹了一声锐利悠长的口哨。
纳兰叹了口气,轻抚洛西园肩膀,语重心长道:“皇上这也是为你好,妹妹可莫要再君前胡言了。为兄不想封你穴道……”
洛西园欲反驳几句,忽听远处一阵躁动。
转眸望去,西南小山,人马慌乱,有人大喊一声:“有奸细!”
原来,琦流月身后离的有些远的数十人,顷刻之间,尽数倒下。
琦流月惊诧道:“软骨散!不好,大家速服解药!”
一挥手间,早有从属将一瓶瓶药丸分了下去。
琦流月亲自托了一丸药,递至朱红纱裙女子跟前,道:“主上,还请服了解药,妥当些。”
琉璃珠丝毫不见慌乱,思忖片刻,方问道:“你以为她所言如何?”
琦流月轻纱蒙面,看不清神情如何,只一双眼波流转间悔恨交集,道:“主上,属下觉得大小姐所言甚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琉璃珠微微点头,开口道:“撤离!”
众人听令,迅速掉头欲走。
忽听人群中一洪亮男声高唱道:“海东青何在!!!”
人群一阵骚动,忽有数十人齐齐对着自己的同伴,刀兵相向。如豺狼恶虎,猛扑而来。
“主上小心!”
一只短箭破空而去,直指琉璃珠!
事发突然,那射箭之人内力雄浑,这一箭早有预谋且用尽全力,根本不可能化解!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蓦地飞跃而起,挡在了琉璃珠身前……
琦流月无声倒下,胸前豁然一个血窟窿。
一箭穿心!
“阿月!!”
忽听琉璃珠一声惊呼,无邪门的人顿时慌成一团。
琉璃珠带来的人,瞬间又被趁势斩杀一批。
琉璃珠抱着浑身是血,甚至来不及说一句遗言的琦流月,浑身发抖……
“阿月,终有一日,我定会替你报仇雪恨!”
她轻抚琦流月尚未合上的双眸,蓦地扬声道:“撤!”
鹅黄纱裙女子扶起琉璃珠,婉言道:“主上,我等护着你先走!”
众人此时心绪稍安,且战且退,那批被一声“海东青”呼出的细作,虽已被斩杀过半,却也拖住了她们撤离的进程。
北边的天山苍鹰派,望着这一幕,全然无动于衷。
东边的锦衣卫余党关西诸人,却突然开始朝着皇帝的方向奔袭而去。
洛西园看到琦流月被一箭穿心的时候,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射箭之人,却是客栈里与她交手的九功帮四大长老之一的,不正经道人!
那高呼“海东青何在”的,亦是他!
原来,他就是皇帝的棋子,原来皇帝也早已在这帮反清复明的人中安排了细作。
洛西园泪语凝噎:“我早该想到的……”
她脑海中忽地想起,那个义气爽朗的苗装女子,虽蒙着面,连真颜都没有瞧见过,但她却因自己无意中的一句善言提醒,竟毫不犹豫地送出了门派的至宝,“妖月令”。
她想道,彼时,琦流月应当还没有把自己错认成所谓的“大小姐”吧……
锦衣卫残党,已与皇帝的侍卫恶斗了起来,而且离她越来越近……
一马当先的关西,望着洛西园大喊:“少主!不要怕,我等拼死也要救您离开!”
皇帝冷哼一声:“做梦!”
忽然间,盲山坳四周,响起震天动地的呐喊,由远渐近。
第89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 (22)()
天色已暗。无数举着火把的清兵,摇旌呐喊,将盲山坳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时,杀声震天!
无邪门与九功帮诸人,个个红着眼,东奔西袭,急于杀出个突破口,好能将琉璃宫主送将出去。
不多时,西南的小山头,血染了一地,腥味浓重。
万毒门和无邪门擅毒,盲山坳的天地间,随处可见的,除了鲜血和死尸,还有各种不知名的毒物。
一批批清兵刚倒下,便有另一拨顶上,绵绵不绝,不死不休。
琉璃珠带的人都是绝顶高手,但始终人数有限,不及清兵在数量上压倒性优势,几番车轮战下来,内力再深厚的人也恐难支撑。更何况,他们还要担心北边观望的天山苍鹰派,那个阴沉暴戾的男子,以他那捉摸不定的性子,加上种种前尘往事,这次若真的要趁势攻袭他们,那么今日她们会很难护着琉璃珠完好无损地离开此地。
但奇的是,苍鹰到现在仍无一丝一毫要动手的迹象,他立于马上,坐观局势,目光沉沉。
更奇的是,清兵竟无一人去攻击他。
锦衣卫残党关西等人,早攻至皇帝身边,这数十人的武功果然了得,堪堪以一敌百。
每个人不仅内力深厚,且武功路数都很广,使刀的,刀损了,便立即拾起一杆枪舞了起来,用剑的,剑断了,便随手飞出各色暗器。武功之灵活,攻势之迅猛,直教皇帝也吃了一惊。
“到底是锦衣卫,朕倒小瞧了你们。”
皇帝亲自上阵,使的是双剑。
纳兰护着落西园一直在后方,清兵团团将其围在中间。
洛西园第一次看到皇帝如此这般全力以赴地与人斗武,双剑生花,凌厉又灵巧,剑法精湛且内力深不可测。
她看的惊呆了,好半天,口中喃喃道:“龙凤剑,配以凌霄剑法,果然厉害……”
一招一式,看的极其认真。
纳兰看她神情如斯,以拳捂嘴,轻笑:“原来妹妹不喜红妆不爱少年郎,却是个武痴儿来!”
洛西园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帝身形,随口接了句:“早知道皇帝这么厉害,我该当先与他切磋切磋才好……”
“妹妹切记,万不可如此!”纳兰这头闻言急的无可不可,人家那头却已看的如痴如醉。
一名青绿锦服的大汉,与皇帝缠斗了数十回合,渐渐落了下风。
双剑紧跟着,步步紧逼,使枪的左手,一招不慎,叫皇帝右剑深挑入骨。
霎时间,血流如注。一招的间隙,皇帝双剑招式变换,攻势愈加凌厉迅猛。
三五招的功夫,已将那大汉挫得毫无招架之力,亦是浑身伤痕累累。
皇帝弯身挺立之际,右剑猛刺到大汉膝盖骨,大汉吃痛站立不稳之际,又是一个剑花奇袭而来,速度快如鬼魅,当胸一击,那大汉立时毙命。
皇帝杀掉一个劲敌,察觉到身后有人注视,扭头一看,却发现洛西园正望着他点头,眼中似有赞叹之意。
他不禁展颜一笑,欲待取笑她几句,眼角余光一抹青绿色闪动,惊止了到唇边的言语。
他白着脸,挥剑急行,望着洛西园处奔去。
洛西园亦发现了,一道青绿色身影,突然改变攻势,蓦然向她所站的地方袭来。
此人头发花白,身形却健壮得很,轻功和内功都已甄上乘。
洛西园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洛阳青陇庄的大管事,关西。李策风乃至整个李家极其信任的一个人。
洛西园忽地想起,李策风曾说不相信父母是会谋反的人。今时今地,突然看到这个本该替李将军奔走营救却始终音讯全无的关西,她眼中眸光复杂了起来。
关西与团团围在洛西园四周的侍卫,迅速交手,不过十数个来回,便击杀了半数。
此时皇帝也回到了洛西园身侧,柔声道:“你往我身后站。”
那关西离得近了,恰也听到这句“关怀”。
当下冷哼一声,一边打斗,一边道:“少主,别被这满狗皇帝迷惑,他一贯如是口蜜腹剑!”
洛西园心中无数疑问,听的他此言,却笑了起来:“少主?关伯伯,恕我糊涂,咱们是见过数次,还一个桌上吃过饭,却不明白何事成了你们的少主。况且……”
洛西园顿了一顿,继续道:“你的少主,不是另有其人吗?我李四哥哥至今下落不明,你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皇帝面色一沉,扭头瞪着纳兰容若,问:“李四哥哥是谁?”
纳兰苦笑,摇头道:“臣委实不知。”
关西倒也没有意外,挥手间又杀了一个侍卫,口中朗声道:“四公子虽于我有恩,但却并无主仆之名,我不过是挂在他家名下,替他打理富余家业,是以李四公子并不是我的少主。他出事,我理当全力营救,但我目前尚有更重要的使命必须要完成,便是,找到少主。”
洛西园盯着地面,眉头微皱:“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四哥哥现如今的下落了?”
关西回道:“回少主,关西确实不知。”
洛西园见他一口一个少主,心中诧异。
她推开挡在前面的皇帝,郑重问道:“我自小是弃婴,无父无母,连自己都不知道身世如何,你却一口断定我是你们的少主,少主少主,谁家的少主?还有,证据呢?你说我是,我就是了吗?”
皇帝盯着她的美眸,心忽地漏掉一拍。
还是避不开吗?
关西又击杀了一名侍卫,青绿锦服,染了半身鲜血,呈现出可怖的颜色。
他哈哈大笑了几声,语带悲凉:“我等锦衣卫,誓死效忠大明皇帝,少主说,您是谁家的少主呢?”
他话甫一说话,皇帝勃然大怒,袖中短箭朝着关西暴射而去。
关西腾身而避,终究慢了半拍,虽避开了胸腔,却将一条左臂穿了个透。
“你是死人呐!听不懂他在离间纳兰家和朕的关系吗?”皇帝望着纳兰容若,气骂。
周围一众侍卫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个话,不太好理解。万岁爷和纳兰大人,关系果然不一般,连这前明余孽锦衣卫都想要离间。
只是,方才那锦衣卫说的是纳兰大人的表妹吧……
纳兰苦笑,他明白皇帝意图。只是他更明白,盲山坳这一战,皇帝的奢望,真的只能是奢望了。
纳兰忽地伸手封住了洛西园穴道,手中君子剑,呼啸而出,直指断臂的关西。
第90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 (23)()
“君子剑!”
洛西园惊呼。
君子剑飘逸俊朗,亦不乏刚正锐意。
纳兰剑气横扫,直袭关西右侧。
皇帝攻关西另一侧,与纳兰二人配合极为默契。
关西饶是内力远超二人,现下损了一臂,却也渐渐不支起来。
数十招过后,关西腹背均受了数道剑伤,却始终不慌不乱地见招拆招,全然无惧。
洛西园盯着关西汩汩流血的背,忽地生出一股无端敬意。这人已身受数道重伤,在清廷高手轮番厮杀下,却仍然泰然自若,应对沉着,每一步每一招,都竭尽全力地做到最好,即使落败亦丝毫不见狼狈。
这人倒是条好汉,怪道当初在青陇庄为仆,策风哥哥对他亦是由衷尊敬。
只是,他既言明自己是锦衣卫,那对眼前对这皇帝而言,必是谋逆贼子。
洛西园心中一动,朗声问道:“关老伯,我有一问:李家谋逆之案,是否因你而起?”
关西脸色微变,略一分神,右膝又受一剑。
他咬牙答道:“我虽受李家庇护之恩,却从未将他家牵连进来。许是清狗查到了我等线索,引起猜疑,但他家到底也是藏了些首尾的,故而并非受我等所害。”
洛西园一怔,疑惑不已。
三言两语间,又有一批人倒在血泊中。
锦衣卫残党,有数人拖着重伤的身子,杀到了洛西园眼前。
围于洛西园四周的清廷侍卫,齐齐挡在了洛西园面前。
一番凶猛厮杀,洛西园身边的清廷侍卫,所剩无几。
关西见此情形,猛提一口真气,与纳兰和皇帝缠斗愈加严密。
他大吼一声,道:“少主,快!快逃!”
皇帝顿时心焦,慌了神色,不由地脱口而出:“赵尔,不要走!”
洛西园闻言,愣了半晌。
照儿,赵尔……
皇帝颤着声音,道:“到我身边来……”
她望着皇帝眸光中到的焦灼和柔光,心中一动。
直到这一刻,她方真正领略到皇帝对她生出的炽热心思。
只是,在这漫山遍野的血尸之间,她委实没有丝毫心情去领受这份情愫……
皇帝见她莲步缓移,心中急躁得厉害,手中龙凤剑,狠厉数倍。
“嗤!”
刀破衣袖,刻入血肉的声音。
“皇上!”纳兰与众人心胆俱裂,惊呼起来。
慌乱间,皇帝右手被关西狠削了一刀,但皇帝竟毫不停滞,下一刻,他沉着脸,双手翻飞,直取关西颈项间。
三招毕,人头落地!
洛西园全身一震,此刻的皇帝恍若凶煞,满眼血色与怒意。
“关老伯……”洛西园嗫嚅道,神色挣扎。
关西毙命,血溅了皇帝满身。
皇帝望着洛西园,凝眸审视,提剑而来。
一青绿锦服的大汉,拼死挣脱众清兵围攻,忽而大吼一声:“少主!快逃!”
大汉跃到皇帝面前,挥锤欲拦住他去向。
“找死!”
皇帝双剑又凌厉了几分。
“不要……”
洛西园眼底尽是猩红,低吼了一声。
倘或,她真的是这群人口中所谓的少主,那她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为了“营救”她而惨死,真的可以吗?
……
皇帝眼中一片铁血决绝,在围拥过来的侍卫配合下,三五下便又杀一人。
他渐渐靠近洛西园,神色亦是极尽挣扎。
清丽芙蓉面,染了血尘,又受了惊吓,愈发让人心生怜惜。
那天不怕地不怕,猛虎亦相悯的绮丽女子,此时却像换了个人一般望着他瑟瑟发抖。
又一青绿身影,浑身血伤,如猛兽般扑向皇帝。
皇帝没理会他,只凝视着一步步后退的洛西园,缓步靠近。
“少主!快逃!去找鬼影九,找到他你自然就明白了!”
那大汉早已杀的满眼通红,心知必死,却激荡出一股超人的勇毅。
洛西园闻言,蓦然从腰间解下“洛水神烟”。
“鬼影九在哪里?”
银鞭冰冷寂然,她的声音抖得有些厉害。
皇帝勃然大怒,面上凶煞之气大盛。
他爆喝一声:“杀!”
回身长剑一掷,正中那大汉胸口。
大汉双膝亦被皇帝侍卫砍伤,溘然一下,双膝跪地,血如注涌。
他跪倒的方向,正对着洛西园。
洛西园看到他跪地的一瞬间,双唇一张一合,吐了口气,终是没能发出声来……
她环顾四周,青绿身影,只剩三个了。
她又退了数步,银鞭微舒……
皇帝转身,死死盯住洛西园手中银鞭,面色痛苦:“傻子,你真以为他们所言,不是诓骗你吗?”
洛西园仰首,对上他殷红的眸子,哽咽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都在诓骗我……”
“你们这些人,无缘无故地将我拉扯进这场血杀,我……我,谁也不信!”
皇帝听出她语意中的决绝,眼中一痛,不禁往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否则我……”她急道。
银鞭挥动,如烟似影,顺势往皇帝手臂一卷。
“皇上!”
侍卫们持刀兵,愤而欲攻。
皇帝抬手示意他们后退,众人皆是一脸愤恨地望着洛西园。
洛西园眉头微皱,迅速收回银鞭。
银鞭触过的手臂,抖得厉害,险些握不住龙剑。
鲜血滴落尘土,她忽而想起,这手臂方才与关西相斗时,已然被大刀砍伤过。
“我不想伤你,你也不要逼我,放我离开。”
洛西园收回凝视他手臂的目光,手握银鞭,又退了几步。
皇帝拂袖回身,不去看她,声音却沉了几分:“你以为今日你能离开?”
“纳兰,管好你家表妹,若有差池,株连九族!”
纳兰闻言,震动异常,他自小跟着皇帝,还从未见过皇帝如此暴戾的举动。
却听皇帝又对身边侍卫,厉声道:
“宣朕旨意,在场所有人,不得将今日情形向任何人泄露一分一毫,否则,五马分尸、九族连坐!”
皇帝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的雷霆之怒。
所有人应了一声后,皆噤若寒蝉。
皇帝今日的举动实在反常,众人心中犯嘀咕。有些心眼明亮的,竟暗狠狠地拿冷眼剜了洛西园数回。
熟知皇帝的几个侍卫,心中则暗叹,果然红颜祸水、误国误君!
正当皇帝欲下令将洛西园重新围起来时,忽见一武将模样的人纵马而来,一个急翻身滚落下马,连爬带滚笨至皇帝身前,颤着声道:“禀皇上,潜入琉璃宫的海东青,只、只剩一个了,那琉璃珠突破了围攻,杀、杀了出去……”
第91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 (24)()
“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增调人手,速速去追!”
皇帝大怒,一脚将那前来报信的人踢的老远。
洛西园看着眼前的乱象,心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环顾四周,西边和东边皆是皇帝驻军,北边则有天山苍鹰派堵着,现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身后那连绵不绝的盲山。
来不及细细思索,她猛然往身后奔逃。侍卫们欲追,却被她长鞭所挡。
皇帝一惊,忙喊了纳兰容若上前,附耳交待了几句。
洛西园无暇去看皇帝反应,施展轻功,一路往山上急掠。
夜色已深,幸而有月高悬。
山林中雾影憧憧,月色斑驳间,勉强可以视物。
洛西园逃了不知多久,终于感到疲累不堪。
她停下脚步后,静听了半晌,总算放下心来。
这一天下来,惊天动地之事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无暇饮食,此刻方感到饥肠辘辘,肚里馋虫搅得她浑身无力。
习武之人,往往比一般人耐得住饥寒,但洛西园却是个例外。
她自小便极其爱吃,更是能吃。义父骆驼打江南雪地里把她捡回洛阳,一直担心她幼时受寒气侵体,恐长大了身子骨不好,是以寻来了中原最好的私厨,专门为她准备饮食。许是自小嘴养刁了的缘故,长大后,百般皆好,只是一样,嘴馋贪吃,让师伯常见霆异常烦恼,深怕她婚嫁后被婆家嫌弃。
洛西园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苦笑,当真是一顿饭难倒英雄汉。这荒山野岭中,深夜寂寂,视物都极其勉强,哪里去觅猎物吃食。
她想起了在洛阳丐帮,被她各种嫌弃挑剔的吃食,海棠糕、牡丹花露、天香叫花鸡……
“啊唷!”
洛西园正想的口水飞流直下,脑袋上忽然挨了一记爆栗。
“谁?”
她顿生警觉,但四下寻觅,竟无一丝生人气息。
她低头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眼角余光无意中扫到脚边一个圆滚滚的玩意儿。
她喜得一下扑过去,双手紧紧将其抓住,生怕那圆滚滚飞走了。
这是个熟透了的橘子,月光下金黄灿灿,煞是好看。
洛西园吞了吞口水,三两下便剥皮下肚。
她第一次发现,橘子是这般美味……
这附近无人,那这橘子必是熟透了才自己从树上掉落下来。
结果,洛西园将这附近的树都爬了个遍,竟没有发现一棵结了橘子的树。
她心里直犯嘀咕,这附近无生人气息,莫非是鬼?
她在林子里又转了一圈,细细觅过,仍是没有发现生人气息。
正当她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她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又叫了起来……
一个橘子是满足不了一个饥肠辘辘的人。
“唉,可怜洛水少侠排行榜第一的我,躲过了前番权谋血战,如今倒要饿死在这深山老林无人知了……”
她自笑自嘲,不觉间一行清泪,滴落下来,无声融进尘土里。
她原是个弃婴,七八个月大时,被人丢在冰天雪地里,义父捡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只裹了一层粗布,雪没过膝盖,爬都爬不动。义父耗费了半身内力,请了数位名医又用了无数奇珍异宝,才险险将她救过来。精调细养,长到了五岁上,才有一个正常孩童的康健身体。是以,她习武比旁人总要慢半拍。于奇妙招式倒是学的极快,唯独内力修习上,比帮中其他师兄弟要慢上许多。归根结底,尽是因为幼时那一场雪冻风寒,伤了根本。
义父待她,说视如己出都远远不够,中原丐帮数千人,任谁都知道,看着冷面心硬的帮主,有多珍爱自己的女儿。
四岁时,她高烧不退,义父从永州赶回洛阳,骑了三天三夜,骑死了数匹宝马,内力耗损过半,待他赶到时,女儿烧已退。她醒来时,一睁开眼便看到义父手里拿着一只永州买回的糖人,那满是慈爱的眼里布满血丝,而她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糖人已融了一半。
十岁时,她贪玩又冲动,因一时义气误杀了一个县丞公子。义父罚她在院子里一跪就是十个时辰,除了每隔一个时辰一碗清水,不给她吃一粒饭,还勒令帮中上下不准任何人私下向她提供吃食。她最后跪晕了过去,心中委屈又难过,以为义父不再宠爱自己。但醒来后,却听到帮中上下私底下都在谈论,帮主将那个看上小师妹俏丽容颜企图不轨的变态县丞杀了还不够,还把在背后支持县丞为非作歹的伏虎帮给一锅端了,据说就是她被罚跪的那一夜,数百人的伏虎帮被灭门,无一生还。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是素来仁善的义父第一次灭亡了一个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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