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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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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个认真地盯了聂毅半晌,突然把啤酒瓶往地上一摔,黄色的酒液和啤酒的味瞬间漫延开,他站起来朝聂毅走过去,嘴上说道:“管他是不是,他妈的!”

    聂毅分析着两人的对话,知道绑架江沁岩的人就是之前和赵安晋合伙的那伙人,当时在船上的是不是那伙人的全部他们无从得知,这种真正以犯罪为职业的比起一般刑事案件的嫌犯要难审得多,可能审八百回也什么都不说。

    所以直到现在安全部门的同志们也没有得到金钗哥的线索,但这伙人现在又和黄纪先搅在一起,听高个刚才的意思要么黄纪先抓住了他们的什么把柄,要么他们有求于黄纪先,又正好可以拿一笔赎金,才帮黄纪先绑架了江沁岩。

    也就是说只要抓到这伙绑匪,除了可以一起抓到黄纪先,还可能摸着线找到金钗哥的线索。

    然而聂毅展望的未来还没有开端,现实就瞥见高个带着一脸戾气朝他走过来,抬脚毫不犹豫往他身上踹过来。

    大冷的冬天,高个穿着一双已经很旧的行军鞋,鞋底直接落下聂毅腹部,聂毅连椅子一起往后仰过去。

    这一下就算是佛也忍不了,何况聂毅既不是佛,还有没好全的伤,一时他分不清是背后被撞得比较痛,还是高个踹的这一脚比较痛,他无意识地狠狠刻了两声。

    “醒了!”

    高个轻笑了一声,语气像是老师叫醒了上课时睡觉的学生,一脚踩到聂毅的头旁边,居高临下地笑道:“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就是警察,特别是你这种心肝都发黑的,还装模作样说什么正义!狗屁!都他妈是放屁!”

    聂毅的双手被压在椅背下,叠着身体的重量完全动不了,他强行无视了痛觉,对上高个的视线,开口问道:“你被哪个心肝发黑的警察冤枉过?”

    语气认真得像是高个能说出前因后果,他就会竭尽全力还他清白,不过高个并不想说,直直地瞪着他冷笑地开口。

    “想跟你前辈学习?可惜最后老子把他干掉了,像你这种杀人犯也能进警局,这社会他妈的早晚要完蛋!”

    “所以你承认你杀人,并且对方是警察。”

    “呵,警察他妈有什么不同?是命高贵一点?还是值钱一点?”

    “没什么不同,犯罪都要付出代价,你走私贩卖枪药,杀人,绑架,你认为你还能逃掉?”

    聂毅一字一句都透着真诚,像是他真的关心高个是不是能逃掉。

    高个随即也认真地审视起聂毅,突然觉得有趣一般,放下高高在上的视线蹲下来,回道:“药效不太行,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话了?知道我们干啥的,之前搞超哥被抓的警察也有你?”

    高个并不在乎抓超哥的警察有没有聂毅,他只是随口一问,接着突然挥下手拎起聂毅的衣领,另一只手抬起来正对他的太阳穴挥下去。

    “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条件!”

    聂毅这一句阻止了高个的拳头,高个握着手顿在半空打量着他,像终于从他脸上看到了想看的东西,突然把他的衣领松开,手也放下来。

    “你有什么能我交换的?你的命?如果姓江的愿意出钱赎你,你还有点价值。”高个不屑地对着聂毅,语气里满是嘲讽,“还是你觉得有人会来救你?故意拖延时间?”

    “其实你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绑架我。”聂毅面无表情地陈述,高个眼色一沉,他继续说,“赎金只是你们顺带的,1000万不连号的现金半小时不可能筹得出来,所以赎金没够你们也没有强求。”

    “那又怎么样?”

    “你以为江沁岩为什么让他替他筹钱?”

    聂毅这个问题问题高个愣住了,他只知道聂毅是江沁岩的儿子,不需要别的证明,看两人像的程度基本上就不会怀疑,并没有想过两人具体的关系,此刻聂毅一说他不禁想了想江沁岩和聂毅说到对方态度一点也不像父子。

    “因为他知道你们打算绑架我,所以顺水推舟,‘送’我来的。”聂毅对着高个不解的双眼面无表情。

    在江沁岩让他去筹钱时他就怀疑过江沁岩,即使没有他江沁岩的公司肯定也有紧急备用金,即便他不签那些字也能筹到钱,赎金完全没有必要从他手中过一遍。不过他想不通江沁岩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肯定江沁岩一定清楚黄纪先是打算连他一起绑架的。

    因为没有他接到电话筹钱的前因,却非要让他送赎金,绑架他的目的会明显得多,最后他会去送赎金的可能至少降低一半,绑到他的机率也降低了一半。

    聂毅一开始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没有说出来,除了不确定之外,还有他说了陆诀肯定不会同意他送赎金。

    高个的思路终于转过弯来,“他送你来救他?呵!你当老子这些年白混的?少做梦了!”

    聂毅没有回话,他也猜不到江沁岩想让他做什么,黄纪先绑架江沁岩报复,那江沁岩成全黄纪先把他绑来,是为了黄纪先更好地报复?

    想想这也不可能,他轻呼了一口气平定了脑子里杂乱的念头,明明是躺在地上动不了的狼狈样,却透着一股在谈判桌上般的气定神闲开口。

    “你考虑好了吗?”

    “呵!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你拿啥筹码跟老子谈条件?”

    聂毅继续他气定神闲的语气说:“在法庭帮你向法官求情,让你可以见你儿子一面。”

    高个瞬间没了随时都可以拼命的气势,目光敛成利刃狠狠地向聂毅刺过去,可动了动唇却没把想骂的话骂出来,转眼如利刃的目光变成了惊异。

    “想我问怎么知道?”聂毅的目光认真地在高个身上扫了一遍,“你腰上的枪手柄贴着一张凹特曼贴,鞋上有油性笔画的画,很明显是小朋友画的,不过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但另一只鞋上有新画上去的,看起来画得好多了。

    成了逃犯后你至少有两年没有回过家,你想见他,所以即使冒险也回去了。”

    高个的脸立即黑下来,倏地站起来一脚又往聂毅身上踩下去。

    聂毅强忍着痛说:“就算你再小心也不可能完全躲过所有监控,你的口音,东北方向的,从通缉令查你的身份太容易了。你一定也不想你儿子知道你是个杀人,危害社会的大坏蛋,对吧?”

    “闭嘴!”高个把聂毅从地上拽起来,椅子重新立在地上,他随手把别在腰后的枪拔出来对着聂毅,“老子即然敢干这行,就从来没有怕过!”

    “不怕死很容易,可怕的是活着面对被你伤害过的人。”聂毅盯着高个手里的枪,枪柄被磨得很光亮,高个一定逃亡了很长的时间,对于环境非常没有安全感,枪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最能让他安心的东西,所以才把儿子的东西也贴在枪上,大概夜里摩挲过无数次。

    对聂毅无所畏惧的眼神高个很不满,他把枪抵在了聂毅头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聂毅泰然自若地继续说:“你能回家去是黄纪先帮你的?所以绑架江沁岩和我是你跟他交换的条件,他同意你杀了我?”

    高个狠狠地瞪着聂毅半晌,仿佛被人抓到了他的软肋,就像黄纪先知道了他儿子的存在一样,他所有的不满都化成戾气,单手将子弹上膛,手指扣在扳机上往下按。

    “洪哥,你别冲动!我们要回去还靠姓黄的!”

    一旁半天没出过声的矮壮同伙提醒高个,最后高个终于把枪收回去,但聂毅仿佛把他看透的眼神让他很不解气,他把聂毅从椅上解下来,只是聂毅的双手仍然绑在身后,他拎起聂毅,再狠狠地往地上摔下去,脚下破旧的行军皮鞋一下一下地踹在聂毅的腹部和胸口。

    聂毅仿佛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矮壮同伙这回跑过来拦住高个的动作。

    “洪哥,别把人打死了!”

    高个一点也不顾同伙之情,无差别地一脚踢过去,冷眼瞪过去骂道:“滚!”

    聂毅瞅准这个‘滚’的一瞬间,他在被高个从椅子上放下来时,绑在他手上的绳子有些松了,虽然还是没办法挣脱,但这点松动,再借着他手长的优势让他的双手顺利从脚下穿过,换到了身前。

    高个吃惊地把视线移回来,聂毅猛不迭抓起地上的椅子朝高个砸过去,高个被砸得蹿了好几步,他立即追上去一手拔出了高个腰上的枪,站定脚步对着高个。

    “黄纪先和江沁岩在什么地方?”

    聂毅这是第二次拿枪,他迅速地后退了两步,将枪对着高个和矮壮两人。

    高个吐了一口混血的口水,往身后的沙发坐下去,瞪着聂毅回答:“你他妈有本事开枪啊!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威胁到你的生命,你敢开枪就开!”

    “呵!”聂毅怔了片刻,握枪的手松了松,对着高个蓦然一笑,“你好像搞错了,第一,我不是警察,这也不是我的枪,我不用每个子弹写报告。第二,作为被你们绑架的受害人,我能想出无数个理由说明我为什么会开枪。第三,你忘了我是‘杀人犯’了?”

    高个盯着聂毅视线抖了抖,看不懂一般地定住了视线,他有种面前的人是人格分裂的错觉,之前正直凛然地对他说要在法庭上替他说情人的突然变成了某个邪性又熟稔亡命之徒。

    “不过,我也没理由杀你们。”聂毅的语气突然又认真起来,“我的目的是抓到黄纪先和江沁岩。”

    高个突然冷笑起来,这回是真的放松下来,他觉得他终于看懂了面前的年轻人,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明明心里是嗜血的野兽,却要装模作样想做个表面正直的人。

    他笑道:“抓到黄纪先和江沁岩你就能立功?能当个真正的警察?做人虚伪成这样有啥意思?”

    “你一共喝了四瓶啤酒,还有沙发上空了的快餐盒,时间不会少于1小时,从游乐园出城1个小时能到的地方很多,但是排除有监控,春节期间交巡警定点排查路口,剩下的路就不多了,查到你们并不用太久。

    你们拿到钱不忙着逃跑,只有两个可能,事没办完,退路没安排好。我猜应该是第二种,上次码头抓到赵安晋和超哥之后,你们路线就断了,那边的人也不敢来接应你们,所以你们绑架江沁岩也是为了拿到钱好打点跑路。”

    高个有些紧张起来,而旁边的矮壮直接慌了,朝高个看过去用眼神求助。

    “再问一遍,江沁岩和黄纪先在什么地方?”聂毅平铺直叙的声音终于有了情绪,带了一丝不耐。

    这时,没有玻璃的窗框外面响起了汽车开近的声音,两道车灯在影影绰绰的树影之外由远而近。

    聂毅把扫向外面的余光收回来,如果是警方肯定不会只有一辆车,这种四下都没有灯光的地方有车路过的可能也很小。

    他握紧了手上的枪,不确定弹夹里还有几颗子弹,更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准备好对准人开枪。于是他握紧枪倒退,一直退到了窗框旁边,背贴着墙,余光一边扫窗外,一边盯着沙发边的两人。

    窗外面的车停在了路边,聂毅借着灯光看了看四下的环境,公路的路况不算太差的水泥路,窗台下面就是地面,周围都是矮树。

    接着,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了五人,其中一人就是黄纪先,一个是钱绅,另外三人应该是高个的同伙,皮肤比较黑,不像是国人,但隔着老远聂毅就能感觉到几人脸上的凶光。

    黄纪先朝着窗户看了一眼,然后和另外几人匆匆地绕到了另一边上楼,房子的大门在另一面。

    聂毅看准了时机正准备从窗台跳下去,余光却扫到沙发后的木板隔墙另一边的江沁岩,和他之前被绑的姿势一样,坐在椅子上正转眼盯着他。

    就这几秒钟的时间屋里的高个竟然从沙发后面捡出来一把步枪,隔着木板隔墙对着江沁岩,然后朝他开口。

    “把枪放下。”

    江沁岩贴上贴着胶布,聂毅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木板墙的两边,他对上江沁岩的视线,片刻后将枪放在地上,用脚踢向了高个,旁边的矮壮立即把枪捡起来又对准了他。

    黄纪先和另外几人已经从楼下上来进了房间,见到房间里的状况立即拔枪。

    聂毅看了一眼对着他的四个枪口,他双手还被绑在一起,只好并在一起平在身前表示就擒。

    几分钟后,聂毅被重新绑在了椅子上,江沁岩面前的那道木板隔墙被踹烂了,隔在中间的沙发也推到了一边,黄纪先坐在上面,而他和江沁岩被绑着面对面。

    聂毅重来没有想过他会和江沁岩在这种情况下心平气和地面对面,黄纪先还是他文学教授的模样,坐姿端正得一丝不苟,仿佛在书房里看书一般。

    “船好了?”高个在诡异的沉默里率先开口,一脚在沙发上对着黄纪先瞪眼。

    黄纪先拿出一只比聂毅的手机还古董的非智能机,回答:“等联系。”

    高个把手机捡起来,看了一眼焦躁地说:“这他妈要等到什么时候?”

    黄纪先转眼朝他看过去,“你要是不愿等可以现在就走,但是我不保证会不会被警察发现。”

    “你——”高个把手机一砸,却只骂出了一个字,后面的话被强行咽回去,他转身怒冲冲地离开了房间,矮壮立即跟上他喊,“洪哥,你等等!”

    聂毅静默地盯着黄纪先几人,出去了两人,剩下还有三人在房间里各站一边,枪都别在腰上,脸上也带着不耐在抽烟。

    钱绅和黄纪先隔了一人的位置坐着,视线不停地在江沁岩和聂毅脸上移动,大概是眼花了才终于停下来,开口道:“黄院长,是他。”

    聂毅审视着钱绅,想他说的‘是他’是指什么。

    黄纪先突然站起来视线在江沁岩和聂毅之间来回移动了两遍,最终走到聂毅面前,一平如常地开口,“你有什么想问的?”

    聂毅抬眼对着黄纪先盯了片刻,“你什么时候知道江沁岩是当年杀黎家村小学32名学生的凶手的?”

    黄纪先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然后变成了意料之中,“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

    聂毅继续说:“当晚你和常局回到学校,发现留下了说不清的证据,你们为了不被当成嫌疑人,毁了前程,所以引爆了煤气,烧毁了一切。”

    “对!”黄纪先脱口而出地回答,但回完这个字后顿了半晌,“为了他们,不值得,不只是我和常局,当时还会牵连很多人。”

    聂毅并不认可黄纪先的辩解,他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江沁岩是凶手的?”

    黄纪先突然笑起来,“多亏你,再你们审过钱绅之后。”

    聂毅立即明白过来,“果然当年钱绅回黎家村的时候,看到过凶手!”

    “他并没有,他只是在上山的时候看到了有人下山,本来这么多年已经忘了,但是在看到你时,想起来了。”

    黄纪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看到聂毅想起来的就是当年的江沁岩,那是江沁岩和他差不多的年龄,或许他们看起来比现在更像。

    聂毅朝对面的江沁岩瞥了一眼,虽然胶面仍然贴在他嘴上无法出声,但他一脸平静,看起来像是没有一句想辩解的。

    黄纪先注意到聂毅的视线,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比如聂曦的。”

    聂毅不由地轻扬起嘴角,果然黄纪先绑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刺激江沁岩的,不过他并不在意江沁岩会怎么样,当年聂曦被强|奸的案子已经没有疑点,就是江沁岩颠倒黑白。

    黄纪先却不急不缓地开口:“你想知道聂曦是怎么死的吗?”

    聂毅蓦地双眼一瞪,表达着‘她不是自杀吗’的意思。

    “当年,聂曦怀上你之后,并没有准备生下你,她在学校本来就出名,经过庭审之后更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并且传着对她不好的流言。即使这样她也没有退学,我知道她是想毕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时从孤儿院出来能够上平大的,她是唯一一个。

    但是没等她打掉孩子就被江沁岩发现了,然后被江沁岩软禁起来,最后生了你,江沁岩还强迫聂曦和他领了结婚证。在你8个月的时候我去看过她,那时她像是已经接受了江沁岩,他们就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在一起,结果在你出生那一年的春节,她带着你逃了,最后江沁岩只找到了她的尸体。”

    聂毅知道他不可能记得聂曦跳河时的样子,可是他脑中此刻却不断重复着聂曦把他放在地上,自己跳进河里的画面,不由地捏紧了被绑在椅后的拳头。

    黄纪先仍然斯文有礼地看着他,像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要笑不笑地说:“对了,还有聂云青,当时江沁岩告诉我叶倩倩是学校里逃走的孩子,而且还是被拐进黎家村,在拐卖案时没有被查出来的。而叶倩倩的亲生父亲曾经是警察,已经查到了黎家村。这些你们查到了?”

    聂毅点了下头。

    “那你知道丁储明为什么会变成植物人十年吗?”

    聂毅蹙眉,盯着黄纪先觉得他要说的和他们之前猜测的不一样,他们认为是黄纪先知道叶倩倩的事,害怕丁储明查到了黎家村小学的案子,所以有意要杀丁储明。

    黄纪先笑了一下,“你们认为是我干的?丁储明当年在黎县的时候,查到黎县中学案子时,设计他被革职的事,是唐伟明和他哥干的,但是这事也告诉过我,若是要我杀他那时候他就死了。”

    “江沁岩。”聂毅接道,“但是江沁岩的目标不是丁储明,而是聂云青,丁储明是被牵连的,可是聂云青却逃过了。”

    “继续说,他都听得到。”黄纪先带着微笑回头看了看仍然稳坐如钟的江沁岩。

    “在丁储明出事之后江沁岩故意告诉叶倩倩是聂云青害了丁储明,诱导叶倩倩去找聂云青报仇。”聂毅说着视线朝江沁岩盯过去,对上江沁岩的双眼,质问地继续,“但是你知道叶倩倩不会杀人,知道叶倩倩会故意挑拨我和聂云青的关系,你想让我杀了聂云青。”

    江沁岩没法开口,但他看起来也不想开口,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

    聂毅猛地将手捏得更紧,“叶倩倩并没有做伪证,他确实看到了‘我’回去,只是光线不明,她没有看清,把你认成了我!是你杀了聂云青。”

    江沁岩这回不是雕像了,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黄纪先了然地走过去撕了他嘴上的胶布,他还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你为什么要杀黎家村小学的学生?为了给江枫岸报仇?”聂毅直截了当地问。

    江沁岩微微一笑,仿佛平时聊天一样地回:“不,就算杀了他们我哥也不可能回来。”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些学生已经没救了,他们的思想已经印在基因里,愚昧,自私,残忍,没有道德可言,既然教了他们知识,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本性,你可以不信,但这是事实,他们即使长大,也只是让社会多了几个犯罪。”

    聂毅不由地看了钱绅一眼,他无法说钱绅犯罪就是因为他从黎家村出来的,这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从小接受的思想确实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也是不争的事实,有许多的犯罪都是由于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钱绅也不能说他犯罪的行为与看到黎家村小学的案发现场无关。

    而犯罪从来都不是哲学问题,这些都不是江沁岩杀了32人的理由,任何理由都不能,犯罪就是犯罪。

    隔了片刻,聂毅又问:“你为什么杀聂云青?因为聂曦?”

    江沁岩又否认了,“不是,因为你。”

    聂毅蓦地瞪了下眼,江沁岩继续说:“曦曦曾经说过,希望你不要像我,希望你做一个真正正直的人,但是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

    “所以呢?”

    “经历过歧视、虐待、不公,被所有人抛弃,当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你之后,你还能坚持如初,曦曦她就不会失望了。”

    聂毅不自觉地笑出声,他曾经无数次想等他抓到杀聂云青的真凶,他会豪不犹豫地把他送进警察局,向曾经认为他杀人的人证明他没有。

    可是此刻他却笑得挺不下来,他被冤枉的理由不是凶手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仅仅是为了证明他从一个正常人被逼成犯罪的底线在哪里。

    “江沁岩!”

    聂毅喊了一声,窜遍全身的怒气带着他的四肢用力挣扎,仿佛这么多年一直被他压抑的愤怒,不平,委屈全都破土而出。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彻骨的恨,8年的时间他转了三个监狱,而‘新来的’在监狱里永远是最底层的。

    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监狱里的生活有多难熬,里面没有公平没有正义,只有恃强凌弱、趋炎附势,卑贱讨好。

    他没有跟人说过少管所里他被关在狭小恶臭的厕所里2天,没有跟人说过他被人逼着吃过嚼了又吐出来的饭,没有跟人说过在最冷的冬天连内衣都被人扒了只放睡地上,没有跟人说过他第一次反抗把人打到头破血流笑了一个晚上,没有跟人说过他那些犯罪的理论是不同的人日日夜夜在他耳边说过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恨江沁岩?是他还不够坚强吗?

    “聂毅。”黄纪先忽然上前解开绑住聂毅的绳子,把那把聂毅之前抢过去的枪塞进他手里。

    聂毅低头盯着手里的枪,枪柄上还有贴着的奥特曼贴纸,他小时候也喜欢过,但是没有钱买他就自己画,在书上画得到处都是。

    然后他握住枪,站起来,将枪口对准了江沁岩。

    江沁岩全然不在意地无视枪口,若无其事地对上聂毅的视线开口:“开枪之后你就是和我一样的人了。”

    聂毅扣开枪的保险,子弹上膛,回道:“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段寒江一脚踹在车门上,站在他和车门中间的人背贴着车门直哆嗦,牙齿嗑得真响地直摇头。

    他没有见过这么胆小还敢替人做套车牌,他们从墓园查到的车牌号找到车主的信息,结果发现被套牌了,最后从每个路口的监控追踪到又被弃掉的车,不过这回在车上发现了一张收据,找到了这间郊区的破旧修车厂。

    可是修车厂里只有一个看起来还不足百斤的瘦小男人,他才问了两句就开始发抖。

    “说话!”

    “跟他一起的人长得像外国人,很黑。”

    段寒江眉头一抖,脑中闪过了黑种人的模样,目带怀疑地直盯着男人,“是长得像外国人,还是就是外国人?”

    “长得像,比普通人黑,但是是外国人,他说的话我听不懂。”

    “除了他们一起的人,还有没有人谁跟他们一起?”

    “没有。”

    “他们除找你买了辆爆废车和做车牌外,还有什么?”

    “没有了,没有了!”

    “他们有没有说过要去什么地方?”

    “一看就不是干好事,怎么会跟我说!”

    男人有理有据地给段寒江解释了他不知道的理由,段寒江踩在车门上的脚再次踹了一下,“知道不干好事,你还敢卖车。”

    “有钱不赚是傻子!”男人明明被段寒江这一脚跺得发抖,嘴上还小声地嘀咕,还嘀咕得段寒江听见了。

    段寒江仿佛脸上戴了一张阎王的面具,掏出手铐往男人干瘦的手腕一扣,“去牢里数钱吧!”

    说完了他把男人拽出去,陆诀还带其他人在搜索修车厂,他烦躁地把男人扔进车里让人看着,他走到路边的灯下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现在离聂毅被绑走已经过了快2小时,如果黄纪先真的要做什么,估计时间已经够了。

    如果聂毅出事——

    段寒江狠狠地吸一口烟,立即否定了脑子里跳出来的想法,他相信聂毅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办法保全自己,而且黄纪先也不一定是想把聂毅怎么样,黄纪先恨的只是江沁岩,与聂毅无关,聂毅也是受害者。

    “段队!”陆诀从修车厂里出来,看到段寒江的烟立即压住了他想说的话,出口成了,“烟。”

    段寒江看也不看他的把烟给陆诀塞过去,陆诀点起一根,剩下的给段寒江还回去。

    “怎么样?”段寒江问。

    “不怎么样!”陆诀不爽地回答,“就那货说的,两个男人买了他一辆报废车,装了个假牌,交易给的现金,时间在江沁岩被绑架前。很明显就是他们在这里买了车,然后去绑架的江沁岩。”

    陆诀说完,段寒江转眼和他对了一眼,两人一起深吸了一口烟,旁边一人突然叫他们。

    “陆队!段队!”

    段寒江和陆诀朝叫他们的人看过去,那人从指挥车里探了个脑袋出来,朝着他继续。

    “在平兴路的路口有监控拍到了人脸。”

    段寒江和陆诀连忙扔了烟头,往车门奔过去,虽然之前追踪到了车的行踪,但全程开车的人都戴着墨镜和帽子,无法分辨对方的样子。

    他们上车后,刚才的人立即把拍到人脸的地方指出来,是车停在路边,开车的人下车去商店里买啤酒的时候把帽子摘了。

    “有线索吗?”

    “比对了通缉犯,真找到了。”

    段寒江不报希望的随口一问,听到回答猛不迭地惊喜起来,他朝桌上的屏幕看过去,看着比对的结果,“洪志扬?”

    “是三年前一起抢劫杀人案的嫌犯,他是不是抢劫杀人的凶手不确定,但是他确实在被追捕的时候杀了追捕他的警察。东北人,离异,有个6岁的儿子,他母亲带着,父亲已经过世。”

    刚才叫他们的人解释完顿了片刻又继续说:“他还有前科,曾经因为倒卖报废汽车,套牌车被抓过。”

    “什么时候的事?”陆诀插道。

    “抢劫杀人案前——”

    “给我。”段寒江等不及地打断,凑过去挤开屏幕前的人自己看,他迅速地把洪志扬的资料扫下来,简单来说就是个偏门邪道越走越歪的故事,从小偷小摸发展到杀人,但是并没有线索能够看出来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他放开鼠标长吐了一口气,愣了片刻又把手摸向烟盒,拿出一根烟下了车,可还不等他把烟点起来车里的人就又叫他。

    “段队,发现洪志扬的行踪。”

    段寒江倏然将手中还没点的折断了,揉成一团扔出去,又退回车上,陆诀正在联络台和对方说话,几句之后陆诀放下对讲机回头对他说:“两天前洪志扬回过老家,被当地的刑警队发现,他们一路追到了平都,洪志扬现在人很可能在天水镇。”

    “天水镇?”段寒江再平都通也不知道区县辖下的一个小镇,不过刚才叫他们的人立即打开地图,搜出了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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