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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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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也并没有暖和多少;店主一般没有客人就不开空调;她裹得跟个粽子一样抱着热水袋,十分不满地瞪拿她这儿当据点的段寒江。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段寒江是警察;也没有什么艾滋;在这里蹲着是为了抓住在丽丽那儿的人。但是段寒江刚打了个电话之后就不急不忙;还悠闲地去买外卖;既耽误她接客不说;还要扣着黑车司机在这儿;满心焦灼地考虑要怎么跟老婆解释。
这会儿,她是浑身哪儿都不满,可段寒江还若无其事地占着她的镜台吃饭。
“你们也没有吃饭吧;一起吃?”聂毅一手一份外卖;递到了女人和黑车司机面前。
黑车司机眉头拧成了深壑,抬眼接过盒饭心不在焉地说了句,“谢谢。”
女人却没有接,朝聂毅翻了个白眼,脚从她的‘粽子叶’里伸出来,没穿鞋,伸过去勾了勾聂毅的小腿,“我不想吃饭,你们耽误了我的生意,是不是要赔偿我?”
聂毅蓦地僵住,浑身感官都集中在腿上,即使隔着布料他还是觉得像被什么灼烧一样。
段寒江陡然转过身来,房间太小,他一伸手就抓到了聂毅,把发愣的聂毅拽回去,对女人说道:“他没经验,要不要考虑下我?”
他说的是暧昧的话,可眼神像是刚刚在外面被冷空气冻住了,结着冰渣似的冷。
女人被段寒江发冷的眼神瞪得被子都凉了一般,忙说道:“开个玩笑嘛!小帅哥,把饭给我,饿死老娘了。”
聂毅漠然地把饭盒又递过去,但还没递到女人的面前,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耿帅从门外冲进来,看到里面的人在吃饭,聂毅朝他看过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份,下意识地去接。
“给我留的?正好没吃。”耿帅说着端起饭盒,开盖就吃。
女人气哼哼地对耿帅瞪眼,但耿帅根本进门就没看过她一眼,她更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聂毅的余光默默两边瞟了瞟,若无其事地坐回他之前的位置,继续吃饭。
不到五钟的时间,三名办案人员就吃完了实际是午饭的晚饭,饭盒往垃圾桶里一扔,耿帅就开始汇报。
“网都准备好了,就等抓鱼了。”
段寒江瞥着视线朝没吃着饭的女人看去,女人眼里情绪千回百转地回瞪过来,他视而不见地对耿帅说:“带她去对面敲门,丁储明可能早有准备,无论如何不能让人跑了。”
耿帅终于正式地看了女人一眼,他接到通知就和队里的人赶过来,这是什么地方他很清楚,也清楚女人是干什么的,但他实在想不通段寒江这半个多小时怎么就好像成了常客似的,和女人眉来眼去。
“我为什么要去!”女人开口反驳。
耿帅接道:“配合国家执法人员的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女人并不想尽什么义务,只是艳红的洞窟里只有她一个弱女子,再不想也寡不敌众地从她的‘粽子叶’里伸出四肢,穿上拖鞋,抱起热水袋,鼓了鼓勇气才出门。
段寒江等耿帅和女人先出去之后,过了半分钟才和聂毅先后出去。
最后,发廊里面只留下黑车司机不知道干嘛,干脆趁机溜了,反正谁也没有管他。
之前不放黑车司机走是怕他出去泄露了抓捕行动,这会儿就算他要拿个喇叭去大街上喊也没什么影响了,所以段寒江完全没考虑到他。
对街的美丽按摩门前一切平静,但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四面八方都已经被警察包围。
女人一副贵妃出行的姿态敲了敲玻璃门,然后想要打开却发现门锁上了,她下意识地抬眼往里望去,心想果然有问题,虽然这大冬天大家都关着门,但没有锁上的,不然怎么做生意。
里面半晌没有反应,女人转眼朝隐蔽在门里看不到位置的段寒江看过去。
段寒江回了一个‘继续敲’的手势,女人只得继续敲,怕里面的人听不到还用上了嗓子。
“丽丽!丽丽!我是艾薇,你在干嘛?锁什么门!”
隔了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声音,接着一个短发的女人走出来,警慎地打量着女人。
段寒江看门里人的表情,确定她就是丽丽。
“有事吗?”丽丽隔着门问。
女人立即不高兴起来,“你倒是开门呀!这样怎么说话,要冷死我呀?”
“你到底有什么事?”丽丽警觉地问,仍然没有开门。
女人倒是没无话可说就把警察交待出来,她拿着段寒江之前诈他的理由说道:“我刚听说了,前两天那个男的有那个,他走了没啊?你先开门,我再跟你说,你要是不愿意让我进,就出来跟我去我那边,冷死老娘了。”
丽丽迟疑了片刻,眼神转了好几遍终于打开门,只是不等她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段寒江立即上去,先一脚卡住了门,趁丽丽反应过来前他用力把玻璃门推开,然后把丽丽从门里拽出来。
丽丽张口就叫,结果后面跟过来的耿帅上前押住了她,威胁道:“别出声。”
她看到了耿帅手里的枪,没搞清什么状况,下意识地闭嘴,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接着,她发现门的两边突然出现了七八个拿枪的警察,鱼贯进入了她店里,过了没多久,就把在她店里住了好几天,却从来什么也不做的男人押出来。
段寒江有些意外丁储明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顺从到他们布署半天都成了摆设。
回到黎县县局的审讯室里,聂毅和段寒江坐在丁储明对面,他终于有了机会正面打量丁储明,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算起来丁储明应该已经年过50了,大概是因为十年的‘温室’静养,看起来很显年轻,身体发福,通俗一点的形容,几乎可以用白白胖胖。
然而,丁储明更加惊奇地打量着聂毅,不等问话,他先开口,“你和江沁岩什么关系?”
聂毅和段寒江表情同步地瞪了下眼,聂毅盯着丁储明没出声,而段寒江转眼瞥了瞥他。
过了片刻,丁储明继续问:“你是聂云青家当年那个孩子?”
这回聂毅装不住深沉,直接问道:“你认识聂云青?”
丁储明回答,“算认识吧,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世界真是大不了。”
“你也认识江沁岩?”聂毅没管丁储明的感慨继续问,江沁岩的名字是他从黎县中学的宣传栏里看来的。
“也算认识,只是不知道江大会长还认不认识我。”丁储明的语气里带着仿佛一觉之间沧海桑田的感慨。
聂毅认真地审视着丁储明,没看出来丁储明的这‘算是认识’到底是什么程度的认识,如果知道算认识的话,他认识十好几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
他撇除了私人的疑惑,切换到审问模式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江沁岩?”
然而丁储明还没有回答,继续反问聂毅,“你知道江沁岩是谁吗?”
段寒江蓦地拍桌子,喝道:“丁储明,现在是问你,不是给你提问的!”
丁储明毫不在意地对段寒江斜过视线,“我也当过警察,不用搞得这么严肃,大家都愉快一点不好嘛?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毫无保留。”
“你为什么要跟跑完江沁岩?”聂毅接过丁储明的话,重复了他的上一个问题。
丁储明回道:“不为什么,有仇,想干掉他!”
聂毅没想丁储明真的会这么直白地回答,只是过于坦白反而更可疑,他想了想接问:“你和江沁岩有什么仇?”
“因为他不是好人!我也重复上一个问题,你知道丁储明是谁吗?”
丁储明说完顿了顿,但是并没有等聂毅回答,他自己就先给出了答案,“你并不是聂云青的儿子,当年的强|奸案真凶是——江,沁,岩。”
聂毅静静地盯着丁储明面无表情,一眼不眨,看起来像是对丁储明的话无动于衷,只是他的声音一开口变得深沉了,“你怎么这么这肯定?”
这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笃定明确地告诉他,当年的强|奸案真凶是‘江沁岩’,其实在看到江沁岩的照片时,他其实心里已经信了。
“因为聂云青亲口承认的,当年的强|奸案他是被冤枉的,但也有可能是聂云青说谎,事实如何我不清楚,不过你的亲生父亲是谁,看到你我确信了。”
“你是怎么认识聂云青的?”聂毅的语气恢复过来继续问。
丁储明轻叹着气回答:“这事说来话长,简单总结就是当年我调查江沁岩的时候,意外发现他也在跟踪江沁岩。”
聂毅微敛起眉头,他记得上回的案子有个聂曦的大学同学,说过聂云青和聂曦早就认识,是在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而聂云青知道被江沁岩陷害,并且跟踪江沁岩,目的是什么?报仇?
他回想了一下在聂云青被杀前,聂云青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江沁岩一个字。
“你还知道什么?”聂毅问了一个最直白的问题。
丁储明吸了口气笑了笑,“我知道的不一定是你想知道的。”
“常儒林,你认识吗?”
“常儒林?应该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和江沁岩认识对吧?前两天和江沁岩吃过饭,然后出了车祸。”
“知道得真不少!”段寒江蓦地把话接过去,“你是不是动过常儒林车的刹车软管?”
丁储明这回愣住了,片刻后才回答:“我本来以为那是江沁岩的车,我看到的时候正是江沁岩在开,不过十年没动,身体不行了,手脚不利索。你们也看到了,我连路都走不稳了,你们要抓我真用不了那么大的阵仗。”
段寒江算是明白了丁储明的意思,就算他们处处怀疑丁储明,但实际上并没有证据证明丁储明做过什么,就算丁储明主动承认有杀人的想法,可是法律并不能给想法定罪,按丁储明的行为连杀人未遂都算不上。
他思忖了一下,冷不防地问道,“你想杀江沁岩,是因为叶倩倩吗?”
这个问题段寒江是碰运气,叶倩倩曾经帮过唐伟明,也可能和洗罪集团有联系,那么和江沁岩有关的可能也不是不存在。
事实证明段寒江这个问题问对了,丁储明听到叶倩倩的名字表情立即变了,不像之前那样仿佛置生死不顾的对什么都毫不在意。
段寒江继续说:“叶倩倩的的案子,当时是我们队破的。”
丁储明倏地瞪眼望着段寒江,渴望又遏制地欲言又止,半晌后,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忽然眼中多了一层严肃。
“我女儿4岁的时候被拐了,找了几年没找到,我老婆要放弃,我不肯,最终她跟我离婚了。之后我找了十几年都没有音讯,十年前好不容易查到了一点线索,结果却出了车祸,等我再睁开眼已经是十年之后,却发现她供我在疗养院住了十年,可是我却连她一面都没有见到。
你们能明白我醒来时知道女儿终于回来了,却已经不在人世的心情吗?”
丁储明说着眼眶发红,仿佛他盯着桌对面的两人看到的是他找了十几年的女儿,可是他眼中只浮现的只有那张他醒来后看到的照片。
因为丁储明的情绪,审讯室里静默了片刻,段寒江和聂毅都没有出声,等着丁储明缓过来后再继续。
“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丁储明又深吸了一口气,“我能醒过来,大概就是回光返照,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但我却不知道该怨谁。所以,我总忍不住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出车祸,她就一定不会死,我也不会连她一面也见不到。
这个想法转下来,最后我唯一能怪的人就只有江沁岩了。”
段寒江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年你出车祸,是江沁岩造成的?”
“不是他,也一定是他指使的,当时他发现聂云青想杀他的目的,把我当成了聂云青的同伙,后来不是聂云青也被杀了吗?”丁储明说着转眼又看向聂毅,很显然是知道了聂毅‘杀父’的案子。
“等等。”段寒江把话题拉回来,“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你会去找江沁岩?还是说江沁岩和你女儿被拐的事也有关系?”
丁储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说来话就太长了,有烟吗?”
段寒江不想因为嫌疑人因抽烟死在审讯室里写检讨,他问道:“你的身体能抽烟?”
丁储明无所谓地回答:“就算不抽烟也不能多活两天,不如趁着还能抽的时候多抽两根。”
段寒江确定了一下丁储明不会被一根烟呛死,于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给他。
聂毅突然朝他伸过手,他不禁地打量起主动要烟的聂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地默默给他点好烟,塞过去。
最后感觉自己不‘同流合污’实在显得不合群,于是也给自己点了一根,三人一起在审讯室里吞云吐雾。
丁储明一根烟抽完灭了烟头,缓缓地开口,“其实还是要从最开始,我女儿被拐说起。当年我女儿被拐之后,我一直追查,直到十年前查到了黎县。我好不容易想办法调来了黎县,查到了三十年前黎县的黎家村全村参与拐卖的案子,我女儿很可能是被卖到了黎家村。”
段寒江对于黎家村‘拐卖村’的印象就是之前聂毅跟他说的那几句,印象并不深刻,但是丁储明的话仿佛一个轮回,把他们又带了回去,重点又回到了常儒林和黎家村的案子上。
丁储明观察着桌对面的两人,很显然他们都知道黎家村的事,于是继续说:“黎家村早已经搬迁,而在当年拐卖村的事后,黎家村又出了一件事。
政府修建的希望小学因为煤气爆炸,炸死了全村的孩子,如果我女儿是被卖到了黎家村很可能也是学校里。但由于没有受害人的名录,我也不能确定,于是我顺着黎家村这条线查下去,却让我意外地查到了黎县希望中学。”
说到这里段寒江和聂毅又同步地定了定眼,丁储明顿了片刻,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继续说:“我查到当时黎家村里唯一一家外姓人,但他们并不愿意提当年黎家村的事,于是我找到了他们家的孩子,但那个孩子是在黎家村迁下山后出生的,并不知道黎家村的事,可他见我是警察,不小心说漏嘴了一件事——黎县希望中学校长性侵学生。”
第44次 完()
#133
审讯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段寒江在这压抑的气氛下静静地打量丁储明;在抓到丁储明前他曾想过丁储明可能是能将前后的事都联系起来的人。
现在丁储明确实一个人串起了大半的案件;先从丁储明女儿被拐开始;他为了找女儿追查到了黎家村;又因为黎家村查到了唐伟明性侵的案子。而在之后;叶倩倩又帮唐伟明陷害张翔;并且在聂毅‘杀父’的案子中当了证人。
再到现在,丁储明因为跟踪江沁岩又联系上了常儒林的案子,让他们查到了丁储明。
但是段寒江想到了一个疑点;如果当年叶倩倩确实被拐到了黎家村,就算瞒过了警察的清查,毕竟有全村人作伪证;当时又没有出生证明的山村;一个几岁的孩子很难自证。
可是,当时既然是全村的孩子都强迫上学;不可能漏了一个;为什么叶倩倩没事?
当然也可能是丁储明的线索有误;叶倩倩并没有被拐到黎家村。
丁储明也歇了一下才继续开口;“20年前黎县希望中学发生了一起性侵学生的案件;凶手已经被抓住;但性侵的事并没有停止,那个男孩承认当年抓到的凶手并不是真凶,而是当时学校的校长;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段寒江问道。
丁储明奇怪地瞟了段寒江一眼;说道:“我记得叫邵东。”
这回段寒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实际上如果换个地方他会仰天大笑,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非常玄学的感觉,即使瞒过了当年,也总有一天会因为曾经做过的事而暴露出来,仿佛一切都是因果循环。
丁储明不解地盯着他,他回道:“20年前黎县希望中学校长性侵的案件已经抓到了真凶。”
段寒江说完顿了下,不由地又道:“你认不认识张翔?”
“张翔?”丁储明此刻终于笃定了段寒江并不仅仅是在查常儒林车祸的案子,回道,“在那个男孩说了学校的事后,我调了当年的案卷,查到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叫张翔,我本想去找他问问当年的情况,却发现张翔失踪了。不只是人不见,而是连户口都异常地消失了。”
丁储明所说的段寒江早就知道,可是再到从其他的人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触动,当年迁走张翔户口的人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
“我直觉当年的案子可能有什么问题,于是从黎县中学查起,然后查到黎县希望中学的前身是县城一所条件十分有限的中学,在25年前由一家名叫‘朝阳’希望公益基金会捐赠重新修建,不只是修学校,还资助引进师资。
而‘朝阳’希望公益基金会的上面是‘朝阳’爱心基金会,‘朝阳’爱心基金会的创使人就是江沁岩。当时的校长在离开学校之后,去了‘朝阳’公益基金上班。”
“所以,你怀疑有人包庇他?江沁岩?”段寒江接问。
丁储明微点了下头,“是,但我并没能继续查下去,之后不久我抓到一个抢劫案的嫌疑人,是个十分欠揍的混蛋,当时我的脾气也不太好,就动手打了他一拳。后来抢劫案另有凶手,我抓到的那人无罪释放,结果他就反告我,说我对他屈打成招,最终的结果就是我被革职开除处理。”
“你觉得有人不让你继续查下去?怀疑到了江沁岩?”
“不想我查下去的,肯定是真凶和当年包庇真凶的人。但真凶只是个希望中学的校长,后来也只是一个基金会的普通员工,我直觉这案子背后还有更深远的关系,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到江沁岩,只是怀疑真凶背后的基金会里有人故意包庇真凶。结果我意外地在一篇朝阳基金的采访中找到了一条线索。”
段寒江见丁储明说着又顿下来,追问道:“什么线索?”
“那篇报导主是采访江沁岩的,江沁岩在报道上说他创建基金会的初衷是因为他哥是支教老师,所以他创建基金会的最初捐赠的学校就是他哥当年支教过的地方。”
段寒江首先的反应是该不会江沁岩真有个双胞胎兄弟什么的?下意识转眼看了看聂毅,见聂小同志直着眼,像是在听,又像在走神。
他猛地反应过来,江沁岩第一家捐赠的学校是黎县希望中学,黎县是他哥支教过的地方,黎家村希望小学出事是在27年前,过了两年江沁岩就在黎县捐赠修建了黎县希望中学。
“江沁岩他哥支教的学校,是当年黎家村的希望小学?”段寒江问道。
丁储明摇头,“报道上并没有说具体支教的学校,但我打听了一下,当年黎家村小学和学生一起死在爆炸里的老师确实姓江,叫江岸枫,看名字就很像江沁岩的兄弟。”
虽然丁储明最后这一句很没逻辑,但是段寒江也觉得江岸枫和江沁岩这两名字确实像兄弟。
丁储明继续说:“实际上到此我也并没有怀疑江沁岩,只是想见他一面问一问当年黎家村小学的事,无论生死,我只想找到我女儿,如果当年我女儿确实被拐到了黎家村,也可能就在学校里。
但是我去了好几次最后都被挡下来,根本见不到江沁岩的人,所以我选择跟踪,就在跟踪江沁岩的时候我发现了聂云青,他跟我一样在跟踪江沁岩。我便找机会和聂云青套上关系,却发现聂云青的目的是找江沁岩报仇。”
“聂云青跟你承认了他打算杀江沁岩?”聂毅突然插问道。
丁储明转向聂毅,想起他跟聂云青和江沁岩复杂的关系,刻意地审视起眼前和江沁岩像极的脸。
他思忖了片解释道:“聂云青是个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他确实智商情商都不能说高,把我当成了他的‘同盟’就毫无保留地全说了,包括当年江沁岩怎么纠缠你母亲。”
说完他注意到聂毅的表情一动,安慰似的补充一句,“聂云青这种人嘴里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话,他打算找江沁岩报仇的计谋也就是找到机会冲上去直接捅江沁岩两刀,所以他很快就被江沁岩发现了。后来,我就和他一起发生车祸,十年不醒,所以再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审讯室里又一次沉默下来,不过这一次被打破得很快,首先说话的还是丁储明,他认真地望向段寒江和聂毅,问道:“你们的立场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空泛,但段寒江还是认真地回答了,“我们并没有什么立场,作为警察,干好警察的工作就够了。”
丁储明蓦地笑了一声,“希望你们能坚持到最后,我可能没有机会看到了。”
这仿佛‘死亡flag’的话让段寒江眉头一蹙,他问道:“你是查了江沁岩的行程,所以来的黎县?”
“因为我无处可去。”
丁储明并没有直接回答段寒江的问题,但此刻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丁储明即不是杀常儒林的凶手,最后也没对江沁岩怎么样,最大的问题就是在色情场所住了几天,还没干过实事,问完话他们就得把人放出去。
然而,丁储明忽然像是放下了什么,轻松下来,接着开口说:“能在死前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也差不多了,虽然我没机会看到了,但也希望你们能查到你们想知道的真相,如果查到当年我出车祸不是因为意外,麻烦告诉我一声。”
他说着仰起视线自言般地继续,“她出生的时候她小姨给她买了一对银铃铛手环,她一直带到了大,我常跟她说要戴好了,如果她走丢了就摇铃铛,我就能找到她了,可是我却食言了。”
蓦地他又顿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看向段寒江问:“我,倩倩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很痛苦吗?”
段寒江对着丁储明半晌,回道:“很安详,没有痛苦。”
虽然这是假话,但他知道丁储明宁愿听假话,他花了一辈子找的女儿,最后找到时是凶杀案的被害人,大概这事在任何一个称职的父亲那里都无法接受。
“谢谢。”
这是丁储明说的最后一句,他并没有说这声‘谢谢’究竟是为了什么,当晚结束问话之后,丁储明还没有出警局的大门就进了医院,他的器官已经严重衰竭,就像他说的,能够醒过来只是回光返照。
或许,他醒过来是想见女儿一面,只是可惜没有见到。
当晚,丁储明在黎县人民医院去世。
段寒江收到了丽丽那里搜出来的丁储明的遗物,一张叶倩倩和昏迷的丁储明拍的合影,还有厚厚一叠,他几十年来找女儿积累的资料和一对很小的铃铛手环。他把照片和手环放进了丁储明的口袋里,资料留了下来,他终于知道了叶倩倩本来的名字,叫作丁子倩。
第二天,平都市市检察院的人过来,接走了黎建树,段寒江完成了交接程序,常儒林的案子到这里算是结束。
他们没有搭检察院的便车,而是又去坐火车,耿帅和莫望舒去送他们,在火车站里一脸不舍。
下午两点,段寒江和聂毅时隔两天终于回到了平都,天气从黎县的阴沉变成了阳光明媚,让心情也放松了一点。
两人先回去了一趟,吃了午饭,段寒江和聂毅说了一声就拿起车钥匙出门,走之前他叮嘱聂毅,“好几天没有去队里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案子。”
聂毅满口答应,实际上如果队里有案子一定通知他们了,根本用不着聂毅专程去一趟。
段寒江明显是扯了个借口,主要是因为聂毅这一路都绝口不提江沁岩,虽然当年的案子他们早就怀疑聂云青不是真凶,但‘真凶’是谁一直都没有怀疑对象。
而现在真凶仿佛已经站在了他们眼前,可是聂毅却像是根本不在乎。可他不信冤坐8年牢出来,还坚持寻找真相的聂毅会真的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给聂曦一个公正的结果。
这段时间以来段寒江已经完全摸清了聂小同志的脾气,表面上从来都是冷静镇定,实际上就是被个变态杀人犯恶心到了偷偷去买棒棒糖的小朋友。他不放心放聂毅又去深渊的边缘徘徊,但聂毅也不愿意跟他出去,只能给他找点事。
于是他出门后特意给周愚打电话,让周愚等聂毅去了给聂小同志找点工作,然后开车去了邻市。
段寒江急着去地是常儒林家,虽然检察院会给常心发正式的通知书,但是和他亲自去一趟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不过说是跨了省,但其实并不远,加上段车神的车技过去不到2小时。
常儒林退休之后就离开了平都市,段寒江每次都会说去陪常儒林下棋,但其实从来没有去过,他到了之后不知道地方,先给常心打电话问到了位置再才过去。
见到常心时段寒江感觉不过一天,她整个人都颓了一圈。
由于在筹备葬礼,常家有些乱,加上有孩子在家,常心和段寒江说了两句就又出门找了家咖啡馆。
“所以,他是自杀吗?”
这是常心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段寒江一口喝了半杯免费送的柠檬水,对常心开口到:“不是。”
常心对着段寒江的视线半晌,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瞬间又替换成了愤恨,她问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人为主观行为造成的车祸。”段寒江回了一个比较书面的说法。
常心立即接道:“就是有人故意谋杀对吧?只不过杀人的方式是车祸!”
段寒江点头,蹙眉,回道:“是。”
“为什么?”同样的问题常心问出口,这一次没有等段寒江回答,她抬眼朝段寒江一瞥,眼泪掉下来。
“他当了30几年的警察,小时候我妈生病,我和弟弟不知所措的给他打电话,结果他在赶来的路上因为又有案子,他就调头回去了。那时我才7岁,弟弟才3岁,最后还是邻居帮忙把我妈送去了医院。”
段寒江静坐着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常心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发泄,刚刚他在常家见到常心的时候,对方还没事的人一样忙前忙后,却没能完全掩住内心的悲恸。
许久之后,常心的情绪平复下来,擦着眼泪说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段寒江微扬了下嘴角算是回答,常心又接着问:“凶手抓到了吗?”
“抓到了,已经被关在拘留所,等待上庭。”段寒江回完,顿了顿感又问:“常姐,你还记得在黎县时的事吗?”
常心回想着摇头,“大多都不记得了,你指的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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