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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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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乐接过书信,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是收到刘景秀的密信赶过来的,迎自己入府的是刘原,但在进入府中的过程中刘原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很感兴趣,而对于自己老爷刘景秀,却只提了他近日胃口不佳,并未言及他行为怪异。
宋景乐敲着手,站住了脚,“你们说刘原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沈苍梧听宋景乐说过自己入府时的情形,但柳催雪并不知道,她疑惑道:“刘原家底清白,自小就在刘家做事,他身上能有什么疑点?”
宋景乐摇了摇手,“不不不,刘原确实有可疑。”
他整理了下思绪,说道:“刘原的疑点在于,他领我到书房时,没有做任何的通报,而是称刘景秀不愿被人打扰,让我自己敲门,然后他便离去了。试问,若你家中有客到访,你会让他随意进入书房?即便刘景秀异常,作为管家,最起码的待客之道也该有。”
柳催雪眉头紧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刘原有所隐瞒,且极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第27章 密室()
宋景乐拉开书房的门,向外面的尤凌招呼了声,“尤大哥,麻烦让你的人去看看,刘管家在哪。”
尤凌应了声,很快就去办了。
半盏茶的时间,尤凌便回来了,向宋景乐说道:“刚守在灵堂那边的兄弟说,刘原说身子不适,回吴去歇息了。”
回屋歇息?
宋景乐抬头看了眼天空,这青天白日的,他作为一府的管家,不忙着招呼歇息什么?
说到这个,宋景乐昨夜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正常来说一般人家,若是老爷去世了,管家势必伤心,会在灵堂守灵,可昨夜他们经过灵堂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刘原。
三人由尤凌带着,到了刘原的卧房前。
尤凌刚要上前敲门,却被宋景乐拦了下来,就见他抬脚,那屋门应声而破。
“呃!”
“怎么会这样?”
几人看了眼屋内,愣在了当场。
宋景乐现在心里一万个委屈,走了一趟合州,接二连三的遇到死人,这刚有了个怀疑对象,准备来套套话,结果这人却再也不能出声了。
宋景乐揉了揉眼睛,撇着嘴戳了戳沈苍梧——哥,你掐我一下。
沈苍梧毫不犹豫出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宋景乐“哇”地一下叫出声来,委屈地看着沈苍梧——你还真掐,掐就算了,还这么用力!
沈苍梧捂嘴——那是自然的。
这两人挑眉逗趣,那厢柳催雪和尤凌已踏进了屋中。
刘原此刻吊在横梁上,舌头外露,脸色发紫。
宋景乐和沈苍梧唉声叹气,双双踏进了房内。这也幸好有官府众人在场,否则他们两人又要说不清了。
见两人走了进来,柳催雪指了指倒地的凳子,“应该是自杀身亡。”
宋景乐和沈苍梧却有不同的看法,如果是自杀,早不自杀晚不自杀的,在他们要来问的时候自杀,这巧合地让人难以置信。
宋景乐走过去,扶起了地上的凳子,他往后退了退,盯着凳子和刘原的脚,思索状。
沈苍梧手中凰羽剑出鞘,剑光一闪,刘原的尸体便落了下来。
尤凌身形倒是快,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尸体稳稳地接住,放在了地上。
他略懂一些验尸之术,此刻已仔细检查起尸体来。
尸体嘴唇青黑,唇开露齿,面色紫赤色,唇角有吐出的涎沫,胸口的衣衫上也有。且两手虚握,大拇指、两脚尖直垂下;腿上略有还有血荫,如同火灸的斑痕,肚下至小腹有血色凝聚的青黑色。手触碰尸身还有些温度,可见他是回房就死了。
尤凌起身,向宋景乐说道:“依我看,刘管家确实死于自缢。”
不等宋景乐等人有结论,尤凌已在房内打量起来。刘原如果是自缢,那么有可能是畏罪自杀,也许杀害刘景秀的人就是他也不一定。
想到这,尤凌便在屋内翻了起来,他要找出证据来支持自己的猜测。
当翻到床下时,尤凌拉出来个东西。
那是一把宽刃剑。
尤凌将宽刃剑拿了出来,仔细端详,这把剑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和刘景秀身上的伤口不谋而合。
宋景乐见尤凌拿着把宽刃剑不住点头,出声道:“别被骗了,刘原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首先,如果刘原是凶手,他此刻应该想方设法逃命,因为我们还没有线索;再者,他没有理由杀刘景秀。”
尤凌这人和王昶一样,做事靠谱,但两人不同的是,王昶随和,易于听取他人意见,可尤凌却十分的固执。
沈苍梧和柳催雪显然是比较相信宋景乐的看法,刘景秀从小在刘家,他确实没有杀人动机,如果说有,那或许只能是受人指使或者被收买。但如果是这两种,他更没有理由自杀,只能是被人灭口。
宋景乐指了指原本放在刘原脚下的凳子,“一般上吊自杀的人,是利用悬空的姿势,从而使自己失去从绳套中逃脱的机会。造成悬空的姿势无非就是给脚下垫东西,在颈部进入绳套之后,将脚下垫的东西踢倒,从而达到目的。可,刘原脚下这个倒了的凳子和刘原双脚的距离足足差了五寸。”
他略微停顿,语气里毫无波澜,“试问,如何在踩不到凳子,够不着绳套的情况下,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你认定刘原自杀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脖颈上绳索的痕迹是自缢才有的弧形痕迹,可如果对方是用两只手拉着绳子,并没有在颈后相交呢?”
尤凌错愕,仔细一想,发现宋景乐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再一回想刚才宋景乐扶起凳子时的情形,他略有些尴尬。
宋景乐说完这些话,和沈苍梧一起仔仔细细搜查房内。
刘原的屋内除了那把宽刃剑以外,其他的东西没有翻动的痕迹,而且他们进入房中时,房门是从里面栓上的,那么凶手能够脱身的也只有唯一的一扇窗户。
窗户紧闭,边缘木质的窗棂历经风雨已有了些岁月的痕迹。
尤凌也走了过来,瞧了眼窗户,疑惑道:“不对啊,刘原如果是死于他杀,窗户和门窗却紧闭,那凶手从哪儿出去的?”
宋景乐指了指窗棂左侧靠近插销的地方,“你看看这里。”
尤凌凑近了一瞧,那儿有一道很细的刮痕,几乎看不到。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伪造的密室杀人案。”宋景乐下了结论。
几人查房内的时候,刘原的尸体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他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很诡异的颜色,惨白中带着青色。
柳催雪皱眉,“这似乎是中了毒。”
宋景乐歪头,向沈苍梧道:“哥,带银针了吗?”
沈苍梧在腰间一翻,取出一根闪着精芒的银针来,放到了宋景乐手中。
“哇,你放在腰间不怕会把自己扎到吗?”宋景乐一边嚷嚷,一边拿着银针朝刘原的尸身刺了下去。
沈苍梧望天,要不是因为宋景乐,自己也不会随身带着那么多东西,还要记住哪儿的菜好吃,他这个哥哥不容易啊。
柳催雪和尤凌二人静静地瞧着两人,心中万分的感慨。也不知这宋家是如何教孩子的,为什么两个人的性子差这么多呢。
很快,宋景乐拔出了银针,针尖在光照下呈现出淡淡的绿色,一闻之下有一丝呛鼻的气味。
宋景乐将银针擦拭干净,还给了沈苍梧,向众人解释道:“刘原是先中了毒,这种毒生长于荒漠之中,能够在极端的时间内致人昏迷,量多会产生幻觉,体内脏器萎缩,死状就跟脱水了一样。”
柳催雪和沈苍梧异口同声道:“绿萤草。”
宋景乐点了点头,开始仔细检查刘原的尸体。刘原的脖颈上绳索痕迹呈圆弧形,但有深浅不同的几条痕迹,似乎是因为挣扎所致。
他觉得有些奇怪,手落在刘原肩膀上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刘原所着的衣衫是深色的,肩膀上却落有尘土,但其他地方干干净净。
宋景乐心中疑惑,解开了刘原上身的衣衫。
“脚印?”
刘原的尸体上尸斑已逐渐形成,隐藏在皮肤下的痕迹浅浅露出。他的肩膀上有淤血的迹象,看形状到有点像脚掌。
四个人围着刘景秀的尸体看了半晌,宋景乐突然惊呼道:“我知道了,凶手和杀死刘景秀的不是同一个人。”
沈苍梧道:“你意思这刘府内有两个凶手?”
柳催雪接道:“杀害刘景秀的是个高个子,而刘原肩膀上的印子如果真是脚踩出来的,那应该是个身形娇小的人,又或者女人。”
尤凌听着三人说话,有些茫然,插嘴道:“这是如何分辨的?”
宋景乐应声道:“花圃中的脚印宽而长,这个痕迹应该是脚掌心的部位,但行凶者明显很瘦小。”
宋景乐让沈苍梧帮忙翻过刘原的尸体,指着他脖颈两侧的痕迹说道:“凶手是用双脚踩住刘原的肩膀,来加大自己的力量,刘原因为挣扎,脖子两侧才会留下与绳索摩擦的血痕。”
“如果是个强壮的人,是不需要这样的助力的,更不会留下这些痕迹。”
宋景乐说完站起身来,犹豫道:“现在的问题是,刘原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才会被灭口。”
沈苍梧道:“或许刘原就是那个向凶手通风报信的人。”
柳催雪也道:“确实如此,凶手要知道刘景秀的生活习惯,要么自己观察,要么别人告诉他,凶手不排除是刘府中人,但是由外面来的可能性更大,因此刘原应该是那个报信人。”
宋景乐点头,“确实,而且这个人对刘原也有一定的了解。刚才我们在窗棂上发现了极细的刮痕,我之所以说这是伪造的密室杀人,其实跟这个有关系。”
沈苍梧道:“凶手应该是杀死刘原用,用极细的线绑住了窗户插销,出去后利用内力提线插上了插销,而后扯了线,我能想到就是天蚕丝一类的东西。”
宋景乐挑眉——好像有话没说完。
沈苍梧微微一笑——待会给你说。
宋景乐做了个明白的表情。
尤凌听着三人解释,心里逐渐明朗起来,接话道:“如此说来,凶手一定很熟悉刘府的情况。”
“没错,而且凶手应该离开不久。”
琐碎的线索,如同拼图一般,散落在几人脑海里,让人有些恼火。
第28章 保命符()
刘原一死,宋景乐又在现场,刘府众人看他的神情又冷了几分。
宋景乐顾不上这些,他现在急于找孙晚冬问些事情。
往留兰苑的路上,尤凌还沉浸在刚才宋景乐的推论中,他一边走一边嘀咕道:“真是邪门了,刘大人枉死,这才找到一点线索,又死了人。”
说着,尤凌抬头扫了宋景乐三个人一眼,“你们三个谁衰神附体啊”
“咚”
尤凌话音才落,脑门上就挨了一记板栗烧。
宋景乐皱着眉头,撇嘴道:“什么衰神附体,那明明就是有人杀人灭口!”
尤凌比他们年长了几岁,挨了宋景乐这一下,也有些发懵,但还是接话道:“可嫁祸的这么明显,那人也太蠢了些。”
宋景乐也颇为恼火,当然他不是恼尤凌。
柳催雪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此刻也是微微有些恼。这案子才刚刚有了些眉目,刘原这一死,又回到了原点。
刘景秀和刘原的身亡,行凶者明显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刘府中可能有两个凶手,而这两个人之间必然有联系,或者说熟识。柳催雪调查过刘原等人的底,刘原没有杀刘景秀的动机,他房中那把宽刃短剑便是嫁祸。
如此推测下来,宋景乐恍然大悟,这些人的目的应该就是刘景秀书房中藏的东西,而那封刚开头的信便是关键。
听到柳催雪微微的叹息声,宋景乐却勾起了笑意,“其实也不必那么悲观,死了人反而说明凶手已经按耐不住了,他们很快应该会有下一步动作。”
柳催雪身为巡检使,这个道理自然能想到,听宋景乐这样一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摇头道:“已经是第二日了,你还有八天的时间。”
宋景乐没想到她担心的是这个,心里微微有些暖意。
沈苍梧看着两人已没了最初的针锋相对,心里略有些安慰。
尤凌在旁说道:“照你们的推测来看,刘原的死是对方扔出来的一个烟雾弹?”
宋景乐点头,他想到沈苍梧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遂向他看了过去——你刚说的天蚕丝是?
沈苍梧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江湖上确实有人以天蚕丝为武器,而且还是女子。
宋景乐眉头挑起——这样说来,我的猜测没错了,杀害刘原的是个女人。
沈苍梧点头——确实,因此刘府里的丫鬟也有问题。
尤凌挠着额头,边走边向几人说道:“我刚才让府衙的人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而且众人和平日里一样,睡觉的睡觉,干活的干活,人也没少一个。”
柳催雪扬眉,“如此说来,凶手还在刘府。”
宋景乐点点头,“刘景秀书房内的暗格,应该装的是一封信,相信凶手的目的就是夺去那封信,事发突然,估计他们也没料到我们会到这里,那封信或许还未送出,又或者由于某些原因,他们在等待下一个任务。”
柳催雪和沈苍梧深以为然。
几人说话间已进了孙晚冬所在的留兰苑。
孙晚冬昨夜在灵堂守了一夜,这会才歇下不久,听到下人来报刘原被杀,她整个人有些茫然。此刻坐在梳妆台前,面色苍白,一脸倦容,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外衣。
宋景乐向守在门外的小丫鬟招了招手,“劳烦姑娘去通报一声。”
那小丫鬟跟在孙晚冬身边许久,是个明事理的人,立刻转身叩门。
门刚被叩响,就见孙晚冬推开了窗,向几人挥了挥手。
宋景乐不想多说废话,简单明了地把刘原的事和自己的结论跟她说了一遍,就见孙晚冬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道:“你的意思,刘管家是被人灭口?”
宋景乐点头,“夫人以后也得小心些。”
孙晚冬没有应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孙晚冬向身边的丫鬟说道:“去找素兰一趟,允儿想吃她做的桂花糕。”
等见丫鬟走了,孙晚冬这才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事问我?”
柳催雪替她倒满热茶,“刘大人是否有书信之类的东西留给夫人?”
众人眼中满是期待,看着孙晚冬。
孙晚冬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尽管只是一瞬,但还是被宋景乐捕捉到了。
她言辞间有些吞吞吐吐。
宋景乐叹气,“晚冬姐姐,这事情很重要。你我也不是陌生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刘大人如果真的有书信留下,那东西可能关系到蒙宋战事,所以”
宋景乐停顿了下,继续道:“刘大人的死,也许就是因为此信。”
孙晚冬神情有些闪烁不定。
柳催雪在旁提醒道:“这是能够抓住凶手的重要线索,事关刘大人的死因和宋公子的清白,说严重些,可能关系到大宋的安危。”
孙晚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她抬眼,双眼中水雾一片,低低道:“老爷死前几日确实有提过,他写了一封信,还说此事万不可向别人透露。”
说着,孙晚冬以帕掩面,轻声啜泣了起来,“没想到他竟是因此而亡,允儿还那么小,他怎么可以”
柳催雪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眼中起了一丝波澜。
孙晚冬啜泣着,继续道:“老爷说过,那封信是我们母子的保命符。”
宋景乐忙追问道:“那封信现在”
孙晚冬擦拭着眼泪,止住了哭声,摇了摇头,“信并不在我手中。老爷一直有个习惯,重要的东西都会藏在书房的暗格内,就连我也不知道暗格在哪。”
宋景乐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暗格中丢失的就是那封极为重要的信。凶手应该是为了某件事而来,而那封信说的就是那件事。凶手从刘原口中得知了信的存在,便在先刘景秀一步到达书房,藏在房梁上,等知道了信的位置,便盗取书信,为防止消息透露,杀人灭口。
孙晚冬神色很是疲惫,此刻得知了刘景秀的死因,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好似要陷进椅子里。
宋景乐向孙晚冬再询问了几句,便和众人离开了留兰苑。
此刻日头西移,宋景乐早上的时候并没有歇息好,这会被暖洋洋的日头一照,睡意顿时涌了上来,走路的样子跟螃蟹似的,摇摇晃晃的。
沈苍梧和柳催雪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有些迷糊。
尤凌看着迷迷瞪瞪的三人,直叹气。
几人走到半截,宋景乐忽然向尤凌说道:“尤大哥,要麻烦你再跑一趟,去查查那日我们在湘皖楼遇到的那个人。”
尤凌疑惑道:“那你们几位?”
宋景乐往廊下一坐,摆手道:“你去忙你的,我们得补会觉,不然今夜没法干活了。”
“咳咳咳”尤凌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宋景乐,这个时候竟还有闲心睡觉?
宋景乐已经起了身,拽着沈苍梧往自己住的屋子方向去了。
柳催雪打了个哈欠,也跟着往前走去,“快去吧,我们可等着你的消息呢。”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房所在的院落,彼此看了眼,迅速闪进了屋中,不一会屋中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刘府众人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府衙的人得了尤凌的吩咐,留了四个人在院外守候着,好等他们醒来去知会自己一声。
这一觉,三个人睡的十分香甜,醒来时日头已经西沉。
宋景乐下了床,洗漱过后喝了口热茶,见沈苍梧还睡着,眼见泛起一丝趣意。
他拔去头上的发簪,捏了一撮头发,在沈苍梧的鼻间轻轻拂了过去。
睡梦中的沈苍梧眉头一皱,翻了个身,嘟囔了句“别闹”,便继续睡去了。
宋景乐玩性大起,跳上床铺,哼了声,“让你不起!”
说话间,捏住被子的一角往床脚扔去,然后拽住沈苍梧鬓角的发丝,用力一扯,大喊道:“沈苍梧!宋景乐又闯祸了!”
沈苍梧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喝道:“啊!在哪儿!”说着就要下床。
宋景乐早就蹿下了床,手中端着茶盏,悠悠喝着茶。
沈苍梧摸了摸发痛的鬓角,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待转过头看到眼含笑意的宋景乐时,立刻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沈苍梧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宋景乐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苍梧有气没处撒,干瞪眼。
宋景乐指了指已经打好的洗脸水,“快点,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沈苍梧在床上坐着,盯着屋顶看了许久,这才缓缓下床。
隔壁的屋子此刻也有了响动,想来是柳催雪听到了两人闹腾,也起身了。
柳催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舒展着腰肢,开始思索待会宋景乐会如何做。
如果凶手真的是刘府众人,那么刘府众人名录册则是宋景乐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有了名录,宋景乐自然会着手查刘府众人。
柳催雪看了眼外头,轻轻摇头,先前她已探过刘家众人的底,个个身家清白,跟张白纸似的,毫无疑点。
柳催雪叹气,犹如白纸,这同样也是疑点。
第29章 线索()
日暮西沉,太阳敛起了刺眼的光芒,湛蓝的天空飘着几丝云朵。天边的晚霞似火烧着了一般,散落在刘府各个角落,屋顶的瓦片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黄。
宋景乐捧着个酒坛子,和沈苍梧并排坐在屋顶上,望着刘府忙忙碌碌的下人,莫名觉得有一丝悲凉。
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地很长,映射在墙壁上,曲曲折折,被斑驳树影一挡,有些不真实。
柳催雪脚下一踮,提气也上了屋顶。
宋景乐微微有些发愣,从最初见到柳催雪,她给人的感觉仿若冰山一般,冰冷且无法企及,可这才一天的功夫,她似乎变了个人,似乎有意想要跌进这尘世之中,与人间烟火相融。
沈苍梧递了个酒盏过去,“你怎么不多歇一会?”
柳催雪摇头,望着天边已隐于西山的日头,神情有些低落。
宋景乐扯了扯沈苍梧的衣袖——你跟她很熟?
沈苍梧伸了伸腰肢——你哪儿瞧出来我跟她熟了?这是正常的打招呼!
宋景乐皱眉——鬼信啊,明明看到你们今早有说有笑的一起回来。
沈苍梧眯眼——那是你哥我人缘好!
宋景乐往边上挪了挪,脸上略有不悦——谎话连篇。
柳催雪饮了口酒,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白云泉’?”
宋景乐和沈苍梧咋舌,对望——哎呀,忘记了这酒是从春归楼带来的。
柳催雪并未追问,又浅酌了一口,笑了起来,“酒是好酒,可惜酿酒的人太苦,酒喝着让人有些难过。”
“你对酒还有研究?”宋景乐好奇道,“没看出来啊。”
柳催雪微微敛目,忽而转头向宋景乐问道:“刘原既已死,我们也有了线索,为何不继续追查?”
宋景乐摇头,“我确实想继续追查,但刘原死那时并非好时机。”
柳催雪微微地挑了挑眉,“为何?”
沈苍梧捧着个酒坛子,挪到宋景乐身边,靠在他肩上舒服地打了个酒嗝,摆手道:“急什么,我们放松了警惕,对方才会出手啊。”
宋景乐低低笑了声,“还是面瘫懂我的心思。”
柳催雪眯眼,身上有寒意溢出,“你刚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宋景乐只觉得身下一片冰凉,低头一看,差点从屋顶上跳下去。
柳催雪脚下的瓦片上,一层薄薄的冰悄然凝结,正迅速地朝宋景乐所在的地方涌来。
宋景乐庆幸自己刚才把那句“头发长见识短”给吞了回去,不然现在柳催雪现在肯定已经出剑了。
沈苍梧动了动身子,嘟囔道:“这会都是傍晚了,没那么热,姑娘就不要再动用内力来驱热了。”
柳催雪微微一愣,而后若无其事地喝起了酒。
瓦片上的薄冰随着她的动作,迅速消退。
外出去追查的尤凌这时恰巧回来,见三人在屋顶上饮酒,按着腰间兵刃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宋景乐朝他招了招手,“尤大哥回来了啊,是不是有线索了?”
尤凌没好气道:“你们倒是有闲情逸致”
说着,尤凌叹了口气,又道:“你们说的那人,我让人在城里查了,根本没人见过他。”
尤凌一脸的凝重,“我说你们几位是不是出了幻觉。”
宋景乐摇头,朝沈苍梧努了努嘴,“我这兄长唯一的特点,就是眼力好,宁竟然怀疑他会看错。”
沈苍梧一脸无语,“闭嘴!”
尤凌摸着脑袋,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真的没这么个人啊。”
宋景乐仰着头,摸着下巴。
他之所以在刘原刚死时没有追查,是觉得对方既然可以嫁祸刘原,必然有完全的准备。如果那时他们突击检查府中所有人,未必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会让对方有些戒备。
宋景乐想了想,从屋顶上跳了下去,低声向尤凌说道:“尤大哥,得让你再跑一趟钓鱼台,告诉王大人,就说刘原就是刺杀刘景秀的凶手,因怕被发现累及家人,以畏罪自杀。”
尤凌一听,瞪大了眼睛,“不行!”
宋景乐叹气,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怎么是个榆木脑袋。”
沈苍梧扶额。
柳催雪继续端着酒杯,望着即将降临的夜幕。她此刻已想明白了宋景乐为何那时不继续追查,而是选择了回屋睡觉。
尤凌却想不明白宋景乐为何要这样做,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宋公子,我家大人相信你,让你查这件案子,你明明知道刘原死于他杀,这样说不就是骗人吗!这件案子牵连那么广,这样草草结案,黄泉之下的刘大人何以瞑目!”
“噗!”
沈苍梧喷了酒。
柳催雪咬牙忍住了。
“咳咳咳”沈苍梧拿着帕子抹着嘴角的酒渍,转身去看别处。
宋景乐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就连衣衫也只穿雪白、月白两色,就连款式都差不多相同。
他嫌弃地看了尤凌一眼,擦着身上落下的零星酒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尤凌仍旧紧紧拽着宋景乐的衣袖,而且较之前更用力。
宋景乐甩又甩不开,又不能动手,只能抬头一脸委屈地朝沈苍梧求助。
沈苍梧此时正瞧着天空中显露出来的星子,“今夜星空很美啊。”
宋景乐气的跺脚!
柳催雪见他这模样,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动手了!”宋景乐气急败坏道。
尤凌可一点都不怕,沈苍梧不出手,柳催雪更不会帮忙,要是宋景乐不跟他说清楚,恐怕他会拽着宋景乐一直不放手。
“那你快点查案!”尤凌沉声道。
沈苍梧停止挣扎,一脸虚假地笑容:“行行行,你先放手!”
尤凌不信,拽地更紧了,道:“你先说说,为什么要我说谎。”
宋景乐有心逗尤凌,便道:“你不放可以,那我也不会说。反正耽搁了事情,到时候王大人追查下来,被打的人又不是我。对哦,我是习武之人,随便怎样都可以睡,你要想拽就拽着吧,不过,我现在要去茅厕,你要不要一起?”
宋景乐眯着眼,一脸坏笑。
尤凌张了张嘴,“你你你怎么跟个无赖似的。”
这会屋顶上的两人热闹也看够了,就见蓝色的身影轻飘飘落了下来,在尤凌腕上轻轻一捏,挡在了两人中间。
柳催雪道:“你只管去跟王大人这样讲,他自然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尤凌一见说话的是柳催雪,往后退了退,疑惑道:“这样真的可以?”
沈苍梧也从屋顶上跃了下来,酒坛子往石桌上一放,幽幽道:“你们王大人说要我兄弟查找凶手,至于怎么查可没规定,他让你和王昶留在这里听候我们差遣,可没让你们质疑我们的决定。”
柳催雪倒一点都不意外沈苍梧会有此反应,走过去在石桌另一侧落座。
尤凌脸色都青了,沈苍梧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可自己是王坚的人,如果这样糊里糊涂地回去,搞不好要受军法处置。
尤凌沉着张脸,应道:“沈公子这话说的不错,但我还是想知道理由。”
宋景乐气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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