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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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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催雪只觉得胸口发颤,有些木讷地应道:“人还不错,很忠义的一个人。”
宋景乐点头,忽而转身向戚如意说道:“世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既然是刘家人,你夫君身死,你不协助破案也就罢了,还处处作对。你要知道一点,就算你将此事告诉了你兄长,他也未必会管你。身为男儿,生逢乱世,他所做的是为国为民的事,哪有闲心管你这破事。”
王昶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
戚如意不说话了,宋景乐的话如鼓一般落在她的心头,一字一句捶打着。
良久,她抬起头来,“宋公子说的没错,是我糊涂,我也想早日能抓到凶手,替我家老爷沉冤得雪,可,我真的忘记了。”
要说装,戚如意演技太过拙劣,但此刻她已有所动摇,但仍有顾忌。
沈苍梧道:“这件事,我们本可以问问孙晚冬或者刘府的其他人,也一样也能知道。但是,你趁着夜色想要逃,如果说不清楚,我想王大人不介意让你在牢房待几天的。”
王昶在一旁附和道:“就是,照理说我现在就可以提你到府衙去。”
宋景乐在旁添了把火,“刘大人身亡,刘府众人都有嫌疑,更何况是你。”
戚如意此刻心中已有所松动,自己嫁入刘府也不过几个月,如今死了夫君不说,还要被说成嫌疑犯
戚如意始终低着头,长长叹了口气后,向众人说出了一句话。
“他一个月前去了出去了一趟后,最初回来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情况更加严重,茶不思饭不想,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早点说不就好了。”宋景乐特别无奈地嘟囔道。
沈苍梧也是挺郁闷,这女人真是奇怪,这么点事情非得搞得他们几个人上火。
宋景乐嘟囔完,却想到了另一件事。蒙古大军被挡在钓鱼城外已有数月,刘景秀身为粮草转运使,负责川地粮草调配,他出门自然是为粮草的事。
难道是粮草出了问题?
同样想到粮草还有柳催雪,她来合州时间不长,但军营中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
沈苍梧同样也陷入了深思,良久道:“该不会是因为粮草?”
宋景乐和柳催雪抬头,同时点头。
柳催雪思索道:“其实,两个月前刘景秀曾上书,从江浙两地调了一批粮草秘密入川,如果是一个月前,那时候正是粮草进入川地的时间。他这个时候出去,应该是为了那批粮草。”
宋景乐脱口而出,“看来,赵钰留你在这还是有点用的。”
沈苍梧就见柳催雪面色沉了沉,忙伸手把宋景乐拽到了自己身后。
天边已微微亮了起来。
宋景乐从沈苍梧身后探出头去,“那个,我们要不要去吃点早点。”
沈苍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柳催雪的心思全在那批粮草上。当初刘景秀上书调粮草的事,朝中闹得天翻地覆。合州向来粮草充足,刘景秀当初上书的理由是川地从二月开始就未落雨,担心因此影响战事。可朝中却有人疑惑,是不是钓鱼城的粮草储备出了问题。
正想着,忽然远处有脚步声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踏破了夜的寂静。
宋景乐跃上房檐,远处摇曳着微弱的烛火,是有人提着灯笼往这边来了。
宋景乐回到柴房,向戚如意道:“不要出声。”
戚如意点了点头。
几人带上了柴房的门,隐入了黑暗中。
第25章 对决()
那些人是刘府巡逻的人,他们走到柴房门口,停了一下。
有个人声音略有些哑,奇怪道:“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旁边的人疑惑道:“怎么了?”
宋景乐透过窗户缝瞧了眼外头,就见那人摸了摸鼻子,“没事,就是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另一人道:“可能是石子吧。”
那人点了点头,“也许吧,走吧。”
宋景乐皱眉,踩到东西?难道是刚才戚如意包裹里掉出来的东西没捡干净?
巡夜的人出了柴房所在的院子,烛火渐渐远去,几人都松了口气。
宋景乐向沈苍梧看了一眼,沈苍梧立刻走了出去。
很快,他再次回到了柴房中,手中握着颗玉珠。
宋景乐叹气,还好那些人没仔细检查。
“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还不放我走?”戚如意出声,打破了柴房的沉寂。
宋景乐和沈苍梧同时呼出“不行”。
戚如意迫于压力,只好闭上了嘴。
宋景乐这会已是困意浓浓,人也有些迷糊,打了个哈欠向几人问道:“刚刚说到哪了?”
沈苍梧回道:“粮草的事。”
宋景乐“哦”了声,抬脚往门外走去。
王昶有些疑惑,问道:“宋公子这是去哪?”
沈苍梧指了指他的肚子,“祭五脏庙。”
这话一出,王昶也觉得有些饿了,肚子开始闹腾起来。
沈苍梧看了眼戚如意,邪邪一笑,道:“二夫人,我们呢无意冒犯,放你回去没问题,但是刚才我们说的话,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应该可以想得到后果。”
戚如意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粮草的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也关乎身家性命,她自然不敢乱说。
戚如意郑重地点头,“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乱说。”
沈苍梧满意地笑了笑,向王昶道:“劳烦王大哥送二夫人回留芳苑,另外安排几个人保护她,以免此事被人知晓,伤了她的性命。”
沈苍梧说的是保护,实则是监视,想看看戚如意还知道些什么。
王昶送戚如意离开柴房后,沈苍梧向柳催雪走了过去。
“你真的是他的徒弟?”沈苍梧低声道。
柳催雪眉头微蹙,“你怀疑?”
沈苍梧笑了笑,“不怀疑,不过我记得他说过,他收了个徒弟,和我那弟弟是”
柳催雪摆手,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江湖术士的话,又怎么能当真。”
沈苍梧掩嘴偷笑,踏出了柴房的院门。
上了街去,此刻城中百姓已醒,街上的早点铺子也已开门。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就见宋景乐坐在一家汤包铺子里,正在喝小米粥。
沈苍梧和柳催雪默契地没有提刚才两人的谈话,落座后,问店家要了吃食。
沈苍梧太了解宋景乐了,这人每次遇事,总会到处找吃的。他说过,不管做什么事,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思维才会清晰。
当然,宋景乐最大的愿望,是吃遍天下。
很快,店家端了三屉汤包上来,配着丸子汤。
宋景乐推了一屉到柳催雪面前,“我刚替你们尝过了,味道不错。”
沈苍梧皱眉——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宋景乐喝了口丸子汤,眨眼——我才没打鬼主意。
柳催雪没有推辞,夹了个汤包放在身前的碟子中,轻轻吹着气。
宋景乐喝了几口汤,倦意全消。
他心满意足地呼了几声“舒服”,忽然转头向沈苍梧问道:“你刚才那把匕首哪来的?”
沈苍梧头也没抬,回道:“师父前段时间锻造的。”
宋景乐惊讶道:“你和他最近通信了?”
沈苍梧“嗯”了声,“那是,我们下山前他不是说过,让我们每十日去一封信。”
宋景乐哼了声,“他不就是怕我到处惹事,让你盯着我。”
沈苍梧也没应他,忙着和碟中的汤包作战去了。
宋景乐重新将所有的线索理了一遍,转头向柳催雪问道:“你说刘景秀从江浙调粮草,可这件事,我们并没有听到风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催雪这会刚咽下个汤包,胃里和喉咙里跟火燎似的,见他问自己,面无表情道:“这是朝廷大事,你个江湖人怎么会收到风声。”
宋景乐一下子不乐意了,“嚯,江湖人不是宋民啊,你这话说的真是见外。”
柳催雪喝了口茶水,这才稍微好了些,“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景乐没想到柳催雪会向自己解释,一时间有些错愕。
沈苍梧低着头,都快把脸埋到碗里去了。
这两人可真是太有趣了,要是让宋景乐知道了那件事,真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
沈苍梧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宋景乐显然没注意到沈苍梧的小心思,只顾向柳催雪追问道:“我是想问你,那批粮草是不是有问题。”
柳催雪未加思索,答道:“粮草本身应该是没有问题,那批粮草走的是秘密路线,因此朝中并未声张。”
宋景乐又咬住了手指,含糊不清道:“既然粮草本身没有问题,那问题会在哪呢?”
江浙粮草调入川地,应该走水路会最快,进入川地后应该是经过泸州,而后绕道到合州城。如果粮草本身没有问题,那问题一定是出在了人身上。
沈苍梧道:“我懂了,刘景秀应该是在那次粮草调配时,发现了一些事,因此行为变得怪异,最终为了那件事而丧命。”
宋景乐点头,“应该是这样。”
他挑了挑眉,忽然有了个主意。既然这件事的起因在粮草,那应该是去钓鱼台查,但自己和沈苍梧是江湖人,自然进不去钓鱼城,这件事柳催雪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钰当初留柳催雪在自己身边,是为了平衡朝廷和江湖,况且巡检司来合州,应该还有别的任务在身。
宋景乐心中略一斟酌,向柳催雪道:“柳姑娘,不知能否请你往钓鱼城一趟,查查粮草的事。”
柳催雪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我奉的是小王爷赵钰的命令,说是协助你查案,实则也是我巡检司在办这件案子。赵钰是心疼你,巡检司插手,日后朝廷那边要派了人来,有王坚和赵钰,你也好过一些。”
柳催雪难得说这样长的一段话,她喝了口汤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在没有收到赵钰的命令前,我是不会离开刘府。而且”
她抬头,盯着宋景乐的眼睛,“你无权命令我。”
这些话说的也在情理之中,虽没有明说宋景乐不懂事,但宋景乐听在耳中,却将内心里刚对柳催雪积攒起来的好感全部打散了。
“你这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我想让你去钓鱼台也是想请你帮忙查案,又不是有意支开你。你非得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吗?”
宋景乐也是有些怒了,柳催雪那话没说错,但她说话的语气,骨子里的冷傲,让人听着实在不爽。
“你说谁不可理喻?”柳催雪眸子暗了下来。
宋景乐扮了个鬼脸,一字一句道:“你啊,当然是说你,这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吗!”
“铿锵”一声,柳催雪剑已拔了出来。
宋景乐滑得跟泥鳅似的,早窜了出去。
他身后风声急至,带着柳催雪独有的极寒内力。
又是一声清响,宋景乐身上的长亭剑也出了鞘。
“天呐,各位大侠,要打架去别处!我这小铺子经不起折腾。”汤包铺的老板伸出脑袋来,嚷道。
沈苍梧仍旧风轻云淡地吃着汤包,喝着丸子汤,吃完又要了一份,说是要带给王昶。
听到老板这样讲,他从怀里掏出张银票,放在桌上,“找个地方躲一躲。”
店铺老板张了张嘴,看到银票面值的时候,脸上立刻笑的跟花似的,收了银票招呼伙计找地方躲去了。
沈苍梧望着上下翻飞的两人,低声嘀咕了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柳催雪看到宋景乐手中那把沉重的宽刃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脚下错步,蓝衫被剑气带起,在晨风中飘着。
柳催雪趁其不备,蓦地出剑,腕中的剑光一闪,霹雳一般直飞向了对方所在的风中。
宋景乐眉头一挑,双手握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火花,平地跃起。
别看他手中的剑重,可那把剑在他手中丝毫不影响他的身形。
宋景乐并未将剑头直指柳催雪,长亭剑驾风而起,直冲街边的一汪池水。剑尖在水面上如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带起一圈圈涟漪。
柳催雪不知宋景乐在玩什么把戏,但这般进攻的好机会,她可不愿错过。
柳催雪脚下一掂,借着一块石头跃起,长剑从她手中掷出,急飞向北,风驰电掣般射向宋景乐的后背。
柳催雪的剑已近在咫尺,宋景乐却不慌不忙。
只见塘中池水在长亭剑的带动下,向半空中卷起,形成了一道水柱,借着剑气挡住了柳催雪的攻击。
剑穿过水柱时略微一滞,向晚剑忽然掉头,朝柳催雪急速飞了回去。
随着向晚剑的转向,那道水柱散开,哗啦啦向下散去。
宋景乐长亭剑再次挥动,那落下的水珠迅速朝柳催雪奔了过去。
“这一招叫镜花水月。”宋景乐透过水珠看到了自己的双眼。
柳催雪意识到不对劲,圆滑的水珠渐渐形成了矛头,而矛头的趋势,直指向自己。她立即回身踏脚,跃上了身后的墙头。
柳催雪拂袖,内力借着袖子递出,那些水珠便被冻住了。
宋景乐微微发愣,这一招他也见师父施展过,但柳催雪施展出来的,跟师父的又不大相同。
柳催雪右手执剑,左边袖子轻轻一拂,被她内力冻住的水珠幻化成一片一片,如随风散落的花瓣一般,极薄极透明的水珠,夹带着她的内力,坠在了地上。
“梨,梨花带雨?”宋景乐听师父提过能克住镜花水月,只有极寒内力制造的梨花带雨,想来是这招没错了。
宋景乐很是好奇,柳催雪的师父到底是谁,但有一点,自己的师父一定认识这个人。
柳催雪心中暗笑,这人还不赖。
她索性乘胜追击,剑走轻灵。长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迅速向宋景乐斜穿刺出。
宋景乐应声抵挡,向晚剑在宽厚的长亭剑面前毫无间隙可寻,长亭剑在轻快的向晚剑面前也找不到任何攻击的机会。
剑尖与剑脊无限摩擦,在向晚剑的剑尖即将被磨损的那一刻,柳催雪只好悻悻地收手,准备下一次的出招。
柳催雪身轻盈如燕,提剑而起。
宋景乐的剑骤如闪电,落叶而崩,在晨雾中迸射出夺目的光彩。
两把剑在半空中纵横交错,刺眼摇晃的剑芒在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
一炷香的功夫,落叶纷飞,剑声长鸣,
两人谁也没落着便宜,平分秋色,只好宣布休战。
“不打了不打了,让你跟着行了吧。”宋景乐气喘吁吁地将这宛如千斤鼎重的长亭剑封入剑鞘。
柳催雪也懒得再跟他计较,倚着棵树,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王昶送了戚如意回留芳苑,交代好一切后,也出了刘府,到了街上便看到这边剑气纵横,赶紧跑了过来。
宋、柳二人这一场决战,懂门道的人看的是章法,不懂门道的看的是热闹。
王昶功夫一般,但人机灵,自然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沈苍梧见他怔怔出神,笑道:“怎么,王大哥看出问题了?”
王昶有些疑惑道:“这两人的功夫似乎相克,难道是同门?”
沈苍梧忙捂住他的嘴,憋着笑道:“这话别乱说。”
“呃”
沈苍梧走了过去,“半斤八两。”
宋景乐没力气搭理沈苍梧,他没料到的是柳催雪功夫竟然能和自己打成平手,而且内力似乎还比自己高。
沈苍梧道:“既然没分出胜负,那还是劳烦王大哥去趟钓鱼台,找找你们家大人,跟他把这边事说一声。”
宋景乐看着盘腿坐在屋顶上的沈苍梧,向他投了个白眼过去。
“待会我给赵钰写封信,也一起带过去。”柳催雪拂去肩上的落叶,淡淡说了句。
宋景乐和沈苍梧相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三人先后回了刘府,决定先美美的睡一觉再说。
第26章 遗漏()
宋景乐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晌午,要不是因为肚子饿,恐怕要睡到天黑去了。
他迷迷糊糊地出了屋去,外头阳光正好,抬头时略有些刺目。院角的花木叶子在阳光下微微打着卷,日光透过层层树叶落在地上,斑斑点点。
宋景乐长长伸了个懒腰,抚着自己闹腾的肚子,考虑要去哪儿找点吃的。
刘府从昨日起一直就有准备豆腐饭,但宋景乐向来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都是吃东西,可在他看来,吃饭时的心情也尤为重要。如果心情不好,再好的美食到了口中也如同嚼蜡。
宋景乐穿行在刘府内,看着刘家的下人进进出出的忙活,走的稍久了些,便觉得有些热。
“要是那冰山在就好了,最起码还能凉快点。”
宋景乐叹了口气,如是想。
刘景秀的死,虽然证明了宋景乐并非凶手,但诚如王坚所说,他仍有嫌疑。刘家众人除了孙晚冬和刘允之外,其他人看到宋景乐和沈苍梧,眼神里多少有些防备和敌意。
宋景乐溜进厨房内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自己想吃的东西,便打算上街去随便吃点。
这刚出了门,就瞧见尤凌从外头回来了。
“尤大哥。”宋景乐伸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尤凌看到宋景乐睡眼朦胧的样子有些意外,但还是向他说起了王坚那边的情况。
“大人已经吩咐人去暗探了,公子尽可放心。”
宋景乐唇角动了动,向他道了声谢。
远远的,街那头沈苍梧提着个食盒,跟他一起的那蓝衣女子赫然是柳催雪。
两人似乎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宋景乐看到柳催雪唇角一直噙着笑。
不会吧,难道他俩彼此有意?宋景乐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一个面瘫,一个冰块,倒也挺合适,可为什么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
尤凌见他神情有些古怪,喊了他一声。
宋景乐全然没听到,这会儿就觉得胸口跟压了团棉花一样,看着沈苍梧和柳催雪走近,他竟然一转身,抬脚朝远走去。
沈苍梧眉角微挑,向尤凌打个了招呼,“他怎么了?”
尤凌摊手,“我也刚过来,宋公子好像刚睡醒打算去吃东西,但看到你们二人就”
说着,尤凌止住了声。
沈苍梧和柳催雪站在一起,一个俊美,一个秀雅,一黑一白,倒也相衬,难道宋公子刚才是因为这个?
尤凌怪异地看了沈苍梧一眼,又瞧了眼柳催雪,一边往里走,一边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沈苍梧一脸无奈,提着食盒赶紧去找宋景乐了。
柳催雪站在刘府门口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刚才尤凌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胸口处有一丝的温热一点点蔓延开来,竟有些难以抑制。
沈苍梧一路走到书房院门口,果然见宋景乐就坐在长廊下,单手撑着下巴,眼睛定定地望着廊前的草木,面色微微有些发红。
沈苍梧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他面前,俯身瞧着他,“怎么?春天来了,你也跟着春心荡漾了?”
宋景乐本来刚漱完口,这会口中含了口热茶,一听沈苍梧这话,直接喷了出来。
他回头,“你又跟谁学的这混帐话?什么叫我‘春心荡漾’!”
沈苍梧顺势在他面前坐下,附到他耳边说了句话。
宋景乐瞪大了眼睛,脸上神情不断变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沈苍梧憋着笑,实在憋得不行了,伸手锤地笑得停不下来。
宋景乐显然还处于凌乱中,可见沈苍梧刚才那句话让他多震惊。
他缓缓回过头来,见锤地笑着的沈苍梧,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沈苍梧!”宋景乐大喝一声,就要发作。
“你不饿吗?这里有糖醋鱼、醋溜丸子、富贵鸡、翠玉汤”沈苍梧打开了食盒,说出了几个菜名。
“”
宋景乐刚刚炸起的毛,立刻柔顺了,接过沈苍梧递过来的筷子,思索着先吃哪个。
沈苍梧再次感叹,宋景乐也就这一点可爱了,不管你怎么惹他,他要是炸毛了,只要给他好吃的,他立刻会乖的像只小猫。
待宋景乐吃完了饭,沈苍梧让人收拾了饭盒,四人再次进入了刘景秀的书房。
宋景乐对刚才沈苍梧逗自己的事,仍有些耿耿于怀,时不时丢给沈苍梧个白眼。
书房内仍保持着宋景乐最初进入时的样子,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尤凌站在书房门口,并未进去。
宋景乐三人在书房内翻箱倒柜,从窗台到墙壁、书桌,细到窗缝、地缝,一寸地方也未放过,然而一无所获。
柳催雪瞧着趴在地上的宋景乐,开始怀疑他能不能在期限之内找到凶手。
宋景乐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目光,微微摇头。
他现在并不着急,所谓雁过留痕,只要行凶者在这里待过,势必会留下痕迹。他信自己,同样也信沈苍梧。
他在房内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
“一个粮草转运使的书房,竟然没有信笺纸和地图,东西摆放的也过于整齐了些”
沈苍梧和柳催雪也有同感。
刘景秀的书房内所有的物件一应俱全,书案上有文房四宝,但却没有信笺纸,地图也没有一张。要知道调运粮草,地图是必备的。
宋景乐“嗖”地一声蹿上了房梁,他仔细检查,最后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榫卯连接处。是楔钉榫,弧形的房梁尾部截割用上下两片出榫嵌接,榫头上的小舌入槽,搭口中部剔凿方孔,一枚方形断面,一边稍粗,一边稍细的楔钉插贯穿过去。
宋景乐忽然就笑了起来,他伸手按了下那楔钉榫,果然有松动。
宋景乐从房梁上跃了下来,向两人说道:“我刚才又确认了一遍,凶手确实是一早就埋伏在房梁上的,他既然早有算计,盯着的自然是刘景秀,而刘景秀是坐在书案前的。”
他看了眼房梁,似是想起了什么,向沈苍梧道:“哥,你来扮一回刘景秀。”
沈苍梧嘴角抽搐——你觉得我像个死人?
宋景乐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来还原一下凶案现场。”
柳催雪一听宋景乐说还原凶案现场,微微有些意外。
她倒是常听赵钰在她耳边提起宋景乐,说他验尸断案如何的神乎其技,也曾提过他还原凶案现场的事,没想到自己竟有幸见到。
斗嘴归斗嘴,到底还是破案重要。
沈苍梧想也没想就走到了门外。
等沈苍梧再转身时,宋景乐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柳催雪站在院门方向的窗口处,唇角勾着一丝笑,看得认真。
房梁上有声音传了下来,“你把自己当成刘景秀,想想以他死前的状态,进了书房后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沈苍梧倒也不意外,他早料到宋景乐又爬上了房梁。
沈苍梧推开房门,口中低低嘀咕着,进了门后很快将屋门关紧,还下意识的从门缝里往外看了几眼,这才放心。
他在书房内走了一圈,在书架前站了一会,便回到了书案旁,落座。
宋景乐晃了晃手,“能看到我吗?”
沈苍梧抬头,瞧了眼,“你脚尖要是不翘起来,确实发现不了。”
宋景乐“哦”了声,把脚往里挪了挪,尽量和那个趴痕重合,果然衣摆触碰到了方才看的那个楔钉榫。
沈苍梧在书桌上翻了翻,长长地叹气,然后提笔。
宋景乐从自己所在的位置往下去看,如果自己只盯着沈苍梧,书房内其他的地方是看不到的。
宋景乐跳了下来,落在了书案前。
柳催雪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了结论。“如果你们刚才所做的与昨日情形不差,那就是说凶手一早就潜伏在书房上,而他功夫也应该不错。”
宋景乐此刻还站在书案前,长亭剑在案上。他打量着四周,忽然出手挥掌。
书房内的地上铺着地毯,宋景乐这一掌挥下,地毯被掌力震碎纷纷散落在了角落里。
没了地毯的遮掩,地面的青石砖露了出来。
沈苍梧和宋景乐对视一眼,抬脚在地上一跺。
“咔擦!”
一声响动,他刚才踩的那块地砖向下陷去,而旁边的地砖则向两边的分开,一个盒子显露了出来。
宋景乐点着自己的下颌,自言自语道:“这机关好像是锁王鲁城的杰作啊。”
沈苍梧拿去那盒子,掀开。
盒子内空空如也。
宋景乐似乎早料到了,他向书架旁放置画卷的地方望了过去。架子上的书方才他们已检查过,但这画卷却还未看。
那个瓷瓶内放着的画卷,并不是什么大师之作。宋景乐一一展开来瞧,下面的署名都是刘景秀,其中有一幅画是画的金陵雪景,画中人是个女子。
“啧啧啧”
宋景乐发出感叹之声,这人物虽然是个背影,但很明显是璟春归。
宋景乐把那画卷了起来,丢给了沈苍梧——保存好,待会让人带给璟春归。
沈苍梧连同那木盒一起收了起来。
宋景乐在瓷瓶内翻了半天,找到一团揉皱的信笺纸,展开一看,愣住了。
这是一封只写了个开头的信,是写给王坚的,只有称呼以及粮草两个字。
柳催雪见宋景乐发愣,走了过来。
宋景乐想也没想,将信递了过去,“你看看,这是不是刘景秀的笔迹?”
柳催雪脸上有狐疑之色,宋景乐似乎知道自己懂得笔迹鉴定。
宋景乐轻声笑了笑,“赵钰走前跟我说的。”
柳催雪眉头一皱,他怎么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当然这话她没说出来。
沈苍梧自然知道她会这个,因为笔迹鉴定那个人也会。
柳催雪仔细看了看信笺,然后将信置于画卷上,拿起了手边的一本书。
宋景乐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侧,没有出声。
书生之所以为书生,不仅仅是因为阅文无数,也在于一篇文章也能细细品上好几遍阅读之时,那文中的重点以及疑惑之处会用笔标注出来。
柳催雪手中的这本书上标注甚多,她仔细看了过去,认真做对比,一笔一划,笔锋力道,落笔的姿势,撇捺的习惯,全盘的气势,布局疏散,无一遗漏做了对照。
为了避免弄错,柳催雪又拿了一本书下来,结论相同。
“这确实是刘景秀的字。”
宋景乐接过书信,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是收到刘景秀的密信赶过来的,迎自己入府的是刘原,但在进入府中的过程中刘原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很感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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