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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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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上的尚楚之瞥了两眼周宁彧,心微微安定。她的彧郎,身上没有任何的伤,这一次的惊心动魄,他全程幕后参与,理应如此。可她为什么却觉得想要感慨还好呢?
周宁彧温润的眸子望着他的姑娘,静止在他驻足的地方,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头发有些凌乱的可人儿,嘴唇抿得紧紧的,眉头缓缓地舒开,直到蜡烛哔啵一声,他才开口:“还好,你没事。”
他知道,阿楚随着进城贺寿的时候,他就怕万一她有个好歹该怎么办?幸好,她平安无事。
“你还好吗?”她垂首看自己的手指,绞得青白。明明,不过分开了一天而已。怎么觉得岁月如此漫长呢?他们似乎彼此错过了许多,连距离也变得遥远。
没有看到一贯的疏阔男儿,此时握紧了拳头,看着低头的姑娘,眉眼闪过一丝慌乱。在被刀剑挟持的时候,他没有顾及自己的生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计算不会偏离;在被威胁困住的时候,他不曾担心自己的境况,因为他明白利益的衡量有很多种方式。
但、假若终归,他的计算、他的衡量,于她没有深意,那他还可以做些什么?
思及,他曾问的“阿楚还想回去吗?”,并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他不由得心惊肉跳,如果,她无心随他回去呢?
“很好。”他漫不经心地答着,企图惹起她的丝毫的关注。素日里,逗弄她的那些话语,哽在了喉间,不得其门。
怎么样消弭突如其来的生疏呢?
似乎觉察到他的语气中的不良状态,她狐疑地抬起头去看他,唇瓣微动,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她的眉目牵动着周宁彧的心思,他盯着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心中安宁了许多。只要,她没有放开自己的手,那么她不想回去,他可以跟她浪迹天涯。
这样一想,他的心又开始坚定。
不再似先前踏进来时,有着各种的忧心忡忡,他一步一步靠近她。离她很近的时候,他低下头,左手支在她的榻上,右手抬高她的脸颊,“阿楚,你没事就好。”
重复的话语,叫她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个她的熟悉的男子,再三地重申着这个话题,隐隐约约地表达着什么呢?她的心跟着他的手指,忽上忽下,变得灵活起来。
见着,被锁在自己怀中的姑娘,目光流露的是些许的不安、些许的迷惘,没有抗拒与厌恶。周宁彧立刻大胆地将人搂入怀中,就着不舒服的姿态,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喟叹道:“我很担心你。”
愣了一会儿的姑娘,片刻后,举起手,回抱着他的腰身,疑惑地眨着眼,“我没事。”
感受到她的主动,周宁彧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唯有烛光剪出他们相拥的身形。
终于,在阿楚的脖子都快仰酸的时候,他撩开了袍子,大大方方地坐在床上,十分趁手地将姑娘抱到了膝上,深情地注视着她,拇指一遍遍摩挲着她的唇瓣。
不明所以地看着彧郎,阿楚终于被惹急了,咬住了他的手指,红着脸坐直了腰身,“你今晚怎么有些不正常?”
眼带笑意的清俊男子,薄薄的唇瓣,贴上她的脸颊,蜻蜓点水地吻了吻,“阿楚,我很欢喜,你是关心我的。所以,你没有想要放弃我,对不对?”
被这样直白的问话,脸皮薄的姑娘,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欣喜跃出了脸庞,周宁彧不加掩饰自己的愉悦,更加肆无忌惮地撩拨着阿楚,“如果,你不喜欢南朝,我们可以去云游四海。”
“楼兰的事情解决了?”偏着头的姑娘,拉紧了自己的衣裳,听着周宁彧说不着边的话,却并不信服。
摇了摇头,他淡淡然开口:“但是,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你想去哪儿呢?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额头相抵的那一刹,阿楚自然地闭上了眼,听着他勾勒大漠的长河落日,江南的春风拂柳,似乎着实令人向往。
耳语厮磨的时刻,他们是真正的有情人。虽然,好像水到渠成地晚了些,但是不妨碍周宁彧的好心情。他心中甚至想拉着阿楚,再去看一次星星。
危机却在下一刻出现。
不知从哪里的一只箭,由外头射入,他听到声音时,飞箭已在眼前,本能地想要闪开,又怕会将阿楚置于险境。
他还是慢了半步,硬生生地被穿透了肩胛骨。
原本浸在美好幻想中的阿楚,猝不及防地目睹了这样的暗袭,紧张地张望着四周是否还有敌人。
外头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可是抱着她的周宁彧似乎哪里不对劲,此时,额头大颗大颗的汗不住地往下流。
她的丝绢完全擦不完,带着软弱的哭腔她捂着他的肩胛,双手也染湿了,“这箭该怎么处理,你告诉我?不要抱着我了,让我看看。”
眉头紧锁成川字的周宁彧,面色灰白,伸着手去擦阿楚的眼泪,安慰道:“我没事。”他自己便要伸手去拔箭。
她的目光一寸都挪不开,“这样没事吗?我去叫大夫好不好?”
可惜,周宁彧的手虽然覆上了箭身,却一点儿也没有力气折下¬——这箭上有毒!可是,他不能让阿楚害怕。
“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帮你?不要瞒着我,你瞒着,我会更害怕!”阿楚顿时间,敏锐地感受他的动作。
手顿得更厉害了,他似乎终于觉得阿楚说得是对的了,“帮我拔下来,这箭上有毒。你拔出来了,把你身上香囊带的药粉撒上去,再出去叫人。”
看着他的姑娘含着泪点着头,他不忍心地摸摸她的额头,“不要吸血,会有危险的。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你叫人来,他们自然会让大夫来处理的。”
手颤抖着靠近那支短短的利箭,阿楚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有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是相信他,跟着他说得一定没有问题。
很快地用力拔起,血溅了她一脸。
第100章 结局()
脸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失神了须臾。
不过一会儿,手中握着的箭还没有放下,她立即凑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跪久的脚麻了一下,她往前倾去,才发现不动的周宁彧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真的晕过去了。
慌了神的姑娘,牢牢地握着箭,仿佛这是一个依靠,眼泪和脸上未干的血液交错,折腾得她犹如被人遗弃的小花猫。理智好歹跟着泪水回归,阿楚边跑便喊着:“有没有人帮帮我?快来人啊!”
打开门,看到手中拿着弓箭的明珏郡主正正好被砸到地上,她赶紧冲着上前了,“解药呢?解药在哪?”
被制服的人明显没想到出来的居然会是尚楚之,并且毫发无伤,她明明计算过的,不晓得这姑娘究竟怎么样的气运,虽然狼狈不堪,可着实一丝一毫没有伤到。
被瞪得有些发毛,阿楚还是挺直了腰板,咬着唇郑重问道:“解药呢?”
闻声过来的子由也跟着蹲下来,不解地问道:“什么解药?”
强自镇定后的阿楚一瞬不瞬地看着明珏郡主,分心地回答道:“彧郎受伤了,快叫大夫。”但是大夫哪有解药更快些呢?
哈哈大笑的明珏郡主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没有解药。我要的是命,即使有,又怎么会轻易给出去呢?”
阿楚一下子红了眼眶,咬着唇不说话,下定决心似的,不再纠缠着受伤却带着笑意的明珏,转而跑进去,还背对着子由道:“帮我找大夫。明珏郡主是九王子的人,顺竿下去一定有蛛丝马迹。”
“你怎么敢胡说八道?”被戳中的人叫嚣道,面目变得很是狰狞,还想有些动作时,已然被子由打晕。
他很快地安排了大夫来给周宁彧治疗。
先跑进屋子里的尚楚之没有任何的包扎经验,她撇下明珏郡主一干人等,只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她拧了毛巾擦了擦彧郎的汗,看着他素日里是翩翩公子的脸庞上,笼了阴影,变得没有光彩。
她伸着手指描摹他长长的睫毛,在大夫急匆匆地进来时,收住了动作,装得十分泰然,只是时不时地眼神瞄过去,瞧瞧大夫的诊治,瞧瞧周宁彧几时能醒。
捏着胡子的大夫处理了伤口,摇头晃脑地交代了不少的注意事项后,又补了一句:“我的毒理也有限,还是得再找人瞧瞧。”
愣了愣的阿楚自然而然地想到,周宁彧也许不能复原,也或许寿难永年。
带着大夫出去的子由又折了回来,他看着阿楚认真照顾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的模样,皱着眉安慰道:“夫人,你要冷静。事情不会有那么糟糕。”
点着头的姑娘,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够冷静自持?甚至,她踏入屋子之后,连眼泪也全数收敛。
鱼贯而入的探望着以及大夫,在这里来来往往。
终于,喂着彧郎喝下熬好的药后,漏夜来看他的人也一一散尽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俩了。她轻笑着描摹他的轮廓,伏在他的耳边叹息:“从前,我不够勇敢。希望自己能护得住自己,凡事不求,只想要一世长安。没有良人也没有关系。”
她趴在床头,将自己柔若无骨的手搁在他的大掌之上,温温柔柔地絮叨着、好似他只是睡着了。“我想了很久,看到了很多,楼兰的姑娘都比我勇敢。你问我愿不愿意回京城的时候,我犹豫了,因为若是我离开,是不是意味着放弃你呢?”
她将下巴搁在榻上,一双幽深的眸子瞧着周宁彧盖在被子下、微微有起伏的胸膛,便继续自言自语:“我想我应该会喜欢外面的世界。你把它描述得那么自由,可是,我也喜欢你。”
闭上眼的姑娘,面上有些潮红,没能瞧见昏迷中的周宁彧松开了眉头,她撑起自己的身子,低头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谨慎的触碰,“我等你好起来,你快点儿好起来。”
紧接着,便是几日的照顾。累了,她睡在他的身侧,醒了,看着他还好不好,时间过得飞快。
终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再加上箭上染得有限,大夫虽然谦虚,可确实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这一日,是晴好的日子,阿楚端着白粥进入屋子,看见周宁彧靠在床边向她投来一个温柔的笑,顿时愣在那里,她怕这是几日来的幻觉。
“过来。”气色一点点恢复的周宁彧,蛊惑着她,声音里不是往常的清冷,带了几分的沙哑,她却觉得格外的好听。
被他引导的一口一口喂他吃完,阿楚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周宁彧真的醒来了。她第一次主动地在清醒的状态下,环上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
抬高了她半圆不尖的小脸,他诱哄着问道:“你那晚说什么了?”
惊讶地对上他的视线,他怎么可能知道她说了什么呢?昏迷不醒的人怎么可能记得清她说的内容?她下意识地摇头狡辩。
“我明明听到有人说喜欢我了。”似笑非笑的彧郎带着些许指控的撒娇,他热烈而直白地望着他面前有些发窘害羞的妮子。
阿楚抬头瞪了他一眼,既然听到了,为什么还要她再说?
他捏着她的下巴,像是浪荡公子一样,眸子中闪着光,跃跃欲试地哄着她:“阿楚,我是个病患,你不能哄我吗?”
没有撒开手的姑娘,红彤彤着一张脸,分外可爱,闭上眼视死如归地嗫嚅:“周宁彧,我喜欢你。”
他低低地笑着,眼中满满的爱恋扫过害羞的姑娘,而后握紧了手,比从前偷香时庄重了许多,吻了吻她的眉眼。
她不住地眉眼乱颤。
在楼兰修养的一旬日中,周宁彧时不时地逗弄着阿楚,一面还是没有错过楼兰内斗的走向。
当时暗袭他的明珏郡主下狱不久,就一头碰死在狱中。可即便如此,邸懿将军和九王子也落案了。邸懿斩首,贺兰容发配。
而挑起轰轰烈烈的逼宫案的贺兰毓被废为庶民,挑断了脚筋,让他的王妃接了回去。叫阿楚不胜唏嘘的是,她一直隐约从贺兰毓嘴中晓得王妃喜欢的是雍王子,倒没想到,原来只是迷惑人心的,王妃之所以和贺兰毓联盟,就是因为喜欢他。
可是,最后为了囚住这个不爱自己的人,王妃出卖了他、又留下了他。
摇着头听周宁彧说这些,阿楚有些庆幸,幸好她终究还是爱上了他,否则他们之间是不是也会像这些人一样呢?
养好伤的彧郎,带着阿楚把在逼宫中诈死的贺兰渠从坟冢中带出,正好借口他们的离开,一起从楼兰离去。
她看着马车上的贺兰渠依旧没有呼吸、没有醒来,不由得担心地问着驾着马车的周宁彧:“她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他避开了贺兰雍派出的眼线,拐到了一条不甚有多人踪迹的路上,停滞了两三天后,才又从大道准备继续赶路。
而悠悠转醒的贺兰渠正是在那条没多少人影的路上,和阿碧以及一些护卫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阿楚有些不舍。
马车摇晃在官道上时,楼兰的国丧就传来了,阿楚窝在周宁彧的怀里才告诉他,在那艘船上,贺兰致在慌乱的人群中,对她说:“你要好好活着,这一双眼睛像极了。”
新闻传得飞快,贺兰雍登上王座,废掉了圣女制度。
即便当下,没有圣女的传世出现,可是这样的决定还是引起了不少的反对,年轻的君王,冷冷地看着他们吵来吵去,摔了折子,不痛不痒地拍板了。
这些,阿楚都不知道。彼时,她趴在马车的窗上看风景,听着周宁彧给她介绍了许多的美景,她心神向往,嘴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在篝火旁,她躺在他的膝上,看着漫天的繁星,吹着渐渐和暖的春风,睡衣一点点袭上心头。
抱好了怀里的姑娘,周宁彧下巴挨着她的颈项,低不可闻地叹息,“你想去哪儿,阿楚?”自打养伤以来,他和阿楚感情和睦,对于去哪儿,他没有半点的忧心。
她的姑娘在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
昏昏欲睡的姑娘卷着他的长发,动作慢慢变得迟钝,“我想回家。”
看着凉风拂星,周宁彧心中一甜。从楼兰一路出来,童年那些不美好的、美好的记忆似乎都开始变得不重要了。往后,他和她会好好的。
路程放得很缓,良久才在玉门关出现,落日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坐在茶店里喝茶时,周宁彧敏锐地觉察到有人避着他们躲开了,看着变小的背影,他知道是他的二叔。但他不在意,当年父母的决定也是出于本心。既然父母的选择、二叔的选择,那么不该再记得那么清楚。
顺着他的目光,阿楚也望了过去,是他们走来的路,此时黄沙卷过,似乎把他们的痕迹全部遮掩了。
她笑意盈盈地说:“我们回家吧!”
第101章 番外(一)俯首对花影摇动()
莫寒经常问他,怎么会就惦念这样的一个姑娘。成亲前似乎没有见过,莫名其妙地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简直不可理喻。
想到这里的周宁彧,不由笑了,旁人怎么会知道。
他暗中窥视了她许久。成婚那一夜她很无助,他觉得好玩也有点心疼。于是,他想、她是他的妻,也是应该关注关注的。躲在桃花树上的时候,他捧了茶,看戏一般看着尚楚之新婚夜后处理事宜。无人相陪时,她坐在秋千架上,舒了一口气,甚至伸了伸懒腰,然后摸出了一本小册子细细地翻阅。两个时辰就悄然过去。
也许自己是上任前无聊透顶了吧,就这样喝了一下午的茶?躲在茂密的树枝里,枕着手,暗叹这人的生活太无趣,就开始犯困了。睡得熟了,只觉得冬日的阳光暖烘烘的,格外舒服。
忽而一串笑声入耳,他警觉地睁眼,才忆起自己偷窥的行径,放眼瞧去,尚楚之爬到一棵别角晚水上,手拨弄着含苞待放的新梅,探出头吹着花瓣,像个孩子似的。哦,她才十八,本来就是半大的孩子,只是恩师怎么介绍的,“娇花照水,弱质纤纤?”周宁彧终于觉得这一下午不是白费功夫,她确实同寻常姑娘不同。
他闲来无事,顺手摸走了她看的小册子,反正同梅花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姑娘,此刻已然丢开了手。周宁彧翻了翻,才发现是一本手札,蝇头小楷,字字清晰,记录她打过交道或者其他场合留意的信息。他愣了愣,她才十八,已经如此了得,长于处处留心,以防行差踏错?他想,这真是一个重心思的姑娘。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不学好呢?册子放回原位,他也没了兴致,便回了书房。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他依然没见过尚楚之,只是也不曾再动过去了解她的念头。总之,她这般的姑娘有什么问题不是迎刃而解呢?他无意间翻出了莫寒给的关于尚楚之从小到大的记录本。看到记载着楚之幼时跟着嫡姐学习舞蹈时,跌伤了脚,一声不吭地继续练,直到嫡姐发现她几乎难以走路,才停歇将养了半个多月。
周宁彧哂笑,自己难道不是这样机关算尽的人吗?从前经商,他老谋深算,如今在朝为官就单纯了?既然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又为何就觉得尚楚之不堪了呢?
谕旨下来了,还有八天就要到柳州任职了,近来可以闲着了。往常他同莫寒一处待着,哪怕妨碍人家小夫妻,也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居然还推了莫寒的邀约,真是奇了。
年前嫁过来,除夕也未曾同过。这么久,没见过自己的尚楚之也很沉得住气么。他当了不短时间的梁上君子,对于这个姑娘小心翼翼的模样并不少见,偶尔活泼可爱也出现在赏玩花儿之际。
他猜,她原来到底是个小姑娘,信息机敏又如何,也还是爱花、爱娇的小姑娘。他养着她,像是栽种宅子里的花,只不过这是一朵带刺的罢了。这样的花才有趣儿吧。
关注得久了,他有些得意,聪明、沉稳、有心思的姑娘是他的呢。别家贵女或是貌美,或是纯真,亦或是聪慧,可是他的姑娘样样都有,只差太小了。这么七窍玲珑的可人儿,哪里常见了,莫寒居然还笑话他情缘结得莫名。
临行前两天,他入了主院,见她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半圆不尖的小脸抵在薄被上,夕阳洒上,令人动心不已。他将她抱上床,还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额头,心里念着:两年后,我回来,你就该长大了吧。
此后,周宁彧很长时间没见过她,可是王伯桩桩件件都封在家书里寄来了。
再见她,果然出落得愈发貌美、安静了。只是似乎不大待见他,总是无处不在地想着同自己疏远。他本就是为了她回来的,难道要看着她一退再退吗?
终于将人一起哄到了江南。
可是人,却在他手上丢了。
双拳握紧的男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楚之分开院落居住,以至于现在寻她才发现下三滥的迷魂香。可他发现的时候,也不至于说乱了分寸。他想,看这迷魂燃烧的程度,柔弱又聪明的姑娘应当是下半夜才被掳走的,那么至少还不是很迟,她必不会有什么大事。
于是他叫来子由,让他跟着足印去找出地点。他略略查看了迷香,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线索。又翻了被褥,设想那些人来时的动作,却依然没有新的发现。
刚刚出门打算跟上子由的步伐,便撞见阿月哭着跑来问楚之被谁抓走了。急匆匆的他皱皱眉,不想理会她,边上了马匹,边敷衍:“阿月,好好待着。”
终于快马加鞭赶到郊外,就同子由汇合了。他没料到竟然连子由都追踪不到。
进了这片竹林,所有的痕迹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阿楚的踪迹在这个地方就殆尽了。
听到子由说:“这一片竹林似乎没有人来过的样子,我进去几趟,发现林子很小,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但是扛着人的足印确实在一带就没有了。”
周宁彧不可置信地入了林子,只自己的坐骑留下蹄印。他望着这里空荡荡的,突然有些迷惘。现在,该怎么做?楚之究竟会被带到哪里?又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竟然不敢再往下去想。
终于,到了正午时分。他看着风向的诡谲变化,猜测这里大概排了八卦阵。
虽然学过易经,但此刻,他还是免不住有些忧心,毕竟太极、两仪、四象到八卦,其中变化多端,他又岂能一击而中。
震卦主动,动则易伤。卯月已过,暮春仍在。
他不得不小心提防,毕竟万一启了阵,却不能破阵,那决不是轻易地拖得了身的。周宁彧暗暗提气聚精会神地扣下了乾位的竹子,中空处响了三声。周宁彧凭着卦位口诀拐进了竹林。
他稍加刺探一番,才发现,这个八卦阵实际上没有什么杀伤力,死、惊、伤门都留了活路,但是的的确确摆得精妙无比,尤其障目之绝,不细细留意,竟连他也骗过了。
周宁彧摸清了阵法的厉害之处,就没有往更里面去了。他自然担心那个隐忍的姑娘的安全,可是莽撞未必能如愿救她出来。于是,冲了好几次冷水,才压下心中焦虑,正欲耐到入夜之时探入。
万万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周宁彧也刚刚出来竹林,便听见方去的林子里传来了马蹄、马车的声音。他立即迅速地跃上了树顶,观望着不少的人都身着黑衣,有的骑着马,有的驾着马车,从那一处朝他这边驰来。
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出得了八卦阵?他拧着眉头,跳到更靠近竹林的树梢,看见断后的人在艮位三寸高除猛扣了三军各五,而后随上了大部队。
稍有迟疑后,他学着前者,才发现了这个林子居然还有截断障眼法的机关。他笑了笑,呼了鸽子哨,将自己怀中的玉环绑在鸽子羽翼之下,又继续偷偷摸摸地跟着那群人走。
只是,他并不敢大意,这些人身手并不差,靠得太近,只怕他自己也会暴露。于是入了林子,瞧了他们守住了十来个厢房,院子里还留下不少的人手巡逻,防得甚紧。周宁彧不能轻易托大,倒也凭自己良好的功夫刺探了五个房间,奇怪的是都没有人。只有二三个屋子里睡了许多的人,看起来是他们一伙儿的。
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把这四周的环境也勘察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方才从林子里退了出去。凭借信鸽带出去的消息,他总是能拿下这个地方的。
果不其然,那人确实就在嘉兴城里。他连同瞒下了子由,才见到乔装打扮的人,如今没有一丝一毫的工资模样。于是放心胆大地和他再次踏足这片林子。
那人是个奇门八卦的好手,在周宁彧依样画葫芦的功夫下很快看出这片林子的症结所在,只是改换罩门还要费点功夫,他自然也不便去催促。好在,阿楚现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而他要得只是阿楚平平安安的。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地在青天白日里拐进林子中,想再确认阿楚的具体位置。
同忙活儿的人打个招呼后,他闪身进去了,岂料,林中哪里还需要他小心翼翼地躲藏,竟然已人去楼空了。焦灼的他,立时奔回林中,被托着下巴研究林子奇门术数的人一把扯住,“慌什么?哪里去?”
“他们不在里面了,我得去追。”周宁彧头也不回地说。
同他一起来的人却扬扬手,笑着指了个方向:“挺上心的,人马应该往这条路去了,我看着这地上的痕迹虽然被清理过,不过应该离开的时间不长。”明明容貌看起来平平无奇,还透露出诡谲的不能牵扯皮肉的感觉,可说话的人,眼睛却是极美的。
周宁彧眦目,恼怒眼前的男子,既然早早发觉,却不告之于他,若是阿楚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当下也不能纠缠于此,随意地抱了拳,不加掩饰眸子中的担忧,“我不能放心,这里于你而言不过时间问题,可是她等不起。”话刚落音,一向湥Ч蠊岬墓痈纾徽蠓缢频淖萆砝肴ァ
第102章 番外(二)不许人间见白头()
贺兰雍长她九岁,这九岁就像不可逾越的鸿沟,把这个小姑娘和他的距离拉得很远。从小见惯了她闯祸、笑得没心没肺,甚至待他与旁人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她于他却是独一无二的。
那时候,他率领士兵与周边侵犯领土的人交锋。算不上大获全胜,总之是赢得漂亮而凯旋的。加上他的身份尊贵,在楼兰一时之间处于更高的位置,身边的人变得越来越敷衍——倒不是说真得对他冷漠,相反的,趋炎附势地贴上的人多到不行。
可小时候,见着他就张开手要抱的小姑娘,依然玩着自己的秋千,连过府问候的流程都省了。他按着眉头,听着自己养的探子告诉他,贺兰月和从将军位上退下没多久的子由凑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皱着眉想了许久,贺兰雍终于折腾了个不光彩的法子,将子由请离了楼兰。可是没有人相伴的贺兰月依旧没有像小时候一样,粘着他耍赖、游玩。
他不晓得到底哪一步出了错,这个从小抱在怀里,生得玉雪可爱的小姑娘,越大和他相隔越远呢?心烦意乱的他,难得在书房里发了许久的呆,盯着同一页没有翻过去,却不明白自己为何陷得那么深呢?明明他是自己的亲妹妹不是?
他不能沉沦过去,因为她在小时候,傻乎乎地靠近他,握着他受伤的手轻呼,在冷漠无情的帝王家中,仅仅由于一丝一毫的温暖,就想不择手段地折断她的双翼,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并不单纯后,贺兰雍终于觉得自己应该放手了,他再一次请调,前往边疆守护国土。往来征战,荣誉愈发多了,只是心并没有填满。
他拒绝所有的赐婚,也知道他这一辈子也无法光明正大地拥有她。可是,转念一想,只有他在腐朽。又庆幸,她是他的妹妹,这样,他永远不会失去她。
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拥有更亲密的关系。
望着边疆的圆月,他常常想起这个爱笑、爱闹的姑娘,把孔雀城的阴霾从他心中扫开,让他冷硬的心肠变得有一些温暖。
一会儿让他舒坦,又时时刺痛着他。
终于,再回到这里的时候,瞧着她变得一副很有仪礼的模样,他觉得新奇,又有些难过。直到,他的王父让他给阿月物色一个好人家,他一言不发地应下,却砸了自己的书房,手指意外划破,他也不过藏在了袖口中。
当晚的宴会上,吃了许多的酒,在河边吹风时,贪玩跑出来抓萤火虫的姑娘,瞧见他正想逃跑时,也不知道眼睛怎么如此精细地看到他的手指受伤了。
打算逃跑的姑娘又折了回来,握着他的手,“哥哥,你的手怎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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