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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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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为他动心,也不希望他总是为了她卷入尔虞我诈之中,日日舔在刀尖之上,不得安稳。她相信,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于她,岁月静好,于他,无牵无挂。
他的手略有放松,语气愈加委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是!”她说得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备受打击的周宁彧终究还是不再禁锢着她的行动。
得到片刻的自由,尚楚之目光有些涣散,却还是举止得体地起身,退出他的身边,福了福身子:“那么,奴便先告辞了。周大人莫要忘记、许我一份放妻书。”良久,吐出了后半句。
施施然起身,她依旧是母亲调教出来的,没有任何行差踏错的九姑娘。
她从容地转身,连叹息都有些小心翼翼,眼中蓄满了泪水,一点儿也不漏出。
“你说谎。”看着她正欲离开,周宁彧大步迈前,双手从背后将她搂住,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她拥入怀中,无力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抖了抖身子,阿楚差点想要给他回应,她心中明明有了答案,再飞蛾扑火一般又有何用呢?她是不愿意成为他的软肋,时时受缚,可她更明白的是自己。只要她过不了自己的疑心这一关,凭什么站在他的身侧,享受他的偏爱呢?
她无法回报得起,那么早些离开总是好的。说她自私也罢,她素来没有对人动情过,难得有心后,发觉自己的不堪,自然是不欲展现的。
掰开他的手没有成功,闭了闭眼,往他怀中赖了一分,她只再贪恋一会儿,“公子,还是自重吧。”
“阿楚,你说谎。”周宁彧感受她须臾的依赖,心又坚定了起来,他的阿楚到底是个心软的姑娘,“你不能因为未知的变数,将我遗弃。我承认,每个人都对未来会有没把握的时候,誓言是会时过境迁的。”
他只是想让她更好一些,为什么这么难呢?
有些语无伦次的周宁彧深吸了一口气,维持这样的姿势,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我不应该让你担心。”
她的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什么。认错太快,让她有些如鲠在喉,毕竟,说实话,连她都不晓得他错在了何处。
“我当初曾说女子一样可以同男子并肩而立,可是想要你安全无虞,我对你有所隐瞒,自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方式。”他顿了顿,愈发将脑袋的重量尽数压在她的肩上,“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就能让你过得更好。今天,你说了这么多,我才明白,我既然喜欢你,爱你,就应该相信你,不应该用一句‘为你好’替你做决定。”
他们之间是这个矛盾吗?尚楚之被说的也有些茫然了。所以,她也错了吗?她也曾企图自以为是“为他好”,替他做了选择吗?
“所以,阿楚,你也不应该替我做选择不是吗?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的不是吗?”他粗砺的手指覆在她的眼睛上,感受到她的湿润,轻轻地喟叹一句,“我不喜欢让你哭,可是幸好你的眼泪,才让我发现你说得这些狠话,不过是觉得自己拖累了我。”
原来是这样。
她的双手叠在他的手上,没有用力,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像断了线似的淌下。
“我们在一起,不是应该为了我们两方都好吗?怎么可以单方面觉得这样就是对对方好的呢?我错了。”他闭上眼,吻着她的发梢,没有说出那句你也错了,“彼此信任是应该的,尊重对方也是应该的,你说对不对?”
点了点头的姑娘,被他长串的话绕得有些晕。
“阿楚,我不喜欢你替我做得这个决定。也许你觉得你于我是拖累。”他面上有些发热,庆幸此刻昏暗,而她在自己的胸前、怀中,看不到他的窘迫,“但是,有你在,我才安心。我不需要你对我有什么裨益,因为这些我想要的,我都可以用自己的双手获得。而你,只有你一个,才能让我觉得无趣的生命里,变得有所期待。”
他修长的手指,缠着她的发梢,微微露出笑意,“你也不是不喜欢我的,对吗?”
她也不是不喜欢他的吗?
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呢?阿楚心砰砰地跳动着,认真地宣告着自己活得清醒,并不是在梦中。他无疑是优秀的,慢慢喜欢上他,简直轻而易举。
正是因为喜欢,她才不愿意自己总是拖累他。
他的反问中,尚楚之一点点摸透了自己的心意。原来真正的理由竟是这样的?那么如他所说的,她的选择,不是对他最好的吗?
拥着她,自然地感受她躯体的僵硬,但是理智回归的周宁彧,变得很有耐心,他知道他的姑娘,不够勇敢而已——不,他的姑娘,其实比谁都勇敢。
沉默这黑夜之中蔓延。
久到尚楚之整个人都快僵掉了,她才下定决心地开口:“你说得没有错,我是喜欢你的。”南朝女子自小养得矜持,她表明心迹至此,已然十分大胆,发烫的脸颊抑制不住红晕地延展,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她继续说话:“我做得选择,不是你期待的。可是,我不知道,将来,你会不会后悔。”
如果,他以后后悔了呢?
“阿楚,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呢?”他的手松开了她的长发,双手搂住她的腰,怡然自得地说:“你所有的朝廷贵女都好,她们的人生大同小异,而你是活生生的,烙在我心尖的带刺的花儿。”
头一次言辞间,如此酸溜溜的,周宁彧也有些不习惯,但听得人是她,就无妨了。
“所以我站在现实角度考虑错了吗?”她湿漉漉的眼里,无尽的迷惑。
“阿楚,你想得没有错,可是事在人为不是吗?既然我们彼此都不愚钝,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彼此可以为了对方把自己保护好呢?”他蛊惑着她,顺着他们的心意表露。
第88章 雪阁里的秘密()
有些发懵的尚楚之觉得周宁彧说得不无道理,渐渐地认同了。也许,她应该勇敢一点。但是不包括现下,“周宁彧,我的肩膀酸了。”被他挨了这么久,她的右肩已然毫无知觉了。先前自是靠着自己不能太过软弱无能的信念强撑,如今稍有松懈,便五感具回。
他闻得阿楚略有哀怨的话语不由得发出一声闷笑,搂着她腰腹的手却紧了紧才松开,凭借自己身高以及力气上的优势,周宁彧迅速地将轻咬着唇瓣的姑娘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床边,而后便是细致地揉捏。
在她舒服的喟叹中,他笑得愈发开怀。终于惹怒了脸皮薄的姑娘,抽出枕头朝他面上丢去。
或许是心结稍解,两人当夜过得还算安稳。
翌日,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孔雀城妆扮得分外干净。他们醒来时,雪阁里的动静却闹得非常大——原来是圣女昨夜遇刺,王城的女医和御医都奉在阁中,却没人能止得住她颈项的血。如今,她已沉入昏迷。
扮成她的护卫的周宁彧也远远地瞧过,回房的时候,他蹙着眉尖同阿楚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很有蹊跷,长公主的伤或者是她自己弄的?”
尚在倒茶的阿楚愣了一下,差点没烫到自己,狐疑地看向他,“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万一血流不止呢?”拿自己的一条去赌什么呢?她不明白。
摇着头的周宁彧想了想,“我也不过是猜测。毕竟”他顿了顿,记起昨晚自己说得话,也就不顾及自己也是凭空猜测的,“昨晚她饮得茶,你还记得吗?那是江南的名茶,我冷眼瞧着,一套茶具应该浸染许久了。而这茶,是裴苼的心头爱。”
“所以,你也猜测她认识裴大兄长吗?”阿楚心中到底亮堂,一点就透。
“原来阿楚跟我想到一块了?”他挑了挑眉,有些期待她的说法。
点了点头的姑娘郑重道:“贺兰瑾将我安置在雍王子的府邸时,她曾经很是激动地遮住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像极了’。昨夜,她说起故人便是难得柔情,我大胆地猜是兄长。只是,我不晓得兄长竟然同长公主、还有这样的一段情缘。”
其实,她和裴苼之间的兄妹情谊究竟还是寡淡,她不晓得也是正常。恍然得知,她的兄长的过往,勾起了她对亲人过去的好奇心。
她很快地联想到了对裴大人有些执念的阿月。终归,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觉察她的心绪不良,周宁彧主动地将话题带回:“据我所知,贺兰渠也并非自愿成为圣女的,也许她是找到契机解脱了。”也不能说他无凭无据,毕竟赴身楼兰前,他特特地拐到了名闻天下的神医,求了一些药。
在这个偶然的过程中,也了解到楼兰中有贵人寻了神医许多年,前不久求到了假死药。但他,知道的也仅此而已。
“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她一把?”尚楚之偏着头去看他。
按住她的手背,周宁彧认真听着外面的声响,摇着头道:“看来有人已经准备拉你下水了。别怕,我会陪着你。”
顺着他的目光,阿楚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但她此刻内心却是很坚定的。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九王子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直逼这处,漂亮的眉眼露出阴邪的笑意,对着尚楚之居高临下地宣布:“圣女好心收留姑娘,却不曾料想是个蛇蝎美人,竟敢行刺吾国圣女。来人,将其拿下。”
这是,阿楚同九王子的第一次照面。
没有反抗的夫妻齐齐被拘入牢中。也怪九王子素日不够详知南朝人事,否则他此时便不该只为了握住尚楚之的性命而开心,而应该为了自己需要的臂膀——周宁彧雀跃。
显然,即便尚书大人此番得了他身边能人的推荐,他也不是真心爱才的人,利益结盟也便够了。
锁入大牢之中的尚楚之,望着黑黢黢的墙面发呆,感慨自己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毕竟世间没有哪个淑人,和她一样有机会见识牢狱的模样。
她盘膝而坐,思虑着此番并未和周宁彧关在一起,莫非她还得动脑子自救?她有些犯愁了,这还真的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了。
而被关入另一边的周宁彧就很坦然地躺下睡了。
直至半夜,他寻了时机,摸出一根铁丝,游刃有余地解了锁,避开了所有耳目,确保阿楚安全无虞,才又做了一次梁上君子,奔向了雪阁贺兰渠的卧室。
大夫们宿在外阁,里头伺候的人乌泱泱的一片。由于是深更半夜,许多劳碌了一天的侍女们也开始犯困了。一个高挑的女子冷冷地打发道:“圣女此处有我服侍,你们都外头歇着去吧。”
所有人散光后,这个和贺兰渠穿着同色的丫鬟,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红色的丹药,就着咬破的手指的血喂了公主。
在梁上看了片刻的周宁彧仗着功夫绝佳直接跳了进来。
那名婢女立即觉察到他,旋身踢向他,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束手束脚的往来,自然伤害性低了许多。
五十招过后,周宁彧挟制着她的咽喉,低声道:“你给她喂了什么?”
性子刚烈的女子不发一言,只是冷冷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原来是你?那日在梁上的人就是你吧?”他看见了她发间的那枚玉簪,便开口问了。若说他当时瞧得真切,也不可能。毕竟距离不算很近,而她的手脚又十分利落。不过身形有些相似,他觉得兵不厌诈算得好用的。
女子果真多了几分反应。
而下一刻,她便用力抽身离开周宁彧的挟制,顾不得脖子上因为她的莽撞而流下了几丝抓痕。她跪在榻前,握着贺兰渠冰凉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公主——”
方才醒来的贺兰渠眼神涣散,什么都看不清楚,还是哑着声安慰道:“阿碧,我没事。”
摸摸鼻子的周宁彧堪堪收回自己的手,对于伤了公主的丫鬟,他有些尴尬,不过他也不能假装自己不在,“长公主醒了。”
循声望来的贺兰渠眸光一闪,重重的失落滑过。
“你当晓得,我在楼兰当了近十年的圣女吧。”面色有些发白,语气却如旧的紫衣女子,目光飘得很远,开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浸淫官场,周宁彧自然对各国的一些史实都有耳闻,因此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对于长公主突如其来地讲述有些不解。
“当初,王父将我封为圣女,根本就不是因为我是被神灵眷顾的女儿。他只是想要保住我的命,满足我不外嫁的愿望,才撒了这个谎。他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但对我却足够了。”她手中似乎摩挲着什么,勉强地对着阿碧笑了笑,“邸懿之所以一定要我交出那柄剑,是因为里面藏着的是我们楼兰这几代国王的秘密罢了。”
挑着眉头,坐在了桌前的周宁彧认真地听着没有接话。他懂得,这样的内容后面必然还有一个请求。无论他能不能做到,都不妨碍他探知未晓的秘密。
“周大人也在楼兰待过,那么应该知道楼兰这些总不许人议论孔雀城里的事吧。”她的微微地咳了一下,又继续:“我的王父,他当年登上王位前,有个心爱的姑娘,这个姑娘却跑出了家门,爱上了一个无权无势的汉人。王父为了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便提前联合孔雀城中的人,将他的父亲、我的祖父,从王位上拉下,而他铁血手腕肃清了王城,也没有留住他的爱情。”
她望着摇曳的灯火,扯出一个笑容,“倘若故事只到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只是这个姑娘,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她是我王父名义上的表妹,实际上的亲妹——妍语郡主。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可也不是无人知晓。一个王,牵扯着不堪与禁忌,所以它必须变成一个秘密,不能让任何知道,否则楼兰将无宁日。邸懿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他想从宝剑中,拿出证据,逼得楼兰大乱,九弟就可以顺势而为,效仿王父逼宫上位。”
皱着眉,听得十分认真的周宁彧,终于在听到“妍语郡主”四个字时,抬起眸子去看了看状况不大好的贺兰渠。
她气息微弱,还要分神抚慰着阿碧,一面握紧手中的物什,坚定地看向他:“二哥大约也知道了什么,所以一心一意地等着九弟做些动作。他大概以为爱上自己亲妹妹,是孔雀城里病态的传承吧,却没有想过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她似乎想到了一些比较美好的事,眉心也稍稍地舒展开,“你愿意帮我吗?”
“长公主言语未尽,便要求得周某一个承诺?”他对于这段秘辛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不至于说非要晓得。
“是,而且你一定会帮我的。”她闭了闭眼,拿出手中的东西,吩咐着阿碧交给周宁彧——那是阿楚贴身的珠子,他也不过偶然间见过一次。
第89章 魔鬼()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仔细地打量了手中的珠子,拧着眉头的周宁彧添了两分疑惑,若是阿楚丢了东西,没道理不找的。
勉强扯出暖意的笑容,贺兰渠就着阿碧的手,坐得端正了些,喝下阿碧倒的药,“我让阿碧偷来的。打从她住进雪阁里,我就在留意。看,成果斐然。”
他的脸色愈加不善,没有人喜欢自己的人被调查,而且说得如此直白不讳。
“大人,现下可愿意帮忙了?”她本就是一张绝色的面容,略带些风情便是无限的勾人,只是大约冷惯了,因此也不过显出睥睨众生的一种傲感。
被掐住软肋的贵公子倒也没有咬牙切齿,淡淡地开口:“你说。”
“无论,接下来楼兰发生何等变故,你要帮我三哥。”她说得郑重其事,连身边的婢女都禁不住诧异地抬头看她。
阿碧有些茫然,长公主不是打算离开的人么?公主明明同三王子也没有太深的交情,不是吗?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怔住的周宁彧,万万没想到是如此的请求,多此一举的意义何在呢?他不相信一个仅凭着眼睛相似,就敢大肆搜罗阿楚信息的女人,会不了解南朝陛下的旨意?即便这么想着,他还是应了一声“嗯”。
对方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那么请大人替楚之收好这枚珠子,毕竟妍语郡主的遗物寥寥无几了。”
“长公主既然说到了三王子,不妨也说说你还没说完的故事。”他若有所思地将珠子收入了囊中,及时地提起了先前的话题。
按着眉心的贺兰渠微微地咳了咳,阿碧紧张地上前,低声抱怨:“公主,不应该强行在药效期内要醒来的,这样实在太伤身了。”
“无妨。”披散的银发垂落胸前,她一面闭目养神,一面揉着太阳穴散漫地开口:“九弟一向对王位虎视眈眈,是以孔雀城中,应该无人不晓他和三哥之间的纷争吧。周大人即便远在京都,也未必不知道。”
得到了回应,她继续道:“王父看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清楚。不过,好在三哥实力尚稳,九弟心思再多,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是二哥蛰伏经年,如今趁着王父年事已高,多病衰老,露出了不少的首尾。他又一贯地聪明,我怕他知道了什么,想对三哥出手了。”
“即便二王子有不臣之心,终究他也不是暴君,长公主如何偏偏更推重三王子呢?”周宁彧瞧着贺兰渠,不轻不重地说。
一直阖目休息的姑娘,陡然睁开了眼,双拳紧紧握着,“哪怕九弟夺得了王位,也决计不能够将楼兰落在二哥手中。”虽然九弟荒淫无度,楼兰人尽皆知。可是,她知道得更深刻的是——她那谦谦君子模样底下的二哥,有着怎么样不堪的手段。
即使说出这件事,也许会让楼兰的秘史揭示在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面前,她也觉得可行。贺兰渠明白尚楚之在周宁彧心中的分量,因此她敢赌,他绝不会让秘史女主人公的女儿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孔雀城中,她的回忆并不十分美好。在外人面前再一次地挖开伤口,着实令人难受,但贺兰渠还是细细地交代了。
那时候,她还小,在孔雀城里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在王城里也颇是恣意妄为,逃开伺候她的老嬷嬷时,贺兰渠还笑得没心没肺的,躲在假山下的暗洞之中捂着嘴。
虽然是脱离了暂时的掌控,但是聪慧伶俐的小公主可没觉得自己能避开所有的护卫,因此趴在洞穴里,也不急着离开。
大概,是漆黑的环境,让她煞是好眠。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看见自己那素日里身子不大康健的二哥,身姿矫健地从宫墙之外翻进来了。无诏而又成年的王子又岂能随意入宫闱呢?
皱着眉揉眼睛的贺兰渠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二哥挨着离自己很近的这面假山走神。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伸手碰到了他。
没一会儿,一袭华贵的拖地长裙进入了她的视线,她更是讶异了。楼兰虽然风气开放,但是教导她的嬷嬷说过,外面的姑娘热情奔放,公主自然也可以,只是王城里所有的姑娘都不可以与男子私相授受的。
当她定睛瞧明白了,那个漂亮的女子可不就是王父不甚宠爱,却依然在后宫风生水起的淑昭仪么?
年幼的时候,她不是没问过她的母亲,为什么王父不喜欢淑昭仪,可是淑昭仪依然可以在孔雀城里自由自在呢?
“没有人是真正的自由,只要有所求,就有所挟制。”母亲是这样对她说的,可她还是不明白。
漂亮的淑昭仪一点儿也不像孔雀城里其他的女子一样年华老去,依旧嫩的像朵花儿。可是这朵属于王父的花儿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和她的二哥见面呢?不明的贺兰渠觉得疑惑,也深深觉得不妥。
就在她睁大眼仔细看的时候,淑昭仪的双手搭上了二哥的脖子,像是喝醉了一般,满面娇羞地倒在二哥的怀里,柔柔弱弱的语调:“你同王上年轻时,长得真像。”
看着淑昭仪和二哥在她的眼前接吻、抚弄对方,贺兰渠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她的王父纳娶淑昭仪很多年了,而王父所有的子息都是在登位之后几年才有的。可是,这个比二哥母亲的年纪还大的淑昭仪,此刻却同二哥在这里偷情?
她震惊了。及笄不久的小公主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自然害怕了。
硬生生地撑大了眼睛看完了一场活春宫,她跪在假山里的膝盖早就发麻了,可她死死地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没有想为发现的秘密付出生命的代价,尤其在听到二哥像淑昭仪打听王父的身体等方面的状况。
后半夜,被嬷嬷寻回时,她便大病了。
意外知道了二哥的本性,贺兰渠总是格外地关注着这个表里不一的哥哥。当阿月偶尔哭着鼻子要二哥抱时,她皱着眉头不说话,但是目光一点儿也不会离开。
倘若故事就此戛然而止,也不过是耐不住寂寞的姬妾同她的丈夫的儿子行径不轨罢了。
可是当贺兰渠一点点独立后,她养得探子就收集了更多不可思议的消息了。何时淑昭仪被二哥虐杀在他自己的府邸上,无人知晓。若不是,二哥留在孔雀城里的那个贴着人皮面具的淑昭仪露出了马脚,让她的嬷嬷发现了。她也没想过,会借着二哥娶王妃的大日子,偷偷摸摸地逛遍了王府的密室。
她永远不会忘记,她被子由抱着趴在书房的瓦顶,看到了密室的入口,央着他潜入了密室之中,看到的却是被剜了眼珠子的淑昭仪。
从前雍容华贵的淑昭仪头发凌乱,犹如疯婆子一般,一面哭笑着,一面咒骂着她的二哥,“贺兰祟,若不是你和年轻的王上长得相似,以为本宫会看得上你吗?你和你的王父都是疯子,他爱上自己的亲妹妹,你勾引他的如夫人。哈哈哈哈,都是猪狗不如。”哭喊中絮叨着,她当年为了贺兰致,害得自己的兄长在战场上失去双足,却因为她卖掉了荷兰语而被贺兰致当成了不存在的透明人。
心机深重的贺兰祟勾着淑昭仪同他苟合,又养了一个女子取代她。和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子搅和,她痛也痛过,挣扎也挣扎过,却只因为贺兰祟的一张脸沉沦,终于给了他机会,被他哄骗出了孔雀城。而她得到的不过是瞎了的结局,还有无穷无尽的禁锢。
贺兰渠本以为自己看到的已是最坏的,在子由告诉她,二哥亲手将淑昭仪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时,她还是忍不住吐了。
她的二哥是个不择手段的魔鬼。
说到这里,颇为痛苦的贺兰渠紧着眉心没有继续,她从阿碧那儿听说了尚楚之被抓入牢狱之中,便对周宁彧道:“楚之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大人抽身许久,怕该引人注意了。”
点头的周宁彧翻出去前回头看了一眼圣女,看着她吐出了一口鲜血,折回送上了神医的一粒药,便回了牢中。离开前,他分明听到跪在地上的阿碧问她:“公主为了不相干的人,当真要放弃了离开的机会吗?”
“她不是不相干的人。”
他想到了理由,她或许是因为裴苼,才对阿楚格外在意。可他似乎也帮不了她什么。
进入自己待的牢房,他没发现异常,便又拐出去看了看阿楚,此时也蜷缩地睡着了,进去给她盖了被子,他握着她的手良久,方离开。
前脚踩进自己的牢房,后脚一柄冰凉的剑锋抵在他的颈项,他低低地笑出声:“我没想过将剑架在我的脖子上的人会是你!”
“我也没想过。”周宁彧背后的男子说得清冷无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水,也不再继续说话。
第90章 出狱()
“那么你来,为了什么?”两指架开冰凉的剑,鲜血顺着锋刃流出丝缕,他偏着头,不甚凌厉的目光望着持剑的人。
持剑的人,一身的劲装,玄衣黑铁在牢中倒也不突兀,面色淡淡的,也不像来寻衅的,堪堪收回手中的长剑,依靠在牢门上,吊儿郎当地开口:“好奇,你同我那妹妹,在雪阁里聊了什么能聊这么久。”
“纡尊降贵,就为了在我面前表现出兄友妹恭的场面?”周宁彧轻蔑地笑了笑,“贺兰雍,这不是你会做得事情吧。”
丢弃手中的黑铁,贺兰雍丝毫没有被人点破心思的窘迫,更是无所谓地搭着手看向周宁彧,“我对这样的表演自然没有兴趣,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我那不中用的妹妹跟你说了什么?”
挑高眉头的男子,慢慢地盘腿坐在了地上,抬起头不痛不痒地看向三王子,“我以为,以王子的手段,探听我和长公主的对话,应该不在话下。”他点了点头,含着笑:“不过,也是无用的长公主让子由在屋顶布了不少良将吧?”
微微被激怒的贺兰雍拧着眉头,眦目看着周宁彧:“不要忘了,我们始终是盟友!激怒我,你有什么好处?”
“我们是盟友,可不是狼狈为奸!”周宁彧在一个即将成为王者的男人面前,也并没有任何的气场不足,相反的,为着阿楚被卷入楼兰的一团乱糟糟的内政,他着实不满。
有些头疼的贺兰雍头一次华丽丽地爆了粗口,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弟弟,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走神,否则又哪里来的误拐尚楚之来孔雀城,他又何必被老朋友嫌弃加报复呢?
虽然,贺兰雍同周宁彧相处的日子并不算很多。但彼此欣赏的英雄,总是惺惺相惜的,了解也是最起码的。他也晓得,此时周宁彧未必会做些什么,但是来日就很难说了,偏偏他那只不省心的小野猫,还很是喜欢周宁彧!
略提了提过程的差错,贺兰雍到底也没有纠缠在雪阁里的秘密。他素来自负,即便不知道细节,也无妨碍他的宏图霸业。他不是他的王父,决计不会只能拿下江山,而护不住想要的人。
脚下的土地,怀中的女子,他一个也不允许错失。
怼完贺兰雍,周宁彧终究还是细细琢磨了一下,如何顺利脱离牢狱之灾。
只是,还未他有任何的动作,臭着一张脸的九王子就在天大亮的隔日放人了。他面露阴狠之色,在有些不明所以的尚楚之耳边横道:“不要以为,你还有第二次的好运。”
重回的雪阁两人当下就听说了长公主苏醒,去圣驾前亲自说出了不是尚楚之谋害的她。二人自然就洗脱了嫌疑。然而,跟着的便是楼兰城中,许多官员人人自危。毕竟谋害圣女的真凶还未找到,万一有个好歹,他们的干系也大了。
尚楚之也不蠢顿,在回来稍作探听,就隐约知道了贺兰渠拿到假死药是真的,放开离开雪阁和楼兰也是真的。
她心中本就有一片柔软,自然也是万分同情贺兰渠的。只是,这世间不圆满的事太多了。徒添嗟叹外,她也确实帮不上任何的忙。再加上,周宁彧也并没有全部透底给阿楚。
楼兰的孔雀城中,依旧如常。除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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