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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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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楚打小走的夜路都比旁人多,当然也就不把贺兰月的这番话放在心里掂量了。不过,既然是爷要找的人,不动声色地留下,倒是能讨得爷的欢心。估摸着距离胡一天每天都来的时辰还有一些距离,她便假意十分认同阿月的言辞,脸上还晕起了些潮红,像是听了赞美害羞似的,点着头腼腆说道:“如此,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37章 主动出击()
满心欢喜的贺兰月差点没把嘴笑裂,还觉得窝在闺中的楚楚姑娘真是好哄,当即美滋滋地打听着:“胡一天家里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程楚楚倒摸不着贺兰月套问这话做什么?总不会是意欲嫁入胡家吧?那不应该问着有无姬妾么?她低眉顺眼地回道:“爷,一向没同奴家说过家中私事。只是也从未听说过胡爷有兄弟姐妹的。”她这话倒是实打实的,没掺和水分。
贺兰月还以为和宁彧哥哥有些相似,该是堂系的兄长呢。有些可惜的姑娘,不放弃地鼓着嘴继续问:“那有仇家吗?”
程楚楚摇了摇头,好笑地抿着嘴,眼睛灵动地瞧着贺兰月:“姑娘,爷在商场,自然是能不得罪人,便不得罪人。倘若真有不慎,也不过是些摩擦,怎可能与人结仇呢?何况他八面玲珑。”
贺兰月越发地惋惜了,这话听起来似乎楚楚姑娘也并不知晓胡一天的事呢。他那天明明说了新仇旧帐,肯定有些缘故。于是又东拉西扯地问了不少无关紧要的问题。程楚楚也都回了,只是好多话琢磨了一下,她才发觉有问题,楚楚姑娘的话大多没有正面回答,似有若无全靠自己的心里偏向。贺兰月磨了磨牙,才知道对方口风紧得很,不容易说出肯定的话来。
兴致勃勃地来了,此刻却是泄气极了。正欲打退堂鼓的贺兰月客套地开口:“也不耽误姑娘休息了,便先走一步了。”尚未抬脚携程楚楚跳下房梁,底下却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仰着头笑意盎然地看着她们二人。
“月姑娘既然来了,怎么不等在下为你解惑呢?”胡一天手握着扇子,一身蓝衣,清俊不凡。
贺兰月抖了抖,眼睛四处去瞄哪里方便她逃跑。先前被追堵的那次,她就晓得这人的功夫在她自己之上,好汉莫要吃眼前亏,打不过还是趁早脚底抹油溜吧。只是她现在的位置真是太尴尬了,简直无处可逃,跳下去等于自投罗网。于是小姑娘硬着头皮地说:“好巧啊,胡老板。”
胡一天挑了挑眉,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确实很巧。我每日这时辰都来这里,原以为月姑娘是念着我了,今日方特特来的。”
贺兰月拍着自己的额头,继续尬笑着找哪个位置好脱身:“胡老板定时来这里和佳人相会,阿月冒昧了。时机挑得不对。”
“我来守株待兔的。”抱着手的清俊公子说话的声都没变调,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恭候月姑娘一段时间了。”
贺兰月这下子头都觉得疼了,原来自己是上赶着钻到人家的网里吗?她动了点歪心思,不知道挟持程楚楚能不能助得她脱离困境呢?她闭闭眼,甩了甩头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坏了,都想拿别人做要挟了。可眼下这个情景她自保都有问题可怎么办?
到最后,贺兰月到底没得选择。她面前柔柔弱弱的姑娘,迎上她的苦笑,几分娇柔天真地与她对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她洒了香粉。是软骨散,闻出来的贺兰月直直地向下栽去。
得有多疼啊,她没敢去想。突然便感受到有人抱住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的。眼皮抬了一下,还是胡一天。绝望的贺兰月周身软绵绵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小了,软糯的声音拉得长长的:“胡老板,抓我又有什么用处呢?”
胡一天靠近她的耳畔,说得很轻:“那你一见我就跑什么?”
从程楚楚的位置来看,二人的举止很是暧昧。她咬着唇,见她纹丝不动地晕在了胡一天的怀里才镇定自若地从梁上跃下,那利落的身手,显然功夫不错。朝着胡一天福了福身子,楚楚像婢子一般低头说话:“爷,奴家来吧。”声音依然讨人欢心,却没赚得胡一天的一点关注。
他径直出了门去,背对着程楚楚回了一句:“不用,以后不准再把这些药下在她身上。”昏过去的贺兰月也就无法知晓抱着她出门的胡一天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翌日,尚楚之到底还是先醒了。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出了一回神,她往梁上瞧了瞧,好像不拖累周宁彧就算不错了。想到这里,她心里生出一种自己很是没用的念头,两边她都帮不上。于是,抱着膝坐在床上呆呆的。
听到低低的叹息,依然转醒的周宁彧居高临下,自然看得清楚,只不知晓阿楚缘何这副表情,望着她愁眉苦脸的,他也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尚楚之回神瞧着周宁彧的神情有些肃穆,她便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心也跳得格外地快,果然那个胡一天其实是个相当棘手的人物吧。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姑娘,舒展了一夜睡乏的筋骨,跳下来后,坐在桌椅上不假思索地打发尚楚之去洗漱。然后在窗户边叫着信鸽给子由留了消息,自己也整理收拾一番,携同阿楚出门了。
她一向安安静静的,只是这一遭莫名地被带出来,又没说为了什么事情,阿月还无知无觉的,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客栈里,尚楚之很是担心。是以,她时不时抬头去瞧周宁彧。只不过身形颀长的人似乎在盘算着,无暇理会她吧。
周宁彧行事一向敏锐,又岂会错过尚楚之欲言又止的模样。待转过临安城的主街,在一处不大起眼的茶铺窗底,他压了压楚之微翘的头发,半眯着眼,正色道:“阿楚,不必担心。我们只是去看看胡一天玩什么把戏罢了。”
是他那个奇怪的二叔。尚楚之皱了眉,抿着嘴,心里更加担心了。那人,总觉得不是善茬。
打量着她的周宁彧忽然脸色轻松了许多,倒叫她恍惚地移不开眼。他怎么就突然好像没事人了一样?琢磨着周宁彧说变就变的脸色,尚楚之心里默默想起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她跟前的仁兄,貌似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周宁彧瞧着尚楚之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自然而然联想到她是在担心他,这样的念头一起,他的心便不自觉地松快了许多。虽然他也还没理透胡一天究竟做什么。追着阿月并无伤及,又总是借故若有所思地研究阿楚。当年又是得罪了谁?总之,他不得不提高警惕,防一防这多年未见的二叔了。
尚楚之咽了咽口水,拇指夹着食指晃动着周宁彧的衣袖,微微仰着头,声音细细低低的,“那我们去哪里?阿月一个人留在客栈,真的没关系吗?”说到这里,她声音又闷了两分:“我跟着,是不是会妨碍你?”
男子自然地牵起了阿楚的手,认真地对上她的眼眸,“阿楚,你在我身旁,我更放心。”他顿了顿,神色又开始凝重,稍微犹疑了片刻,继续道:“我觉得二叔可能冲你来的。你,要当心。”
这番话委实把楚之弄糊涂了,胡一天的架势像是找上门来干嘛的?她吸了吸鼻子,没能想明白,有些错愕地指着他的手背问道:“可是,我不认得他呀?”
“我也只是猜测。”周宁彧略略交代了偶遇的那次,他发现的线索——胡一天不断地用眼睛在她身上探索。他握了握阿楚有些发凉的指尖,轻轻安抚:“别怕。”
呆若木鸡的尚楚之被周宁彧公主抱地翻过高墙。她有些哀伤,自出行以来不知做了多少回这样的勾当,她甚至会怀疑,其实自己也是个入室土匪吧。
听到阿楚长长的一声“唉”,平日里清清冷冷的周宁彧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明明已经落地了,他却还没松手。只是觉得这份量抱在怀里叫他安心。不过,不待他感念这温香软玉在怀的欣喜,便有人打扰他的思绪了。
毕竟也不是谁,特特不走正门就为了遇上家丁的棍拐。
尚楚之死死搂住周宁彧的脖子,把头埋得很深,眼睛也闭得十分紧。耳畔呼啸的声响还是能令她抖个不停。万一招呼在她身上,她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受得住。好在,周宁彧的身手还是比阿月靠谱的,为此尚楚之略略宽了两分心。
他踢了几脚,拿着扫帚追打的人终于捂着胸口叫嚣,“什么人擅闯我们胡爷的后院?”
周宁彧的声音冷了好几分,抱着阿楚的手却轻轻拍了她两下,将她放好,摩挲着她的手背,“叫胡一天出来见我。”
“我们爷这时辰不在。”持着扫帚企图压制周宁彧的前进,那青年恶狠狠地瞪着周宁彧二人。
撩了衣袍,清俊的人从容不迫地拉着阿楚向前面的屋子走去,四周越来越多的奴仆撩着器物,准备背水一战,但是又不敢靠前,反而在僵持里给他们挪出了一条大道。
“我就在这里候着,去请他回来。”周宁彧背对他们冷声开口,右手推开屋子的门,头也不回地进去了。打量了里头的陈设,眉头一扬,让楚之进屋子里看看书,倚在门口仿若此间主人家,“斟一壶茶来。”
第38章 交锋()
外头的人面面相觑,见着他的口气万分狂妄,倒愣住了。这样的状况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还是爷的贵客?可什么样的贵客不正正经经地从大门入,还翻墙呢?若是宵小之辈,这也忒大胆了。几人眉眼互相沟通了一番,立时有人去了前院。
尚楚之硬着头皮坐在会客处的主位之上,周宁彧抽給她的书籍,她一页也没打开过。这种境况下,她觉得自己能气定神闲地坐在位置上,已然是她长进了。若还能泰然自若地抱着闲书翻阅,恐怖她还需要几年的时间好好自我建设建设。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茶水一应备齐全了送来,还是一个看起来颇有地位的人端来的。他倒不像其他人,先注意到气场逼人的周宁彧,反而在瞧见主位上,握着一卷书发呆的,乖巧的不得了的尚楚之时怔住了。显然,他意外极了,完全不像一个稳健的老者,手上一滑,差点砸翻了茶水。
不说从他出现开始,周宁彧的视线便没离开过,单单他此番如此大的动作,连尚楚之都被引得蹙起眉头瞅着看。
不过那人把茶点往尚楚之面前一放,瞬间就笑得和蔼可亲了,手上的动作,亲切地示意着楚之用些。一转身倒是规规矩矩地朝周宁彧行了见面礼:“鄙人姓胡,是胡爷的管家,不知这位先生因何而来?”
周宁彧落了座,也招呼了管家坐下,反客为主的举动还没让人消化过来,他径自饮了茶,语气理所当然,又寡淡极了:“胡一天回了吗?”
刚刚坐下的管家,又立马起身,抱着拳,客客气气地回:“老夫着人去请胡爷了,二位贵客请稍待。”
周宁彧眉目不动地应了一声,出神的妮子有些不能适应这个变化。外面的人还棍棒相持着待命而战,里面已经化戾气为祥和了?她内心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是哪一出话折子里的戏?看胡一天先前和周宁彧交锋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和平共处的关系,这个管家却恭恭敬敬,也不知搞什么名堂。
书房内外的对峙并没有因为管家的到来就烟消云散了。尽管如此,胡一天的管家还是十分喜悦地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尚楚之,目光一点也不收敛,言辞上不尽关切:“小姑娘几岁了?如今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如坐针毡的尚楚之愈发无语了,她现下真成了胡一天的目标了?倍感威胁的姑娘,自然地把目光投给了周宁彧,不敢去看那个慈眉顺目的管家的注目,也不敢应承那些打听她家世的话语。
周宁彧帮她回了两句,干脆把窘迫的小姑娘招呼到自己身边的凳上,轻轻拍了她的手,给她倒了水,“怕的话,什么都不用说。”
尚楚之抬起头,看着周宁彧安心了许多,郑重其事地点了点,然后还是泄气地垂了下去。她似乎最近很是倒霉,总有人打乱她的生活步调。固然比之当一朵花的生活有趣精彩多了,可是她的性命却终归是在一念之间,真是岌岌可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更喜欢刺激的生活呢?
胡管家没得到尚楚之的回应,还发觉自己吓着小姑娘,面上也多了几分无力,摸摸下巴的胡子转眼去瞧周宁彧,“公子倒有几分像我们爷,不知怎么称呼呢?”
如鲠在喉的尚楚之抬头看了一眼胡管家,他居然不知道周宁彧和胡一天的关系,怎么还会这般关切她的事情呢?且不加掩饰地探问,真叫人奇怪。不过疑惑一下,她还是自保安全地低头,以免引得更多的注意。
周宁彧现下还是语气寥寥无变地回了两句,也不张望、催促胡一天的下落,犹如作客别家的公子哥,礼数、教养一点不缺。
两盏茶的时间过得飞快。算不上姗姗来迟的,也算不上来得及时的胡一天踏入书房的时候,一丝一毫也没有风尘仆仆的劳累,可见并不是匆匆而回的。不仅如此,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明显,因而同周宁彧耍混时愈发像了。他才回来便抻着手示意着连忙起身的胡管家安心落座吧。
尚楚之感受到刚踩进门,踱步走向主座的短短十几步里,胡一天一直十分直白地瞅着她看。这样毫不避忌的眼神,把她弄得有些发怵,这人该不会是大凉公子第二吧,打算以自己为筹码来解决和周宁彧之间的私人恩怨?
偷偷瞄了三四眼,她觉得有些熟悉。心里爬上几分怪异的姑娘再三瞧了瞧,终于咋舌了。是这双眼睛,曾经她被大凉那个人挟持掳走时看见的。她应当不会错认。
她瞬间懵了。周宁彧的二叔已经是大凉的人了?那现下他是预备再掳走她,好为大凉做事吗?可是,若果真如此,那他这要徐徐图之吗?有什么必要呢?何况他同周宁彧之间的公案,也只怕恩怨曲折。那么,这其中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呢?为什么他会为大凉所用?现如今又意欲何为呢?
尚楚之脑子里一团乱麻,正在此时,胡一天朝她咧开嘴,笑不及眼中,使她冷得牙关打颤,惧意浮上心头。
周宁彧近来颇为关注楚之,也就一点没错过她的小动作。阿楚的举止显然有些畏惧,这倒叫他也有些糊涂了。不过,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便要清除,眼睛定定地瞧着尚楚之,见她镇静了,方回头正视胡一天。
“多情也无需来此处彰显给胡某。”他面上极为冷淡,嘴角的笑却勾得十分浓烈,手上的茶杯也悬在那里,他看向尚楚之,但是话是对着周宁彧说的:“不知道你是为谁来的呢?”
“那你呢?冲着谁来的?”周宁彧轻嗤,眸子里甚是清冷,茶也不喝了,斜靠在座位上,支着下巴,“突然有一天,你的做法拐弯抹角了不少,同以前相比还是真得差挺多的。”
尚楚之一知半解地僵在那里,这和她认知里的沟通实在差得十万八千里。京中的淑人向来虚与委蛇,一句话讲得清楚、分得明白,实实在在靠得自己的本事。厅前针锋相对的二人是不是爽利过了头,连个虚情假意地开场也没有,她明明一直在这里,反而不懂得他们说些什么。
她和管家都没能跟上对话的节奏,又碍于皆是南朝子民,风俗里都不容女子有所置喙,是以她一如既往地俯首垂听,一言不发。
胡管家也并不是实打实的下人,见到胡一天剑拔弩张的状态,岂有不询问的道理,“爷,今日火气甚大。为何生气呢?”他一面问着,一面起身垂手略微弯个腰,又站好。
胡一天别开眼来瞅着管家,眼里无悲无喜,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然后噙着笑,鬼气森森地吩咐:“您老且坐着歇歇。总是能找到的。”
尚楚之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胡一天这话里有话。要找的人竟是自己么?果然与大凉狼狈为奸了吗?
她自被周宁彧安抚后,听着这些话但也不至于害怕到发抖,只是目光在三人身上辗转,倾听着有用消息,无论何时何地,既然知晓自己身陷险境,总是得要学会自保不是?
尚楚之不由得自嘲,她当了这两年多的官家淑人,原是已经把逍遥的日子过完了么?出门游山玩水是借口,解决了不知所谓的案件,便已然成为香饽饽了。周宁彧这个尚书之位坐得倒是厉害,能拉得下这么多人来勾搭,显然也是个高危的行当。轻轻甩了一下头,又集中精力于叔侄二人的唇枪舌战。
周宁彧挑着眉思索着胡一天要找的是谁,而胡管家寻的又是哪个姑娘了。他也不废话,还是老神在在地开口:“两个姑娘同我都有干系,我自然都不会放任不管。”他换了个坐姿,两指扣着桌面,点了点茶杯,见胡管家给他添了水,动作里不像是个会功夫的,于是还是主要盯着胡一天,“你呢?大街上追着阿月出现在我们面前,转头带走了人却用了软筋散又送了回来。我倒不信你如此有闲情逸致。呵。”
“所以,我在等你上钩。”胡一天面不改色,又扫了几眼沉默不语的尚楚之,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那日,我特特追着月姑娘绕了好几次主街,就是为了出现在你们面前。不然,临安城这么大,我又岂能随随便便就遇得见你们。”
“呵,我都这么迅速地送上门来了,你还不赶紧地说。”周宁彧的语气加重了好几分,表情却还是淡淡的。
“我找你没别的事。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主要见一见你身边的这位姑娘的。”胡一天摇着扇子,此刻模样都是两三分像周宁彧,只是岁月的痕迹明显了许多。他半偏着头,笑着对尚楚之说:“姑娘,还记得在下吗?”
所有的焦点都移向了尚楚之,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因为被点着名问话,她便稍稍抬高了头去回视,略不过两三滴漏的时间,阿楚已然有些颓唐。是这双眼睛没错,可是她要说些什么呢?明显周宁彧的目光里也满是探索。唉,殷红的唇色被她的贝齿咬得发白,没有人来缓和这样尴尬静默的气氛,谁说贵女们的闲话无趣的,至少她们很懂得拿捏分寸,装出一副大度从容的模样,营造一个其乐融融的假象。
不像现在这样,她避无可避,硬着发麻的头皮慢慢吞吞地应了:“是。你是那夜掳我去沈府的黑衣人。”
第39章 再访()
被点破的人仍旧万分淡定,甚至真心实意地笑了:“姑娘的记性的确不错。”他用折扇敲了敲手心,然后伸手摸了自己的一双桃花眼,笑盈盈地说道:“因为认得这双眼睛么?”
点点头的尚楚之莫名有点发虚,此番情境里,怎么也不应该是她心虚啊,瞧着对方十分平静的模样,她却慌得厉害,但这个慌又不是因为害怕。她弄不懂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按了按跳动剧烈的心脏,声音虽然不响亮,大家还是都听得清晰的:“是,毕竟胡老板的眼睛很漂亮。”
周宁彧扬着眉望了望她,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起来。他的姑娘,夸别人很是大方。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胡一天,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人还和裴苼有牵连?还是一时不甚卧底到拓跋毓哪里了?不管是哪个原因,他还是要弄个明白。
胡一天收敛了笑意,脸上一派肃然,折扇放下在桌上,拿着茶杯,一丝不苟地品茶,缓了一段时间,“那是个意外,胡某一批新茶被大凉拓跋将军重金买去。某心中存疑才趟了进去,唐突了姑娘。”说罢,正人君子似的朝楚之作揖赔罪。
不过他的话半真半假,由着这个噱头来赔礼致歉,虽无人拆穿,但也无人信服,胡一天本也无意纠缠在此处,也不理会信与不信,总之解释了没有敌意便是他的目的了。
周宁彧打从胡一天把话语挑到阿楚身上后,便没有开口说着什么,只是眼观八方,耳听六路地收集着其中的各类信息。
尚楚之闻言除了回复以假笑之外,也没别的可以回应了。
书房里又一阵短暂的沉默,不过须臾,胡一天又来搭话了:“姑娘尊姓?”他其实派人去探听过了,只是心中还是有疑惑。
“奴家周尚氏。”她的声音紧巴巴的,说的是实话,可内心却惴惴不安。周宁彧那副老僧入定的模样,看来存心想看她和胡一天交锋了。叔侄俩都不安好心,她轻轻呼了一口气,等着阴晴不定的那双桃花眼的主人还要再问些什么。
“尚姑娘,令尊令堂是?”胡一天不仅和胡管家问得相差无几,也问得很是唐突,更重要的是还很无礼。既听了尚楚之的介绍,也该唤她一声“尚夫人”,却仍拿她当作未出阁的小娘子。
尚楚之见周宁彧貌似不甚在意,心中虽然有些无语,还是客客气气地回应了:“奴家父亲京城崇文王爷,母亲系朝廷前相公亓家幺女。”尚楚之的话刚刚落音,她便瞧见胡管家沮丧地低下了头,与先前激动地同她打听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反观胡一天的表情有些严肃,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狐疑地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发现周宁彧和她做着一样的事。她心中疑惑更重了,胡一天折腾这么大的手笔竟不是为了口中的拓跋将军,那是所为何事?什么样的事情又能牵扯到她这样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质女流?
这桩桩件件犹如迷雾,将她锁得紧紧的,尚楚之不明白一团一团的与她是否有所牵连,还是只是因为周宁彧的缘故,才招来这么多的是非。
倍感匪夷所思的姑娘并没有能拥有富余的机会去翻找出结果,座首的人又开口了,“看来,某是果真寻错人了。设了半日局,倒是白费功夫,尚姑娘莫要介怀。”胡一天虽然也还是看着她,但是眼里明明灭灭的光叫她不晓得,他说得是否真心实意。
然则礼数不能废,尚楚之还是欠了欠身以示回应。尽管,按道理她生气其实理所当然。只是,她似乎没有什么兴致去介意他人的冒犯。相反的,她对胡一天要找的人更加有倾向去了解。
一旁的周宁彧语气又淡漠了两分,利索的眼神直逼胡一天,“那么阿月的解药是不是也该交出来了。”
“那药无毒,多休息几日便无碍了。”胡一天转动着拿起的扇子,瞧着胡管家大失所望的面目,锁着眉,又沉声加了两句话回道:“某此番未曾带药,只得委屈月姑娘了。”
扯了扯嘴角,清清冷冷地笑着的周宁彧有些耍鹩猩钜獾厍谱啪谏サ暮芗遥锤惶熳龀隽朔从Γ骸熬晡醇愕氖侄慰蠢赐肆瞬恢挂簧渲啬亍!彼倭硕伲酚仙笫拥哪抗猓罢饷醋玖拥姆ㄗ佣加玫蒙狭恕!
尚楚之离得很近,听得清晰,大约平日里见惯了周宁彧不甚上心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他对胡一天的态度有些强硬,这让她觉得相当意外,她留心着二人的话锋走向,不由得联想到当年那么小的周宁彧是如何同他二叔分道扬镳的呢?又因为什么才反目成仇的呢?她很是懊恼,那天晚上怎么就喝醉了呢?这样瞧着他们叔侄,心里的好奇又被勾得蠢蠢欲动,可是她到底没辙了。唉!
胡管家亦不知究竟为什么才使得对话的气氛如此不对劲,但他素来恪守本分,既不与他有干系,又没闹得不可开交,自然守拙不语。
听了这些依旧没有动怒的胡一天,反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周宁彧,挑着眉说道:“我也未曾料想,你比你爹来得多情。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他承认,他说这话是故意的。
然而这个顺水推舟的挑拨离间并没有造成影响。胡一天勾起嘴角,也无所谓这话无法一石激起千层浪。
就连尚楚之都能听出他言辞中的刻意,她按了按跳动的眉心,一面希望他们俩有更多的争论,方有不同的线索被牵扯出来,好满足她的窥探欲。一面,她又觉得似乎耗这份时间实在没有必要,毕竟每个人的岁月里都藏着不能言说的、不愿意为人所知的秘密,那她还不如守着阿月醒来。
周宁彧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起身拉着她的手缓步出去,背着胡一天,他略仰起头,看着较为刺目的阳光,半眯了眼,叹了一句:“你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这样抽身离开,尚楚之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失落多一些,还是轻松多两分。但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松手,甚至在他止步的时候,她稳稳地定住了身形,偏着头去瞅周宁彧,琢磨着这句话里的失望意味浓烈,还是他单纯地只想陈述一个事实。
显而易见的是,她并没有在驻足的功夫里,等来更多的消息,只闻得背后传来一声轻嘲,语气同周宁彧也有点像,让她不得不叹服血缘之间的那份相似是多么微妙地传递。
尚楚之还是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胡一天,那人在见到她的回眸时,倒是眉目含笑地朝她展开了笑颜。形容亦美,她愣了一下,跟上了周宁彧不快的步伐,在院中步步逼近、又步步保持距离地单方面的僵持下,他们闲庭信步般离开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尚楚之上了三楼来瞧瞧阿月的境况。推门而入,子由正抄着手冷冷地逼问贺兰月出门做了什么坏事,又招惹了什么是非。一脸严肃的表情里有许多的无奈,贺兰月却捂着耳朵,对着子由扮鬼脸。
尚楚之瞧着这个滑稽的场景“噗呲”笑了。真好,阿月又活蹦乱跳了。心里谨慎地落下一个判断,子由想来也是常常备着灵丹妙药,阿月也不是普通的楼兰姑娘呢。
周宁彧的脸色和缓了不少,没有在胡府时的冰冷。他看着尚楚之开心的容颜,跟着笑了一下,又望向胡府,心里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与其说安顿好了他们,倒不如说,周宁彧寻了个借口便脱身出门了。其实不用托辞,阿楚总是十分地守礼制,不轻易问、不轻易说,他不晓得是因为她不在乎,还是只是至于阿月,子由还是锁得住这匹脱缰的野马,何况他一瞪,阿月自然缩着脖子闪到一旁去了。
周宁彧心里滑过一个疑问,若是阿楚想跟着去呢?他又会怎么做呢?
尚楚之一向聪慧,自然知道他诸多的行事里一直埋着神神秘秘的,也猜到了他大概要去找胡一天。她看了好几眼,只是坐下窗下,执笔描描摹摹地记录着。
出了客栈的周宁彧,又摸上别人家的屋顶,随了胡一天一路,终于在花满楼里落了脚。
胡一天刚进入程楚楚的屋子,便抬脚坐在桌椅上往外看,手里用着楚楚小姐递上来的茶。微微刮了泡,他目空一切,中气十足地对着一片空气喊话:“既然一路跟着来了,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周宁彧倒也没扭捏,纵身从梁上跃下,大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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