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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女令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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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得入宫给皇帝续命,别绷着一张脸,回头惹恼了皇帝,没得给自己添麻烦。”千面拎起一旁的药箱,说道。
方汝颔首,拍了拍脸颊。
皇帝的性情越发暴躁,稍有不顺就会杀人,偏偏齐王的眼线遍布皇帝身边,方汝就算要做点手脚都不方便,只能费尽心思吊着他的命,以待来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密牢关齐王()
宋月白八月下旬领军出征,十月下旬之际,捷报便已经传来。
近卫军生猛无比,中都所有人都避其锋芒,彩衣教所有爪牙势力全都回缩,现在只在总坛与近卫军相抗,并派人前来与皇帝求和。
“哼,求和?”皇帝将手中的折子随手一抛,,冷笑道,“区区刁民,也敢同朕说求和?莫非彩衣教真以为自己可以割土而治了吗!”
方汝坐在他的下手,随手将折子捡起来看了一眼,对宋月白奏疏上所写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是一肚子坏水,瞧瞧他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臣人微言轻,不敢做主,特派禁军护送彩衣教使臣入京,是战是和,全凭陛下定夺。”
大哥,你是去剿匪的,不是去两国交战的,你这短短一句话,可不就是把彩衣教直接踩进了火坑里吗?
皇帝猛烈地咳嗽着,指着方汝说道:“去,拟旨,彩衣教,格杀勿论!”
“是,臣这就去通知宋相拟旨。”方汝转身要走。
“不用通知他!”皇帝喘着气叫道,“你来!”
方汝回身,垂首道:“臣乃牌令司令书,并无代拟旨意的职权。”
皇帝摘下随身的小印,直接丢到了她面前:“朕说你有,你就有!方连碧,朕只能信任你了”
方汝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低声道:“陛下,此举恐是不妥。要说拟旨的人选,三位皇子都比臣更有资格。”
皇帝躺在软塌上,望着头顶的一寸空间,目光显得有些涣散:“连碧啊,你当真觉得可以让他们代劳吗?齐王狼子野心,朕已然没有办法了;若是朕再将拟旨的职权交给楚王或者裕王,这不就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
“原来陛下都明白。”方汝道。
“朕是明白只是,明白得太迟了。”皇帝摆了摆手,“现如今京都内忧外患,朕知道你一定也在想办法,楚王,就交给你了。”
方汝愕然抬眸,却见皇帝已经合上双眸,疲惫地睡去了。
她心思急转,片刻后长出一口气,将小印贴身藏好,转身离开了寝殿。
刚走出不远,便迎面看见了齐王,前呼后拥地朝着这里走过来。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齐王看着她,神色冷峻,眼底含着志在必得的轻蔑,只说道:“令书大人这是刚见了父皇吗?”
“陛下累了,才刚睡下,殿下若是心里还有陛下,那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方汝笑了笑,说道。
一旁的太监登时便竖起眉毛,怒道:“大胆!这是你跟殿下说话的态度吗!”
“本官同齐王殿下谈话,何时有你这个太监说话的份了?”方汝转头看他,冷声道,“看来是牌令司对阉人管得太松了,本官回头就让人好好查一查你们这个阉人,别是混进来蛊惑人心的奸细!”
太监顿时脸色发白,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
齐王抬眸,缓缓道:“令书大人好大的威风,拿着牌令司就敢威胁本王的人。”
“臣不敢,只是殿下好歹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别被这些下边儿没根的阉人蒙骗了去。”
方汝弯唇一笑,神色清冷,屈膝行了一礼,便折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摆明了就是宁可绕远路也不想跟他们擦肩而过。
太监羞愤道:“殿下,您看这个方连碧,实在是欺人太甚!”
齐王哪能不知道,他的生母现在还被关在冷宫里头,碍于皇后处置得当,百官都没有意见,他现在更不能一意孤行地将她放出来。
还需要隐忍!
如今都在隐忍,只看谁能在隐忍中,获取最大的胜利。
“方连碧——”齐王微微眯眼,转身道,“去西宫。”
下午杨如许便递来了消息,说是齐王跟方汝接触后,便没有进皇帝的寝殿,转而去了西宫。
“西宫?”方汝微微皱眉,“那里都是下人住的地方,他去那里做什么?”
“线人说,齐王跟最近常住在宫中的木偶戏班子的班主见了面。”杨如许说。
方汝心里头总觉得有些怪异,皇帝偏巧中了毒,偏巧又在中毒期间爱上了看木偶戏,又这么巧,扬州来了木偶戏班子,住进了皇宫内。
“这木偶戏班子一定有问题,马上去查!”
三日后,中都彩衣教派来的人抵达的京都,然而还没有进城门,便被牌令司的八大兰令堵在了城门口,直接押进牌令司。
“南晚乔,我们又见面了。”
方汝坐在审讯堂内,优雅地品茶。
身侧是两排刑讯的工具,身后更是一个硕大狰狞的狼头,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圆领长衫,偏生有一股子格格不入的清雅气质。
南晚乔松了松手腕,冷冷地看着她:“方汝,你抓我们,不会是想对我们动刑吧?”
“本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若是回答地本官满意,那自然放你们离开;若是不满意,那也少不得要动动刑罚了。”方汝笑道。
南晚乔看着眼前这人,恨不得能饮其血、食其肉,只咬牙道:“你要问什么?”
“你带着这么三个人来京都,有什么目的?”方汝问道。
“自然是为彩衣教求和而来。”南晚乔说道。
方汝吹开茶叶沫子,没有说话。
一旁上来两个兰令,将后头的一名女子拖进了刑房,片刻后便传来了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本官说过,回答得不满意,刑罚伺候。”方汝微笑。
南晚乔掌心一晃,鞭子赫然在手。
迎上她要杀人的目光,方汝却平静地说道:“你不敢动手。彩衣教现在岌岌可危,你身负重任,如今若是敢对牌令司动手,一来你没有胜算,二来你的任务算是失败。所以,我奉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你——”南晚乔咬牙,拳头狠狠地握紧。
便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门外传来了下属的通报声:“大人,齐王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审讯堂的门便被推开,锦衣华服的齐王走进门来,二话不说抽出佩剑,直接劈裂了旁边的一张椅子。
他回眸看来,目光疾如雷电,伴随着他冷漠的声音:“方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拦使者?”
方汝笑了一声,起身道:“使者?什么使者?两国之间才能有使者,彩衣教不过是我国军队铁蹄下哀声求饶的贼匪,也配称使者?”
“陛下都还没有发话,你何敢——”齐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递到眼前的一块玉印掐住了话头。
方汝将玉印收起,微笑道:“殿下应该识得这玉印吧?陛下已经给了我代拟旨意的职权,陛下说了,对彩衣教之人,格杀勿论。旨意已经秘密发往中都,殿下若是还有异议,大可等着庭轩凯旋归来的消息。”
“什么?!”南晚乔已经惊呼了起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彩衣教现在的处境了。
当初在近卫招募时,彩衣教本来就打算要插一脚的,谁知道凭空冒出来了一个“屠魔势力”,活像个搅屎棍,搞得彩衣教动荡不安,不敢出头。
近卫组建后,彩衣教又联络了与其交好的几大门派,然而青屏山那群道貌岸然的男人竟然直接拒绝了她们,寒烟谷出师未捷便已经被重点关照,剩下的小门派现如今在宋月白的管教之下,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近卫中大多数都是对彩衣教有怨言的,再加上两万禁军,如今彩衣教可谓是四面楚歌,危在旦夕!
无奈之下,教母才派她出来,和朝廷协商,没想到朝廷竟然玩了一把阴的,秘密发旨去了中都!
她不在中都,等同于彩衣教少了一大助力,此消彼长之下,彩衣教危矣!
“我要杀了你!”南晚乔勃然大怒,手中绿色长鞭凌空扬起,向着方汝卷去。
方汝后退,一手按在了座椅把手上。
齐王赫然挑眉,正要后退,忽觉脚下一空,几个人便像下饺子一般,掉进了牌令司的密牢之中。
方汝打了个响指,暗门合上,将齐王的咒骂声关在了地下。
她抬头看向宫内,喃喃道:“楚王啊,我可是给你争取了时间。”
上回入宫,她便已经看出皇帝命不久矣了,她错估了皇帝中毒的严重程度,如今吊着性命的药也是大伤之物,两两相敌之下,皇帝还是飞速地衰弱下去了。
她和皇后通过信,这段时间要格外注意皇帝那边的动静,极有可能会有传位诏书下来,千万要防着被人动手脚。
“令书大人。”江影走进门来,对她抱拳道,“木偶戏班子那边,有线索了。”
方汝立刻起身,跟着离开了审讯堂,只派人严加看守,防止有人来劫狱。
能把齐王关到事情尘埃落定是最好的,再不济,也要关到皇帝驾崩为止。
“戏班子的班主,是彩衣教的人。”江影说道,“线人亲眼看见她身上有彩衣教的纹身,地位应该还不低。”
方汝半眯起眼,思索片刻后,说道:“放出消息去,本官要去钦天监替陛下祈福,着令木偶班子的人立刻全员待命,晚上给陛下唱戏。”
“啊?”江影愣了愣,“这能行吗?假传圣旨,可是死罪。”
“什么假传圣旨,这是本官对陛下的一点心意。”方汝笑了笑。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七公主现身()
牌令司的令书大人要为皇帝祈福,还要专门给皇帝唱戏的木偶戏班子做好准备,晚上开唱,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位官员的耳朵里。
得了,既然新晋的令书大人都要表示忠心了,他们怎么能落后呢?
一起吧。
于是等方汝从钦天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她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旋即回头对着跟出来的阿泱说道:“万望好生照料齐监令大人,好日夜为陛下祈福。”
阿泱一本正经地回道:“是,请令书大人放心。”
方汝扫了一眼前头跪着的这么多人,走到了最前面一人身边,讶然道:“宋相怎么也来了,天儿渐冷了,您穿得有些少啊。”
宋定边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道:“本相不劳方大人关心了。”
他说罢,忽然面色古怪,一扭头打了个惊天响的喷嚏。
旁边路过的钦天监仆役正捧着一个罗盘,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松,罗盘坠地,摔了个粉碎。
宋定边愣在了原地。
方汝啧啧了两声,凑上前来说道:“宋相大人啊,您这喷嚏可是不合时宜。瞧瞧这多好的一个罗盘,这就给碎了您这可是不吉利的征兆。”
“哼!”宋定边又气又急,一拂袖便离开了。
那仆役吓得连连请罪,方汝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把这里扫干净吧。”
百官不敢抢在她前头走,便跟着她亦步亦趋地进了庆和轩。
庆和轩毗邻着皇帝的寝宫,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一应俱全,此时的木偶戏班子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班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长着一身的肥肉,满脸褶子,此时笑迎上来,问道:“方大人,您是要听哪一出戏?”
“这可不是本官要听,你们是唱给陛下的听的。”方汝含笑道,“平日里陛下常点的曲目,唱来便是。”
班主的脸色有些为难,她左右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小意问道:“是,那就唱西江月下。这个,方大人,齐王殿下没有来吗?”
“怎么,齐王殿下不来,你们就不唱了?”方汝挑眉,“是怕本官给不起钱,还是觉得连陛下也使唤不动你们了?”
班主听罢,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磕头:“民妇不是这个意思,民妇这就去安排。”
方汝哼了一声,走向了坐席。
不远处的墙头,划过一抹黑影,方汝一眼瞥见,弯唇笑了起来。
木偶上台,音乐声响起。
方汝一边剥着瓜子,一边跟身边的人笑道:“宋相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本官略懂一些歧黄之术,不如让本官替你把把脉?”
宋定边不明白四周这么多空位子,方汝哪儿都不去坐,偏要坐他旁边是为什么。但是这会儿再起来换位置,不免显得他肚量小,只能按捺住。
他不耐烦地回道:“本相没事。”
“宋相瞧瞧这木偶戏,觉着如何?”方汝笑问。
宋定边抬眸看了一眼,他对这种咿咿呀呀的东西是没什么兴趣的,这也是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忠心,看文武百官都来了,他作为当朝宰辅,不来也说不过去。
“本相年纪大了,听不太清楚,也就看个热闹吧。”
方汝端起茶杯,笑了一声:“依本官看,这木偶戏当真是容了世间万象,那提线的傀儡木偶岂不像是这官场众人,而牵着线的人,便是幕后操控一切之人。到底该做提线木偶,还是做操控者,也是一门大学问啊宋相,本官也是出入官场,个中曲折,不如请您讲解一二?”
宋定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一时不敢接口。
一出戏唱罢,所有人上前来谢幕,方汝起身上前,去同这些人说话。
宋定边抬手招呼了自己的家仆上来,低声道:“去请齐王殿下。真是的,怎么还不来?”
正思考间,外头传来一声唱喏:“楚王殿下到——”
众人转头看去,方汝也不例外。
便在此时,木偶班子中有一个衣衫朴素的灰袍人忽然抬起了头,从手中所提的木偶当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眨眼便刺入了方汝的心口。
方汝身子一僵,倒在了地上。
百官大乱。
楚王当即指着那人说道:“来人,将此贼人捉拿!所有人都不许动!”
随着他话音落下,禁军纷纷涌了进来,铁枪密林将此处团团围住。
那灰袍人被押了出来跪在地上,楚王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下一刻,楚王的瞳孔倏然放大,竟骇得退后了一步:“芷芷兰!”
灰袍人挣脱两个禁军的压制,站起身来,掀开了自己的斗篷帽子,傲然抬起下巴看着众人:“是我,本公主回来了。”
“是七公主!”一旁的礼部尚书最先认出了她。
“七公主?七公主不是死在贼匪的手里了吗?”
“真是七公主,你仔细瞧!”
官员们议论纷纷,而处在漩涡中心的七公主,昂首站立,眸光狠戾阴鸷,稳稳地落在了生死不明的方汝身上。
“本宫便是七公主,当初本宫为奸人所害,幸得被这木偶戏的班主所救,这才续命至今,得以回来。”七公主扬声道,“现如今本宫回来了,便要好好处罚谋害本宫的人!”
“谋害?”众臣议论纷纷,兵部尚书问道,“敢问公主,是何人谋害您?”
“就是她!”七公主指着方汝说道,“此人居心叵测,勾引宋月白,又嫉妒我是宋月白的未婚妻,便要杀了我!本宫原以为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谁知道入京后得知她竟然成了牌令司的令书!”
宋定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欣喜地走上前去:“七公主殿下,臣见你安然归来,心中无限欢喜。你说是方汝害了你?可有证据?”
七公主冷笑道:“自然是有的!那日我拼死从她身上夺来了一个玉佩,便是与她的额饰配成一套的银月,大家可以看看!”
只见她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白色的银月玉佩,坠着银色的流苏,和方汝额间所佩戴的额饰相差无几。
只是众臣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过这个玉佩了,也不敢断定这玉佩就是方汝的东西。
更何况,如今方汝在牌令司一手遮天,两大梅令都听她的,其余人也是唯她马首之瞻,若不是必须,谁都不愿意得罪方汝。
而此时的皇帝寝殿内,皇帝已经被惊醒了。
他听着外头的喧哗声,叫道:“来人啊,外面在吵什么?”
“陛下,外面来了个人,长得特别像七公主殿下,也自称是七公主。”太监走上前来,服侍他坐起来,“那人将方令书刺伤了,方大人现在生死不明,百官们都在等您的吩咐呢。”
“什么?!”皇帝大吃一惊,七公主的事情他也是知晓一二的,没有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
这一刻,皇帝心里头转过了很多的念头。
片刻后,他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说道:“什么七公主,朕看你们都是老眼昏花了!朕的七公主早已死在了贼人手中,现在随便出来一个人冒充七公主,也能把你们唬住了不成?传朕旨意,此女假冒皇室后人,刺伤朝廷重臣,其罪当诛!立刻将其捉拿,就地处决,格杀勿论!”
恐怕七公主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狠绝的地步。
只是现在的她对于皇帝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所谓的父女情分,在自己的性命安危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皇帝现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只有方汝让他觉得有些许的安心。
所以,面对方汝和七公主,他只会选择保方汝。
并且,七公主既然当初落在了贼人的手中,如今能活着回来,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也无从得知。这样的女子,已然令皇室蒙羞,她还敢大言不惭地高调宣称自己是被戏班子的人救下的,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若是她偷偷地来见皇帝,皇帝或许还会念及父女情分,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
现在么
太监走到了庆和轩,看了众人一眼,扬声道:“陛下有旨,此女冒充七公主殿下,伤及朝廷重臣,其罪当诛,格杀勿论!”
七公主原本趾高气扬的神色顿时凝固在了脸上,片刻后一点点消失。她腾地站起身,扑上前来,抓住了太监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放肆!”太监怒道,“如此野蛮无礼,必然不是七公主殿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抓起来!还有,立刻传太医,方大人可不能有事——”
话音刚落,那边地上躺了许久的人缓缓坐了起来。她的胸口依旧是殷红的血迹,只是她抬了抬手,若无其事地把染血的手在衣摆上擦了擦,走到了众人面前。
她眉梢一挑,眸光清淡,只是将众人略略一扫,便看得众人噤若寒蝉。
方汝勾了勾唇角,看向七公主,缓缓说道——
“本官无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 齐王的局中局()
方汝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吓坏了一旁的几个太监和官员。
而站在她对面的七公主,已经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这不可能!我明明刺中你了!”
“是啊,奇怪吧,你明明刺中我了,我怎么就好端端地站起来了呢?”方汝说着,微微一笑,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了染血的一块玉佩。
她凑上前,附在七公主的耳边,低声道:“没有想到,近半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蠢。”
七公主倏然伸手,抓住了方汝的衣领:“你说什么?!”
“若我说,今日一切就是个局,为的便是引你出来,你怎么想?”方汝眼底含着冷然的笑意,手掌覆在她的手腕上,轻轻一拧,便瞧见了七公主极为痛苦的神色。
她甩手将七公主摔到地上,扭头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陛下说吗,格杀勿论!”
“是是是!”太监不敢怠慢,连忙挥了挥手,“你们这些呆子,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别脏了方大人的眼。”
禁军不再管七公主如何挣扎,只将这个“冒充七公主”的人拖了下去。
怎么处决的,方汝不在意,没过会儿便听不见她聒噪的声音了。
她转回眸光,看向楚王,淡漠却不失礼数地行了一礼:“殿下。”
“你没事吧?”楚王关切地看着她。
方汝颔首:“不碍事,小擦伤罢了,今夜劳动殿下走这一趟,还有些事情要与殿下商议。”
楚王点了点头,看了一圈众多官员们,眸光含着不怒自威,直看得众人心底发虚,这才带着方汝离开了这里。
走之前,他指着木偶戏班子的所有人,吩咐道:“都杀了。”
方汝跟在他后头,为他的决定而默默叫好。
他不可能不认识七公主,但是他一定也和皇帝是一个想法。七公主有损皇室颜面,又和楚王是不同阵营的人,便算是敌人。这些木偶戏班子的人都极为可疑,只有全都杀了,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而且,他此举也必定能安了皇帝的心。
宋定边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默默在场中和几个人交换了眼神。
“殿下放心,庆和轩内我安排了人看着,他们若是有动静,正好可以顺藤摸瓜,把后边儿的人牵出来。”方汝见楚王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便宽慰道。
楚王回神,自知她误会了自己,却也没有点破,顺着她的话说道:“嗯,有你在本王身边帮衬着,本王自觉宽心不少。”
方汝转开了话题:“今夜找殿下,是为了齐王之事。相信皇后娘娘也同殿下说过了,齐王现如今已经近乎疯狂,要制止他,唯有釜底抽薪。彩衣教那边的事情快结束了,但是要等庭轩班师回朝,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我的意思是,殿下要尽快动手了。”
“可是父皇还——”
“陛下的身子骨,只能算是苟延残喘,全靠臣续着命。臣的法子也是有损本源的,陛下拖不了几日了。如果殿下愿意,臣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方汝抬眸,从眼底里透出了一抹厉色。
楚王垂眸,显然有所意动。
“本王还以为,你首先是父皇的臣,然后才是本王的帮手。”
方汝笑了笑:“我从未将自己当做过是谁的臣子,为君为臣,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既然踏入了这个旋涡之中,我也唯有尽力挣扎,不让自己沉下去。”
“你与先前,也大不相同了。”楚王说道。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身份不同,自然要想的也不同。”方汝说道,“殿下不要再优柔寡断了,我只能替您拖延两天。齐王殿下若是两日后再不出现,怕是齐王一派的人就要找上门来了。”
楚王沉默片刻后,颔首:“本王明日便与母后商议,让母后助本王一臂之力!”
“好。”方汝点了点头,转身告辞。
“连碧!”楚王又叫住了她,“若是没有庭轩,你——”
“没有这种假设,请殿下自重。”方汝头也不回地回答完,迅速离开了这里。
回到千里居已经夜深,崇吾和千面一并入宫替她监视百官,还没有回来,想必是发现了什么。小厮们被她赶去睡觉了,偌大一个千里居,只有她一人走动的声音。
方汝站在庭前,望着头顶的寂寂冷月,有一种疯狂的思念蔓上心头。
她想把这里的事情快速解决掉,也好早日去找宋月白。
她不想留在京都,实在是太累了。
“庭轩”她喃喃道,“你还好吗?”
倏然间,她像是察觉了什么,骤然拧过头去,飞身攀上了屋檐。
京都城西,火光冲天,远远地便有百姓的喧哗声传过来,内城都受了惊动,一队禁军出了内城门,朝着起火的地方赶去。
那个方向
方汝的瞳孔猛地一缩,心道不好。
“阿水,阿根!快去牌令司——”她立刻跳下墙头,飞奔到了院中。然而四个小厮都没有回应,回应她的是一支破空而来的利箭!
是金吾卫!
方汝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当即连续几个飞跳,避开了三支衔尾的箭,躲到了回廊后头。然而箭矢未停,那人不过是轻巧地拉开了一个角度,便连续不断地攻击着。
方汝所习都是近身的攻击招数,此时被这密集的箭矢逼到了角落里,情势对她很是不利。
她心头敞亮,明白她也算是钻进了别人设计的圈套之中。
趁着她的千里居人手空虚,便想要让她折在这里。
师父和千面必然被困在了宫内,即便两人的身手再如何强悍,也必然挡不住人多势众的禁军围攻;楚王掌着九城兵马司,那起火的城西方向,便是九城兵马司的宿营,他此时必然要匆忙赶去处理这桩大事。
那么牌令司呢?
牌令司会如何?
方汝不敢下定论,这也是她的一大破绽——她继任令书之位不久,虽说靠着抓获温泽、替魏岑山报仇,迅速稳住了牌令司,也建立了自己的威信,但到底还是根基不稳,全靠着杨如许和江影从旁帮衬,方才没有出大乱子。
如今事发突然,齐王党羽显然有所准备,他们会对牌令司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答案很快见了分晓。
墙头飞快地跃过十几道人影,为首一人持剑隔开了数支羽箭,落到方汝的面前,一手搀住了她:“你没事吧?”
方汝捂着中间的右肩,摇头:“小伤,不碍事。”
“我们走!”杨如许高声叫道,旋即便带着方汝翻过墙头,跃上了停在路边的马。
那金吾卫的人已经被牌令司下属纠缠住,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骏马掀蹄狂奔,突破了内城守卫,消失在外城街巷之内。
方汝吃了一嘴的寒风,偏过头去,缓了两口气,问道:“牌令司怎么样了?”
“齐王带人包围了牌令司,江影正在与他周旋,我趁机带人过来救你的。”杨如许说道,“牌令司目前是回不去了,不过你放心,齐王只要够聪明,就知道牌令司暂时动不得。”
作为一个开国皇帝设立的第一机构,牌令司的地位不言而喻,齐王要是真敢名不正言不顺地把牌令司毁了,恐怕史官的唾沫就可以淹死他。
方汝皱眉道:“他分明被关押进了密牢,怎么会——”
“温泽的党羽没有除尽,看守审讯堂的下属中间,有齐王的人。”杨如许说起来,也是恨得牙痒痒。
方汝心头明了,不由感慨,要说真能成大事者,也还得是齐王啊。
够隐忍,有手段,不击则已,一击毙命!
她筹谋了这么久,好容易抓了南晚乔,吸引齐王现身,将他们一网打尽,谁知道齐王却也是摆了个局,等着她往里头钻。
“我们现在去哪里?”方汝问道。
杨如许说道:“我要先保证你的安全,现在齐王必定派了人在找你,我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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