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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女令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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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也注意到了,牌令司的很多行动,都像是被对手提前预知。”方汝一手搭在车窗上,一手有规律地敲击膝盖,再次语出惊人,“我觉得牌令司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的地位不低。”

    杨如许皱起眉头:“你怀疑是四大梅令?”

    “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我着重怀疑温泽。”方汝说道。

    她怀疑温泽的很多原因,都不过是自己的直觉,说出来杨如许也不会信。

    但是从前天她离开令书阁,“偶遇”温泽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温泽处心积虑想要拿到那把匕首,必然有他的原因;今天他去千里居造访,明面上是请她,但是话里话外都是牌令司上下一心之类的话,隐约有种上位者的姿态。

    联想到魏岑山缠绵病榻,眼看着不行了,方汝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谋权”之类的词汇。

    温泽是个有野心的人,她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有这种感觉了。

    “为什么!”杨如许摇头,“不可能。我跟温泽共事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对牌令司尽心尽力,不可能是内鬼的。”

    方汝淡淡一笑:“世上从没有绝对的不可能。我也只是怀疑,也有可能是谢疏,江影,或者地位再稍微低一些的人。”

    杨如许眉头紧锁,面容沉凝。

    显然,方汝的这些话,已经在他心里激起了波澜。

    方汝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药方,塞到他的手里:“这是给令书大人的药方,和我给温泽的那张一模一样。但是,所有的药用量都是严格规定的,一旦有人刻意更换药物,或者增减药量,就会出现症状。”

    “什么症状?严重吗?”杨如许问。

    “不致命,但是任何一位药物的更改,都可以让令书大人出现呕吐的症状。”方汝说道,“如果你有所发现,就可以知道我的怀疑是不是正确的了。”

    杨如许虽然很不愿意怀疑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可是方汝的话让他也心生疑窦,最终没有拒绝,收下了这个药方:“那我多留意一些。”

    “还有,谢疏那边,我前日与他商议过,他这些日子会时时去菱花楼坐一坐。”方汝说道。

    “做什么?”

    方汝把谢疏身中蛊毒的事情跟他说了,最后说道:“对手迟迟不现身,我希望通过这种方法,引他们动手。一旦谢疏体内的蛊毒被引发,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端了菱花楼。”

    谁知道杨如许的反应却分外强烈:“不行!你这是让他去送死!方姑娘,你初来牌令司,可能不能感受到这种兄弟一心的感觉,但是谢疏、温泽还有江影,都是我的兄弟,你怎么能——”

    “杨大人,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方汝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杨如许抿唇,扭过头去,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话不投机,方汝的意思已经带到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在下一个路口把杨如许丢下,自己嚣张地回了千里居。

    且不说杨如许此时此刻的心情,当方汝回到千里居,看见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的时候,有些发愣。

    这团花花绿绿的东西正在和钟远山交手,钟远山承袭北地钟家的武学,擅长用的是长枪,这会儿枪花朵朵开,封锁所有的退路。

    “好了好了,我认输。”那花花绿绿的东西出了声,转过头来,果然是审美奇特的东瑞同学。

    方汝忍着对他审美的吐槽,上前道:“你来干什么?”

    “嘿嘿,人家鸿雁传书,我这可是八百里加急呢。”东瑞献宝似的拍了拍手,一旁红豆捧着一盘子东西跑了出来。

    躺在盘子里的,竟然是新鲜的荔枝,还三两一串,捧到了方汝的眼前。

    东瑞凑上前来,深吸一口气,陶醉状:“啊,当我知道庭轩竟然时时刻刻想着你,看见荔枝竟然就派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回京都,我就忍不住涕泗横流,这般感天动地的——”

    “再说成语我就灭了你。”方汝捏拳。

    东瑞立刻转口:“庭轩肯定是太想你了,你不打算表示表示吗?”

    方汝疑惑:“我不是让千面给你传信了吗?”

    “那封信早让人送出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就没有一些比较特别的表示?”东瑞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洁白的手帕,和一盒唇脂,“你看,我都替你想好了,抹上唇脂,在手帕上印一个鲜红的唇印,我再帮你转交,庭轩一定会十分百分万分喜爱的!”

    方汝微笑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等会儿会十分百分万分痛苦的。千面,钟誉,上!”

    千面早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这会儿她一声令下,立刻冲了上去。钟誉不甘示弱,立刻加入战局。

    东瑞被两人联手欺负,抱头鼠窜,逃出了千里居。

    钟誉凑到了红豆身边,伸手就想拿荔枝。一旁忽然伸过来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手背上。钟誉抬头看去,便见方汝淡定地将整盘荔枝都端走,脚步飘忽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钟誉嘟囔道:“见鬼了。”

    方汝回了房间,关上门,然后把荔枝放在了桌上。她呆呆地望着荔枝,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傻笑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手拿起一颗剥开,丢进嘴里。

    果然是最新鲜的荔枝,她穿越过来这么多年,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荔枝,这会儿满嘴津甜,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她又连吃了两颗,忽然从怀里掏出那盒口脂,在唇上抹了一些,有掏出雪白的手帕,低头就印了一个鲜艳的红唇。

    “靠,我在干什么!”她低头,看见自己印的唇印,脸一红,立刻将手帕揉成一团,塞进了怀里。片刻后,又觉得不合适,在房间里左右环顾,最后塞在了枕头底下。

    她真是疯了!

    “案子,案子”方汝自言自语,开始思索案子的进展来转移自己的心思。

    两日后,东瑞递来了好消息——冬至宴后,确实有一个低阶的才人在宫中暴毙,此事上报给皇后,皇后也没有多加重视,让人草席一裹,从永寿门送出去了。

    宫里出来的,不管是宫女还是低阶嫔妃,都不可能发还回家,无非都是草席一裹,埋在乱葬岗。

    方汝当即带人一起去往乱葬岗。

第八十一章 西山寻尸() 
乱葬岗在西山,从皇宫的永寿门出来,运送尸体的牛车要走小半个时辰,绕过无人的巷子,最后上西山。

    久而久之,西山深处兀鹫乱飞,阴气森森,再也不会有人随意踏足。

    “西山以前还是个踏青游春的好去处。”千面边走边说。

    “你怎么知道?”方汝问。

    千面笑了笑:“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西山成了皇宫弃尸的地方,这里就人烟罕至了。”

    方汝已经闻到了一股腐臭的气息,向来面不改色的她,这回也学乖了,拿着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

    千面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帕上:“看惯了你拿银针,拿暗器,拿瓶瓶罐罐,从未想过有一天,你还会用手帕。”

    “你也赶紧遮一遮吧,我的解毒丸虽然有用,但是这里日积月累的尸气吸入体内,也会造成影响的。”方汝没好气地往他手里也塞了一块手帕。

    粉色的。

    千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一定是故意的。

    为了掩盖行踪,这次只有她跟千面过来,人来的多反而会暴露。

    “这么大片的山野,怎么找尸体?”千面皱眉。

    方汝望了望四周,说道:“虽然是乱葬岗,但是不可能真的就随便找一个地方就丢了尸体。乱葬岗的风水也必然有人看过,东瑞传来的消息说,这里弃尸的地方一共就三处,他怀疑那个小才人的尸体应该在北面山腰。”

    两人所处的位置偏东,此时向北走一段路,没大会儿就走到了北坡。

    “应该就是这里了。”方汝看了看四周,果然有一处低陷的洼地,面积不小,十几只乌鸦立在上面啄食。

    千面取出了方汝之前交给他的药粉,迎风一抖,药粉随风飘入空中,落向那个洼地。很快,乌鸦怪叫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真该庆幸这会儿天气还不热,不然一堆苍蝇被我的驱虫粉驱走,那场面一定很壮观。”方汝嘟囔着,跳下了洼地。

    两人也没敢拿手去刨土,就近取了两根树枝,各自挑了一边,开始寻找那位才人的尸体。

    一个死了三月左右的十八岁女性,面容不可辨,但尸体未腐烂见骨,很容易找到。洼地虽然不小,不过三个月内宫里头没送出多少人,拨开表面的一层土,方汝很快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两人开始清理她身体周围的泥土,过程中不小心划烂了她手臂上的一块肉,只好在心里先跟她道歉。

    合力将尸体搬出洼地后,两人蹲下来研究这具腐尸。

    “死因是什么,能看出来吗?”千面也不管形象了,拿着粉色手帕捂住口鼻,闷声问道。

    方汝拿棉布裹了手,开始检查。

    “有勒痕。”方汝点了点尸体的脖子,拨开一些腐烂的肉,可以看见舌骨断裂的痕迹。因为皮肤早已溃烂,内脏也已经腐烂,眼球被乌鸦叼走,是否有充血都已经不可辨别。她便伸手,掰开了死者的嘴。好在牙齿没有损毁,依稀还可以看见牙龈有出血的症状。

    “初步可以判定是窒息死亡。”她说道。

    千面颔首:“上吊,确实是宫里头常见的死法。”

    “是他杀,绝不是自杀。”方汝指了指尸体耳后一块比较完好的皮肤,说道,“你看,如果是自杀上吊,绳子是这样往上勒的,那么在这一块,会有明显的擦痕,可是她没有。并且,从这个舌骨的断裂程度来看,也绝不是自杀可以造成的。”

    “有人很用力地掐死了她?”千面问。

    方汝点头,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京郊了,附近有没有义庄?你去借一辆牛车来,把尸体拉过去,我想进一步检查,或许会有其他的发现。”

    千面立刻下山,半个多时辰后,果然赶了一辆牛车上山了。

    “那边确实有一个义庄,我给了些银子,就把牛车借我了。”

    到了义庄外,方汝拿灰尘抹了抹脸,把额头的银月装饰去了,将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这才随着千面一同进去。

    “哟,这位公子回来了,尸体拉来了吗?”看管义庄的是个小老头,见两人进来,目光落在了方汝身上,“这位小公子是仵作?”

    方汝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爹是仵作,他不让我学,我偷偷过来的。”

    小老头没有起什么疑心,就送两人去了停尸处。

    义庄内果然有一整套的仵作验尸工具,方汝挑了一些出来,看还顺手,便让千面关上门,开始解剖。

    过去八年,千面跟着她打打杀杀,死人见了不少,但是验尸却是头一次见。

    之前在元陵城,是宋月白陪着她验尸,千面不知道她的验尸竟然是要剖开死者的肚子,一个没防备,就已经看见了死者肚子里的那些东西。

    饶是见惯了死人的千面,也面色一白,险些吐了出来。

    方汝专注地下刀——她不是专业的法医,所以也没有太细致,有些地方割坏了也只能重新下刀。如此一个时辰左右,她方才取了针线,帮死者缝合了切口。

    “好在肺部没有腐烂的很厉害,可以发现密集型出血点。”方汝说道,“可以断定,就是死于窒息了。”

    千面颔首:“还发现了什么吗?”

    “你看这个。”她将一个满是污渍的东西搁在了一旁的白棉布上。

    千面好容易才缓过来,看见那玩意儿上沾染的污秽,面色再变。

    方汝却已经走出门去,打了一桶水来,将污秽清洗干净。清洗完,两人终于看清楚,那竟然是一颗玉石。

    “她怎么会吞了一颗玉石下去?”千面疑惑。

    “这应该就是她想要告诉我们的东西。”方汝捏着玉石,缓缓笑了,“死者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需要我们去听而已。”

    “这个东西不是本王的。”楚王看着方汝手心的那颗玉石,摇了摇头,“本王腰带上确实缀有玉石,只是本王的玉石属于南阳玉,这块玉石却是岫岩玉。岫岩玉在宫里用的人不多,你若是想调查,本王倒是建议你可以从贵妃身上调查。”

    方汝吃了一惊:“秦贵妃?”

    楚王点了点头,亲手给她倒了杯茶:“看你神色匆忙,父皇给你十日的时间,是不是太急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本王可以帮你去说说,再给你宽限几日。”

    方汝道谢:“不必了,殿下的好意臣心领。那臣先告辞了。”

    “等等。”楚王叫住了她,转头吩咐了侍女一声,便说道,“你难得会来我楚王府一趟,不如一起走走吧?”

    方汝不由地想起上回皇后娘娘乱点鸳鸯谱的事情,哪里还敢跟他一起走走,这不是招惹是非吗?

    她索性笑道:“不了吧,楚王府这么大,得走到什么时候去。臣这会儿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殿下了。”

    看她匆匆离开的样子,楚王微微挑眉,弯唇,露出了一抹温煦的笑意。

    侍女拎着一篮子荔枝过来了:“殿下。”

    “方姑娘走了,让管家派人,把这东西送去千里居。”楚王说道。

    方汝一路都在想着秦贵妃,如果说尸体肚子里的玉石,来自秦贵妃处,那事情就非常的耐人寻味了。

    一桩案子,一个尸体,竟然牵扯了后宫的三位妃嫔?

    从魏淑妃,到元良妃,到秦贵妃,四妃之三都牵扯其中,她没理由不怀疑这事情的背后,有一只更大的推手。

    会是彩衣教吗?

    可是区区江湖教派,又是哪里来的力量,玩弄皇族?

    回到千里居,方汝还没进门,就被楚王府的管家叫住了。管家亲自把一篮子荔枝送到了方汝的手里,然后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扭头就走。

    方汝无奈地叹了口气,叫来府上的小厮,说道:“去隔壁何府走一趟,就说这篮子荔枝是送给何夫人的。”

    小厮领命去敲了隔壁的门,方汝则是走进了院子。

    钟誉靠在一旁的影壁上,嘻嘻笑道:“楚王待你可真是不同。”

    “你待红豆也挺不同。”方汝面无表情地说道。

    钟誉立马就炸了:“那哪儿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楚王楚王跟你岂是真心的!”

    方汝勾起唇角,看向他身后突然出现的红豆,漫不经心地问道:“哦楚王待我不真心,那你待红豆就是真心的?”

    钟誉上当,气急败坏地说道:“当然!”

    方汝低声笑了起来,一摇一晃地走开了,边走边高声吟诵:“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身后,红豆和钟誉面面相觑。

    “欺负他很有意思吗?”书房一旁传来钟远山无奈的声音。

    方汝正要推门,看见他,便招呼他一起进来:“怎么,是心疼,还是觉得红豆配不上钟誉?”

    “钟誉还小,红豆比他大了两岁,不太合适吧?”钟远山说。

    “合不合适,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就是个参考意见,最后决定权还不是掌握在钟誉手里。”方汝见他似乎不是很中意这两人的事情,也就掠过不提,把今日的收获讲了一遍。

    现在这个案子越查越复杂,连秦贵妃也扯进来了,实在是一头乱麻。

    钟远山显然也觉得棘手,便说道:“不如拿着这个,再去问问秦贵妃,看看她怎么说。”

    “我再考虑一下不适合打草惊蛇。”方汝摇头。

第八十二章 半夜爬床的君子() 
入夜,方汝这两日费心费神,吃了晚饭就早早地歇息了。

    半夜时分,她忽然听见房中有动静,倏然睁眼,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床边,正俯身朝她伸出手。

    她睡得迷糊,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立刻探出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一个过肩摔,便将那人甩到了床上,自己则是翻身跃下床榻,手腕一翻,匕首已经抵上了那人的后心。

    “什么人!”

    摔在床上的人没了声息。

    方汝愣了一下——不是吧,摔晕了?

    她有推了两下,俯身去看。那人却骤然发难,擒住了她的两只手,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

    “千——”她张口要叫,那人竟然直接俯身,封住了她的唇舌。

    方汝惊愣,唇间染上一丝温度,旋即那人便已经熟门熟路地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她浑身一松,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唇齿相依,只觉得甜蜜到满口生津。

    彼此的身体都开始发烫,他方才松开了她,伏在她的身上平复呼吸。

    方汝窝在他的怀里,做梦一般地开口:“你怎么会回来?”

    宋月白摸了摸她的肩膀,说道:“东瑞给我传信,说你受了伤,后来又接到你关于案件的信,京都的事情越来越复杂,我不放心你,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那你的钦差仪队——”

    “我让他们慢慢走着,我会追上去的。”宋月白揉了揉她的头发,侧身从她身上下去,两人靠在一起,方汝扯过被子,给他盖了一些。

    实在太过意外,方汝压根儿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回来,身为下淮南道的钦差大臣,却孤身折返京都,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指不定要治他什么罪。往大了说,这就是蔑视君威,欺君之罪;往小了说,也是一个渎职之罪。

    方汝心里头又是惊又是甜,抱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碧,想我没有?”宋月白把玩着她的头发,低声问道。

    方汝轻笑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

    “嘴硬。”

    “还说呢,也不知道是谁不辞而别。”

    宋月白大喊冤枉:“那夜本想同你告别,哪知道你冲我发了这么大的火,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你就跑了。”

    “我跑了你不会追吗?”方汝没好气地瞪他。

    “是,下回一定追。”宋月白俯身再度吻她。

    隔日,红豆照常来叫方汝起床,方汝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去。

    床上干干净净的,只有她一个人。

    “人呢?”她喃喃道。

    红豆一边帮她准备衣服,一边问道:“什么人?”

    方汝拍了拍脑门,昨天晚上宋月白明明回来了,怎么一醒来就不见了?难道做梦了?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她浑浑噩噩地下了床,穿衣洗漱,刚要出门,忽然觉得不对劲,书桌上的笔似乎被动过了。

    走上前去一看,竟然是一封信。

    信封墨痕新干,显然是写完不久的,可见宋月白走了没多久。方汝坐下来,拆信,看了一遍。

    信上是宋月白对如今京都局势的分析,以及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并且提供了两条线索,直指魏淑妃。

    在信中,宋月白再三表示,此案牵扯的人员越少越好,有些人方汝最好可以心中记得,但是不必说出来。在京都混,做事留三分是必须的法则。

    方汝何尝不知,但是查案之后发现新的线索,牵扯新的人员,她也没有办法。

    宋月白的意思是,尽快结案,先把直接凶手揪出来,至于幕后黑手,那人的目的显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元府,要想拿到确凿的证据,别说十天,十个月都不一定能找到。

    最后,宋月白表示,他真的只是溜出来一趟,得尽快赶回去了。

    “这家伙,干嘛不当面说”方汝把信烧掉,恶狠狠地咬牙,“妈卖批,又是一次不辞而别,老娘记下了!”

    从京都快马离开八里远的宋月白,在马上打了个喷嚏。

    照着宋月白给的第一条线索,方汝很快就找到了与那位才人同住的另一个才人,姓黄,也是个水灵灵的姑娘。

    黄才人知道她最近在调查淑妃案的事情,这会儿见她过来,紧张地坐立不安。方汝也不着急,喝了一杯茶,方才把此行的目的缓缓说出口。

    两个时辰后,方汝离开了皇宫。她没有回家,而是出了内城,在外城的街道上转了两圈,甩掉身后的眼线,拐进了一家铁匠铺。

    “哎哟,是姑娘你啊!”铁匠李看见她,倒还认得她,“上次你订做的兵器,我可是做好了很久了,你一直没有派人来拿,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方汝倒是真把这茬给忘记了,当下笑道:“麻烦帮我装起来吧,多少钱,我稍后让府上的人送过来。不过,今天我过来,也不全是为了我的兵器,是有件事情要问问你。”

    “哦,什么事?”铁匠李边说着,边让自己的学徒去把那件兵器装起来。

    方汝掏出一张纸,纸上画的是齐王给她看过的可以发射牛毛针的小手弩。“这个物件,你认不认得?”她问道。

    铁匠李扫了一眼,霎时面色大变,皱眉道:“认得,这是我私下研究出来的东西,就做了一个样板,你怎么会知道?”

    “你确定你只做了一个样板?”方汝拧眉,追问道。

    铁匠李当即说道:“当然,我以祖上的名义起誓,我绝对只做了一个样板怎么,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方汝冷笑,拍案而起:“铁匠李,你可知罪!”

    “这我何罪之有啊!”

    “这个东西,流入宫中,成为了谋害八皇子的凶器!你做出此等物件,谋害皇嗣,按宝华律法,当诛九族!”方汝将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往桌上一拍,冷声道,“还不将你如何与外人勾结的事情,一一招来。”

    铁匠李的面色很难看,当下也刷得站了起来:“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你是牌令司的人又怎么样,难道牌令司就可以冤枉百姓吗!”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方汝忽然一手探出,便要拧他的手臂。

    铁匠李也是个练家子,当下气沉丹田,拧身一转,避开了方汝的一招。然而方汝一招之后,便是接连不断的招式,招招紧逼,避得开第一招、第二招,却终究躲不开她的第三招、第四招。

    她手上的力气不小,铁匠李被她拧着手臂,竟然动弹不得。

    “我要告御状!”铁匠李粗声粗气地喊道。

    方汝冷笑:“去牌令司告吧。”她推了他一下,便将他推出门去,推上了马车。

    是夜,夜幕降临不多时,窄巷之中便有一人,行色匆匆,抱着一个包袱跑了出来。此人鬼鬼祟祟,四下张望,见没有人,便快步走了出来。

    “围住!”原本昏暗的街道上,忽然亮起了火把,一群人从两侧涌了出来,整整两层,将他围住。

    有三人缓步而来,其中一人正是白日去过铁匠铺的方汝。

    方汝还没有说话,站在她身旁的铁匠李就已经冲上前去,揪住了这人的衣领:“二娃,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师父”此人便是白日里被铁匠李吩咐过的学徒李二娃。

    他看见这个场面,早已吓得两腿发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师父,师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师父你帮帮我,我不想坐牢,不想死啊”

    方汝和罗尚书一起走了过来,罗尚书低头看了他一眼,转头说道:“带走!”

    隔日早朝,在文官队伍的末尾,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自从魏岑山病倒后,牌令司一直都是杨如许来替班,有事就启奏一下,无事就看看朝堂风向,回去再跟魏岑山说说。

    今日一早,杨如许整装待发之时,却被方汝拦了下来,说案子已经破了,要当堂讲出来。

    两人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再见面也没有觉得多少尴尬,一起入朝,一个站在了文官队伍的首位,一个则是安安静静站在了末尾。

    皇帝坐下后,六部尚书挨个儿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皇帝又着重点出工部尚书,询问淮南道春汛河道的修建进展。

    工部尚书表示钦差仪仗还在路上,距离春汛还有时间,一定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审查修建工作。

    而后皇帝的目光便扫过了大殿,身侧的太监已经准备喊“退朝”了,却见皇帝忽然眉梢一拧,坐直了身体,太监连忙咽下了嗓子眼的话。

    皇帝的目光,很准确地落在了方汝身上,同时,也叫了出来:“方顾问。”

    方汝早料到自己站在这里,也迟早会被皇帝看到了,此时听他一喊,连忙出列,朝前走去,正儿八经地行了礼。

    “朕记得你是个虚衔,没有上朝议事的资格。”皇帝冷冷地说道。

    方汝从怀中取出三张纸,递上:“回禀陛下,先前陛下嘱臣十日内破案,如今已有眉目。臣以为,此等毫无人性的血案,对的是元府满门忠烈,对的是天下百姓的期许,自应该当着文武百官诸位大臣的面,讲个清楚。因此,臣今日不请自来,扰乱早朝秩序,臣愿领罪!”

    站在文官最前面的自然是当朝宰辅宋定边,此时听她说罢,冷笑道:“陛下,此女简直猖狂。朝堂规矩,皇家威严,在她眼里视若无物,若是不加以严惩,岂不是贻笑大方!”

    方汝外头看他,淡淡地笑了:“朝堂规矩是你定的吗?皇家威严跟你有什么关系?宋大人如此着急要定我的罪,莫非是你也参与了元府案?”

    宋定边气得跳脚:“荒唐!”

    “都住口。”皇帝冷冷发声,打断了两人。

    他俯视下来,威仪的面容风云不动,只是让太监去接过了那三张纸,平静地说道:“既然你说有眉目了,那朕和诸位爱卿就听听你的眉目。说得出所以然,朕便让你功过相抵;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两罪并罚,有你的苦头吃。行了,起来说话。”

    “谢陛下。”方汝站起身,说道,“那臣就先说一说此案的经过。”

第八十三章 元府案告破【精】() 
满朝大臣寂静无言,皇帝高居王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年轻的少女身上。她身着紫色的女官服,胸口一团鸢尾花银线勾勒,熠熠生光,如同她炯炯有神的双眼。额上从不离身的银月额饰中间,那颗深绿的独山石宛如天眼,神秘而又高贵。

    她出现在朝臣的眼中,总共也就两次。

    一次是除夕夜宴,携元府冤案,擂鼓而来,当堂伸冤,揽下此案。旋即,入牌令司,风云雷霆般引出了一起六部官员勾结案。

    再一次,就是现在,她悄然无声地闯入朝堂,不惧皇威,不怕国法,将此案的来龙去脉一一描述,清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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