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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粉丝是昏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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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舒,你别不知好歹!”
刘瑾怒了,“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没有皇爷,你不过就是个写话本的下贱人!”
简宁也冷了脸,“民女为贱籍何来下贱一说?难不成在公公眼里,庶民都是下贱之人?好一个刘公公,好一个司礼监大太监!一杯美酒千人血,数碗肥羹万姓膏,我大明问鼎百余年,难道就是养出你这等不知感恩的畜生么?!陛下都尚知民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你身为陛下肱骨竟是将陛下子民都视为贱人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
妈耶!
这可是刘瑾,你也敢骂?而且还骂其是畜生?!
莫说是别人了,就是刘瑾也惊呆了!
他都不知多久没被人骂过了,就算那些文臣恨他入骨也不敢这样骂他啊!简云舒疯了不成?!
那两句诗更是恐怖,直接将他定成大祸害了,这要传出去还了得?!
刘瑾张大嘴|巴,实在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敢骂他,还骂得这样狠,他是不是还没睡醒哦?
“简,简,简”
他颤|抖着举起手,“你,你敢骂我?”
“公公骂了我还不许我还嘴么?”
简宁冷哼,“简宁虽是庶民可却不是贱民,依我大明律,污人名者反坐!公公身为司礼监大太监更要知法守法,来人,送客!”
“你,你,你,反了,反了!”
刘瑾尖利的声音在简家花厅响起,一群厂卫番子冲了进来,拔刀而向,而简宁却是毫无惧色,一指刘瑾,大声道:“刘瑾,此乃陛下御赐之宅,你是要在此行凶么?!多少忠臣良骨死于尔手下,戴铣,蒋钦皆因你而死!更有甚者因要上贡你岁币而被逼死,你当真以为天下人的眼睛是瞎了吗?!”
第76章再挣扎下()
刘瑾一哆嗦,都被吓坏了好么?
上贡岁币是什么鬼?他又不是天子,哪有上贡?!
他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简宁道:“你,你,你勿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难道那些来京城自杀上吊的官员是嫌日子太好过了么?”
简宁眼里一片冰冷,草根永远是最痛恨贪腐的,哪怕是她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曲锐连连高升,就因不给你谢礼你就恼恨于心,将其闲置,呵呵,刘公公可真是陛下的好帮手啊!待这天下能吏直臣都去了,你刘公公就是天下之主了!”
这帽子扣大了,刘瑾吓坏了!
他已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内。简云舒一介草民,就算天子对她有几分青睐,可又怎敢与自己直接叫板?!就是李东阳,杨廷和都不敢呐!那些敢和自己正面刚的人都死翘翘了好么?难道她不知道?得失心疯了?
刘瑾本能地就感到了一股阴谋,他冷哼了一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简云舒,杂家可以将你送到天子身边也可让你下地狱。”
简宁轻笑,那声音好似锦帛撕裂,声音很轻却很刺耳。
“那公公试试?”
态度倨傲,眼神冷漠,这一刻,刘瑾忽然发觉:或许这才是她真实的一面!
好哇!
杂家这是自掘坟墓,将刘健之流给挖了过来了?
一群狗腿子怒目而视可偏偏不敢动手。别说他们没那个胆子,就是刘公公也没有。
莫说现在简宁简在帝心,就是帝王已忘怀了,可这宅邸乃是天子亲赐,象征的是皇权,刘瑾可玩弄帝王心,可却万万不敢践踏帝王之尊,若让这里染血了,他也不用活了。
“好,你有种!”
刘瑾脸都扭曲了,“杂家倒要看看你有几条狗命,胆敢对杂家这样放肆!”
简宁冷哼,甩了甩袖子,直接进后堂去了。
刘瑾差点就喷血了,气得浑身发抖,这样的羞辱他已经很久没尝过了,莫说是现在,就是以前在太子府邸时也不曾有。
好你个简云舒,你耍横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带着一群狗腿子怒气冲冲离去,而赵基则一脸不解,“先生,你你为何如此?”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简宁淡淡道:“邪不压正,我是他进京城的,我若不找个机会跟他闹翻,来日必被清算。”
赵基瞪大眼,“怎么会?那些可都是忠直大臣”
“呵呵。”
简宁讥笑,“为官不在人品好坏,只在合利益否。忠直之人未必不会犯错,有时为了天下他们也可以杀无辜者。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就是这道理。”
赵基只觉被猛敲了下,面露郁色地道:“那些圣贤也如此么?”
“存有人性还怎么成圣?”
简宁望向赵基,一字一句道:“杀一人救千人,圣人从来都是被供奉起来不具人性的。”
这话很深奥了,赵基不是太能理解。可他还是从简宁的话里听出了点东西。
阳光投射下必有阴影存在,当美好被撕裂,剩下的只是黑暗。在官场,想要有作为,一个清官必须要比贪官更奸,更心狠手辣,不然无立足之地。
赵基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点,心头便是有些沉闷。为天下先就要牺牲无辜,当大业得成时,那些圣人可曾不能面对自己过?
结束了一场沉闷的话题,外面也开始下起了雨。比起江南,北京夏日的雨并不少,只是少了些缠|绵,多了些直接。往往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须臾功夫,便是停歇,天边又绽出晴朗。
家人的心情就像这雨,忐忐忑忑时望着主人家从容的模样也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的姑娘若没把握是不会轻易得罪人的。
被气走的刘瑾越想越恼恨,他决定这回一定要给简宁一点颜色看看。直接回了豹房复命,一进殿堂见了朱厚照便是大哭,“皇爷,皇爷,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正在逗着鹦鹉的正德被吓了一跳,因为刘瑾的模样实在狼狈。
身上湿淋淋的不说,脸上居然还有清淤,很是狼狈。
正德愣了许久才有些不确定地道:“大伴,你这是被人打了?”
“皇爷啊,皇爷!”
刘瑾爬到正德脚下,一把抱住正德,大哭道:“陛下啊,奴婢,奴婢,奴婢不敢伺候您了。”
“这怎么了?”
正德一听这话便以为他又被哪个大臣欺负了,反正这事也不是头次发生了。那些人找不到自己麻烦就找刘瑾麻烦,这都成常态了。
他逗着鹦鹉,漫不经心道:“又哪个欺负你了?朕给你做主。”
“陛下啊!奴婢奉命去请简先生来,可她倒好,竟骂奴婢是狗才,还,还,还”
“简云舒?”
正德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是吩咐刘瑾去找简宁了,只是没想到他办事挺上心,自己一说立刻就去办了。
“她怎么了?为何骂你?是不是你刘瑾仗势欺人,态度不好?”
好嘛!
人还没进豹房心就偏了!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竟不如一个小女子的几面之缘么?
刘公公好悬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心里真发凉了,哭着道:“她,她说,她不来,还说,还说要尊礼法,她来豹房无名无份的”
“她当真这么说?”
正德停下手转身看刘瑾,刘瑾一看这表情就喷血了。
您为何在笑?
“哈!”
正德一昂头,“我就说嘛!这天下哪有女人不爱天子宠幸的?她简云舒固然名满天下,可朕也是天下共主,这最好的女人自然要嫁最棒的男人!嘿嘿”
他兀自笑了几声,一脸兴奋地道:“说说,她想要朕给她什么名分?昭仪?美人?不,不,她那样心气高的人起码得是个贤妃吧?众妃之首咦?这样想还是皇贵妃好”
您真够了!
刘瑾差点就哭了。
陛下的脑回路怎么越来越诡异了?最近他经常有些摸不准天子的脾气,特别在简云舒的事上。
“陛下您,您有贤妃了”
刘瑾小声提醒着。
“啊?这样啊”
正德瞪大眼,“那干脆就让贤妃把位置让出来,让简云舒来当好了。”
靠!
您当这是菜市场?后妃的封号也能随便换?那都要太皇太后,太后,皇后首肯的。除非那妃子犯了极大错,不然哪可能随便换封号?
“皇爷,皇爷啊!”
刘瑾见正德不上钩又立刻大哭了起来,“您可不能将那个白眼狼弄进来啊!”
“怎么说话的?!”
正德一瞪眼,“先生乃是我的良师益友,以后还会是红颜知己,更会加结发夫妻,你给我尊重点!”
结发夫妻?!
刘瑾的眼瞪得老大,您不是有结发的夏皇后了么?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得先上眼药。
“皇爷!那女子狼心狗肺啊!您看她奴婢打的。奴婢就说了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结果她就呵斥奴婢是畜生,还说陛下不守礼法乃是礼崩乐坏之兆,这,这分明是在骂陛下是昏君,我大明将亡矣啊!”
刘瑾拉着袖子直抹着眼角,哭哭啼啼地道:“她,她还做了半首诗来嘲笑陛下。一杯美酒千人血,数碗肥羹万姓膏。虽只有半首,可奴婢觉着她这就是在讥讽陛下啊!”
正德呆住,过了好一会儿才耸耸肩道:“她说得也不错,践踏礼法的确是礼崩乐坏之兆,她那性子的确会说出这话来。”
什么?
什么?!!
刘公公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天下竟还有这样的人吗?!被人骂了也无所谓?!这人还是天下共主?!这,这人当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天子么?
“不过这小妮子也太大胆了!不来就不来罢,何必挖苦人?!”
“陛下,她,她这是小瞧您啊?”
刘瑾已经绝望了,可他还想挣扎下。
“就眼界上”
正德忽然笑了,“朕觉着还真不如她。刘瑾,你没发现么?她跟我们好像不是一个世上的人,她虽不爱言语,可她脑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那香皂纯露我给母后送了些去,母后可喜欢了!不日就要召见云舒呢。”
“皇爷”
刘瑾说不出话来了。同时心里涌起浓重的危机感,今天眼药没上成那就要提防对手给你上眼药,该怎么破局?
该死的简云舒!
刘瑾恨得牙痒痒。他忽然发现,简宁的话很有道理。
本质上他们都是一类人,无根基只能靠帝宠。他们如今都是备受天子宠信的人,所以上眼药这招恐怕不好使。毕竟天子三天两头就想看射雕,这人是常在天子跟前的,上起眼药来就不那么好使了。
“好了,好了,大伴你也别哭丧着脸了。你如今替朕挡着那些人,肝火大,说话难免不客气,定是简云舒觉你冒犯了才会如此的。”
说罢又是哈哈一笑,“小妮子,都说江南女子柔似水,可她倒好!活脱脱一匹烈马!”
他说着便是抬脚,道:“走,朕亲自去会会她,朕还非要降伏了这匹烈马不可!”
第77章较量()
“陛下来了。”
张妈有些慌,“姑娘,他是不是来问罪的?您快起身迎迎陛下吧。”
简宁将书放下,起身就是往床边走,放下床幔,坐了进去,道:“去跟陛下说,我惊悸过度,病了。”
“姑娘?”
张妈的眼成了蚊香眼,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主人这是什么操作。
“若想平安无事就按我说的去做。”
“是。”
“简云舒人呢?”
正德有些不爽了,自己已让人通传,可这妮子居然这么久还为前来迎接,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脸色有些阴沉,看了看刘瑾脸上的伤痕,朱厚照忽然冷哼,“她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
“皇爷”
刘瑾一脸“哀戚”,“奴婢,奴婢替皇爷委”
“民妇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未说完便见张妈带着众人前来迎接,硬是将刘瑾的眼药给截胡了。
刘瑾咬咬牙,心里暗道:“以后江南来的官都得打压!江南人太坏了!”
“简云舒呢?”
正德见简宁没出来,心里更不悦了。
“回万岁爷的话,姑娘惊悸过度,不舒服,躺床上了。”
“惊悸?”
正德下意识地侧头看了刘瑾一眼,刘瑾一哆嗦,忙道:“皇爷,奴婢可什么都没做啊!是奴婢挨打啊!”
“公公挨打?”
福大一脸好奇,“这京城还有人敢打您么?”
“你眼瞎了不成?!这就是你家主人刚刚打的!皇爷,您看这人还狡”
“啪!”
清脆的一声响,赵基狠狠打了自己一耳朵,咧着嘴道:“陛下,刘公公打我。”
刘瑾嘴角一抽,差点又喷出一口老血来。一双小眼睛里已有氤氲雾气。
我恨江南人!
正德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刘瑾,是不是这样?”
刘瑾吓得忙跪下,这哪里敢认?这是欺君啊!
“皇爷,皇爷,奴婢,奴婢”
“行了,行了。”
正德也不甚在意,“这官司说不清,朕先看看云舒去。怎么就这么不惊吓呢?她胆子也没这么小啊。”
他嘴里嘀咕着便跨过门槛,跟在后面的刘瑾眼泪都要下来了。
感情简云舒是宝贝,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背景板是吧?
陛下要进女子闺房那是谁都拦不住的。张妈也摸不准简宁怎么想,但想着她将床幔放下,自然是料到天子会来看,故而也就没阻拦。
正德进了简宁卧室,三步两步地便是上前,刚要拉床幔却听里面传来声音,“陛下,民女病了,陛下乃是千金之躯,不可与患疾之人亲近。”
“这是什么话?”
正德不悦,“你将朕当什么人了?朕是那种因害怕就不顾知己的人么?手拿开,让朕看看你。”
刘瑾心里酸溜溜的,果然女色是所有帝王都过不了的关。他再得宠有什么用,不如女人几句枕头风。
还没几天呢,就将人当知己了。
“陛下,民女不能奉召。”
简宁说道:“豹房也不能去,民女怕去了就真成了市井里说的红颜祸水,更怕去了没命。”
“你这什么话?那些谣言你也计较?再说,朕那豹房是什么地方?怎会去了没命?”
“民女卑贱,不值陛下如此。”
简宁的口气硬邦邦的,“陛下若真想召民女入宫侍奉,只管下了旨意便是。民女父亲是秀才,我大明皇室后妃皆出单一儒门或平民之家,旨意下来,民女即使不愿侍奉帝王侧也得尊礼法,陛下何必用下三滥的手段来逼迫?”
正德一听这话就火了,一把拉开床幔,却见里面的人猛地倒下,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似隐隐抽泣着。
“简云舒,你什么意思?”
正德忍不怒气,“这阴阳怪气的话谁教你的?你眼里可还有朕这天子?朕何时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迫你了?”
“刘公公说了,若是我敢不去,就得小心家人安危。民女当初不肯坐海船入京时,刘公公手下人也是这般说的。”
她叹气,“陛下,民女只是一介小民,还是个女子,只想保家人平安,让我简家血脉延续,并不向往大富大贵,陛下又何必强人所难?”
刘瑾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什么叫颠倒是非?!这就是了!
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他要说也不会说这么直白好么?!
可不容他震惊,一股阴森之气就弥漫过来。
正德斜眼望着他,道:“刘瑾,你当真如此放肆?!”
“皇爷,我,奴婢,奴婢没有啊!”
“陛下,草民觉着刘公公脸上的伤还是处理下的好。”
赵基忽然道:“被人打和自己煽耳光那形状是不一样的,瞧刘公公的伤倒像是自个儿弄的呢。”
正德其实早知道刘瑾这是自己弄的。他是学武之人,自然也懂点刀伤的处理。这手印子外重内轻,一看就非他人所为,是自己弄的。
正德知道,只是也懒得揭穿刘瑾,这是他父亲教他的,身为帝王有时也要睁一眼闭一眼。毕竟,刘瑾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有时耍点心眼也无所谓,反正狗链子在自己手里,想收就收了。
只不过现在赵基说出来了,他就不得不处理了。而且他也有些恼火,他可是对刘瑾表明了自己态度的,他想娶简宁当媳妇,而不是用皇权压迫,他可倒好,直接拿人家人威胁,难怪简宁会惊吓过度,还发这么大火,写了那样的诗。
“刘瑾,你怎么说?”
朱厚照的眼神有点冷,“你现在胆子不小啊?”
“噗通”一声,刘瑾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皇爷,皇爷,莫要听这些”
“够了!”
朱厚照冷哼,“刘瑾,不要以为你耍的花招朕不知道!只是朕念你忠心不予计较罢了!可是你耍横也要看看人,简云舒是朕的知己,你胆敢如此胁迫,真当朕是摆设么?!”
刘瑾耳边似炸开了,他面色苍白,浑身发软。他不敢相信天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太狠了!
他余光往上瞄着,却见背着天子的简云舒微微侧头,素来清冷的脸上挂着讥讽,嘴|巴微动,念出两个无声的字眼:畜生。
一股火从心间冒起,直往头上蹿,他忽然慎重磕头,道:“陛下,奴婢错了,请陛下责罚。”
大丈夫能屈能伸,简云舒,你给杂家等着!
“外面跪着去吧。”
“陛下不处罚刘瑾么?”
简宁忽然坐了起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瑾欺瞒君上,难道只需跪一跪么?长此以往,君王威仪何在?难怪市井民间有人称刘公公是皇帝,您是坐皇帝,他是立皇帝。但凡外官进京还要上贡刘瑾,陛下当真不知这些事么?”
“简云舒,你血口喷人!”
刘瑾怒了!
“简云舒,你出生便克死自己母亲,后来又克死两个姐姐,你哥哥现在这样也是你害的,最后更是克死了自己的老父亲,你这样不详的人哪里能侍奉陛下左右?!民间传你是吕雉则天之流,当真以为是空穴来风么?!”
简宁冷着脸,轻笑,“我倒不知我命这么硬,我要这么厉害就该和公公多亲近,早日将你克死了,我大明也能拨乱反正了!”
“你个狗才!”
刘瑾气极了。
这简云舒今日不知吃了什么疯药,竟是死咬着他不放,当真是活腻歪了么?
“陛下,您不如赐民女一死吧。”
简宁对着正德行了一礼,“民女得罪了刘公公,以后不知怎么个死法。死在刘瑾这等阉宦手里乃是屈辱,民女情愿与家人死在陛下的毒酒下。”
正德头都痛了,这简宁是怎么了?难道真被吓坏了?这行为看着反常啊,平日她不是情绪化的人。
“陛下还不知道吧?”
简宁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每个外官进京都要缴纳几千万两银子不等,这些外官怕得罪刘瑾,只得向京城富户借钱,然后回去大肆搜刮百姓,如今百姓都在骂您,他们觉着一个家奴能如此都是主人纵容,民女就想知道,刘瑾搜刮来的那些钱财孝敬您了么?”
刘瑾眼皮一跳,本能地感到不好。
感情她闹成这样就是在这里等他?
他望向正德,见正德一脸惊讶,随即眼神变得阴冷,他一哆嗦,连忙喊冤,“陛下,这是血口喷人啊!奴婢哪里敢做这事?”
“陛下在市井里走一走便知了。”
正德也不富有,大明财政如此导致皇帝也没什么零花钱,故而老朱家的天子个个都很抠搜,实在是因为没什么本钱呐!
“刘瑾,你不给朕一个解释?”
正德的眼睛落在他腰间,“说来也是,朕看你这身上挂的东西都不俗,这七彩独山玉朕也才几块,你倒是大方,直接做了坠子,真是有钱啊!”
坏了!
刘瑾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可他到底伺候了天子多年,心里十分清楚天子对他的依赖。两行眼泪扑梭梭掉下来,往地上一趴,哭道:“皇爷,奴婢,奴婢是拿了点好处,这,这是底下人孝敬的,可,可奴婢对皇爷是忠心恳恳的啊!那些事根本不是奴婢做的,都是底下人坏事,其实奴婢也听说了,正要惩罚这些人,皇爷明鉴,皇命明鉴啊!”
“跪外头去!”
正德冷哼,“这么喜欢自己煽耳光就到外面去煽个够!来人,把这狗才轰出去!不打满一百个耳光子不许停!”
第78章帝王心()
骄阳似火,北京的炎热是江南人难以想象的。哪怕这时代已慢慢进入小冰河期,可眼下的炎热还非常人所能忍受。
养尊处优多年的刘公公哪里受得了这折磨?
到底也五十多的人了,在这平均年龄20都不到的年代也算老年人了。将自己打成猪头的刘公公,没跪上多久便是晕了过去。
天子跟前他不敢弄虚作假,或者准确说来他不敢在简云舒跟前作假。这女人太坏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坏心肠的女人。
心狠手黑,这样的女人要入宫了,他还能好么?昏过去前的刘瑾如此想着:决不能让她侍奉天子。
简宁望着被抬走的刘瑾,眼底泛起一丝痛快。被这丫的恶心了这么久,总算能出口气了!而自己这看似疯狂的赌博最终还是赢了!明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刘瑾被她整了,那些痛恨刘瑾的臣子会在无形中成为自己的战友。
对他们来说,刘瑾被罚是希望,而他们等这希望等太久了。所以他们根本不会介意给他们带来希望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总之只要是人就好。
这一刻,简宁觉着自己那么多年的苦读总算有了用场。得益于她爱写作|爱看书的习惯,前世看过的那些什么职场心理学,人际关系学在这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朝堂就是一个更为庞大的上市公司罢了。
小赢一把,接下来刘公公应该会安稳一段日子了。不过还是得小心他的后招,当初历史上他谋反罪名成立都差点被翻案了,所以刘公公是小觑不得的。
“现在满意了?”
见简宁望着门外,正德伸手将她琼鼻轻轻一拧,道:“说你心眼子小还不承认,德性。”
简宁嘟嘴,“他是威胁我来着。”
想不到熊孩子还挺聪明,已看出她夸大其词了。
“弄虚作假,欺瞒君上也是真的,我可不敢打他。”
难得的小女儿状将正德的心都要软化了,他忍不住又捏了捏她鼻子,道:“好了,好了,刘瑾都这大年纪了,他在朝堂整日应付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脾气难免大些,他一阉人,无家无嗣也怪可怜的,你跟他计较什么?没得掉了身份。”
“他拿我家人威胁就是不行。再说,我也没胡说八道。”
简宁坐正,冲正德道:“陛下若不信民女所言,这便亲自去市井走走,多有官员被逼迫,还有人上吊了呢。”
正德点头却是没再说什么。官员上吊的事他被刘瑾糊弄了,他之所以罚刘瑾还真不是因为他收好处的事,而是他在这件事上糊弄了他。
刘瑾可以嚣张,但他要知道是谁给他嚣张资本的,所以对自己必须得忠臣。
这样的心思他自不会跟简宁说。而且以这妮子的性子若知道自己被刘瑾糊弄成这样,心底不知怎么编排自己,若再发起性子来没完可就不好了。
“为何不肯去豹房?”
他转移话题,“豹房条件好,你在那可安心写书,我也可以与你多探讨。”
“名不正言不顺。”
“那朕就封你为妃子好了。”
“民女不想当御妻。”
正德愣了下,“当真?这是为何?”
“我早就跟陛下说过了,民女心眼小,不能见夫君宠爱他人。与其来日因嫉妒而面目丑陋,不如不嫁。”
“这等敷衍话就少说罢。”
正德面露不悦,牵过她手,见她想缩回手便是用力捏住,“你这样的女子若不嫁个有本事的夫君早晚祸害家门。”
“这是何道理?”
简宁诧异,“我大明那多梳起的姐儿,怎到我就不行了?”
正德伸手,将她一缕秀发别到耳后,然后看着她,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道:“云舒,你可照过镜子?”
手指轻轻滑过脸颊,“肤若凝脂,唇若点绛,眉若柳叶,眸若星辰,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
他顿了下又道:“那长生殿朕虽不曾听过,可在深宫都闻其名,都说你乃千古少有的才有。才貌德行兼备者,若不寻个厉害夫君,你觉那些仰慕者会放过你么?”
简宁呆愣了下,随即又恢复平淡,“我大明之人还是讲廉耻的。”
“这话你自己信么?”
正德轻笑,“怎么?做朕的女人就那么让你难过?”
“民女愚钝,最烦勾心斗角。在乡梓时,与人往来也甚少,交际应酬着实费心思。有时,人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就算不想与人斗也会被迫反抗的。”
简宁的目光看向窗外,刘瑾已被人抬走了,正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想想自己的皇帝生涯,便也是感叹,“也是,若是可以朕也想做个普通人,有酒有肉就好了。”
这是一个一生都在抗争的男人,尽管他行为荒唐,可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人的确不想当皇帝,而且颇富自由平等精神。
接触了好几回,正德已不是史书上那呆板的模样,他活生生地在自己跟前,简宁听着他这话,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难过。
这世道,就没容易的人。
“你既然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了。”
正德拍了拍她的手,忽然咧嘴一笑,“从今天开始,我不是天子,就是这世间一普通男儿郎,学那些仰慕者,我要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
简宁嘴|巴张老大,之前这家伙还很含蓄,怎么一下就奔放了?还有,他啥时有了想让自己当他女人想法的?
张妈等人的嘴|巴也是张得老大,实在是被正德思维震得不轻。在他们看来,自家姑娘拒绝当娘娘已经很神经了,没想到还有个更神经的。天子啊,那可是万岁爷啊!居然要学普通男儿那样讨好一个女人么?
简宁不知怎么回应了,脸上也有点发烫。她前世虽写了很多言情,可到底是个没恋爱过的普通姑娘。被一个英俊且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这样表白,心里若没些触动那才是见鬼了。
见她清冷的脸上泛起微微红晕,正德张大眼,只觉她这样好看极了。
他笑嘻嘻地松开手,冲张妈道:“张妈,还愣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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