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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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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赤部大君请求朕为你赐婚,选立王子妃?彰显我南陈与呼赤部长青友谊……”
殿内宴饮众人几乎立即被陈帝这话惊得面如土色,尤其是许多未成亲的各家小姐。
莫安娴一点也不觉意外,只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眼赫连诺高大的背影,唇畔微微噙出一抹玩味的笑。
赫连诺又弯腰朝陈帝倾了倾身,甚为恭敬道,“请陛下成全。”
陈帝搁下请愿书,不动声色的掠了眼大殿内,幽深目光在那些明显透着惶惶惧色的面孔上扫过时,心底不满的哼了哼。
目光转凝在跟前的赫连诺身上,不带情绪的淡淡道,“既然大君相信朕,既然你本人也在此诚意拳拳,那朕就勉为其难吧。”
此话一落,当即惊得殿内无数闺秀面露惶恐。
能出席这种规格宴会的姑娘,身份都不会低,且大多是未嫁之身。
虽说起来,赫连诺也算是呼赤部的王子,但那一个小小游牧部落,物质极度匮乏不说,单那恶劣的生存环境,就足以令京城众家贵女唯恐避之不及了。
他们的陛下竟然会同意,瞧这意思大概就是让赫连诺自己在殿中选了。
这个决定,怎不令众女人心惶惶。
“今日这场接风宴,就云集了我南陈京城众多优秀未婚女子,”陈帝掠了眼殿内无数面露惶恐焦急之色的闺秀,眼神冷了冷,声音依旧宏亮冷沉而起,“三王子若是有心,自可当场在这选定一人为呼赤部的三王子妃。”
这话,就是表示,只要是赫连诺亲自选出来的,陈帝就会当场应允赐婚。
众多未婚少女听到她们陛下这金口玉言,真恨不得自己今天没有进宫来。
可纵然她们心内一百个不愿意,陈帝也不会考虑她们感受。
维睦友邻,这是多么漂亮高尚的理由,陈帝站在一国之君的立场,自不会在意牺牲一个女子。
反正,赫连诺也没胆子敢选他的女儿。
赫连诺听闻他同意,面上立即露出欣喜笑容,弯腰倾身又行了一礼,“谢主隆恩。”
陈帝表示帝心甚悦的,面色温和睥睨着底下众人,“三王子可以开始了。”
众女暗下哗然,今日这场接风宴岂不变相成了赫连诺的选妃宴!
赫连诺似是没看到众女惶恐惧怕的神色一样,朝陈帝倾了倾身,又道,“陛下,在这之前,臣有个不情之请。”
陈帝似笑非笑掠他一眼,似乎对他这种有得寸进尺之嫌的举止并没有丝毫不悦,“说。”
“谢陛下。”说罢,赫连诺朝部众打了个手势,就见一会之后有人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
而在那人肩头之上,赫然站着一只眼神极为凶猛的鹰隼。
赫连诺扭头看了看那只羽毛纯黑透亮的鹰隼,忽然道,“给陛下行礼。”
那只姿态倨傲眼神凶猛的鹰隼,居然立时就听话的扑翅飞到赫连诺脚边,学着人的姿势朝着上面端坐的陈帝,展开双翅似人双手一般朝地面拍了三下,与此同时,它的脑袋还配合的朝着陈帝往下晃了三下。
一只凶猛的鹰隼居然听话,朝陈帝行了类人的三个大礼。
这一举动,不仅殿内众人大感惊奇,就连陈帝微微透亮的眼睛都露出了感兴趣的模样。
“陛下,”赫连诺一个手势,那鹰隼就扑翅飞落他肩头,他看了眼鹰隼,眼底极快的飞掠过一抹骄傲之色,“这是海东青,是我呼赤部有名的神鸟。”
陈帝温和的看着他,感兴趣问道,“既然是神鸟,它可有何神异之处?”
莫安娴盯着他肩头上那只似黑乌鸦的猎鹰凝了凝,唇畔浅漾一抹意味深长笑意。
海东青么?看来它就是今天的主角了。
第210章()
赫连诺眼色淡淡傲然,语气依旧透着足够诚恳的恭敬,“前年冬天,呼赤部曾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当时因为那场暴风雪来得突然,我们有一群在山野放牧的牧羊还未赶回羊圈,结果被阻困在山谷里找不着。”
赫连诺顿了顿,看海东青的眼神充满自豪,“后来,是海东青突破风雪,将我们引领到羊群被困所在山谷,这才让我们避免了重大损失。”
陈帝掠了眼那只骄傲的海东青,淡淡附和,“听起来确实有些特别。”
赫连诺又朝陈帝行了一礼,才郑重提出要求,“在呼赤部,海东青被奉为神鸟。臣未来的王妃担负着维睦南陈与呼赤部友好的重任,臣恳请陛下,让这只海东青代神在这里选出合适的人选。”
陈帝面色不变,殿内众人脸色却已勃然大变。
让一只鸟来认主?或许在呼赤部来说,这是一种荣耀,但在南陈,这绝对是一种侮辱。
在场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那些未成亲的极有可能会被一只鸟选中的姑娘们,听了这话,甚至都有些顾不上失礼,一个个悄悄抬头愤恨的打量起那只骄傲的海东青来。
什么神鸟认主?
莫安娴心下冷嗤,说得再神乎其神,那也不过是一只鸟,还是一只被赫连诺驯化过的鸟。
赫连诺想让它认谁,它还不是认谁!
目光淡淡扫过殿内无数花容失色的少女,她不禁嗤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一只鸟而已,可惜吓坏这些小姑娘了。
念头转过,她不禁略略蹙了蹙眉。旁边的周夫人见状,立时关怀问道,“大小姐……可是身体不适?”
莫安娴心中一动,明白周夫人是真心关怀她,不过这话,听来似乎一语双关呢。
但赫连诺的目的若是奔着她来的话,临时身体不适这一条只怕不能用。
万一连累到周夫人,她心里更觉愧对昔日故友。摇了摇头,她轻声道,“多谢周夫人关心,我无大碍。”
陈帝不动声色扫过殿内反应不一却多面露愤怒的姑娘,眉心动了动,道,“三王子确定要让它代选?”
赫连诺连忙点头,神态语气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请陛下恩准。”
陈帝挥了挥手,“既然如此,朕就如你所愿。不过你听好了,机会只此一次。”
也就是说,你赫连诺既然将机会交到海东青一只鸟身上,待会它选到谁,可都没有反悔的机会。
赫连诺对这只呼赤部神鸟海东青显然极为自信,闻言,几乎毫不迟疑的就朝陈帝躬身叩谢,“谢主隆恩。”
他相信,海东青一定会选出他心中所想选的人来。
说罢,他直起身子,转过身来面向殿内一众面色惶惶的闺秀,对着他肩头上那只海东青轻轻道,“去吧。”
海东青展翅在大殿中央盘旋,众人看见它凶猛眼神傲视的样子,心里不约而同惊了惊。
赫连诺将它说得那么神,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突然扑过来伤人?
在高处拍翅盘旋一会,海东青似乎就确定了目标一般。不过为了震慑也为了保险,赫连诺似乎是暗中对它下了指令,有意让它在空中停留更长时间。
同时在殿内宴饮的裘天恕,自它拍翅飞起那一刻,就紧张的睁大眼睛在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它。
眼角留意着它的主人赫连诺的动静,裘天恕脑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莫安娴。
那个曾经跟他关系密切的少女,会不会就是今天赫连诺的目标?
前段时间,他通过种种迹象,无意中隐约知道以前他的爱妾意怜曾得罪过莫安娴,而后来她似乎也以极端的手段报复了意怜。
虽然这些事情他并不能查到确切证据,可他心里却从此有个模糊想法。
莫安娴后来会那么恨意怜,一定是因为心里还在乎他。
那个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少女,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不然她为何会对他身边的女人那么痛恨。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裘天恕就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抹不去,而且,他潜意识的也不愿意承认莫安娴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
就在他目光复杂不动声色远远打量着莫安娴的时候,那只在空中盘旋了一会的海东青忽然拍翅俯冲下来。
很多人紧张得瞪大眼珠往后缩,夏星沉将一股力道悄悄凝于指尖,陈芝树看似一直无动于衷神游物外,然眼角一直密切留意着它的动静。
莫安娴心知赫连诺的目标必是她无异,不过看着那只眼神凶猛的鹰隼,她心里并不紧张。
海东青俯冲下来,不过眨眼的功夫,眼看着就要冲到莫安娴跟前。
裘天恕紧张得心都几乎要从嗓子跳出来,张开嘴巴就想喊;夏星沉指尖那一丝指风在即将弹出的一瞬又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他望了望莫安娴的位置,唇角笑意不觉深了深。
海东青双翅一收,在殿中某处停了下来。赫连诺大概怕它直接停在某人肩上会吓到人,所以它这一停只是在殿中案桌之上。
其实只要它停在谁的前面对着谁,那谁就是被呼赤部神鸟认定的未来三王子妃。
只不过,它停下来之后,赫连诺一看,眼珠差点瞪得掉出眼眶外。
陈帝略略挑眉望过去,只见海东青就停在莫安娴与周夫人前面。确切来说,它头部所向,仅对着两人中间的空隙。
若真要选谁认主的话,这下可是谁也没选着。
陈帝若无其事的瞟了眼右下方的陈芝树,嘴角忽然隐隐漫出几分森然。
“三王子,依你看,呼赤部的神鸟可为你选出未来的三王子妃来了?”
莫安娴暗下冷笑,这皇帝真有意思。明明现在这只鸟就是谁也没选着,他还偏要暗示赫连诺对这只鸟下指令。
她记得,她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皇帝吧?
他就这么想将她撵去呼赤部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玩诡计斗心眼,赫连诺绝对不如南陈人。可他这会仿佛福至心灵一般,竟然瞬间听明白陈帝给他的提示,同时也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最后的机会。
虽然他不知道莫安娴刚才在最后一刻,怎么做到让他的海东青指空的,但现在他还有机会补救,就不相信这个女人不乖乖落入他手中。
“陛下……”
“陛下,”几乎与此同时,有个内侍急急入内,并打断了赫连诺接下来想说的话,直接小跑到陈帝身旁,低声禀道,“在御景园养着那对鸳鸯雀死了。”
陈帝眉心一跳,声音倏地冷了下来,“什么?”
那内侍显然十分明白那对鸳鸯雀对陈帝意味着什么,也不管眼下是在举办宴会这种场合,连忙将因果小声禀来。
“陛下息怒,都是因为奴才们看管不力。前些时辰,也只不知哪来的一只凶猛大鸟突然飞到御景园,当时不仅惊吓了那对鸳鸯雀还袭击了它们,待奴才们将那只大鸟赶走之后,才发现那对鸳鸯雀已经受了伤,让御医来治也……。”
那内侍虽然战战兢兢的,连声音都在哆嗦,但条理却极其清晰,只一会就将前因后果都交待清陈了。
陈帝脸色立时沉黑下来,他先是恼怒的掠了眼殿中那只神态倨傲眼神凶猛的鹰隼,然后思忖了一会,才若有所思的转头打量起坐在他下首不远的陈芝树来。
赫连诺不明所以,正想着暗中对海东青传达指令,让它好好的站在莫安娴跟前,将她确确实实指认出来。
到时,只要他向陈帝一请旨,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这几天虽然没再见这个女人,可他心里一直都记着那天进城门时,那头母猪趴在他身上的羞辱。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下达指令,就见陈帝突然压抑着满脸怒气霍地站了起来。
刚才内侍那番话,说的声音极小,除了陈帝,其余人当然没有听见。
所以陈帝突然站起来,赫连诺先是莫名其妙,然后心头一喜,以为陈帝就要给他赐婚,喜色外露之余,连忙唤了一声,“陛下……”
陈帝沉沉眼神似无形利刃一样刮过他黑里透白的脸,无声哼了哼,嘴角透几分讥讽冷笑,道,“三王子的海东青确实是罕见的神鸟。”
神到,直接飞去御景园将他珍爱的鸳鸯雀都给啄死!
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完这句,他大袖一拂,转身就离开了广宴殿。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赫连诺还傻傻站在殿前,殿内其他人看着陈帝冷怒拂袖而去的威严身影,再与刚才匆匆而入的内侍联系起来,或多或少都猜测到外面有什么事发生。
瞧陈帝这神色,十有**不是什么好事。
陈帝不在,海东青认主这一出自然无法继续下去。皇后倒是还留在大殿,不过她可没这资格代陈帝为赫连诺赐婚。
冷然扫了眼殿内反应不一的众人,淡淡道,“三王子还是召回神鸟,坐回去继续宴会吧。”
赫连诺有些茫然懵懂又似乎有些明了,他看了看皇后,又望了眼还站在案上不动的海东青,只得点头称是。
接下来,倒是还有些曲艺表演来助兴,不过皇后见大家兴致不高,随意的表演了几曲之后就挥手让人退了。
“御花园里的荷花这个时节开得正好,众位不如一同出去游园赏荷。”皇后眸光幽幽的掠过殿内众人,又道,“外面已经备好小舟,各位随时都可前往观赏。”
有皇后这席话,众人自然喜笑颜开的附和。尤其各家小姐,陈帝一走,等于被指婚呼赤部的可能也没了,原本忧心忡忡颓丧的脸,这会都由阴转晴变得轻快起来。
莫安娴出了广宴殿,就想找个角落远远瞧着热闹算了。可她不想去赏荷,皇后身边的大嬷嬷立时就追过树荫下去,十分客气的对她道,“娘娘吩咐了,若是莫大小姐不喜夏日赏荷,不妨请到凤栖宫一坐。”
莫安娴眸光冷了冷,皇后这是非逼她跟其他人一起登小舟凑热闹了。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皇后如此积极,小舟之上是不是早准备好陷阱在其中等着她?
她眼下倒是有法子可以拒绝皇后的热情,可这是皇宫,皇后若是铁了心要整治她,在她出宫之前她肯定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不就是游园赏荷吗?又不是上刀山闯火海,她去就是了。
思绪电转之间,已拿定主意,俏脸微扬,客气的对那嬷嬷道,“烦请嬷嬷转告娘娘,就说臣女对娘娘的好意心领了。”
“臣女觉得这皇宫里头的荷花一定与别处不同,此等机会实在难得,臣女这就与大家一起登舟赏荷。”她默了默,才又客客气气道,“臣女日后再去叨扰娘娘。”
那嬷嬷虽然早料到莫安娴的反应,不过她在宫中久经人事,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失礼的嘲笑讥讽之举。
仍旧以平常又不失恭敬的姿态,道,“那奴婢在此先预祝莫大小姐愉快,奴婢这就回去禀报娘娘。”
莫安娴目送那嬷嬷走了之后,才缓缓走向御花园种养荷花的池子。
御花园占地甚广,光是种植荷花的池塘就有一大片,而且还是设计成九曲回廊的样子,蜿蜒盘旋多处亭台楼阁。
莫安娴到的时候,附近就只余下一只小舟还停泊在池子上面。其实赏荷沿着岸边一路走着,在岸上赏也别有一番意境。
不过莫安娴想了想便作罢了,虽然凤栖宫刚才那个大嬷嬷走了,但附近一定还有无数双皇后的眼睛在盯着她一举一动。
她若不肯“听话”登舟赏荷,估计待会皇后的人又该出来客客气气请她了。
可上了小舟又如何?
皇后要对付她,总不会用些光明正大的手段的。
小舟真的很小,满载满站的顶多只能容得下七八个人。
那负责划浆的宫女似乎就在一直等着莫安娴过来似的,一看见她施施然靠近,连忙扬声道,“那边的小姐,可是要登舟赏荷的?是的话就请上来吧,我们要走啦。”
小舟靠得极近岸边,莫安娴提着裙摆轻轻一跳,便跳进了小舟。
那宫女看见她上了小舟,立时又脆生生提醒一句,“各位小姐请站稳,我们要出发啦。”
莫安娴站好之后,才突然发觉有张熟悉的脸原来一直躲在人群里。
还以为今天在宫里看不到这张脸呢,莫安娴心下暗暗冷笑,原来李丽妍一早躲在小舟上等着她。
垂眸看了看荷香幽远的水面,唇下笑意更冷了几分。
粗略估算一下,水面离底下大概有两米多深,再加上底下种植荷花的淤泥。如果一个不会水的人掉下去,绝对是一件随时可要命的事。
可皇后明明知道她会水呀,难道李丽妍的存在并不是皇后安排的?
想到这里,莫安娴既觉得困惑,又暗生警剔。
李丽妍与她有过节,这事太明显了,她只要在小舟看到李丽妍就一定会心生提防。
想来,这等于变相提醒的安排与皇后无关。
第211章()
其余姑娘可没有莫安娴如此重的心思,她们大多有相熟的一起说笑,也有一起兴奋的往两旁品种繁多的荷花指指点点。
莫安娴无意融入她们,更无心打扰,也就静静的站在一角,自顾作出醉心欣赏美景的模样,只眼角时时警剔提防着站在中间的李丽妍什么时候会对她发难。
李丽妍今天的表现也十分奇怪,自莫安娴登上小舟以来,就一直背对着她,佯装压根不知道莫安娴与她在同一船上一样。
莫安娴见状,只在心下暗暗摇头,李丽妍以为这样她就会放松警剔?
简直天真!
不过也不是她要小看人,在这狭窄的小舟上,除了那一招,李丽妍还能耍出什么把戏来?
就在莫安娴将注意力转往别处的时候,原本一直平稳前行的小船,忽然晃动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李丽妍忽然从背后出手,想要借着这一晃的机会,将背对她的莫安娴直接一把推落水去。
然而,明明没有留意她的莫安娴,这时却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不但避开了她推出去的双手,还反而极快的反手拽了她一把。
船身又晃了晃,众位小姐忽然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声不相同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其中一声是有人落水的“扑通”声,而另外一声则是有人倒在小船上的“呯”一声。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船上的小姐见状,自然有人惊慌的第一时间大喊了起来。
划浆的宫女倒是会水,可她一人之力也没办法从下面救人上来。
“坏了,这里还有位姑娘倒下去了。”有人指了指倒在小船上,这会已经额头冒汗,双目紧闭,脸色泛青的莫安娴,又失声的叫了起来。
其余人见状,立时慌得往岸边大叫,“救命,救命……”
因今日举办宴会之故,所以这御花园也人来人往的热闹,这边尖叫连连,很快就有人跑了过来。
当然,在得知落水的是太傅孙女之后,那些前来参加宴会的年青才俊们一个个都悄悄缩了回去,而推着后面赶来的太监下去救人。
李丽妍那张被毁容的脸,京城有头脸的人家,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虽说娶妻娶贤,可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完全不在乎一个人的相貌?
更何况,以李丽妍那脾气,跟这个贤字也扯不上关系。
即使太傅家权势不错,这会也没有人愿意自告奋勇上前。
好在赶来的太监之中,有几个会水的,他们很快就从水里七手八脚将李丽妍救了上来。
而这个时候,才有人记起小船上还倒着一个。
这才连忙道,“快,快将小舟划到岸边,这位姑娘许是突然中了暑气。”
眼下莫安娴的症状确实跟中暑差不多,也怪不得那姑娘会作如此猜测。
来了几个宫女将莫安娴抬到树荫下,有人急急忙忙去请了御医。
倒不是宫女不愿意将莫安娴抬进偏殿更凉爽的地方,而是因为御花园这荷花池离偏殿实在远得很,这抬来抬去,未免还得在太阳底下曝晒一番。
因此在御医过来诊断之前,只能暂时将她安置在凉爽的树荫下。
而这个时候,尚在赏荷沿途需经过的一个桥洞下守伏着的赫连诺并不知道这事。
过了好一会,岸上不停传来人员紧张走动的声音,他才察觉到事情有异。
一打听之下,听闻居然有人提前在前面落水了,而且莫安娴还因为突然中暑昏厥过去,眼下正等着御医过来诊治。
赫连诺当下是又惊又急又怒,惊的是莫安娴居然提前出事,怒的也是莫安娴居然在未到桥洞之前就出事,而着急的就是她这一倒,他在桥洞下精心准备的英雄救美用不上了。
这意味着,他又失了一次让陈帝替他赐婚的机会。
这惊怒心急交加之下,赫连诺奔往莫安娴所在的位置,那速度真可谓用风驰电掣来形容都不为过。
赫连诺到的时候,御医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并且正在替莫安娴把脉。
他一来到便忍不住心急询问,“御医,莫大小姐怎么样了?”
御医打量他一眼,忽然露出十分奇特的神色来。但只看了他一眼就垂下头来,却并不说话。
反而想了想,眼中闪过狐疑之色,才准备写方子让人抓药去。
赫连诺见状,登时大急,“御医,你倒是说话呀,她到底怎么样了?”
御医抬头,瞧见他只露着急却不见担心的模样,反而奇怪地反问起他来,“公子,你是她什么人?”
赫连诺一窒,“我……”我就是着急她会不会突然有什么毛病就这样挂掉,白费了心机!
可这话,他能跟御医说吗?
他转了转眼睛,有些狡猾的看着御医,故意挺了挺胸膛,将明显的呼赤部服饰逼近御医眼前,才道,“想必御医也看出我是谁了吧?”
御医佯装茫然的睁大眼打量了他一下,半晌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客气又恭谨的连声说道,“原来是呼赤部三王子,失敬失敬。”
御医跟他客气一番之后,却又困惑道,“可这位姑娘跟三王子你有什么关系?”
怕赫连诺怪罪,御医连忙又补充解释,“她的问题有些复杂,没经过她同意,我着实不太方便对外人透露。”
赫连诺听懂他的暗示,头脑一发热,居然将四周的姑娘们都忽略了,直接飞快道,“御医,她的健康状况有可能直接关系到我以后,请你还是实话告诉我吧?”
此言一出,四下的姑娘顿时大惊。
看他的目光立时如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脚下更是悄悄的不停远离,众人的神情对他完全是避若蛇蝎。
谁知道这什么呼赤部的王子,会不会突然发疯张嘴来一句与她们关系匪浅毁了她们的名声。刚才在广宴殿的事,她们眼下依然记忆犹新。
万一当场被他来这么一句,到时她们岂不是不情愿也得跟他回那什么鬼地方去?
众位姑娘心思一致,警剔戒备的看着他,又悄悄的往后一退再退。
御医默默看他一会,才语重心长道,“三王子,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此事为妥,这位姑娘并不适合……,总之眼下她并非中暑。”
赫连诺见他说得含糊不清,心里越发急躁起来,“你甭管我的事,现在我问你,她到底什么毛病?”
其他人也很好奇眼下还未转醒过来的莫安娴到底什么毛病,一个个都小心翼翼掩下眼中精光竖起耳朵准备听个清陈明白。
御医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看着赫连诺,显然一脸为难。
赫连诺见状,几番苦忍才没将拳头直接挥到御医脸上,不过是让这老东西说句真话而已,支支吾吾个什么劲!
若是在呼赤部,他老早就用拳头招呼这老东西了。
“御医,”凭靠树下一直闭着眼睛的莫安娴终于悠悠转醒过来,“我的身体到底有什么毛病,你直接跟我说吧。”
御医沉吟了一会,慎重的确认一句,“姑娘真让我在这直说?”
莫安娴点了点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神情却十分坚决,“事无不可对人言,还请御医直言相告。”
御医略略犹豫了一下,便小声的飞快道,“姑娘,你体质虚寒,才会在暑气极重的时节突然发病。”
莫安娴困惑抬头,明亮眸子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御医,我还是听不明白,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赫连诺也一脸茫然,闻言立时靠前一步,点头附和,“我也听不明白。”
莫安娴眸光一冷,暗下掠他一眼,心中不禁轻嗤,这混帐,还真不将自己当外人,他将自己当她的谁呢。
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唉”御医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目露同情地看着莫安娴,可怜的口吻说道,“姑娘,你体质虚寒,在现在这种盛夏时节暑气极重的时候,最好还是少出门为妙。冰火两重天,你想想两极致相撞会出现什么可怕后果?”
“什么可怕后果?”少女面上茫然,心下早就暗暗嗤之以鼻,这御医还真是一分病都被他说成了十分。其中有八分是夸大的,另外两分是也含一半水份,“御医是说我现在的身体极差吗?”
连晒会太阳都不行,可不是极差。
“唉,怎么说呢?”御医又叹了口气,目光这下怜悯之色更甚,“姑娘的身体在某方面确实是极差,姑娘日后还是尽量试着趁年轻多调理调理吧。”
这暗示都快变成明示了,这下莫安娴倒是听明白了,也总算弄清陈御医眼中的怜悯从何而起了。
不但莫安娴听得明白,其他姑娘也隐约明白她身体的症结所在了。
几乎不约而同的,有几个姑娘也对莫安娴投以怜悯同情的目光。
唯赫连诺还一头雾水的站在附近,“御医,她到底什么毛病,你倒是给句痛快话。”
御医掠他一眼,脸色霎时涨得通红。张着嘴巴,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只得求救的看向莫安娴。
莫安娴瞟了眼茫然无知的赫连诺,立时出声替御医解围,“三王子,你还听不出来吗?他说我的体质虚寒,就是日后难以孕育子嗣的意思。”
为了点醒赫连诺这外来户,莫安娴连什么隐晦也不顾忌了。
好吧,其实她就是存心想让这事通过今天的场合由无数人的嘴散播出去的。
无法生育这隐疾一出,想必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都无法再打她婚事的主意了。
御医感激又同情的看了看莫安娴,摇了摇头,留下一句,“姑娘日后还是尽量调理吧,兴许还能调理好的。”
也不待赫连诺再缠上来问,晃着脑袋转身一溜烟似的跑了。
“无法孕育子嗣?”赫连诺皱起眉头,他心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关乎姑娘名声的隐疾,绝对不适宜在大庭广众下宣扬,“莫小姐,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莫安娴露出伤心难抑的恹恹神色,掠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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