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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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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他这一走,她极可能危险无比,他仍做出这样的选择。说到底,他还是愧对了她。
沉吟了片刻,他漂亮眼睛里忽然冷芒一闪,当下做了个惊人决定。
莫安娴脱缰,松手,准备弃马车往下跳的一霎。
她将怀里早准备好的火折子往马车里面一扔,冲天火光燃起,她趁着灰衣人吃惊的瞬间,就势往地下一滚。
她早暗中观察过了,下面是山坡,不算太陡。她滚下去可能会受轻伤,但绝不会致命。她这时点燃马车,也不仅仅是为了吸引灰衣人注意力,她还要借着这把火,将京郊大营的驻军引到这边来。
灰衣人顾忌惊动别人,这个时候,他所顾忌的,就是能救她命的。
一切跟她预计的一样,马车突然起火,灰衣人被惊怔后退,而她也顺利的死里逃生滚落山坡。
可之后,在她想要努力站起来的时候,才突然觉得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这个时候,莫安娴早就被汗水浸透的衣裳,又再一次汗湿重衣。
不仅仅是紧张,还加上脚踝的疼痛,以及突然扭伤脚行动不便让她产生的无边绝望。
这时候,勉强拖着脚走动,只会发出动静让灰衣人察觉到她藏身所在。
莫安娴将头与身子整个的低低伏在草丛里,默默数着从自己脸颊滚下的汗滴,静静等待着生或死的降临。
过了一会,果然隐约听得上面传来了士兵的斥喝声。她心中一宽,幸好点燃马车这一着没出差错。
希望京郊大营驻军过来巡查能惊走那个鬼魅一样的灰衣人。
可上面隐约的斥喝声虽然传了过来,她也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但除了那些士兵的脚步声,她却感觉不出那个灰衣人的动静。
没有动静,这个时刻于她而言才是最危险的。
有可能,那个灰衣人此刻已然悄悄寻到她藏身所在,也有可能,已经悄无声息的向她靠近过来,就等着无声无息给她致命一击。
莫安娴紧张得汗毛都倒竖起来。
在四周逐渐喧器起来的时候,她反而能奇异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呯呯呯的一下一下跳得比一下急。
上方忽然传来了细微的沙沙声,那是人踩在落叶发出的声音。
她凝神屏息,感受不到杀气,但她感觉得出那股冷沉的透着死亡气息的味道,正在步步朝她逼近。
灰衣人已经发现了她,正自上方她头顶处探来。
这个认知一出,一股寒意瞬间从她脚底窜到头顶。
不,她绝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她绝不会甘心就死。
她屏着气息,静静在等,等着灰衣人最后挥剑一刺。她走不了路,但她可以滚。这里是山坡,用滚的速度比走更快。
而且,她袖里还藏着最后或许可以救命的利器。
她不会武功,这利器,必须要在对方近距离内出手才起作用。
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莫安娴手心早被汗湿了一重又一重,为了能握稳最后的救命利器,她轻轻的就着草丛擦着自己手心一次又一次。
寒光忽然一闪,似无情的惊雷要劈裂这大地一样。
伏在草丛里的莫安娴,仿佛能看见灰衣人阴锐冷酷的眼睛里发出狰狞兴奋的色彩。
“哧”利刃刺穿皮肉的声音,实在让人觉得不怎么愉快。
莫安娴在剑尖刺来,险险只差一寸就刺中的时刻往旁边滚了滚,而她手中薄薄的匕首,在剑光划来的时候已然向灰衣人胸**去。
“滴滴滴”血珠滴落草丛,滴到了莫安娴脸上。但是随即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她射出去的匕首虽然也射中了灰衣人胸口,但此刻,那血滴并不是从匕首造成的伤口流出来的。
而是……。
眼前忽然一花,灰衣人的尸体已然骨碌碌的滚落下面,而她随即被一条坚实的修长的有力的手臂,狠狠一捞,从草丛捞了起来。
然后,狠狠揉进了一个精瘦微凉,却让人觉得无比安心的胸膛。
随之缠她她腰间的双臂,那力道差点直接将她的腰勒成了两半。
“陈芝树?”身上所有疼痛,不管是脚下的,身上的,还是差点被他勒断的腰,统统都不及这一刻看见他的惊喜震憾。
陈芝树没有说话,甚至将她揉进怀里之后,就用力紧紧的贴着心胸跳动之处。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刚才乍见一霎她差点魂消于眼前的震惊慌乱。
莫安娴很能理解他此刻激动的心情,说实话,她还微微有些欣喜他这一刻的激动失态。
有喜有怒有悲有乐,这才像个正常人,而不是永远掠着冷漠眼神姿态孤高的睥睨凡尘的遥遥冰山玉树。
真正的劫后余生,她也激动也欣喜,可前提是,她得保证在他继续这么用力勒下去,还能好好活着。
“殿下,”她难抑痛陈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胸膛传了出来,“能不能先松手?”
陈芝树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勒得太用力,力道收了几分,但手掌依旧扶着她腰际没离开。
他低头,凝住她一脸汗水混着一脸草屑无比狼狈的双颊,轻轻叹息一声,“幸好。”
少女眨了眨眼,抬头撞上他灿若星辰的眼眸,一瞬心中温暖如春。
是的,幸好,她还活着。
幸好,她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是他来了。
“我们赶紧离开这吧,”莫安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今天以来第一抹真心笑容,“万一京郊大营的士兵搜到这来就不好了。”
原先,她希望能引来那些士兵,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但是,也不希望因此引来什么误会,更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她声音依旧软糯动听,只不过言语中透着她自己也不觉的淡淡欢喜。
黑暗中,陈芝树抿直的唇角似乎微微弯了弯,“好。”
第171章()
声音仍旧冷冷清清平静淡漠,可莫安娴听在心头,却觉得有种无声自流的水样温柔。
“上来,”陈芝树松开手,忽然背对着她微微弯腰半蹲了下去,“我背你。”
莫安娴突然觉得自己眼前视线模糊了,水雾就这样突然的氤氲眼眶,一点预兆也没有。
这一刻,只觉心底盈漾了满满感动。也不知是因为他竟然注意到她扭伤了脚行动不便,还是因为他毫无架子的突然从那遥遥冰山玉树染了人间烟火气,这一刻竟然自然而然的愿意为她蹲身弯腰。
轻轻吸了吸鼻子,莫安娴没有矫情说不用他背。这个时候,避免麻烦要紧,什么羞涩娇怩统统都休眠去吧。
趴到他背上,才惊觉这人看似清瘦,实则结实温厚。
莫名的,鼻子又泛酸起来,也不知是他背部微热感染还是别的原因,她觉得自己整个人整颗心都暖暖的柔柔的。
从来没有背过人的离王殿下,骤然与温软馨香的少女肌肤相触,浑身不由自主绷得紧紧的硬硬的。
莫安娴轻轻攀着他肩膀,感觉他紧绷如石的肌体,心里只觉又感动又好笑。
可随即,她心头骤然惊了惊,因为她手掌无意一滑,滑到了他左手臂上。而她瞬间感觉到手掌一阵粘稠湿腻,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端。
原本她闻到血腥味,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擦伤及那个灰衣人身上传来的。
可现在,很明显她一直想错了。
“你受伤了?”她声音压得极低,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陈芝树浑身都似突然震了震,她此刻就伏在他背上,软软的淡淡的温热的少女馨香气息,就这样不经意的悄悄拂过他耳后。
那是一种奇异的陌生的感受,仿佛有一团撩原的火在体内被人“篷”的点燃,可他却无助的发现,那团火在体内窜来窜去,无处可泄。
几乎瞬间的,他胸口隐痛就化为了钻心的疼。
默默叹了口气,身体又僵硬了几分。
莫安娴不知所以然,见他不答,心下气恼本不想再理会他。可想了想,刚才乍见他时,他除了面容苍白担忧外露,气息还未喘匀,可见是十分焦急奔波来寻她。
暗下叹了口气,告诉自己对待这种不食有人间烟火的冰山玉树要有耐心,起码要比对待寻常人更需有数倍耐心。
“我们找个地方,先给你包扎一下,你的血一直流下去可不行。”
她软软暖暖的气息又不经意拂过他耳后,陈芝树这会似乎连脚步都跄踉了一下,半晌,似乎才自齿关挤出一字,“好。”
莫安娴终于意识到他不对劲,难免忧心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受了内伤?”
“要不,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吧。”
陈芝树暗暗叹了口气,默默将胸口的疼痛压了又压,努力让自己语气保持一贯的平静冷淡,“没事。”
莫安娴还想再问,可听到这明显不愿多谈的两字,她张了张嘴,最后将疑问与声音都掩在了肚里。
可她却不知……。
可莫安娴却不知,陈芝树策马狂奔,生生将原本需要走半天的路程压缩了一半时间;人累马乏还是其次,陈芝树自皇陵折返,自然遇上了冷刚他们,不过他没有多停留,简短问明莫安娴情况之后,留了一半庚卫帮助冷刚他们,然后他自己就策马继续往京郊大营方向追赶。
路上又遇上落水寻莫安娴那个灰衣人,陈芝树恨极这些人将莫安娴逼迫至绝地险境,也不等他的庚卫出手,直接二话不说就诛杀那个灰衣人。
但那个灰衣人绝非泛泛之辈,陈芝树急着去寻莫安娴,自然出手招招不留情,最后拼着自己受伤,终将那个灰衣人斩于剑下。
待他那些护卫赶到,只来得及捕捉到他远掠而去的一片衣衫只影。
但是这些,陈芝树不觉得有必要告诉她。
只要她安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更何况,现在他身体不适并非因为受了伤,而是因为她他动了七情六欲。
尽管陈芝树觉得钻心疼痛不停袭来,可他除了开始微微跄踉那一下之后,就面不改色的,稳如磐石般背着她一步步走下了山坡。
确定莫安娴只是脚踝扭伤暂时不利于行之后,陈芝树将她护送回府又请了大夫过来,然后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耽搁,只留了句“一切有我”,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莫安娴心里头对他虽然有那么一点念想,可在陈芝树没有挑明之前,她绝对不会自己先表露出来。
知道他有急事要处理,他不说,她绝不会主动问。
不过,在休息好之后,她便将红影唤到她闺房吩咐道,“红影,你给我查清陈,究竟这一路两次刺杀都有谁出手。”
红影本来更擅长打探内宅之事,而对于刺杀之类的活,以前一直是由冷玥负责的。不过眼下冷玥也负了伤,所以红影立时乖巧的应道,“小姐好好休息,奴婢一定会尽快查清陈。”
“小姐,这事还是让奴婢去查吧?”冷玥正好来到门外,听闻她吩咐,连门也忘了敲就走进来。
莫安娴淡淡瞥她一眼,并没有出声指责她,而是目光一滑,落在她受伤的肩头处,“你该安心养伤。”
“小姐,”冷玥垂眸,冷冰冰的脸上现出几分自责,“奴婢只是去打探消息,这点伤不碍事。”那天若不是小姐将另外两个武功高强的灰衣人引走,她与哥哥可能都无法活着回来了,眼下受这点伤又算什么。
莫安娴瞅见她自责的模样,又看了看红影,默默在心下叹气。
当时的选择是她自愿做的,与冷玥无关,这丫头自责什么呢。不过如今看来,不让这丫头做点什么来弥补,只怕这丫头心里一直都会觉得愧疚难安吧。
红影瞄了瞄冷玥,立即露出为难的模样,诚恳道,“小姐,奴婢对这方面的事情实在不如冷玥有办法,还请小姐将这事交由冷玥负责,由奴婢从旁协助?”
莫安娴想了想,笑道,“这倒是个折中的好办法。”
冷玥眼神一亮,默默与红影对视一眼,感激又高兴的道,“谢谢小姐。”
莫安娴见状,只有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天夜里,莫安娴睡得并不踏实,似乎一夜都在梦里徘徊醒不来。就是梦里也不得心安,总觉得有双眼睛,一双熟悉又陌生的漂亮眼睛在黑暗中幽幽窥视着她。
梦里,她仿佛还能感知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淡淡愧疚与安心,还有似有若无的低低叹息声。
临近到天亮,才终于从那让人心情不畅的梦境中挣脱。莫安娴起身,下意识到窗边站了站,探头往外望,窗外光线模糊,当然,什么也没有。
她垂眸望着窗外青青草地,似乎有小撮草尖上,并没有露珠。她皱着眉头沉吟片刻,随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来。
而冷玥为了弥补之前自觉失职的愧疚,对查探这事倒是卯足了劲。不出一天,竟然真让她查到消息了。
“小姐,”向来冷静自持的冷玥这会居然也兴冲冲的,带着几分兴奋急切的奔向八角亭子,“奴婢查到消息了。”
莫安娴挑了挑眉,手里依旧捧着她的野趣。
“第一拔刺杀的人是太子安排的。”
莫安娴眼神深了深,这么说,还有另外一个主子了。
顿了顿,冷玥兴奋之色掩去,透着几分狐疑道,“第二批,第二批杀手是左相安排的?”
“左相?”莫安娴也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即垂眸,唇边噙出一抹玩味轻笑,“他会不会是弄错对象了?”
或者是,有人希望她将目标定为左相。
冷玥也有同感,“小姐,奴婢觉得这事蹊跷。”
冷玥经常往外跑,她收集的都是关于朝堂时事消息居多,自然清陈左相这段时间正为叶灵儿与之前各种烂摊子忙着呢。
他就算有这心,恐怕短时间也无法查出小姐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又如何能安排什么周密刺杀?
莫安娴怀疑的理由,却与冷玥不同,不过不管她怎么判断,都觉得这事跟左相基本扯不上什么关系。
有人,不过想借刀杀人而已。
或者说,心里对左相不满,想卸磨杀驴。
“先不管后面到底是谁派人刺杀,只要确定太子脱不了关系就行。”
没法将她弄进太子府做侧妃,就干脆雇人灭了她?太子这手法是不是也忒直接简单粗暴了点?
右相府,夏星沉悠然的在花园里抚琴,他跟前不远,矗立着一道淡淡的仿佛虚无在阳光中的影子。
“已经查到消息,冒公子之名写信给夫人的是陈后,”那人顿了顿,似犹豫了一会,接到夏星沉掠来的慵懒目光后,才又道,“而且,还有迹象表明,十五年前的事似乎也跟陈后有关。”
夏星沉闭了闭眼睛,拔动琴弦的指尖忽然飞快,原来悠扬悦耳的琴音便忽然拔高得尖利激愤。半晌,那急骤如雨的琴音才慢慢静止下来。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唇角又漾着那自成风流的微微笑意,“再查。”
十五年前,亲人一个个惨死眼前的情景,突然清晰如昨的浮现脑海。
夏星沉笑容淡了淡,垂下的眼眸色泽一片森寒。
难怪追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线索,原来另一只黑手在那之后就蜇伏了起来,直到现在才又开始活动。
是开始怀疑他了?
不管那个女人与十五年前的事有没有关系,就凭她敢拿他的亲人作试探,他也不该对她客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
巍峨雄伟的皇宫里,朝臣非请不得入内的御书房。
陈帝正在低头专注的批阅奏折。
“报,八百里加急。”外面一声急报忽然惊扰到了陈帝。
他皱了皱眉,搁下狼毫,望了望门口。
四下升平,边疆也无战事,突然却来道八百里加急文书,可真够让他惊疑的。
“传。”
内侍立即便急急去开了门,将外头急送文书的将士领进御书房来。
陈帝拿到文书,打量了他两眼,便挥手让内侍将人领走。
一般情况下,传送这种文书的,基本都不知内情。而紧急公文个中内情,一定已经在文书里详述,所以陈帝连问也没问,就直接让内侍将人带了出去。
“南域海面小港渔村附近发现大量死鱼浮面,初为潮浊所致,后逐渐积增量大惊人;又,渔民偶食活鱼,频频出现晕厥呕吐症状,目前已呈颓唐灰败垂死之像;臣疑为不明疫症,恳请陛下派医明断。”
“啪”,加急文书合上,陈帝冷峻脸庞露了几分凝重。
他捏着眉头,脑里反复思索的都是不明疫症这几个字。
虽然目前情况来看,尚未出现明确人员死亡之例,但一片海面死鱼不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沉吟片刻,陈帝便宣了太医院院首到御书房。
之后,又宣了几位大臣进宫。
虽然这些人极力避免行色匆匆,引人疑窦,可他们面上的凝重之色却是怎样努力去遮掩,都不可能完全掩去。
翌日一早,就有三名御医奉旨秘密出京;与此同时,陈帝还另外下了一道密旨给那小渔村附近的驻地将领。
京城里面依旧一片歌舞升平繁华似锦的景象,千里外南域海面一个小港的渔村却悄然紧张起来。
当地军防执皇帝密谕,悄悄调了五百兵丁在外围严密包围控防那个小渔村,所有人员,一律只准进不准出。
不日之后,三名御医带着一批药材也战战兢兢的到达了渔村。
既然是怀疑渔村的人染了疫症,又怀疑渔村相接那片海域的死鱼是疫症源头,御医们到达渔村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去村中染病的村民家中,确认这些村民到底是不是染了疫症。
幸好这小渔村人口数量不多,三名御医分别诊断,倒也不必费时过久。
然而诊断过后,这些经验丰富的国手们,会合一处讨论半天,也没法拿出个确诊的结果来。
一处干净整洁的小院里,一名姓陆的御医道,“依两位看,我们是先将目前这情况禀报陛下,还是如何?”
另外两个御医相视一眼,其中姓郑的沉吟片刻,摇头道,“我看不妥,陛下让我们三人秘密前来,就是不希望惊动到附近其他百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可现在我们连结果都没诊出来,这样贸贸然上报只怕……”
第172章()
另外一个姓陈的御医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同意郑大人的看法。”
陆御医转了转眼睛,掩去底下精光,遂也点头,“既然大家都认为此时还不宜上报,那我们就再仔细诊断诊断。”
“据说这片海域死了很多鱼,这些村民大多是因为食了那些鱼才出现目前症状,我觉得我们从人身上查不出什么,不如换个方向去查一查那些死鱼,如何?”
“陆大人说得有理,”陈御医看了看郑御医,点头道,“我们先查一查那些死鱼,看有什么结果再说。”
三人一合计,都暂时同意了这个做法,也就大家一齐去检查死鱼去了。
其实陆御医提出这么个方法,也不过想着最后证实真是什么传染性的疫症,却因为延误上报误了时机,万一陈帝怪罪的话,有责任大家一起分担罢了。
然而,连陆御医也没想到的是,他们去查那片水域和那些死鱼,反复查证几次之后,还真查出点苗头来。
但这因由却跟会传染性的疫症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反而从中发现了另外一些极重要的东西。
因为事关重大,几人一合计之后,就决定将查验出来的结果与怀疑的可能连夜上报陈帝。
御书房里。
陈帝一脸冷肃的低头看着手里奏折,“怀疑可能是水质被矿石污染?”
他敲了敲桌子,目光盯着这句话半晌没移开。
他记得那个小渔村方圆十里,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矿脉。当然,也不排除附近存在矿脉的可能。除了那个临海的小渔村,周围都是罕有人迹的大山。
但是,那个小渔村据说存在已有数百年历史,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眼下的情况。这只能说明一种可能,渔村附近有矿脉,以前没有受到任何污染伤害,是因为没有人开采。
而最近才发现有成群死鱼,连村民偶食活鱼也出现颓唐灰败垂死之像,综合起来更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有人发现了附近矿脉,并且私下暗中开采。
因为残渣处理得不好,大概通过水源流到下面,才让地势较低的海域与村民受到危害。
想到这个结果,陈帝顿时怒火冲天,他面相本就冷峻威严,帝王霸气极重。此刻这一怒,目赤面青的,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冰冷严肃得让人心惊胆颤。
他怒不可遏地重重一拍桌子,冷冷哼道,“好大的狗胆,竟然敢私下开采矿脉!混帐东西,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是将朕这南陈江山都当成私有物品了。”
这年头,还真有人胆大包天,只顾要钱不要命。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里的一群亡命之徒长了这狗胆!
陈帝震怒之下,立即就暗中派人摸底排查去了。
几乎同一时间内,刑部尚书也怒急攻心得大拍府衙桌子,“岂有此理,朗朗青天白日,竟然有如此不法狂徒,当真视我南陈律法如儿戏。”
可他拍桌子归拍桌子,再恼怒发火,眼前那一堆底下上报的公文也不会变个模样,上面的数字更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左思右想,也拿不定主意。最后,干脆将他的师爷叫了过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师爷瞄了瞄他桌上那堆公文,都是下面各地上报关于失踪人口的,并且长达数月也无法侦破的案子。
他皱了皱眉头,明白严大人着急上火的源头。
这失踪人口,历来都有。但下面的官员往往都遮遮掩掩不会上报到刑部,一来固然是担心影响政绩,二来自然是因为偶然失踪一两个人,无法找到实在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眼下的情况不同,失踪人口数量庞大,而且多是壮丁。
师爷翻了翻那些公文,更有个惊人发现,“大人,这事卑职看着有古怪,你看他们上报地都是附近连成一片的地方,而且,除了壮丁突然失踪外,其余的连什么工匠铁匠木匠,但凡有点手艺的也几乎一律失踪了。”
严大人斜他一眼,哼了哼,“我当然知道。”
要不是觉得事情不同寻常,他何须在这着急上火苦恼不知该如何拿主意。
师爷想了想,建议道,“大人,卑职觉得你还是将这事呈报到圣上面前为好。”
严大人挑眉盯着他,“如何个好法?”
师爷指着桌上的公文,不慌不忙道,“大人你看,这些失踪人口密集地,都围绕在一个地区,试想一下,有人突然暗中诱走那么多壮丁,一定是从事某种需要强大的体力劳动。”
“虽然目前我们无从猜测这些失踪的壮丁到底干什么去了,但我们只要将另外一拔人联想一块,恐怕就会有不同发现了。”
严大人盯着他手指的另一叠公文,眼神顿时亮了亮,“不错,同时需要壮丁与工匠的……,”他一惊,面色同时沉了沉,“看来这秘密非同小可。”
“所以卑职建议,大人应该尽快将此事呈报到圣上面前,让圣上定夺最妥当。”
刑部尚书严大人一想到这些秘密失踪的人,可能正在暗中制造着什么危害到南陈的事,他就惊得心头发颤浑身冒冷汗。
让师爷略作整理之后,他连忙写了奏折,匆匆进宫面圣去了。
陈帝在御书房看到他呈上来的奏折,那脸色简直瞬间冰冷如铁,沉得没法看。
刑部尚书在下首垂头躬腰的,战战兢兢等待着他的怒火,可等了半天,陈帝竟然离奇的只是阴沉着脸睨他一眼,然后就若无其事的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出了御书房,严大人仍疑身在梦中,实在不敢相信陈帝竟然没有发怒,而且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困惑的晃着脑袋,慢慢往宫外走去。
绝不会死蠢的认为皇帝不重视这事,更不会傻乎乎的去问皇帝该怎么办。
地方久悬不决的重大案件,才呈到刑部,他这个刑部尚书敢问出这句话,大概以后他都不用再带着脑子了。
不过,严大人这会绝对猜测不出来,陈帝之所以没有当场朝他发怒,完全是因为陈帝发现了一件更震惊的事情。
这些失踪壮丁的地方,正巧就在那小渔村附近,散发方圆不出五十里。
现在显而易见的是,在那小渔村附近就有矿脉,而且已经被人秘密开采,还大批制作着什么。
也许是武器,也可能是其他。
总之,那么多壮丁与工匠同时失踪,绝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陈帝脸色渐渐铁青,慢慢握紧拳头,浑身气得直打哆嗦。
“该死的,到底是谁?竟然敢窃取南陈的矿藏?”
如果是铁矿,那么一定是秘密制造武器,如果是银矿金矿……,他闭了闭眼睛,可恨那几个御医无用,都探查出是矿物造成水质污染引起小渔村各种异常,竟还查不出到底是什么矿种。
不过,眼前第一要务不是管那些御医与小渔村,而是先探清矿藏所在的具体地理位置。
然后,他要将那胆大包天的窃贼一网打尽!
在御书房沉吟片刻,陈帝就连续发了两道密旨出去。
一道是派人沿着小渔村饮用水的源头往上追探矿脉所在,另一道则是秘密再调驻军悄悄形成更大的包围圈,只待一确定矿藏具体所在,立即一声令下将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不法狂徒尽数生擒活捉。
不管是谁,敢窃取南陈的矿藏,他都务必追查到底,绝对严惩不贷。
虽然陈帝这两道发的都是密旨,可几乎是圣旨一出皇宫,陈芝树就得到消息了。
“很好,”他长身玉立,在离王府书房里负手站在窗前,“尽快助他们确定矿藏位置。”
好快些将那个敢动他母妃墓穴的混帐太子扔在他那个好父皇面前,他倒要看看,到时他的好父皇会怎么做。
太子最该死的,不是动了他母妃的墓穴,而是暗中派杀手去刺杀她。
张化静默一瞬,略略担忧道,“主子,做得太过会不会露了痕迹?中宫那位虽不满太子所作所为,但毕竟……”
陈芝树慢慢转身,淡淡掠他一眼,眉梢讥讽隐隐,“不必担心,这事太子一直瞒着那个老妖婆。”
他默了默,忽似勾了勾唇,只语气依旧冷漠,“右相不是很闲吗?”
张化怔了怔,随即恍然看了他一眼,心中默默为即将出苦力又被抢功劳的右相大人同情一小会。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将事情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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