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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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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管怎样,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万太太听闻她叹气,心里就悬了起来,老夫人睨她一眼,幽幽道,“那就尽快安排昕蕊跟严公子成亲吧,这也是她父亲的意思。”

    万太太暗下松了口气,老夫人没有再刨根问底追究下去就好。

    老夫人略顿,忽地目光灼灼看着她,意味不明问道,“幸好,严公子对安娴那丫头也没什么情意,对吧?”

    万太太讪讪的避开老夫人灼灼目光,这话让她怎么答呢?

    老夫人瞧见万太太左右为难的神色,默默收回目光,她说这话的本意就是要提醒万太太,有些话在她面前可说,但有些只能永远烂在肚里。

    “行了,这事前因后果我都清陈了,你回去好好安抚昕蕊那丫头,让她准备好做新娘子吧。”老夫人叹气,略觉无奈道,“只能委屈昕蕊这丫头了。”

    老夫人露了倦容,随意的朝万太太挥了挥手,万太太只得应道,“是,那老夫人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会跟昕蕊好好说的。”

    出了寿喜堂,万太太马不停蹄的往莫昕蕊的映月阁去了。

    一进入映月阁,万太太第一先将莫昕蕊闺房里所有下人都撵了出去。

    掩上门,才转过身看向绣帐下歪在床榻满脸病恹恹的少女。

    万太太搬了矮凳在床前坐下,未开口便先叹起气来。

    她看了看神情木然满脸阴沉的少女,尽量放柔了语气怜惜道,“昕蕊,老夫人的意思,让你与严公子尽快成亲。”

    谁知听了这话,死气沉沉的莫昕蕊竟似突然被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得霍的掀了被褥坐起来,“成亲?尽快?”

    这语气吃惊不甘嘲弄皆有。

    万太太错愕看着她,“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出了那样的事,不尽快成亲还能怎么着?如果不是因为严或时是一穷二白的书生,只怕昕蕊连正室的名份都没有。

    依她看,昕蕊嫁给像严或时这样的青年才俊也没什么不好。眼下虽然穷困些,但她相信严或时他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而有她跟老夫人在,在莫府在,昕蕊的日子不管眼前还是往后都不会苦到哪去。

    再说,严或时日后要依靠莫府,才不会也不敢对昕蕊不好。

    “愿意?”莫昕蕊冷笑,满眼讽色斜着她,“我为什么愿意?他不过一介穷酸书生,我嫁给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万太太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嫌弃与不甘,不禁略略恍了恍神。

    她无奈的看着莫昕蕊,“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大佛寺那次的事,她是遂了昕蕊心愿遮掩过去了,可伴月崖的事不同,那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万太太的脸红了红,饶是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可一想到那种场面居然遭那么多人围观,还是禁不住难堪。

    莫昕蕊冷冷笑了笑,用嘲讽又阴鸷的眼光盯着万太太半晌,直盯得万太太头皮发麻。她忽然又失魂落魄的哭了起来,“是呀,除了那个男人,我现在还能再嫁给谁。”

    “昕蕊,听娘的话,嫁给严公子也挺好的。”万太太看得又心疼又心酸,站起来想要拍拍她肩膀,可见她抖得厉害,又不敢真拍下去,只得小声哄道,“起码有莫府在,日后他不敢对你不好。”

    莫昕蕊只是低头一味不停的哭,先是小声小声涰泣,谁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不甘心,到后来干脆放开喉咙大声哭个不休。

    万太太看着她撕心裂肺的哭,真是看得心都碎了。

    “昕蕊,你别哭了,小心哭坏身体。”

    莫昕蕊泪眼朦胧中抬起头看她一眼,吸着鼻子咕哝一句,“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呀,我好歹也是莫府的千金小姐,凭什么我要嫁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万太太听得一噎,这话真让她无从安慰。

    心里虽然很明白这事是自己女儿“咎由自取”,可女儿终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女儿难过她做娘的哪里能痛快得了。

    莫昕蕊哭了半晌,才渐渐止住哭声,抬头,红肿双眼盯着万太太,自怨自艾道,“要是他现在有个一官半职在身,起码我莫府堂堂千金嫁给他也不算太难看;若我就这样嫁给一个白身穷酸小子,还不知日后别人该怎样笑话我。”

    万太太心中一动,试探的看着她,“这个……要不我去问问老夫人?”

    横竖在伴月崖发生的事也被人封了口,外头的人是不会知道昕蕊已经……,给严或时谋个官职,让昕蕊嫁得体面些也是应当。

    万太太沉吟了一会,要给严或时安排官职,自然得自家老爷出面,这个府里能让老爷出面的,非老夫人莫属。

    莫昕蕊见目的达到一半,当下点了点头,带着哭腔道,“娘,你也不希望日后女儿被别人看不起吧,这事你一定要好好跟老夫人说。”

    万太太脸色僵了僵,明白她这是间接拿成亲作条件先为严或时谋官职,虽说她愿意看着自己女儿过得好,可哪个做娘的喜欢被自己亲生骨肉要胁争好处的?

    莫昕蕊在映月阁这边大哭大闹,莫安娴在枫林居很快就得到消息。

    “闹?她倒还有脸闹!”莫安娴冷笑一声,出了赵紫悦内室,又掀了帘子直接走到院子里,才冷冷道,“不管她想闹出什么花样,我绝对都不会如她的意。”

    与严或时合计谋害她不算,还害得姨娘如今病情加重,莫昕蕊,绝对不可以原谅!更不能让她好过。

    这对狗男女,越快送做堆越好,越好让他们矛盾不断****生活水深火热中,狗咬狗一嘴毛,那才叫人心里痛快。

    “青若,现在什么时辰?老爷回府没有?”

    “小姐,现在还未到申时,老爷一般申时两刻左右才回到府里。”

    莫安娴点了点头,“没回来就好。”

    青若听她语气怪异,只心下微微一动,倒是越发见怪不怪了,只平静问道,“小姐打算等老爷回府用晚膳吗?”

    莫安娴转身,走出闺房往反方向赵氏寝室走去,“不,我待会亲自去门口接爹爹回来。”

    青若没有多问下去,而是停下脚步,为莫安娴挑起帘子,因为这时她们已经到了赵氏寝室外。

    在进去之前,她轻声提醒道,“小姐,夫人这会应该还在睡着。”

    莫安娴了然点了点头,“嗯,我晓得。”

    她这个时辰突然过来,就是为了提前确认姨娘是不是还睡着。

    进入内室转过描兰六扇屏风,就看见赵紫悦瘦削的身躯几乎以蜷缩的姿势躺在床榻上。

    想必就连睡着,身体也觉得疼痛不适,才蜷缩成保护的紧张姿势。

    莫安娴静静凝视着床上赵氏枯瘦得颧骨高凸的脸颊,原本已经养得有些红润的面容,此刻竟比纸还要苍白几分。

    她就忍不住慢慢攥紧拳头,这一切都是莫昕蕊与严或时那对狗男女害的。

    静静待了一会,莫安娴收敛了情绪,才轻轻走了出去。

    青若有些担忧看着她,“小姐别太忧心了,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她那么疼小姐,一定不舍得小姐担心难过的。”

    莫安娴眼眶红了红,头轻轻点了一下,似乎青若这个安慰的理由也是她心里一直给自己找的理由。

    仿佛只有这么坚持着,心才不会那么难过不会那么疼。

    只略在枫林居停顿一会,莫安娴就整装往莫府大门而去。

    申时两刻,莫方行义父坐着轿子准时回到门口。

    “安娴?”莫方行义父有些意外,落轿之后居然看见紫衣少女孤零零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他归来。

    意外之余心里却感觉到无比踏实温暖。

    可随后他走近过去,才看见少女昔日娇俏面容这会居然显得疲惫憔悴,而她眉宇间还透着压抑的担忧焦急悲伤。

第82章() 
“爹爹,你回来了。”少女似是在发呆,听闻他叫唤之后才怔怔回神,却是带着勉强笑容迎了过去。

    莫方行义父看出她强颜欢笑,心里就莫名一疼,他伸手摸了摸她秀发,柔声道,“安娴这段时间辛苦了,你姨娘身边还有其他人照顾,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爹爹瞧你脸色很不好,爹爹心疼。”

    “爹爹,我没事的。”少女低下头,袖子却飞快擦过眼角,“只要姨娘能好起来,我再累也值得。”

    莫方行义父瞅见她眼眶隐隐泛红,心里当时紧了紧,“安娴,是不是你姨娘她……?”

    少女看着他,竟怔愣了片刻,眼睛转了转,却似在犹豫着什么。

    莫方行义父见状,更觉心疼难过。

    似是怕他多想,莫安娴犹豫一下,仍然轻声诚实道,“没,姨娘她挺好的,今天喝药吐的次数比昨天少了两次。”

    莫方行义父看见她神色犹豫,心里就紧张莫名,再听她这么一说,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到枫林居去。

    当然,翅膀没有,腿还是有的。想也没想,他直接加快了脚步往枫林居去,“安娴,我和你先去枫林居看她。”

    少女跟在身后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就觉得心闷闷的堵得慌。

    可有些事,她必须得提前这么做了才有用。

    到了枫林居赵氏寝室,莫方行义父看见安静躺在床榻上几乎没有生气的瘦削容颜,心里就似被人拿刀子割了一片又一片。

    “姨娘会病得如此严重,都怪我不好。”莫安娴站在旁边,看着堂堂七尺昂藏汉子此刻隐忍含泪,却顽强不肯落下的模样,心里也同样似被人揪着一般的绞痛无比。

    “这怎么能怪你呢。”莫方行义父低头,凝住满脸愧疚自责含泪的少女,更心疼她的故作坚强了,“要怪也只能怪……”

    “不,不怪别人,”少女慌乱的挥了挥手,又自责低下头,晶莹水光在长睫下一直闪呀闪,“这事就怪我,只怪我。”

    她一开口,连声音似乎都带了浓浓鼻腔,“那天若不是我在府里待得不耐烦,若不是我厌烦应酬不喜欢的人,若是我没有为了避开那些麻烦而离府,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她叹息,小脸盛满内疚自责,“我不会到伴月崖,后面就不会有落崖经历九死一生的遭遇,也就不会引得姨娘负疚心疼,自然也不会令姨娘变成现在这模样。”

    她声音轻柔,却字字句句饱含哭腔如泣如诉。

    莫方行义父听得心都快碎成一团。他是又怜惜这个女儿,又心疼这个女儿。

    原本就觉得他对不起她,此刻听她低声自责,字字更似锋利钢针一样刺在心头。

    原本在伴月崖发生那样的事,他对严或时的观感就不好,眼下看着妻子枯瘦苍白了无生气的容颜,再听着女儿跟前如泣如诉的自责。

    莫方行义父心里对严或时这个未来女婿的观感立时又差了几分。

    若非因为严或时,他们家现在也不会闹成眼下这般愁云惨淡的模样。

    再一直在这待下去,看着妻子痛苦蜷缩的姿势,莫方行义父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安娴,爹爹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先回去了。”他站起,摸了摸她秀发,又深深凝视了赵紫悦一会,“你照顾你姨娘可以,但别太累着自己了。”

    “爹爹慢走,我会注意的。”少女将他送到门口,漾着几分牵强的笑,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待莫方行义父转身走远之后,她才慢慢回转身来。

    青若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才凑近过来,极快的低声说道,“小姐,映月阁那边闹完之后,真如小姐预料的那样。”

    莫安娴瞧见她眼里钦佩神色,心里就觉得有些好笑。可一想,又觉得有些可悲。

    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只要稍微用心去想一想,就能猜出莫昕蕊大闹的用意了。

    不过,但凡莫昕蕊想达成的,从今往后,她莫安娴绝对一力阻止。

    青若顿了顿,又得意又钦佩的看着她,“万太太出了映月阁,立刻就火烧火燎往寿喜堂去了。”

    莫安娴抬头,往西南方向望了望,眼神讥讽又意态森然。

    青若瞧着她平和眼神,却忽然心中一凛,也随着她视线往西南方向望了望,然后困惑片刻又露出了然神色。

    寿喜堂就位于莫府的西南方。

    出了枫林居,莫方行义父本想独自回雅竹院安静一会的,谁知他回到自己院子连凳子还未坐热,就听闻下人来禀说老夫人请他立即过去寿喜堂。

    莫方行义父没有多想,直接起身就寿喜堂去,一到那里,下人就将他引去偏厅。

    进入偏厅,就见老夫人姿态休闲的一小口一小口尝着冰沙,神态安祥,半阖眉目泛着幽远回味之色。

    莫方行义父眉心一跳,走到正中朝着老夫人拱了拱手,“见过母亲。”

    “哦,你来了。”老夫人看见他,眼里便生了几分真实欢喜,往旁边的椅子瞄了瞄,“坐下吧。”

    莫方行义父点头,恭敬从命。

    老夫人捧着碗冰甜凉爽的冰沙不肯放,还饶有兴趣的看他一眼,笑道,“还记得以前热天时,你最爱吃的就是这种冰冰凉凉的东西。”

    “要不,现在你也来一碗?”

    莫方行义父端坐着,眉清目正的看着她,眼神微深,“母亲,现在已非炎夏,况且你年纪大了,多吃这种冰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老夫人闻言就失望的收回目光,眼前这个连身子都板得端端正正的人,恍惚依稀还是当年模样,却又仿佛再也不见当年模糊影子。

    沉默了一下,老夫人又扬起了笑脸,满腔慈爱的看着他,道,“还记得以前有一回,你特别羡莫别人能吃上回香楼的酸辣炒田螺;可那时候我们家条件不好,你为了能够闻一闻那味道解馋,曾悄悄三番几次站在回香楼后巷厨房位置……。”

    说起年少家贫青涩往事,莫方行义父面色也微微透出几分怀念,“后来还是被母亲知晓了我的莽撞,我记得,母亲为了满足我一时馋嘴,曾不休不眠熬夜绣了许多绣品拿去变卖。”

    “是啊,那么久远的事,难为你如今还记得。”老夫人也一脸感慨,与他相视一眼,缓缓露了满足笑开了。

    莫方行义父郁躁的心情,似乎也在回忆起那些青涩往事中渐渐平静下来,他淡淡应了一句,“嗯,那些往事,不管好坏,都是我过往经历,怎能忘得掉。”

    回忆,大多数都是温馨静好的。

    经过岁月沉淀,昔日的困苦艰辛,到了如今镶上回忆标签,都是让人无限回味的美好温馨。

    老夫人瞧着他已经褪去青涩稚嫩而变得成熟稳重的脸,眼神微微闪了闪,也低低笑道,“你说得对,还记得后来你知道这事后心里愧疚;便瞒着我在书院里替同窗打零工赚银子,只为在我生辰那天到蒸品斋能买到我爱吃的龙凤水晶饺。”

    莫方行义父温和地笑了笑,轻声附和道,“母亲既能为了满足儿子口腹之欲不辞辛劳熬夜刺绣,做儿子的又焉能辜负母亲拳拳之心。”

    老夫人半眯眼眸看他,一脸感慨的附和,“是啊,母为儿忧,子为母孝;规矩方正,家庭才能和睦繁盛。”

    莫方行义父心中一动,对老夫人将他叫来偏厅斜话的目的忽然明白过来。

    淡淡苦涩顿时弥漫心头,看老夫人的眼神也多了抹深幽。

    只不过老夫人兀自沉浸在往事里不可自拔,又或者是希望用这副样子打动自己已经年长成熟固有原则的儿子。

    “母亲……”莫方行义父心中意动,便准备提出告辞。

    “方行义父呀,”不过老夫人更快一步打断他,一脸意味深长道,“大小姐是你嫡亲骨肉,二小姐也一样。”

    莫方行义父看着她眉头一动,心中就升出一股烦燥。

    “昕蕊这孩子我知道,从小就是个善良又孝顺的孩子,”说起莫昕蕊,老夫人就一脸深有感触模样,“前几天还将身体不适的事瞒下,亲自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去妙缘寺礼佛。”

    她顿了顿,瞥见莫方行义父笑容淡下去,心中一跳,忍了忍,又飞快道,“她在寺中本来诚心礼佛,许是心诚感动了菩萨,礼佛时感应到她父亲可能遇到危险,后来才瞒着我悄悄下山……”

    莫方行义父本就不信鬼神之说,这会听老夫人说得越发玄乎,心里难免有些不耐起来。

    而且他也算听出来了,老夫人今天将他叫来这,就是为了替莫昕蕊那个不肖女开脱的。

    什么心里感应他可能遇到危险?简直无稽之谈!

    “母亲,你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莫方行义父作势就要起身。

    老夫人见状,只得连忙打住继续往下为莫昕蕊开脱的念头,“嗯,我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就是有件小事要跟你说一说。”

    小事?

    莫方行义父狐疑挑眉,不过就算心中再有什么想法,也不会直接给老夫人难堪。

    无论如何,这是辛苦抚养他长大成人的母亲,只要不是过份要求,他都可以包容答应。

    莫方行义父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坐好,很是恭敬道,“母亲有什么事可以跟儿子直说。”

    老夫人瞧见他危襟正坐的姿态,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嘴角扯了扯,半天才勉强扯出一抹她自认很慈爱的笑容,“方行义父,伴月崖山高路远,又不是什么有名的风景名胜,寻常轻易不会有人到那种地方去的。”

    心头一跳,莫方行义父目光微微透了凉意看过去。

    母亲这是暗示他那天在伴月崖发生的事已经被封口,除了当时在场的人不会有外人知道?

    老夫人被他打探的眼神看得心里不舒服,她下意识阖眉捧起茶杯阻止他探寻目光,“昕蕊她从小乖巧懂事又善良孝顺,那天……她也是因为担心你这个父亲的安危才糊里糊涂到了那里。”

    她默了默,老脸隐约浮起两分不自在的尴尬,“如今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过去。”

    莫方行义父抿着唇,一味静默听着她往下说。

    “严公子,她与严公子成亲之事势在必行,”老夫人顿了顿,斜眼看了看莫方行义父。

    莫方行义父神色微微松动,看来母亲还是明辨是非的。然而他念头未转过,就听闻老夫人又道,“只不过昕蕊她好歹是我们莫府千金小姐,让她突然无缘无故与一个白丁成亲,传出去似乎总有点……不那么体面!”

    莫方行义父的心蓦然便凉了起来,连看老夫人的眼神都不掩饰他眸中浮出的寒意。

    他总算明白,她为什么先提那天的事已被封口了!

    他看着老夫人,慢慢道,“无缘无故?母亲真认为这是无缘无故?”

    自欺欺人的事,她愿意闭目塞耳不看不听,可他做不到。

    莫方行义父声音微冷,神情依旧无比尊重恭敬。她是他母亲,无论如何,他心里也尊敬她。

    “母亲认为怎样才体面?”他笑了笑,笑容落寞又酸涩,那是不被亲人理解的无奈。

    老夫人瞧见他神情,究竟有些心虚,便忍不住别开视线,呐呐道,“昕蕊是我们莫府千金小姐,她的夫婿好歹也该是个官身。”

    目的说出来,老夫人心里反而一阵轻松;不过随即她又紧张的看着莫方行义父,以往对她所求,他几乎无所不应,但也不是全部都应。

    有时候,这个儿子就是太讲原则,连她也无法左右。

    “官身?体面?”莫方行义父沉着脸,声音略冷,依旧恭敬的看着她,“他想做官,只要有那份能力毅力决心,迟早能达成所愿。”

    他的妻子因为这事现在还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安娴因为这事坠崖历经生死刚刚惊魂稍定!

    他给了莫昕蕊这个女儿体面,那谁来给他这个做丈夫与父亲的体面?

    况且,严或时那个人,一直以养伤为名客居莫府,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

    老夫人一噎,差点被他冷淡客气的拒绝气得呼吸不顺,但她深知对这个儿子,只能以温和手段为主,不然她也不会一开始就先忆往事引起他怀念之情了。

    她顺了顺气,勉强挤了丝笑容出来,苦口婆心劝道,“方行义父,他自然有那份能力毅力与决心,只不过眼下昕蕊不是急着与他成亲吗?你就不能……?”

    她眼神灼灼看着她,其中含义昭然若揭。

    莫方行义父迎上她无声却逼迫的目光,就觉得心头堵得慌,她为什么可以无原则偏袒疼爱莫昕蕊,却从不为安娴与他妻子考虑?

    况且,刚才她还向他暗示,莫昕蕊会去伴月崖是遭人陷害!

第83章() 
陷害?莫方行义父想起这一层,心里就在默默冷笑。

    上一回昌义侯府前来大闹退亲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可记得那一回就是有人陷害安娴行为不检!他不愿意详细追究下去,也是为了这个家和睦。

    可是,他不追究,不表示他就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睁眼瞎。

    这一次,又说别人陷害她?

    若她安安份份在妙缘寺陪着老夫人礼佛,谁还能有那本事陷害到她?

    “母亲,”莫方行义父直直迎着老夫人逼迫目光,端正身子,沉着声肃然道,“儿子虽然身为工部尚书,但儿子所做之事皆不违国法不背良心。”

    “我瞧你在这坐半天也是乏了,母亲还是回去休息吧,我还有公事要忙,先回去了。”说罢,他站起身行了一礼,也不管老夫人面色有多难看,微微低了头转身就甩袖而去。

    老夫人望着他转瞬走出偏厅的挺拔背影,脸色顿时阴沉得可以直接滴出水来。

    “他这是嫌我多管闲事!”老夫人气得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事关我的孙女他的亲生女儿终身幸福,我这也叫多管闲事!”

    侍立于她身后的姚妈妈不敢接话,况且她心里也认同老爷的说法,为未来新姑爷谋官职这事……老夫人确实太过急躁了。

    想了想,只得轻声安慰道,“老夫人你想多了,老爷是担心你累着了,是孝顺你呢。”

    “孝顺?”老夫人哼了哼,眉目满是苦涩,连喝入嘴的茶这会都觉得苦涩不堪。

    老夫人忍不住连忙“呸”一口将茶吐了出来,这才觉得心里顺畅了些。

    可一想到这是自己儿子第一次如此不留情面拒绝她的要求,老夫人就又觉得自己胸口发闷。

    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说服他,老夫人顿时觉得连头都痛了起来。

    这个儿子,她从来都明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性。

    而且,一旦他明确拒绝,事情十有**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老夫人又想到前不久才哭哭啼啼来这哀求她的万太太,这会只觉全身都疼了起来。

    可她再觉得全身不舒坦,也不能强迫自己儿子非给严或时谋个官职,只能派人给万太太传了话,暗示说莫方行义父担心还未成亲就给人谋了官职,怕惹同僚闲话,也怕严或时会对昕蕊不好云云……。

    总之,话里话外,老夫人既不能直接说自己儿子拒绝了她要求,也不能让万太太母女对她母子生出什么埋怨之心。

    万太太收到信得知莫方行义父竟然拒绝老夫人时,简直震惊得傻眼半晌。

    她进入莫府这十几二十年来,她还真从来没见过老夫人在莫方行义父面前吃瘪的,莫方行义父对老夫人从来都有求必应从无例外。

    若非这样,她也不会一口就应诺自己女儿肯定能给严或时谋个官职,让昕蕊出嫁得体体面面。

    眼下老夫人被拒绝了,这事她该怎么跟昕蕊交待?

    万太太愁眉苦脸的去到映月阁,看到莫昕蕊那张沉郁的脸,只得七拐弯八暗示的向莫昕蕊说明了最后结果。

    “不允?他竟然不允?”莫昕蕊大出意外的瞪着万太太,虽然人还在被褥里病恹恹躺着,可眼神却是凌厉犀利射向了万太太,“你到底是怎么跟老夫人说的?”

    万太太被她逼得没法,只好柔声安抚道,“我自然是向着你的,难道这你也要怀疑?”

    莫昕蕊怔了怔,倒是收回了凶狠逼迫极具侵略性的灼灼目光,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忽然发恨冷笑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莫安娴那个贱人事先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万太太心中一激灵,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想了想才道,“你是说,莫安娴今天特意去大门口迎老爷回来就是为了在背后给你使绊子?”

    莫安娴去大门迎接莫方行义父的事不是什么秘密,这样的事自然不用一时半刻就传到了万太太耳里。

    莫昕蕊狠狠揉着被角,笃定道,“除了那个贱人,还会有谁。”

    万太太心乱了乱,看着她暮气沉沉双眼,一时没了主意,“那该怎么办?”

    如果真是莫安娴有心阻止,依眼前情况来看,老爷连老夫人都明确拒绝了,只怕这事情实在难有转弯的余地。

    “不怎么办!”莫昕蕊哼了哼,杏眼半眯,竟泛出一抹明显恶毒来,厉声便嚷道,“我要那个贱人死。”

    不让她体面出嫁?

    那干脆大家都不要体面算了!

    万太太大惊,连忙伸手捂住她嘴巴,放软声音哀求道,“昕蕊,隔墙有耳,就算你心里不舒坦,也小心些别再给自己招祸呀。”

    莫安娴那个贱人,依她看就是狐狸精变的,不然伴月崖的事经过如此慎密安排,莫安娴怎么还逃得过!

    “我这映月阁可不是你那破院子,”莫昕蕊冷眼斜她,神色讥讽嗤笑道,“况且我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什么招不招祸。”

    万太太瞧着她颓废的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心里就好一阵难过。

    “昕蕊,就算严公子暂时没有官职,以后也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你别这样。”

    莫昕蕊皱了皱眉,没有跟她纠缠这个话题,反而双目露出兴奋凶光盯着她,“娘,莫安娴那个贱人把你女儿我害得这么惨,难道你心里不愿意给我报仇么?”

    她目光凶狠兴奋,声音却难得的温柔,仿佛就是条引诱别人甘心为她犯罪的毒蛇。

    万太太却心中一塞,自从裘府退亲当天侮辱了昕蕊之后,这个女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和婉转平和的跟她说话了。

    “你是我女儿,是我身上掉下的肉,看见你难过,我这个做娘的心里头当然更不好受。”

    瞧着她一脸感触良深的模样,莫昕蕊满意又得意的笑了笑,“娘若是真心疼我,那就依了女儿这一遭。”

    莫昕蕊一脸腼腆的笑着,竟十分自然的扶着万太太手臂轻轻摇晃撒起娇来,“只要这件事成了,娘让女儿嫁给谁,女儿就嫁给谁;娘到时想让女儿马上成亲,女儿就马上成亲,你说好不好?”

    万太太虽心知肚明她在跟自己打感情牌,可知道又如何,莫说她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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