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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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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航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狐疑的盯着那盒子,淡薄的眼睛里微露警剔,“谁送的?”

    那人茫然抬头,“我也不知,我原是李府的下人,就是突然有人将这盒子扔到李府门外,又揪着我非让我立即将这盒子送给大夫你不可。”

    李航没有问对方长什么模样,又用了什么手段逼这人将盒子送来。

    想了一下,终伸手将盒子接过来,“没你的事了。”

    那人却咧嘴一笑,然后祈求的看着李航,期期艾艾道,“那个,木大夫……请你给我解毒。”

    李航愕了愕,转目打量了他一眼,“把手伸出来。”

    其实单看气色,他便知道这人根本没中毒。他这么说,也不过为了让这人安心而已。

    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搭在那人手腕间,一会之后,从身上掏出粒药丸,“将这东西吃了,你身上的毒就解了。”

    “谢谢木大夫,谢谢木大夫,”那人接过药丸丢进嘴里咕噜一声吞了下去,然后长长的松口气,又对李航千恩万谢一番才走。

    李北川走近过来,瞄了瞄他挟在腋下的长形盒子,意味不明的笑道,“堂弟真不愧仁心仁术。”

    明明瞧出那个下人没有中毒,还为了宽慰那个下人装模作样一番。

    在和尚庙中对着一群木头长大的,这心肠果然就是不一样。

    李航懒得理会他,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直接将那长形盒子搁到地上,就打开来。

    可打开之后,李航脸色当即大变,而一直隐忍平静的眸子也忽地冒出簇簇火焰来。

    盒子里垫了好几层布,但在那几层被鲜血渗透的布上面,却是一双还穿着绣花鞋的玉足。

    李航只掠了一眼那双切口齐整的玉足,就再也不忍细看。他闭了闭眼睛,忽然张手一把扯掉底下那几层布,然后就见有一封信随着那几层布掉出盒子外面。

    李航捡起那封信的动作十分利索,可抽出信笺的时候,双手却抖个不停。

    李北川悠悠然的凑过头来,并对着信笺上面的字,不徐不疾的念了起来,“……按时奉上玉足一双,好看否?”

    没有落款,只有一片火红的枫叶压在信笺最末端。

    李北川笑了笑,满目嘲讽,“看吧,你的仁义换来的回报,就是她们一双玉足。”

    他顿了顿,声音淡淡,可言辞恶毒,“再等下去,只怕再送来的就不知是她们一双手还是别的什么了。”

    他的话仿佛诅咒一般,轻轻飘于沉沉暮色里,凝荡于李航心头慢慢沉淀,渐渐形成密密乌黑坚韧的网,将李航原本怀疑冷静的心网成了挣扎的蝴蝶。

    眼看自己即将丧命这密密乌网,却无力挣脱。

    李航忽然狠狠抱住了头,不,不会是这样的。他不相信,他一直坚持的仁善会是错误的。

    李北川看见他几欲崩溃的模样,嘴角咧开的弧度慢慢变得更大了。

    “堂弟,难道你要继续这样枯等,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在莫安娴那个妖女手里吗?”

    李航忽地一惊,盒子从外面辗转送到他手里,莫安娴是不是压根就不在莫府里?

    如果她不在里面,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功夫了?

    此时的李航喜怒皆现于脸上,李北川看似脾气火爆没有心机,可生长于大宅深院权贵之家的子弟,又岂会真的如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

    眼睛一转,立时惊讶道,“堂弟切莫上了莫安娴那妖女的恶当,东西可以从外面送来,这可以是她事前安排好的。以她那等深沉谋算,能预料到堂弟你会到莫府来并不出奇。”

    李航皱着眉头,眼神微微茫然,“不出奇?”

    李北川一副胸有成竹推测正确的模样,用力的点了点头,“也有可能她在外面还有其他同伙,她这么做就是想趁机迷惑你,扰乱你的视线之后再对婶母与小玉她们不利。”

    李航虽然已对自己坚持的信念有了动摇之意,但并不是那种乱了心智就会听任别人摆布的人。

    李北川想让他坚信莫安娴就在府里,自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在。

    不过,李航抬了抬眸,又困惑的重复了一句,“对她们不利?”她若真在府里,又知道眼下莫府被他阵法所困,岂敢真做出对她们不利的事情来。

    难道莫安娴就不怕,他启动阵法让大家同归于尽吗?

    李北川眼见这个木头一样的堂弟虽然起了疑心,却仍旧坚守信念,心下怒火又在蹭蹭直冲头顶。

    要在不经意间说服这木头人狠心对付莫府,真不是件简单的工作,早知他就不该在大哥面前夸下海口。

    皱了皱眉,极力压抑着心头不耐与寸寸窜起的怒火,李北川试图再用温和的诱惑的口吻,说道,“堂弟不如试一试我刚才提议的事,你若是不想枉害人命,大可以在阵法当中添加一些看起来伤害人命,但实际并没什么害处的东西。”

    “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莫安娴尽快现身而已。”李北川停了停,一副忧心忡忡模样,两眼满含忧色的看着李航,又低声诱导道,“只要到时她现身,同意将婶母与小玉放回来,你届时再将实情告诉她也不迟。”

    李航眉头皱了皱,淡薄眼眸里似是闪过浅浅意动。李北川看得心中一阵心花怒放,又继续鼓动道,“你是不是还在怀疑那些耳朵与玉足有假?”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一脸深有同感的模样,“唉,说实话,我原先也十分怀疑的,但现在,我却开始相信莫安娴真会做出这些事。”

    说了这些,他倒不作声了,留下空间让李航自己想像去。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自然也是懂得的。

    李航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会果然就想到了莫安娴有多在乎莫夫人这事上头来。

    他原本坚信莫安娴就算心机狡诈深沉,却也是个珍惜人命的女人。但现在,他该试着从反方面思考这事才行,假如她最在乎的莫夫人身体果然已经差到了极点,她会迁怒到李夫人与李玉身上,这也不奇怪。

    而恰恰,他现在已经证实了莫夫人身体情况极差这消息。

    李北川瞧见他眉心越发紧蹙的模样,心下越发喜不自禁。待看见时机差不多了,才又低声语重心长道,“堂弟,你可不能再心软犹豫下去了,再这么被动枯等,到时莫安娴真狠下心来,婶母与小玉她们缺的可就不仅仅是手或脚了。”

    李航默默瞟他一眼,然后不发一言的转身走了开去。李北川看着他走去的方向,藏着阴毒笑意的嘴角立时扯大了弧度。

    待看不见李航的身影,他忽地朝某处打了个手势,然后就有人悄悄尾随在李航后面。

    李航心里虽然动摇,也打算接受李北川的建议往阵法中添一些东西,不过他加东西可不打算让李北川的人插手。

    默默的却动作利落的往阵法中添加一些加速里面的人痛苦却不会伤人命的东西后,他就沉着脸继续回到了莫府大门外等着。

    李航终究是在寺庙中长大,个性终比不上李北川这样的人狡诈。他哪里知道他改变阵法添加东西的时候,李东海也命人往阵法中添加了别的东西。

    李航压根没有料到,李东海后面那几辆马车中,竟然也暗中有人也懂阵法的。虽然那人对奇门遁甲之术没有他精通,却也是个中好手,又挑在他亲自改动阵法的时候出手,李航压根一点也没察觉出异常来。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只一会功夫,莫府里面就有几个下人相继奇惨的死了。

    阵法可以隔绝莫府的人进出,但外面的人却还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动静。

    只一会功夫,李航就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正一脸凝重的想要察看阵法时,忽听闻街头一端传来了单调而让人惊心的辘辘马车声。

    李航与其他李家人一样,都对这突如其来的深夜里冒出来的马车声紧张得绷起了心弦。

    一会之后,就见苍茫墨色里,有一辆华贵极致的全车皆用沉香木打造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那低调又奢华的车体,就像一头无声无息冲破黑暗劈裂时空而来的猛兽一样,虽然此刻它还安静的收着利爪,但谁也不敢小瞧它这模样。

    因为在京城混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这辆尊贵无匹的沉香木马车代表着什么。

    华致的锦缎帘子缓缓挑开,一张风华潋滟的冷清面容没有丝毫表情的呈现了出来。

    他颀长俊秀的身影孤清伫立,此刻冷漠超凡的他看起来就如地狱出来的攫魂阎君一样。

    安安静静往这浓墨夜色中一站,四周空气皆似被他身上散发的浑然天成的气势凝成了厚重寒霜。

    夜风猎猎张扬着他绣着云纹的袍角,然他满头光泽柔顺的乌丝却服帖的垂于肩后,只余束着乌发的金冠在黑夜暗光里跳跃着让人心惊的幽幽暗芒。

    李北川自看见黑暗中那尤如暗夜幽灵一样出来的沉香木马车,就知道要坏事,可这个时候,他就算想躲避也来不及了。

    陈芝树下了马车,弧度美妙天成的薄唇紧抿成好看一线,也不说话也不往李北川与李航望过去。

    只静静的往黑暗中那么一站,他目光平直,神情平静至冷漠。

    似乎没有看任何人,却又似乎将所有一切都收攫眼中睥睨脚下。

    便是这孤高淡漠的随便一站,浑身冷漠冰凉气息便在这黑夜里无声无息往四周迤逶开来。

    李北川略一犹豫,暗下咬了咬牙,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对着陈芝树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恭谨,轻声道,“末将参见离王殿下。”

    还站在莫府大门前的李航,原本突然看见一辆华致的马车驶来,心里正在惊诧莫名。

    然后就突然看到一张同样在黑暗中曾见过的脸,还不待他回过神来,那曾经在黑暗中让他瞧着朦胧却风华卓绝的男子仿佛只是轻轻一挑眉梢,四周的空气便似完全被他那强大的气势冷凝成寒霜一样。

第242章() 
再然后,就听闻李北川一声毕恭毕敬的离王殿下。

    这一声离王殿下落于李航耳里,此刻绝对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落在他头顶。

    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那晚在他的院子里,匆匆一见却看不真切容貌的男子,那晚完全以保护者姿势站在莫安娴身后收敛了气势的男子,竟是京城盛传帝宠极盛且有“鬼见愁”之称的离王陈芝树。

    这一刻陈芝树浑身气势不加收敛的张扬开来,即使李航远远站着,也从心底感受到了无边的压力。

    陈芝树仿佛并没有看见在跟前弯腰作揖行礼的李北川一样,平直孤清淡漠的目光略略一投,仿佛无声扫过了远处还在发怔的李航,又似乎只轻轻落在无尽黑暗虚空中。

    可就是这样一个可以称得上平和的眼神,落在李航身上,他也不禁僵了僵,背后更是瞬间爬上阵阵寒意。

    李航硬着头皮飞快掠了眼那边姿势僵硬的李北川一眼,平日所见这李北川简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火爆脾气,没想到如今看见传言中的“鬼见愁”,竟然乖驯得如猫儿一样。

    李航这心头又凛了凛,回过神来,连忙大步流星的往陈芝树这边走去。

    “草民叩见离王殿下。”

    陈芝树依旧紧抿着薄唇,在没有必要开口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轻易开口说一个字。

    只一个平平淡淡的眼神往李航面上掠了掠,也没做其余动作。

    那微微含凉却绝对冷漠尽透压力的眼神扫过来,这无声的压力反比语言更令人心惊胆颤。

    李航额头登时就涔涔直冒冷汗。

    李北川维持着行礼的动作不敢动,李航当然也不敢动。

    陈芝树垂眸,眼角瞥过两人毕恭毕敬的姿态,眉梢似乎隐约露了一丝冷嘲,又似乎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略抬眸往暗处看了看,随即李航就听闻再有车轮辗过青石地面发出的单调辘辘声。

    然后,在他低垂的眼角里,在恰好的角度中,他看到了一辆马车在前方停了下来。他不敢抬头,但眼角却带着诧异定定瞟着那辆马车。

    很快,有两个人自马车走了下来。

    在幽暗的光线下,他先看到了倒映在冷清地面上的两道纤长身影。

    “哥哥……”

    凄婉的带着几分颤意的声音轻轻飘进夜风,轻轻送进他耳里。

    这一声再寻常不过的哥哥,此刻落在李航耳里,简直不啻于另一道突然从天而降的惊雷。

    震惊之下,他都忘了自己还在行礼,未得离王殿下允许之前都不能抬头。竟霍地梗直了脖子,两眼瞪圆了往地面那两道纤长身影望去。

    这一望,本该欣喜若狂的,可此刻他只觉得魂飞魄散。

    因长年礼佛而显得纤瘦冰冷的李夫人,与面容凄婉的李玉就站在那辆普通的马车旁,两人正无比复杂的看着他。

    他一眼,就将她们打量了一遍。她们从头发到脚底,全身上下没有一丝零乱狼狈。更没有他怀疑的缺耳朵少腿,这本该是让人高兴的事,然后他目光一转,却从李玉闪避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心虚。

    陈芝树仍旧没有说话,只一个眼神继续往黑暗中某处一递,然后李航就听闻“呯呯”两声响在了身后。

    他脸色黑了又白,这会已经忘记了失礼,直接扭头去看。

    就见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一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而在这文士身旁,还散落着一大包未来得及处理的药材残渣,与少量已经磨碎的粉末。

    起初,他看见那中年文士,并不知陈芝树此举用意。可当他看清落在那文士身旁那大包药材之后,脸色就陡然大变了。

    脑中灵光一闪,他看了看李夫人母女,再回首望望那文士与药材,终于在瞬间将事情前后因果都联想明白过来。

    他扭头看了眼依旧弯腰躬身的李北川,淡薄的眼眸里忽然闪过浓浓悔恨与淡淡恨意。

    “请殿下宽限一二,待草民先行撤去阵法再到跟前请罪。”一作揖,也不待陈芝树发话,直接迅速拔开脚步往莫府大门走去。

    待李航详细观察过阵法被动了手脚之处,他淡漠的面容再一次呈现了浓浓的悔恨之色。

    不需实地求证,他自知这阵法的威力,更知这种情形下,莫府里面到底会死多少人。

    枉他从小学医,枉师父从小一直悉心教导他立世行善。

    却终因一己私念,而在转眼之间害了许多无辜性命。

    撤了阵法之后,他默默再度回到陈芝树跟前,没有半句推诿的话,双膝一屈就在陈芝树跟前直直跪了下去。

    李北川在旁边仍旧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瞧他的姿势完全就像泥塑一样。

    尽管心里一直暗暗叫苦,尽管知道接下来大事不妙,可陈芝树不发话,他完全不敢仗着自己那点军功在陈芝树面前横。更不敢像李航一样私自不管礼法站直起来,无论如何,他在陈芝树面前都是臣子。

    他看见李航片刻就去而复返,还直挺挺的一脸谦卑请罪状跪了下去,心里既觉紧张不安,又觉得无比愤怒难堪。

    可陈芝树楞是当没看到他这个人一样,连眼角也吝于往他这边瞟一眼。

    李航跪了下去,就悔恨难当道,“请殿下降罪。”

    陈芝树眉梢动了动,罪他肯定会降的,不过,如何处置李航却不是他的事。

    眼角掠过仿佛在黑暗中慌乱不止的莫府,陈芝树心里默默叹息一声。

    那个女人,在右相府待得可真够安心。

    他发觉,自从遇见那个胆子肥了一圈又一圈的女人后,他就变成了天生劳碌命。

    总在不自觉之中,心甘情愿默默为她善后。

    “李航,”明明没有表露一丝愤怒不满,却偏偏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冰冷气息的离王殿下,终于缓缓开口,说了他在这站了一刻钟后的第一句话,“只此一次。”

    李航无知被利用下,伤害了她在意的人;他可以放过李航一次,以报当年李航师父对他相助之恩。

    但也仅此一次,不管日后李航是无知还是有意,但凡再伤害到她,他绝不会再容情。

    李北川一脸僵硬表情,眼中闪过层层困惑。

    李航以前就认识这人称“鬼见愁”的离王殿下?

    李航听闻这不知前因更不懂后果的话,也是一脸茫然雾水状。李北川这才略略放心,看来离王殿下的只此一次,并不是他想像中的意思。

    可陈芝树不是要放过李航,那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李北川百思不得其解,李航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陈芝树。

    陈芝树淡淡掠了他们一眼,那淡漠孤清的眼神,就如看脚下尘埃一样。

    不是不屑,而是压根没有一丝感情。李航知不知道那个和尚曾对他有恩,一点也不要紧。

    李北川被这样的眼神扫过,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而李航在这样淡漠冷清平静的眼神下,却差点羞惭得咬断舌头。

    “李航,”陈芝树再度淡淡开口,目光却落在莫府大门那边。

    他的人已经进入里面帮助善后了,微微垂眸,掩住眼底不明情绪,才淡淡道,“一次。”

    “唯一,一次。”

    他目光一直落在莫府大门那边没有收回,外人看着只觉他熠熠发亮的眸子,闪动着让人惊心不已的幽暗冷芒;只有他身边亲近的人才看得出来,他深邃幽远的眼神里,微微带了一丝暖意。

    李航怔了怔,但他再抬起头,看见陈芝树凝望莫府大门的冷清模样,却突然福至心灵一般。

    忽地明白了那“唯一,一次”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望了望神情古怪的李北川,毫不犹豫的说道,“草民愿跟随离王殿下。”

    愿意跟随陈芝树离开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任凭陈芝树处置。

    说完,他又抬头掠了掠仍旧僵直安静站立在前方的两条纤长身影。心头就莫名一阵发凉,这些人,名义上是他的血亲,可做出的事却比跟他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陈芝树更让他寒心。

    既然李夫人与李玉没事,这一次他也算还了这一生的血缘亲情了。

    李北川仍旧不敢站直,可听闻他这话,也忍不住咬牙低低叫了他一声,“李航,你疯了。”

    李航冷冷看他一眼,闭着嘴巴半个字也懒得跟他说。

    疯不疯是他的事,与李北川何关?与李府何关?

    他回京从来就没有想过靠李府庇护,现在他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划脚。

    道貌岸然打着为他着想对他好的旗号,实际不过将他当为可以利用的棋子去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

    李航既然作出了选择,陈芝树也不会再在这逗留。莫府的事自有人处置,他到时只需知道结果就成。

    陈芝树收回视线,漠然转身往他的沉香木马车走去。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没有在李北川身上停留,很直接很明显的将李北川当成透明的空气了。

    李航见状,自然是要跟着陈芝树离开的。

    不过,眼看着陈芝树上了马车,他却微微有些踌躇,在想自己到底该坐马车跟着,还是为表承担责任的诚意用两条腿在后面跑着?

    他还没有犹豫出结果,就见面瘫侍卫冷刚绷直腰板大步往他走来,“李公子请上那边的马车。”

    他抬头,冷刚所指的方向正是李夫人与李玉身旁那辆马车。

    “谢谢。”李航略带感激的看了冷刚一眼,然后大步往那辆马车走去。

    看他从容的姿态,似乎跟随陈芝树离开并不是任何惩罚的意思,反倒像是高兴投了明主一样的意态。

    越过李夫人的时候,她张了张嘴,想要喊住他。可看他目不斜视,完全将她当陌生人看的眼神,她那声叫喊就狠狠的梗在了喉咙,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李航趟着稳健的脚步,完全不在乎她打量的目光有多复杂。

    在她与李家那些人,或者说她屈从与太子妥协利用他对付莫府的时候,他与她的血亲情份就已经终结了。

    李航本就比常人更看淡亲情伦常,这会目不斜视的越过李夫人,完全没有一丝不舍的心理压力。

    李夫人之于他,从来都只是一个陌生存在而已。

    可李玉咬了咬唇,在他踏上马车那一霎,还是忍不住哀求的低低开口,“哥哥,你真就这样走了?难道你以后都不管我们了吗?”

    李航脚步一滞,随后继续行云流水般自然上了马车,然后才看了眼李玉,冷淡道,“李小姐的依靠,从来都不是我。”

    说了这句,他便吩咐车夫,“走吧。”

    李夫人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一头奔进浓重夜色越走越远,冰冷不变的眸光里,终还是忍不住流露了浅浅的悲凉之意。

    直至陈芝树走远,李北川这才敢站直起来。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连忙调头往等角一处奔去,到了其中一辆马车跟前,带着几分气急败坏说道,“大哥,事情不妙了。”

    “被离王殿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搅黄了?”李东海的声音沉沉如常,听不出一丝喜怒,李北川怔了怔,又听得他继续道,“罢了,我们回头再商量对策,现在全部打道回府。”

    “大哥?我们就这样回去?”李北川惊愕的看着沉静如水的李东海,“这事我们该如何跟那位交待?”

    他口中所说的那位,指的是太子。大将军府几兄弟,没有人不知道今夜这一场针对莫府的阴谋,是授命于太子。

    李东海脸色沉了沉,似乎嘲弄的冷笑一声,“交待?”为了太子,将李家兄弟都推出去当替罪羊了,他还需要给太子什么交待。

    陈芝树直接从莫府门外当众将李航带走,带回离王府之后,也没有说要如何处置李航,只让人将李航领到一个地方待着,然后就进了书房。

    等着,等着莫安娴到来。

    天快透亮的时候,昏迷中紧扣着莫安娴不放的夏星沉,长而密的睫毛似是在被朝露的湿意压到而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又一下。

    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首先是莫安娴闭着眼睛撤了防备如婴儿般安然熟睡的熟悉容颜。他愕然扬了扬眉梢,并没有动。

    目光游过他紧紧扣在底下的柔嫩小手时,心里突然轰的一声,似有种叫甜蜜的滋味翻江倒海般汹涌袭来。

    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将胸口如期而至的巨大刺痛压下去。

    可因为钻心的疼痛突然而至,他仍旧扣着她不放的手不自觉的绷了绷。便是这一绷的细微动作里,趴在床沿少女似是立时受惊般,猛的直接一下就睁大眼睛。

第243章() 
“夏星沉,你怎么了?”

    夏星沉看见她条件反射般的紧张模样,心里刚刚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疼痛又再度缠来。

    可他清隽风流的面容上却分毫不露痛色,而是弯了弯漂亮魅惑的眼睛,故意瞟了眼他紧抓不放的手,微微含笑道,“我高兴。”

    这是真心话,一点水份也没有的真心话。

    他在生死关头徘徊的时候有她在身边默默守着,这于他而言实在是可望不可及的奢求。谁知道这样原本只能在心里想像的奢求,突然在一夕间实现了,他心里如何能不高兴。

    莫安娴见他完全睁开了眼睛,神态语气也跟往常一样正常了。这才长长吁了口气,夏星沉趁着这时才悄悄松开她的手。

    莫安娴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手上,见他清醒过来,立时欢喜道,“你醒了就好。”

    说罢,她猛的站了起来,可因为趴着床沿大半宿,浑身血液都不畅通,这一站差点没直接一头栽倒旁边。看得夏星沉心头猛然跳了跳,正准备出手扶她。

    莫安娴却快他一步神速站稳,飞快阻止道,“别,你千万别乱动,我没事。”

    夏星沉笑了笑,“你多心了,我就是觉得胳膊酸,想活动一下而已。”

    少女瞪大眼珠,然则依这话刚才是她会错意自作多情了?

    这家伙,一醒过来就没句好话。

    要知道昨夜她好歹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了,嗯,还当了整晚的免费婢女。

    不过夏星沉不说她还不觉得,这一说,她立时觉得自己浑身又酸又疼,简直比被车辗过还让她难受。

    莫安娴白了眼那个躺在床榻上,一脸慵懒舒适模样含笑的男子,捏了捏酸疼得要命的胳膊,没好气道,“果然是我多心了。”

    说罢,也不管夏星沉如何了,一边捏着胳膊一边往外间走去。

    刚刚挑开帘子,就见那个失踪了整夜的君白自门外进来,后面不远,连那神龙人物般的怪医也挎着药箱往这边走。

    “这死小子。”莫安娴剜了君白一眼,没好气的嘀咕一句,“这会倒是知道回来了。”

    君白看见她挑帘子出来,立时一脸惊喜道,“莫姑娘,大人可是醒了?”

    莫安娴面无表情掠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醒了。”

    “柳先生,右相大人没什么危险了吧?”打发了君白,她立时走前几步,迎上目光凌厉的怪医,一副他没事我该走路的态势,“我的任务圆满了吧?”

    怪医也不知被什么刺激到了,冷冷掠了掠她,应道,“有我在,他死不了。”

    少女松了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可真放心了。”

    虽然这怪老头嘴里通常没句好话,不过听这语气就知道夏星沉这生死大关算是跨过去了。

    当下也不迟疑,只与夏星沉说了一声,然后就匆匆走了。

    可出了右相府,马车还未来得及跑起来,却几乎立即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才出门口,马车就戛然停止不动,坐在里面闭目养神的莫安娴立时惊了惊,她霍地睁开眼睛,心头瞬间盈满警剔。

    青若看见自己小姐憔悴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忙里偷闲睡下囫囵觉,却又被不知哪来的没眼色的狂徒打扰,当下怒从心起,维护自己小姐的意识立时跳出来占了上风,她连可能有危险这事也忘了。

    正想挑开帘子往叱责外头那个不长眼的,忽就听闻外头那不长眼的狂徒更快一步传来了声音。

    “莫姑娘,主子请你随属下走一趟。”

    莫安娴挑开帘子,看了看在薄薄晨色里透几分迷蒙的圆脸,心头咯噔一下,半晌才错愕的收回视线,“张化?你主子他不会也发生什么事吧?”

    不能怪莫安娴会下意识将事情往这上面想,实在是昨夜她越往深处想,越觉得陈芝树与夏星沉中了同一种的毒可能性非常大。

    夏星沉那样的人,都有冲动失手的时候;难保陈芝树不会冲动之下,也做出什么后果难料的事情来。

    “主子没事。”

    少女立时轻轻吁了口气,“没事就好,”可随即她又诧异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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