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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生游戏里撩最猛的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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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溺朝教室后方望去,他的邻座,靠窗的位置被一个稀薄的人影占据。

    或许是由于逆光的原因,难以看清楚那隐没在光影之下的人清晰的面貌,就仿似介于虚实之间,努力的去看,盯上好一阵子也仅能勉强看出一个飘忽的轮廓。

    教室的窗子大而明亮,可坐在其他窗下的人却并没有像那个人影一样变得模糊,只那一处,光线尤其的好。

    在杨贤的一再催促声中,陈溺只能硬着头皮,僵着脸朝后方走去。

    原本想着是离得太远了,才会看得这么不真切,但即便当他走近,挨着那人坐下后,覆盖在那人身上的柔光也仍旧未散去一丝半毫,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皮肤白得几近能够与光线融为一体。

    在陈溺坐下时,身边的人忽然侧过脸,斜睨着向他投来一束冰冷的目光,在陈溺刚与他对视上的刹那,他又很快别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校园风景。

    好奇心使然,陈溺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人好像和教室里其他人不太一样,又盯着瞧了一会儿。

    直到他的视线惹来对方不悦的出声:“不要一直盯着我看。”那声音十分低沉,夹杂着沙哑,说话间,他的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捂住了在陈溺视线范围中那边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初始设定自私、不讨喜、没有同理心,现在应该就能够看出来。来和我一起diss溺溺呀!!

    以后就早上更新吧。

第3章 噩梦() 
见状,陈溺也基本确定了坐在邻座的人可以与他进行正常的交流,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们是死了吗?”

    “我们……”不知姓名的青年男子先是低吟二字,接着他将袖口解开,卷起左手衣袖,将手臂伸到陈溺的面前。

    他的肤色近似上好的白瓷,本该无瑕,可暴露在陈溺眼下的手腕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咬痕,有些看起来已经很陈旧了。

    看起来是人为留下的咬痕,且并不是闹着玩的,那些伤口刚形成时一定十分可怖,看形状与大小,大概是出自同一人。

    陈溺刚想要移开自己的目光,对方就已把衣袖重新放下,遮掩住了小手臂上的牙印。

    男人终于正面向陈溺,两人四目相对。

    陈溺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一对黑如墨色、尾端微微上扬的羽玉眉,视线自然的下落,避开了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从高挺的鼻梁一掠而过,最终因对方说话时的面部动作停驻在了下唇的唇沟上。

    紧接着便听一句话从他的口中流淌入耳:“我们是不可以死的。”语气并不和气,却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句话作为答案来说不尽人意,意味不明,甚至是让陈溺觉得他有些装神弄鬼。

    对话就此结束,意外的简短,身处于一段并不美妙的奇妙经历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交流的人,往日他大都会回避掉不必要的交谈,今天难得生出了想要和其他人说说话的想法,然而就这么简单的被瓦解掉了。

    他向后靠去,双手揣到了口袋里,在摸到外衣口袋里的巧克力时,眉头频频蹙起。

    从混乱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活动量比平日里要大不说,这期间他一直没有过进食,他的身体有些小毛病,正常情况下应该早已经因饥饿而出现低血糖的症状了。

    就在握着巧克力的手从兜里拿出来时,坐在他旁边的青年忽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与此同时,教室的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打扮怪异的人。

    还以为邻座的人是为了提醒他才将自己的手腕捉住,在他的注意力被进入教室的怪人吸引去时,一个没留神,掌心被青年修长冰凉的手指探入,接着灵巧的撬走了他手里的那颗巧克力。

    陈溺像是被烫到似的猛的将手移开,而全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着的怪人已经几步走上了讲台。

    他手持一根手杖,头顶还戴着黑色高礼帽,面覆颇有朋克风的皮革面具,那面具状如鸟嘴,尖细的顶端是锋利的金属。

    这副装扮与中世纪黑死病横行时期出现的疫医有些相似,因装扮会让人联想到乌鸦这种鸟类,那时的人也将之称作为鸟嘴医生。

    本应该出现在嘉年华会场的人却站到了讲台上,这和陈溺今日碰到的其他怪事相比,已然是不足为奇,他差不多已经麻木了,和教室里的其他人一样,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良反应。

    和其他人坐姿端正的人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陈溺随兴的靠坐,双手端抱着,同桌的人更是慵懒的歪倒在窗壁上,歪着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阳光笼罩着他的半张脸,细密纤长的睫毛也被镀上一层银辉,陈溺的视线紧贴在他安然的睡容上,不禁有些佩服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的人,也因此心里的不安感反倒被冲淡了不少。

    “初次见面,让我们撇开那些没有必要的开场,开始上课。”鸟嘴医生的双手撑在了讲台两旁,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听起来很是正式,“接下来我说到的都是重点。好好听课,注意做笔记。”

    话音刚落,只见教室中其他的人动作一致的掏出了本子,平摊到桌面上。

    陈溺尴尬的转头朝同桌看去,见他依然没有要转醒的预兆,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用的力气并不大,没料到那青年会倒下去,额头磕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响,将鸟嘴医生的视线也吸引到了他们这边。

    邻座的人磕了那么一下才悠悠转醒,他好像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也不在意被讲台上高大的异类注视,回以给陈溺一个疑惑的眼神。

    陈溺的食指向前方点了点,压低嗓音道:“做笔记。”

    可能是由于还没醒神的缘故,同桌的反应略显迟钝,隔了一会儿才出声:“你要那个?”

    与他的反应速度不同的是,他的行动速度却是快到让陈溺来不及阻止。

    刚说罢,他就直接站起身来,倾身向前,伸出手绕过坐在前排的人,毫不客气的摸走了前排桌面上的记事本与水笔,借花献佛的将两样东西摆到了陈溺的桌面上。

    鸟嘴医生的目光早已移开,自顾自的接着讲下去:“1。游戏范围覆盖全球,今后D球将被分为五万九千六百八十九个区域,不同区域的游戏内容也不同,但游戏时长一致。”

    “2。游戏途中各区域会不定期投放一次性道具、永久性道具与捆绑道具,除捆绑道具外,该区域捡到的道具仅限于在本区域使用。”

    “3。游戏进行中禁止串场,如若在游戏开始后离开当前所在区域,则会引发两区域游戏难点融合,从而加大生存难度。”

    “4。即便本区域的游戏成功破解,在仍有其他区域在游戏进行中的情况下,依然要遵循各区域之间的回避法则。”

    “5。请务必关注每日的新闻联播与天气预报,回去以后记得关注我们的V博与公众号,积极参与留言点赞转发等一系列活动。”

    他每念一条,都会有短暂的停歇,时间卡的刚刚好,在陈溺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时,就会听到他再次开口念出下一条。

    虽然不知记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途,可能是由于那个鸟人的声音太过严肃,才会一一把他说过的话记到纸上。

    在第五条注意事项后画上了句号,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响指,大概是象征着结束。

    陈溺抬起头看了过去,他才又接着说下去:“请务必牢记以上五点,今后的日子里,各位可能会遭遇危及性命的危险事件,包括但不限于:疫病、天灾、灵异现象以及人为因素导致。”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鸟嘴医生摘下了头上的礼帽,扣在胸前,稍稍侧过脸,目光如箭直指向陈溺,朝着他的方向道:“天黑了,请睁眼。”

    还没等陈溺去细想这句话是否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透亮的大窗便从前往后依次被黑暗覆盖,每一次眨眼便有一扇窗暗下,短短几秒的时间,光亮被彻底吞没,整个教室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双目开始发涩,眼帘也变得越来越重,陈溺下意识的朝邻座伸出手去想要寻求帮助,最终是摸空了,意识也彻底归入混沌之中。

    视野中再次出现画面时,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是掉了墙灰的屋顶,在他坐起身的同时,宿舍里的其他三人也同时坐了起来。

    不同于三名室友是坐在各自的床上,陈溺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好在地板是干净的。

    ……地板是干净的?

    陈溺一手扶在了床铺的爬梯上,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头还是晕的,像是脚下踩着棉花,他身形不稳的摇晃两下,哑着嗓子问道:“我怎么在宿舍里?”

    “别看我,你自己冲进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的。”张翔连忙撇清干系,说着又看向杨贤:“我不是让你把他扶到床上了吗?”他刚说完,脸唰的变了色,双手在被子下摸索一番,拿出了手机埋头查阅起来。

    杨贤坐在上铺,不悦的朝陈溺瞥去一眼:“我接到警察的电话就急着回老家了,哪里还顾得……我什么时候回来的?”话说到一半,他顿了顿,惊觉不对。

    从杨贤的对铺传来两声轻咳,陆朝明拿起放在床上桌的水杯,喝了口水,不慎被水呛到,又连连咳嗽,脸上的红晕更甚,期间还不断的摆手,等到咳嗽声停止了,才听他气喘吁吁的说道:“接什么电话?你什么时候回的老家?我怎么记得是陈溺把我吓得病发了,让你们送我去医院呢。”

    杨贤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拨弄着,说话的语速加快,语气也乱了:“通话记录找不到了……转账记录还在,我姐从两个月前起就不给我转钱了,陈溺刚冲进来我就接到警察的电话,说我姐把爸妈给砍了,又说这属于家务事,叫我回去自己想办法。”他将过程仔细回忆了一遍,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眼日期与时间,又嘘了口气出来:“应该是做梦,还好。”

    陈溺冷不丁的出声:“不是做梦。”

    歇过劲儿后,他就注意到了脚下踩着的一张黑色的宣传单页与记事本,弯身纸与本子一并捡起,单页上的内容他曾经浏览过,记事本中也是他的字迹,清晰的记录下了五条重点事项。

    他的一句话让宿舍里其他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紧接着就听到陆朝明惊呼一声:“我这儿也有一张!”这下换陈溺与其他两人朝陆朝明看去。

    继陆朝明之后,杨贤与张翔也陆续发现了黑色传单。

    杨贤摸了一手红液,嫌恶的将传单丢下去,甩着手道:“这什么?都沾我枕头上了。”

    张翔是个心大的人,用手指蘸了下传单上红色的黏液,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下,完了还来了句:“咸的。”

    陈溺思索着道:“先确认一下,虽然在我进入宿舍后,我们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但我们都有捡到过传单对吧?在那之后你们有没有进入过教室?”

    陆朝明探出头,看着坐在下铺的陈溺的头顶,说:“是有教室,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走到教室里了。”

    张翔努力回想,无果:“是做梦吧,我不记得梦到什么了,我一向记不起梦里的内容,你们梦到什么了?”

    陈溺狐疑的看了张翔一眼:“你不是说我倒地后你还让杨贤帮忙扶我起来了吗?”

    张翔撇下嘴角,回避了陈溺投来的目光,语气生硬的回了句:“那之后的就不记得了。”

    到底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空捉虫了,如果发现有错别字请麻烦告知我一声,谢谢

第4章 侵蚀() 
陈溺也隐隐抗拒提起那场梦里的某些事情,有些事搬到明面上并不光彩。

    不过加以修饰,也不会构成太大的影响。

    他敛下眉目,右手的小指轻微勾动两下,等了片刻后见无人说话,便开口道:“我先来吧。”

    叙述中他巧妙的将自己在整个过程中的心情变化省去,描述事情经过时轻描淡诉,鲜少透露出个人情绪,期间因强制措施而欣喜的那些事说出来必定会引起三位室友的不悦,而且也并不是必要说明。

    前期经过说完了,陈溺扬了扬手中的记事本,道:“就是这样,之后的经历大概和你们遇到的近似,你们有按照教室里那个疫医的话做笔记吗?”

    杨贤不耐的啧了声,面露苦恼之色:“当时手头没有纸也没有笔,拿什么记……怎么记不起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哪弄的本子?都记了什么?”

    陆朝明与张翔的视线也都聚集在了陈溺手中的记事本上。

    看样子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把鸟嘴医生说过的话记下来,但陈溺又对杨贤说不记得鸟嘴医生说了什么持怀疑态度,万一每个人听到的五条注意事项并不一样……

    陈溺不动声色的将手放下,把记事本卷成了桶状握着:“先说说你们遇到了什么吧。”

    杨贤指责的瞪了他一眼:“又不是一个人的事,至于还藏着掖着吗?你们这些本地人就是人精。”他一边说着,掀开了被子起身,踩着梯子爬了下来。

    见他从上铺爬下来,陈溺把记事本塞到了大衣里。

    杨贤扫见他的动作更是恼火,声音也拔高了分贝:“还怕谁和你抢吗?我说话前先下来找水润润嗓子。”

    陈溺并不理会杨贤,转而仰头看向陆朝明:“你呢?在教室里有做笔记吗?”

    陆朝明拧起秀气的眉毛,摇摇头,嗫嚅道:“我当时紧张又害怕,手边也没有可以用来做笔记的东西,和杨贤一样,也不记得那个黑衣服的面具男到底说什么了,反正就是……回想起来好像教室里所有人说话我都听不清。”

    张翔问道:“他俩都没做成笔记,怎么就你有笔和纸?”

    陈溺不咸不淡的回道:“抢别人的。”

    也没说是谁抢的,他想听听陆朝明和杨贤怎么说,有没有在教室里遇到看起来比较特殊的人。

    杨贤喝完了水,一屁股坐到张翔的床上,将被子也压住了,张翔本来是半躺着,硬是让被子给扯的彻底躺倒。

    看他的架势,是准备说了,陈溺和其他两人也就静了下来,等着他开始演讲。

    杨贤捧着杯子,隔了一会儿后,吸了口气,开口说起:“我姐这俩月没给我打钱这事他们两个也知道,这不是没干了嘛,我实习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被压着一直没发给我,前几天让我爸妈帮忙催下我姐给我点钱……”

    用他父母的话来说,姐姐扶持家里和弟弟是应该的,一家人没必要算的那么清楚。

    杨贤的姐姐在工厂里打工,一个月到手能有个四千五,工厂包吃包住,她也花不了多少,杨贤的父母就想着让她每个月拿出两千给杨贤当生活费,再给家里一千补贴家用,父母二老的工资存着给杨贤以后买房用。

    因着这个缘故,杨贤离开公司时底气十足,想着有家里给钱,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哪想到资金链竟然断了,打电话问了父母才知道,他姐也没在工厂里干了,比他离职还要早一步。

    杨父杨母说着再帮他问问大女儿手里还有没有存款,隔了几天杨贤也没收到转账,直到太阳打西边出来,陈溺踏入寝室,紧接着他就接到了110打来的电话,告知他父母被亲姐砍成重伤。

    接下来的发展更是骇人听闻,他往家里赶的途中,没有看到一个男性,遇到的女性从小孩到成年人各个拿仇视的眼神盯着他。

    坐在高铁上时,杨贤听着那些女人大肆谈论着她们从前是如何被家人吸血,如今又是如何奋起反抗让自己的手足与父母消失,撬走家里所有的财产,一阵阵的后怕。

    他心想着他姐不会这么对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家里是本来就不富裕,只是要当姐姐的尽点力所能及的微薄之力,哪里有故意的苛待她。

    再说等他以后进入大公司了,还能帮忙物色一个好姐夫,一家人就该是这么互相帮衬的。

    谁能想到回到家后会真的被他亲姐差点给了结,他逃到了街上寻求帮助,遇到的也都是看笑话起哄的女人,去局子里报案还被赶出来了。

    等他被从局子赶出来时,大街上张灯结彩,到处挂着男人的尸体,地上随处可见被丢弃的男婴。

    之后就是传单从天而降,他看了传单上的内容,然后莫名其妙的到了教室里面。

    听起来很刺激,至于对杨贤本人和他的家庭,陈溺并不想发表任何评价。

    “你家这就是重男轻女啊,自己还觉得理所当然,单说一点,你姐要是给你物色个好媳妇,然后舔走女方嫁妆给自己买车,你开心吗?还老吐槽陈溺是利己主义,我要是你姐,你的梦早就成真了。”陆朝阳的嘴没个把,说话也不怕得罪人,倒是身边的人不敢气他,人长的小小的,身体上的毛病一应俱全,怕真给气出个好歹来还得负责。

    相比之下,陆朝阳的故事逊色很多,他的全程视角都在病床上,躺着看戏,四个字概括就是反向医闹。

    陆朝明说话挺费劲,说一句咳三声,张翔听到中途跑去其他宿舍打听了一番,他回来时陆朝明刚好说完。

    他进出两次开门时,陈溺都有听到从宿舍走廊传进来的吵闹声与脚步声。

    陈溺顺手将桌上的水杯递给从门外走进来的张翔,问了句:“怎么样?”

    张翔喘气有些急,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抹了把嘴,道:“其他宿舍的人也都做了奇怪的梦,我跑了两层楼确认,没有一个人在那段时间内是清醒的,也没人在教室里做过笔记。”

    每个人梦到的内容因人而异,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梦里出现的事都是当事人心中最深层的恐惧,而之后他们都得到了那张传单,进入过那间教室,之后是在同一时间醒来,然后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发现黑色的传单。

    这场梦超出了陈溺的常识范围,关于其代表了什么,又预示了什么,恐怕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轻易解开的谜题。

    他把记事本摊开放到桌子上:“只记了这五条。”

    杨贤和张翔立刻围了过来,似乎并不相信本子里只有这点内容,杨贤还往后翻了几页。

    张翔三连问:“这里的意思是要我们参加什么游戏吗?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是怎么回事?陈溺你是不是听错字了?”

    不可能会听错字,陈溺清楚的记得,讲台上的鸟嘴医生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振振有力,无比清晰的传入耳中。

    陆朝明趴在上铺的护栏边上,手往下伸,在杨贤的头顶处晃了晃:“也给我看看。”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入秋之后,天黑的也比夏天时要快上很多。

    陈溺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央视网有一号台的直播,新闻联播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天气预报就在那之后,再等上二十分钟就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陆朝明:“本子背面有两个二维码,是不是第五条要我们关注的官方V博和公众号?我先扫一下。”分别扫完两个二维码后,他将记事本从上铺丢了下去:“你们扫扫看。”

    扫出来的V博与公众号中均有在不久前发布的内容,发布时间相同,不差一分一秒,陈溺算了下,发布时间应该就是在他们醒来的时候。

    杨贤道:“暂时还只有我们四个关注……看样子除了陈溺,真的没有其他人再做过什么笔记了。”

    陈溺没由来的突然一阵心悸,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索口袋中的巧克力糖,掏出的却只有几张糖纸。

    他一手把糖纸给撒到了垃圾桶里,抿了抿嘴,问道:“有没有什么吃的。”

    杨贤看了他一眼,从柜子里拿出了几袋零食。

    这个时候出去也吃不上饭,虽然不知道其他地区是什么情况,就这周围来说,大部分店面虽然是开着门,却没有人在工作,想下馆子吃上口热乎饭也是个难题。

    “谢了。”陈溺拿起一袋饼干拆开,他看着公众号与V博的名字,细想了半晌,道:“尤克特拉希尔……我记得是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的别称。”

    其他人对这一点并不感兴趣,杨贤动了动手指,转发了那条V博:“别管那个了,这上面说要我们转发关注并艾特三名好友,照着这个做的人都会获得一个一次性道具,前十名关注转发并点赞的用户会有额外奖品。”

    公众号同样也是要他们帮忙推送,遭遇了那么个邪乎的梦境后,陈溺怎么也做不到不信邪,乖乖帮忙把公众号推送给了家里人,V博也同样转载了。

    七点三十分将至,陈溺刚想打开央视一号的直播,手机却不听使唤,在时间数字变为19:30的瞬间,屏幕被一个弹出的视频所霸占。

    不单单只是陈溺一人,熟悉的开场曲同时由四部手机响起,就连宿舍桌子上三台没有人去触碰的笔记本也突然自己开机,并在一瞬间跳出了新闻联播的画面。

    可在开场画面结束之后,主播间的画面接踵进入四人眼帘时,陈溺等人瞬间僵住了。

    张翔没能拿稳手机,更准确的说他是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子,然后猛地将手机给扔了出去。

    杨贤没能绷住,声音打着颤,吼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也没法给出解释,为什么梦中的鸟嘴医生会顶替了主播的位置坐在那里。

    同样的过场画面,同样的直播间,同样的问候台词……唯独不同的就是正在念着稿词的两个被黑色包裹着的主播,突兀的存在于画面之中。

    “各位观众,晚上好。”

    “晚上好。”

    “今天是2019年10月28日,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

    节目中的两个鸟嘴医生先是一对一的念白,从声音能够分辨出来,左边的那位是女性。

    “生存者游戏降临D球,今后将由本节目对本国的游戏进程做出报道,今天的节目主要内容有。”

    “游戏开始时间、游戏开始状态、每场游戏的间隔时常。”

    “全球区域划分、各区域游戏主题。”

    ……

    他们简略的念出一些内容,或许是由于过于的莫名其妙,让看的人不知所云。

    只是仅仅听着他们说话,都感觉头皮发麻,并不是说他们的说话声有多难听,可偏偏就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透着一股子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为防止跨区域带来严重危害,各区域边界将派出专员二十四小时严格把控,严惩违规违法人员,接下来请看全球区域划分图。”

    画面一转,一张大地图被呈放到了陈溺的眼前,虽轮廓形状与世界地图一致,但色块分布有所不同,变得小而密集。

    总览了大地图后,局部区域被放大,配以说明解说。

    陆朝明朝下铺道:“我录屏了。”

    这视频跳出来播放了一段后就不再是强制观看的状态了,陈溺切换界面看了眼,说道:“没必要,公众号推送了区域划分图。”

    “每个人都扮演着他人眼中的那个自己,每个人心底都隐藏着另一面,C007区域需要面对的是自己。”

    陈溺皱起眉头:“C007区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区域。”

    这个区域划分的大小不一,霜海市被分成了六块,而单拎出有些区域,只一个区域就要比霜海整个市的面积还要大。

    “为促进人口减少,减轻资源负担,C009区域将开启大逃杀模式。”

    正在埋头看着区域划分的陈溺倏尔抬起头,他的父母现在就在C009区。

    不用做什么详细的解释,光是大逃杀三个字就足以让陈溺了解到危险性,必须想办法让父母在游戏开始前离开那个区域才行。

    “赌博百害而无一——”

    播放中的画面突然卡顿住,念词也戛然而止。

    当陈溺调回播放页面时,视频中的两名鸟嘴医生已经消失不见,背景也不再是央视的新闻直播间。

第5章 逆行() 
看着手机里熟悉的面孔,基本已经可以猜到接下来会听到怎样的陈词滥调。

    “请各位百姓切勿听信不法之人的谣言,更不要散播迷信言论引起恐慌,我们会确保每个民众的安全,请大家安……”

    起码在这一点上,他们四人十分默契,皆是一句话都没听完,就关掉了视频。

    “拿什么确保?太平盛世尚不能保证每个人能安全的活着,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张翔撇撇嘴角,一对儿白眼快要翻天上去了:“要我们安心生活也好歹拿出点儿实际行动来吧。”

    确实如此……早拿出实际行动,哪至于现在农田荒废、施工停止、商业无人,这几个人现在也不会躺在宿舍里睡大觉。

    按理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陈溺的父母怎么着也该打个电话来问问他这边的情况,可到现在他的手机也没个动静。

    他试着拨打父母的电话,无论哪一个号码都是无人接听。

    并不是信号出了问题,都这种时候了,换谁都不可能会坐得住,宿舍里其他的人也都联络了自己的家人,除了陈溺以外,他们的电话都打通了。

    这反而让陈溺更加惴惴不安,脸色越发苍白,捏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用力之大似想要把那纤薄的机身给捏碎。

    他一言不发的起身,正欲离开宿舍,刚迈开一步,杨贤就从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急切的看着他,连声问道:“你开车了没?能不能送我去车站?”

    陆朝明怯怯的声音响起,他嚅嗫着说:“游戏十点就开始了,陈溺家说不定就在附近,你家是外地的,你就是用飞的也不可能在十点前赶回去啊。”看上去并不希望二人离开。

    杨贤拔下了手机充电器,连同手机和充电宝一起塞到了背包里,拉开抽屉一边埋头翻找一边道:“我爸妈老了身体经不起折腾,我姐也没什么力气,真要出什么乱子,他们三个跑都跑不远,我得回家。”他从抽屉里翻出来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又看了看张翔和陆朝明,见两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反手推了推陈溺,催促道:“走吧。”

    因为公寓离学校比较近,用走的十分钟也就到了,这么点距离用不到车,陈溺自然也没把车开来学校。

    但要从这里走着回家去找父母的路程短时间内用两条腿是赶不过去的,所以他还是得回公寓取车,顺路把杨贤捎去车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除了他俩之外,宿舍楼里也有不少学生在往楼下赶,有些人走的着急了,恨不得一步跨三层,极个别的还扛着行李箱,多数人恐怕连行李都顾不上收拾。

    陈溺回想起来他来时一路的悄然无声,这乱子一出,反而把窝藏起来的人都给逼出来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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