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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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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擦了把汗,努力镇定,把过往经历向周维民简单说了一遍。

    我心里有种预感,如果此时违背周维民,跟他做对,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周维民变得太厉害了,和厉鬼一般,我想起周秀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意是肉身的改变,会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和行为模式。比如一个人生了重病,那脾气肯定会变得古怪。

    周维民现在成了这副鬼样子,他的思维绝对和以前有了相当大的变化。人的肉体对性格和行为有着极大的影响。

    我必须谨慎,现在的周维民和藏在黑暗里的毒蛇没什么区别,说不定什么时候窜出来就咬一口。

    周维民听过我的讲述,冷笑两声,尖着嗓子说:“没想到让这两个小鬼抢了先机。你把空不二叫进来。”

    我连滚带爬出了龙虎帐,来到外面。像刚从桑拿房跑出来,满头都是汗,衣服也湿透了。

    空不二正在和小道姑玄贞说话。我告诉他周总叫。

    空不二点点头:“你也一起进来。”

    这种诡异的环境里,空不二倒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他的话,我是真不敢往里进。

    我们走进龙虎帐,周维民表情很痛苦,像是在极力承受着巨大的苦楚。他对空不二说:“你去找忠叔,调集最得力的干将,不管他用什么招,一个礼拜之内,我要见到侯鹏和尤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加了一句:“忠叔这人得力,把事情都告诉他,不要隐瞒。”

    “是。”空不二应道。

    “刚才听小马讲述那段经历,我听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周维民有气无力地说:“黄九婴现在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肉身,以神识寄居在别人的身上,并且能通过男女关系传播。空不二,你告诉忠叔,除了找那两个臭小子,还要再去找曾经和黄九婴尸体有过关系的女人。她们的脑子里,很可能寄存着黄九婴的神识,我必须要联系到他。”

    “是。”空不二点头。

    我这时候也是贱,加了一句话:“找到那些女人,你也和黄九婴沟通不了。”

    这话一出我就后悔了。周维民抬眼看我:“为什么?”

    我只好道:“要想和黄九婴沟通,必须和那些女人发生关系,他的神识才能传到你的身上,你们才可以交流。”

    周维民疲乏地挥挥手:“先找来再说。你们出去办吧,我要修炼了,把玄贞叫进来。”

    我们出了龙虎帐,空不二让玄贞进去。玄贞当着我们的面,把道袍脱了,里面居然不着一丝,小丫头皮肤白皙,真是冰清玉洁,只是毫不知廉耻,就这么光着身子走进龙虎帐。

    我看的眼皮直跳,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修炼方法?老男人和小男孩小女孩光身子修炼,这种方法就能长生?

    我忽然想起,玄贞给我们开门时那娇羞的神态,心头涌起不好的感觉。也可能是我瞎想,玄贞一个小姑娘,肯定不会和周维民这样形似鬼魅的糟老头子出现那种神情,莫非她和那个鲜肉一样的小男生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

    俩人都是情窦初开,在这么个环境里,又是俊男美女……

    我正遐想着,和空不二走出了密室。他回头把门关上,笑眯眯看我:“马施主,想什么呢?”

    我赶紧回过念头,问他:“周总,到底在修什么啊,怎么那么……”

    “邪门?”空不二说。

    “对。”

    空不二示意我们边走边说,他说道:“这是《悟真济世全书》中所记载的方法。道家所说,一阴一阳,谓之体也。二弦之无,谓之用也。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懂,还请大师教诲。”我讽刺他。

    空不二不以为然,继续说:“所谓二家之无交感于神室之中而成丹也。万卷丹经、成仙妙诀无非就是三家相会。哪三家,真龙为童男,药虎为童女,加上辅助的鼎器,恰好是三家。”

    他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还记得《悟真济世全书》的十四篇是这么写的:东三南二同成五,北一西方共四之。戊已本居生数五,三家相见结婴儿。最后一句话,我曾经和尤素还有鸟爷做过很多推想,最靠谱的说法是,这个婴儿应该暗指黄九婴。

    可现在一看,当时的猜测完全错误。三家相见结婴儿的意思,很可能是指修仙方法,童男童女加上修行者三人,三家相见,凑在一起修行才能见“婴儿”。这个婴儿暗指修行成果,或是某种形式的内丹。

    我觉得很有可能,便把想法说出来,空不二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被他看毛了,问怎么了。

    空不二双手合十:“马施主,你颇有灵根,果然一点就透。”

    我对他的表扬不以为然,整件事透着诡异和不合常理,我到宁可自己糊涂一些。

    空不二继续给我讲解这种修炼方法。他告诉我,长生之道无非精气神,男人最讲究这个,藏精纳气,气是添寿药。

    人要长生,要给命灯续火,就得“以人补人”。拿人当补药,才是最好的补药。所谓“以人补人,同类有情”。

    所以按照书里的方法,他们竖起龙虎帐。这龙虎帐也有讲究,是失传已久的物件,据古籍记载,此物又叫神仙座,也名长生榻,听这个名吧,就知道是干啥用的了。

    然后寻来一对童男童女,按照书中所讲的方法,与密室中修炼。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小道姑玄贞和那个小男孩,你们是从哪找来的?”

    空不二笑:“世间事当然以世间法破。古语说二八佳人净似水,可如今这世道,十六岁哪还有雏女,所以只能选十四岁的。玄贞原名叫陈福珍,去年刚上初中,她爸爸是个瘫子,妈妈在外面打零工,一身病,还有个弟要念书。周总用了二百万和他们家签署协议,买了她,全家就不用再受苦了。周总既做了善事,又能满足自己修长生的心愿,双喜临门,一箭双雕。我们佛家有云,这就叫善啊……”

    我脑子晕晕的,几乎什么听不进去,胸口泛着恶心,就想吐出来。

第六十九章 舍弃肉身() 
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完全混淆了我的道德价值观。自从涉足这件事以来,世界观一直被冲击着。

    我想起一件事,问空不二:“周总修炼成这副模样会不会是缺少了黄九婴的鼎器?我记得你说过,三家相会,是童男童女外加肉身鼎器,黄九婴留下的那具婴儿尸体没法用了吗?”

    这时我们走出后院,外面是明晃晃的阳光,空不二眯着眼,捻动佛珠:“成仙哪有那么容易,无大福德者与大财力者,大都望洋兴叹。整个过程像是高空钢丝,战战兢兢而已,一步不慎,前功尽弃,还要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老周修习,用的就是那具死婴,所以才变成了这幅鬼模样!现在要破解死局,只能找到黄九婴。”

    院子里起风了,我缩了缩肩膀,感觉到凉意。

    整件事牵连甚广,我反正也没工作了,索性就住在山区里,打探消息。

    周维民给空不二布置任务,可我从来没看他忙活过。空不二每天起的很早,大概凌晨四点来钟就打扫院子。打扫之后,早上不吃饭的,在小白楼大厅盘膝而坐,敲木鱼口诵经文,算是一天的早课。

    我没什么事,很多时候在默默地观察他。空不二要打坐,还要修禅,有时捧着一本经书,一看就是一天。

    在焦急中我等了五天,空不二却性如潭水,不动不躁。我心系着尤素、鸟爷和华玉,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实在忍不住打断了空不二的早课,问他事情的进展。

    空不二不温不火,让我稍安勿躁,日后必有消息传来。

    果然,两天之后来了一位神秘的造访者。

    入夜八点来钟,天气不好,夜雨滂沱。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手机,空不二在一边垂目诵经,厅里旋着一股冷风,冻得我发颤,便想回屋睡觉。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保安,敲敲门,探头探脑说:“马哥,外面来了个人,有通行证,说要见长老。”

    “让他进来吧。”我说。

    时间不长,外面走进一个汉子,大概五十多岁,长得精瘦,相貌平凡,穿着一身老旧的夹克,眼神疲倦,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了。他打着伞进来,把伞靠在门边,脱了脏鞋,光着脚小心翼翼走进来。

    从这一系列举动能看出,这是个办事非常有条理的男人。

    我出于礼貌和他握握手,那汉子呲着白牙笑:“是小马吧,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老板。”

    “您是?”我问。

    汉子笑:“山野村夫,没名没姓,你就管我叫忠叔吧。我岁数可能比你父亲要小一些,叫声叔不亏你。”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

    忠叔的名字我听过,当时周维民吩咐空不二,找忠叔去办事,夸他办事得力。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没想到是这么个平平凡凡的男人,这要走大街上,肯定把他当成修自行车的。

    忠叔要和空不二说事,我想听又觉得不方便,犹犹豫豫站起身要走。空不二道:“马施主,你留下,整件事你都清楚,和你也有关系,没必要避讳,忠叔你说吧。”

    周维民给忠叔的任务是,一个礼拜内不管使用什么方法和招数,一定要找到尤素和鸟爷。

    我坐在旁边,侧着耳朵仔细听。

    忠叔和空不二没有任何的废话。忠叔脱了夹克,小心翼翼叠好,放在一边,然后说了三个字:“没找到。”

    空不二抬眼看他,似有问询之意。

    忠叔说话也是一字千金:“各种手段都用了,侯鹏和尤素没有任何踪迹,人间蒸发。”他顿顿说:“目前有两种可能。”

    “说。”空不二道。

    “一是两个人都死了,至少生存的希望不大。”忠叔道。

    他刚说完这句话,外面陡然打响一个惊雷,窗户瞬间爆亮,夜雨瓢泼,我全身起鸡皮疙瘩,紧紧缩在沙发里。

    空不二不动声色:“还有一种可能呢?”

    忠叔嘴角慢慢露出一丝说不清意味的笑:“两个人都成仙了,登入仙界。”

    忠叔是知道发生这些事的,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周维民对这个人极度信任。

    空不二捻着佛珠说:“这话如果让老周听见,他能疯了。”

    “这是事实。”忠叔道:“我只管调查事实,报告事实,至于你们能不能接受,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空不二道:“还有件事你查的怎么样?”

    忠叔从裤兜后面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伸向我,我赶忙摆手客气说:“忠叔,你自己来。”

    他点点头,从里面抽出根烟,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慢条斯理点烟。

    忠叔道:“我去调查和黄九婴发生过关系的女性,一共有十二个人,名字地址都一一落实,我挨个找过她们。”

    他磕磕烟灰,平静地说:“这十二个女人都自杀了。”

    “啊?!”我惊叫一声。

    空不二也有些惊异,看着他。

    忠叔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铺在茶几上,我凑过去看,上面从上至下罗列了十二个名字,是用油笔写的,笔迹很潦草。每个名字后面写着死因。忠叔指着第一个说:“这人叫张阿花,你们见过,在救助站。她是自杀死的,半夜失踪,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找了一天,最后在后坡的废弃厕所里找到。她用绳子吊死在房梁上。”

    他又指着第二个:“这个叫王欢,遣送回老家以后,一天深夜投河自杀……后面这些你自己看吧。”

    他把纸单推给空不二。

    空不二没有接,抬眼略扫了一扫:“你有什么结论?”

    “这些人的死亡不是孤例,”忠叔吞云吐雾:“十二个人全部死亡,只能说明一件事。”

    我们看他。

    “黄九婴放弃了这些肉身。”忠叔道。

    我对这个老男人越来越敬佩,他的思维非常缜密,而且不古板。我们现在遭遇的这些事,说出来谁都不能信,全都当扯淡,可忠叔确确实实当正经事办,而且有条斯理地提出自己的设想。

    空不二快速捻动佛珠,看样子他也在思考。

    忠叔道:“黄九婴为什么放弃了这些肉身?这就不好说了,可能他觉得这些肉身已经没价值,可能他觉得这些肉身带来了麻烦和危险,也可能他找到了更好的寄存肉身。他这么一做,老周就危险了。”

    我和空不二听着他的分析。

    忠叔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握在一起,慎重地说:“现在线索基本可以说全断了,如果要帮到老周,只剩下唯一一个办法。”

    “什么?”空不二问。

    “周秀。”忠叔说。

    他解释说:“现在和黄九婴发生过关系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能找到的人唯有周秀。她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健在的人。”

    空不二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我一听到周秀的名字,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找到周秀不算,还要和黄九婴沟通,那么怎么和黄九婴沟通呢?就必须和他神识寄存的肉身发生关系。

    周秀是周维民的亲妹妹,同父同母一奶同胞,难道周维民要上周秀……畜生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啊。

    这是一个致命的死胡同,胡同尽头是人类终极的道德拷问。

    忠叔和空不二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他们都想到了这种可能,谁也没说话,冷冷的大厅里寒气盘旋。

    忠叔站起来:“尤素和侯鹏那里,我会继续派人去找。至于其他事怎么办,你们要征求老周的意见。”

    他拿起外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披上衣服,拿起雨伞推门而出。一点寒暄也没有,身影旋即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中。

    我看着大门外的雨出神,空不二让我回去休息,他要去找周维民报告和问询下一步的计划。

    周维民修行的那间密室,打死我也不想去,里面的气氛实在妖异。去一次我要花好长时间调整心理状态。

    这一夜我做了许多怪梦,总觉得胸口窝堵了一团东西,呼吸不畅。

    大概凌晨五点来钟,我就醒了,嘴里干渴,浑身冒火一样。我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不管谁是谁非,我要离开这里,离这件事远远的。

    反正工作也没了,索性回老家看看老妈,陪她一段日子。你们爱成仙成仙,爱遁地遁地,我不想再搀和了。

    打定了走的主意,我愈发归心似箭,到卫生间洗把脸,回屋里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手机铃响了,我随手接通:“谁?”

    那边沉默着,我心下烦躁要挂断电话,这时传来一个声音:“老马,是我,尤素。”

第七十章 永远不分离() 
我一听就炸了:“尤素?!你在哪?”

    尤素的声音很虚弱:“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屁话!”我真是不客气:“你现在还有脸找我?!”脱口而出有些后悔,现在不清楚尤素的情况,一旦言语过激,他挂了电话可就再也找不着了。

    尤素苦笑:“发生了很多事……老马,现在我身边最信任的朋友就是你,你能不能来一趟,我有要事要托付给你。”

    我冷静下来,拿着电话在屋里踱步,问:“你现在在哪?”

    尤素道:“你先到罗湖小区,到了之后,我自会与你联系。”挂了电话。

    我看看手机,上面的号码是空白,再打回去提示关机。

    这尤素怎么整的神出鬼没。我想了想,强迫自己冷静,整理一下思绪,决定过去看看。

    我从客房小心翼翼走下来,到客厅看到寂静无人,不想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出了门。保安们已经对我解除了看管状态,可以随来随走,我顺着山路下去,没人阻拦。

    不知为什么,回头看看树丛里的小白楼,想起一些往事,心情有些晦暗。

    我从山庄出来,打了车一路开到罗湖小区。这片小区是市里近两年新开发的,靠近大江,环境优美,周边还有连绵的小山,可以供居民们遛弯锻炼。

    小区很大,四面开放,我走进有点发懵,分不清东南西北。

    看看手机,没有电话进来。我坐在一个楼道里,心下狐疑不已,难道尤素和鸟爷藏身在这个小区的出租屋里?如果这样的话,凭借忠叔之能,不应该找不到他们吧。

    忠叔非常精明,能看出来他就是专门处理脏活的,对于找人驾轻就熟,可偏偏在尤素和鸟爷身上失了手,这说明两个人藏身的地点不一般。

    为什么会是在这里?实在想不通。

    我无聊地等着,忽然手机响了,我赶紧接通:“尤素,你在哪?”

    “什么尤素,我是空不二。”那边说。

    我心里一慌,坏了,刚才着急没看来电显示。空不二在电话里疑惑道:“你找到尤素了?”

    “没有啊。”我撒谎说:“这几天总想着他,来个电话就以为是他。”

    “哦,”空不二说:“是这样的,我们请了律师,走了法律程序,申请保释周秀。周秀已经快不行了,奄奄一息,现在住在医院。保外就医已经批下来了,我们打算把周秀接回来护理。”

    我一股火窜上来:“你们不会是想让还有周秀和周维民干那事吧。”

    “那的取决于老周自己的选择。”空不二说:“你在哪?赶紧回来,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

    我气恼至极,我成这些人的碎催了,一个电话就得来回跑。我答都没答,直接把电话挂了。

    看看表,我心里算计,再等最后二十分钟,过了时间,以后不管尤素来不来电话,我都不管了。置身事外,马上买火车票走人,爱谁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二十分钟。我站起来,拍拍屁股要走人。

    就在这时电话来了,正是尤素的。

    “我耐心是有限的。”我冷冷对电话里的尤素说。

    尤素没有回应,只是说道:“从罗湖小区的南山公园入口进来,一直往上走,绕过两个山坡,看到有片空地,上面都是健身器械的时候,就停下来,再等我电话。”

    又挂了。

    我揉揉额,真是头疼,没办法,按照他说的走吧。我在小区里转了好半天,打听附近的居民,才在一个陡坡的拐角处发现了南山公园的牌子。

    我往上走了很长时间,才看到进山的路。这里的山区已经开发出来,地上铺着石子路,两边有护栏,崖壁上涂画着各种超萌的卡通动物。我顺着路往前走。

    现在不是周末,山区公园路上空空荡荡,像我这样的闲人毕竟是少数。我顺着铺好的山路,走了两个山坡,累得气喘吁吁,终于看到了有健身器械的那片空地。

    我擦擦汗,坐在一个秋千上来回荡着,不停地盯着手机。

    心里有些疑问,尤素怎么能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

    荡了能有十分钟,尤素的电话来了:“老马,你身边有没有人?”

    “没有。”我说。

    “你顺着路继续往前走,走到下坡的时候,会看到一根躺在地上的水泥管。你顺着水泥管往山上爬,注意地上。不多说了。”他挂了电话。

    我按照他的指示往前走,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我站住了。

    前面的道路中央,斜三十度角陈着一根巨大的粗水管,外面是厚厚实实的水泥,管口直径足有两米,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我走过去,顺着两边看,水管两头延伸进深山的草丛里,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要通过这里继续向前,只能从水管和地面的夹角空隙里钻过去。尤素告诉我,看到这根管子不要向前,而是顺着它上山的方向找。

    我深吸口气,顺着管子往山上爬。杂草很多,树叶也密,爬着爬着,忽然想起尤素的叮嘱,他让我注意地面。这是什么意思?

    走了好长一段,我实在太累了,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风力很小,阳光也很温暖,光线氤氲在树叶上,造成柔和的逆光。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人啊,好好享受当下多好啊,为什么要折腾,要欲求,最后负了卿卿性命。

    我有些昏昏欲睡。这时我忽然发现了一样东西。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不大不小黑黑的洞。我赶紧爬起来,走过去,蹲在洞口往下看,隐约看到下面有砌好的红砖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下面还有建筑?

    我趴在洞口往下看,黑暗中忽然冒出一张脸,在洞底抬头凝视我。我吓得一哆嗦,差点从上面掉下去,颤巍巍用手电光亮去照,这一照便呆住了。

    下面的黑暗中,我看到了尤素。他坐在地上,正仰望着我。那种眼神我无法形容,一瞬间就击碎了我的心。

    我没有多想,扶着黑洞边缘,一纵身跳了进去,一把扶住尤素,千言万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尤素并不是自己,手里还抱着一个人,是个老太太,大概六七十岁的年纪,满头白发,苍老至极。能看出来这个老太太现在正处于弥留之际,只剩下一口气,将死未死。

    尤素紧紧抱着她,全身污泞不堪,不停抚摸着老太太头上的白发。

    他怎么了?为什么藏身在这么个鬼地方,还多出这么个老太太?

    我们是多少年的好朋友,看到他这个落魄的样子,我几乎泪如雨下。我稳定情绪,当机立断:“走,我带你出去,咱们回家!”

    尤素轻轻笑笑:“老马,有你做朋友,我此生无憾。”

    “别废话了,赶紧走。”我拉他,一动之下才发现不对劲。我把那老太太挪开一些,这才看到尤素的双腿已经断了,大腿以下几成烂泥,和地上的污泥混在一起,惨烈到无法目睹。

    “你……”我哽咽一下。

    尤素平静地说:“是鸟爷砸断的,这是我的报应。”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

    尤素轻轻抚着老太太的头发,低声说:“老马,我要死了,死以前我要托付你一件事,好吗?”

    “你说。”我颤抖着声音。

    “不要让我和华玉分开,让我们死在一起。你把这个洞掩埋掉,不要让其他人看到,好吗?”尤素说。

    我看着这个老太太,脑子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尤素,你说这个老人,她是……”

    “她就是华玉。”尤素爱怜地看着她:“她就是我的爱人。这辈子,因为我混蛋,我对不起她。来生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第七十一章 当生则生,当爱则爱() 
看到眼前的场景,我无言以对。

    我没法劝尤素离开,甚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尤素这人很执,如果下定决心,很难劝回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沉声说:“鸟爷在哪?”

    “你不要找他。”尤素摇摇头:“他已经不是侯鹏了。”

    我没听懂尤素的意思,他是说鸟爷性格变了吗?还是在嘲讽地说这个人的人品坏了?

    我能猜出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特别波折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尤素让我帮他挪到墙根,这里阴暗潮湿,阳光难入,他的脸色是异样的惨白。靠着红墙坐下,他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不撒手,抬头看着洞口的外面,能隐约看到入秋即将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抖动。

    “那天把你放倒之后,”尤素说:“鸟爷便迫不及待地上了华玉。”

    他轻轻摸着怀里华玉的头发:“看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就知道他很早便有了问道求仙的心思。”

    “是啊。”我感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鸟爷不止一次表达了求仙之心,经常在我们耳边唠叨。我当时不以为然,那时候事情也多,大家凑在一起,只是当笑谈了。

    没想到鸟爷真把这个当回事,而且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上朋友妻,又在我背后敲闷棍下重手突袭。

    尤素说:“他们做完之后,鸟爷就能和黄九婴沟通了,黄九婴的神识进入了他的脑海里。事情开始变得古怪。开始我们在一起修行,互相商量切磋,进展也很快,而过了些日子,鸟爷的行踪诡秘起来,有一次我无意中跟踪他,居然发现他有了另外的修行之所。”

    “他想单干?”我说。

    尤素点点头:“鸟爷是个心思聪敏的人,这人非常变通聪明,论修行我的心性比他好,可他的悟性却在我百倍之上。我那时就隐隐感觉到不太对,鸟爷太聪明了,又有黄九婴指点,他的修行境界一日千里,他走的太远了!如果我们还是平行的位置,或许能互相切磋互补,而那时我已经看不到他的背影。”

    “后来呢。”我问。

    尤素说:“事情真正出现不对劲的时候,是鸟爷从桥洞下面抓来了两个流浪汉。哦,我听鸟爷说过,你们曾经在工地大楼的天台上发现了很多拾荒者的尸体。”

    “是。”我说:“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尤素道:“黄九婴已无肉身,仅凭神识他无法使用神通,蓄积能量。只能借用聚灵阵。道家南宗秘传的聚灵阵最为邪门,以人的魂魄灵气为运转能量,你看到的那些死人,是当时黄九婴占据华玉的肉身,为了修炼吸收他们的魂魄灵气为己所用。”

    我倒吸口冷气,暗暗皱眉,黄九婴啊黄九婴,甭管你修行到了什么境界,甭管你有如何的神通,单单这滥杀无辜一条,你就该堕入地狱永不超生。

    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什么杀人渡劫,什么为我所用,都是狗屁!我只知道一条,人命可贵,众生平等,每个人都一样。

    尤素咳嗽一声说:“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出了不对劲,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修行。开始时步入此道,是我和华玉发生关系后,可以与黄九婴进行沟通。他点破我人生的几大生死门槛,又让我进入阴间世界和仙界去感受,林林总总下来,引发了我强烈的宗教情怀。我感觉到人的低贱和宇宙的广阔,让我产生了追求生命最高境界的欲望。谈不上迷失吧,就在我最迷的时候,两件事像冷水浇头一样点醒了我。一件是华玉被鸟爷上,把华玉推给鸟爷的那一刻,我原以为不喜欢她,也以为这样的女子不过是我们上天梯登仙界的助力,就在他们两个人干的时候,华玉在鸟爷身下痛苦哭泣,我一下清醒了不少。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我低声问。

    “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连他们都可以牺牲,那这个修行还有什么意义?!我当时想到了最重要的一个思辨,”尤素说:“修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我不是修行中人,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回答这样的问题。

    我沉默着。

    尤素道:“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修行的目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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