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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鬼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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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材窈窕,弱质纤纤,单从外表上看,真的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娇柔少女,让人生怜。

    田五畴硬生生地别开目光,两颊的咬肌隐隐直跳,比遭受愚弄更痛苦的,是幻灭。

    宋绣绣坐在地上,抱住双膝,黑瀑般的长发缠住腰身,在清晨微寒的光芒中,愈发显得无助可怜。

    他说:“绣绣长期男扮女装,实属情非得已,并非有意欺骗田爷。如果田爷不能容,绣绣的嫁妆里,就是田爷赠送的房契首饰,绣绣物归原主。如果田爷见怜,容绣绣一个栖身之地,绣绣愿意以女子的身份终身服侍田爷,并努力刺绣赚钱,为田爷购置妾室,繁衍儿女。”

    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这样轻描淡写,田五畴终于忍不住转过脸来,目中是压抑的泪光:“就这样?”

    宋绣绣不禁眉头微蹙:“不然呢,田爷还想怎样?当初,绣绣为田爷的诚意感动,才决定冒险一嫁,原想着就是田爷不能忍,至多不过赐一张休书,大家一拍两散,难道田爷还想把绣绣卖了填补损失不成?”

    越想越有可能,心中抑郁发闷:“如果田爷非要这样,绣绣也只能认了,只求田爷见怜,不要把绣绣送去官府。”

    田五畴字字咬牙切齿:“你也有怕的事?”

    宋绣绣抬头看了他一眼,垂下长睫,低低地“嗯”了一声,说道:“如果落到那些狱吏犯人手中,只怕会被他们玩弄致死。”

    想到那种情形,宋绣绣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跪在地上:“求田爷见怜,其实绣绣除了不能生儿育女外,和女人也差不多,甚至比女人更好,昨晚田爷就…”

    话未说完,田五畴便像被蛰了似的,大吼一声:“闭嘴!”夺门而去。

    宋绣绣怔怔地望着那扇不住开合的门,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撇了撇嘴,理了下长发,缓缓起身。

    新婚第二日,田五畴便去了外地,两个月后才归。

    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生意上的伙伴,也是他的远房亲戚,论起来还叫表姨兄。

    表姨兄一边进门一边啧啧称叹:“初听说你刚大婚就到外面做生意,我还不信,瞅瞅,这窗上的‘囍’还没揭呢。”

    田五畴漠然地扫了一眼那个“囍”字,说道:“表姨兄第一次来我这里,先不急着走,中午我让厨房弄两个小菜,再整两壶酒,我们兄弟俩好好聊聊。”

    表姨兄撮着牙花子打哈哈:“那感情好,就叨扰姨弟了。”

    正说着,宋绣绣从房内走出来,两两相见,各各一呆,特别是那位表姨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宋绣绣最先回过神来,嫣然一笑:“当家的回来了,这位是?”

    田五畴的脸木木的:“表姨兄。”

    宋绣绣款款行礼,声如莺啭:“原来是表姨兄,多有怠慢。”

    表姨兄连忙手忙脚乱地还礼,眼珠子恨不能长在眼前的可人儿身上似的,口中没轻没重道:“不敢,弟妹可真是神仙一般的人儿啊,表姨弟这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

    田五畴的脸沉得如同阴了好几个月没有下雨的天,心里突然非常后悔把这个表姨兄请到家里来了。

    宋绣绣抬袖掩唇,眼波欲流,笑意颤颤:“表姨兄过奖了,当家的既要招待客人,妾这就下厨整治酒菜。”

    说罢袅袅一礼,娉婷告退。

    单看身影,当真是美人中的美人,女人中的女人,谁能想到……

    田五畴紧紧地咬着牙关,目眦欲裂,觉得刚刚平复了两个月的心火又开始复燃。

    酒菜上桌,意外地可口,表姨兄边吃边赞,且多饮了几杯,嘴上愈发没了把门的,拉着田五畴的手醉话连篇:“兄弟呀,听老哥一句话,人生在世,难得一红颜啊,千万也别冷落新媳妇啊,”打了一个酒嗝,“你掰着指头数数,就让你可着劲儿地硬,你还能硬几年?”

    田五畴:“……”

    表姨兄醉眼迷离,絮絮叨叨:“所以……能享乐时且享乐,像你兄弟我,苦啊……你嫂子那张脸,睡觉时不捂着,都能做噩梦,生了几个娃后,越发不注意收拾了,出来进去,不知道的,都说那是我奶奶……”

    田五畴:“……”

    表姨兄:“你说,对着这样的女人,做男人的,谁还能硬得起来?好不容易十天半月来一回,也弄不出啥滋味,还抓我,踢我,说我没用,妈的,老子没用能让她生几个娃?老子没用能让外面的女人叫那么欢?”

    又是一个酒嗝,语重心长:“……外面的女人不能找啊,费钱不说,可是要得病的呀,教坏了娃儿怎么办啊,要是你嫂子能有弟妹一个指头那么俊,你老哥也也不至于这么苦啊……”咕咚一声,滑桌子底下去了。

    田五畴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直接把他拖到床上,起身出门。

    到了他们的婚房,宋绣绣果然在那里,看到他,宋绣绣起身笑道:“吃完酒了?”

    田五畴点了一下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宋绣绣打开,努力地睁大着美目,吃力地辨认:“嗯,……书……”

    田五畴:“休书。”

    宋绣绣小口微张,随即脸上便现出一种被金元宝砸中的巨大惊喜,一连迭声地称谢:“谢谢田爷,绣绣就知道田爷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一定不会把绣绣送官府的。”

    喜滋滋地把纸折好,放入怀中,又觉得不够保险,转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入梳妆匣,和自己的宝贝首饰放在一起。抬头笑道:“田爷饮酒累了吧,绣绣这就去给你倒点水泡泡脚。”

    田五畴的心情当真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且看到他唇角明媚的笑意又十分矛盾地觉得非常刺眼,不禁道:“我还以为一般女子收到休书后都会哭天抹泪的。”

    宋绣绣讨好地笑:“因为我不是一般女子嘛。”唇角微微下坠,“一般女子还能嫁个好男人做依靠,我却不能。”

    田五畴目光微动,视线缓缓落在他微微露出一尖的三寸金莲上,答非所问:“为何不恢复男子身份,自谋生路。”

    宋绣绣长睫垂下,唇角勾起:“如果可以,早就做了。”

    田五畴不再说话,宋绣绣转身端来热水,放在田五畴脚边,然后半跪在地,帮他脱鞋袜。

    田五畴不自觉地躲了躲。

    宋绣绣道:“休书都已经下了,就当是最后一次服侍田爷吧。”

    田五畴垂目看着他,声音略哑:“你不必如此,我已经让人为你备下一间绣坊,即使你没有我的一半财产,也不至于冻馁,更不用……委屈自己……”

    脱鞋袜的手一顿,随即便是更加温柔更加细致的揉捏搓洗,宋绣绣低着头,田五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他的听到声音,如蒙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没委屈,谢谢田爷,绣绣只恨此身并非真正的女子,不能以身报答田爷……”

    脚洗完,绣绣为他拿来新的袜子,袜子的一侧,绵绵密密缝有福字暗纹,既素朴又精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田五畴有些怔忪。

    宋绣绣又端来些许酒菜,微笑道:“本该让田爷早些休息,只是绣绣不知道什么就要走了,这最后一席就当是向田爷告别吧。”

    说完,挽袖斟酒,送到田五畴的唇边。

    田五畴微微一怔,却不自觉地想起他们新婚之夜的交杯酒……目光不经意地滑到眼前之人的唇上,那唇也仿佛沾了露水的花瓣,是那让样嫣红水润……

    他别过眼,仰起头,一饮而尽。

    宋绣绣又斟一杯。

    酒意渐浓,醉眼迷离中,田五畴喃喃问他:“当初……你为何要扮作女子?”

    宋绣绣缓缓靠近他,声音低低:“你真的想知道?”

    田五畴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身体不自觉地向一边倒。

    宋绣绣倾身扶住他,嘴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耳际,香软的气息扑在他的耳畔:“夫君累了,绣绣先扶你上床休息,然后再慢慢告诉你。”

    田五畴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低喃了一声“绣绣”,又慢慢闭上眼睛。

    宋绣绣把他扶到床上,轻抚着他的睡颜,长睫密密垂下,唇角微翘:“绣绣的身世,夫君你是不会想知道的,就让绣绣在离开前,最后服侍你一次吧。”

    而后缓缓俯身,吻上他的喉结。

第42章 男娇娥(6)() 
第42章

    夏芩问:“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你的身世?”

    绣绣君答:“没,怎么,你想听?”

    夏芩:“我可以选择不听吗?”

    没得选,因为绣绣君根本不看她,径自陷入回忆,讲了下去。

    夏芩怀疑,即使他面前放的是一只痰盂,他也会滔滔不绝地讲下去,不过她倒没有用痰盂替换自己,因为身为一个倾听者,她必须有做痰盂的自觉。

    一切追本溯源,似乎都要从宋寡妇开始说起。

    为什么要把一个男孩当女孩养,难道真的因为怕别人说闲话,还是她一开始就怀着会让人说闲话的心思?

    十四岁的那一夜,天气奥热,他惊喘着从梦中惊醒,却转瞬坠入一场更混乱更窒息的梦。

    他的养母正在灯下沐浴,昏黄的灯光笼在她的身上,女人的腰肢,女人胸乳,女人的腿……梦中的狂乱直逼现实,少年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混乱的目光几近贪婪。

    宋寡妇或许感觉到了,或许没有,仍是不疾不徐地细细地擦着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处,每一个动作,此情此景,都成了一种刻骨的引诱。

    仔细想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引诱。

    家有三间房,只有一张床。从她收养他那天开始,他们就住在一张床上,无论冬夏,相拥而眠。

    她喜欢在黑暗中抚摸他的全身,对于一个失去双亲渴望母爱的孩童而言,他很喜欢这种抚摸,以至于后来,他的皮肤像得了某种焦渴症,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这种抚摸。

    别人都羡他们母女亲密,说他好命,能遇上这样一位对他好的养母,可是谁能想到,那只在黑暗中充满罪恶的手?

    她在他面前从不掩饰,换衣,沐浴,甚至还让他从旁相助,日常相处的细节,渗透到他生活的每一处,在他日渐成长的日子里,越来越成为一种难以启齿的折磨。

    她在他的目光中缓缓擦身,不着寸缕地走到他面前,上床,吹灯,躺到他的身边。

    “母亲……”他的声音完全喑哑了,身体微微颤抖着,仿若哭泣。

    “过来。”

    她在黑暗中张开怀抱,清凉的皂角清香缓缓弥散。

    他挣扎着,最终俯身过去。

    “难受了?”

    她的声音低低地钻进他的耳廓,手指却精准地按向某一处。

    他的身体痉挛了一下,陡然绷直,脸涨得通红。

    “我的宝贝长大了。”低低的调笑声起,她的唇在黑暗中寻觅着他的唇,声音像一朵糜烂的花,透着致命的蛊惑,“娘亲就教你个更好玩的玩意儿……”

    五指弹跳,第一次,他在她手上释放。

    宋寡妇不满意,刺激着他重新雄起,而后迫不及待把他纳入自己的身体。

    外面风雨大作,闪电一道道划过天空,雷声震耳欲聋,而室内,比风雨更癫狂更迷乱的纠缠正在上演,如火如荼。

    天明后,理智回笼,他也为夜间颠覆伦常的行为感到惶惑、羞耻、痛苦不堪,可是到了夜间,回到那张床上,却又身不由己地随着那只手滑向深渊,堕入新一轮的放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心在冰与火的打磨中渐渐变得麻木,无知无觉地披着女装做着养母的宠物。

    直到,十八岁那一年,宋寡妇谢世。

    是解脱吗?是。可更多的却是惶然。

    就像笼中的小鸟被圈养得久了,突然给了它一片广阔无际的天空,它心中涌起的,不是对获得自由的欣喜,而是对笼外未知世界的恐慌。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甚至没有一项谋生的技能。

    更不可能像一个真正的女子那样,把嫁人作为最后的出路。

    只能继续披着女装,凭着自幼学习的女红,流窜于妇人闺阁间,零星挣点饭吃。

    期间,也有妇人识破他的身份的,惑于他的美貌,逼他做些苟且之事。

    一来二去,他的客户多成了徐娘半老深闺怨妇型的人物。

    她们都是宋寡妇一样的年纪,宋寡妇一样的寂寞,宋寡妇一样的饥渴。

    其中,和他交往最久的,是一位米商的老婆。

    米商长期在外地做生意,年轻的外室遍天下,自然很少有时间打理他那已近糟糠的正室。

    正室便有了很多时间打理身披女装的美男。

    两人初时犹避耳目,时间长了,警惕之心放松,正室干脆让宋绣绣住在了她的家中。

    虽然他身披女装,虽然他形同少女,虽然他看上去比美人还美人,比女人还女人,但时间一久,也难免被人发现一丝端倪。

    终于,在某一个傍晚,他们被突然而至的米商捉奸在床。

    本朝律法,本夫就是当场杀死两个通奸男女也是无罪的,如果送进官府,以强罪论处,他的小命是妥妥的白长了。

    两个人吓得抖如筛糠,哀哀地伏在地上,磕头求饶。

    米商阴沉着脸,待把两人吓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地抬起他的脸说:“要我饶你也可以,除非你以后改成伺候我。”

    他泪眼迷蒙,檀口微张,不解地看着米商。

    米商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他的面庞,红唇,凌乱的衣衫,喉结动了动,直接朝旁边点了点头,旁边立刻有人备了一壶酒提上。

    米商眸色深沉:“饮下去。”

    他不敢违抗,战战兢兢地饮入口中,薄醉上来,颜色焕发,米商定定地看着,眸色更加浓黑,然后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让他趴在那张刚刚混乱过的床上。

    如果男人也有贞处,那么他的一生便是破贞两次,一次失于宋寡妇,一次失于米商。

    利剑破体而入,他仰起脸,痛楚地呻·吟一声。

    米商抚摸着他的背,快如捷豹,挞伐纵横。

    痛,生生撕裂的痛,痛不欲生的痛。

    事后,他拖着流血的下·体,晕倒在米商的门外。

    还是米商的正室替他做了清洗,上了药,请了大夫。

    高烧昏沉中,他看到米商走进他的房间,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脸庞,缓声道:“快点好起来,做我的禁脔,我会宠你。”

    他留在了米商家,这一次,是专门伺候男主人。

    他从来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人这样玩男人,更加想不到,他就是被玩的那一个。

    米商是惯于风月的人物,和米商比起来,他以前的那些经历,简直就是巨龙面前的小蚯蚓。

    米商玩赏他的身体,就像玩赏一个心爱的玩具,每一次纠缠交锋,都让他有一种恨不能死去的感觉。

    快乐得恨不能死去,痛楚得恨不能死去。

    在最癫狂的一瞬,他又有了那种感觉,在宋寡妇手底下的那种感觉,罪恶沉沦,永无超脱。

    心情好的时候,米商也会送他衣服首饰,带他出去玩耍。

    他们一起划船,登山,赏灯。

    当然,每到一处,也就意味着米商有了新的放纵地。

    米商在正室这边长久地居住下来,这对正室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甚至,米商在梳理美男的时候,也不忘施舍给自己老婆一点雨露之恩。'

    最荒唐的时候,三个人荒唐到了一张床上,六只手在朦胧的灯光中相互抚摸,米商先把自己老婆当作床垫,在女人身上享用美男,然后再把美男当床垫,在美人身上征服女人,最后,自己大刺刺地坐在旁边,让老婆情人首尾颠倒,非正常慰藉,等他在旁边看得兽血沸腾时,再让两个人一起过来,口舌替他舒解。

    这种混乱,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期间,有一次,米商的正室在米商雨收云歇心情正畅时,委婉地提过,既然喜欢宋绣绣,何不把宋绣绣收做妾室,长久地留在身边。

    米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把他留下,等以后你有了孩子,是我的还是他的?”

    正室登时闭上了嘴。

    似乎是为了应和他的话,不久之后,正室真的发现自己怀上了孩子。

    三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愉悦,当听闻这个消息时,米商一边亲吻怀中恍惚不安的美人,一边对面前惴惴不安正室淡淡道:“既然怀了,就养着吧。”

    然后,什么表示也没有,携着美人进了内室。

    情酣耳热之时,米商细细地咬着美人的脖颈不阴不阳地笑道:“如果孩子是我的便罢,如果不是我的,也好,你们爷俩一起伺候我。”

    下面的宋绣绣瞬时打了个寒战。

    米商却不再理会他,专心地享用身下的美食,宋绣绣却再也无法投入,一股股寒意从他心底升起,像要渗入每节骨头缝里,直让人一阵一阵地牙齿打颤。

    正室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丈夫漠然置之,情人惶惑不安,她自己也日渐抑郁难解。

    秋雨正兴,一连半个月不见停歇,她肚子便在这样一个湿漉漉的黄昏突然发作起来。

    家里人冒着雨请来了稳婆。

    凄厉的喊叫一声接着一声,而不远处的正室内,米商兴致正浓,一寸寸地啃噬着身下人的肌肤,时而凶狠时而轻柔地攻击着他的柔软地,引导着他一遍一遍地述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家人紧急的报告不时传来:“老爷,夫人难产!”

    “老爷,要不要请大夫?”

    “老爷,夫人昏过去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阵阵紧缩,身上的人发现了,一阵猛烈的冲刺后,在他耳边哑声威胁:“再不专心,现在就弄死你。”

    而后,对着门外冷声道:“你们看着办,再来打扰老爷,明天全都打出去!”

    凄厉的喊叫渐渐低了下去,像一阵无所着落的秋风,最后只剩下一缕凄凄的叹惋。

    他听到,那凄凄的叹惋中,分明呢喃着两个字:宋郎。

    他的心,无声地战栗起来。

    终于完事,米商这才舍得起身,慵懒地指挥他倒来一杯茶,一边轻啜,一边睨着他似笑非笑道:“怎么,才弄了两个回合,就腿软了?”

    他是腿软了,除了因为累,还因为某种强烈的不安。

    外面的声音终于停息了,他和米商走出去,稳婆上来道:“夫人年岁大了,又是头胎,再加上难产,老婆子尽力了……”

    米商“嗯”了一声,挥手让人给钱打发稳婆离开。

    一个家人抱着孩子出来,哽咽说:“老爷,大人孩子都……老爷…”

    他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晃荡,米商蹙着眉像怕沾上某种不洁的东西似的,连声让人把孩子抱走。

    他最后的一眼,就落在孩子软软的胎发上,那么软,那么细,像生命最初的那缕洁净,转眼消失在黑夜寒凉的风雨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可遏止地向某个地方滑坠,冰冷彻骨,无可救赎。

第43章 男娇娥(7)() 
第47章

    女人和孩子的离世给了宋绣绣巨大的冲击,让他在一片混沌痴痴茫中渐渐升起一个清晰的念头:离开米商,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米商!

    他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偷偷当掉,而后包袱一卷,趁着米商家办丧事的时机,颠着小脚,溜之大吉。

    他不敢在本地停留,便胡乱雇了车,一路向北落荒而逃。

    路上遇到的人,有觊觎他美色的,有觊觎他财货的,不一而足。

    他一路担惊受怕,饥寒交加,本就不结实的小身板,终于承受不住这连番的磋磨,在一个风雨夜,倒下了。

    醒来时,只有一个老大娘在身边。

    老大娘眼神不好,看人醒没醒,都用摸的,他就是被这一会儿一次的摸眼动作给摸醒的。

    在老大娘魔爪再次伸来之前,他嘶哑着嗓子咳嗽了一声。

    老大娘听见,连忙去端药,口中絮絮叨叨:“我说姑娘啊,你可醒来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可把老婆子吓坏了……你昏倒在路边,是一个商把你送到这儿来的,还出钱请了大夫。

    唉,一个姑娘家家的,孤身在外,可不是很危险?你是不是遭劫了,听那客商说,他看到你的时候,你身边只有一个空空的破包袱……

    不过,你安心在这儿住着,你的食宿费都已经付过了,足够两个月呢。好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怔怔地地听着,至此,才勉强抿了抿唇角,哑着嗓子道:“我母亲病逝,家里就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我想到外地投亲,谁知半路就病倒了,还遭了抢劫……”

    老大娘叹息,劝慰了一番,嘱他好好用药,好好休息,万事等病好再说,然后叹息着离开。

    他从此便在老大娘家住了下来。

    半个月后病好,他向老大娘打听,这里没有人家需要做针线活儿的,老大娘告诉他,还真有一家富户正在招绣娘,然后在他的请求下,托人把他引荐了过去。

    他绣工甚好,也算本分,而且懂得讨主人欢心,无奈颜色太过出众,终究让女主人不放心,于是刚到年底,他便被辞回了家。

    于是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做些零碎活计。

    老大娘的儿子媳妇从外地务工回来,回家过年,两人都是善良朴实的人,待他很亲和,可他是有心思的人,始终不敢过分亲近,怕露出一丝行迹。

    老大娘的儿媳还积极撺掇着替他介绍人家。

    田五畴的出现大约就少不了该儿媳的引线搭桥。

    这一年,他十九岁,一副青葱外表,一个苍老心境。

    最终,他的身边只剩下田五畴一个追求者。

    平心而论,儿媳介绍的人都还不错,可能怎么办呢,他是有苦难言。

    最后,他对田五畴的态度连老大娘一家都看不下去了,觉得他太过贪婪,仗着一点姿色要这要那,却又不肯答应成婚,这种心思实在要不得,于是轮番上门规劝,义正词严,逼得他只好另觅他处。

    然而觅了也没用,田五畴在,热心的大嫂大娘们更在,他的耳边终日飞舞着“嫁人嫁人”这样的言论,更别说还有那能把死人说成活人的媒婆三不五时地登门造访。

    他能嫁给田五畴,与其说是受了田五畴的感动头脑一热,不如说是天·朝大妈们的集体功劳。

    为此,连身为旁观者的夏芩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大妈威武!

    绣绣君问:“如果你有这样的经历,你敢告诉你夫君吗?”

    夏芩:“不,”严肃地,“因为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在。”

    绣绣君白她一眼。

    夏芩:“后来呢?”

    后来。

    新婚两个月,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

    田五畴醒来后,脸阴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天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焦躁气息,他一声不吭地穿上衣服,穿上鞋,丝毫不顾身边还有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更是连表姨兄的事都忘了,直接夺门而出。

    这一去,又是两个月。

    让一个男人由直变曲这种事,有的人只需要一晚,比如说绣绣君,有的人则需要漫长的过程,比如说田五畴。

    再一次归来,宋绣绣仍在。

    他倒是把那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贯彻得很彻底。

    田五畴很沉默,比上一次还沉默,宋绣绣殷勤服侍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的心思重重,只是当宋绣绣故技重施,又要祭出那瓶夺命酒的时候,田五畴一把按住他,缓声道:“这一次我想醒着。”

    “什么?”

    田五畴看着他,目中波光微动,字字清晰:“这一次我想醒着。”

    宋绣绣懂了。

    心中霎时响如雷鸣,是的,他在紧张,一个熟透风月的人物在一个青瓜蛋子面前感到紧张。

    他定定地看着田五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田五畴微微错开他的目光,不自然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你……见谅。”

    宋绣绣点点头,唇角温柔勾起,试探着握住他的手,说道:“没关系,我们不一定做那件事,握个手也是好的。”

    田五畴半垂着头,一动不动地任他握着。

    宋绣绣微咳一声,端起一杯酒,微笑:“每个人半杯,舒筋活络,不会饮醉。”

    田五畴依言饮下去半杯。

    宋绣绣在他饮过的地方,缓缓启开红唇,缓缓含住,眼尾微微扫过他,目中似笑非笑,波光潋滟,端的是妖冶勾人。

    田五畴余光看见,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或者,我们还可以试试这样……”宋绣绣缓缓倾身过去,如一只妖艳的猫,缓慢而有张力,伸出小小的舌尖在他的唇际细细描绘,每一缕酥·痒都从唇际直达心尖,田五畴呼吸渐粗,目中如有黑云翻滚,突然一把揽住他的腰身,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焦躁和绝望,狠狠地把自己唇印了上去。

    夺命般的吻,直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田五畴半闭着眼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简直要把他吞吃入腹。

    可真到了裸呈相对时,他却闭着眼睛倒在一边,喘着粗气难以为继。

    宋绣绣却不容他退缩,一边密密地吻着他的身体,一边调动灵巧的五指,直把他的渴望挑到最高峰时,才背对着他,缓缓坐了上去。

    如果他不愿面对自己男性的一面,那就留给他一个曼妙的背影。

    田五畴长长地呻·吟一声,很快化被动为主动,扶住他,纵横驰骋起来。

    比半梦半醒间更加浓烈更加清晰的*滋味,让田五畴有些措手不及,但更多的却是不管不顾的沉溺和放纵。

    一曲毕,田五畴伏在他的背上,心软成了一汪水,缓缓地亲吻着身下人的颈。

    宋绣绣还没有达到极致,身体涨得有点难受,可是他却若无其事地用被子围住自己,这才转身面对身后人,轻巧地笑:“夫君要不要用热水擦擦身,或者饮些茶水?”

    田五畴摇摇头,目光缓缓落到他那被子间隆起的一块上。

    宋绣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一僵,连忙掩了掩,强笑道:“那夫君就早些休息吧,我去熄灯。”

    田五畴拉住他,说道:“我来帮你。”

    宋绣绣怔怔的。

    田五畴把他拥入怀中,一只手顺着被子缓缓地游下去,握住了他。

    青瓜蛋子的手法,绝对称不上温柔或娴熟,可是却让他意乱情迷,灯光中的美人,目光迷蒙,小口微张,秀颜酡红,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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