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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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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院中没见着那马脸,也不知他躲在哪个角落里。指了指那些个白皮灯笼,问:“那是什么东西?”

    陈琳盯着看了一阵,摇头道:“我也不认得。”郑老头则是皱着眉头。抽着鼻子用力地嗅了嗅,说,“这里头还有尸臭味!”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这小老头一眼,这家伙在尸葬这一道还真有些天赋。这散发在空气中的焦臭味中,确实夹杂了尸臭,所以显得这气味很是怪异。

    郑老头道:“我去偷看一眼。”说着就蹑手蹑脚地跑到一个年轻道士身后,垫脚看了一眼。

    “你干什么?”那年轻道士发觉,顿时朝那他瞪了一眼,呵斥他赶紧避到一边去。

    郑老头说什么也是被人奉为大师的人,虽说在马脸跟前抬不起头来,可还不至于随便让一个小道士斥骂,登时眼睛一凸,斥道:“哪来的小混球,敢跟你郑大爷吆五喝六!”

    那年轻道士被他气势所迫,倒是有些心虚,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只听外头有人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们黄鹤观的小混球,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叫的。”就见那马脸一身纯黑道袍,神情冷肃地走了进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可为,意彷徨() 
这郑老头顿时就成了这马脸口中的“阿猫阿狗”。我见这小老头一张老脸胀得通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骂成这样,大约也是很有些下不来台,索性梗着脖子回呛道:“你们黄鹤观的阿猫阿狗,别人叫叫怎么了!”

    这小老头向来对这马脸极是敬畏,这次大约真是有些恼了,说话都有些不管不顾。

    那马脸登时脸色一沉,喝道:“姓郑的,别人叫你一句大师,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他妈的哪来的给我滚回哪去!”

    郑老头脸红如血。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一个比他年轻的后生骂成这样,也实在是挂不住老脸,不由得浑身发抖。在原地站了半晌,一句话不说,拔腿就走。

    我原以为他脸面挂不住,这是要直接离开康平镇,谁知走到我们跟前,就停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站到一旁。

    陈琳小声安慰道:“成风道长就是这个脾气,郑大师你不要放在心上。”

    郑老头苦笑道:“呵呵。技不如人啊,连话都说不硬气。”一时间神情悲凉。

    我见这小老头缩成一团,模样极为可怜,安慰道:“以后让你琳儿侄女介绍个大师给你,指点一番。保准比那个马脸强!”我这话倒不纯是乱说,这郑老头其实天资不错,人又勤奋肯学,尤其是在葬术一道,很有些潜力。要是早有明师提点,说不定早就出头了。

    那郑老头听完我的话,站在原地就愣住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呆呆出神。

    陈琳见他发愣,忍不住问:“郑大师,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郑老头“啊”的一声醒悟过来,道:“看到了。这灯笼里头是一条黑蛇,用一根铁钎从尾贯穿到脑袋,然后用火给点了。”

    我见陈琳皱了皱眉头,显然是觉得太过残忍。郑老头道:“这气味里头,我还闻到了黄皮子和狐狸的骚味,估计某个灯笼里还装了这玩意儿。”

    我正琢磨着这马脸究竟是要搞什么鬼,就听陈琳低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这个我好像以前听师父说起过,有个叫点灵灯的法术…;…;嗯,应该叫阵法。是专门用一些有灵性,修炼有成的精怪来点灯,据说是一种很厉害的镇煞法阵。”

    所谓修炼有成的精怪,在民间比较常见的是像蛇蟒、狐狸、黄皮子这些。就像当初钻在董爷体中的黄皮子。就是一只修炼有成的精怪,钻入董爷体中,就是想借体修仙。用这样的灵兽来点天灯,所激发出来的灵兽戾气足以压制寻常的阴煞之气,说是镇邪灵阵也没错。只是这阵法未免太过残酷恶毒。

    我有些好奇:“这阵法是你们道门的道术?”

    陈琳脸色微微一红,道:“的确是道门的,不过不是我们清微派的。”

    郑老头嘿了一声,道:“想必是他们黄鹤观的独门秘术。”

    陈琳却摇头道:“我听师父说过,这是龙虎山的一种秘法。”

    郑老头惊咦了一声,道:“天师道?”

    陈琳道:“是呀。这是天师道的一种镇煞法阵,说是几百年前由他们门中一位很厉害的前辈所创。”

    我看了一眼那马脸,见他闭目站在院中,神情肃穆,有些奇怪:“这黄鹤观难道是天师道还有关系?”郑老头也一脸疑惑。

    陈琳道:“听说,这位成风道长曾经得到过天师道一位高人的指点,所以也算是龙虎山的记名弟子。”

    郑老头“啊”了一声,道:“怪不得这人横成这样,原来是有龙虎山的高人指点!”说着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约是羡慕人家有人指点,他没有。

    我见这人摆了那么大阵仗。看来是对摆平子母煞极有信心。想着之前在后山见到的各种怪事,心里头烦乱的很,见天色尚早,离午时还有好一些时间,正巧陈母过来说早饭做好了,让我们先去吃一些,就说还真是饿了,和陈琳他们一起退出了院子。

    我问了陈母一声,我家陆小姐有没起来,陈母说早就起来了,在房中看书。我“噢”了一声,去后厨端了一盘陈母刚蒸出来的包子和一盘热腾腾的红枣糕,就去了青子房间。

    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长袖圆领裙衫,乌黑的头发上扎了一根淡黄色的发绳,正坐在窗边翻着书页。我把两盘糕点和包子端过去她桌上,拉了张凳子到旁边,一屁股就坐下。把脑袋搁在桌上,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青子没搭理我,拿了一块红枣糕吃。我看着她红润的嘴唇,也拿了块红枣糕咬了一口,说:“昨晚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青子翻着书道:“就你这胆子,也能被吓死。”

    我嘿了一声,道:“昨晚我撞见九仙台了,他…;…;”我说的兴起,差点就失口说出“他妈的”。幸好收口快,及时咽了回来,“那九仙台你不知道吧,就是…;…;”然后就是巴拉巴拉一通说。

    青子也不插话,看着书,也不知有没在听。但我说得开心,每次遇到事情,我都要跟她说一遍,虽说她基本不会给什么意见,但只要跟她说了,就总觉得心里安定得很。

    青子第二块拿的也是红枣糕,看来她是挺喜欢的。我就去吃包子,咬了一口,满嘴流油,也是香得不行。

    我自顾自的把事情说完,就趴在桌上歇息一会儿,闻着身边淡淡的香气,觉得胸中那口闷气也消散了许多,把整件事情又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终于暗暗地下了个决定,见青子已经不吃了,就收拾了盘子,准备出去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我刚要出门,就听青子说了一句:“记得咱们的规矩罢?”

    我愣了一下,青子给我订的规矩很多。比如不许说粗话啦,晚上必须准时睡觉啦…;…;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规矩。

    青子道:“我给你的规矩是,爱管几分就管几分,随你的意。”

    我猛地全身一僵,呆立在了那里。青子说的这句话,是对应于她师父当年给她立的规矩来说的。巡阴人,阳事三不管,阴事管三分。而青子给我的规矩却是,你爱管几分就几分。第一次听到她说这句话,还是在朱砂岛的时候。

    我在她身边这么久。她什么性子我自然清楚。以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只是任由我去做,不会管也不会说什么意见。但她却今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不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这条规矩,而是在告诉我,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能掺和的,能不去碰就别去碰,否则就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甚至知道,这回连青子也掌握不了,不然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在原地呆立了良久,心中各种念头此起彼伏,端着两个盘子,魂不守舍地去了厨房。正好陈琳和郑老头在那,陈琳就过来问我还要不要,锅里还有许多。

    我没说话。找了张凳子坐了,愣愣地发呆。呆坐了良久,猛地一恍神,吸了口气,对陈琳和郑老头道:“你们先吃着,我还有点事去办。”

    陈琳说了声:“好。”郑老头道:“我们自己吃,小哥快去。”

    我冲他们笑了一声,就从后厨出来,快步去了自己房间,把东西收拾了。背上包,就到了青子房中。

    她瞧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把手中的书递给我。我放到包中,就和她一起悄悄地离开了陈家宅。以前我遇到的每件事,虽然凶险,但毕竟还是有一线可乘之机,有一拼之力。但这儿的凶险,连青子都掌握不了,就我这样能耐的冲上去,那就顶多是个炮灰,死得连个渣都不剩。

    三叔从小就教育我,事有不可为,跑路为上。他妈的,不管这儿是什么事,有什么能比青子重要,有什么能比我的小命重要,这时候不跑的是王八蛋!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少年愁() 
从陈家宅离开,我就背着包闷头往前走,虽然打定了主意要闪人,可是心烦意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阵,只觉得烦躁得胸口想要炸裂,见前头有块青石,就过去往那一坐。说:“我有点走不动了,歇一歇。”

    青子没说什么,在旁边的一个石墩上坐下,支颐于膝,看着旁边的风景。我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越坐越是烦闷,只得又起来,继续往前走。青子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这一路走走停停的。很快就出了康平镇。

    再出去就到了一处偏僻的乡间小道,两旁都是碧油油的稻田。我闷着头一路往前疾行,一连走出去一长段,忽然心中烦乱起来。胡乱地抓了几把头发,就在路中间蹲了下来。

    我看到青子的一截裙角在我身前随风轻轻飘曳,知道她就站在我身边,闻着风中递过来的淡淡香气。我突然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就再也无法收拾,直哭得天昏地暗。

    自从十三岁以后,我还是头一回在青子面前哭出来。好不容易哭得消停了,泪眼婆娑地偷看了她一眼,正好就撞上她秋水似的目光,顿时害臊得无地自容。

    “哭够了没有。”

    我羞愧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如果刚才在我面前的是陈琳、是郑老头,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三叔,我想我都不会哭。但在青子面前,在这个我十二岁时就发誓绝不再让她看到我哭鼻子的死女人跟前,我却哭得一塌糊涂。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青子冷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在心里说:“我怕你出事。”可嘴上却是说不出来。

    青子冷哼了一声,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操心了?”

    我心里头一惊,心想这死女人难道真有读心术不成。顿时耳朵上都火辣辣的开始发烧,但这话却没法反驳,只能耷拉着脑袋听着。

    只听青子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小娘们的脾气,整天哭哭啼啼,很好看么?”

    我不由得大窘,不由想起当年十二岁时,被青子揍得大哭的情形,她也是这样骂我的,骂我是小娘们,我当时还在心里骂了她一千遍的死女人,臭婆娘。

    我抹了抹眼泪,站起来,见青子就站在我跟前,离得很近,白衣胜雪,黛眉如画。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由得心中一阵开阔,一时间心境都亮堂了许多。

    “走罢。”青子说道。

    “往哪走?”我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

    青子瞧了我一眼,秋水似的目光一掠而过,冷声道:“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我怔了怔,知道她说的是那句“你爱管几分管几分”。我爱选择哪个方向,她都由我随意。我怔怔地站了良久,然后转身朝康平镇走了回去。这一回,却是感觉走得无比轻松。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青子一路跟在我后头,因为那股子好闻的香气,一直在随风飘入我的鼻端啊。

    我从康平镇出来的时候,心烦意乱,闷着头一通乱走,现在脑子清醒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康平镇好远。等回到陈家宅门前的时候,日头已经快爬上中天。刚一进门,就听到内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那马脸的大嗓门远远的就能听见,跟她争辩的似乎是陈琳。我快步进去。透过人群,就见到那马脸脸色赤红,正盯着站在她对面的陈琳咆哮如雷。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等陆小姐和小景回来咱们再一起商议!”陈琳拦在那两口铁棺前,据理力争。郑老头站在她旁边不时地帮腔一句,不过看见马脸发火,这小老头还是有些畏缩。

    “那小孩子懂个屁!赶紧让开,别妨碍老子作法!”马脸“啵”的一声吐出一口粗气,显然是怒极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清微弟子的份上,老子早就把你们扇一边去了!”

    陈琳看上去柔柔弱弱,但看她当日在朱砂岛独自接英雄令,就知道是个外柔内刚的,半步不退,拦着道:“道长伯伯,这事情我们急不得,小景出去办事了,一会儿就回来,等他们来了,我们再商议过!”

    郑老头在一旁呐呐地帮腔。道:“是啊,是啊,小哥马上就回来,这事还是要慢慢来才好。”

    我听得不由脸上一热,要不是我在中途哭了一场,改了主意,这时候恐怕已经远走高飞了,他们却还在这里等着我。

    马脸怒道:“慢个屁!什么陆小姐。伍小姐的,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让她出来给老子出来说清楚!”

    我一听,顿时就来火,他妈的,你算哪根葱,立即就叫了一句:“我家陆小姐是你想见就见的?”

    陈琳和郑老头听到我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我回头冲青子道:“我出去骂那牛鼻子几句,你要不要去房里歇着?”

    青子道:“我就这里站会儿。”

    我笑道:“得嘞。”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只听青子又冷幽幽地补了一句,“不许说粗话。”

    我暗暗砸了砸舌,挤进人群,就见陈琳和郑老头迎了上来。郑老头道:“唉哟。小哥你可来了,都急死我们了!”

    陈琳喜道:“你来了就好了。陆小姐呢?”朝我身后张了张。

    我说她在旁边看着呢,陈琳登时脸色一松,放轻松了许多。我不由得暗笑,心想清微派这女弟子的信心怕是都来自于青子,听说她在,立即就安定了不少。

    我正想说话,就听那马脸怒喝了一声:“你这小鬼终于来了!还有你那个什么陆小姐伍小姐的。赶紧让她出来!”

    我根本懒得理他,跟陈琳和郑老头说了一句:“我再去看看两口棺材。”就到葬坑边上蹲下,仔细地观察那短棺。在青子眼皮子底下我不敢讲粗话,那就索性不理会那马脸,将他无视,这就是最好的应对。

    那马脸果然气得暴跳如雷,怒喝道:“把这小鬼给我赶开!午时已到,立即开始做法!”

    登时就有几名道人冲了上来,陈琳和郑老头见状,也赶了过来。就算不比法术符诀,光论身手,陈琳这清微派女弟子也比黄鹤观这些弟子要强了许多,转眼间就掀翻了几个。

    那马脸怒哼一声,就要动手。我盯着那短棺看了良久,说道:“这不是子母煞!”

    那马脸一听,顿时怒道:“你这小鬼懂什么,这不是子母煞是什么?你没看到是一口子棺,一口母棺?”

    我这段时间,想来想去,依着三叔的性子绝不可能去饮鸩止渴,把那王氏养成个子母煞,朝那短棺一指,道:“要是这不是子棺,是口坐棺呢?”

    郑老头吃惊地道:“坐棺?”立即就蹲到葬坑边,仔细地端详起那口短棺来。

    那马脸冷笑道:“什么坐棺?这明明就是口小棺,里头葬的就是那王氏的孩子!”

    “那如果这口竖棺里头,葬的不是王氏呢?”

    听我这么一说,登时连陈琳都吃了一惊,周遭响起一片议论声,更有很多人直接笑了出来:“这不是胡说八道么,这两口棺材一大一小,摆明了就是王家母子啊!”

    陈琳小声问:“小景,难道这两口棺材是葬的其他什么人?”她也是一脸疑惑,想来被弄糊涂了。

    那马脸喝道:“什么葬的其他人,这小鬼就是在胡说八道!除了王氏,这铁棺还可能是其他什么人!真是瞎胡闹,赶紧给我滚开!”怒气勃发,就要赶人。

    这时候郑老头趴在葬坑边,啊哟了一声,一拍大腿,叫道:“这口小棺还真有可能是坐棺!”

第二百二十章 破棺() 
我见那马脸脸色赤红,像是立即就要发作,就说:“咱们再挖下去一些,就能知道究竟是小棺还是坐棺。”

    马脸怒哼了一声,道:“老子没功夫跟你们在这里瞎胡闹!这事儿要不是关系整个康平镇,老子理都懒得理!”

    “动手!”只听他一声令下,黄鹤观一行点灯弟子齐齐向前踏出一步,他们身前的白皮灯笼也随之向前,阵型顿时缩小了一圈。更有数名弟子在灯阵中游走,手中拈着数道符箓。陈琳暗中跟我们说过。这天师道的“天灯阵”用的灵兽怨气,除了用于镇煞,还可以用来杀伐。

    这马脸看来是等得不耐烦,要对我们用强了。

    “这是我们家的院子,还由不得你们胡来!”陈琳拦在棺前。她毕竟是清微派门人,一时间黄鹤观倒也不敢强行上前。

    我点了三根线香,插到葬坑土中,低声地朝郑老头说了一句:“祭三道净坛符!”

    郑老头疑惑地道:“这是…;…;”见我脸色凝重,立即把疑问给咽了回去,从他的随身符囊中取出三道净坛符。随手一抖,三道符就无风自燃,齐齐地飘在空中。黄符虽燃,却是烧得极慢,三道符火悬停在空中。顿时惹得围观相邻一阵阵惊呼。

    我盯着那三道净坛符瞧了一阵,立即走到铁棺的正南方,又往侧面退了半步,伸手就扒开了那口短棺侧边的泥土。这土触手阴冷,十分坚硬。只听到马脸大喝了一声:“你小子要找死啊!”跟着就看到一条人影怒气冲冲地闪了过来。

    我冷冷地道:“别乱动!再乱动就得破棺!”所谓的破棺。是我们行内的术语。自古以来,棺材除了是用来装殓尸身外,还有封镇的作用,是为得让死者入土为安,不要再生事端。而破棺,就是指的尸煞破土而出。

    “那几个谁,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铲土!”我头也没回,冲那几个拿着铁锹站在一旁的黄鹤观弟子喊道。

    那几个人怔了一下,就去看马脸。我冷着脸道:“我已经动过土,再不开挖马上破棺!”

    马脸自然也知道此时破棺有什么后果,“啵”的一声吐出一口粗气,挥手让那几个弟子赶紧死过来。

    那几人应了一声,立即冲了上来。我骂了一句:“慌慌张张干什么,想死啊!你,挖这里,从这个角度进去,只许铲三寸!你,等他先下铲,你再往这个位置下铲…;…;”

    我指使着几人动手。郑老头在一边看得冷汗直冒,他自个钻研葬术那么多年,当然知道要是真破棺了,那得是个什么后果。马脸朝外头大喝一声,让围观人群往后退。

    我紧盯着短棺的动静,不时看上几眼扔在缓慢燃烧的三道净坛符。

    “停!”直到某个时刻,我立即喊住了几人,让他们推开,从一个人手上接过铁锹,从东侧开始,逆时针开始下铲,再拨去一层漆黑的土层,就收起铁锹,往后退了回来,额头已经是渗出一粒粒冷汗。

    郑老头蹲在坑边仔细端详,“啊”了一声,叫道:“还真是坐棺!”听他这么一叫,那马脸和陈琳也跟着上前细瞧。我把铁锹丢还给那弟子,蹲在坑边仔细打量着这短棺的构造。

    此时周遭的泥土已经被清掉一大截,就可以看得十分清楚。这口棺材虽然短小。但高度却明显比普通的棺材要高出至少一半,而这竖棺却仍然没挖到底,似乎露在土层的还只是一部分。

    “这样看起来,这短棺要比普通的棺木要高,这竖棺也要比普通的棺材要长!”郑老头喃喃地道,脸上神情惊疑不定。

    陈琳疑惑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瞧了一眼马脸,这牛鼻子此时倒是平静了下来,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这人虽然脾气暴躁,不过既然能主持黄鹤观,必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此时已经看出了问题。

    “有没有把握开棺?”那马脸朝我问了一句。

    我仔细看了这两口棺材一圈,说:“你布好阵等着,我来开棺,万一要出了岔子,你赶紧动手!”

    马脸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就是同意了。

    这两口铁棺全都锈迹斑斑,棺身上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镶棺材钉。但是在棺材的侧面,都挂了一个铁锁,想来不同于寻常的钉棺法,这里用的是锁棺法。

    我仔细地看了这两把铁锁的构造,朝郑老头摊了摊手,道:“拿个鹞子给我。”郑老头倒没迟疑。立即摸出了一枚三寸来长,精金所制的小铁钎,要比普通的三棱针粗上不少,而且钎身上密密麻麻的凹凸刻纹。这种东西在我们这一行俗称叫做鹞子,是我们这一行的必备之物,但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真正知道的人却不多。

    郑老头痴心葬术,自然会随身带着这个东西,迟疑道:“我一直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我把鹞子托在手心,让它滚了滚,然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它的刻纹,说:“是这么用的。”就从口袋中摸出一枚五帝钱,往棺盖上一弹,只见铜钱稳稳地转动,立即将鹞子往铁锁中一插,双目紧盯着飞快转动的铜钱,手指捻着鹞子缓缓转动。

    良久,只听到极轻微的咔它一声,我立即把鹞子拔了出来,就见那锁扣怕的一声开了。我如法炮制,将竖棺的铁锁一起打开。

    将鹞子递还给郑老头,他愣了半天没接,双眼直冒光,连声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朝马脸道:“挑几个机灵点的弟子。来起棺。”

    那马脸冷哼了一声,随即吩咐下去,就见一行人中奔出四个年轻道人。我退到一边,说了几句开棺注意的要领,那四人点头应了,分开四角,准备动手。马脸神情凝重,吩咐一声,主持天灯阵的各弟子全都紧张以待。

    我紧盯着土中三根线香,见烟气笔直上升。凝而不断,立即低喝了一声:“开!”四个黄鹤观弟子一齐动手,抓住棺盖四个角,动作整齐划一,果然训练有素。只听铮的一声响,棺盖升起,随即就有一股淡灰色的烟气从棺中溢了出来。

    那些康平镇的相邻虽然退出去了老远,但好奇心作祟,又见没什么异常,就又慢慢地靠了上来,见到棺中冒出的灰烟,顿时惊叫连声。

    郑老头叫道:“没事,这只是普通的瘴气,没事的!”说完,又冲我看看。意思大概是问我他说得对不对。我冲他点点头,郑老头顿时一阵眉飞色舞。

    等灰烟散去,登时又是引得一阵惊呼。这次惊呼的倒是陈琳和郑老头,就连那马脸也是变了脸色。我虽然早有猜想,但真正看到棺中的情形,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这短棺中端坐着两人,一高一矮,面貌栩栩如生。只是脸色苍白,嘴唇发乌,毫无生气。让人一眼就看出两人只是两具尸体。

    但这两人,一个是浓眉厚唇的中年男子,盘腿坐在棺中,另一个却是个一两岁的小孩,坐在这男人的怀中。马脸脸色大变,喝道:“开竖棺!”

    四个黄鹤观弟子领命,这竖棺的下面一截仍然埋在土中,只能是用的抽法,四人抓住棺盖,往上提起。棺盖打开,就见到了极其怪异的一幕。这棺中居然又是葬了两人。

    这两人也是面貌如生,一男一女,男的在下,双腿跪地,女的在上,却是跪在那男人的肩上。两人是像冰糖葫芦一样,成串地立在了棺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地煞局() 
看着这怪异的情形,郑老头、陈琳等几人都是面面相觑,马脸也是脸色发黑,这根本就不是之前想象的王氏母子俩,也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子母煞。

    我看着这两口棺材,心中不好的预感却是越发强烈,低声朝陈琳问了一句:“能不能请个对康平镇知根知底的老人过来?”

    陈琳应了一声,转身就人群找了她母亲。接着就出去请了一位白发苍苍但脸色红润的老人家进来,听陈琳说是她的三叔公。这老人嘴上含笑,眼睛也始终是眯眯的,看着就让人觉着慈和。

    被陈琳领道棺前,冲棺材瞧了一眼,双目猛地大睁,接着就指着棺材,发出呵呵地声音。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陈琳连忙上去给他轻轻拍背,这老头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发出“啊”的一声,叫道:“这不是王家那大娃么!”

    他说什么王家大娃。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但围观的人群里却是已经响起了惊呼。就见那郑老头一张老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喃喃地道:“原来是他…;…;怎么是他…;…;”

    陈琳低声道:“王家大娃…;…;就是王大福。”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想来也是被震惊到了。

    这坐棺中的男人。就是王氏的丈夫王大福,而这小孩,就是当年王氏抱在怀中死掉的孩子。

    在开棺之前,我就隐约猜到这坐棺中的会是这小孩,只是没想到王大福也在其内!

    陈家那三叔公缓过劲后,去那口竖棺上一看,又是惊叫了一声,认出那两人原来就是王贵夫妇,这两人是跪着被葬在了竖棺里。

    我上前仔细地查看了几人的尸体,除了那小孩之外,其余三人应该都是在死前就被活葬在棺中,三人都被下了某种禁制,无法动弹半分,活活地被锁在棺中。

    两口铁棺的棺壁上都用朱砂描了密密麻麻的符咒,里头贴了数道黄符,大多是用来封镇的。

    陈琳吃惊地道:“怎么是他们在棺里?”人群中更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当年王氏那件祸事平息之后,原本逃离康平镇的镇民都陆续回来,但是王大福却失踪了,王贵夫妇据说也是早早地死在了王氏的报复中。没想到三人如今同时出现了在这棺中。

    马脸绕着那两口棺材转了数圈,仔细地查看了棺中的符咒。郑老头凑到我身边,悄声问:“小哥,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我看了他一眼,这小老头在这方面倒是比大多数人都敏感了许多,正想跟他说一句,就听马脸喝了一声:“把这两个劳什子抬出来!”

    我立即阻止:“先不要动!”

    马脸双目一瞪,哼了一声道:“又不是子母煞,还等什么?”这牛鼻子昨日信誓旦旦地断言这里头必定是王氏母子,是子母煞,现在挖出来却不是,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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