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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姑娘复仇攻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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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奴从来尽心尽责,忠心耿耿,悯枝也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婢女,洛九歌眸子浮起一丝悲悯,凝出一层淡光,托起两人的身体,轻稳地落到大殿中央,然后寒着脸,将司马瑄禾扔到花园中,冷冷丢下一句话,“那便好好地享受这样的滋味吧。”

    只剩下司马瑄禾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难以抑制的呻吟。

    不一会儿,淳于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身边却没有殿下的身影。

    司马瑄禾已经痛晕过去,沾满尘土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仿佛在经历一场噩梦。

    淳于大夫嫌晦气地叹了一声,直接进了大殿,替何奴和悯枝把了脉,都觉不出什么不对味来,不由得眉头紧锁。

第一百三十二章刹那芳华•乌发白尽() 
司马瑄禾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抹去脸上的水珠,才看清站在跟前的,是淳于大夫,他神色蕴怒嫌恶,手中还握着一个杯盏,不客气地道,“敢问司马郡主,何奴和悯枝,中的是什么毒?”

    司马瑄禾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涌着恨光,“区区一个大夫,也敢用水泼我?”

    真是反了,蓝凤祭欺负她,谢纯然利用她,洛哥哥对她不屑,就连一个大夫,也跟她作对。

    淳于丰不卑不亢地道,“人命关天,又是司马郡主所害,微臣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郡主身上,还请郡主告知真相,也许何奴和悯枝还有救,若救好了,郡主的罪也会减轻一些,殿下也不至于如现在这般排斥郡主。”

    司马瑄禾斟酌了一下,垂下睫,“是弹指醉。”

    前往中州凰城,稍有不慎,无异于自投罗网,然而,他心中只剩下她的安危。

    洛九歌快马加鞭,一路到中州和九渊交界,然而,负责救援的人返回禀报,说左丞相府和整个凰城,包括周边,都不见蓝姑娘的身影。

    马儿在喘息,不安地扬蹄,洛九歌握紧缰绳,看着凰城方向,眸色沉痛而苍茫。

    他几乎确定,谢纯然定是将凤祭带到一个隐蔽难寻的地方,变着法子折磨去了。

    北风呼啸,他的墨发猎猎舞起,掠过脸颊,竟是丝丝入骨的疼。

    好不容易重聚,命运就是这般喜欢捉弄人么?

    “这儿不安全,望殿下尽快回九渊。”

    手下劝道。

    洛九歌眯起了眸子,“找,一直找到她为止,违抗命令者,斩。”

    一定要及时找到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滴答!”

    隐约有水声在耳边响起,蓝凤祭吃力地睁开眼睛,不由得一怔。

    一个洞,诡异的洞。

    犹如普通的房室那般宽阔,向左约莫三十步外拐了一个弯,转折向视线不可及的地方,右边十步之外,像是出口,然而,却有烈烈黑焰在此起彼伏地燃烧,丝缕不绝的黑煞之气进入洞中,萦绕在遍地的藤蔓,奇花之间,而她被束缚在一面洞壁上,几条伸出来的弧形玄铁将她的身子紧紧箍住,她皱起眉头,挣扎了一下,玄铁反而收得更紧。

    她停下,开始回忆,是了,她去看望九歌,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醒来后,便是在这个陌生的洞穴之中。

    攀爬在地上的藤蔓,藤上尽是半指长的刺,尖端仿若针芒,透着幽蓝的颜色,仿佛淬了毒,上方稀疏分布着垂下来的乳石,正往下滴着水滴。

    不时响起窸窣声,蛇类和各种说不出名字的爬行动物在藤蔓间穿梭,色彩斑斓,想必都含了剧毒。

    尽管少有恐惧,蓝凤祭心中仍一阵发怵,目光警惕而冰冷地打量着周遭。

    谁?究竟是谁会将她弄到这个地方?

    司马瑄禾?清穹王府复仇势力?

    九歌,又怎么样了?

    她试图用功法将玄铁摧断,然而,玄铁上立即浮起了金色迦印般的光芒,将她的力道挡了回来。

    虽然隔得有些远,黑焰的热浪仍不时袭来,蓝凤祭口干舌燥,额头上沁着薄薄的细汗,脸颊有些微的发烫,心头也越堵越慌闷。

    难道,她要一直被困死在这儿吗?

    一个身影,出现在洞穴尽头,灼灼黑焰为她添了诡异残煞的背景,女子嘴唇发紫,眸中涌动着可怕的潜流,头发似在一夜之间便长了,一直到脚踝,隐约有冷光在上下流动。

    她每走一步,寒气便逼近一分,忽然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肩头微微颤抖,“蓝凤祭,好久不见了,妹妹可是想念你得紧呢。”

    蓝凤祭怔了一下,谢纯然,她何至于变得这样厉害?没想到,她还是落到了她的手中。

    “我只是后悔。”蓝凤祭嘲讽地看着她,“没有早一点杀了你,让你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谢纯然咯咯地笑,身子扭动得宛如一条水蛇,似乎十分开心,“不变成这副样子,怎么为梵世子报仇?”声音一厉,“蓝凤祭,你果真是无情无义的薄凉人,梵容尸骨未寒,你竟然就把他忘了,枉他对你一片痴心。”

    蓝凤祭闭上眼,也许,没有忘……

    她不允许自己去想,九歌的情意,不允许她去想,曾经的遭遇,不允许她去想……

    如何还能够回忆起,阙千泽杀来,他褪下扳指的决绝,如何还能够回忆,她将匕首刺入他的心脏,他本可以在同一瞬间索了她的命,却只是问了她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呢?

    “怎么,心虚了?你睁开眼睛看我。”一声清脆过后,蓝凤祭脸上显出了五个手指印,她冷冷地看着对方,咬住齿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非她中了计,若非她被禁锢,定要十倍地还她。

    谢纯然冷黑诡异的眸中竟浮起了泪泽,她逼视着她,语气疯狂,“贱人,你知不知道,一直到入殓,梵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无论如何都不能使他闭上,你怎么忍心?你究竟还有没有心?”

    真的吗?至始至终都没有闭上,就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顺水推舟地认为,她是九渊的奸细,进入清穹王府就是为了杀他,为九渊清除障碍,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吗?

    为什么还要问?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享受他的不甘带来的痛快?

    “我的心……”她幽幽道,“在洛九歌身上。”

    “呵……”谢纯然冷笑,挑起眉梢,手叩起蓝凤祭的下巴,“明明爱的是别人,却死皮赖脸地缠上梵世子,整日相伴,形影不离,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肮脏下贱吗?”

    她的手指收紧,几乎嵌入蓝凤祭的肌肤,“梵容的痛苦,我会让你一一偿还。”

    蓝凤祭望着虚空,毒蛇交织着,从钟乳石之间爬过,宛如她曾经狠辣又复杂的心,可是,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究竟遭遇过怎样的劫难。

    “你究竟是谁?”她冷声问。

    眼前的谢纯然,绝非原来的谢纯然。

    她回忆了一下,似乎在那一程时空中,她和梵容戎马倥偬的那些年,谢纯然一直在默默地设计着如何陷害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是一个只懂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

    命运之轮重新运转,却是又让她栽到了谢纯然的手中。

    早知如此,就应该把这个祸害彻底除掉。

    “我是谁不重要。”谢纯然松开手,从袖中拿出一颗晶莹透亮的药丸,药丸隐约流动着绯色的淡光,她举到蓝凤祭眼前,“不过,你很快就不是你了,蓝凤祭。”

    蓝凤祭心中暗惊,难道,谢纯然是要把她变成傀儡……

    尽管她咬住齿关,谢纯然还是以难以抗拒的力道,轻而易举地让她张开口,淡绯色的丹药就这样吞了下去。

    蓝凤祭冷视着对方,像吐出咒语,“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应。”

    “哈哈哈哈……”谢纯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一件极为可笑的事,在服下毒药的女子身前扭动着身子,“报应?蓝凤祭,你怎么不认为,你的报应已经来了?”

    蓝凤祭睁大了眼睛,自进入这洞穴中来,一种真正的恐惧飞快席卷全身,她看到,她垂下心口的乌发丝丝变白,手上逐渐起了皱皮,青葱般根根纤润的手指变得干瘪,枯槁,宛如老年女人的手。

    她感到脸也逐渐松弛了下来,只是她无法看到,也不想看到。

    刹那芳华,这是刹那芳华毒!

    不,不……

    她不要老,她要和九歌赏尽风花雪月,看沧桑变幻,一起慢慢变老。

    她用尽所有的功法挣扎,都玄铁上的迦印之芒挡了回来,玄铁越收越紧,直勒得她五脏六腑变形,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她盯着谢纯然,那样冷,那样恨的眼神,仿佛敛了千年的冰雪,“谢纯然,无论你如何报复,都改变不了梵容爱我的事实,也无法挽回他被我杀死的事实。你知道吗?他是心甘情愿地被我杀死,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反抗。”

    “所以你很骄傲是吗?”谢纯然厉声大吼起来,看着眼前绝世容颜不再的女子,忽然又是一阵大笑,“放心,你以后和洛九歌也相守不了了,他看到你这副样子,只有反胃,只有恶心想吐,甚至恨不得把你杀死呢。”

    九歌……这说明九歌没事了,不是吗?

    蓝凤祭眸中掠过一丝欣然的神采,又转瞬被残酷的现实所湮灭,她嘴角淌着血,头发已经尽数枯白了,玄铁嵌入她的肋骨,鲜血淋漓地淌下,一袭白衣被尽数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意识一片空白,有什么不断在脑海中炸开,像一道道劈断她神经的闪电,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又乏又痛,蓝凤祭垂下头,再也一动不动,任时间一秒不停地走,任鲜血一点点流尽,身体越来越冰寒,快要……快要死了吧?她这副模样,还不如死了好。

    只是,她不甘,即便死了,也要化作厉鬼,将谢纯然活活折磨死,才肯罢休。

    命运啊,既然给她机会重来,为什么又让她一脚踏入深渊?

第一百三十三章荆刺之域()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短短几分钟,蓝凤祭被冷水泼醒。

    之前发生的,像是一个噩梦,然而,当她涣散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枯白的头发,被鲜血浸透的白皙,枯槁的手指,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她老去了,彻彻底底地老去了。

    谢纯然轻渺的笑飘荡在耳边,“蓝凤祭,你以为晕过去了,就不用面对你这张又老又丑又吓人的脸了吗?”

    她一把揪起蓝凤祭的头发,逼她面对自己,然后将镜子举到她眼前。

    蓝凤祭定定地看着镜中的样子,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每一处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吹弹可破的脸松弛皱巴,像堆积在了一起,一双潋滟的翦水眸子失去了所有的神采,黯淡无光,睫毛和一头秀发一道,尽数枯白,仿佛一个七十岁的老妪,不,更像是一个千年的妖怪。

    不是说,服用了衰老的药物,只是头发会变白,眸子依旧清亮,五官精致不变,皮肤仍然像凝脂那般么?

    若是那样,就当是一个天生银发的倾世佳人,也是不错的。

    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哈哈哈哈……”

    蓝凤祭低声笑了起来,受伤的身体在颤抖,声音又冷又讽刺,“命运,命运啊!”

    她咬住下唇,下巴上尽是鲜血,她的脸上,忽然呈现出难以形容的悲和苦,凄厉地大喊,“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我重来?为什么不让我死一个干脆?”

    血泪从她混沌的眸中流下,只有苍天,只有这冥冥之中的命数,才懂她话中的含义,然而,它们不会同情她,只会无穷无尽地折磨她,也许这一次她死了,还会重新复活,然后再一次坠入挣扎不脱的苦海。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好恨,恨不得毁了天地,毁了人间的一切,这样,所谓的命运也就不存在了。

    谢纯然颇为欣赏她这副绝望凄惨又愤恨无力的模样,“蓝凤祭,这就是你的命,你就认了吧,不过……”她凑过来,神色嫌恶又满意,“你以为,我就这样放过你了吗?你此刻受的苦,可不及梵容受的万分之一,还有更痛快的滋味等着你享受呢。”

    她指尖黑光萦绕,将镜子托起,正对蓝凤祭惨不忍睹的颜容,“在此之前,还希望蓝奶奶好好欣赏自己的这张脸,啧啧,你看,连毒蛇看到你这副鬼样子,都戒备起来了呢。”

    洞穴上方,色彩斑斓的毒蛇缓缓爬行,探垂下半条身子,朝她吐出猩红的舌头,或许是被她身上的血吸引,或许纯粹是因为,她的模样,实在过于恐怖。

    蓝凤祭眸子空洞,镜中的人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与不看,已经不再重要,她重新笑了起来,像洞彻了一切,是啊,也许她和九歌,终究是无缘的,她重生,是为了杀梵容,如今梵容死在了她的手中,她的使命也该结束了。

    她不甘,她恨,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九歌还活着,她便放心了。

    她唯一的心愿,是确认他活着。

    她绝不会问谢纯然,这个女人的口中,只会吐出祸害,她要亲眼看到,九歌是怎样的处境,如果他活着,祝福他一世安然,如果他死了,没关系,她也活不久了,虽然她的容貌被刹那芳华催老,可她的生命是年轻的,她的灵魂也是年轻的,魂魄一定还如先前那般美丽吧。

    九渊的人马连找了三天三夜,不少马儿虚脱死亡,仍见不着蓝姑娘的一角身影。

    甚至连德乾帝和太后也有察觉,暗中派大量人马去搜寻,仍一无所获。

    “咳咳咳……”

    有些沙哑的咳嗽声在风中响起,那样的萧瑟和苍凉,夕阳西下,将一队人马的身影拉得很长,为首的男子还是望着中州,疲倦的眸子呈一派半赤红的眼色,由于三天滴水未进,由于喊了无数次她的名字,他胸口干燥得几乎要撕裂,此一咳嗽,竟然有几滴鲜血洒在衣襟上。

    “请殿下保重身体,尽快回九渊。”

    诸位护卫齐下马,跪劝。

    这三天来,殿下逼他们按时用餐,说不会带一群半死不活的人去寻找他心爱的女子,可是殿下呢,却足足饿了三天,又连途奔波,甚至踏遍了中州的土地。

    左丞相府去了无数次,也都没有谢纯然的下落,他们逼问,百般折磨谢丞相,甚至对其催眠,然而,他都只是茫然地摇头。

    那个女子,才为九渊带来福祉和喜讯,就这样奇迹般地消失了。

    国主连发十道圣旨,就是催不回太子殿下,可见殿下的心,也随那个女子去了。

    洛九歌一动不动,只是阖上了眼。

    蜂隐道,“殿下亲自出马,太过于显眼,不如先回九渊,让属下们继续寻找,誓找遍所有的国土。”

    “誓找遍所有的国土。”

    诸护卫坚决地道。

    虽然他们疑惑,有几股似乎来自康夙朝的势力也在寻找蓝凤祭,却对他们不加干涉,然而,殿下到处奔波,不啻于一个移动的活靶子。

    洛九歌身躯倾了倾,强行稳住,苍凉幽然地道,“那便先回去吧!”

    以凤祭的智慧和功力,到如今也未身脱险境,可见谢纯然是多么的厉害!

    他只希望她还活着,只要活着,便是希望。

    悯枝和何奴还是去了。

    对于“弹指醉”,淳于太医穷尽毕生医术,也只是将两人的命勉强拖了两天。

    太子殿下回九渊,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尚书审案,将司马瑄禾的所有罪名公之于众,如陷害九渊的恩人蓝姑娘,试图阻碍计划进行,如与敌国丞相府家小姐勾结,谋害太子和蓝姑娘,连累了悯枝和何奴的性命,但念在司马普戍守邕昌镇不易,特免去死刑,判为终身监禁。

    与此同时,九渊的人马仍在马不停蹄地搜寻,一拔累了换另一拔。

    太子饿了几日,国主吩咐厨子准备了丰盛的晚膳,为太子滋补身体。

    偌大的饭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然而,只有两个人在对饮,何奴死了,太子殿下的身边添了新的内侍,和阿福一道为太子和国主倒酒添菜。

    洛九歌神色平静,脸上看不出太大波澜,眸子却是苍寂的,像一潭不起涟漪的死水,拇指摩挲着杯壁,很久才饮下一口。

    洛恒看太子一眼,“方才,有消息传来,康夙朝忍不住对迟止国用兵了。”

    洛九歌道,“九渊也攻占了南影国的三个郡,国家终究越少越好。”

    洛恒意味深长地道,“从今以后,只怕会无休无止地战乱下去,直到能够控制整个局面的强者出现的那一天。”他顿了顿,“父主老了,希望是你。”

    洛九歌沉默了一下,“蓝姑娘的谋略和功法与儿子不相伯仲,只要找到蓝姑娘,儿子有七分把握,否则,只有四分。”

    洛恒微点头,脸上染上了几分凝重,“你也别太焦急,护卫们正在搜寻,迟早会有消息,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从人间蒸发了。”

    洛九歌慢慢喝下一口,桃花眸似染上了落落寡合的伤,眯起了眼,“未曾想到,谢纯然原是祸害,及早除掉才是上策。”

    “唔。”洛恒也觉得意外,那个只会女红的大家闺秀,竟然在一夜之间算计了太子和蓝姑娘,“这其中必有蹊跷,一个不懂功法的女子,无论以什么途经,都不可能忽然厉害到这样的地步。”

    洛九歌默然作饮,浑身上下笼罩着颓然和悲伤的气息,三天下来,看似好不容易恢复的身体又清减了下来。

    洛恒看着太子,眼中的忧色更深,语气郑重之中不失威严,“九歌啊,无论蓝凤祭结果如何,你都不可自暴自弃,轻贱了自己,九渊的将来,还得靠你呢,你若有了个三长两短,生无法向黎民百姓交代,死,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洛九歌眉眼间有了一丝松动,“儿子会谨记父主的话。”

    自中州西部荒漠边缘再向西三百里,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幽冥火界,半圈黑火仿佛从地狱中喷出来,与半圈旖旎的流光相互衔接,围住广阔无垠的六大域,即幽,玄,焱,仙,灵,神域,传闻幽,玄,焱三域,从来是有去无回,能活着出来的人,任是功法再高深,也成了疯子。

    蓝凤祭再一次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洞穴中,然而,等看清楚一切,她才知道这个地方比洞穴还要恐怖许多。

    荆棘和带刺的藤蔓无边无际地蔓延,到处爬行着毒虫和毒蛇,散发出腥臭的味道,除了这些,天地之间空无一物,她染血的白衣分外明显,已经有不少虫子围聚在身边,发出令人肉麻的窸窣声,小眼睛闪着幽光,准备随时发动进攻,蚕食她的身体。

    蓝凤祭心中阵阵发毛,她皱起眉头,动了动身体,浑身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到处是带刺的植物,她又怎么可能侥幸?身下藤蔓的刺尽数刺入她的身体,稍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刺根处是已经凝固了的鲜血,此刻很快有新的血液流出来,将藤蔓叶浸染成诡异的暗红色。

第一百三十四章昔日景象浮于前() 
蓝凤祭额头上疼出了冷汗,她尝试着运了一下功法,心中本能地一喜,功法的禁锢竟然解开了,只是运行到膝盖的时候停滞了下来,她疑惑地检查了一下,才发现膝盖上的筋脉,竟已经被残忍地挑断,原来,谢纯然是要她爬出这个鬼地方……

    她知道,洛九歌是她的信念,她一定会爬。

    蓝凤祭愣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凄然嘲讽的笑,谢纯然,谢纯然,你的报应,也快要来了。

    她不信,以她的恨,她的悲,她的怒,会无法形成厉鬼,会安然地转世。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穹,强忍着剧痛,翻了一下身子,藤蔓的刺刺入她完整无暇的背部,鲜血淋淋,仿佛万根针锋齐齐没入,她紧咬住齿关,然而,仍逸出了痛苦喑哑的呻吟。

    她平躺在藤蔓上,橘黄色的余晖笼罩着她的身子,被血浸染的白衣,一头枯白的发,松弛起皱的容颜,像在洗礼她所有的苦难和罪孽,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蓝凤祭将那些过往一一回忆,所有尘封的,历久弥新的,都像一幅幅画卷,在她苍凉的,死寂的目光中展开。

    “这是谁家的小妹妹呀?”

    十一岁那年,师父牵着她的手,经过一树树桃花,花瓣纷落而下,她的身上沾满了花香,桃林尽头,一个约莫大她一些的男孩在练剑,他招式还很笨拙,却是投入的认真,看到她,眼睛一亮,高兴地收了剑,迎上来问。

    那时她只记得母亲满眼红肿地哄她入睡,醒来便到了桃陌洲,因为离开母亲的缘故,她心情黯然,绞着衣角,不说话。

    师父打趣,“这是路边给你捡的老婆……咳咳,要好好对待凤祭,别让她跑了,知道不。”

    洛九歌打量了一下她,竟过来大胆地捏捏她的粉脸,“傻乎乎的,多可爱啊,做我的老婆正合适。”说着恭恭敬敬地跪下,“徒儿多谢师傅。”

    谷星子捋须,乐呵呵地笑。

    画面一转,是在十三岁,一天的对练结束,累出了一身汗,她在湖畔洗澡,纤细的手指抚过身上的一条条鞭痕,哀伤的神色,透着倔强和恨意。

    都是主母和两个所谓的“姐姐”留下的,纵横交错,不同年岁的伤重叠在一起,刻进了骨肉,再也好不了。

    她注定要带着这些印记长大,空有一张好看的脸,身子却是丑陋的,若是有一天,师兄看到了,会不会嫌弃?

    朝夕相处,她对师兄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出的情愫,只知道自己很愿意跟他在一起,吃饭时或练武时见不着他,她会慌乱,也愿意如师父打趣的那样,长大后当他的妻子,可是,她一身伤痕,怎么去面对他?

    某处传来局促的窸窣声响,那时候她刚刚发育,自是有了少女的羞涩,忙抓起衣服挡在胸前,“谁?”

    紧接着一声惨叫,夜色中,洛九歌狼狈地从一丛齐人高的花木间摔出来,连压断了几棵小树,双手还保持着扒拉的姿势。

    原来是垫高他的石块打了滑,可好好地,又怎么会打滑?

    她羞窘之余,不免难过,“哼,师兄是被凤祭身上的伤痕吓到了吧?”

    洛九歌的眸中却满是疼惜,“你等着,师兄会给你惊喜。”

    他回来时,将一盒膏药交给她,想了想,又从她手中拿过来,自己用手指挖了一点,轻柔地涂在她身上。

    “笨啊!”他笑她,“如果早一点说,在你刚到桃陌洲的时候就已经治好了。”

    他恍然,“噢,错了,是我应该早一点监督你洗澡。”

    战乱伊始,她率一支精兵负责从东部包抄梵容的驻扎地,与西部行进的洛九歌相互呼应。

    她终究是中了梵容的算计,当骑着白马逼近梵容的营帐,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然而,她心中并没有一丝恐惧和退缩,显然梵容的麾下看到她纷纷退开,必是为了放她深入,但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如趁机取了梵容的命。

    这个负责幕后指挥,极少在交战中露面的男子,据说自出生以来,便携了王者的雍容高华,且颜容是少有人及得上的俊美,运筹帷幄,谋略高深莫测,与洛九歌并称“北容南歌”,对于两人谁更优秀一些,天下一直在争论不休,然而,要得出定论,恐怕只有等到鹿死谁手的那一天了。

    营帐缓缓移开,她挺直腰板,长剑指向逐渐显出身形的男子,“梵容,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然而,等看清了全貌,她不由得一怔。

    梵容倚在软榻上,倾斜着健美颀长的身躯,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一手搭在宽大的扶枕上,一手握着一本泛黄的卷册,他看着她,眸子一派寂然,有辰光静烁,虽然气息清冷,但丰神俊逸,任是无情也撩人心魂。

    比私下玩世不恭,浅笑眉开的九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种高华稳熟到骨子里的气质,仿佛只需只言片语,或者轻挥衣袖,便能够轻易地操纵乾坤浮世。

    他说,我在等你。

    这几个字,轻而易举地俘虏了她。

    然后是耻辱,煎熬的奸细生涯,她愧疚,自责,却又忍不住,抱着不该有的期待。

    直到九歌失望哀凉地道,你走吧,去做梵容的女人。

    她曾经不懂珍惜,以为习以为常的温馨和平淡并不是爱情,却不知这样的感受,其实才是最难得,因为早已在岁月之中,深入到骨髓里,心灵深处,所以才会来得这样自然而然。

    如今,她发誓要好好珍惜爱了多年的男子,才发现,命运已经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一生,无论是那一程时空,这一段路途,都是一个笑话,唯一的美好,也许只剩下桃陌洲那一段漫长的岁月。

    黄昏之后,溟濛的浅夜开始笼罩天地之间,星辰开始变得明亮起来,蓝凤祭辨别了一下方向,转向西南方向,拖着经脉被挑断的腿,开始爬行。

    然而,才动了两步,她便因难以承受的痛苦停了下来,新的刺刺入伤痕累累的身体,带来的仍是钻心的煎熬,她一头枯白的头发被绞在纵横交错的冷刺间,因浸染鲜血而变得干硬的白衣被刮出了痕迹,整个人像被钉死在了这一处。

    一种巨大的悲哀笼罩了她,蓝凤祭双目空洞地望着苍穹,眸中似乎有什么在流下,鼻尖传来一阵血腥味,她咬住齿关,牙根阵阵发酸,不知是恨,还是痛,难道,她注定要死在这儿吗?然后,变成一堆腐尸,一架枯骨……

    如果确定九歌安然无恙,死在这里,被毒虫分食,化作藤蔓的养料,永远消失得无影无踪,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可是,她不甘,她不甘啊!

    窸窣的声音围聚而来,原本因为感知到强大的功法内蕴而有些畏惧不定的毒虫,此刻已经确定爬在地上的女子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纷纷发出“咀咀”的兴奋声,再也不加犹豫地进行侵犯。

    蓝凤祭涣散的眸子浮起一抹坚决,强打起精神,暗运功法,手艰难地抬起,杀光携着强劲的力道向四周涤荡而去,大风席地而起,裹携着遍地藤蔓,毒虫,荆棘,直退开一方宽阔无垠的地域。

    蓝凤祭像看到了一丝希望,手中化出一柄虚剑,插在地上,扶着试图站起,然而,才起身到一半,双膝一软,浑身不受力地摔倒下来。

    是的,这正是谢纯然的用心。

    解除她功法的禁锢,却废掉了她的双腿,就是为了她有些许力气爬,她要好好折磨她,不会让她轻易地死了。

    一步步,不知何时抵达九渊?!

    她得出了这一方诡异的地域,才好重新判断再继续往哪里走,尽管路途漫漫,危机莫测,然而,她颜容枯槁,乌发白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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