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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导游先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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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醒来再去汇报，一样不算失职，还能保一条命，这对你来说很划算，是不是？”
许韵手上的刀往深一寸，该说的都说完，她声音淡下来，透着几分冷意。
“走不走？”
保镖犹豫几秒，咬了咬牙，推开门走了出去。
许韵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出去走到走廊和土坑的分叉路口，许韵收了刀，晃了晃手上的“炸弹遥控器”，抬起下巴指了指土坑旁边的地面。
“你一会儿把车子开到那儿就行。”
“上了车，我就把遥控器给你。”
“快去啊，还看什么呢？”
她的声音冷下来，带了几分斥责和不悦。
保镖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怎么也想象不出，还真有人能变脸跟翻书似的。
明明不久前还在笑眯眯的跟他套近乎，现在立刻就变了一张冷漠的杀手脸，好像自己欠了她百八十万似的。
保镖心情复杂又胆战心惊的转身快步朝停车的地方小跑过去。
许韵心里松了口气，掌心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许韵姐！”
她看到小五眼前一亮，在冲她招手。
许韵迈开脚步快步走了过去。
一边走，她一边在兜里摸索，可找到半天都找不到手机。
应该是之前在半山公路或者悬崖边上弄丢了。
想起这一夜的惊险经历，她这时心里才平静下来，开始联系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小五，我们不是在加德满都吗，为什么会在半夜出现在拉萨的盘山公路上？”
糟了，还没想好说辞呢。
面对许韵锐利的质问，小五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从加德满都离开之前，季栾川叮嘱的，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许韵。
可他并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这么一遭。
如果告诉她，那就算离开这里，原先和川哥的计划都不能进行。
可如果不说
对上许韵微凛的神色，小五干笑着挠挠头，“许韵姐这个说来话长。要不等从这儿离开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讲吧。”
许韵看着他，不说话。
小五感受到了无声的压迫。
而且这压迫还越来越沉重。
他讪笑两声，想去挠头，碰到有纱布的地方，又干巴巴的把手放下。
远处传来汽车轮胎摩擦砂石地面的声音。
许韵问他，“你说不说？”
小五苦着脸说，“许韵姐，你不能这样啊。”
“我之前答应了川哥的。”
“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小五意识到要说漏嘴，手揪了揪旁边的野草，赶紧噤了声。
嘴还挺紧。
许韵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车子，忍不住皱了下眉，语气也严厉起来。
“你现在不说，我们一会儿去哪儿都不好决定。”
“万一你和季栾川之前的计划已经被人截胡了呢？”
“只有你说了，我才能最快做出决定和判断。”
“难道你想让我们再被抓一回？”
“我没有！许韵姐，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老实跟我说。”许韵说。
“如果季栾川回头怪你，我去跟他聊。”
“怎么样，这下放心了？”
小五纠结了几秒，许韵等的有些不耐烦。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一辆越野车猛地停在身边。
“算了，不想说就别勉强自己了。”
她在杂草上擦了擦手术刀，起身朝车身走去。
走两步又回头看一眼小五，“还能走动吗？”
“能，能走动。”小五懊恼的挠挠头，快步起身跟上去。
保镖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下来。
许韵和小五分别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
两人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要离开的时候，站在车门前的保镖才急了。
他迅速上前敲了敲车门，“喂，先别走啊！你答应我的遥控器呢！”
“什么遥控器啊？”小五一头雾水。
“没什么，别管他。”
许韵神色淡漠的一个倒档转弯启动车子狂飙出去。
保镖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以为这样一来，炸弹肯定要爆。
可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起身脱掉外套去拽身后的“炸弹。”
等拽下来一看才发现是块破砖。
许韵看着后视镜里一脸生无可恋的保镖，好笑的扬了扬嘴角。
她正要转动方向盘转向另一个方向，就听到小五忽然说，“许韵姐，你看那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莫名的敌意（）
恩？
许韵顺着小五指的地方看过去，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道黑影在招手，冲车子这边狂奔过来。
小五被车子颠簸的伤口一阵一阵撕扯着疼，看见那道黑影心里还有点幕拧�
“许韵姐，这大半夜，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啊？”
“我怎么觉得，有点诡异？”他咽了咽口水，身体不自觉往背椅上靠了靠。
许韵打量着远光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续打转方向盘，说，“管他什么人，我们先管好自己比较重要。”
“你躺着睡一会儿，离开这里我们就去医院。”
“可你看那个人，他分明就是朝我们跑过来了啊”小五绕开伤口挠了挠头，说，“他不会也跟我们一样，是被人强制带到这里的吧？”
“毕竟这种地方，也不像有人会专门过来啊。”
小五说着，目光下意识四处打量了一眼。
窗外天幕漆黑，月光稀薄而浅淡，枯黄的草木在黑夜里被风吹的左右摇晃，远处好像还有一堆一堆凸起的坟包，在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显得格外渗人。
就连许韵都被他说的皱了下眉。
黑夜里那道影子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来，目标也很明确，是在朝他们这边挥手。
许韵不想惹上更多麻烦。
可转念一想，如果真像小五说的那样，自己的漠视或许会害死一个人也说不定。
犹豫三四秒后，她咬了咬牙，一脚踩下刹车。
“那你在车上待着，我下去看看。”
说着，许韵把手边的刀紧紧攥在掌心里，打开车门就要下去，却被小五一把拉住。
“别，许韵姐，你还是也在车里呆着吧。”
“我们可以隔着车窗问他话啊。”
“等问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管他也不迟。”
许韵想了想，把车门锁死，窗户也只露出一条缝，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越来越近的黑影。
一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许韵眯着眼，时不时回头打量身后的路，再看看前面，总觉得这个人影很熟悉。
直到黑影彻底暴露在远光灯里。
她神色一顿，瞳孔骤然一缩。
“怎么会是他？”
小五一头雾水。
“谁啊？”
“许韵姐，这人你认识？”
“认识。”许韵说着，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外，裴晋南狂奔的气喘吁吁，看到许韵瞬间眼前一亮。
“许韵，你没事儿吗？”
“没事儿啊。”许韵看他一身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在干什么？”
裴晋南微弓着腰指了指越野车，说，“上去再说。”
“快，先走。”
“一边开车一边再说。”
许韵虽然心有疑惑，可也赞同裴晋南说的。
因此她让小五打开后车门，自己也迅速重新回到驾驶座。
车子在黑夜里再次启动，像一只利剑，在一望无际的荒野里飞速驶离，扬起一地沙尘。
上了车，裴晋南气喘吁吁的打开车窗歇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对许韵和小五的疑惑进行解释。
他说，“我原本是来救你的。”
“救我？？”许韵半信半疑的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后视镜里，裴晋南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的风正在消散脸上的热气。
因为跑了太久，他全身脱力，脸色通红，常戴的眼镜也不知所踪，可鼻梁上眼镜框架的印子却格外清晰。
接收到许韵疑惑的神色，裴晋南略显无奈的摊了摊手，“是啊。”
“但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没有说服力？”
小五认真的点点头，“没错。”
不知是不是因为粗犷男派来的医生比较专业，处理完伤口到现在，小五倒真精神了不少。
身体状况也没有其他恶化或产生不良反应，这让许韵心里安定了不少。
这里荒无人烟，想要重新找到公路，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如果小五半路上再出点什么问题，那他们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思绪转回裴晋南说的话，许韵把目光投降前方道路，说，“你继续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晋南说，“其实你从尼泊尔离开的时候，我恰好也要回国，碰见了你们。”
“所以就一直和车子跟在你们车队后面。”
裴晋南从加德满都一路尾随小五他们过境，直到小五和许韵在盘山公路上遇险。
“我看他们人数众多，只好偷偷报警，然后跟着你们一路过来。”
“只是走到半路，绑架你的那些人忽然安排人分成两路离开，我跟错了路，直到现在才顺着车轮印子找过来。”
许韵问，“那你的车呢？”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冷静，不放过任何一个自己觉得可疑的地方。
裴晋南系上安全带，习惯性摸了摸鼻梁，说，“车子抛锚扔半路上了。”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跟我去看看。”
“现在我们是在逃命，哪儿有时间去干那个啊。”
“许韵姐，你说他是不是傻？”小五莫名不喜欢车后座这个男人。
裴晋南也不生气。
缓过劲来之后，他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风度，好像对谁包容度都很高的样子。
许韵想试着分析更多可能存在的问题，可却忽然在后视镜里看到身后有车追了上来。
虽然距离很远，可极速靠近的移动黑点除了汽车，她想不到别的什么。
小五和裴晋南看她忽然噤声，扭头一看，刚平静下来的脸色也瞬间发生变化。
“现在如果被追上，我们三个根本抵抗不了。”
“你说的可不是废话么”小五无语的看了眼裴晋南。
许韵紧抿着唇，目光聚集在前方道路上，心里却有两个小人在打鼓。
前方就是两个岔道口。
她该往左拐，还是该往右拐？
正想着，裴晋南忽然出声说，“往右拐。”
“右边是去尼泊尔边境的方向。”
“我们如果到了边境，不论为了什么，这些人一定不会乱来。”
“而且我报警的方向，也是拉萨那一带。如果我们现在往过走，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见警察。”
身后的黑点越追越近，岔路口就在眼前，许韵没有能再思考的时间。
她猛打方向盘右转，同时对身后的裴晋南说，“有手机吗？有的话帮忙打个电话。”
“有，有！”裴晋南在大衣口袋里快速摸索一会儿，拿出一个黑色划屏手机。
许韵说，“给小五。”
裴晋南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小五，微褐色的眼眸下意识打量了他一会儿。
小五等的不耐烦，直接扭头从他手上拿过手机。
许韵说，“给季栾川打电话。”
“好的许韵姐。”
“电话打过去我该怎么说？”
许韵想了想，“就说让他快点想办法带人来尼泊尔边境的那座桥上接我们。”
“大概情况告诉他，其他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恩，不用。”小五利落的点点头，虽然受了伤，可执行力还是很强。
就像在车队的时候，季栾川安排什么事情，不用催第二次，他就能完成的很好。
这点许韵很放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考虑找个地方把小五放下，自己一个开车逃命。
她赌不起，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裴晋南。
他的出现，也不知是好是坏。
许韵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乌黑的眼睛在黑夜里紧盯前方，全神贯注，连眨眼的频率都降低到好几秒才一次。
心脏随着车身颠簸剧烈跳动。
裴晋南虽然是个生意人，可到底也见过大风大浪，因此对眼前的情景并没有过多询问。
他安静的待在车后座。
而小五拨打季栾川的电话却并不顺利。
那时，季栾川和姜戈等人正开车从奇特旺离开。
车子上路没多久，他就从陆晨那里要来笔记本电脑，插上网卡运行定位软件，搜索小五和许韵车子的定位。
手机摔的稀碎，里面的人一个都联系不到。
可电脑定位打开之后，小五和许韵的踪迹依旧没有一点痕迹。
定位上的红点一直停在拉萨境内的一条盘山公路上，一动不动。
季栾川漆黑的眼眸动了动，借来陆晨的手机继续打电话。
小五的，许韵的，车队其他司机的他把能记起来的每个手机号都打了一遍。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忙音，就是语音信箱留言。
冷冰冰的机械女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响起，姜戈和陆晨都若有似无的打量着他，好像在淡定的等他自己求助。
季栾川抿了抿薄唇，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
就算半夜驻扎休息，小五也从没有手机关机的习惯。
车队里其他人也一样。
一开始跑旅游线的时候，季栾川就定过规矩。只要不是休假期间，车队里的人必须随时保持手机满电开机，不能让他找不到人。
那个时候他是怕有人因为他找车队其他司机的麻烦，威胁到他们的人身安全。
可现在，这些人却一个都联系不到。
直觉告诉他，车队出事了。
可姜戈和陆晨还在这里，就算要去找许韵，季栾川也不能带他们一起。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女朋友可真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夹杂着雨点儿拍打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极速的鼓点，敲打在季栾川心上。
“出什么事儿了，需要帮忙吗？”陆晨察觉出不对劲，从副驾驶回头询问。
季栾川勾唇一笑，“不用。”
“小女朋友闹脾气，哄哄就好了。”
姜戈闻言嗤笑，“女朋友？你女朋友可真多。”
“怎么，你看着眼红？”
“要不要我回头也给你介绍一个？”
“不需要。”
“季栾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不管你再怎么阻挠，许韵我们还是要带回来审讯的。”姜戈说。
陆晨头疼的看着两人，觉得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硝烟又蔓延在了车厢。
“我说你们两能不能好好聊聊，总这么剑拔弩张的，人还没回国呢，估计就得被你们两冻死在车厢里。”
季栾川低头点了根烟，咬进嘴里。
“我跟他没什么可说的。”
姜戈呵呵一笑，“我也是。”
陆晨夹在两人中间有点想死。
他本想闭上眼睡一会儿，眼不见心不烦。
可刚闭上眼，就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他猛一下转过身，怀疑的目光在季栾川身上扫来扫去。
季栾川抽着烟，眼睛看向窗外，神色很淡定。
可实际上，他的大脑已经在飞速转动，寻找最佳的解决办法。
他要从这里脱身，去找小五和许韵等人。
正想着，冷不丁就听到陆晨说，“对了川哥，你把抢来的货藏哪儿去了？”
“我怎么从头到尾都没看见啊？”
季栾川用力吸了口烟，把剩下半截丢进窗外的大雨里，关上车窗，这才说，“不用担心，货已经先回去了。”
“回去了？”
“那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不知道。”季栾川说。
他漆黑的眼睛扫过去，姜戈虽然在开车，但也正竖起耳朵偷听。
思索几秒，季栾川忽然轻笑一声，对正在开车的人抬了抬下巴，“我知道你们想得到那批货。”
姜戈冷笑，“不是我们想，是我们必须得到。”
“季栾川，你别以为把货藏起来就可以拒不交出，你这可是违法的。”
“要是回国以后还不配合，我有权利逮捕你。”
季栾川桀骜地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
“别拿这个吓唬我，你知道这对我没用。”
“局子我又不是没进过，多进一次也无所谓。”
“但如果办案过程延误了，你担的责任应该更大。”
姜戈眯起眼，从后视镜里看他，“现在最想调查清楚找到真相的应该是你，我急什么，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大不了辞职。”
“是吗？”季栾川极淡的弯了下唇角，“可我不这么认为。”
“比起快点破案，我更想让你栽跟头，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至于案子，嫌疑人我都自己找到了，还怕找不到真相？”
他说的嚣张而漫不经心，可姜戈和陆晨在心里来回衡量，都觉得这些话里的可能可以成立。
原本姜戈以为，暂时切断和季栾川的联系，能胁迫他交出许韵。
甚至他也可以帮忙劝劝许韵，让她配合警方进行进一步调查。
可他并没有想到，季栾川不吃这一套，还自己想办法设计抓住了吴宗。
如果到时候，这件案子真的被季栾川一个人想办法破了，那他们刑警队该颜面何处？
可如果这次的吴宗，只是一个季栾川和幕后真凶合谋抛出来的鱼饵呢？
他到底该不该带同事们去冒这个险？
如果到时候出了意外，他怎么向被自己带入坑里的同事交代？
姜戈陷入无尽的来回拉扯中。
虽然知道他们已经猜到自己的意图，但季栾川觉得，还是直接说清楚更好。
他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冲锋衣，对前座的两个人说，“我不着急，在回到拉萨之前的时间，你们都可以用来考虑。”
“如果恢复合作关系，货我原封不动送给你们。”
“如果你们还想用合作来要挟我交出许韵，那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陆晨觉得奇怪。
“其实我们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对许韵造成人身伤害，只进行口头审讯询问。”
季栾川说，“那也不行。”
“为什么？”
季栾川这种有些极端的护犊子行为，让陆晨和姜戈看不懂，也都觉得无法理解。
季栾川并没想对他们解释，拒绝的话却格外笃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们当然不能理解为什么。
季栾川却在窗外飞速略过的风景里，想起在加德满都第二次见许韵时的情景。
她身上绑着炸弹，浑身冰冷的坐在一把椅子上，脸色煞白，嘴里却一直在问，“怎么会这样。”
那时季栾川一直不知道她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直到后来西北再次相遇。
在得知黄毛说的那些真相后，季栾川无意间得知许韵做过一场梦。
梦里她在喊爸爸，中间呜咽的话不成句，整个人蜷在帐篷里，像一头受伤的小兽。
也是那时季栾川才知道，许韵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对亲情那样冷漠。
听黄毛说过那些话后，她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也从没在人前再提过那些话。
可一个人的深夜，梦里才暴露了她真实的内心。
季栾川记得，最初遇见许韵时，她是个娇俏活泼的少女，和后来在西北遇到冷静淡漠的小女人完全不同。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可以得知她从加德满都脱险回家后，曾经放弃学业，去非洲义务支援过一段时间。
回国以后，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弃医从闻，换行做了记者。
但前后联想起来，季栾川总觉得，她性情大变和当年那场遭遇有关。
他不想在她心结还没有解开的时候，再让别人撕开她的伤口，给她新的打击。
季栾川没把握，如果再遭受重击，眼前的许韵又会变成什么样。
只要有万分之一其他可能的途径去查清这件案子，他就不想用她去冒险。
车子在跨国公路上渐行渐远。
季栾川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直到几分钟后，陆晨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车厢里骤然响起。
可陆晨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后，疑惑的接起来，下一秒，就回头把手机递给了他。
“找你的。”
“找我？”季栾川拧了拧眉，下意识想起许韵。
“川哥，是我！”他刚接起电话，小五熟悉的嗓音就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小五？”季栾川低沉的嗓音尾调上扬了几分，透着疑惑和责问。
但他没有多说，而是听着那头的小五说。
小五半捂着听筒，语速极快的说，“川哥，你听我说。我和许韵姐被人绑架了，现在正在开车逃跑。”
“但我们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甩不开身后的人。所以许韵姐让我问你，能不能去尼泊尔过境的那座桥附近接应一下我们。”
“她现在正在开车往那边赶。”
季栾川侧头瞥了眼前座的姜戈和陆晨，英俊的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可以。”
“你什么时候到？”
小五问了一下许韵，然后才说，“许韵姐说，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大概二十分钟能过去。”
二十分钟？
季栾川推算了一下时间和车速，英挺的眉瞬间蹙起。
他无意识攥了攥掌心，对小五说，“行，我知道了。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还有，让车队其他兄弟先找地方休息吧，你一个人过来就行。”
“恩？什么一个人？”小五一头雾水的看着挂断的电话，还以为季栾川没听清他前面说的话。
他想再发条短信说明一下情况，却被许韵拨冗制止。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终于再见（）
她说，“别发了，他可能不方便。”
季栾川不是那么迷糊的人。
如果真像小五说的，他在电话里前言不搭后语，一定是有特殊情况让他不得不这样。
小五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他转身把手机还给裴晋南，“谢了。”
“不用客气。”裴晋南一边说，一边回头张望身后狂追过来的越野车，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
“许韵，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怎么会”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许韵打断他的询问，目光笔直的看着前方，“前面该往哪个方向拐？”
裴晋南从盘山公路跟上来时，眼睛并没有被蒙上，行动也自由。
所以现在辨别方向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他噤了声，眯着眼睛看了几秒，指了指左手边的小路。
“这儿。”
“从这儿拐过去，再走五千米左右，我们就能直接拐上盘山公路，能省去一大段距离。”
这是一条小路。
裴晋南也是被人带歪之后才摸索到的。
许韵二话不说打转方向盘拐进小路。
窗外忽然大雨将至。
她锁死门窗，问小五，“除了你说的那些，季栾川还说什么了？”
“他就说会准时去桥附近接我们。”
“其他的就没了。”
小五说完，本以为许韵会再问些什么，却没想到她点了点头，就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不是不想说，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最后那点担心就散了。
今晚是去奇特旺抓吴宗交易的时间。
小五说他会准时来接他们，就代表吴宗已经被解决掉，他也就是没有危险了。
不然许韵真怕他被夹在两头左右为难。
可这种时候，她却不得不求助于他。
————
挂了电话之后，季栾川继续神色淡定的坐在车上。
陆晨接电话时听到的是小五的声音，因此也没有想到许韵身上去。
直到车子从尼泊尔和中国边境的大桥上路过，季栾川才说要下车。
“我去处理点车队发生的意外。”
“等处理完我去找你们。”
姜戈和陆晨对视一眼，看着季栾川下了车。
“我们先走，一会儿你让一个同事跟上去看看。”
“行。”陆晨说。
“可季栾川都把吴宗交给咱们了，你觉得他还会是凶手的同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吴宗只是一个开始，我们仍然需要带许韵回来，调查许建国，深入了解八年前旧案的真相。”
“少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弄错。”
“想想之前因为这件案子无辜枉死的人，你觉得我该不该怀疑他？”姜戈目光深沉的看着下车渐行渐远的季栾川，对陆晨说。
队长既然都这么说，陆晨也不好再反驳。
他给后车一个同事打了通电话，让他五分钟后下车，顺着季栾川离开的地方去跟踪。
此时，天空一片漆黑。
同事下车后，顺着陆晨指的方向来回绕了好多圈，也没看见季栾川的身影。
“队长，没有啊。”
“季栾川好像知道你会派人跟踪他。”
姜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说，“他要是没那点警惕心，我派你去干什么？”
“你就不会隐藏起来，等着他出来？”
既然他要和小五见面，那不管藏在哪里，总会现身。
姜戈推断的没错。
季栾川下车后，顺势藏进了大桥底下的活动板房后面。
他知道姜戈不会放过这个跟踪探查的机会。
可他也完全不担心。
只要跟来的不是姜戈，他就能轻松甩掉。
果不其然，那名刑警下车后，在大桥周围等到天亮也没再看见季栾川的身影。
——————
小五再次接到季栾川打来的电话，是二十分钟后。
裴晋南的手机铃声嗡嗡作响，许韵开车车子在盘山公路上横冲直撞，几次差点儿被逼的开下悬崖。
三个人像悬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被身后穷追不舍的危险压迫的毫无缓和的余地。
小五额头的伤口再次开始渗血，裴晋南把手机扔过来的时候，他手疾眼快抓住。
“喂？”
“是我。”季栾川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川哥？你到了？”
“到了，但现在有人在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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