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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明妃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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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祐樘似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从书本上抬起来,见她微笑地望着自己,不由笑了笑,将书放到枕边,伸手抱她坐到腿上,含笑问道:“不是说累了么?怎么还不睡?”

    张婳甜甜一笑,垂下眼帘,遮去眼中的厌恶与痛恨。

    朱祐樘吻了吻她脸颊,倾过身吹灭蜡烛,柔声问道:“是不是烛火太亮了,睡不着?”

    张婳唇角含笑,手轻抚过他胸口,三分调皮七分玩笑地说道:“臣妾想看看殿下的心究竟装了些什么?可有臣妾的位置?”其实她想问,你的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是铁做的还是石头做的?

    朱祐樘心情似乎极好,将她的手紧紧地按在胸口,宠溺地道:“除了皇位,它装的全是你。”

    张婳也不揭穿他,暗自腹诽,你就继续骗吧。看你还能骗多久。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臣妾不信。”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

    朱祐樘轻笑道:“是不是非要为夫将心剖开你才肯信?”

    张婳心抖了一下,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想他也是这般甜言蜜语地哄苏选侍吧?

    朱祐樘抱着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快些睡。”

    张婳毫无睡意,听到头顶上传来匀称的呼吸,眼中满是苦涩,清凉的夜体滑过脸颊。

    他不是她的良人,也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她能倚靠的自始自终只有一个自己。

    **********

    “小姐,苏选侍恃宠生娇,经常与您作对,您干嘛对她这么好?统共就这点血燕,您就留着自个儿补身子,何必便宜了那个女人。”小环摸了摸怀中的锦盒,一脸的心疼。

    张婳微微一笑,携着她走到鸣鸾轩。宫女太监们看到她进来纷纷跪下行礼请安,张婳随口命他们起来。

    苏选侍戒备地望着她,客气地道:“太子妃,请坐。”

    张婳将血燕交给白菱,微笑问道:“选侍身子可好?”

    苏选侍柔媚一笑,轻抚着小腹:“让您失望了,太医说嫔妾与胎儿都很健康。”

    张婳知她因雪团之事仍误会自己,当下不以为忤,淡淡地道:“选侍若缺什么,尽管差人告诉本宫。”

    苏选侍得意地道:“不劳太子妃挂心,太后赏赐下来的药材应有尽有,嫔妾什么都不缺。”

    张婳唇角含笑,丝毫没有动怒,眼中反而流露出几分悲悯,叮嘱了她几句便携着小环离开。

    她前脚刚走,苏选侍立即命人将血燕丢了出去,恨恨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我才没那么笨,会上你的当!”

    走出鸣鸾轩,小环撅着嘴:“小姐,您看苏选侍那副小人嘴脸,说话夹枪带棒,她现在怀着身孕,骂不得罚不得,您何苦自讨没趣呢?”其实她后面还有一句话,这不是犯贱么?

    张婳望着湛蓝的天空,幽幽地说道:“她是一面镜子,看到她可以让我时刻保持清醒。”保持清醒,保持冷静,不会再被朱祐樘的虚情假意迷惑,不会再天真地以为共患难也可以共享福。

    苏选侍固然可恨,却也可怜,身为棋子,无论她选择投靠哪一方,也许都不会善终。看到她便像看到自己一样,心中对她的恨意不知不觉竟淡了些。

    小环挠了挠脑袋,苏选侍是镜子???难道小姐是想以她为榜样,努力早点怀上殿下的孩子??

137 语惊心() 
天空阴沉灰暗,四周寂静如死,树梢上的几只乌鸦间或发出“呱呱呱”的鸣叫声。

    张婳趴在枯井上,望着黑漆漆的井底,絮絮地说道:“云姨,对不起,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宫中到处都是万贵妃的眼线,我很难才能出来一趟。你别担心,我很机灵,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云姨,忘了告诉你,你的小木槿已经成亲了。”

    张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背靠着井壁坐下,双手抱膝,唇边泛起一抹悲凉忧伤的微笑,黑曜石般的瞳仁似凝聚着*的哀伤,幽幽地说道:“原本想等他再多喜欢我一点,再多爱我一点,就带他来见你,可我……我很没用,抓不住他的心。不是,我不是抓不住他的心,而是连他的心都看不透。云姨,我是不是很笨?”

    抬手抹了一下脸,莹白如玉的手掌布满一片水泽,她似愣了愣,继而摇头苦笑,双手捂着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片刻放下手,已恢复往日的淡定从容,清澈的双眸透着无比地坚定,轻轻地说道:“云姨,即便是世上所有的人都不爱我,都舍弃我,我都不会在乎。”

    她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我会加倍地爱惜自己,会好好地活下去。我的命是你用命换来的,无论前路如何艰辛,我都会努力地活下去。”

    谁规定了患难必要见真情呢?世上多的是忘恩负义之人,何况他只是防着她而已,并没有想要取她性命,她是不是该对他感恩戴德呢?

    这个世上只有云姨才会无条件地对她好,不惜用命来护着她!

    默默地坐了很长时间,眼见天色不早,张婳对着枯井磕了三个响头,低声道:“云姨,木槿抽空再来看你。”

    双手撑地站起来,掸了掸衣裙上的灰尘,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脸色微变,身子一闪,藏到旁边的灌木丛后面,幸好她出门前特地换了一身素净的翠绿衣衫,外面的人若不扒开灌木丛极难发现她的身影。

    脚步声由远及近,透过灌木枝叶缝隙,看到一男一女走到枯井旁停下。女子身材高挑纤瘦,杏眼粉腮,丰姿妖冶,着紫色半臂褙子,衣襟上绣着雅致的折枝花,不是红蓼又是谁呢。

    她迫不及待地投到男子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娇滴滴地道:“殿下,您这么久都不来找奴婢,是不是忘了奴婢?”

    “万贵妃盯得很紧,我若频繁见你,只会给你带来危险。”男子背对着灌木丛,身姿颀长俊雅,风华绝代,正是朱祐樘。

    “奴婢就知道殿下心里还有奴婢。”红蓼掂起脚吻着他,手滑入他衣内,声音娇媚,“殿下,奴婢想死您了!”

    张婳秀眉微蹙,冷静地望着眼前的男女,呃,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该不会想上演一出活春宫吧?

    朱祐樘按住她的手,眉头微拧:“你托人传话给我,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红蓼满脸失望,泪眼汪汪地道:“殿下,您……就不想奴婢么?”

    “这里是皇宫,岂能胡来。”朱祐樘面无表情,不辨喜怒,淡淡地道,“你若没事,我先走了。”

    红蓼大急,扯住他的衣袖,咬唇问道:“殿下心里还爱奴婢么?”

    朱祐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红蓼,我向你许诺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红蓼定定地望着他,问道:“殿下曾说过只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怀上您的孩子,苏媚如今怀有身孕,她是您心尖上的人么?殿下难道不知道苏媚是万贵妃的人么?”

    “苏媚的身孕只是一个意外。”

    “那太子妃呢?”

    良久的沉默。

    红蓼紧追不舍:“这段时日殿下夜夜宿在霁月殿,与太子妃形影不离,殿下可是对太子妃动了真心?”

    “我心中只有皇位,没有任何人。”朱祐樘默了一瞬,淡淡地道,“太子妃也不会怀上我的孩子。”

    张婳嘴角噙着冷笑,朱祐樘,在你心中我终究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如何配怀有你的孩子?从前种种都是我想错了!我不该指望依靠你,今日之辱全是我咎由自取,实在怨不得人!

    红蓼忧喜参半,喜的是,太子妃和苏媚看似很受宠,实际上谁也没得到他的真心。忧的是他只爱江山不爱美人,那她该如何获得他的独宠呢?

    “我还有很多奏折要批,先走一步。”朱祐樘转身欲走。

    “殿下。”红蓼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张纸上的名单是奴婢冒了生命危险才打探出来,这些大臣全是贵妃娘娘安排在您身边的奸细。”

    朱祐樘微微动容,接过纸张,温言道:“辛苦你了!”

    “能为殿下办事,奴婢觉得很开心。”红蓼扑到他怀中,娇声道:“奴婢唯一的心愿就是助殿下早日得登大宝。”

    朱祐樘沉默了片刻,微微抽出身:“出来很长时间,我必须回去了。”

    红蓼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叮嘱道:“殿下,一切小心。”

    朱祐樘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红蓼整理了一下衣饰,环顾四周,匆匆离开。

    过了半晌,张婳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掸了掸身上的枝叶,脸色十分地平静,缓缓地向前行去。回到霁月殿,绿翘迎上来,恭谨地道:“太子妃,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杏仁酪。您可要尝尝?”

    张婳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微笑道:“本宫现在没有胃口,你拿去分给小环她们吃。”

    绿翘点头答应,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太子妃明明对着自己笑,偏偏却令人觉得她十分地疏离淡漠。

    张婳走到东暖阁,坐在紫檀雕花长案前,提笔抄写《女论语》,一颗心慢慢地沉寂下来,唇角逸出一丝微笑。

    棋子也罢,太子妃也罢,都无所谓。幸好她还没有交出心!

    她摸了摸胸口,静静地感受心怦怦怦地跳动,从今以后她会好好保护这颗心,不让它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到了掌灯时分,小环掀帘进来,斟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边,劝道:“小姐,您都抄了一下午,先歇息一下吧。”

    张婳依言放下笔,想了想,问道:“我记得前段日子你和碧桃酿了几酝百花酒埋在梨树下,是么?”

    小环点了点头,喜滋滋地问道:“小姐,您想喝么?”

    张婳微笑颔首:“我想尝尝你的手艺。”

    “小姐等着,奴婢去取酒。”小环一溜烟儿地跑出门,过了半刻钟,气喘吁吁地抱着两坛酒进来。

    张婳起身接过酒坛,好笑道:“你不会找小荣子他们帮你搬么?”

    小环笑嘻嘻地道:“奴婢若告诉他们藏酒的地儿,早晚会被这帮馋猫儿早晚会偷光。”

    张婳笑了笑,拔开塞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用衣袖擦拭嘴角的酒渍,赞道:“好酒!唯一不足就是酒性不够烈。”

    小环挠挠头,笑道:“小姐,您可别小瞧这百花酒。它喝起来虽然甜甜的,没什么酒性,可后劲可厉害。”

    说话间,张婳又灌了两杯下去,嘟哝道:“是么?我倒要试试。”

    小环目瞪口呆:“小姐,您别喝这么急!小心醉了。”

    “醉了才好!”张婳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笑眯眯地道,“我都还没尝过大醉的滋味呢!”

    古人不是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么?为什么她越喝越凄凉,越喝越想哭呢,为什么心会感到痛呢?

    “小姐,您是不是有心事?”小环担忧地望着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搬两坛酒给她,而不是半坛酒呢。

    张婳又饮了一杯,笑道:“我是当今的太子妃,未来的*,我会有什么心事?”

    小环想想也对,说道:“小姐,您都快喝了半坛酒了,剩下的那些留着明儿再喝吧。”

    张婳简直怒了:“你小姐我平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连两坛酒也舍不得给我?”

    小环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姐,你再喝下去便醉了。”

    “醉了就醉了。”张婳干脆捧着酒坛子喝,满不在乎地道,“人生难得几回醉。今儿我就要一醉方休。”

    小环哭丧着脸:“殿下一定会剥了奴婢的皮。小姐,您行行好,别再喝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珠帘忽地一阵轻响,朱祐樘走进来,小环欲哭无泪,立即颤抖着跪在地上,怯怯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朱祐樘闻着满屋的酒味,眉头紧拧:“你先退下。”

    小环如闻大赦,爬起来一溜烟儿奔出去。

    张婳兀自大口大口地灌着酒,双颊酡红,眼睛迷离,脑袋晕乎乎,已有几分醉意。

    朱祐樘走过去,按住她的手,皱眉问道:“为何喝这么多酒?”

    张婳瞧了他半晌,方认出来,笑着招呼道:“殿下,来,一起喝酒。这酒可是个好东西!”

    朱祐樘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伸手轻抚着她脸颊,叹了一口气:“告诉我,发生了何事?为何这般不开心?”

138 醉酒() 
鎏金缠枝莲烛台上燃着通臂巨烛,外罩着金丝刺绣龙凤呈祥纹灯罩,烛火柔和温暖,窗外树影婆娑,月华如水。

    “不开心?”张婳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吃吃地笑,“臣妾怎会不开心?”

    朱祐樘定定地望着她,沉默了片刻,叹道,“你什么时候才肯对我说真话?”

    “殿下,喝酒。”张婳嘻嘻笑道,捧起酒坛又灌了两口酒,吟道: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朱祐樘脸色微变,半晌,将她拥入怀中,轻叹道:“即便醉了也不愿和我说真话么?”

    张婳胃中一阵翻腾,“哇”的一声,趴在他怀里吐了个天昏地暗。

    朱祐樘顾不得身上污秽,轻抚着她后背顺气,疼惜道:“是不是很难受?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

    张婳已醉得一塌糊涂,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嚷道:“喝……酒……我还要喝……”

    朱祐樘脱下外袍,倒了一杯醒酒茶喂她喝下,抱着她径直走向净房,待收拾干净,再哄她睡下已将近半夜,想了想,走到正殿,摒退所有宫人,唯独留下小环,问道:“太子妃为何会喝这么多酒?”

    小环有些心虚,诚惶诚恐地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前段时日酿了几坛酒埋在树下,太子妃说想尝尝奴婢的手艺,奴婢一时高兴,就搬……搬了两坛酒给太子妃。太子妃尝了几口说很好喝,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奴婢怎么劝都不肯听。”

    朱祐樘见她答非所问,眉头微皱,耐着性子问道:“这几日太子妃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经他这么一问,小环忽地想起前几日小姐特地让她拿一瓶药去宫外问大夫,那瓶药好像喝了不会怀孕。难道小姐是因为这个伤心醉酒?没道理呀,小姐既然知道药有问题,为何不追查呢?为何不禀告殿下呢?

    朱祐樘见她一忽儿恍然大悟,一忽儿又困惑不解,更觉蹊跷,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子妃为何这般伤心?”

    小环暗想,小姐既然没有告诉殿下,一定有她的原因。我可不能胡乱说,坏了小姐的好事。遂抬起头,茫然地说道:“太子妃这几日很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朱祐樘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再仔细想想。”

    小环挠挠脑袋,想起一事,眼睛一亮,自作聪明地道:“奴婢想起来。前日小姐拿出所有血燕去鸣鸾轩看望苏选侍,还说苏选侍是一面镜子什么的。奴婢觉得小姐是为还没有怀上孩子而伤心。”

    朱祐樘脸色微变,沉默了一会儿,挥手道:“退下吧。”

    小环规规距距地行礼退了出去。

    朱祐樘望着摇曳的烛火,眉头紧拧,似在沉思什么,独自坐了很久,方起身回到寝殿。

    乌黑光滑的青丝似瀑布般逶迤在枕间,柔和的烛火映着她莹白如玉的脸庞,双目紧闭,如鸦翅般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两道弧形的阴影,身子似小虾般微微弓起,紧贴着床榻里侧,显得无比地娇弱,惹人怜爱。

    朱祐樘在她身侧躺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怀中,吻了吻她额头,轻叹道:“傻瓜,你在担心什么?”

    ******************分割线**************

    次日张婳生平第一次尝到了醉酒的痛苦,醒来后只觉得头疼欲裂,幸好朱祐樘一早便着人向太后说她身子抱恙,太后遂免去她请安。

    小环端着一碗醒酒茶喂她,絮絮叨叨地念道:“小姐,您下回可不能喝这么多酒了。”

    张婳如小鸡啄米般地直点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物,随口问道:“昨晚是你帮我换的衣服么?”她隐隐约约记得喝醉了,还吐了人一身。

    “是殿下帮您换的。”小环神色古怪地望着她,“昨晚殿下伺候您洗漱更衣,一直忙到半夜才睡下。”

    张婳一口茶喷了出来,难道昨晚她吐了朱祐樘一身?呃,喝酒果然误事。

    小环替她重新换过一身衣物,喂她喝完醒酒茶,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昨晚殿下问奴婢您为何伤心?还问您这几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婳心头一跳,问道:“那你如何说?”

    小环拍拍小胸脯,邀功道:“奴婢当然什么都没有说。”想了想,问道,“小姐,您为何不告诉殿下药有问题?”

    张婳苦笑道:“是他命人在药里动了手脚,你让我如何与他说?”

    小环嘴巴张得足可以塞下鸡蛋,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可能。殿下那么宠爱您,绝不可能不让您怀上他的孩子。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画脸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张婳挑了一支金累丝嵌东珠菊花钗簪在发髻上,淡淡地道,“永远都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情。”

    小环眼圈微红,哽咽道:“小姐,没有子嗣,即便再得宠,下场也会很凄凉。先皇的嫡皇后备受宠爱,可惜没有子嗣,先皇驾崩,她便失了依靠,处处要看太后的脸色,晚年过得很是凄凉,若不是大臣们死谏,她差点就不能和先皇葬在一起。”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愤愤道,“殿下为何这般狠心?”

    张婳脸色平静,唇角弯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他的心思不难猜,皇太孙只能是他和他心爱女子所出。”

    “心爱女子?”小环喃喃地道,“苏选侍么?”

    张婳想起那夜在南海子遇见的黑衣人怜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汤药的问题你不要泄露出去。”声音顿了一下,又道,“现在整个宫里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一人。”

    小环指天发誓道:“小环绝不会背叛小姐。”

    张婳颇感到欣慰,揉了揉额头,声音有些嘶哑:“再倒一杯茶给我。”

    小环忙添了一杯茶递给她,犹豫着说道:“小姐,既然药有问题,您偷偷倒掉,这样就可以怀上孩子了。”

    张婳苦笑道:“孩子若还未出生便惹他父亲厌恶,那还不如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用过早膳,张婳坐在东暖阁抄写《女论语》,过了一会儿,杜芊羽拿着一叠宣纸进来,微笑道:“太子妃,嫔妾闲来无事,抄了两百遍《女论语》,您看可不可以用?”

    字体娟秀飘逸,竟将她的字模仿得九成相似。

    “当然可以用。”张婳不愿拂她好意,接过宣纸放在桌上,见她手指微微红肿,想必是这几日日夜抄写所致,心下感动:“多谢淑女。”

    杜芊羽微笑问道:“还剩下多少遍?”

    张婳掐指算了算:“加上你的两百遍,差不多还有四百遍。”

    杜芊羽在她对面坐下,铺开宣纸,提笔帮忙抄写。

    张婳有些过意不去,含笑道:“你坐着休息一会儿,剩下的我自己抄便可。”

    “嫔妾闲着也是闲着。”杜芊羽一面抄写,一面说道,“嫔妾最擅长模仿他人字迹,绝不会让太后察觉有人替您代抄。”

    张婳见她坚持,便随她去。两人抄了整整一日,直到暮色四合,方放下笔歇息,数了数,差不多抄了百来遍。

    张婳特地命厨房做了杜芊羽最爱的四喜丸子,留她一道用晚膳。两人刚动了几下筷子,朱祐樘忽掀帘进来,张婳愣了一下,忙和杜芊羽起身行礼请安。

    朱祐樘扶她起来,在桌边坐下,微笑问道:“头还疼么?”

    张婳想到昨夜醉酒,脸色一红,碍着杜芊羽在场又不好多说,遂摇头道:“不疼了。”

    杜芊羽有些局促不安:“殿下和太子妃慢用。嫔妾先告退。”

    张婳按住她,微笑道:“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作甚?”又微笑地望向朱祐樘,“杜淑女今儿帮臣妾抄了一天的《女论语》。”

    朱祐樘这才看了杜芊羽一眼,温言道:“抄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快坐下用膳。”

    杜芊羽低低地答了声“是”,重新坐下,低着头十分秀气地吃着。

    朱祐樘细心地剔去鱼刺,夹了一块鱼肉到张婳碗里,柔声道:“多吃点。”又盛了一碗鱼汤放在她面前。

    张婳含糊地应了一声,埋头扒了几口饭,心下暗想:那个怜儿是你心尖上的人吧?你故意这么宠爱我,是想移祸江东,保护那个怜儿吧。

    杜芊羽看得暗暗吃惊,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朱祐樘如此温柔细致地为一个女人布菜添饭,他眉目温润,唇角蕴着一抹和煦的微笑,眼神宠溺,仿佛就像一个普通的男子宠着自己的妻子。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地多余,不由如坐针毡,只想赶快用完膳,立即离开。

    朱祐樘不时夹这夹那放进张婳碗里,张婳望着堆得如小山高的菜肴,欲哭无泪:“殿下,臣妾已经胖了一圈,再这么吃下去,就没法出去见人了。”

    朱祐樘倾过身搂了一下她的腰,皱眉道:“还是太瘦了。乖,快吃。”

    张婳抗议无效,只能哭丧着脸埋头扒饭。

    好不容易用完膳,杜芊羽忙起身行礼告退。张婳却甜甜一笑,望着朱祐樘道:“殿下,外面很黑,您送杜淑女回去吧。”

    杜芊羽闻言心怦怦怦直跳,低垂着头,盯着衣裙下微微露出的一截绣鞋。

139 质问() 
好不容易用完膳,杜芊羽忙起身行礼告退。张婳却甜甜一笑,望着朱祐樘道:“殿下,外面很黑,您送杜淑女回去吧。”

    杜芊羽闻言心怦怦怦直跳,低垂着头,盯着衣裙下微微露出的一截绣鞋。

    朱祐樘端着粉彩描金花卉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淡淡地瞥了一眼杜芊羽,微笑问道:“杜淑女怕黑?”

    杜芊羽正欲含羞带怯地点点头,抬眸的刹那心忽地一颤,眼前的那张谪仙般俊美的脸庞笑若春风,目光却清冷无比,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忙惶恐地摇头,嘴唇有些颤抖:“外面月色很好,嫔妾想独自赏月,不打扰殿下和太子妃歇息。”说罢匆匆行了一礼,急急忙忙地退出去。

    张婳看向窗外皎洁的月色,莫名其妙地道:“她跑这么快作甚?两个人赏月不是更有情趣么?”

    朱祐樘俊脸一黑,随手将茶盏搁在桌上,起身径直走向净房沐浴。

    张婳一头雾水,呃,她哪里得罪他了?干嘛臭着一张脸。从书架里翻出一本传奇,斜倚在紫檀雕花榻上翻看,一面抓了一把瓜子“嘎吱嘎吱”地嗑着。

    过了半晌,朱祐樘换了一件月白云纹寝衣出来,黑发随意地披散着,沉着脸,取了一卷书靠在床上看。

    张婳看完两本传奇,眼见时辰不早,伸了个懒腰,趿着鞋去净房,盥洗后正想绕过朱祐樘爬上床,手臂忽地一紧,转首望着他,笑眯眯地问道:“殿下,有事?”心下有些忐忑:一整晚脸色那么难看,不会想惩治她吧?

    朱祐樘盯着她,沉默了一瞬,叹道:“替我倒杯茶。”

    张婳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里,十分温柔体贴地说道:“水温刚刚好,您趁热喝。”

    朱祐樘握着斗彩描金缠枝莲茶杯一饮而尽,见她紧贴着床里侧睡下,苦笑了一声,随手将茶杯搁在床榻旁边的矮几上,手肘撑着膝盖,右手轻抚着额角默默地出神了半晌,倾过身吹灭烛火躺下,大手一伸,将她捞到自己怀中,感觉到她身子紧绷,不由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夜明珠柔和的光晕里,张婳双眼清澈明亮,故作不解地道:“有殿下在,臣妾没什么可害怕的。”

    朱祐樘定定望着她,忽翻身覆上她,黑色的长发垂下来与她的缠在一起,柔声道:“婳婳,我们是夫妻。”

    张婳心下大怒,你也知道是夫妻???那你还在我药里动手脚?脸上却是笑盈盈:“夫为妻纲,臣妾会好好做殿下的贤内助。”

    朱祐樘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忽狠狠地吻住她,不同以往的温柔缠绵,这次的吻霸道凶狠,带着几分怒意,又夹着浓浓的惩罚味道,疯狂地掠夺,粗鲁地撕开她身上的寝衣,挺身进入,一次次地将她抛上云端。

    张婳双手紧紧地抓着柔软的锦被,身子与心却渐渐分离,望着身上的男子,却忍不住想,此时此刻他可是将她当作了那个怜儿?

    直到天色微亮,他方喘息着停下,紧紧地搂着她沉睡过去。张婳身子似被车辗过,散了架般地瘫软在他怀里,虽然累得筋疲力尽,却毫无睡意,怔怔地望着帐顶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朱祐樘醒过来,见她亦已醒不由愣了一下,微笑道:“你精神倒好,居然这么早便醒了。”

    张婳摸索着穿了一件衣服,含笑道:“臣妾还得去仁寿宫向皇祖母请安。”

    朱祐樘伸手搂着她,吻了吻她脸颊,柔声道:“你再睡一会儿,皇祖母那边我派人说一声便可。”

    张婳又好笑又好气:“臣妾若这般轻狂,传到父皇耳中,于殿下面子也不好看。”

    朱祐樘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手指绕着她柔顺的黑发,温言道:“那你请安回来再睡,我吩咐她们不许吵着你。”

    殿外金莲听到响动,领着宫女端着巾帕金盆等盥洗之物进殿,两人洗漱更衣后,绿翘照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躬身道:“太子妃,该喝药了。”

    张婳挑了一对赤金点翠流苏耳坠戴上,望着热气袅袅的药汁,忽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本宫的身子已大好了,没必要再喝这些难喝的药,拿出去倒了。”

    绿翘愣了愣,恭谨地道:“太子妃,周太医千叮万嘱您每日必须按时服用此药。”

    “本宫的身子本宫自个儿清楚。”张婳盯着她,目光微冷,沉声道,“把药端走。”

    绿翘从未见过她这般清冷的神色,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朱祐樘接过药盏,挨着张婳坐下,舀了一匙,轻轻地吹了吹,柔声哄道:“乖,快把药喝了。”

    张婳放下手中的梳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脸上维持着恬静的笑容,一字字地说道:“从今日开始臣妾不想再喝药。”

    绿翘,金莲等人见状忙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朱祐樘眉头轻拧,颇有些无奈地道:“你身上还未大好,听话,把药喝了。”

    张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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