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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明珠不识君-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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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时,搏击的两人,和旁观的一人都觉得心跳骤停。
崔悯脸色忧愁,提着突突乱颤的软刀,飞身跃到了梁王面前。一手抓起他的衣领提起他,脑子里现出了万千往事。他眼露森寒,脸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微笑:“你忘了。我除了是冠军侯崔盈的孙子,还是锦衣卫指挥使!朱元熹曾给我下了撤藩密令。今日你死之后,北疆就没有小藩王了,这也算遵守命令撤了藩吧。”
他的双眸在清晨阳光下泛着幽深的光,脸如冰雪雕塑般的冷漠,注视着负伤的小梁王。他看到他一脸死色满脸震惊。心想着这就是一代封疆王的下场吗?可悲可怜。崔悯忧愁地说:“你犯下三个错误!你不该拿着我祖父的爵位劝降我,你忘了我清河崔氏满门忠烈,祖父他宁可被先皇污杀也没有逃走。你也不该在甘兰山山顶杀我,你亲自阻断了我们做好友的路。我不与杀我的人谈判。你最不该的就是用她来威慑我。明前,她太可怜了,她为了嫁你险些丧命两次,我不会再让她去冒第三次险。你如果死了,她就没有任何的麻烦风险了!所以,你死就是我解决万事的最好法子!而且你死后,皇上不会再有戒心,也不得不自己想法子保护北疆和江山了。你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他的软刀如长虹般的滑向他脖颈。
树林里传出了一声少女的惊呼。
第一百七十四章阻止()
千钧一发之际,矮树林里闪出一条人影。像一团风似的奔到了两人近前。她芙蓉般娟秀的脸上带着惊慌神色,淡黄色锦裙被风雨和花瓣残叶沾湿了,黑发上带着雨丝,跑过来急切地道:“别杀他!”
崔悯硬生生得止住了软刀的刺势,刀悬在了小梁王的喉咙上,很是凶险。他手持着刀,止住身形手臂,扭头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奇:“你不让我杀他?”
小梁王倒在地上等着长刀刺下。英俊的脸变成死灰色,黑色锦袍撕裂了,金冠散乱,倒在泥泞的石板地上。他胸前中了一匕首,又被软刀划过一道伤痕,但还未致命。此刻浑身沾满了血和汗很是狼狈。他又是愤怒又是心寒,直觉得必死无疑。看到明前出现也惊呆了。
两人都很震惊地看着新出现的人。
少女在白雾里显得很朦胧。雨珠打湿了她的脸,使她的面容很洁净清新,衣裳沾满了枝叶和泥垢有些凌乱。但她的神态很镇重,眼珠幽黑,紧走几步拦在了缅刀前。重复着说道:“你不能杀他!”
崔悯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手持长刀没有退缩,只是神色阴郁,薄唇抿成了一线:“为什么?”
这是个天赐良机!在这里杀掉小梁王、撤藩、彻底解决掉明前的婚事,也为朝廷和皇帝解决掉心腹大患。如今北疆众人避在院外,又在追踪公主的途中,又与小梁王约定了“生死比武”,有了做假回旋的机会。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即使他做不了假死也心甘情愿明前却跑出来阻止他了,她
为什么阻止他杀朱原显呢?!崔悯的心有些不稳了。他飞快得盘算着各种念头。俊秀的面孔有些冷淡,黑眸斜睨着她的脸,一颗心又混乱又愠怒。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呼吸有点紊乱了。她不准他杀朱原显,是喜欢上他了吗?崔悯的身体僵硬,脸色乌黑,呼吸急促,全身的劲儿在慢慢流失了。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这点。她的心情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改变,又想嫁给梁王了?毕竟小梁王是天底下仅次于元熹帝的皇族藩王。他刚刚才对她表明了心迹送出了家传之宝,就变成这种他思前想后,心情都有些恍惚了。
梁王朱原显却又惊又喜,脱口道:“明前,你是来救我的?这太危险了。你快走。”
他的心里涌上了一种激跃,几乎是狂喜了。她在担心他。一时间被崔悯打败的沮丧消失了,快被杀死的危机感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份惊喜。这喜悦是这个混乱夜晚里的唯一亮点。她始终更看重他一些,不忍心让他死。
他向她急切地道:“快叫凤景仪进来!这里太危险了你躲开。崔悯想杀藩王。”北疆群臣一进来,崔悯就死无葬身之处了。
明前没有说话,也没有退后。只是面色为难和焦虑得看着两人。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崔悯没理会小梁王,他面色慎重得瞪着范明前。神色很不好,嘴唇失去了血色,手臂微微打晃,抵在梁王脖颈上的刀尖不自主得颤动着,划出了几道血痕。一双漆黑的眼睛紧勾勾得盯着明前的脸,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杀他?你快让开。”
小梁王勃然大怒了。这是什么废话,他是她的未婚夫,她护着他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可疑问的。这混蛋其心可诛。如果不是顾忌着刀尖他会暴跳如雷。他怒视着他,对明前喝道:“别理他,去叫人来。”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缅刀刀尖探前刺进了他的脖颈,一缕鲜血顺着脖颈和黑领口流淌下来。崔悯不客气地动手了,梁王气得险些晕厥。
明前也骇了一跳。她胆战心惊地看着崔悯。乌黑的眼睛里倒映了他的影子,是一张迷惑愠色的脸。他生气了,她做的也许过火了,她心里暗暗叹息。人生真是一场滑稽戏。刚才两个人还执手相握,他深情款款地对她诉说他的情意,对她许诺要解决婚事。转眼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真有上天,它一定是个爱恶作剧的狡诈魔鬼。
“别杀他!因为”她语气诚恳的说着,却说不下去了。
——因为小梁王此人,关系到大明北疆的安定!如果他死了,恐怕等不到京城元熹帝“除掉威胁,坐稳皇位”的好处显现出来,北疆就局势大乱了。梁亲王失去了世子,与皇帝积怨成仇,会立刻发兵造反。二是疆外的蒙古人本来就虎视眈眈得驻扎在边境,遇到藩王造反,他们会抓住良机攻进北疆和内地。三是藩王本人说不定一怒之下会引蒙古人进关。那样,蒙古鞑子有兵,有粮,有大明内乱的良机,有带路的内应,他们就会挥师南下跟大明朝抢夺江山了!到那时候,所有人就成了大明的千古罪人。
杀死梁王世子是一招“大破大立”的险招赌局。也许能撤藩,消除藩王争夺皇位的野心;也许会局势失控,引来藩王和蒙古人一起进攻内地!明前觉得自己不敢赌!这场赌局的那一头放着大明门户北疆安危,凡是稍有国家意识的人都不敢下注。
朱堪直、朱原显父子是霸道张狂有反心,但他们是北疆的奠基石。杀之就动摇北疆,不杀则姑息养奸,日渐坐大。但是明前认为,在现在大明有着更强大的外敌蒙古鞑靼国的威胁下,两害相权取其轻。撤藩杀他比任用他抵御外敌坐在,损失更大!要知道国比家更重;外敌比内敌更重;民族大义也就比个人私仇更大更重!
她了解崔悯的撤藩职责和冒险赌一把的做法,但是她不看好杀掉他的结局。她这个没见识的弱女子都明白这道理,为什么高官名爵的崔悯要冒险呢!因为他太想替她解决婚事了!这一刀杀下去,就能完全斩断了她与他的婚约。却斩不断普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危,恐怕还会使大明江山“祸起萧墙”,从内部崩溃,引发了一种谁也控制不了的大变数了!
明前自觉没有父亲范丞相的见多识广,也没有崔悯的深谋远虑,她只是个普通弱女子。只是通过这一路进入北疆的所见所闻,得出的结论是梁王不能死。太宗皇帝当年分封骁勇善战的四皇子镇守北疆,就是要求他们保护大明江山。藩王父子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并以此为豪。小梁王曾对她言词恳切地说:“从古至今,汉人就历经外敌侵略,也从未退让过国土”,“有我朱原显在的一天,绝不会把大明土地给蒙古人一分!”他们父子能像一座长城挡住蒙古人,保护羸弱困顿的北疆内地的。她知道他们有不臣造反之心,但更有保护疆土的意识和志向。他们能、会、并愿意保护国土!这样的人如果杀了这番肺腑之言却无法说出来。在朱原显和崔悯的咄咄目光下,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崔悯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焦灼又痛苦的内心。她只能走近一步用双臂挡住朱原显,坚持地摇头说:“不行!你不能杀他。绝对不行!”
两个人的神色全变了。
梁王又惊又喜地望着她,内心激荡。原来她真的是来救他的!她不准崔悯杀他。她竟然如此对他,终于没有辜负他为她违抗父命,不介意她身份未定也要娶她的赤诚之心。此时此刻,他被崔悯击败了,他却觉得自己没有输。
崔悯的神情艰涩。望着她坚决的神情,明亮的眼睛,和伸开双臂挡在朱原显面前的样子。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了。今夜发生的一连串事,使他像是经历了高山失足一脚塌空,从天到地的巨大变化。他有些奇异得看着她,方才他还以为两个人的距离非常接近,心意几乎相通,感情也太炽热浓烈了。一转眼就万事皆空顺风飘散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慎重得看她的眼睛,带着难言的惆怅说:“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以后他们再没有机会杀死小梁王了。
明前明亮清澈的黑眼睛也专注得看着他,似乎理解了他的心。她百感交集得摇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不能杀他!”
随即,她飞快地转过身,掠开了心头的阴云,芙蓉般的面孔对着梁王微笑了:“殿下与崔悯比武,如果输了就认输吧。男子汉大丈夫不打不相交,以后还是好朋友。不能在心里记恨啊。公主已经走了,这趟北行路的朋友也越来越少,就别再失去好朋友了。”
小梁王目光咄咄地瞪着她,按捺住内心的情绪。对他的愤怒仇恨,对她前来帮助的感激,对两个人可能有的情愫的嫉恨但是这一刻,他看着她的眼睛,心头一热,难以说出拒绝的话。他不想令她痛苦失望,他是这么爱她吗?连拒绝她的一点点请求都觉得痛苦。
他深深地看着她:“好。一切随你!”
崔悯面色变幻,眼光深沉,久久凝视着院墙,手里的长刀,和挡在他身前决绝的少女,整个人似乎不断得往下降。少年的面孔如冰雪,浑身如蒙冰壳,僵硬得闭了下眼,缓慢地抬高了刀尖,霍然收刀。
小梁王大喜地跳起,从树丛旁捡回了龙泉宝剑。他怒视着崔悯,又看看旁边一脸哀求的明前。心里翻涌着多种情绪。他即便是瞎子,也看出了这两人之间有某种默契。他愤怒得想一剑劈了他!但是但是她在旁边用一双明眸充满哀求得看着他,她还亲自来阻止他杀他,他终于不忍心让她再失望了
朱原显压抑住暴戾的脾气。望着少女满面的温柔与体贴,心都要融化了他咬着牙道:“好!比武就比武,认输就认输。这次就当我朱原显输了。”
说完后,他感激地拉起明前的手:“明前,别为我担心,我没事。我们走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中毒()
明前刚要回答。
忽然,梁王朱原显的面色大变,脸上腾得浮现出一层黑气,又变得惨白,脸色忽黑忽白的,反复得改变着颜色。俊美深邃的五官也骤然得变得扭曲狰狞,可怕极了。他紧握着明前的手,惊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说话声也戛然而止。之后,整个人左右摇摆着。他勉强得想站稳身体,却摇摆得更厉害了。仿佛生了场重病。
明前大吃一惊,扑上前扶着他:“怎么了?你怎么了?!”
旁边的崔悯收刀在手要走。听到了惊呼声,也应声回头看梁王。脸色也大变了。
霎时间,小梁王的脸部颜色变成了乌黑色,再也站立不稳,紧闭着双眼仰面朝天的摔倒了。身材伟岸的藩王重重地倒在泥地里,把扶着他的娇柔少女也带倒了。他胸前伤口喷涌出的鲜血变成了乌黑,撒在青石板路上,恐怖极了。
这时候,院外等候的凤景仪等人等不及,蜂拥着跑进了院内。人们看到倒地不醒的小藩王也惊呆了。大臣侍卫们一拥而上包围住两人。混乱地叫嚷着:“藩王怎么了?你们杀了藩王。”
凤景仪眼光敏锐,先惊骇得叫了:“你们怎么杀了藩王?不,不对,这不是刀伤,血迹是黑的。他中毒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比武吗?”
崔悯也勃然变色,他立刻举起自已的缅刀看了几眼,摇头道:“刀和匕首上都没有毒。我砍了他两刀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那这是什么?!快请大夫来!”许规吓得大叫。其余众人忙抬起小梁王跑出了院子。所有人轰然大乱。
明前看着这一幕也呆住了。
***
下午,天色转阴,又下起了急雨。整个太守府都沉浸在惊恐中。没人关心益阳公主的失踪了,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藩王受重伤上。小梁王满身黑血地晕迷不醒了。
夜幕渐落,太守府后宅,两个人站在正房门口的走廊下默默等侍着。庭院里站满了锦衣卫和北疆群臣,在冒雨等待着消息。人们剑拔弩张地分别站在庭院两侧,相互怒视着。如果小梁王有了意外,这里会立即变成满府满城的动乱或厮杀吧。芙叶城沉浸在极度危险中。
正堂大门打开了,凤景仪、许规和几名年老名医们走出来。人们投过去询问的眼神。
凤景仪神色肃穆,脸色凝重地奔向两个人,崔悯与范明前。北疆陕南省布政使沉着脸对崔悯寒声说:“他的脖颈和胸口共有三处刀伤,是你伤的。但不致命。你的刀和匕首都检查过了,也没有毒。这次梁王与你比武受伤,怨不得你。他现在晕迷不关你的事。”
锦衣卫佥事刘春和千户们都暗中松了口气,放下警戒心。不必准备和北疆群臣拼命了。崔悯沉默不语,他出的刀自然知道轻重,小梁王骁勇过人,他没机会下死手,最后他侥幸赢了一招想杀他时,却被她阻止了
“那是怎么了?他怎么会晕迷不醒,血变成了黑色?”明前满脸恐慌地问着。
凤景仪回过头,脸上带着莫名的惊悚,咬牙说:“他中毒了!中了剧毒,可能会丧命。”
“中毒?丧命?”明前惊骇地睁大眼睛,黑眼睛里倒映着凤景仪同样恐怖的脸。她突然惊觉他说的是真话,小梁王真的中毒了。她的身体冷得直打寒战:“是,是什么毒?你们不是很严密地保护藩王吗?”
凤景仪向他们走近两步,在满庭院的暮色、急雨、方灯下,面孔显得黑暗。许规满面怒容地跟着他。凤景仪从未这么阴森慌乱过,他惊魂动魄的样子使人们感到绝望。他颤着嗓子说:“殿下是北疆藩王仅存的独子,我们一直很严密地保护他的安全。从上战场杀敌,到去各地的行程,还有日常的衣食住行,饮食用水方面,都事无巨细得保护着他。敌国鞑靼人和京城密探根本没机会接近他,给他下毒但是他现在却中了剧毒!”
明前张了张嘴,喉咙沙哑着说不出话。她刚刚从崔悯刀下救了他,哪怕知道会伤害到崔悯诚挚的情意,也不想让梁王死。可是现在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是谁干的?不是和崔悯比武,那么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凤景仪走到她的身旁,低下头俯下脸,双眼直直地看着她。明前抬起脸,正好看到他的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她突然觉得他的眼光很奇特,是一种包涵了惊恐、战栗、痛苦和悲哀的眼神。
满院的急雨中,他压低嗓音一字字说:“我说过,我们保护藩王保护得很好,没有任何人有机会接近他给他下毒。但是只有一个例外!”
“这两天他唯一接触到的外人外物。就是前天晚上,他从雁北大荒漠得胜归来,你威胁我和关公公给你带路,在城外土地庙截住他的时候”
明前的脸刷得白了,眼睛瞪得很大,浑身颤抖起来:“不”
“——你截住藩王,亲自给了藩王两封信!他没有给任何人看,自己当晚看完一遍,就带回城里反复仔细看。这两封信”
“不——”明前浑身的热血一下子冲上脑子。她眼睛赤红,怒目圆睁,愤怒地向他大叫:“不!那是我父亲给我的信!让我转交给藩王的。你们敢诬陷我!我父亲”
许规猛然截住了她的话,厌恶地大喝道:“我们刚才查过了!就是那两封信有毒!纸上涂着很厉害的毒脂,它毒杀了小藩王。混帐”
凤景仪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痛苦极了。他走近她,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少女战栗的双手,仿佛想使她有个依靠不要倒下。他的话在狂风急雨里显得那么虚弱无力:“是那两封信。你接过信,有没有自己打开封皮看过内容?你根本就没有打开看过吧!那两封信的信笺上都涂满了剧毒毒脂!接触了手指会升温融化进入身体。”
崔悯也震惊了,猛然回头看着凤景仪与明前。满院的锦衣卫和北疆群臣都骇得屏住气息,气都喘不上来了。
凤景仪痛苦地说:“我们上当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这是个早就策划好的阴谋。我,小梁王,以及梁亲王杨王妃都上当了他们送你来不是为了嫁人,是来杀梁王世子的”
轰隆隆的电闪雷鸣中,急雨更大,一阵阵雨被风刮着从走廊外扑向了明前的脸。她满面赤红,眼中如火,胸口仿佛燃烧着一把火,烧得她想大喊、大叫、想哭喊、想反驳否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站在风雨中颤抖个不停,像秋未枝头凋零的枯叶。
父亲给的两封信上都沾满了剧毒
满庭院的雨越发下得大了。
(第三卷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元熹北巡()
天近秋末,寒意凛然,北疆的气候变成了严寒。荒芜的大地上零星得散落着很多大小不一的城池。一小队骑兵策马疾驰过了良田和驿道,奔向了北疆中部的一座大城“暮城”。骑士们都是满身风尘。
“急报!快闪开。”守城的军卒大叫,驱散了城门口的人群。骑队卷起烟尘冲进了城门。入城后没有放缓速度,奔向了城南的一座青砖巨宅本城县衙。这时候,正好有另一队马队拐过长街奔向县衙。两只马队不约而同得在县衙门口停住了。人们惊疑得相互看了几眼。
衙役们跑进去报讯,人们匆忙地走进县衙。县衙大堂上肃静无人,不多时从大堂的黑漆屏风后绕出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年青官员和一位面像肃杀的中年儒生。穿深蓝官袍的年青官员面如冠玉,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未语先笑,向着侍立在堂上的两拨人招手:“樊大人,刘将军,你们同时赶到暮城了。京城里的皇上和边疆梁亲王各有什么讯息?”
他先把手伸向了风尘仆仆的平民打扮的樊大人。樊大人高举着把密卷交给了他。俊俏官员含笑接过,拧开了密信竹管,低头看了两眼,神色大变。他不敢相信似的又把密信看了两遍。便立刻索要了另一位刘将军从北疆带回的梁亲王密令,看了几眼,就浑身僵住不动了。中年儒生忙抢过两封信函,看完也脸色忽青忽白的不语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两封密函的内容很简单。
一封密函是:“元熹帝带领数名大臣和大太监出京了,准备到北疆巡查。他无视满朝文武的反对意见,带着五大营兵马到北疆犒赏梁亲王。据私下消息说他有可能到北疆送益阳公主与鞑靼人和亲的。目前带着十万兵马走到两河地带,请北疆早做准备。”
另一封密信,是在北疆和鞑靼国边境和蒙古人备战的梁亲王发来的紧急战报:“蒙古人已出战!梁亲王与鞑靼南院大军发生正面战争后,各有胜负。有少部分游兵‘声东击西’得绕过了边关,进了北疆腹地。不知道何故。可能是迎亲,也可能借着迎亲之机进攻内地。命小梁王坚守北疆腹地。”
真是“无声处听惊雷”。这消息一下子就震呆了所有人。
县衙大堂上静寂无声,人们却感受到头顶上响起了一串串无声的惊雷,把蓝袍官员中年儒士等人震得茫然失措。
——皇上竟然带着心腹大臣和太监们出了京城,来北疆犒赏三军。而另一方面,鞑靼人为了迎亲,出奇招晃过了北疆边关,闯入了腹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晴天霹雳”似得震懵了所有人。人们都在极力消化着这个惊人消息。
凤景仪和许规两人都是脸面乌黑,眼神冷厉,脊背上冷汗直流。凤景仪的目光敏锐得扫向了密信下端,瞳孔微缩。密信最后写了些详细情报。元熹帝带出京的大臣,文臣有内阁首辅张丞相,次辅范勉!武将有兵部尚书和五军都督。大太监则是内宫最著名的两位御马、掌印大太监刘诲和伍怀德。真惊人,本朝最赫赫有名的几位文臣武将大太监都随着皇上倾巢出动了。
他们来北疆干什么呢?是犒赏藩王,还是送嫁皇妹?是趁机撤藩,还是血洗北疆?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元熹皇帝打得什么主意。
凤景仪俊脸阴沉,目光阴晦,按捺住满心激荡,问刘将军:“梁亲王还有什么吩咐?”
刘将军答道:“亲王说‘随机应变,做好一切准备’,他很担心小藩王的毒伤”
凤景仪意昧不明地笑了:“他快好了,没有什么大危险。我现在就去向他汇报此事。”他未等众将军接话,抓过两封密函,大步流星地走下大堂出了屋。许规则安排着众官员和北方军将士开会商议军情。
后院小路,一阵狂风吹来,吹拂起少年高官的锦服官袍,黑帽的金翅尾在微微颤动。仿佛凤景仪战栗的心。凤景仪抬起头眯着眼望向了县衙上空的灰蓝色天空,仿佛看到了风起云涌云雾翻腾。天似乎马上就要变了!
难道是所有人期盼的大变革就要开始了吗?!
只是小梁王
***
明元熹十三年十月,元熹皇帝带着诸多文武百官摆驾出京,前往北疆藩地巡视。圣旨上说“圣上巡视北疆,抚军安民”。京城群臣齐齐上书劝阻,两宫皇太后也传懿旨反对。但元熹帝驳回了众议执意前往。后私下带着两大太监出京,直到抵达了两河地区,才颁下圣旨通告京城和天下。众大臣与太后只得同意,数日内调齐了京畿地区五大营的十万兵马,追上去护驾北巡。
史称“元熹北巡”。
这消息迅速得传遍了朝廷内外大江南北,使天下震荡。这是元熹帝继承皇位后的首次出京巡视。他没有选择山水绮丽的江南,也未选择富庶天下的川中,而是来到北疆这个贫瘠又危险的梁王藩地。一时间引得人们惊疑不定。
一国皇帝御驾巡边,犒赏军民。亲临边疆,宣示主权。本来是件大好事。代表了汉人皇帝对边疆领土的重视,是对北方游牧民族侵犯内地的有力回击,显示了汉人也有不畏强敌、刚烈骁勇的战力志气。这是件好事。但是,随着大明的清流文官们渐渐掌控大权,努力宣扬儒术的礼法宪政,就不鼓励这种皇帝犒边强民强军的做法了。也开始阻挠皇帝出巡边疆了。这次内阁大臣反对元熹北巡,朝廷六部尚书和全国十六个省郡的布政使们纷纷上书劝阻皇上北巡,更有清流御史追出京城跪在御辇前面,以命阻止皇帝上路。都未挡住元熹帝的车马。元熹帝干脆先斩后奏得跑到了河东地区,文臣们见实在挡不住他,才不得已调动了拱卫京师的腾骧卫、武骧卫等十万兵马。前去保护皇帝了。这次皇帝北巡的态度很强硬,率领的兵马也多达十万。进入北疆后与北方军的兵力相当。使群臣和天下人更感到惊恐了。
这时另一个消息“益阳公主和亲鞑靼”,也虚虚实实得传了很久。有的布政使猜想到,也许是元熹帝要去北疆主持和亲仪式?这婚事也被清流大臣们强烈反对,皇上已经放弃。难道要重启婚事?要么就是另一个全天下皆知的原因。皇帝素来与皇四叔北疆梁王朱堪直不睦。元熹北巡是专门对付北疆藩王的。
梁亲王朱堪直接到圣旨后,立刻上书欢迎皇上巡幸。派出了藩镇的文臣武将前往与内地的边界迎接。另一方面也派出军队加紧驱逐鞑子。北疆边界漫长,多是荒漠无人地,蒙古人又擅长用铁骑绕过精兵防守的重城,突入北疆偷袭。大明皇帝出巡北疆,如果遭遇鞑靼人冒犯,就是他这位本地藩王的大罪了。皇上来北疆北巡是种荣耀也是种危险。
随着元熹帝北巡,普天下的臣民百姓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北疆。这件北巡事究竟是为了什么,皇上是来干什么的?是君慈臣孝,鼓舞边疆士气;或者为民着想,与鞑靼合谈和亲;还是君险臣恶,要撤藩要造反?各怀鬼胎得闹出个大祸事。谁也不知道。
于是,大明朝猛然得掀起了层层巨浪,北疆也暗波汹涌,每个省郡都动荡不安。国家表面上波澜不惊,水面下全是猜疑、惊惧、谋划、提防、调兵遣将北疆梁王成了大漩涡中心。
还在最祸不单行时。益阳公主已逃跑,鞑靼的游兵还未赶出荒漠,梁亲王在边境面临大军,小梁王身中毒伤
第一百七十七章毒发自责()
暮城的县衙大院很宽阔,后院是几座连排的青砖房,没有太多奢华的布置装饰。院子里外肃立着持刀持戟的军卒们;把县衙保卫得水泄不通。“暮城”是北疆中部地区的驻兵重镇,城墙厚实,人口众多,各种商行医馆林立,交通也发达,城外驻扎了北方军的三万兵马。小梁王中毒后,为了安全和救治,凤景仪等人连夜离开了靠近内地的芙叶城,赶到了屯兵重镇“暮城”。
县衙后面一座偏院里,有一座洁净简单的房舍。大堂四面临风,居中安放着一座檀木床榻,四面有屏风,木榻上平躺着一个穿白棉衣裳,形销骨立的年轻人。他身材高大却形消骨立,面容憔悴惨白,紧闭着双目。头颅、眉眼嘴唇和躯体表面都泛着一层死黑色。陷入了深深的晕迷中。若不是胸口偶尔起伏下,眼皮下的眼珠转动下,表示着还有活气。就是一个死人了。病榻上的年轻人死寂得躺着,乌黑如缎的长发,雪白的白棉衫和深邃凌厉的五官,如一座沉睡中的玉雕。凄美慑人。
大堂,除了昏迷中的年轻人,榻前矮几上坐着一个穿浅碧长裙的少女。她体貌都很憔悴,坐在矮几上眨也不眨地望着病人。大堂角落侍立着几位侍女,远处是两名照看的老大夫,大堂外是成群的侍卫军曹。大堂内外鸦雀无声。
简洁的木堂,昏迷不醒的俊美男人,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清绿裳裙的少女和影子般的侍卫,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
此时距小梁王和崔悯追击公主后比武毒发,已经五日了。小梁王中毒后就陷入了昏迷不醒,少女也不眠不休得照看了他五日。谁也劝不住她。北疆群臣请来的各地名医也诊治了五日,也未查出毒素和医治之法。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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