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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凤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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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方才大夫应当也诊治过,请问他所得何病,如何治得?”

    只见那软榻上的少年虽仍然一副病容,却似乎因为喝下了一副药,又在这幽静之处歇息了半天,而面色好了许多。老者抹去眼泪,抖抖索索地回道:“回小姐,小儿打小身子骨便结实,这。。。。。。乃是被歹人所害!”

    “爹。。。。。。莫要胡说。。。。。。”软榻上的无名忽然开口,却是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叫人听不清楚,“那前辈是。。。。。。是好人。。。。。。他是传功于我,怪我自己不争气。。。。。。”

    闻言,林弦歌心中已经确定,此人就是无名。只怕如今他重病,就是因为根骨薄弱,无法化用那前辈高人的高深内功,只要好好调养,凭借他的资质,恢复身子甚至将那功力化为己用指日可待。

    无名与老者不禁看向那正在沉思的少女。虽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但看这少女的排场和书房装饰,便知道绝非一般的富贵人家。而面前的少女,虽称不上是绝色姿容,但周身气度和那温婉作派,也彰示着她非凡的出身和教养。老者此刻却生出了另一种心思,既然来了这富贵之地,为何不。。。。。。

    “小姐,小姐菩萨心肠,救了小儿,小人感激不尽。”老者掩去眼中精光,一副垂着头老实巴交的模样,“先前小人在闹市早已言明,要卖女救子,如今小姐若不嫌弃,就将我两个女儿收了去,任小姐让她们端茶送水捏肩捶腿地伺候,也再无怨言。”

第十三章 双生花() 
若不是老者提起,林弦歌也不会想到这一层。她并未接话,只是扫了冬渔一眼,冬渔立刻答道:“老人家先前入府,身边是带了两个女儿的,奴婢安排她们住在旁边的暖阁中。”

    林弦歌心中冷笑,这老头分明是看中了府中的排场,如今要卖女求荣呢。她面上却仍然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笑道:“却是不敢,烦请令千金出来相见,我安排在这府中做些活计,也是个出路。”

    片刻,便有两个年轻女子款款而入,皆是布衣钗环,虽未像无名一般脏污破旧,但也看得出是反复浆洗过,十分寒酸。但这并非两个女子引人注目的地方,真正令人称奇的是,这是一对双生姐妹,身形面貌相差无几,就连眉心一点红痣都一模一样。

    “奴婢名唤鸳鸯,妹妹名唤喜鹊,见过小姐,多谢小姐救我弟弟一命。”其中一个女子也是双膝一软便跪下,被称作妹妹的那个也连忙跟着跪下。

    林弦歌仔细打量这姐妹俩,双生子在东晋极为稀少,纵然有,这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十分鲜见。更难得的是,这对姐妹虽打扮得其貌不扬,但那张脸蛋却生得水嫩娇俏,比自己院子里头的大丫头还胜几分。想来,那老父亲正是打着让两个女儿进府,甚至借由自己做个侍妾姨娘的主意。她本怜悯这被父亲卖了的女儿,但如今一见,心下却有了其他打算。

    方才还躺在榻上喘息的无名喝完了一整碗药,又被秋霜喂了些米汤,此刻精神了不少,竟能被秋霜搀扶着坐起,先是向林弦歌道谢,再便招呼了鸳鸯喜鹊两个,看向老者的目光却多了几分逆反之意。

    他又是一阵咳嗽,好容易缓过来,便急着望向林弦歌:“小姐,我这两个姐姐也是为了我才卖身,还求小姐开恩,莫要签死契,待我日后好了,还来赎她们回家嫁人的。”这一番话,竟比他父亲体贴得多,足以看出无名是个重情义之人,与两个姐姐也是感情笃厚的。

    这倒是让林弦歌的打算更好办了些,她微微一笑,扶起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鸳鸯喜鹊两个道:“这两个姐姐看上去倒是比我年长些,为了自家兄弟毅然卖身,其情感人。我可以不买死契,将她两个放到我母亲留下的庄子上做活,不入奴籍,将来也可为她们安排好人家嫁出去。但我终究是救了你一命,你可愿痊愈后报答与我?”

    还未待老者拒绝,少年大喜,答道:“小姐救命之恩,今后我自然以小姐之命马首为瞻。”边上的鸳鸯与喜鹊也不禁愕然,今日本以为要被哪个地主老爷买了作侍妾,没成想连奴籍也不用入,看向林弦歌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感激。

    林弦歌点头道:“那便好。你如今先养病,我也并不用你卖命与我,只是方才听你说传功一事。。。。。。不知是何意?”

    少年道:“我们本是京城下魏家沟人,平日里靠我两个姐姐纺纱,我上山砍柴为生。上月我去山上砍柴,救了一位摔在山脚下的老人家,他说自己服了毒命不久矣,看我骨格甚佳,就强行将毕生功力传给了我,然后便去了。我将他葬在山下,没成想回家后便开始吐血昏厥,高烧不退,看了许多大夫也不好,爹这才带着我和姐姐进京城。。。。。。”

    话音未落,一直未说话的老者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道:“都是那东西!害得我儿险些丧命!什么前辈高人。。。。。。”

    这副嘴脸,林弦歌也懒得理会,只淡淡道:“若你所言为真,只怕如今你的病,皆是由无法化用高手功力所起。先调养着,待你好了,在我身边做个侍卫如何?”

    少年微微一怔,他只是个砍柴的樵夫,平生从未进过京城,更不知侍卫是何种下人,刚要开口,又被旁边的老者拦着拼命使眼色,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儿子给人做奴才。

    冬渔得了林弦歌的眼色,清了清嗓子道:“我家小姐是江夏王嫡出的长宁郡主,这儿便是江夏王府了。如今郡主身边丫鬟下人虽多,却没个高手护卫,你若应了,也不入奴籍,只要听郡主的吩咐保护好了郡主,将来的身份地位,恐怕要比我们这些贴身丫头还大了去呢。”

    东晋贵女们的贴身丫鬟,可是要比寻常百姓家的小姐还要尊贵一些的,更何况是王府郡主身边的人。听了这话,老者和少年方才明白过来。少年还好,老者却是笑弯了一双眼,不迭点头硬着,那谄媚之态看得林弦歌也有些作呕。林弦歌也不理又要跪下磕头的老者,直接问那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我叫魏千。”

    无名无名,凭林弦歌的了解,就是萧逸之随口取的。林弦歌不喜任何与萧逸之有关联的事物,更不喜高门贵族自以为有些权力,便可左右他人姓名乃至生杀大权之举,于是点点头,从此便以他本名称呼。

    叫了几个小厮来,将不大情愿的老者和鸳鸯喜鹊趁天色已晚,直接送到林弦歌名下的农庄上去,书房中便只剩下林弦歌与魏千、冬渔二人。魏千方才气力耗尽,此时又只得躺下休息。林弦歌刚要出门,忽然听得门后一阵脚步声,竟是林思源隐在门后,而他们,都未曾发觉。

    “二姐姐这是急着去哪儿?怎么就要抛下病人不管了?”林思源面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整张脸似乎闪着异样的光彩,令他平凡无奇的面孔多了几许诡谲之色。

    林弦歌定下心神,沉声道:“你何时来的?”

    林思源摸了摸下巴,笑道:“二姐姐恐怕不知道,今日守门的小厮里有母亲的人,跟我说你的丫头带了几个奇怪的人进府。二姐姐离开荣景堂来这院子,我便猜着是要来看人,便跟着了,只是可惜,二姐姐和大哥一向当我是个没用的,所以才不多加防备罢了。”

    一路跟来,又能躲起不被屋中所有人发觉。。。。。。林弦歌目光一凝:“你修习过武功,而且,功力不浅。”只一句没有防备,根本不能解释一个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被所有人忽略的事实,唯一的可能就是,林思源也在藏拙,他的武功绝对比平日表现出的要高上许多。

    见她想明白了,林思源也不多作掩饰,反而笑意更深:“我藏拙倒是小事,二姐姐在自己院中藏了个男人,恐怕才是大事吧。。。。。。若是父王知晓,会何等失望?若是太子知晓,还会娶二姐姐过门吗?”他也不急着叫人,只是在书房中慢慢踱步,不时拣起架子上的书卷翻看,似乎十分享受林弦歌的惊惧。

    然而,林弦歌却并未让他如意,她的面色只是比平日更加冰冷,仿佛周身都在散发着寒气。前世她和亲之前,林思源都是个和林管彤差不多的不足挂齿的蠢货,但如今他却提前发难。。。。。。林弦歌伸手拢起鬓边碎发,手指却缓缓向后碰到发间的镶宝金凤簪,那是她特意磨尖的,只待不时之需防身之用,但凭借这个,能够杀得了一个身怀武功的少年吗?

    林思源却不知林弦歌此刻已起了杀心,只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纹丝不动的神情,不觉惊叹。他年纪虽小,却在王氏授意下请了师父勤学苦练,一直藏拙,为的便是不引起林邦彦和林翰飞的疑心。若是林管彤能够嫁给太子,林邦彦是太子的人,他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到时越过林翰飞继承世子之位也指日可待。因此,他虽然不屑于参与母亲和大姐的内宅争斗,却也知道,此刻就是扳倒林弦歌的最佳机会——只要长宁郡主在院里藏了情郎一事曝光,坏了名声,能够嫁给太子的便只有东晋第一美人林管彤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林弦歌始终是这幅表情,比他的父亲和长兄还要沉稳几分。眼前的少女分明只大他一岁,五官虽清雅秀气却始终是未长开的青涩,但这副冰冷的肃容竟生生地将那一团孩气给压了下去,让人觉察她的尊贵与强势。

    “莫非二姐姐今日还有好法子脱身?”林思源终于在这两方目光的对阵中败了下来,率先开口道。他可以偷练武功,但林弦歌连带着她身边的丫头都绝不可能是习武之人,榻上的人又是个病秧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过这一劫!

    林弦歌微微一笑,眼下的泪痣随着笑容绽开而更加瞩目,她摸着簪子的手轻轻放下,柔声道:“那我便来赌一把。。。。。。就赌,这屋中的梁上君子,可愿与我做个交易?”

    话音刚落,只听得嗖地一声,林思源眼前道道寒光闪过,饶是他左右闪躲,还是被不知何处飞出的暗器射中了几处,而就在他躲避之时,早已有人绕到他身后,只消一招,便将他牢牢擒住。

第十四章 与虎谋皮() 
林思源扭头去看,只见一身张扬的红衣,配上一张笑得桃花灿烂的脸。沈长渊看似单薄,桎梏着他的动作却十分有力,不顾他奋力挣扎,笑着看向林弦歌道:“看来你我果然心有灵犀,你竟然知道我在。”

    林弦歌淡淡地瞥了一眼道:“上次忘了告诫沈小将军,红衣容易暴露,若是做贼,还是夜行衣来得妥帖。”

    对于这一个两个蹲在她书房中偷听的人,林弦歌也是有些无言以对。方才她抬头,恰好看见房梁上一角红色,那细致华丽的暗金纹路除了招摇的沈长渊又还能是谁?看来,自己从未习武倒是亏了,一天能被两个人跟踪还没发觉,的确是有些过分。

    沈长渊笑意更深,丝毫没有被人发现的羞赧,反而手下更加用力,示意林思源老实些:“自从我读了你这丫头写下的辛秘,就茶饭不思,还想再多看一些,所以来书房碰碰运气。”

    这边情势急转直下,软榻上的魏千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不附体,冬渔看他脸色发青,似乎又要发病的模样,赶忙到床边扶着,故作镇定道:“瞧见了吧,我们郡主是真的缺个侍卫,等你好了就能补缺了。”

    冬渔话说得俏皮,又带了几分安抚之意,林弦歌有了这缓冲的片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面色如常,微微一笑道:“既然沈小将军如此感兴趣,不知可愿与弦歌做这交易?”

    “林弦歌!你。。。。。。你私通外男,还意图绑我。。。。。。”林思源饶是少年多谋,也始终是个没长成的孩子,此刻被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少爷沈长渊制住,这二人又是一副熟稔的模样,不由得乱了阵脚。他一句威胁还没喊完,就被沈长渊利落地点了哑穴,还得了个轻蔑的白眼:“闭嘴。”

    吓唬完了小孩子,沈长渊又风度翩翩地转过头来:“长宁郡主这是打算告诉本少爷你的秘密了?”

    话音方落,书房中的气流仿佛凝滞了一般。沈长渊薄唇微抿笑得艳丽非常,心下却是慎之又慎。他今日前来,本不打算直接探出究竟,不过是听见鹤漪楼中这丫头算计将军府的毒计,心中一时惊惧,才一路跟了来。眼下。。。。。。这么心黑手毒的小丫头,真的会因为一个林思源而向自己缴枪投降吗?

    沈长渊眸光深邃,只觉得兴奋和刺激的快感正在体内跃跃欲试地流窜。他非常想看到这个一把火烧了闺房的小丫头不得不臣服于自己的模样。

    “这么简单,岂不显得沈小将军空有武艺,却无头脑?”林弦歌淡淡道,“再说,他这条贱命,可不如我的秘密值钱。如今,沈小将军只要答应将他从府中劫走,不叫别人发觉,我便可以用是或否回答沈小将军三个问题。无论什么问题,我林弦歌以命作保,绝无一句谎言。”

    沈长渊眯着一双桃花眼仔细打量她的面色,微微侧过头,分明是极为寻常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有着绝代风华的意味:“你舍不得他这条命?”莫非是他看错了这丫头,让他劫走的意思,岂不是不愿杀了灭口?说罢,他扼在林思源颈间的手指又用力了几分,现出几道乌青的瘀痕来。

    “非也,我留他有用,横竖不出三日,烦请沈小将军将他送还给我,到那时,我亲手收了他的命。”林弦歌看向林思源的目光却有几分轻蔑了,本以为是个隐忍有才的,没成想不过是这点动静,便吓得面如土色,若不是沈长渊在后头架着,只怕他早已晕厥过去了。

    三个问题,是或者否。。。。。。沈长渊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水,却是有一种被强者挑衅的快意,就如战场上两军博弈运筹帷幄之时的愉悦。

    “好。”他一锤定音一般缓缓吐出一字,仍然是歪着头,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的第一个问题,你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林弦歌道:“否。”

    “第二个问题,你是长宁郡主林弦歌。。。。。。本人吗?”

    如同一个霹雷。林弦歌提出这个交易,是笃定了自己极善玩弄心术,三个问题绝不会让沈长渊探知到她的秘密。却不料沈长渊也是个中好手,并没有问她情报由来,反而先确定了江夏王府及东晋其他势力与这情报无关,而后就要探知她的真实身份。尽管沈长渊并未猜出她是重生之人,但另辟蹊径的提问,也令她有些心惊。

    “我是。”这并非谎言,重来一世的林弦歌,自然也还是林弦歌。

    “第三个问题。。。。。。”沈长渊仿佛被难题困扰住了的孩童一般轻轻皱起眉,那神情配上艳丽俊美的五官竟也带了几分天真来,“这可难办了啊。。。。。。最后一个问题,不如便赌一把吧。”

    他顿了一顿,抿起红唇:“你想要毁了江夏王府,要这东晋局势陷入夺嫡之乱?”

    林弦歌心下一顿,几乎是后退了一步。沈长渊的心思竟缜密到了如此地步,已经猜出了她的目的?自己透露给他的讯息少之又少,而他竟也如此大胆,疑心一个闺中女子至此。。。。。。然而,攻心之战,最忌自乱阵脚,林弦歌前世为细作,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定住心神,仿佛没听清问题一般道:“沈小将军,这是两个问题。”

    沈长渊大方地挥了挥空着的那只手:“那你随便选一个答我。”

    却是攻心。林弦歌回避哪个,便恰好证实哪个为真,一次问两件事,只怕也是沈长渊有意为之。但一句性命起誓,却又未必是真。真真假假之间,全看二人如何分辨。

    林弦歌也不多犹豫,犹豫得越久,越证明两个问题都为“是”,于是她立刻接口道:“我要东晋皇室陷入混乱。”

    沈长渊若有所思,自己方才一计,若是常人,只怕早已落了圈套,叫他轻易探得真相。林弦歌却答得巧妙,方才已说明自己不是江夏王授意,那要对付江夏王府便不无可能,然而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否的确为真?况且,林弦歌回避了东晋局势与夺嫡之说,只说东晋皇室,其间的差别也不可小觑。

    一时间,书房竟鸦雀无声,静谧得仿佛无人之境。林弦歌直直地与沈长渊对视,目光澄澈清明,半点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柔之气,像与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对阵一般。

    “好。”沈长渊率先开口,一个利落的手刀敲在林思源颈上,“寒光,过来接手,把这废物拖回去。”竟是打算走人了。

    林弦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直至此时,她才完全确认沈长渊并非京中所传的纨绔那么简单。此人精于心计,武功卓绝,最重要的是,那双看似温柔缱绻的桃花媚眼也隐隐有着锋利的锐气。沈长渊,必定也如她一般,只是在藏拙罢了。

    身着黑衣蒙面的寒光稳稳地房梁上落下,接过昏迷的林思源扛在肩头,翻身一跃便先出了屋子。

    “小丫头,你倒是个人物,今日算你赢了。”沈长渊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银色哨子来,放入林弦歌的手心,“我替你藏着这人,你要如何在府中遮掩,看你的本事。到时你要用他,提前吹哨。你不是缺个侍卫?就叫寒光在这守几天,听了哨声,我就让他把人送回来,到时任凭你处置就是。”

    这话说的,好像他真的在为林弦歌的安危操心一般。尽管知道沈长渊只是不甘心今日一战,还想派这个沉默寡言的暗卫监视自己,但想到之后的计划,有了此人也方便许多,林弦歌便也不多说什么,点头应了。

    林弦歌只觉得他的手指冰凉,还未及她反应便即时抽走,只残留下若有似无的触感在掌心。她将哨子收入袖中,淡淡道:“沈小将军可要谨记,这几天,不要让他跑了死了残废了,或是向任何人求救,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包括沈统领和沈将军。”

    话音未落,她额前却被人轻轻弹了一指,抬头正好对上沈长渊笑眯眯的脸。

    “你可别多心,我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你想做什么。。。。。。我大概知晓了。”沈长渊嗓音低柔婉转,口气和那越距的一指头一样亲昵,“如今我还有要事要做,没空拦你,若是哪日你挡了我的路,或是算计到了我头上。。。。。。林弦歌,看在你我缘分不浅的份儿上,我会给你个不受苦的死法。”

    分明是威胁,林弦歌却听出了话外之意。显然,沈长渊在有大动作之前,是不会与自己为敌的。这话说得自傲,但沈长渊如今,的确有着自傲的资本。自相遇那日开始,林弦歌便一直想知道沈长渊究竟有什么目的,时至今日,她也仍然不知。但唯一确定的是,与沈长渊为敌,只会让她的路更难走,而暂且接受沈长渊的帮助,会让她接下来的计划更稳妥。

    她虽最善险种取胜,前世多次于性命危难中逃生,但能求得稳妥,又为何不做?

    萧逸之,林邦彦,林翰飞,还有远在北狄的完颜津,完颜真。。。。。。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少一个沈长渊来搅局,也不是坏事。

第十五章 反间计() 
定国将军府。

    赫赫有名的东晋定国将军沈岭这些天有些苦闷。他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因常年行军打仗而肤色黝黑,身体壮实,看上去竟比实际年纪年轻了许多。然而,今日朝堂上一议,却几乎令他一夜白头。

    “长渊,你说是不是你最近得罪了陛下?”沈岭反复想了许久,东晋皇帝忽然在早朝上发难几乎毫无缘由,自己与沈长漠向来循规蹈矩,才得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手握重兵,唯一的可能便是打小就顽劣的沈长渊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恼了人家。

    沈长渊面色却十分轻松,打了打折扇道:“爹,我一个闲人,又不入仕,如何得罪皇上?有怪罪我的功夫,爹还是想想,怎么驳了陛下让太子领咱们沈家军前去西燕边境支援西燕的圣意吧。”

    提到不入仕,沈岭盯着他的目光更加不善起来。沈长渊自小聪颖非凡,方识得字便能看兵书,学兵法,跟着他练武也是有模有样,他自以为沈家后继有人,却不料在沈长渊十三岁上下,随沈夫人出城上香时遭人暗算,险些身亡。自那以后,沈长渊的身子骨便弱了,时不时大病一场,自然是不能继续习武,虽然随他出征了几回,却也只愿在帐中用兵,暗中筹划。直到今日,仍然是个成日遛鸟看花的闲散少爷,借口身子不好不愿入朝为官,沈家的担子就全部压在了沈长漠的身上。

    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神慢慢转到自己身上,还隐隐有同情之意,沈长漠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接话道:“北狄人屡屡骚扰西燕边境,西燕皇帝派人送密信求援,但如今东晋形势也有些吃紧,唯一可用的兵马就是咱们沈家军并江夏王府的军队了。陛下要沈家军出征,也不意外。”

    沈岭咬牙道:“还用你这小子说。只是陛下叫太子挂帅,我为副将,是怎么回事?哼,他嘴上说得好听,太子将来要登基为帝,军中历练一番立下军功于太子有益,这话不假,可谁人不知陛下这两年看着三皇子与太子两党相争,根本就没有袒护储君的意思!咱们沈家军,哪里是太子一个战场都没上过的黄口小儿指挥得动的!”

    沈长渊知道此事必定那日鹤漪楼,三皇子得了林弦歌的计谋所做,心下明了。若沈家是太子一党,自然要扶持太子,不会让太子铩羽而归,所以如若太子指挥得了沈家军,恰好说明沈家已经归附太子。若沈家忠于皇帝,那么沈岭为副将时必然要将主帅太子晾在一边,以求胜仗。但这事若是传到皇帝耳中,只怕沈家从此就有一个拥兵自重的名头了。此计一出,沈家势必要选一个立场。

    只是萧逸邗势力渐强,而东晋皇帝又年迈而力不从心,沈家。。。。。。总也免不了表明阵营。

    话说将军府中人人自危,京城另一边的江夏王府也十分忙乱,气氛凝滞得几乎无人敢出声。

    坐在正堂之中的是刚刚下了朝,面色稍有疲惫的江夏王林邦彦,他身旁的位子上自然就是王氏了。只见那王氏发鬓齐整,衣着华贵,一双丹凤吊梢眼却是通红,两颊扑了粉,愈显苍白。

    “王爷。。。。。。王爷要为思源做主啊。。。。。。”王氏哀声低诉,虽未在众人面前失了主母的架子,却也哀婉动人,看了直教人心生怜惜。林思源自昨天荣景堂告辞后,便一直不见踪影,当时老王妃在场,故林思源并未向王氏透露自己的去向,生生等了一夜也不见人影,王氏心中这才慌了。

    跪了一地的下人管事们也是有些啧啧称奇,他们谁人不知这位王妃的手段,就在王爷回府之前,她才刚刚打杀了两个守门的小厮,如今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真是个深宅大院中不谙世事的妇人家了。

    林邦彦也有些头疼,按理说王府的守卫虽不比皇宫内院,但也可算得上是密不透风,林思源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忽然从府中消失,偏巧没有一个下人瞧见,就算林思源不是他最看重的儿子,郡王失踪也不是件小事。

    “父王,依女儿所见,二弟不会忽然失踪,此事还须先在府中仔细搜寻,待确认了二弟不在,才好再着人去府外寻找。”林乐仪见无人发话,就连身为亲姐的林管彤都咬着下唇沉默不语,便缓缓陈言道。平日里,林邦彦对她这个庶女虽谈不上忽略,却也从未重视过,想来如今正是需要人打破困境的时候,她为何不出头?

    林邦彦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拈着下巴上的须发,目光向周围扫视一圈,直至看到林弦歌掩藏在陈侧妃背后的身影:“弦歌,你说呢?”

    从前,林邦彦也是习惯于向林弦歌询问一些府中事务甚至朝中大事的,只因林弦歌才智的确过人,机敏聪慧,就连林翰飞也多有不及。但不知从何时起,林邦彦看到林弦歌的眼神,会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冷漠和恨意。

    冷漠,仇恨。。。。。。这有可能出现在他的亲生女儿身上吗?林邦彦是上过战场的人,直觉向来精准,绝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心中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已经生出纹路的双眼状若随意地与林弦歌对视,只觉得自己猛地投入了一汪冰冷的泉水中,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里,承载了许多他捉摸不透的情绪。

    林弦歌微微一笑道:“二弟失踪一事来得蹊跷,三妹妹方才说得有理,但弦歌认为,如今母亲打杀了数个小厮都无人知晓,可见二弟已经不在府中,父亲不妨暗中派人通知京兆尹大人,在这城中四处搜寻,并仔细调查二弟平日是否与人结怨。”

    事实上,林邦彦并非真的想问她的意思,林弦歌所言之策,他也早已想到。只不过就王氏的口供来看,当日林弦歌先以整理院子为由离开荣景堂,随后林思源便也跟着离去,但竟无一个下人看见他向哪个院子去亦或是出府,实在是蹊跷。这一先一后来得太巧,会不会与林弦歌有关?

    林弦歌面色纹丝不动,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如果一个弱女子绑架自己的兄弟,她的目的是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林邦彦只觉得一阵头疼,再看王氏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更觉得心烦意乱,稍作安抚便命众人离去。说到底,他也不信林弦歌有本事在王府中让林思源消失,便还是修书送与京兆尹,只盼早些得到消息。

    众人散去,林弦歌也无心看王氏哭哭啼啼的模样,便也带着丫头离开了。待走到花园中,林弦歌忽然停下脚步,问道:“我吩咐你的事,办得如何?”

    今日,跟在她身边随侍的不是冬渔,而是春鸢。这几日,春鸢虽然明面上占着一等大丫头的份儿,却难得近林弦歌的身,见林弦歌发话,她总是不由得想起那一日明晃晃的威胁,开口的声音都在颤抖:“回。。。。。。回郡主,奴婢已经禀告王妃,明威郡王那天抓住了郡主的把柄,但是不小心惊动了郡主,情势危急,这才暗中出府去调查清楚,请王妃稍安勿躁,但做戏要做得真些,莫让府中人怀疑。”

    虽然是春光明媚,但却有一股阴冷的寒气让春鸢浑身打战,直到林弦歌满意地点点头,她才放松下来。劫走林思源容易,但要让王氏相信林思源是自己出走却难。好在春鸢便是个现成的人选,王氏尚且不知她已经被收伏,对她的情报总要信上几分。再加上那几个被打杀的小厮。。。。。。

    林弦歌缓缓勾唇,这笑容温婉和煦,让她素来清冷的面孔也多了些许烟火气。那几个小厮,正是看守侧门中王氏的人,也是那日向林思源透露冬渔带了外人进府的人。王氏要审,自然会审到他们头上,而春鸢的情报里,林思源的也是借他们之手出的府,王氏自然要迫不及待地将他们灭口了。

    “林弦歌!思源的事是你做的!”一声娇叱自身后传来,林弦歌毫不意外地看见林管彤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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