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贵女凤华-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鸳鸯面上没有丝毫羞涩,仿佛年纪尚小,根本不知男女婚配情事一般。她望向这一屋子的人,最终目光却停留在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林弦歌身上,那个少女分明比她还小上几岁,但眼神却令她害怕。。。。。。

    “鸳鸯多谢王妃、王爷恩德。”最终,她面向二人拜倒。虽不知前路如何,但她早已别无选择。

第二十六章 鸳鸯夫人() 
尽管林邦彦并未将那日寿宴上陈侧妃院子中发生的事声张出去,但江夏王府多了一个鸳鸯夫人之事,传到了不少人耳朵中。而今他也得了老王妃青眼,日日在身边带着,请了夫子来读书习字,再瞧那陈侧妃,分明多年来都过得寒酸另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就是,众人忽然发觉,江夏王府还有一个儿子林骏德,如简朴,如今母凭子贵,锦衣玉食胜以往十分。

    此时,林弦歌的小院早已修缮完毕,她便从荣景堂搬出。许多事在老王妃的眼皮子底下做,毕竟不稳妥。

    寿宴过后,王氏鲜见地收敛了几分,平日里不再找她的麻烦,她也乐得轻松。

    “见过郡主。”门外一个湖绿色长裙的少女翩翩而来,轻巧地向她行了个礼,“郡主想见奴婢?”

    林弦歌微微一笑,她身边的小几上除了自己的茶杯,还另备了一杯,显然是在等待此人。“快起来,如今你也是府中的夫人了,再自称奴婢,叫人听见可不妥。”她提及此事,鸳鸯的面色却有些怨恨起来。

    当日鸳鸯被放到庄子里头,本以为就此脱离苦海,谁料林弦歌却托人带话给她,要求一叙。她将林弦歌当作恩人,自然从命,谁知林弦歌却要她入府做个侍妾。鸳鸯虽是农户之女,却与她那谄媚的老父不同,颇有几分骨气,只说愿为白丁妻,也绝不做贵人妾。

    林弦歌也不逼她,只是说:“如今我那继母要害我,魏千身子尚未好全,我在王府中可谓是四面楚歌,无一人向着我,便是祖母在,也管不了事了。我需一人在府中为我做内应,否则,不是我危言耸听骗你,哪日我被继母毒害,魏千。。。。。。只怕也保不住。”

    这话令鸳鸯的心中一揪,她自小疼爱魏千这个弟弟,如今魏千的身家性命全仰仗这郡主一日三餐珍奇灵药调养着,便是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咬牙应了。

    思及此,她收了面上的忿忿之色,移步到林弦歌身旁的位子上坐下,低头饮茶不语。

    “我知道你不情愿。”林弦歌轻声道,目光凝注在鸳鸯身上,冰冷中却多了几分柔和,“只是情势所迫,我不得已出此下策。但我可以用性命作保,有我一日,便有你一日,待我事成,你便可出府,我替你父亲与弟弟谋条生路,并为你们姐妹寻一户好人家。”

    她话中难得地带了几分真诚。利用鸳鸯,她也是思虑再三才下定决心。身为女子,她最恨利用女子,但如今这人选,非鸳鸯不可,她心中愧疚,也只得日后再多加弥补。

    鸳鸯点头,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我是为了千儿,可不是为了郡主回报。只是我做了夫人一事,万不可与千儿知道。。。。。。”

    魏千是个烈性子,林弦歌前世便已知晓。若不是大义之人,又怎会只因萧逸之救了一命,便誓死跟随终身?他虽感激林弦歌,但若是知道自己姐姐到底还是受人辖制做了妾室,难免一时性急,做出些不可挽回之事。

    “你在府中,他又是我的暗卫,迟早要相见。”林弦歌思忖片刻,“到时你只推说我父王强要了你,再教他若要报此仇,从长计议才好。魏千年少气盛,但你要懂得,在这府中万不可冲动行事,有些事我可护着你们,但有些。。。。。。只怕你们会被吞吃得骨头都不剩。”

    一番话说得鸳鸯有些寒意。从前她不知王府是个什么地方,只是羡慕极了这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如今来了几日,方才知晓其中凶险可怖,竟如狼窟虎穴,这长宁郡主能够幸存至今,还能与继母一争,到底不是普通的娇弱女儿家。

    “鸳鸯全听郡主的便是。”她自知并非玩弄心计之人,如今做了夫人,早已被王氏和几个姨娘恨毒了去,若想将来能带魏千逃出生天,只得依靠林弦歌,“只是前日寿宴,郡主究竟是如何栽赃那王妃。。。。。。”

    林弦歌啜了一口茶,悠悠道:“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怪只怪她自己心术不正,要给我下春风醉。我本只是在父王的早膳中暗中下了普通春药,将他引到陈侧妃院中与你相遇,再让青鸾那丫头带着骏德,撞破父王好事。父王自然是会迁怒于骏德,青鸾再借机将骏德受惊一事捅出去,祖母疼爱孙辈,今后骏德就不必藏于后院里了,我手中也多了陈侧妃这个筹码。”

    她说得轻巧,但其中设计却步步紧扣。顿了顿,林弦歌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都是母亲自己不好,我知晓了她下的是春风醉,这才又生一计。”

    听了沈长渊的话,她才决定将此事栽到王氏身上,叫她吃了这个哑巴亏。一边让沈长渊去库房偷偷取了春风醉装在瓷瓶中,一边再命冬渔暗中将自己那只沾了春风醉的酒盅与林邦彦的互换。因是府中宴席,众人所用器具皆是公中分配,相差无几,所以并未被人察觉。

    她料定事发后,林邦彦会想到遣人查证,所以才偷天换日。而那瓶春风醉,她则交给了青鸾,让她借机藏进王氏身上。王氏昏倒之时,青鸾跟着几个丫头一起上前,趁乱将瓷瓶塞入王氏荷包。之后林弦歌再故意撞了一下,纵然王氏怀疑,但从头至尾林弦歌都未近过她身,自然留不下把柄。

    这一局,她费尽心思,看似只将鸳鸯带入府中,又令林骏德得势,王氏看似全身而退,但一个给丈夫下药的妻子,只怕得意不了多久了。她攥紧了手中茶杯,暗自思忖。

    “郡主?”鸳鸯却是急于知道她的计谋,出声唤道。

    林弦歌回过神来,浅笑道:“时候不早了,日后我再说与你听。鸳鸯,你要记住,不必太过殷勤讨好父王,维持你本来的模样就很好,有我相助,府中自然会有你立足之地。”

    这头众下人只对新晋的鸳鸯夫人议论纷纷,却也并未忽略王妃日益铁青的脸色。林邦彦往日在京中素来有个深情不负的美名,只因传言里他爱极了亡妻靳氏,不仅每日初一十五都为其斋戒半日,还时常撰文写诗悼念先王妃,被京中无数妇人文豪称颂不已。

    但王府中人谁不知道,自己王爷是个什么性子。他当年青睐靳氏不假,但也并非就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然也不会在大婚后不久就抬了陈氏和王氏入门。与天下男人都一样,林邦彦也爱美色,是朝秦暮楚的性子,府中姬妾不少,大多没个名分,腻烦了就由王氏趁机收拾了。朱姨娘和钱姨娘不过是因为有了子嗣,才得以在府中有一席之地。

    所以这新夫人鸳鸯,一时之间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府中的下人纷纷上杆子巴结,原因无他,林邦彦对这位夫人似乎很上心,三天两头往她院子里跑,宠爱甚至压过了先前最得宠的纤云夫人。而这位新夫人,转眼之间就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难得的是她性子仍如往日,耿直干脆,对待下人们也极好,颇得人心。

    “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乡野丫头!”眼瞅着往日里来自己这儿献殷勤的下人们转了风向,纤云夫人却是坐不住了,找了个机会到王氏院子里叙话,说着说着来了气,便向地上啐了一口,“这般小狐狸精勾引王爷,王妃也能容下她不成?”

    王氏这几日为避风头,也不盛妆,甚至极少出自己的院子。她看纤云也是不顺眼,此时见她话里话外都是吹嘘那鸳鸯如何得宠,将她这王妃不放在眼里,显然是想挑拨自己去对付鸳鸯,不过是心中冷笑。

    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保养得当而像少女一般纤细白嫩的指尖在玲珑捧上来的水晶盏中挑拣着,捻了个剥过皮的葡萄送入口中:“你若是不满,就向王爷进言,跑到我这做什么。”

    近日里,受了那下药之事的影响,林邦彦不仅不来看她一眼,就连寻找林思源下落一事也不过问了,王氏难免有些心灰意冷。加之纤云出身戏班,王氏向来看不上她,也懒得搭理。

    纤云生得眉眼细长,五官虽然平平,却因唱了多年的台柱子,颇有几分勾魂摄魄的媚人风情。她指甲留得长,红通通地染了蔻丹,此时搭在扶手上微微颤抖,险些被气急了的主人折断。

    “王妃,妾身可是看不过去,才来找您诉诉苦的呀,先前王爷宠爱妾身,但妾身可是您的人,平日里为您办的事也不少。。。。。。可这鸳鸯,若是不服您管教。。。。。。”

    纤云能够在府中立足脚跟,不仅是因为林邦彦的宠爱,更有王氏的纵容在里头。身为当家主母,处置一个小妾没问题,只是王氏借由纤云之手,在林邦彦耳朵边吹了不少枕头风,又因纤云到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是风月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在府外还有些人脉通道,可以为她所用。

    虽然当日自己身陷困境,但事后想起,王氏可以肯定,必定是林弦歌与沈长渊二人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否则,不会自己使计不成,反而惹了一身骚。

    “我倒是小瞧她了。。。。。。”她的指尖深深掐进葡萄的果肉中,甘甜的汁水顺着白玉似的指头向下流淌,此时开口,却不像是对纤云说话,而是自言自语,“都是源儿一事令我自乱阵脚。。。。。。如今,我可是要认真起来了。”

    仿佛没看见纤云一脸的疑惑和不甘,王氏将手中揉碎了的一团烂葡萄掷到地上,忽然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源儿不见了,娘家又不能用,她和彤儿却还在这府中煎熬,若想为彤儿博一个好前程。。。。。。林弦歌,挡了路的狗,只有被人除去的份儿!

第二十七章 太子来访() 
盛夏将要过去,东晋京城中却传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太子萧逸之率兵增援西燕,但还未有一战,西燕皇帝就主动与北狄议和,送了北狄无数粮食布匹,令北狄大军退回边境。而太子殿下的头一回出征,就这么无功无过地返回京城,令包括平民百姓在内的所有东晋人都有些莫名。

    此刻,饱受争议的萧逸之正在江夏王府中喝茶,他一向端正平和,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一丝气馁之色,只是始终挂着那副温厚的笑容。

    “殿下,此次西燕议和,实在蹊跷,不知殿下是何意思。”林邦彦陪坐在侧,却是与萧逸之的平静完全不同。萧逸之刚刚领旨出征时,他就心中有所忐忑,明知此次出征是中了他人之计,却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只得听天由命。但在关键时刻,一直死扛着的西燕人却忽然议和,让他不得不怀疑,萧逸之其实与西燕皇室有所联系。。。。。。

    萧逸之深谙林邦彦所想,但这事自己也是稀里糊涂摸不清头脑,只得低头饮茶:“本宫也觉得诡异,仿佛是有人刻意等着本宫在边境驻扎,然后便立刻趋势那西燕皇帝议和一般。江夏王,此事,你可问过弦歌的意思?”

    这二人向来不觉得拿国家大事去问一个小姑娘有多么不妥,而林弦歌也的确就萧逸之出征一事设计了几个计策供他使用,只是一个都没使出来,便悻悻而归了。

    想起林弦歌,林邦彦也是叹了口气。他这几个儿女中,唯独靳氏留下的孩子尚可一用,也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靳氏的确擅长教导儿女。如今林思源失踪,林骏德身子弱,加之天资平庸,老王妃疼爱孙子,他却对这样一个无用的孩子没甚感情,人到中年,子嗣却单薄,实在是令人有些忧心。

    而林弦歌。。。。。。林邦彦发觉,自己在与女儿对视时,总是感觉到有莫名的敌意在两人间流窜。尽管林弦歌面上一如往常,端庄,懂事,但自从上次落水后,府中大大小小的乱子,似乎总与她有关,却又怪不到她的头上。再有靳氏身亡一事,很可能被林弦歌暗中得知。。。。。。林邦彦不由得对她起了疑。

    “未曾。”林邦彦掩饰住眼中的情绪,“不过弦歌现下就在府中,殿下大可亲自与她相商。。。。。。毕竟,弦歌也快及笄了,有些事还是要尽早办了的好。”

    林邦彦想的是,女子再有异心,出嫁后总是要向着夫家,靠着娘家过活的。他栽培林弦歌多年,若是在这个关头失了这颗棋子,实在不甘。不如将她尽早送入太子府中,林弦歌这般聪明的女子,即便她知道当年的辛秘,也会为了自己的命运隐忍下来。

    萧逸之自然能够听懂他的暗示,却有些不置可否。林弦歌今年不过十三,便是要定下太子妃位,仍然有些早,父皇也容易起疑。尽管如此,他还是得笼络好这个女子,毕竟,日后是有大用处的,让她生了别的心思,有些可惜。

    于是,萧逸之施施然起身,在下人的领路下,走向林弦歌的院子。

    “萧逸之往这边来了。”还没等萧逸之走到,寒光就先他一步回到院子中禀报,话中说的却是萧逸之的全名而非太子尊称,这令林弦歌有些在意,探索般地凝视着他。

    天气转凉,林弦歌这几日也开始进补养身,她手捧着一碗甜汤坐在窗边翻阅书册,片刻后才抬首道:“他要来,就来吧。你让夏荷去林管彤那里,想法子把太子在我这儿的消息透露给她。然后,掐好时机,再把父王一并请过来。”后一句,却是对冬渔说的。现在对王氏动手,还不是好时机,但要给她添添堵,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闹出乱子来,还是挺容易的。

    夏荷刚刚得令出院子,就听得下人通报,太子来了。林弦歌定了定心神,起身迎接。

    长到十三岁,林弦歌见萧逸之的次数不胜枚举,比其他皇子要多上几倍。只因林邦彦暗中投靠萧逸之,后来又打算将她嫁给萧逸之,自然要给二人多些相处的机会,好让林弦歌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所用。

    前世,林弦歌是心悦萧逸之的。这般青年才俊,身居高位却令人如沐春风,比起妖媚邪气的三皇子萧逸邗,萧逸之才是少女心中的佳偶良配。而萧逸之文武上皆小有所成,又曾在外游历,见识广博,说起那奇闻异事来口若悬河,时不时地再赠些罕见的小玩意,令林弦歌仰慕不已。

    曾经,她笃定自己要嫁的,就该是这样一个顶天立地、名留青史的一代贤君。

    “弦歌,怎么见了本宫来,也不说话了?”萧逸之见她立在原地发怔,轻声笑了笑,率先开口道,语气端是温柔小意。

    林弦歌早已不吃这一套,但却仍然露出几分浅淡的笑意来:“见过殿下。殿下有日子没来王府了,今日前来,是有事与我父王相商吧?”

    说着,她引萧逸之在堂屋正位坐下,吩咐丫头们上了茶。闺阁女子,当是不见外男的,但萧逸之来王府本就是暗中行事,又是得了林邦彦的授意,谁也不敢对此有异议。

    萧逸之道:“可不光是找你父王,这不是也来探望你了?自上回百花盛宴,就没与你见过面了。”这情话一般的轻叹,若是别的男子说了,难免有些轻浮,但偏生从萧逸之口中说出,竟是让人春风拂面,关怀备至。

    闲话叙了几句,萧逸之便将话题引至此次出征西燕边境上。他先是若无其事地描述了一番西燕景致和一路上的奇闻异事,接着才说到西燕王议和一事。

    “西燕王若是愿意议和,根本不必再修书与父皇请求出兵,但为何本宫的大军一到,他便立刻降了北狄?”萧逸之微微侧过头,面上是疑惑的神色。前世,他令林弦歌极为心动的一个原因便是,他似乎不像寻常男子那般轻视女子,比如此刻,他丝毫不觉得向一个女儿家求助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反而态度十分谦逊温和,令林弦歌感受到了尊重。

    尊重,是的。林弦歌似乎是个极为冷淡平和的女子,但她的本性却是极度骄傲,心气比男儿还高。往日在京城中装作无才千金的模样,让她倍感屈辱,兼有王氏和林管彤的打压,却又不能回击。这般的重视和尊重,只有萧逸之才能给她。

    然而,这又如何?这只是萧逸之的面具罢了。

    林弦歌心中冷笑,低头沉思了片刻。抛开自己的立场不说,此事的确透着古怪。她设计让萧逸邗算计萧逸之,本就是为了挑起东晋皇帝心中对沈家和萧逸之的怀疑,但如今这境况,竟是无功而返。她不信天意如此,此事定是人为。。。。。。那么,是谁想要解救萧逸之的困境呢。。。。。。

    还未等她开口,就听得门口一阵喧哗,似乎是萧逸之带来的侍卫与谁起了冲突,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嗓音。

    萧逸之皱眉道:“门外是何人?带进来。”

    他一开口,两个训练有素的侍卫便架着个女人走进来。众人一时都怔住了,这个女子不是林管彤又是谁?

    只见她上身着蓝色翠烟衫,腰间系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姿娇柔如同一棵弱不禁风的兰草,这般打扮虽然有些小家子气,但她头上的紫玉镂空金簪却是添了些华贵之色,将她明艳的面容点缀得更加夺目。见到萧逸之端坐在主位,林管彤的作态更加娇柔了几分,双眸似乎含了一汪春水,顾盼生姿的模样令人很难想象,方才在外头嚷嚷的女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出尘绝艳的美人。

    如林弦歌所料,林管彤心悦太子多年,若是听说萧逸之来王府,竟然在林弦歌的院子中停留,多半是要盛装打扮一番上门争奇斗艳了。

    她叹了口气,虽然林管彤大她两岁,但终究是不顶用,作出的事来也让人扼腕。林管彤的美貌自然超过林弦歌十分,只是萧逸之看中的,从来不是那副好皮囊而已。

    “殿下。。。。。。”她轻移莲步,低头向着萧逸之福了一福。除了脑子,林管彤似乎是个完美的女子了,从小受王氏教导,礼仪仪态学得比宫中的公主还好些,于琴棋书画上也学了个差不多,这般美人,寻常男人只怕看上一眼,就会心神荡漾了。

    但萧逸之并非寻常男人,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道:“明惠郡主怎的有空来弦歌这院子中?”他虽未像侍卫一般严词拦下她,但一个明惠郡主,一个弦歌,亲疏可见一斑。

    林管彤却似乎并未发觉一般,形状娇美的嘴唇弯起,露出一个风姿卓越的笑容来:“听闻太子殿下来访,管彤身为王府女儿,自然要招待一番。”

    这话说得却是不得体了。王府女儿招待太子?怎么招待?像个下人一样端茶送水,还是直接以身相许?林弦歌心中嗤笑,脸上却一派云淡风轻,仿佛林管彤不存在一般。

    “哦?”萧逸之却是微微挺直了身子,不动声色地问道,“听谁说的?”他来访江夏王府,素来是暗中隐秘进行的,只因江夏王身份特殊,又手握重兵,太子与其相交过密,难免惹得众人议论乃至皇上疑心。而王府中也被林邦彦管得密不透风,每每萧逸之来访,都无人敢透出风声。

    林管彤自然是想不通这中间的种种关节,一时噎住,呆立在原地。林弦歌看着只觉好笑,抬起眼来,却看到冬渔自门外悄悄地进来,冲她比划了两下。

    “大姐姐,太子殿下是来与我小叙的,但大姐姐却不请自来,只怕与咱们王府的规矩不合吧。”林弦歌得了冬渔的暗示,坐直了身子,扫了林管彤一眼,她口气比往日尖锐了几分,边说边亲手替萧逸之斟了一杯茶道,“这若是说出去,人家还当咱们王府中的女儿家都是这般不守闺训,迫不及待呢。”

    她的话激怒了林管彤,林管彤顾不得维持自己的仪态,提着裙子上前道:“谁不守闺训?!林弦歌,在闺房中私见外男,你该当何罪?我。。。。。。我这就去禀告父亲!若是父亲管不了你,我就去告诉母亲和外祖父,然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谄媚太子的小贱人!”

    到底是京城第一美人,发起怒来的样子也能叫人眼睛看直。但是无人欣赏,只听得门外一声勃然大怒的呵斥:“住口!”

    林邦彦踏步进门,对着林管彤劈头就是一个耳光。众下人看得惊心,平日里林邦彦也算是宠爱这个嫡女,怎么今日不过是两位郡主起了点冲突,就下这等狠手?

    萧逸之自然是坐着看戏,林弦歌也低头冷笑。旁人心中疑惑,她却是一清二楚。林邦彦权势滔天,但毕竟是人臣,最忌受皇帝猜疑。林管彤方才所言刚好戳中他的死穴,若是让王家甚至京城中人都知道萧逸之暗中来王府。。。。。。萧逸之来王府也不是一回两回,多年来,林管彤是否也曾经有那么几次,将消息透露给了王家?

    猜疑之事容不得人三思后行,林邦彦心中十分恼怒,这个女儿生得美貌,却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若是真叫她泄露了出去。。。。。。此时陛下对自己的信任,是欲擒故纵吗?

    “孽女!”林邦彦冷冷地看着林管彤白嫩的脸颊上显眼的掌印,“平日你便多次为难你妹妹,今日还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仪,传我的意思,将明惠郡主速速送到家庙中供奉一年,让她在佛前好好思过!”

第二十八章 姻亲() 
这一出却是令林弦歌有些意外。她吩咐冬渔请林邦彦来,无非是想看林管彤因闹事作乱受点小罚,如禁足、扣月俸一类的,给她添点堵罢了。如今林邦彦却要将她送去家庙,可见是真正动了怒。

    京城中的世家大族往往在乡下或山中都有家庙供奉先祖或佛像,供后人每年一两次祭祀祈福之用。一个闺阁小姐,却被父亲送到家庙中静养,那必定是犯了大错或是命中带煞,这种名声传出去,日后婚嫁自然挑不到什么好人家,更遑论皇室中人。另外,林管彤今年也已经十五了,正是要定下婚事的年纪,在这个关头要离京一年,待回来后,可不就耽搁了亲事?

    林邦彦发怒,自然无人敢劝,嘤嘤哭泣的林管彤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几个丫头拉走。

    “本王教女无方,让殿下见笑了。”他微微平了心中的恐慌和怒气,向着萧逸之行礼道。

    萧逸之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淡淡笑道:“无妨,本也是王爷的家务事。既然王爷府中事务繁忙,本宫也不叨扰,这便告辞了。”

    说罢,林邦彦和林弦歌一起将他送出院门,临走之时,萧逸之却是回头看了林邦彦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有着几分警戒,令林邦彦浑身一震。

    “父王。”林弦歌微微蹙眉,看着萧逸之已然从侧门出府,林邦彦却仍然立在原地不动弹,轻声道,“大姐姐其实只是一时冲动,父王如此重罚,只怕母亲那边。。。。。。”她心中不解,话却是站在林邦彦的角度来说。

    林邦彦回过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是别的倒无妨,只是不知管彤她到底是一时口快,还是真的。。。。。。王家若是真的知道了咱们王府的事,只怕会有大患啊。。。。。。将她送走,也算免了后患。”临走时萧逸之的眼神也必定是此意,王家虽明面上与江夏王府是姻亲,但却从来不是一个立场。

    林弦歌还是有些不解。王靖贤虽然与林邦彦私交不多,但到底是他的岳父,王林两家平日里来往也不少,朝中也是常常相互提携。但今日听林邦彦的意思,却是极为忌惮王家的,这倒是她前世不曾了解的事。只是不待她多问,林邦彦便又叹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林管彤被送入家庙一事在王府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这一回,不仅王氏,就连老王妃也觉得有些不妥。林邦彦却不作解释,只在鸳鸯的院子和书房中停留,其他人一概不见,便是王氏在书房中哭得晕厥过去,也不曾搭理。

    毕竟林邦彦是王府真正的主人,他不改主意,下人们自然迅速为林管彤收拾了行囊,连带着她的两个贴身丫头一起都被禁足在她自己的院子中,第二日便要启程,以防她私自逃了。

    因林管彤触怒了林邦彦,众人自然也不会来这里讨嫌,纷纷避之而不及,就连平日里与林管彤要好的林乐仪也不曾来看一眼。夜深人静之时,人本就容易感伤孤寂,林管彤凭窗眺望夜色,鼻子一酸,竟是又掉下泪来。

    这一日她不知哭了多少回,可是哭又有何用呢?她轻轻颤动的浓睫上挂着水珠,犹如楚楚可怜的小草上凝结了露珠,衬着她格外苍白的面孔,又是一副西子捧心美人图。

    “郡主,郡主,王妃来瞧您了。”莺儿自然也是随着一起被禁足了,她远远地瞅见王氏从院子外头进来,轻声对着林管彤道。

    按理说,被禁足的院子是不许进人的,但守门的不过是几个小厮,自然是不敢拦着王氏的。况且明日林管彤便要独自去家庙静养了,母亲来探也是寻常。

    王氏匆匆地从门外进来,还未出声便上前将林管彤搂在怀中,细看之下,王氏一双顾盼生辉的丹凤眼早已肿得像个核桃,显然也是哭得狠了。再看林管彤脸上的掌印未消,红通通的还有些发肿,那双美眸也是哭得令人心碎,王氏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

    林管彤在母亲的怀中,方才还只是默默流泪,此时却是啜泣出声,单薄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很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彤儿。。。。。。”王氏到底是多吃了不少盐的妇人,抱头痛哭只是一瞬,转眼便掏出帕子来净了面孔,轻轻拍着林管彤的后背道,“母亲今日替你求情,哭晕了过去,你父王却铁了心,不愿改变主意。我心中想着,不过是区区小事,哪里值得发这么大火?其中必定还有缘由,你快快振作起来,将当时的情景说与我听。”

    林管彤还欲接着哭泣,但抬头看到王氏严肃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止住了哭声。她自小就听话,更是相信王氏聪明才智胜过自己,所以立刻便平静下来,努力回忆起白日的场景,一字不落地复述起来。

    她虽然头脑不灵,但小时候诵读诗书也不算太差,记性不错,演戏更是一流,当下就一句一句将当时的情景活灵活现地说给了王氏,就连在场诸人的语气神态都没落下。

    王氏听着,眉头皱得却越来越紧,素来保养得宜的光洁额头上也现出一道隐隐的皱纹。显然,林邦彦是被林管彤所说的那句话触怒了。说到底,林邦彦气恼的并非是林管彤,而是王家才对。。。。。。

    心中有了主意,王氏忽然冷笑起来,唬得林管彤一时之间也不知作何反应。

    “母亲。。。。。。母亲一定要救救我,如今弟弟不在,这府中人人都向着林弦歌,只有母亲能救我了。。。。。。”林管彤却猜不透这一节,只当是林邦彦只愿让太子与林弦歌相处,心中十分不平,见王氏冷笑,越发委屈地哀声道,“去了家庙,我还怎么嫁给太子殿下。。。。。。”

    王氏怜惜地拍拍她的发顶,已经拿定了主意。林邦彦忌惮王家的原因她自然知晓的。她嫁入王府多年,一心一意为王府管家谋事,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