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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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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幼禾:“……”

    她实在不敢告诉这位正常男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把他当成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作者有话要说:  喂不饱滴小爷

    睡不够滴幼幼

    〃?〃

第30章 撩30下() 
正当两人为了晚上到底是可以有一次; 还是一次都不能有而你来我往,楼下门铃被人按响了。

    “肖潇来了,”丁幼禾看了眼镜子,整了整头发; “我去开门。不许在她面前乱说!”

    身后元染松了松衣领,嘴角轻勾。

    真可爱啊; 可爱到想把她吃掉。

    肖潇进门; 刚要弯腰换鞋,忽然又抬起头打量丁幼禾,“阿禾。”

    丁幼禾自己心虚,连着“啊”了两声。

    肖潇立刻眯起眼; “哟; 女孩儿变女人了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 元染刚刚好随在丁幼禾后面下楼来; 闻言看向肖潇,眼里透着些不满。

    哟,还嫌她坏了二人世界。

    肖潇直起腰,笑眯眯地看向丁幼禾:“姐姐是不是来当灯泡了?”

    丁幼禾红着脸转身往工作间走,压根不搭她话,“衣服脱了,我看一下今天能不能上色。”

    肖潇跟在她身后,一眼就看见了红彤彤的脖侧细碎的小红点。

    她往纹身床上一坐,边解衣服边说:“看不出来啊,狼崽子还挺用功。”

    丁幼禾手里针头差点儿没滑地上。

    肖潇见状大笑; “都已经是过来人了,怎么脸皮还这么薄?来,给姐说说初体验。”

    “肖潇,你再说我不接你生意了!”

    见她真恼了,肖潇才不闹她了,“好好好,姐不问了还不行么?看你平时泼辣的,怎么到这种事上就跟封建少女似的。”

    丁幼禾不说话,一手按着她的肩膀,把人给捺趴下。

    谁知肖潇眼尖,一眼瞅见一边椅子后面露出的肩带来,“是在这儿做的啊?哎!阿禾,你轻点儿呀,姐姐怕疼。”

    丁幼禾咬牙切齿地举着刺青枪,“你最好闭上眼睛也闭上嘴巴,不然我可不保证的下一针是轻是重。”

    肖潇下巴垫在自己胳膊上,抹了鲜红唇彩的嘴巴抿起,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接下来,也不知是丁幼禾的手艺好,还是她的耐痛力强,竟真一声也没吭过,直到丁幼禾起身消毒,肖潇才侧头看她,声音很低:“阿禾,一辈子很长,但激情很短。不管未来怎么样,快活过就行,这道理你明白吗?”

    肖潇这人喜欢说荤笑话,在丁幼禾面前更是没遮没拦,鲜少用着这样正经的语气跟她说话。

    丁幼禾手上动作停了下,“我知道。”

    “知道就好,”肖潇瞧着她的背影笑,“那真能走一块儿去就当中了彩票,要是哪天分开了,全当女票了个帅弟弟。”

    丁幼禾刚想指责她这话说得过分,一回头,看见元染正端着消毒好的设备进来,显然是听见了,正挑着眉看她。

    肖潇也听见了他的脚步,回头瞅了他一眼,没往心里去地又转过脸面朝丁幼禾,“还是顶级脸蛋又肯卖力的那种。”

    丁幼禾知道肖潇还当元染是聋的,所以说话才这么没分寸,刚想阻止,就听一向不爱搭理肖潇的元染淡淡开了口,“谢谢肖大姐的如此好评。”

    肖潇一愣,翻了个身坐起来,一双眼头一次瞪这么圆,“我去,阿禾你家小奶狗怎么会说话了!”

    “而且也能听见了。”丁幼禾平静补刀。

    肖潇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为什么不早说?”

    丁幼禾耸肩,“你没问。”

    肖潇长长地叹了口气,“阿禾,你被这崽子带坏了。”

    丁幼禾头一次见肖潇吃瘪,感觉异常舒心,笑眯眯地承认:“是啊,他把我带坏了,超级坏,你以后可别再逗我了,我会咬人。”

    “嗯,她会咬人。”元染放下盘子往外走的时候,丢下这么一句。

    肖潇狂躁地挠了挠那头红发,“别在姐跟前撒狗粮!艹,现在未成年都有xing|生活了么?”

    “他成年了,”丁幼禾可不想背这种骂名,“就我遇见他那天。”

    肖潇抿着嘴,闭起眼,拼命消化又一口该死的狗粮。

    元染眼带笑意,看了丁幼禾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默契而狡猾的笑。

    因为被狗粮撑得有点消化不良,肖潇严词要求禁止小崽子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在她是顾客,顾客是上帝的份上,丁幼禾勉强答应了她的非分要求。

    “你在卧室歇会儿,我忙完了叫你。”丁幼禾说。

    元染跟被主人遗弃的大金毛似的,垂头丧气地走了。

    “别看了,”肖潇嘟囔,“分开一两小时又不会死。不懂什么叫小别胜新婚么?”

    “不懂,你懂呀?”

    “啧,有男人罩着就是不一样,会回嘴了啊。”

    肖潇嘴上数落着丁幼禾,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于她而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隔壁家这个小妹妹能拿到,也未尝不是种弥补。

    她愿丁幼禾永远像这一秒,一如所有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孩。

    “对了,有件事儿跟你说。”丁幼禾正打算收尾的时候,肖潇忽然说,“上次Monica来的时候,你不是对武娄的事感兴趣么?”

    武娄,就是给陈家做安保的那一个。

    丁幼禾“嗯”了一声,“他最近来找你了?”

    “那倒不是,是他看上了你给Monica纹的那个花,想找你去纹。”肖潇顿了下,蹙眉,“我觉得你还是甭跟那种人打交道好,我替你推了吧,就说不接外活。”

    丁幼禾犹豫了一下,“他要我去哪给他纹?”

    “金玉别苑。是个会所,他们那伙人都在那边玩,玩的很大,不适合你这种单纯小孩。”

    “我又不是去跟他们玩。”

    “你为什么对武娄感兴趣?”肖潇狐疑地问,“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丁幼禾不想跟肖潇说陈家的事儿,倒不是信不过她,而是觉得这种糟心事能少牵累一个是一个。

    她例外。

    元染对她来说,不是别人。

    肖潇临走的时候,又跟丁幼禾求证了一遍,“你真要去?”

    “去,有生意为什么不接?既然能通过你来找我,显然不怕别人知道,不会有事,我等你消息。”

    等门关了,丁幼禾转过身才发现元染就站在背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丁幼禾吓了一跳,“下来怎么不出声?”

    元染没说话,帮着她一起收拾工作间。

    整理拓印台的时候,他又看见了那张发黄的纸,犹豫了一下,说:“这个图案,我以前看过。”

    丁幼禾迟疑地问:“在哪?”

    “陈南背后,他去世之前找人纹上的,还给我看过,”元染看向丁幼禾,“但我不能肯定刺青师是不是你爸。”

    “我能肯定,”丁幼禾打断他,“只要我亲眼看见了,就能认得出。我爸是左撇子,他下针的轻重和旁人不一样。”

    元染垂下眼睫,遮盖了自己的眼神。

    丁幼禾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一边背对着他消毒纹身枪,一边说:“将来有机会让我看一眼,就知道跟我爸到底有没有关系了。”

    浑然没觉得,元染在这时候对自己说这件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到天黑,她也仍旧没跟元染提要去给武娄纹身的事。

    元染也没有问。

    夜深人静,枕边的丁幼禾睡得很沉,大约是在做梦,纤细的睫毛一闪一闪地,小猫似的酣眠。

    元染侧脸朝着她,眼底情绪复杂。

    肖潇说武娄的事儿,他都听见了。以他对那个圈子的了解,看法跟肖潇一样——能不碰就不碰。

    可目前这似乎是接触陈家的唯一通路,他竟没有阻拦。

    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丝,“……对不起,幼幼。”

    他不会让她有事,一定不会。

    *** ***

    那日午后,丁幼禾借口要跟肖潇逛马路,把元染一个人留下看店,悄悄摸摸地背着只双肩包走了。

    她没敢告诉元染自己去见武娄,但安全起见,设置了个定时短信——三小时后她如果没手动取消,就会发给元染。

    短信上把前因后果,和见面地方都写得清清楚楚,还嘱咐他直接报警,别只身来找她。

    自认为安排得很妥当,丁幼禾才放心赴约。

    所谓金玉别苑,真是如其名,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楠都城里人人都知道进出此地的非富即贵,来这儿也没什么谈生意之类的正经事,图的就是找乐子。

    所以丁幼禾站在门口,说是武娄约来的,门卫只象征性地打了个电话询证,就放她进去了。

    这种漂亮小姑娘,每天进进出出的,没一百也有八十。

    里面自有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人指引,倒像个正经娱乐场所,让丁幼禾稍微放下心来。

    左拐右绕,她一路也不知道看见多少莺莺燕燕,心里直犯怵,甚至有些后悔来赴约,就像肖潇说的,这种地方不适合她。

    终于,领路的小哥停了下来,“就是这一间。”

    丁幼禾路盲,不太确定这宅子位于别苑的哪个角,但可以肯定这里极为僻静,很不容易被外人打扰或是“不小心撞见”。

    她咽了口唾沫,解下双肩包往里走。

    因为知道要来这种地方,丁幼禾特意翻出自己最土气、最保守、高中毕业就再没有穿过的面包羽绒服和牛仔裤,把自己打扮得要多没眼看有多没眼看。

    她看了眼玻璃倒影中的自己,确定真·没吸引力,才放心走进去。

    “武先生,我是您约的刺青师。”

    房间里传来些微奇怪的摩擦声,就在丁幼禾疑惑时,一个中年男人坐着轮椅从里间绕了出来。

    这张面孔,丁幼禾是见过的。

    尽管当时距离现在已经十来年,变化很大,但五官总还有影子。

    她迟疑地开口:“陈……先生?”

    许多年前,陈南很看重丁止戈的手艺,也曾邀他上门刺青过。丁幼禾自然曾跟陈南照过面,只是当时年纪小,加上时隔多年,她也不十分确定了。

    “是我。你是丁止戈的女儿,叫丁幼禾。”

    轮椅里的陈南说话很慢,这种慢跟元染那种漫不经心不大一样,更像是为了某种原因而刻意放慢语速。

    丁幼禾点头,“是的,您还记得。”

    “我听武娄说,他打听到你的消息了。很多年不见,你父亲现在身体好吗?”陈南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像任何一个久别重逢的长辈,而不是从来只能才财经杂志的内页里见到的风云人物。

    可是丁幼禾却觉得尤其别扭,直到他问起丁止戈身体好不好,丁幼禾才终于搞明白别扭在哪——

    当年陈南跟丁止戈算是相识,所以丁止戈出了意外之后,丁幼禾也曾把他去世的消息递进京南故居,但并没有任何回应。

    讲白了,对方只把丁家当做生意往来,没当朋友处。

    如今两年过去,陈南忽然绕这么大圈把丁幼禾找到面前来嘘寒问暖,怎么能不让人感觉奇怪?

    虽然心里起了疑,但丁幼禾面上还是一副乖巧模样,“爸爸两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了,现在刺青店由我来经营。陈先生如果需要纹什么,我都可以提前绘好样板让您选。”

    陈南闻言,笑道;“好孩子,一个人当家不容易。还有旁人帮你吗?”

    “没了,我妈去得早,我爸往上三代单传。”

    “哦,店里就你一个啊,”陈南问,“那你爸去世前,有没有把手艺都传给你?”

    “我喜欢这行,从小就跟着他学,也学得大差不差了。”

    陈南慢吞吞地问:“那他纹过的身,你那都有稿子吗?”

    丁幼禾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多有吧,不一定,要仔细找一找。”

    陈南似乎随口说:“喔,是吗?你都见过?”

    丁幼禾脑子拐了个弯,推诿道:“也不是,我跟我爸的风格不一样,他纹的图案我不怎么感兴趣。”

    她话说完,明显感觉到陈南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

    “也是,小姑娘总喜欢花花草草的,哪能跟男人一样的爱好。”陈南微笑。

    丁幼禾附和着,又说:“不过陈先生,您如果想纹什么我爸那会儿风格的东西也行,我学东西很快的。”

    她这几句话殷勤得很,像极了急于做生意赚钱的小商贩。

    陈南挺满意她这表态,心不在焉地翻了翻她随身带来的作品,最后说:“手艺挺好的,我考虑考虑,等想好了再找你来。”

    “行!”丁幼禾一口答应,“陈先生您随叫,我随到。”

    陈南拍了拍手,外面进来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将一只塞得饱鼓鼓的信封递给丁幼禾。

    “收着吧,当订金。”陈南说。

    丁幼禾喜笑颜开地收下了,还不忘再多奉承对方两句,才转身告辞。

    在她身后,轮椅上的陈南渐渐收起慈祥和蔼的笑容,眼镜后一双眼里满是探究与怀疑的光。

    “先生,这种小姑娘见钱眼开,没有威胁的。”

    “我知道,”陈南说,“防范于未然。”

    离开金玉别苑的时候,丁幼禾走得比进来时候快多了,怀里的信封就像会烫手似的,让她行色匆匆。

    一转弯,撞上了一辆餐车。

    “对不起!”丁幼禾连忙帮对方拾起翻到在地的残羹冷炙,却不料对方比她反应还快,弯腰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从员工通道跑了出去我。

    对方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跟这里普通服务生一样的黑色中式工作服,露出的一截手腕冷白,手指微凉却有力。

    丁幼禾连挣都没挣,就被人拉出了金玉别苑,连跑了半条街,避进僻巷里才停下。

    “元——”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人按住后脑勺搂进怀里。

    “对不起,”许久,元染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有些闷,有些隐忍,“……幼幼。”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了,自从日更三章

    前两章,你们就很少留言了,哭唧唧

第31章 撩31下() 
身后有单车骑过的声响; 丁幼禾却只能听见元染心脏的狂跳。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紧绷; 却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明明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呀!

    “你怎么来了?”丁幼禾抬眼看他; 在那双深寂眼眸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 “我不是故意瞒你,怕你不放心,所以……”

    元染就那么沉默地看着她; 目光复杂。

    丁幼禾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并不是对自己的埋怨,更像是……后怕?

    “肖潇告诉我的。”

    “肖潇?”丁幼禾狐疑,且不提肖潇答应了她要保密; 元染跟肖潇不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吗?怎么就跑一条战线上去了。

    可元染显然并不想就这个问题深谈; 遥遥看了眼别苑的方向,拉起她的手往相反方向走,“这个地方以后别来了。”

    “不行; ”丁幼禾急匆匆地说,“我得来; 我刚见到陈南了。那个陈南……不对劲。”

    元染停下脚步看她; “怎么不对?”

    “我见过陈南,虽然就一次,但我记得很清楚他虽然和蔼,没架子,但并不常笑。”丁幼禾回忆着刚刚在别苑里与陈南的相处,“不像刚刚那样; 像是把所有善意都堆砌在脸上。还有,他给了我这个。”

    说着,丁幼禾从怀里掏出饱鼓鼓的信封。

    元染接过来,从封口一看,起码五十张红票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丁幼禾蹙眉,“我什么都没为他做,他就给了我这么大一笔钱,说是定金,不奇怪吗?”

    元染把信封合上,“约你的人是武娄,见你的人却是陈南?”

    “嗯。”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武娄发现了丁幼禾并告诉了陈南。而陈南出于某种原因,需要见丁幼禾一面,并希望能从她那里获取什么信息。

    “他问了哪些事?”

    “他问我,我爸给人纹过的身,我是不是都见过。”

    “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一定,也有没见过的。”

    元染闻言,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丁幼禾眨巴眼,“……我这么答对么?其实我都见过,几乎都见过。”

    “还好你说没见过。”元染松了口气。

    “为什么?”

    “幼幼,”元染的口吻低沉,“我怀疑……他到底是陈南还是陈北。”

    丁幼禾花了好几秒才完全闹明白元染在说什么,而后几乎有点结巴地说:“你是说,他,他是死了的陈北?”

    “我不确定,只是猜测。”

    “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万一呢?”

    对上元染那双沉静的眼,丁幼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终于想到了法子,“很简单,只要确定他背后有没有我爸给纹的那头鲸!”

    说这话的时候,丁幼禾眸光明亮,里面全都是终于替他找到法子了的喜悦。

    这份光却刺得元染越发觉得自己阴暗。

    她以为完全是自己的想法,却不知道是被他一步步推到了这里。

    元染伸手,将满心欢喜的丁幼禾抱入怀里,把脸埋进她的发丛中,目光看向街角的阴翳。

    有那么一秒,他觉得自己是真的配不上她。

    丁幼禾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找到了突破口,可元染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她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只觉得片刻之前受的那些惊吓都是值得的。

    假如,陈南不是陈南,那么当年“被烧死”的陈北自然也不是陈北……纵火致人死亡的指控自然也就另有隐情,元染身上的诬陷自然就能洗清了,不是吗?

    她正胡乱地想着,忽然察觉到手指碰到个什么坚硬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她从元染的外套下缘向里探去。

    冰冷的圆柱体,是什么?

    丁幼禾刚想问,元染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猛地向后一抽身,东西从她手里脱出了。

    “……你腰后面的是什么?”

    “没什么。”元染回避着她的视线。

    可丁幼禾本来就是个牛脾气,他越是躲闪,她越是想弄清楚究竟。

    “元染,拿出来。”她向他伸出右手。

    元染冷白的面孔挂了些许红晕,没动。

    丁幼禾板着脸,重复了一遍,“腰后面的东西拿出来,不然今晚你就别跟我回去了,我说到做到。”

    元染慢慢地,撩开衣服下摆,从腰后取出了那样东西,轻轻放进她掌心。

    微沉,沁凉。

    丁幼禾的心里一惊,险些没把东西给扔地上。

    那是一柄匕首,戴着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话,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那种。

    她拔开刀鞘,就看见锋利的刀口泛着寒光,不是唬人的玩具,是真正的利器。

    “小心割手!”元染急道。

    丁幼禾抬眼,眸子里满是为不确定,“你随身带着这个干什么?不是不允许带这种东西出门的吗?”

    元染润了下唇,“……防身。”

    “防身?”丁幼禾犹豫了一下,“楠都又不是旧香港,古惑仔横行,要拿这个防身?”

    元染怕她把自己手给划伤了,想把匕首给拿回来,可丁幼禾握得紧紧的。他担心强取会弄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丁幼禾死死地盯着他,“元染,你……”

    元染听见自己心跳急剧加速,他已经至少有两年不曾这么紧张过,目光盯着她的唇,忐忑得就像在等候宣告审判。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大概是怕听见她说出诸如“你让我感到害怕”、“你怎么会是这种人”之类对他失望的话。

    不曾想,丁幼禾却将匕首重新插|入了刀鞘,然后向前一步重新环住元染的腰,双手交扣,像是怕他从自己面前溜走。

    “你……之前是不是过得特别辛苦。”

    声音小小的,说到最后几近沙哑。

    元染双手扶起她的面颊,让她抬起脸,这才发现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已经红了,眼泪水就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倔强得不肯落下来。

    心脏像是被只手狠狠地揪了一下,虽然疼,却有了真真切切的存在感。

    有一个人,在为他曾经历过的不公、承受过的痛苦而落泪,而这个人恰恰是他这一生经历的第一个,唯一一个女人。

    夫复何求。

    元染低头,吻上她的眼睫,以唇盛住她的眼泪,双手将她抱得离地,嘶哑地说:“不苦,能好好地遇见你,什么都不苦。”

    丁幼禾手臂向上,从他背后扣住结实的肩,承受着他越发冲|动的吻,像要将她卷入他的世界,永不离分。

    是夜。

    窗外月明星稀,刺青店的巷子里偶尔有夜猫嚎两声,鲜少有人经过。

    二楼的小小卧室里,四处散乱着被褪下来的衣物,丁幼禾的,元染的,交叠在一起,纠缠难分。

    在丁幼禾急促的喘息里,某个先前一直不知疲倦的少年终于缓下了节奏,附耳问她:“要不要歇一下?”

    丁幼禾有气无力地翻了他一个白眼,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重新把人拉回怀里,“早干嘛去了,这会儿歇……”

    一声低笑。

    “笑你个大头鬼——”丁幼禾还未及把狠话飙完,就被磨成了支离破碎的低|吟。

    假的,都是假的。

    什么“要不要歇一下”,都是面子工程!她就算说要,这家伙就能刹得住车吗?╭╯^╰╮

    不知是初次的疼痛已过,还是元染终于懂得如何照顾她的感受,丁幼禾总觉得,这一夜,她的男孩与前夜不同。

    他总在问她的感受,甚至到了让她面红耳赤、答不上来的地步。

    “……别问了QAQ”丁幼禾忍不住咬了他的鼻尖一口。

    被咬了的人委屈地撑着胳膊,“不是想你舒服——”

    “闭嘴!”丁幼禾羞愤地戳了下他的胸膛,“是我给你的反应不够吗?非要逼我嘴巴讲。”

    元染一愣,继而闷笑起来。

    两人本就亲密贴着,他一笑,丁幼禾酥得快要崩溃,掐紧了他的手臂,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元染!”

    “知道了,”元染沉下身,“闭上嘴,用行动说话,嗯?”

    夜阑珊,寒冬渐远,暖春即至。

    许久之后,丁幼禾窝在元染滚热的怀里,毫无睡意地想,等替他洗清冤屈,带着他去墓地见一见丁止戈吧。

    说什么,他们也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直到拥着她的元染睡沉了,丁幼禾依旧毫无睡意,又怕翻来覆去吵醒他,索性披了衣裳下楼去了。

    开了盏工作间的灯,又把锁骨那儿消毒了一遍,丁幼禾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照着先前拓印好的线条一针针地刺下。

    刺青的技术,她是从丁止戈那儿学来的。

    按就连丁止戈自己都说,这个女儿将来怕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因为她手稳,还能忍。

    疼是肯定疼的,即便熟练的刺青师能掌握每一针的轻重,极大的减少重复下针,但到底是钻破了肌肤,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烙印在你的身体上,疼是必然的。

    她额角挂着细密的汗,手和目光却异常坚定。

    那头娇小灵动的鲸,一点点从蓝色勾线到黑色墨迹,从虚无到有型,渐渐像是长在她的锁骨上,天生就出没在那道迷人凹湾里。

    直到丁幼禾放下刺青枪,疲惫地闭上眼,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才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睁眼便从镜子里看见赤|着上身的元染正站在自己身后。

    “不冷吗?”丁幼禾下意识地问。

    元染摇头,微凉的手指落在她赤|裸的肩头。

    她跟他是一样的,尽管屋内有暖气,但一件单薄的吊带根本无法提供什么热量,她身上凉得让人害怕,只不过因为疼痛覆盖了对寒冷的感知,她才一无所觉。

    元染绕到她身前,手指沿着她锁骨上灵动的图案摩挲,没有碰到受伤的肌肤,但还是给丁幼禾带来阵阵颤栗。

    她想拢起滑脱的吊带,却被他冰凉的手拦住了。

    “别动,”声音沙哑得像是梦呓,“……很美。”

    作者有话要说:  染爷之前不会说话,是为了把情话都留给幼幼一个人听

    这个说法不错吧XD

第32章 撩32下() 
金玉别苑那次之后; 十来天过去; 陈家那儿也没任何消息传来。

    丁幼禾每天正常开店、关店; 没生意的时候就赖床睡懒觉,或者躺在元染腿上看电影; 小日子过得滋润无比。

    就连肖潇偶尔过来串门子,也只剩一句,“男色误国啊!”

    丁幼禾也不往心里去; 只追问她:“我给陈老板送的图案,他没看吗?”

    “看没看我不知道,”肖潇打量了她一眼,“只是我不明白; 人家定金都给你了; 要是这辈子都不找你纹,白赚一笔不好么?你干嘛那么心急。”

    丁幼禾没直接回答她,只嬉笑道:“我岂是光吃不做之人?”

    正说着; 元染从厨房里忙活出来,把菜碟放好; 云淡风轻地说:“嗯; 她能吃更会做。”

    丁幼禾一筷子刀上心爱的爆炒腰花,塞进嘴里,嚼了两口才觉出不对劲来,杏眼一瞪,“什么意思呀你?”

    元染朝她微笑,“我说的不对吗?”

    丁幼禾脸倏地红了; 一把把他拉坐在身边,“吃饭,吃饭。”

    肖潇叼着烟,打量着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的俩人,虽明明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小情人,处得却像老夫老妻。她原觉得元染那样好皮相的少年,感情方面不会长久,却不料他竟就定定心心地过起了日子。

    看来,即便是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肖潇吐了口烟,“你俩以后什么计划?”

    丁幼禾抬眼,“什么什么计划?”

    “结婚啊,小孩啊,”肖潇笑了下,“干嘛?敢情你俩天天撒狗粮就为了膈应我这万年单身狗的?”

    丁幼禾忙说:“他还小——”

    “等我满二十。”元染几乎与她同时开口。

    丁幼禾诧异地看向他。

    关于结婚,他们从来没有聊过,一来虽然有了肌肤之亲,但到底两人相识不过数月,没到谈婚论嫁的份上。二来,丁幼禾一直觉得他年纪还小,肯定不想那么早就跨入婚姻。

    至于她自己,也不是个被张证书拴着的人,所以从未提起。

    没想到,这话题居然是被肖潇这个看起来最不在意婚姻的人提出来,又被理应最不着急结婚的元染给盖章了日程。

    肖潇掸了下烟灰,“二十?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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