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伯恩的身份(电影版:谍影重重)-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因为我必须知道。因为我要发疯了。我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自己全不理解。我是一个有技能、足智多谋的……白痴!救救我!

伯恩从轮椅边走开,地踱向一个书架,那里有几帧直立的照片挂在墙上不显眼的地方。照片说明他背后那人是何许人。成群的德国兵,有的带着牧羊狗,在兵营外和铁丝网边照的相片……在一扇高高的缠着铁丝的门前露出几个字母,是达……

达豪。/(原书注:“达豪:纳粹德国建立的第一个集中营所在地,在慕尼黑附近。”)

他背后的人。他在移动!贾森一转身,没有腿的歇奈克正把手伸进绑在他轮椅上的帆布袋,眼睛里燃烧着忿怒的火焰,变形的脸抽搐着。那只手飞快地抽出来,手中是一把短筒手枪。贾森还没来得及摸到自己那支枪,歇奈克已开了枪。这射击来得迅速,冰冷的疼痛从左肩传到头部——噢,上帝,他一头向右栽倒,在地毡上连连翻滚,猛力把一盏沉重的落地灯向那残废人推去,再几个翻滚,到了轮椅背后。他弯起身子朝前冲去,右肩猛撞歇奈克的后背,把无腿的人撞在地上,自己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枪。

“拿到你的尸首他们也有赏!”残废人喊道,在地板上扭动着试图把枪稳住。“休想叫我进棺材!我要看你进棺材!卡洛斯会给钱的!以上帝的名义,他会的!”

贾森跳到左边开了枪。歇奈克的头突然向后,嘴里喷出鲜血。他死了。

卧室门内传来一声喊叫,低沉、压抑,然后拉长为嚎叫,恐惧和恶心的嚎叫。那女人的哀号……当然是女人的!他的人质,他逃出苏黎世的手段!噢,天哪,他眼睛发花!太阳穴疼痛难忍。

眼睛前面清楚了。他尽力不去想头上的疼痛。他看见一间浴室,门开着。毛巾、洗脸盆,还有……有镜子的小柜。他跑进去,把镜子往后拉。用力过了头,铰链脱落了,镜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搁板上有几卷纱布、胶布和……这就是他所能抓到手的一切。他必须出去……枪声;枪声是警报。他必须出去,带着人质逃走。那卧室,那卧室,它在哪里?

那哭声。哭泣伴随着惊叫!他走到门关用脚踢开。那女人……他的人质——天晓得她名叫什么——紧贴着墙壁,泪珠在她脸上直淌,嘴张开着。他冲进去抓住她手腕往外拖。

“我的天哪,你杀了他!”她喊道。“一个老人——”

“住口!”他把她推向门口,打开门,把她猛推到走廊里。他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在露天,栏杆旁、房屋里面。他们开始奔跑。他听到砰然关门的声音,人们喊叫的声音。他用左手抓住那女人的手臂。这一抓使他的肩膀感到一阵剧痛。他把她推到楼梯口,强迫她同他一起下楼。他半倚在她身上,一手握着枪。

他们到了门厅和笨重的大门前。“开门。”他命令。她听从了。他们走过信箱,到了外面入口处。他放开她一会儿,自己把门打开,望了望大街,听听有没有警报声音。没有。“快!”他说,拉她走下石阶到了人行道。他伸手入口袋,一闪身掏出车钥匙。“进去!”

在小车里他打开纱布,把头部包扎紧,吸干流出来的血。在他知觉的深处,有一种奇特的轻松感。

不过是擦破了皮。他为头部受伤事感到恐惧主。但是枪弹没有进入脑袋。没有进入;不会再回到诺阿港那种苦难中去。

“该死!开车!离开这里!”

“去哪里?你没说去哪里。”女人没喊叫,很镇静。过分的镇静。两眼望着他……她是在望着他吗?

他又感到头晕,视觉又模糊起来,斯德普得克大街……他听到这几个字从自己嘴里出来,可是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声音。但他能够想象出那个门廓。褪色的暗红油漆。有碎纹的玻璃,生锈的铁栏杆。“斯德普得克大街,”他重复一遍。

出了什么毛病?为什么马达不动?为什么车子不朝前移动?她没听见他的话?

他睁开了闭着的眼睛。枪。在他大腿上,他在扎绷带的时候把它放下来的……她的手朝枪扫来!武器摔到了汽车底板上,他探身下去拾枪,可是她把他一推,他的头撞到窗门上。她把门打开了,跳到马路上开始奔跑。她逃跑了!他的人质,他的“手段”正跑向列文大街!

他不能留在车上,也不敢驾驶它,它是一个钢铁圈套,是他的标记。他把枪和一卷胶布放进口袋,纱布握在左手里,准备在太阳穴再出血时用它来压住。他下了车,尽快跛行到人行道上。

找拐角,找出租汽车,斯德普得克大街。

玛丽·圣雅克继续在人迹稀少的、宽阔的林荫道中央奔跑,跑过一盏盏路灯,朝着在列文大街上奔驰的汽车挥动手臂。汽车一辆辆在她身边驶过。她转身迎着驶来的汽车前灯的灯泡扬起双手,祈求人们的注意。那些汽车加速从她身边开过。这就是苏黎世,何况夜晚的列文大街太宽、太黑、太靠近僻静的公园和西尔河,没有人敢轻易停车。

然而,有一辆汽车里的人注意到了她。汽车没开亮前灯,里面的驾车人远远看到了这女人。他用德语向伙伴说。

“可能是她。那个歇奈克就住在这条路过去大概一个路口。”

“停下来,让她走近些。她应该是穿绸子……是她!”

“弄清楚了再用无线电话告诉其他人。”

两个人都下了车。乘客谨慎地从车尾走到驾车人身边。他们穿着式样保守的西装,面孔一本正经。惊惶的女人走过来,他们快步走到马路中央。驾车人大声说:

“出了什么事,小姐?”

“救救我!”她高喊道。“我……我不会讲德语。喊警察!……警察!”

驾车人的伙伴带着权威的神气用话安慰她。“我们是警方的,”他用英语讲。“苏黎世警察特别支队。请问,小姐,您是卡里隆湖饭店的那位小姐?”

“是的!”她呜咽着。“他不放我!他打我,用枪威胁我!太可怕了!”

“他现在在哪里?”

“他受了伤,给枪打伤了。我从汽车里逃了出来……我逃走的时候他还在车里。”她指着列文大街。“在那边。两个街区,我想——在两个街区之间。一辆双座汽车,灰色的。他有枪!”

“我们也有,小姐,”驾车人说。“来,上汽车后座。尽管放心,我们会非常谨慎的。来,快。”

在驶近灰色双座汽车时他们熄了引擎,滑行,关掉了车前灯。汽车里面没有人,然而人行道和37号门前石阶上有人在兴奋地议论着什么。驾车人的伙伴转身对靠在后座角上的吓坏了的女人说话。

“有个名叫歇奈克的人住在这里。他有没有提过他?有没有说过要进去看他?”

“他去过了,还逼我同他一起去!他杀了他!杀了那个残废的老人!”

“通报,快,”那伙伴对驾车人说,他立即从仪表板上抓起话筒。“我们距离那里两条街。”汽车猛冲向前,女人赶紧抓住前座的靠背。

“你们要干什么?那里有个人给杀了。”

“我们必须找到凶手,”驾车人说。“你说受了伤,那就可能还在附近。我们这辆车没有标志,所以能发现他。当然,我们先等着,等检验小组来,可是我们有我们的任务。”车子慢了下,滑到列文37大街号几百码的路边。

当驾车人介绍他们的官方身份时,他的伙伴对着话筒讲了话。仪表板上扩音器传来静电干扰的声音,然后是一句德语:“我们二十分钟内赶到,伏尔特。”

“我们的上级很快就到,”那伙伴说。“我们等他。他想同你谈话。”

玛丽·圣雅克往后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喘着气。“噢,上帝,——真想喝点酒!”

驾车人笑了一声,向伙伴点点头。那人从放手套的小格子拿出一个小瓶,对那女人微笑着说:“我们不很讲究,小姐,没有杯子,但是有白兰地。急救用的。当然。我想现在可以派用场了。请,我们的一点小意思。”

她也笑了笑,接过瓶子。“您两位真是好人,不知道我有多感激。如果将来有机会来加拿大,我一定在安大略亲自准备最好的法国菜招待你们。”

“谢谢你,小姐,”驾车人说。

伯恩斜着眼睛从污秽的镜子里察看他肩上的绷带,眼睛使劲适应着这间肮脏的房间里朦胧的光线。关于斯德普得克大街他没有想错。褪色的红门廓,甚至带裂痕的窗玻璃和生锈的铁栏杆,都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尽管他显然带着伤,但是在租这间房间时那人什么问题也没问。伯恩付钱的时候,那管大楼的经理曾说了一句话。

“再多出些钱可以找到个守口如瓶的医生。”

“需要的时候我告诉你。”

伤势不那么严重,胶布可以维持到等他找到一个比在斯德普得克大街偷偷行医的更为可靠的医生。

如果在紧张的时候受了伤,要记住,你的伤可能既是生理的也是心理的。对疼痛和肉体上受的伤,你很可能从心理上加以缓解。不要冒险,但是如果时间来得及,还是应该让自己有一个调节的机会。不必惊慌。

他刚才惊慌了,躯体有些部位麻木发僵。肩部给子弹打穿了,太阳穴的表皮擦破了,这是事实,痛也是事实,但两者都没有严重到使他不能动弹的地步。他的动作不能快到随心所欲,但是他能从容不迫地行动。脑子对肌肉和四肢的信号能发能收;他能够行动。

经过一段休息,他行动能更敏捷。他现在没有那女人帮他了,必须在天亮之前起床另找途径离开苏黎世。一楼的那个大楼管理人爱钱,他将在大约一小时后把这服装不整的房东叫醒。

他倒在下陷的床铺上,靠着枕头仰面朝天躺着,凝视着天花板上没有灯罩的灯泡,试图不去叫那些字眼,让头脑可以休息休息,但它们仍旧在他耳边,象定音鼓的敲打声充满双耳。

一个人被杀了……

但你确实接受了那个任务……

他转向墙壁,闭上眼睛,切断这些字句,然而其它字句来了。他坐起来,前额冒出汗珠。

拿到你的尸体他们也有赏!……卡洛斯会给钱的!发上帝的名义,他会的!

卡洛斯。

一部大轿车开到双人小汽车前面停下。在它们后面,列文大街37号门前,几辆巡逻警车已经在十五分钟前到达。救护车来了还不到五分钟。左邻右舍的人挤在石阶附近的人行道上,但是骚动已经沉寂下去。发生了凶杀案。在列文大街偏僻地段有一个人夜间遇害。忧虑不安达到了极点;发生在37号门牌的事也会发生在32号或40号或53号。世界正在走向疯狂,苏黎世也在内。

“我们的上级已经到了,小姐,可不可以带您去见他?”伙伴下了车。为玛丽·圣雅克打开车门。

“当然。”她下了车站到人行道上,感到这人的手扶着她的手臂;它比那个持枪对着她面颊的残暴的人的手掌温柔得多了。这加快使她心有余悸。他们走到大轿车的后座门前,她爬进车,靠在座位上,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人。突然,她倒吸一口气吓呆了。坐在她身旁的人唤起了她恐怖的回忆。

街灯的光线在他那副眼镜的细金边上反射。

“你!……你也在饭店里!你是他们中间的一个!”

那人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他的疲倦明显可见。“对。我们是苏黎世警方特别支队。在我们进一步交谈之前,我必须先向你说明,在卡里隆湖饭店事件中你始终没有被我们打伤的危险。我们是经过训练的神枪手,决不会让子弹打中你。因为你太靠近,我们有许多次没开枪。”

她的惊慌减轻了些。这个人的沉着使她感到放心。“谢谢你们。”

“这算不了什么,”官员说。“噢,据我所知,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那边那辆车的前座。”

“是的。他受了伤。”

“严重到什么程度?”

“肯定支撑不了多久。他往头上扎了些绷带。肩上带有血——我是说在他衣服上。他是谁?”

“名字是毫无意义的;他用过许多名字。但正如你所见到的,他是个杀人犯。一个残忍的杀人犯,必须在他再动手杀人之前把他找到。我们已经追捕他好几年了。许多国家的警方在找他。我们现在有了别人没有的好机会。我们知道他在苏黎世,而且受了伤。他不会停留在这地区,但是他能走多远?他有没有提到过他打算怎样逃出这个城市?”

“他要去租一辆车。我猜想用我的名字。他没有驾驶执照。”

“他撒谎。他用各式各样的假证件旅行。你是个可牺牲的人质。现在,从头开始,把他对你讲过的话都告诉我。你到过哪里,遇到过什么人。所有你记得的。”

“有一有餐馆,‘三家农舍’。一个胖子吓得要死……”玛丽·圣雅克说出了她所记得的一切。警官不时打断她的话,细问一个突然决定。他间或摘下金丝眼镜,心不在焉地擦镜片,抓眼镜架的样子好似在极力控制他的恼怒。这询问持续了差不多二十五分钟,然后这官员作出了决定。

“‘三家农舍’,快!”他对驾车人说,然后转身对玛丽·圣雅克:“我们去找那人对质。他的语无伦次完全是有意的。他所知道的比他在桌面上讲的要多。”

“……语无伦次”她轻声说,想起自己也用过这形容词。“斯德普得克——斯德普得克大街。破的窗户,房间。”

“什么?”

“‘斯德变得克大街的公寓。’这就是他说过的。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但是他说过这话。就在我跳出汽车之前,他又说了一遍。斯德普得克大街。”

驾车人用德语说:“我认得这条街。从前那里有家纺织厂。”

“我不懂,”玛丽·圣雅克说。

“那是个失修的地区,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官员回答。“旧的纺织厂在那里。不太幸运的人……和其他人的避难所。开车!”他命令。

他们开车走了。

08

咯吱一声。在房间外边。短短的一声,但回音清脆可闻,渐渐消失在远处。伯恩睁开眼睛。

是楼梯口。房间外面肮脏的过道上的楼梯口。有人从楼梯上来又站住了,注意到了他躯体的重量把翘曲、断裂的木板压出来的声音。一个住在斯德普得克大街公寓里的普通房客是不会有这种顾虑的。

寂静。

咯吱。现在近了些。危险来了。时间最重要。快些隐蔽。贾森翻身下床,抓起枕边的枪,冲到门边,贴着墙壁弯下身来。脚步声,一个人的脚步声,跑着过来,已不再顾虑脚下的声响,只想快些到达他要到的地方。伯恩毫不怀疑这是怎么回事;他的估计没错。

门给撞开了。他把它猛撞回去,把全身重量压在门扇上,将闯入的人夹在门框上,然后凑着门缝用拳头朝这人的腹部、胸部及臂部一阵猛击。他把门拉开,用右脚尖猛踢寻人的喉部,然后伸下左手,抓住浅金黄头发猛然把他的身躯拉进屋内。那人的手软软地垂着,枪落在地板上。一支带有消音器的长筒手枪。

贾森关上门,听听楼道上有没有声音。没有。他低下头来看那失去知觉的人。小偷?杀手?他是什么人?

警察?是不是公寓经理决心不顾斯德普得克大街的规矩,想抓他去领赏?伯恩把闯入者翻转身来,从他身上掏出一个钱夹。第二天性/(这四个字原书就是这样的,我也看不懂。)要他把钱取走,虽然明知这样做有点可笑,因为他身上已经有了一小笔财富。他看着那些信用卡和驾驶证。他微笑了,但不久笑容消失了。没有什么可高兴的,这些证件上的名字各不相同。驾驶证的名字同哪一个也对不上。这昏迷不醒的人不是警察。

他是专门干这一行的,来刺杀斯德普得克大街的一个受伤的人。有人雇他来的。谁?谁有可能知道他在这里?

那女人?他在看着一排整洁的房子寻找37号的时候有没有提到斯德普得克大街?不,不会是她;他可能说了些什么,但她不可能理解。而且,如果她告发了,就不会有刺客来他的房间,相反,这座破旧的公寓早被警察包围了。

伯恩忽然想起了在桌旁流着汗的在胖子。那个人,擦着嘟得老高的嘴唇上的汗水,说到一头微不足道的山头的勇气——幸存下来的那一头。这是不是他赖以幸免的技巧的例证?他知不知道斯德普得克大街?他是不是注意到网页就使他丧胆的那们老板的习惯?他有没有来过这间肮脏的公寓?递送一个信封到这里?

贾森用手按住前额,合上眼睛。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这云雾何日才得消散,会有明朗的一天?

不要折磨你自己……

伯恩睁开眼睛,注视着这浅黄头发的人。在那一瞬间,他几乎大笑起来;他得到了一张离开苏黎世的出境证件,可他不但没有认出它来,反而在浪费时间折磨自己。他把钱夹放入口袋,插在尚福的皮夹后面,捡起手枪插到裤带里,然后再把昏迷的人拖到床边。

一分钟后这人已绑在塌下去的床垫上,嘴里塞着一条撕下来的被单。他要在这里继续留几个小时,而几小时后贾森早已离开苏黎世。这是流汗的在胖子的一点心意。

他是和衣而睡的,除了大衣没有东西可收拾或携带。他穿上大衣,试了试腿。刚才忘记了这事儿,他想。在前几分钟的紧张中,他没有感觉到痛。痛还是痛的,跛也还是跛,但两者都没有使他动弹不得。肩膀的情况却没有那么好。麻痹在渐渐扩散。他必须找个医生。他的头部……他不想去考虑他的头部。

他走进昏暗的走廊,把门拉上,然后静静站在那里,倾听着。上面传来一阵笑声。他把背贴在墙上,枪作好准备。笑声渐渐消失;那个醉鬼的笑声——不连贯的,没有意义的笑声。

他跛行到楼梯口,扶住栏杆开始下楼。他是在一座四层建筑的第三层。当时因为“高地”这短语本能地出现在他头脑中,他坚持要最高的房间。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想法?这对租一间肮脏的屋子过一夜有什么意义?避难所?

停止吧!

他到了二层楼楼梯口,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木楼梯板的吱吱嘎嘎的声音。如果那个经理从下面他所住的那层出来探听,那就要叫他老实几个钟头。

有声。东西磨擦的声音。柔软的织物擦过粗糙表面的声音。布同木头磨擦。有人躲藏在上一层楼梯脚和下一层楼梯头之间的平台上。他没放慢脚步,只是注视着阴影处;右边墙壁有三个凹进去的门,同上一层一样。其中一扇门……

他往前迈一步。不是第一个门口;它是空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因为门外的墙壁一端是死胡同。没有回旋余地。一定是第二个。是的,是第二个门口。从那里,你可以向前冲,也可以向左向右,或者把肩膀撞向一个没有提防的人身上,撞得他翻过栏杆摔到楼下。

伯恩把身子往右侧,把枪换到左手,并向腰带去摸那支有消音器的手枪。在离那凹进去的门口两英尺的地方,他举起左手的自动手枪指向阴影,自己贴紧墙壁。

“谁?……”一支手臂露了出来。贾森开了一枪打中了那手。“啊!”黑影惊呼一声,突然倾斜,无法再瞄准他的武器。答恩又开了一枪,那人股部中弹,倒在地上翻滚、蜷缩。贾森向前一步用膝盖顶住那人的胸部,枪对准他的头。

“下边还有人没有?”他低声说。

“没有!”这人说,痛得缩紧身躯。“两个……就我们两个。是别人雇来的。”

“谁?”

“你知道。”

“一个叫卡洛斯的?”

“我不会回答的。不如杀了我。”

“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歇奈克。”

“他已经死了。”

“现在。不是昨天。消息传到了苏黎世:你还活着。我们查问了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歇奈克知道。”

伯恩投了个机。“你在撒谎!”他把枪顶入这人喉咙。“我从未对歇奈克说起过斯德普得克大街。”

那人又缩了缩身子,挺起脖子,“也许你不必说。那些纳粹猪到处都有眼线。难道斯德普得克与众不同?他会说出你的模样。还会有什么别人?别的还有谁?”

“‘三家农舍’的那个人?”

“我们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我们’是谁?”

这人咽了咽唾沫,嘴唇痛苦地张着。“买卖人……不过是买卖人。”

“而你干的就是杀人。”

“你这人讲话真怪。可是,不。要活捉你,不是杀掉你。”

“捉到哪里去?”

“听无线电话通知。汽车频率。”

“妙极,”贾森淡然说。“你不但是二等货,而且挺殷勤。你的汽车在哪里?”

“外面。”

“钥匙给我。无线电会说出地点。”

这人想反抗,一推伯恩的膝盖,滚向墙壁。“不!”

“没有你选择的余地。”贾森用手枪把狠砸那人头颅。瑞士人瘫倒在地上。

伯恩找到了钥匙——皮夹里共有三把钥匙;捡起那人的枪放进口袋。这支枪比他手里那把小些,没有消音器,看来要抓他的不是杀他的说法有几分可信。楼上那个浅黄头发是打头阵的。因此需要无声手枪在必要时把他打伤。可是即使用了消音器,枪声均可能招来麻烦,所以在二楼的瑞士人是打掩护的,他的武器是用来吓人的。

然而为什么要在二楼?为什么不跟在他的同伙身边?在楼梯口?事情有点奇怪,但策略往往是没有理由可以解释的,也没有时间去琢磨。外面马路上有辆汽车,他有了钥匙。

什么都不能忽视。这是第三支枪。

他费力地站起来,找到了那支在联合银行电梯里从法国人手里弄来的左轮,拉起左裤腿,把它塞在他短袜的松紧带里。它是安全的。

他停下来喘口气,定定神,然后走到楼梯口,感到左肩伤处突然剧痛,麻木的感觉传布更加迅速。脑子对四肢的信息更加不清楚。求上帝保佑让他能驾车。

下到第五级楼梯,他突然停下来,象几分钟前倾听躲藏的声音那样侧耳细听。什么也没有。那个受伤的办事笨,但是讲的倒是真话。贾森急忙走下楼梯。他好歹能驾车开出苏黎世,还要在什么地方找个医生。

那辆汽车很容易认。它和街上其它破旧的汽车不同。一辆大型的、保养得很好的轿车,还能看到铆在行李厢上隆起的天线底座。他走到驾驶座旁边伸手摸摸窗玻璃四周和左前挡泥板。没有报警装置。

他开了门锁,打开车门,屏住呼吸发防万一有报警器。没有。他爬进车,坐在驾驶盘后面,调整座位,坐得舒适些。太好了,这车能自动换排档。腰带上那支大件武器有点碍事,他把它放到旁边座位上,然后伸手去开点火装置,以为就是打开车门的那把钥匙。

不是。他试了试紧挨着它的另一把,也不对。是开行李厢的,凶猜想。那是第三把钥匙了。

是不是呢?他把它往钥匙孔里插。进不去。再试第二把,拧不动。第一把呢?没有一把对得上点火器!或许是大脑发往四肢及手指的信号有差错,协同动作不得当!真见鬼!再试一试!

一股强烈的光从他左方射过来,把他的眼睛刺得什么都看不见。他去抓那支枪,但是第二道光从右面射过来,车门突然被拉开,一支沉重的手电筒敲在他手上,另一只手从座位上把枪拿走了。

“出来!”这命令来自他的左边,一支枪的枪筒抵着他的头颈。

他爬了出来,上千个白色的闪耀的圆点在他眼睛里打转。当视力慢慢恢复的时候,他看到的头一件东西是两个圆环的轮廓。金色的圆环——那彻夜追捕他的杀手的眼镜。这人说话了。

“据说物理定律中每一作用都有一个同等的反作用。某些人在某种条件下的行动是可以预料的。对付象你这样的人,要设下交叉火力网,每个点上的人都知道自己倒下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如果他没有倒下,你就被捕。如果他倒下了,你就会被领上错误的路,让你产生自以为得计的错觉。”

“风险很大,”贾森说,“对于那些在交叉火力点的人来说。”

“重金收买,还有别的好处——当然不给保证,但保证还是有的。莫测高深的伯恩并不随便杀人,自然不是因为心善,而是因为更实际的原因。饶了谁的命,谁是会记住的,这样他就能渗透到敌人阵营中去。高明的游击战术应用在一个复杂的战场上。我佩服。”

“你是头蠢驴。”这是贾森能想到的唯一一句话。“可是你的两个人都活着,如果那是你想知道的。”

另一个身影进入视野,是由一个矮壮的人从房屋的阴影中带领出来的。那个女人,玛丽·圣雅克。

“就是他,”她温和地说,眼神坚定。

“噢,我的上帝……”伯恩难以相信地摇着头。“怎么搞的,博士?”他问她,提高了嗓门。“是不是有人监视卡里隆的房间?还是电梯是定时的,其它停开?你很有口才,我还以为你会撞上警车。”

“可事情的发展说明,”她回答,“那不必要。这两人就是警察。”

贾森盯着他前面的杀手,这人正在扶正他的眼镜。“我佩服,”他说。

“献丑,献丑,”杀手回答。“条件好。是你提供的。”

“现在怎么办?里面那人说要抓我,不是杀我。”

“你忘了,他们按照吩咐说话。”这瑞士人停了停。“那么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了。我们许多人两三年来一直在猜想。曾经有过多少猜想!多少矛盾!他身材高大,你知道;不,他是中等个子。他是金色头发;不他头发乌黑。浅灰色眼睛;不,显然是棕色的。他的相貌棱角分明;不,十分平常。非同一般。”

你的面貌已经过软化,性格隐藏起来了。改变你的头发的颜色,就改变了你的容貌……某些隐形眼镜设计出来只是为了改变眼睛的颜色……戴上眼镜,你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签证护照、驾驶证——都随意改变。

轮廓有了。一切符合。并非所有的答案。他是真实情况比他想知道的更多。

“我想这总算结束了。”玛丽·圣雅克走向前来。“我愿意签署一切需要我签的——在你的办公室签,我想;然后我真的必须回旅馆。我不必再告诉你我今晚的经历了。”

瑞士人透过金丝眼镜看了她一眼。带她从阴影中走出来的矮胖子抓住她的手臂。她张大眼睛看着这两个人,又低下头来看抓住她臂膀的手。

然后,她盯着伯恩。她屏住了呼吸,一个可怕的意识开始明朗,眼睛越睁越大。

“放了她,”贾森说,“她就要回加拿大去,你们再也见不到她了。”

“要讲究实际,伯恩。她看见了我们。我们是干这一行的,有规矩。”这人把枪朝上轻打着贾森的下腭,枪口又一次顶在喉咙上。他用左手摸索俘虏的衣服,摸到贾森袋中的武器,把它拿了出来。“我也这样想,”他说,然后转向那个矮胖子:“带她上那辆车。林默河。”

伯因不寒而栗。玛丽·圣雅克完了,尸体将丢入林默河。

“等一等!”贾森向前走,但是顶在他脖子上的枪逼他回到车头前。“你真蠢!她是为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