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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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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离魂魄离身后,虫悦才终于醒来,只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依稀记得昨夜盖昶来找过她,并且她同意了他的要求……后面发生了什么有些记不清了,偏过头看了看身旁忽然间艳若橙塘的脸颊,便也觉得一切都圆满了,从今日起她就是他的人了,什么都不管了,什么也都不怕了。
便将身子朝身旁温暖健壮的男子缩了缩,偎着他的肩膀,阖了眼。
此刻店小二已经来到袭夭跟前,这小女子竟然还在酣睡!天也是才渐亮,这小女子腕间一枚金镯莹莹光亮夺人眼目,好似有些灵性。不自觉探手去触,心却是不小地震惊了一番,此蛇形物件竟是‘娲’所化,幸而此物深秋而眠,否则有此物护佑,怕是就连盖昶也难伤得了袭夭。
眼前的女子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似有些惊动。小二退开二尺,将茶点落桌,边拾掇边说着:“客官,该醒了,盖大侠他们昨日折腾了***有可原,姑娘你怎么也不起呢。”
“折腾了一夜,什么折腾了一夜?”袭夭将将梦醒,小二所言听得含含糊糊,便捡了几个听得较为清楚的字问着。
只听小二掩嘴轻笑:“呵呵,自打各位一来小的就瞧出来盖大侠同那苗疆女子关心不一般,他二人是夫妻吧,不然……”话音尾处将目光投向了袭夭,“天儿还早,小的就把早点留在您屋里,待他二人起了上您屋里来吃吧,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袭夭听到的是比震惊更加震惊,比难过更加难过的事,小二的意思是盖昶同虫悦合衾一夜……
(本章完)
第113章 佛铃劫渡(一)()
袭夭掀开被褥,顾不得脚下一片寒凉,夺门而出。
“姑娘,你的鞋~”小二低吼着,望着那抹湖蓝的背影远去,最后满意地笑着。
袭夭不止一次地想,有一日盖昶会成亲,那红盖头下的新娘应是自己啊!怎么自从虫悦出现了,一切好似都不一样了,她的昶哥哥丢下她去寻了虫悦,如今还要共衾而眠……寒风簌簌,吹干了眼角泪滴,一颗心比脚下的寒凉更加寒凉……
“啪!”
紧闭的门被急急撞开,袭夭褴褛而立,吓得门里二人惊坐而起。
那二人眼中的惊讶袭夭看不到,盖昶眼中的不解袭夭看不到,袭夭只不过看到那二人同合一衾,露肩露膀,空气里的温存都弥漫着令人厌恶的味道。
一颗心愈发寒凉,好似有千百道寒气急撞击袭,撞得人愈发不辨南北,不知西东,不解人情,不通事理。那些气流飞串,直通天灵,那眉心妖魂始终未能冲破禁锢。仿佛所有怒气都在叫嚣着,袭夭艰难地扶着门,除了难过还是难过,除了伤情更是伤情。
听着不远传来女子一声闷哼,“妖鬼子!盖大哥,她是妖鬼子!”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虫悦也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昶哥哥,昶哥哥……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劝说——一定是那妖女将昶哥哥蛊惑,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一瞬,袭夭眼中燃起一双冰蓝,似一团化不尽的怒火,只见一抹湖蓝瞬移,眨眼间,就将被衾里的女子锁喉,虫悦的足被迫离地一寸!
盖昶迅速扼住袭夭的手,高呼:“不要!”
袭夭回看一眼盖昶,低低唤了声:“昶哥哥~”声音很温柔,好似还是从前在芙蓉坡下迎风戏耍的疯丫头。
“盖……盖大哥……救我。”袭夭手里又传来这么一个声音,很是刺耳,遂将扼喉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女子青筋暴起,挣扎着喘不上一口气,终于说不出话来。
“袭夭!住手!”这是盖昶的怒喝!
“昶哥哥,你心疼了吗?”袭夭看了一眼盖昶,又转回头不再看他,“你可知袭夭也会心疼。”这一句话好似用尽了所有忧伤,昶哥哥舍不得的人她也当舍不得,她爱他所以舍不得他心疼,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在虫悦即将沉沉落地之前,不出意外盖昶将她牢牢接在了怀里,她偎在本该属于袭夭的怀抱咳嗽了好几声,好像要将肺都咳得炸裂,男子为女子舒展着胸口,那么和谐刺眼,此刻袭夭不过是一个外人……
“妖鬼子!”门口,不知店小二是何时出现的,他手中佩剑直指袭夭,急急撞来,眼中杀气腾腾。
袭夭转目时侧身,轻盈地将那杀气略过,抬手一挥将那佩剑打落,妖瞳终将那人魂魄看清,凄然道:“你是那时杀我的人——嵌离。”
“师父?!”盖昶有些不相信,不过一夜怎么师父又换了宿主,那么裘泰……
“昶儿,你可看见了,妖鬼子还未冲破封印就已经如此狠厉,他日必将为祸人间,应除之而后快啊!”嵌离魂魄看着地下离盖昶不远的佩剑劝说道。
“休要胡言!”他日杀己之仇未报,今日挑唆之仇又起,袭夭愈怒,她容不得任何人在她的昶哥哥面前诋毁自己,容不得!
湖蓝的身躯移逼嵌离身前,不足三寸的距离,使得身体里一股子虹吸力蠢蠢欲动——嵌离魂魄百年修为加上十八年阴魂灵愿的确是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本章完)
第114章 佛铃劫渡(二)()
嵌离魂魄逐渐离体,因着袭夭体内强大的虹吸力,面容扭曲作了一团,言语惊恐万状:“噬魂!!!”
“师父~”盖昶看着嵌离魂魄扭曲痛苦的模样十分心痛。
然而,噬魂一事未曾减缓半分,以魂补阴,阴盛而妖魂愈强,虹吸之力愈发不可抵抗,嵌离魂魄极尽全力对抗,却不忘呐喊着——
“昶儿,你记住为师的话,至阴同至阳不可相交,否则必遭天谴!”
“妖鬼子生,则天地精气少,留不得!”
“妖鬼子……”
嵌离魂魄话未尽,已被袭夭蚕食殆尽,只是袭夭之力尚不可控,连带那店小二的魂魄也一并被蚕食了,换言之,小二死了。
“师父!”
盖昶发出惊呼,他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子,妖瞳冰蓝,凉得叫人心寒……
也不知做了多少挣扎,盖昶才拾起地上佩剑,剑指前方孤立的的女子,绝望道:“袭夭,你变了,冰冷得我都不认识了。”
阴气而盛,同体的寒凉却也抵不过盖昶一言叫她寒凉入骨,她前进一步,将自己的喉咙送抵剑锋,幽幽道:“昶哥哥,你要杀了我么!”
盖昶别过头,不敢看袭夭幽瞳:“你是妖鬼子!”
“昶哥哥,自我一出世你便知道我是妖鬼子,十八年了,你爱我护我,如同至亲,而今你却又拔剑向我,究竟是哪里不同了?”袭夭看着面前忽然冰冷得男子问,却因着一人一句话找到了答案。
“盖大哥,妖鬼子修为高深,噬魂食阴,你要当心呐!”不远处传来虫悦的声音。
是因为这个女子么,袭夭看向虫悦的妖瞳阴鸷起来,一手抓起佩剑,将佩剑利刃离得自己喉咙更近了些,盖昶下意识缩剑,厉刃划破袭夭,地上一大朵红花滴落,只听女子的声音愈发哀怨:“昶哥哥,你舍不得杀我么?”
盖昶不答。
此刻袭夭嘴角忽然盛开一抹笑容,美得好像冬日里的苍白蝴蝶,她忽然松开手,说:“如果我们之间哪里不同了,便就是多了一个她!”袭夭尾音之处狠绝起来,心念着是不是杀了她一切就能回到从前了。
所以袭夭化出一掌阴寒,朝那虫悦横劈而去!
袭夭身形之快,虫悦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微阖双眼,最后呼出了盖昶的名字!
袭夭本不愿伤人,奈何人总要伤她!
盖昶不知受了什么样的力量驱使,也许只是无意,佩剑飞出,从背后刺穿了袭夭右肺,精准地避开了心脏!
他不过是想阻止她而已,杀她么,他还做不到……
他心说,袭夭,对不起。
然而,至阳才能伤至阴,即便是避开了心脏!
从剑口处,袭夭体内的阴寒似乎渐渐流失,窗外忽然飘落一瓣雪花,阴气转回,天地成雪……深秋八月汴京忽然冬至!
这一日常羊仙脉丹果之花又凋落数瓣。
(本章完)
第115章 佛铃劫渡(三)()
汴京四下忽然惊恐而呼:“下雪了!下雪了!八月天怎会天降大雪!”
房里云牙终于醒来,心中有种不安涌动,袭夭你怎么了。
八月乱雪,将整个汴京银装素裹,袭夭眼里的冰蓝化尽,一双腿终于支持不住了,那身躯眼看着就要坠下。
盖昶终于回神,急急冲去,好想将他的疯丫头揽在怀里,然而却有人先他一步。
那一抹白影忽现,将袭夭尸身紧紧揽下,疯狂地嘶吼着:“袭夭!”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说话,没想到竟是在他心爱之人死的时候。
这一声嘶吼,令得数丈外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波,屋内的地板都被掀飞,飘出窗外,重重地砸飞一地乱雪。
忽而云牙体内一股子强力气流涌动,冲破天灵,往世记忆悉数找回,渡劫而堕天,他,云牙,是九重天首尊仙圣!
云牙怀里的人儿冰凉,气息全无,云牙掌抚袭夭天灵,源源不断仙力灌输,那穿破袭夭右肺的佩剑忽然形化为无,然而却只得将袭夭伤口愈合,怀中的人儿始终醒不过来。
不远处一声颤抖,“袭夭……死了么?”
盖昶想渐渐靠近袭夭,然而每一步都如同被千万斤铁石束缚,走得极为艰难。
云牙起诀,一丈为径形成结界,生生将伤害袭夭之人阻挡在外,他沉声冷道:“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了!她若是活不成,你也必将一世孤独!”
也不等盖昶回应,一簇银光过后,结界里的二人已然消失不见。
盖昶痴痴看着那光圈消失的地方,右眼一滴星泪滑落。
虫悦艰难的立起,想要安慰些什么,又觉得此刻一切言语都是徒劳,便将眼前这个失落的男子拥住,低低呢喃,“盖大哥,没事了。”
那一刻,袭夭妖瞳显露,墩薨山妖神自感系出同脉的修为显现,却因着袭夭之死忽然失了踪迹,然而妖神却得到了一个印证,他的三千年修为的确在妖鬼子身上,于是嘱咐半妖杨妗去汴京寻人。
那一刻,仙界崇明仙君也生忧喜,他忧的是仙圣披露仙气,不多时自会重返九重天,他喜的是,常羊仙脉丹果仙树万万年来终于要缔结一枚玄乾丹果,若是他能将这丹果服下,必将增加万年仙力,那时一个仙圣便也不足以同他抗衡。
那一刻,鬼厉之夫君——鬼帝苦苦修炼三千年后来犯冥界,欲重掌冥界,却再度被冥君姜夔打败仓皇逃窜。二人激战了整整两日,姜夔因此修为大损,又重回童子形态。为尽快填补修为耗损,白面童子又重返人间以汲取精魄。
那一刻,柢山百花皆放,鯥鱼繁衍,生生不息。
柢山,是妖鬼子出世的地方,生死当归于一处,所以,云牙将袭夭带来了此处。
柢山鯥鱼,冬死而能复生,云牙便取了鯥鱼之血日日灌于袭夭五内。
阳石公子的寒冰玄床,取自天山之巅万年不化的紫冰,云牙便夺来铸成紫晶冰棺,以保袭夭尸身不腐不化。
云牙心知单凭“妖鬼子”三个字,柢山之上便会招来许多祸事,妖鬼子渡劫能不能成,全凭造化,断不可叫旁人搅扰了!
云牙作势起诀,佛铃指下,生出琉璃莹华,腾空而欲布下结界。
此刻云牙腰间红光忽然化出,仙圣使出佛铃指,便是要耗损仙力,黛姒近乎哀求道:“仙圣,三思啊!”
却听云牙缓缓吐露,“黛姒,我待她一如你待我,你便不要阻挠了。”
同是心持执念,云牙不曾阻挠她爱他,那么她又何苦阻挠他爱她呢。
佛铃指下终于造就柢山结界,隐于三界俗世。
(本章完)
第116章 佛铃劫渡(四)()
浮屠梦,迷魂凼。
袭夭身披红妆嫁衣,凤钿垂坠,胸前一抹绣莲的金边抹胸绽开妖冶的殷红,一双锁骨清冽,美得像冬日里的苍白蝴蝶,摇摇欲坠。红盖头下,袭夭静静地坐在凤塌,等着她的良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儿时的梦,终于成谶,在阳石公子的见证下,今日盖昶同袭夭终于结成连理,今日就要洞房花烛。
袭夭能感觉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男子的身形愈来愈近,微带着酒气。不用多想盖昶今日饮了不少。
一想到古人说春宵苦短,也不顾那小心脏蹦得有多么的厉害,什么矜持也全然都不要了,袭夭便自顾自揭开盖头,上前将那微醺的情郎拂稳,含羞含情道:“昶哥哥,你喝多了。”
男子抬眼,醉意未解,他说:“悦了,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一语天堂,一语修罗。
盖昶一语却是将袭夭此刻所有的美好都破坏,她虚弱地问:“悦儿,悦儿是谁?!”最后眼里生出了些痴狂。
“叮咛叮咛……”
忽然有一个女子进入,百窟银铃的声响如此清脆,却又如此刺耳!
盖昶看清了来人,便狠狠将袭夭扶着的手打落,免不了一番嫌弃:“怎么是你!”转而又疾步跃至虫悦跟前,说着这世上最令人痛心的话——“虫悦才是我的新娘,你怎么穿了红妆!”
那对男女并立,男才女貌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二人是再合适也不过了。他二人冷眼看着袭夭,忽然袭夭一身红妆开始淌血,辨不清究竟是云裳红还是血液更红。
这个梦,美好的部分未免也太短暂了些。
在一片幽深不见阳的枯木林子里,迷雾沾襟,袭夭好似一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却始终辨不清方向,探不明去路。
四里总有无数个声音在指责——
刘少祁:“我旧仇未报,你为何要将我的魂魄吞噬!”
嵌离仙师:“我是因你修为散尽而死,又因你魂魄失离而亡,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店小二:“我何错之有,你为何要吸食我的魂魄!”
虫悦:“我美貌无双,你姿容平平,又凭什么同我争!”
虫悦:“我同盖大哥已有夫妻之实,而你什么也没有!”
盖昶:“妖鬼子!你还我师父!”
盖昶:“妖鬼子生,则天地精气少,你必须死!”
盖昶:“我爱的人是虫悦,不是你!”
……
妖鬼子生于三界之外,不堕六道轮回。袭夭死后,魂魄自然不可下奈河,不得归地府,唯有迷魂炼狱才是她的去处。
袅袅迷魂凼,一梦一浮屠。
不过是因为求而不得,才会浮屠梦陷,不肯醒来。那紫晶冰棺内,袭夭仍是冰冰凉凉,杳无生趣,却因着迷魂炼狱眉心愁思又深重了几分,只怕是很快,她便会深陷泥淖,永世不得出离!
(本章完)
第117章 佛铃劫渡(五)()
汴京这一场乱雪足足下了三日,直到一日天狗食日,天地间一片混沌。
姜夔再次来到人间,却见得八月乱雪,汴京之中已然失了袭夭女子的气息。急急如焚,遍寻九州仍探不明袭夭踪迹。
此刻明明是正午,天地间却是一片混沌怖黑。说到黑,那时一滴黑血不正成了娲女金镯么,找到娲女不就辨明了袭夭去向么!
所以循着黑血感应,姜夔便赶到了柢山,却因着山外的强大结界停滞难前。
姜夔修为耗损,目前仍是童子身形,以他的法力,这结界倒不是不可破,只不过此结界并非寻常,强行运功破除,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故而,姜夔掌贴结界,传音铸结之人前来相会。
来者竟是云牙,姜夔是意外又不意外,能铸造此等结界的人功力当可与他匹敌,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仙人中有此能力的只能是仙圣一人。
姜夔舔了舔唇,“原来你就是仙圣。”
“冥君,你来此做甚?”云牙所铸结界隐匿性极强,三界之内当是无人可找见,这一个白面童子并非凡体,从前做仙圣时倒是同他有过几次照面,心底里对他有个结论,此人不算坏,如此而已。
“袭夭女子。”
云牙听见这几个字,眼神忽而黯然,一下子默了。
“汴京八月乱雪,袭夭女子……”姜夔沉吟了一瞬,终于才讲出了他一直回避的事实,“袭夭女子出事了!”
“袭夭是妖鬼子想必你也知道了,至阳伤至阴,她已死过一次了。”云牙回想起那日情景始终无法释怀,“她如今被我安放在紫晶冰棺之内。”
姜夔虽然心知不妙,却也没料到袭夭有一天会死,至阳伤至阴,杀袭夭的人便是至阳体魄,那时袭夭一吻,瑶山才会百鸟坠毁,至阳同至阴本就是死劫。然而云牙的话,意思是袭夭尚有机会活?不觉心中燃起一丝狂喜,急急追问:“死过一次?你的意思是……”
“十八身死,是妖鬼子的劫渡,袭夭须遍历情劫、修罗狱劫方可得妖魂重生。”云牙也不知他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他只知他那时堕天便就是为了袭夭,袭夭的身世绝不仅仅只是妖鬼子那么简单!
终于云牙将姜夔拉入结界来到紫晶冰棺所存放的山洞。明明才隔了五日,冰棺里的女子已不会说,不会跳了,只不过回了地府一趟,她与他便是阴阳两隔。
姜夔抚上冰棺,两条眉毛皱做了一团,扬起白面问:“她现在可是在历劫?”
云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她困在迷魂炼狱里已足足三日了,若是……”若是出不来,再往下云牙已不敢多想,他只是恨不得自己也能入那迷魂凼将袭夭带回!只是他连迷魂凼在何方都不知,又怎么去得了!
姜夔沉吟了半晌,看了看冰棺中神情纠结的女子,忽然他做了一个决定——封存袭夭情魄!
白面童子不顾修为耗损毅然起诀,二指念力对准了袭夭。
“你这是……”云牙问。
“袭夭女子被困迷魂凼多半是因为一个情字,若是我拿走她的情魄,她自会无情无爱,迷魂炼狱便困不住她了。”姜夔说着一个事实,指尖诀力未减一分,他绝不会让她死!
情魄渐渐从袭夭身体里抽离,汇聚姜夔指尖,形成冰蓝的一团火,姜夔食魄,却不会吃袭夭的魄,他抬手将袭夭之魄封存于左眼,左眼化作冰蓝,一黑一蓝的眸子成阴阳桃花,然则左眼里的情魄竟是不全,竟有三分之一逃离!
事毕,姜夔转过脸对云牙说,“我助她渡情结,你助她渡修罗狱劫。”
云牙痴望着姜夔左眼一抹冰蓝,点头。
(本章完)
第118章 死生()
地府,阎眚殿
姜夔乃冥界神君,掌人间生死,主魂魄轮回。袭夭逃离的那三分之一情魄轮回何处,姜夔已然心知。
按理来说,地狱本就是姜夔的地盘,理应由他来助袭夭渡修罗狱劫,然而姜夔却存了私心,情劫此事他不愿假手云牙,他也想同她恋爱一场,从前盗取的那十本书已消化完毕,正好派上用场,他暗自许誓,这一世他必不叫她因情而伤,这一世他必然要住在她的心上。
姜夔便也是头也不回,跳入了往生渊,不同的是此前他并没有饮过孟婆汤,他便是要带着前世的记忆同她轰轰烈烈爱一场。
修罗狱
袭夭终于脱离迷魂凼,踏入修罗,修罗狱门便是由狴犴把守。
修罗地狱十八泥犁纤中,列有十八层地狱——梵音为:光就居、居虚略、桑居都、楼、房卒、草乌卑次、都卢难旦、不卢半呼、乌竟都、泥卢都、乌略、乌满、乌藉、乌呼、须健居、末都干直呼、区通途、陈莫;汉语为: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牛坑地狱、石压地狱、舂臼地狱、血池地狱、枉死地狱、磔刑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刀锯地狱。全部是一些刀兵杀伤、大火大热、大寒大冻、大坑大谷等的刑罚。
十八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行等级轻重而排列,若随最短时间的光就居地狱之寿命而言,其一日等于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岁,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经一万岁,也就是人间一百三十五亿年,才命终出狱,逐次往后推,每一地狱各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到了十八地狱时,简直苦得无法形容,便也无法计算出狱的日期了。
袭夭即将经历的便是死而又生,生又复死,死死生生,无穷无尽的淬炼苦楚。
益州,芙蓉坡
这几日盖昶心想了许多,袭夭死了,心好似也空了。他并没有同虫悦回瑶山,虫悦从来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盖昶的瞬移之术修炼得愈发炉火纯青,不过三日光景便从汴州到了益州。
芙蓉坡上,还是绿草茵茵,今日是袭夭18岁生辰,然而她却再也过不成了。人总归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念。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放不下的执念,盖昶以墨株草成就誓言,欲在情人槐结下锦缎,‘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日升日落,潮来潮去,时间轮回。变了天,变了地,变了沧海茫茫,变了阴阳永隔。惟有一颗深爱你的心,此刻愈发清晰,但愿一梦醒来,什么都不曾改变。
忽而却天起大风,伸手不见五指,竟是天狗食日来临!
那誓言缥缈,不知被刮向了何方。
盖昶一如走肉行尸,除了没日没夜伏魔降妖,尚不知如何才能麻醉自己,人生似乎就此失去了意义。
这一日是大周国昌平二年,八月十八。
这一日袭夭正值一十八岁芳华;
这一日妖鬼子出离迷魂炼狱,踏入十八修罗;
这一日冥界神君跳入往生渊,入情劫轮回;
这一日丹果仙树结得一枚玄乾丹果,双生鬼姬上报上玄仙庭;
这一日大周国姜阁老家中生有一子,眸子一黑一蓝,天生阴阳桃花;
这一日恰逢天狗食日,大周国淳襄长公主出世。
(本章完)
第119章 左眼桃花(一)()
昌平五年,楚珏即位,称“永历帝”,改年号为“尚历”,国号定为“西周”,与从前的“周”稍作区别。
但,这已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此刻已是尚历十四年。
楚珏勤政,大不似先皇流连情海,所以楚珏即位十四年来,膝下子嗣并不多,仅育有太子楚宏康和大公主颜京。既是改朝换代,按理说先帝宸妃所生淳襄公主理应被褫夺封号、贬入凡籍,然而,楚珏却大发慈悲,尊了淳襄为西周国的长公主,地位竟比其亲女颜京大公主还要高一些。
关雎宫
淳襄自幼便在这宫里长大,即算朝代更替,永历帝也允了她继续住在这关雎宫里。淳襄曾听初阳姑姑说起自己的身世,自己出生那日恰逢天狗食日,大抵是因为母亲难产,淳襄出生时便是浑身青紫,阖宫里都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初阳姑姑都开始准备母女二人的身后事。没想到淳襄竟是个命硬的,却忽然间哭出了声。
还有更离奇的是,淳襄一出世腕间就有一蛇形金镯,这镯子拿不下来,且可以随着年岁增长而变幻大小,当真是奇!
十四年前,淳襄的父皇楚啸驾崩,汴州成了楚珏的帝京,只是那时淳襄年幼,到底发生了什么全然都不记得了,大约是因为怕犯了新帝的忌讳,十四年前的事大家都似忘了般,只字未提,就连初阳姑姑也道不明白。
淳襄虽然有着长公主的虚名,身份还算高贵,只是年近十七岁仍是未嫁之身,甚至未许婚配,在帝女中甚是少见。想来在这宫里自己也并没有人们说得那般高贵,至少在楚珏眼里,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只不过是永历帝拉拢先帝旧臣的一枚棋子而已。
所以,除了依旧的锦衣玉食外,这些年淳襄过得并不算好。
说到旧臣,就不得不提姜家,姜家世代本是文官,却生了一位出类拔萃的武官将军——姜煜(yu),一说十四年前若是姜煜已经成材,那大周国便也轮不到他楚珏来谋了帝位改了国号。
只是这世上本没有如果,这番大不敬的比喻大抵就是为了称赞姜煜是如何的拔尖罢了。
听闻这个姜煜不仅是武功了得,人也生得极为风流,整个汴京的适龄女子无不为之倾倒,甚至日日都有名门闺秀到那姜府的大门高呼“非君不嫁”,细细想来名门闺秀礼数周全,应是做不出那么些出格的事情,当是言过其实了。
只是后来当淳襄见到这一位西周国的百战将军——姜煜时,便立马将自个儿之前的推论给否了,那些闺秀的出格行径,想来也都在情理之中。
也就因着这么一位战无不胜的姜煜,姜家在永历帝心里便占据了重要位置,楚珏有心拉拢姜家,但姜家阁老始终不忘先帝,所以淳襄才能在这关雎宫里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说起来都是沾了姜煜的光。
曾听初阳姑姑提过,在自己未出生前,就便同那姜煜指腹为婚了。改朝以后,此事便再也没有人提过。也因着这么一件往事,淳襄心里便是对那素未谋面的姜煜多了几分好奇。只是不论怎样,凭着自己前朝公主的身份,是如何也不可能同今朝的大将军结成姻亲,所以自个儿的婚事,淳襄便是没有多想的。
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
“公主,您怎么还没有换礼服?今日是太子纳侧妃之喜,去得晚了怕是会有人闲话。”初阳赶紧拿起了礼服朝淳襄身上比划。
只是这殷红色的礼服太过妖娆,颜色虽不是正红,然而淳襄遗传了母亲的美貌,穿了去怕是会有喧宾夺主的嫌疑。再说了,太子哥哥待自己甚好,他的喜宴断不能被自己给抢了风头。
思量再三,淳襄还是决定不穿这件内务府送来的吉服,看向了初阳,道:“姑姑,还是换一件素净些的吧!”
最终,淳襄将自己的及笄礼服倒腾出来——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碧叶裙,身披金丝薄烟鹅黄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
镜中女子巧施眉黛,淡若芙蓉花。
便就是这一番的素雅打扮,却已经惊为天人。
(注释:及笄,亦作“既笄”。古代女子满15岁结发,用笄贯之,因称女子满15岁为及笄,也指已到了结婚的年龄。)
妖鬼子由此卷正是踏入了抒情阶段。
(本章完)
第120章 左眼桃花(二)()
东宫
因着在宫里的那番犹疑折腾,淳襄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东宫,除去帝后二人,淳襄应是最有架子的那一位了,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
那番落座的人群里,有一位公子十分惹眼,或是因为他的容貌俊美,或是因为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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