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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盛爱之鬼眼萌妻-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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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相携而立,远远的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下一刻阿零微微抬眼对上了身侧淡淡望来的清幽竖瞳,沉静冰冷的小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弧,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竟是破了之前周身那有些慑人的冷意,看着轻柔,那样的笑容中,高处那双一贯冰凉的竖瞳里泛起了点点暖色,薄唇轻扬,也跟着有了笑意。
这些时日里便一直是这样,性子变得沉稳淡漠的小主子说话做事都愈发有了主子的模样,却是似乎只有在对着殿下的时候,才会展露出这般同过往一样有些单纯羞涩的小表情来;而这样的表情中,殿下的回应也总是很直白,她笑,他便跟着勾唇,她羞涩,他的笑意更深,两人之间话并不多,却总是这样无声对视笑意盈盈,佘青在感叹闪爆了狗眼的同时,也甚是欣慰两位主子能有这样的进展,便是看着,也叫她心生幸福满足来。微微笑了笑,下一刻佘青跟上脚步,一行人终于越过高耸城墙,进入了充满了未知数的,云海深处。
——
是夜,重云之巅,巍峨庄严的万古神殿,丝竹声声从后宫寝殿飘出来,那白墙黑瓦的寝宫内,依照主子的喜好挂上了亮色的纱幔摆满了艳丽的牡丹,给原本肃穆的寝殿增添了不少暖意,却也带出了奢靡的味道。
丝竹声传来的寝宫深处,身姿妙曼的舞姬在殿中翩然起舞,衣袂翻飞之间望去的地方,是那大殿高位之上,层层纱帘之后那抹不甚清晰的身影。当年的太子夙寰,如今的天帝陛下,喜爱音律喜爱美人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媚眼如丝之间,舞姬们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隔着厚重纱帘卖力演出的她们,谁也看不清那纱帘之后尊贵陛下怀中的美人儿,若是能看清了,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妄念了。
一身白衣如雪,衣衫早已半解露出了莹润香肩,肩头,散落的青丝都带着萦萦暖香,这样的香味,并不出自任何花香熏香,而是美人身上自带的味道,清幽浓郁,诱人非常。纤长指尖轻轻滑过美人背部精致丝滑的曲线,引得那红唇之间发出一阵如同叹息一般的娇笑,新进宫的宠妃瑶姬年方不过十七,却是媚到了骨子的尤物,一张艳丽容颜倾国倾城,性子更是热情奔放肆意大胆;瑶姬,妖姬,进宫没几日这样那样的流言辱骂已是满天飞舞她却是毫不在意,既然霸得了天帝一日,她就霸得了天帝十日,圣上专宠的殊荣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反正宠一日也被嫉妒宠十日也被嫉妒,何不使尽浑身解数一直专宠下去气死那帮老女人?!瑶姬心中笑着,笑得妖娆妩媚,那娇俏眉眼之间的野心和自得天帝自是看见了,薄唇轻勾,他倒是有些喜欢这丫头的野性,下一刻扬手掷了手中杯盏,华服一扬翻身覆上,殿中已是旖旎四起,舞姬们下一刻不甘心的福身退去。
尔后,直至后半夜,夜凉如水深宫静谧的时刻,芙蓉软榻之上,美人在怀的天帝却是悠悠转醒,睁着一双碧蓝色的眸子盯着床顶的雕花漆木看了一会儿,再无睡意。
人年纪大了,在这样的位置久了,便总是容易这样,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致来。神族,在当年的神魔大战之后便是一直修养生息再无战事,政局稳定的年代,无非只是琐事繁杂,当年初登帝位的新鲜感淡去之后,立于权利的顶峰的天帝早已渐生乏味,便是身边环绕着的那些美人们,初初看着还算可人,如今却亦是一个个再无新意,便是再年轻的脸庞和身体,过了最初的新鲜感之后,在心底也留不下太多的痕迹。
这便是,人老之后的沧桑感么?想到这里,天帝冷冷勾唇,今早太子面见提及的那件事再次浮现脑海,墨莲的预兆,祸事的开端?天帝微微眯了眯眸子,下一刻轻轻抽了一下手臂,身侧环绕着的美人立刻乖巧翻身滚到了一边,他就这样起身下榻,慢慢走到了窗边。
黑衣黑发的女人,属于一人的墨莲印记,昔日的…灵鸢神女?说实话万年的光景,他早已将当年那个注定要死的女人抛到了脑后,便是连容貌都完全忘记了的人,如今却是在宫中突然现出异象,直指是她复活了前来报仇?!呵,是了,想到这里,天帝微微勾起嘴角冷笑起来,若是那灵鸢神女,倒是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不是么,毕竟当年她含冤而死,死得,那么惨!
想到这里,心中涌起的那股情绪竟是诡异的快感,下一刻,天帝伸手抽起桌边的一簇牡丹花枝扔到了一边,将下方花瓶里的水一扬洒向了空中。水珠落下的那一刻,空中便是幻化出了一副画面,那是位于天宫下层的八苦云海,每一个堕落神明想要回归神位都必须经过的地方,画面现出的那一刻,其实他并没有抱着能找到什么异状的想法,其实只是无趣而已,而如今的生活一句无趣已是可以指引他做很多的事,夜半起来视察下界,便是其中之一。
画面中,无数的场景纷飞掠过,思绪随着咒法一点一点加深,他竟是开始慢慢回忆起了那抹纯黑色的身影。记忆深处,那张模糊的容颜上从来没有笑意,单板冷清,一双眼倒有几分精致,只可惜眼神过于空洞,不带一点风情。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他都对这样的女人都没有一点兴趣,却是随着记忆中影像的不断清晰,幻化出的幻境竟是移动得越来越快,流影般的残像纷飞而过,片刻之后,忽然定格在了一个清幽的场景之中。
幻境中,一座白玉石桥,一条涓涓小溪,石桥之下,几个孩童正在岸边嬉闹,几个年长的似乎在欺负一个年幼的,拿着树枝戳着孩子往溪水里赶。那溪水不深,这样的天气却是冰凉,年幼的孩子闪躲不开,一边后退一边哭泣,欺负人的自是笑得愈发开怀,正是这样的时候,那石桥脚下忽然走来一个人,缓缓行至桥中央,忽然下方传来哇哇一声哭喊,她止步,偏头淡淡望了过去。
那一刻,一阵微风袭来,轻轻浮动了她耳畔细碎的青丝,下一刻她抬头,一瞬露出的五官眉眼,竟是天姿绝色。那是天界万年来都难得一见的好颜色,雪肤黑发精致婉约,那一瞬抬眼间带出的气质是清冷如月般的皎洁,再是细看,那冷冷的眉目间却又似含着一抹淡淡风致,艳若桃夭。那一刻,便是见惯了天界神族各色美人的天帝都在美人入眼的那一刻微微愣神,下一刻,桥上黑衣黑发的美人儿淡淡望向桥下哭闹的孩子,年幼的孩子此时已经摔倒在了溪水中,衣服头发全湿了,正抹着眼泪哭泣,岸上的孩子们笑弯了腰,还不忘了用树枝抵着摔倒的孩子不让他起来,好一副恃强凌弱的嘴脸!
这一头,天帝的目光死死凝在了桥上的黑衣女子身上,那样一身装扮,那样幽冷淡漠的气质,咒符指引他看到这一幕,冥冥之中一定自有主宰,那一刻,最初玩乐的心思一点一点收敛,心中一个念头起来,竟是让他一时找不到借口反驳!下一刻,就在他一瞬不瞬盯着那张完全陌生却又诡异熟悉的容颜微微屏息的那一霎,忽然眼前漆黑墨瞳之中幽冷蓝光一闪而过,下一刻只听幻境之中一瞬爆出巨响,桥下竟像是炸开了一般,顷刻碎石爆裂水花飞溅!
那是她的灵气,仅仅只凭隔空一个凝神,就炸开了桥下一隅土地!那一刻,溪边的鹅卵石伴着水花兜头浇下,将岸边笑闹的孩子们浇了个透心凉的同时还狠狠下了一场石头雨,砸得他们嗷嗷直叫!另一边,坐在溪水里的孩子已是完全看呆了,根本没有发觉一个透明的结界在那一刻从空中降下将他罩在了安全区域,石头雨中小恶霸们扭头逃窜,那个场景颇为喜感,做了这样的事,桥上的黑衣女子却仍是那样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只有那一双透着奇异蓝光的墨瞳在那一刻泛起了幽幽光泽,如雪夜般清冷澄净,潋滟无双。
强大而美丽,心慈却淡漠,各种矛盾的特性此刻交织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让她看着既神秘又充满了诱惑力。那一刻,天帝死死凝视着那双蓝黑色的眼眸,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意,下一刻那桥上的女人垂眸一个转身,画面中却是忽然光影一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另一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突然落到了她身后,她一个转身,一只手伸过去,一下狠狠掐上了她的脸!
那一刻,饶是天帝这般见识广博的人也一瞬呆住了,盯着画面中女人一下被捏得微微变型的白皙脸庞完全缓不过神来!…下一刻,画面中的女人却是有了细微的变化,幽深的大眼睛里一瞬聚集起了恼意,更多的却又像是委屈求情,因着疼,她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秀气的拧成了两道弧,小脸也微微拧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竟是可怜中透出了些许滑稽可爱…明明之前还是那样清冷傲然的样子,这一刻竟像是全然破了功甚至带出了小女儿家才有的娇羞和恼意来,这样陡然的转变看得幻境这边的天帝全然愣神,便是连身后的宠妃醒过来轻轻唤了他几声都没有听见。
下一刻,幻境中那用力不轻的手指终于松开,竟已是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红印子,女人默默伸手揉了揉,微微抿着唇委屈又不敢争辩的样子竟是让人有些揪心。那一刻,便像是之前那所有的揣测怀疑都在那样一个生动的表情中退散,陌生的美人总是叫人流连,天帝微微蹙着眉,一瞬不瞬的盯着画面中那张清丽出尘的容颜,看着那背对的他的男人扬手展开一件披风轻轻搭上她的肩,慢慢帮她系好衣领,那张脸上那双眼中,此刻带起的柔和光亮实在太过诱人,使得他竟是一时看入了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侧那男人的动作是怎样的轻柔,两人之间的感觉是怎样的微妙,还有,那一袭黑衣长发如墨的背影,看着又是怎样的,诡异熟悉!
直至下一刻,男人牵过她的手,一瞬转身!
那一刻,画面之中光影一闪而过,极快的一秒,便像是什么都没有看清一般,幻境中的石桥上已是再无人影!下一刻,倏然瞪圆了双目死死凝上那静止一般的画面,脑海中闪过的残像,一双淡漠的眼,一张清冷容颜,一瞬在脑袋里炸开来竟是炸得天帝一下扣上窗前矮几死死攥紧了掌心!那一刻,画面之中只余下了石桥杨柳,无风无声一片死寂,下一刻,天帝指尖微颤一瞬凝神抽回幻境,画面生生定格在了几乎抽去他的灵魂让他一瞬心惊到窒息的,那张容颜之上!
永远清冷的眉目,淡漠如同远山晧雪,永远冰凉的双眼,璀璨,却如同暗夜孤星;那张清冷容颜之上,淡淡含着的,是压制一切的肆然傲睨,那片鎏金亮色之间,带着的,是永远冻结人心的蚀骨阴寒!
…那个人,是魔君?!
昔日毁了元神堕入鬼道,万年以来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传说他已经死了的,魔君?!为何他还活着,为何,他会出现在八苦云海?!
八苦云海,历劫飞升,是每一个堕神都必须经过的磨砺;
下一刻,这样的念头一瞬闯入脑海那浅瞳之中瞳孔骤然紧缩,天帝惊得猛一垂手碰翻了矮几上的花瓶,花瓶滚落坠地,哐得一声,摔了个粉碎。
一声脆响,惊着了身后正慢慢靠近的瑶姬,那一刻她差一点就想要跑回去装睡了,却是在下一刻犹豫了一秒,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矮几前碎片尖锐,她绕到天帝的另一边,小跑几步赶上去,一下牵起他的手来,做惊慌状:“陛下您怎么了?怎么起来了…可有伤着?”
那张微微上扬的小脸上带起了真切的关怀,一双乌黑大眼睛里甚至泛起了点点泪光,看着又无措又疼惜。瑶姬这是赌了一把,赌此刻撞见天帝的秘密并无大碍,适当的关心反而能进一步加深两人的关系,毕竟陛下如今已是这么宠爱她了不是么。下一刻,指尖温热的温度传来的那一刻,天帝愣愣转头对上那张隐隐含着哭意的俏丽脸庞,望上那双乌黑墨瞳的时候,他一瞬,僵在了原地。
那浅淡的碧蓝色眼眸中,一点一点,聚上了叫瑶姬看不懂却是开始隐隐害怕的冷意,她忽然有些后悔了自己的一时冲动,在还没有完全摸清天帝性情的时候就做了太过急功近利的事,只是此时此刻她若是害怕逃走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努力抑制着心头的恐惧,瑶姬努力抬眼做出无辜茫然的样子,再是对视了一会儿,下一刻天帝忽然神色一变,狠狠从瑶姬手中抽出手来,狠狠推了她一把,瑶姬一步没站稳跌倒在地,手心一下按在了花瓶碎片上,割出血来。
“陛下?!”瑶姬在身后哀哀的叫了一声,却是没有等到天帝回头,大掌一下拂开内殿的水晶帘子,天帝疾步离去,下一刻随侍的侍女才敢跑过来,立刻搀起了瑶姬:“娘娘可有怎么样?赶快止血才行!”
瑶姬踉跄着起身,那个身姿娇弱,脸上却已是没有了方才遥望天帝背影之时凄婉的神情:“今夜之事不准透露半点风声,知道了么?!”
瑶姬冷冷开口吩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了桌边,今夜天帝异变,显然是和她之前隐约看到的那幻境有关,现在只期那幻境之中并不是什么她不能见的东西,否则她这棋错一着说不定连小命都要搭进去!想到这里瑶姬后悔得要死,狠狠咬牙:“明日对外宣称说本宫病了需要静养,谢绝一切探视!”
另一头,一脸惨白从瑶姬寝宫跑出来的天帝亦是惊着了一干随从,天帝却是一刻都不敢再耽误,立刻宣旨摆驾占星台。如此深夜,天帝忽然要去大祭司的住处是做什么?所有人都低头俯身心头闪过一阵凝重,却是没有一个人能有此刻的天帝心里这般暗潮汹涌掀起惊涛骇浪!
那幻境中的男人,是魔君!
那幻境中的女人…是灵鸢?!
昔日死在他手中的神女,转世重生意欲破了八苦劫难重归神位!如果这一切还不足以让他心惊的话,那看到那两人比肩,看到昔日的仇敌如今像这样站在一起,若是他看到的一切真如他此刻心中所想的一样…
下一刻神力一凝,天帝扬手狠狠砸烂了身侧扶手,轿外随从听见声响各个心惊却是无人胆敢询问一句,灵力操控着软轿加快步伐,飞快朝着大祭司的占星台而去!
——
另一侧,那位于天界下层的八苦云海正值白日,高墙围出的城池不大,一个小时就能转遍,街头人声熙熙攘攘,阿零伸手揉上微肿的脸,小声嘟囔说疼。
前方冷气森森的某殿下回过头来:“疼你才记得住,让你下次再乱跑!”
哼,阿零在那冷冰冰的眼神中撇了撇嘴:“我才没乱跑,是你没跟上…”
“还说!”昼焰行皱了皱眉,故意用力捏了捏掌心的里的小手,果然惹得阿零一阵呲牙咧嘴:“不要捏了,真的特别疼!”
她这样一嚷,他立刻就松了力气,只是那微蹙的眉心还是皱着,某殿下沉默片刻,冷冷偏过头:“那你还准备让我怎么样?做错了事不惩罚难不成我还该亲你一下问你疼不疼?”
某殿下傲娇了,一句话微微咬牙说来倒是恐吓的意思明显,结果某小神女果然吓到了,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颇为勉强的看了看四周:“…还是不要了…好多人的…”
…
谁,谁真的要亲你了反话你听不出来啊!
某殿下抓狂了,一时间瞪眼瞪得那鎏金竖瞳里一片冷色看着无比阴森,落入阿零那聪明有余却是情商不足的小脑瓜里,她瞬间想歪了…
“那好吧,先找个住的地方…”阿零垂了垂眼踌躇开口,小模样很有些羞涩扭捏,微红的小脸落在某殿下眼里,气得他一阵愣神一阵胸闷,尼玛他真想切开这个小脑瓜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她真的不是故意装傻想气死他?!
只是这熙熙攘攘的街头,两人这么拉着手站着任谁走过都要暧昧回头瞅上一眼,人潮之中,金瞳淡淡望上,里头的冷色却是在触上那粉嫩耳尖点点泛起的绯色之后寸寸褪去,她这样单纯羞涩的想歪着,他怎么还可能说得出一句重话来,下一刻心底长长叹了口气,某殿下无奈转身牵着他的丫头大步离开,短短一刻周围就聚了这么多人,真是烦躁!
前方那步伐有些快,扯着她的掌心温热,扣得死紧。身后,阿零小跑着跟上,抬头看了看前方淡漠的背影,再是低头望了望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小脸更加红了红…
嗯,走得这么急,果然还是欲求不满吧…
两人穿过人群,片刻走远,小桥一侧,幽深的小巷子里下一刻一瞬闪出两个人影了,一样的素色衣裙,同样的团型发饰,其中一人微微偏头:“姐姐看见了么?”
嗯,另一人微微沉吟:“看着像是仙子会喜欢的,跟上去。”
昼家一行在进入云海小城之后便兵分三路,开始探查八苦的线索。
八苦劫难是从神族存在伊始便有的试炼,经过千万年的更替,期间不少人得道飞升,当然也有很多人卡在了某一劫难,至此苦苦煎熬。这云海小城里,聚集的所有人当初都是带着得道成仙的壮志来的,但是现在看上去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还执着在成仙的道路上;相反,很多人在受挫之后选择了放弃,在这城里安家立业过上了平凡的生活,而云海这样的地方,脱离了凡尘琐事益于修养生息,的确也是灵物生活的好地方。
所以也许,这整个云海小城本身就是那五阴炽盛苦中的一环,被欲念蒙蔽了双眼失去了自我么,这千万年来,又有多少人在安逸的生活中舍弃了初心放弃了神位,而向往平和舒适的生活,本身便也是*的一种啊。
夜福想着,跟在佘青身后,细细打量着身边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八苦的试炼,并不是要求试炼者真正去体验那生老病死各种业障,据古籍记载,便是这小小的一座云海小城里,应该就聚集了不少在某一苦难之中苦苦煎熬之人,找出对方的身份,破了对方的执念便是通过试炼的一种方式;而找到适合之人代替受苦趁机度过一劫,是通过试炼的另一种方式。如今阿零时间已经不多,分头行事各个击破,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多是灵气不够强大却十分澄净的灵物,并不太符合他们的要求,下一刻,一个拐弯,忽然身后一道幽幽灵力的波动吸引了夜福的注意,他不动神色跟着佘青走过街道,看着她转身朝着身侧小巷而去,偏头之间,那清幽墨瞳微微瞥来一眼,佘青显然也发觉了,身后有人跟着他们!
她请君入瓮,领着尾随者走入了偏僻小巷,再是一个拐角,前方入眼竟是堆砌着杂物的死胡同,尾随两人一下顿住脚步心道不好,下一刻方欲转身,已是被冰冷利刃抵住了咽喉!
“谁派你们来的?”夜福神色淡漠。
“意欲如何?”佘青勾唇轻笑。
指尖的刀锋再压一寸便是见血封喉,两名侍女装扮的女子均是一颤,其中一人焦急开口:“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奉家主之命前来请两位贵宾入府…”
“两位的同伴已在府上,说见了这枚玉佩便知真假!”另外一个立马接话,从怀中摸出一块青玉挂坠来,递到两人眼前。
佘青和夜福相视一眼,这的确是清衡殿下近身之物。
“你家主人是谁?”夜福思量一刻,收了手中兵刃。
小侍女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回过头来:“我家主上便是这云海城城主,凌华仙子。”
——
不大的一座城,在城东划出一片地界,建造的一处院落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可以看出主人奢华精致的生活态度,那便是城主贲月仙子的住处。
贵客入门,有白衣小侍女领入内殿,一路上,亭台院落小桥流水,来往的小侍女各个水灵娇俏不亚于天宫的小仙娥,这样一处院落一物一景都是依照天宫规格修建的,而那城主凌华仙子也本是天宫之人,甚至原在天帝后宫都有一席之位,却是因为得罪了水月天妃被贬下凡成为了堕神,之后便是在着云海城安了家,继任了城主。
听着小侍女的介绍,两人一路入内终于到了那金玉雕砌而成的内殿,便是从方才起空气中便是隐隐弥漫上了一股淡淡香气,此刻越走那味道越浓,倒也不算难闻,阿零想着,跟着侍女方才跨过一道门槛,下一刻忽然身侧传来不轻的一阵喷嚏声,惊了她一下。
“殿下…”
“阿欠!”阿零开口的那一秒,昼焰行已是再次捂着鼻子低头打了一个喷嚏,一时皱眉不悦的样子看得阿零一愣,话说她还是第一次看她家殿下有这么大的反应…
“怎么了不舒服…”
“阿欠!”
…
又是一个喷嚏,形象一贯清冷的某殿下拧着眉头已是有些动怒的征兆,狠狠咬了咬牙:“这个味道!…阿欠!”
难道是过敏?!想到空气中的香味阿零恍然大悟,正不知该怎么办,就见前方的大殿深处突然飘来了一个雪白雪白的身影。
“来来来,快点把这个围上,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阿零偏头认真一看,才发觉来人正是清衡,边嚷边小跑过来,一身雪白衣衫在空中轻扬的样子看着很是招展…再细细一看,怎么脸上还围着一方三角的白色帕子诡异的有喜感?!阿零愣愣的站着,望上清衡不断舞动的手臂顶端另一方随风荡漾的白绢,脑中一瞬闪过“大爷快来玩”五个大字,下一刻僵硬别过头,瞬间出戏了…
下一刻,被阿零歪歪成青楼名妓的夜清衡已是小跑到了跟前,说实话那俊颜半掩的模样看着没啥美感,还很有些滑稽…激动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白绢:“来,快把这个系上,我就知道你肯定受不了,特地让小良给你也准备了一份!你不知道我们家小良多牛掰,随便弄了点药水一洒就盖住了那个味道!~你说是不是特别乖特别厉害?”
这一头阿零听着一口一个我们小良有些在意,另一头被香味折磨得要死了的某殿下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抬眼狠狠看了一眼蒙着面纱采花大盗一样的自家兄弟,再低头嫌弃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小手帕明显不乐意,但是阿零看他是真难受,眼睛都憋红了…
“还是用吧…”
阿零好声相劝的时候夜清衡也接话了,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今天先将就一天,明天小良就能做出口服的药丸来就不用再怕这个味道了,说完他眨了眨眼:“而且就此住下是最好的选择了,不是么?”
他们所有人都是夜清衡叫来的,做出留宿在这城主府上的决定显然也颇有深意,阿零无声望去一眼——是我想的那样么?夜清衡无声回望一眼——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头两人正无声交换心意,另一边昼焰行皱着眉不知是不是要说话却是刚一松手…“阿欠!”
…
夜清衡好心好意递出小手帕:“来,还是用上吧,再打下去鼻涕都要出来了…”
…
…
片刻之后,终于消停下来的内殿之中一片死寂,夜清衡似乎心情不错,围着那个怎么看怎么奇葩的面纱东看西看…昼焰行显然心情暴差,一手握着那小手帕捂着鼻子,一手死死拉着阿零的手,两人坐在内殿偏僻角落,其余人马没有一个敢靠过去,阿零坐得僵僵的,要不是她觉得会惹她家殿下更不高兴,她实在想把手抽出来逃到大家身边去…
“凌华仙子驾到——”
下一刻,只闻殿侧珠帘轻摇,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在侍女的簇拥之下穿过珠帘,盈盈走了出来。
入眼,那一袭水缦纱裙如雾如烟,陈色和质地都是极好的,轻柔中处处透着精致,勾勒出罗裙之下妙曼的身材曲线。视线再是往上,可见那罗裙式样繁复严谨,高领的设计将女子的整个颈部线条都包裹在了衣料之下,禁欲中隐隐诱人遐思。这样的穿着打扮本就十分诱人,如果再衬上一张天姿国色的容颜,那便是人间极品的美人儿,而侍女簇拥之下款款而来的凌华仙子显然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容颜清丽婉约,气质高贵典雅,每行一步,腰间所配的玉环都相撞发出清越响声,衬得美人身姿摇曳,一步一景让人愈发流连。便是这样一个美人面带浅笑而来,走过大殿带起柔柔香风,下一刻,却是在景致最最旖旎香味愈发浓郁的那一刻…
“阿欠!”
一远一近,极其默契的两个喷嚏声先后响起,一瞬打破殿内宁静,当然也同时打破了仙子驾到营造出的美轮美奂的氛围…凌华仙子微微顿住了步子有些尴尬,下一刻夜福起身,朝着凌华仙子的方向俯了俯身:“城主请见谅,我家两位主子似是对城主身上的味道有些过敏不能近距离接触,所以劳烦城主不要再靠近,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城主海涵。”
一句话,言语尊敬语气却平淡,实则并没有什么恭谨的真心在里面,话落,对面侍女之中一人冷了脸色方要开口,却在下一刻被凌华仙子微微扬手止了下来。
方才一瞬间的神色变化之后,凌华仙子已是调整回了完美的待客姿态,一双美目轻轻扫过对面几人,方才开口的那个男子,一张容颜已是俊逸出尘百里挑一,结果竟只是个随从?凌华仙子在心底微微掂量了一番,浅浅勾唇笑开来:“妾身方才听侍女通报,说你们一行前来是打探八苦的消息?若是这样,妾身身为云海城城主,倒是能帮得上一些忙。”
凌华仙子表现得很客气,对于来客的不敬也没有一点责难的意思,淡淡一句话落,她稍等了片刻,还是夜福神色淡淡回了话:“多谢城主好意,若是能得城主相助,必定能为我们节约不少时间。”
对话两轮,她客客气气处处谦和,得到的却仍旧只是同一个下人对话么?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凌华仙子面上不显,却是自方才起已是将对面男男女女看了个真切,这一行人三男三女,站着的三人是侍从,那么坐着的三人便是主子,视线含着隐隐探究扫过大殿对面离她最远的两人,清亮眸光在唯一坐着的女子身上轻轻一个流转便移开,只是一刻的停顿她已是察觉到了神力,寻求八苦,看来便是为了那个黑衣女人。
凌华仙子垂眸轻轻拉了拉袖摆:“要说八苦,其中‘生苦’一劫在这云海城满城皆知,便在城外百里的苦海,妾身依约不能透露详情,只能道要破那‘生苦’并不简单,还请诸位从长计议;而另一苦‘死苦’,在这云海城中,除了妾身这个城主之外,最出名的另一人便是城南别庄的‘天机老人’,据传他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历劫,却因破戒成为了堕神,当然事实如何妾身不得而知,只知那‘天机老人’是个聪明人且年纪颇大,想来若是真有心寻求破‘死苦’之法,也算是常理之中。”
凌华仙子言语淡淡,几句话就点出了两苦,听上去理由也颇为充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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