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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史演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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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竟尔毕命。弘度依次当立,遂即南汉皇帝位,更名为玢,改大有五 
年为光天元年。命弟晋王弘熙辅政,尊䶮为天皇大帝,庙号高祖。䶮僭位二 
十六年,享年五十四岁。生平最喜杀人,创设汤镬、铁床等具,有灌鼻、割 
舌、支解、刳剔、炮炙、烹蒸诸刑,或就水中捕集毒蛇,即将罪人投入,俾 
蛇吮噬,号为水狱。每决罪囚,必亲往监视,往往垂涎呀呷,不觉朵颐。想 
是豺狼转生。又性好奢侈,尽聚南海珍宝,作为玉堂璇宫。晚年更筑起一座 
南薰殿,柱皆镂金饰玉,础石间暗置香炉,朝夕燃香,有气无形,真个是穷 
奢极丽,不惜工赀。 
     到了弘度即位,比乃父更觉骄奢,更添一种好色的奇癖,专喜观男女裸 
逐,混作一淘。外面作乐,里面饮酒,镇日间嬉戏淫媟,不亲政事。或夜间 
穿着墨缞,与娼女微行,出入民家,毫无顾忌。左右稍稍谏阻,立被杀死。 
惟越王弘昌及内常侍吴怀恩,屡次进谏,虽然言不见从,还算是顾全脸面, 
不加杀戮。 
     晋王弘熙,日进声伎,诱他荒淫,昏迷了好几月。度过残冬,已是光天 
二年。弘熙阴图篡位,知乃兄素好手搏,特嘱指挥使陈道庠,引力士刘思潮、 
谭令禋、林少强、林少良、何昌廷等五人,聚习晋府,习角牴戏。技艺有成, 
献入汉宫。弘度大悦,亲加验视,果然拳法精通,不同凡汉。遂留五人为侍 
卫,有暇辄命他角逐,评量优劣,核定赏罚。未几已届暮春,召集诸王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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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宴饮为欢。侑乐以外,即令五力士演角牴戏,且饮且观。五力士抖擞 
精神,卖弄拳技,引得弘度心花大开,尽管把黄汤灌将下去,顿时酩酊大醉, 
不省人事。弘熙发出暗号,那陈道庠即指示刘思潮等,掖着弘度,就势用力, 
竟将弘度干骨拉断。但听得一声狂叫,遽尔暴亡。可怜这位少年昏君,只活 
得二十四岁,便被害死。速死为幸。 
     后来谥为殇帝。所有宫内侍从,都杀得一个不留,诸王乘势逸出,不敢 
入视。待至翌晨,始由越王弘昌,带着诸弟,哭临寝殿。因即迎弘熙嗣位, 
易名为晟,改光天二年为应乾元年。命弟弘昌为太尉,兼诸道兵马都元帅, 
少弟循王弘杲为副,并预政事。陈道庠及刘思潮等,皆赏赍有差。南汉吏民, 
虽不敢公然讨逆,但宫中篡弑情形,已是无人不晓,免不得街谈巷议,传作 
新闻。循王弘杲,请斩刘思潮等以谢中外。不能仗义讨逆,徒欲归咎从犯, 
安得不自取死亡!看官试想,这弑君杀兄的刘弘熙,岂肯把佐命功臣付诸典 
刑么?思潮等闻弘杲言,反诬称弘杲谋反,弘熙遂嘱思潮暗伺行踪。会弘杲 
宴客,思潮即纠集谭令禋等,带同卫兵,持械突入。弘杲不及趋避,立被刺 
死。弘熙闻报,很是欣慰,且大出金帛,厚赏思潮、令禋等人。一面严刑峻 
法,威吓臣下,并且猜忌骨肉,比前益甚。南汉高祖十九子,除长次二子早 
死外,三子五子被害,第九子万王弘操,先在交州阵亡,此时尚剩十四子。 
弘熙欲将十三人尽行加害,陆续设法,杀一个,少一个,结果是同归于尽, 
这便是汉主䶮,好杀的惨报呢。大声疾呼。 
     小子因隔年太远,不应并叙下去,只好将汉事暂搁,另述唐事。唐主徐 
知诰,已复姓李氏,改名为昪。见二十九回。自命为江南强国,与晋廷不相 
聘问,独向辽通使,彼此互有往来。每当辽使至唐,辄给厚贿。及送至淮北, 
已入晋境,暗使人刺杀辽使,竟欲嫁祸晋廷,令他南北失和,自己可收渔人 
厚利。晋天福五年,晋安远节度使李金全,为亲吏胡汉筠所怂恿,擅杀朝使 
贾仁沼,为晋所讨,不得已奉表降唐。唐主昪遣鄂州屯营使李承裕、段处恭 
等,率兵三千,往迎金全。金全驰诣唐军,承裕送入据安州。晋廷别简节度 
使马全节,兴师规复,与李承裕交战安州城南,承裕败走。晋副使安审晖, 
领兵追击,复破唐兵,斩段处恭,擒李承裕,自唐监军杜光邺以下,尽被捕 
获。全节杀死承裕及俘卒千五百人,械送光邺等归大梁。 
     时晋主石敬瑭尚存,闻光邺等被械入都,不禁叹息道:“此曹何罪!” 
遂各赐马匹及器服,令还江南。唐主昪严拒不纳,送还淮北,且遗晋主书, 
内有边校贪功,乘便据垒,军法朝章,彼此不可四语。晋主仍遣令南归,偏 
唐主昪派了战船,力拒光邺,光邺只好仍入大梁。晋主授光邺官,编光邺部 
兵为显义都,命旧将刘康统领,追赠贾仁沼官阶,算是了案。李金全到了金 
陵,唐主昪待他甚薄,只命为宣威统军,金全已不能归晋,没奈何腼颜受命。 
此段文字,补前文所未详。嗣是昪无心窥晋,惟知保守吴疆。 
     既而吴越大火,焚去宫室府库,所储财帛兵甲,俱付一炬。吴越王钱元 
瓘,骇极成狂,竟致病殁。将吏奉元瓘子弘佐为嗣,弘佐年仅十三,主少国 
疑,更因火灾以后,元气萧条。吴越事就便带过。南唐大臣,多劝昪进击吴 
越,昪摇首道:“奈何利人灾殃!”这是李倣仁心,不得谓其迂腐。遂遣使 
厚赍金粟,吊灾唁丧,此后通好不绝。昪客冯延己好大言,尝私讥昪道:“田 
舍翁怎能成大事?”昪虽有所闻,也并不加罪。但保境安民,韬甲敛戈,吴 
人赖以休息。 
     好容易做了七年的江南皇帝,年已五十六岁,未免精力衰颓。方士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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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献入丹方,照方合药,服将下去,起初似觉一振,后来渐致躁急。近臣 
谓不宜再服,昪却不从。忽然间背中奇痛,突发一疽,他尚不令人知,密召 
医官诊治,每晨仍强起视朝。无如疽患愈剧,医治无功,乃召长子齐王镕入 
侍。未几已近弥留,执璟手与语道:“德昌宫积储兵器金帛,约七百余万, 
汝守成业,应善交邻国,保全社稷。我试服金石,欲求延年,不意反自速死, 
汝宜视此为戒!”说至此,牵璟手入口,啮指出血,才行放下,涕泣嘱咐道: 
 “他日北方当有事,忽忘我言!”为后文伏笔。 
     璟唯唯听命。是夕昪姐,璟秘不发丧,先下制命齐王监国,大赦中外。 
越数日不闻异议,方宣遗诏,即皇帝位,改元保大。太常卿韩熙载上书,谓 
越年改元,乃是古制,事不师古,勿可以训。璟优旨褒答,但制书已行,不 
便收回,就将错便错的混了过去。 
     璟初名景通,有四弟景迁、景遂、景达、景逖。景迁蚤卒,由璟追封为 
楚王。景遂由寿王进封燕王,景达由宣城王进封鄂王。景逖为昪妃种氏所出, 
昪既受禅,方得此子,颇加宠爱。种氏以乐妓得幸,至此亦加封郡夫人。蛾 
眉擅宠,便思夺嫡,尝乘间进言,谓景逖才过诸兄。昪不禁发怒,责他刁狡, 
竟出种氏为尼,且不加景逖封爵。及昪殁昪继,种氏恐昪报怨,且泣且语道: 
 “人彘骨碎,将复见今日了!”以小人心,度君子腹。幸昪笃爱同胞,晋封 
景逖为保宁王,并许种氏入宫就养。昪母宋氏,尊为皇太后,种氏亦受册为 
皇太妃。议定父昪庙号,称为烈祖。 
     寻改封景遂为齐王,兼诸道兵马元帅,燕王景达为副。昪与诸弟立盟柩 
前,誓兄弟世世继立。景遂等一再谦让,昪终不许。给事中萧俨疏谏,亦不 
见报,但封长子弘冀为南昌王,兼江都尹。虔州妖贼张遇贤作乱,派将荡平。 
中书令太保宋齐邱,自恃勋旧,树党擅权,由璟徙宋为镇海军节度使。宋齐 
邱暗生忿怼,自请归老九华,一表即允,赐号九华先生,封青阳公。齐邱去 
后,引用冯延己、常梦锡为翰林学士,冯延鲁为中书舍人,陈觉为枢密使, 
魏岑、查文徽为副使。这六人中除梦锡外,半系齐邱旧党,且专喜倾轧,贻 
误国家,吴人目为五鬼。梦锡屡言五人不宜重用,璟皆不纳。 
     既而璟欲传位景遂,令他裁决庶政。冯延己、陈觉等,乘机设法,令中 
外不得擅奏,大臣非经召对,不得进见。给事中萧俨,复上疏极谏,俱留中 
不发。连宋齐邱在外闻知,亦上表谏阻。侍卫都虞侯贾崇,排闼入诤道:“臣 
事先帝三十年,看他延纳忠言,孜孜不倦,尚虑下情不能上达,陛下新即位, 
所恃何人,遽与群臣谢绝。臣年已衰老,死期将至,恐从此不能再见天颜了!” 
言毕,泣下呜咽。镕亦不觉动容,引坐赐食,乃将前令撤销。表扬谏臣。 
     忽由闽将朱文进,弑主称王,遣使入告,唐主昪斥他不道,拘住来使, 
拟发兵声讨。群臣谓闽乱首祸,为王廷政,应先讨伪殷,方足代除乱本。延 
政不过叛兄,未尝弑主,唐臣所言不免偏见。因将闽使遣归,特派查文徽为 
江西安抚使,令觇建州虚实,再行进兵。看官道闽中大乱,从何而起?小子 
在前文三十回中,已叙闽主曦酗乱情形,早见他不能久享。唐主昪即位,曾 
贻闽主曦及殷主延政书,责他兄弟寻戈,有乖友爱。曦覆书辩驳,弓调公诛 
管蔡,及唐太宗杀建成、元吉事,作为比附,自护所短。延政且驳斥唐主篡 
吴,负杨氏恩。唐主怒起,便与两国绝好。尤恨廷政无礼,意图报怨。释闽 
攻殷,伏机于此。可巧闽拱宸都指挥使朱文进,突然发难,再弑闽主,激成 
祸乱,于是全闽大扰,利归南唐。 
     先是文进与连重遇,分统两都,重遇弑昶立曦,入任閤门使,控鹤都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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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从朗统带。从朗亦朱、连党羽,统军未久,为曦所杀。文进、重遇,未免 
兔死狐悲,阴生疑贰。曦又召二人侍宴,酒兴方酣,遽吟唐白居易诗云:“惟 
有人心相对间,咫尺之情不能料!”二人知曦示讽,忙起座下拜道:“臣子 
服事君父,怎敢再生他志?”曦微笑无言,二人佯为流涕,亦不闻慰答。宴 
毕趁出,文进顾语重遇道:“主上忌我已深,毋遭毒手!”重遇应诺。 
     会曦后李氏,妒害尚妃。俱见三十回。密欲图曦,改立子亚澄为闽王, 
遂使人告文进、重遇道:“主上将加害二公,如何是好?”夫主不可信,别 
人可信么?二人闻言益惧,即密谋行弑。适后父李真有疾,曦至真第问安, 
文进、重遇,暗嘱拱宸马步使钱达,掖曦上马,乘便拉死。 
     侍从奔散,文进、重遇,拥兵至朝堂,率百官会议。当由文进宣言道: 
 “太祖皇帝,光启闽国,已数十年,今子孙淫虐,荒坠厥绪,天厌王氏,应 
该择贤嗣立,如有异议,罪在不赦!”大众统是怕死,没一人敢发一言。重 
遇即接口道:“功高望重,无过朱公,今日应当推立了!”大众又噤不发声。 
文进并不推让,居然升殿,被服衮冕,南面坐着。重遇率百官北面朝贺,再 
拜称臣,草草成礼。即由文进下令,悉收王氏宗族。自太祖子延熹以下,少 
长共五十余人,一体骈戮。就是曦后李氏,曦子亚澄,也同时被杀。李真闻 
变惊死,余官得过且过,乐得偷生。惟谏议大夫郑元弼,抗辞不屈,拟奔建 
州,为文进所害。元弼虽死犹荣,不若曦后曦子之死有余辜。文进自称威武 
军留后,权知闽国事。葬闽主曦,号为景宗。用重遇总掌六军,兼礼部尚书 
判三司事,进枢密使鲍思润同平章事,令羽林统军使黄绍颇,为泉州刺史, 
左军使程文纬为漳州刺史。汀州刺史许文稹,举郡降文进,文进许为原官。 
部署少定,因派人四出报告,且向晋奉表称藩。晋授文进为威武节度使,知 
闽国事。独殷主延政,倡议讨逆,先遣统军使吴成义,率兵击闽,与战不利, 
再遣部将陈敬佺,领兵三千,屯尤溪及古田,卢进率兵二千屯长溪,作为援 
应。 
     泉州指挥使留从效,语同僚王忠顺、董思安、张汉思道:“朱文进屠灭 
王氏,遣腹心分据诸州,我辈世受王氏恩,乃交臂事贼,一旦富沙王攻克福 
州,我辈且死有余愧了!”王、董等也以为然。从效即召部下壮士,夜饮家 
中,酒酣与语道:“富沙王已平福州,密旨令我等讨黄绍颇,我观诸君状貌, 
皆非贫贱士,何不乘此讨贼?能从我言,富贵可图,否则祸且立至了!”众 
壮士不以为诈,踊跃效命,各出持白梃,逾垣入刺史署,擒住绍颇,剁作两 
段。从效入取州印,赴延政族子王继勋宅中,请主军府,自称平贼统军使, 
函绍颇首,遣兵马使陈洪进赍诣建州。延政立授继勋为泉州刺史,从效、洪 
进为都指挥使。漳州将陈谟,闻风起应,亦杀刺史程文纬,请王继成权知州 
事。继成也是延政族子,与继勋同居疏远,所以文进篡位,王氏亲族多死, 
惟二人幸全。汀州刺史许文稹,又见风驶帆,奉表降殷。 
     朱文进闻三州生变,慌得手足无措,忙悬重赏募兵,得二万人,令部下 
林守谅、李廷谔为将,往攻泉州,钲鼓声达百里。殷主延政,也遣大将军杜 
进,率兵二万救泉州。留从效得了援师,开城出战,与杜进夹攻闽军。闽军 
兵皆乌合,似鸟兽散,林守谅战死,李廷谔被擒。捷报飞达建州,延政因促 
吴成义,率战舰千艘,速攻福州。朱文进求救吴越,遣子弟为质,吴越尚未 
出师,殷军已集城下。那时唐主昪已从查文徽请,遣都虞侯边镐攻殷。吴成 
义吓迫闽人,反诈称唐军援己,闽人大恐。朱文进无法可施,因遣同平章事 
李光准诣建州,赍献国宝。光准方行,部吏已有贰心。南廊承旨林仁翰,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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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徒众道:“我辈世事王氏,今受制贼臣,倘富沙王到来,有何面目相见呢?” 
众应声道:“愿听公令!”仁翰便令众被甲,径趋连重遇第。重遇严兵自卫, 
由仁翰执槊直前,刺杀重遇,斩首示众道:“富沙王将至,恐汝等要族灭了! 
现我已杀死重遇,去一逆党,汝等何不亟取文进,赎罪图功?”大众听到此 
言,一齐摩拳擦掌,闯入阙廷,饶你文进威焰薰天,至此变成一个独夫,立 
被乱军拖出,乱刀齐下,粉骨碎身!恶人终有恶报,世人何苦作恶! 
      当下大开城门,迎吴成义入城。成义验过二人首级,传送建州,并由 
闽臣附表,请殷主延政归闽。延政因唐兵方至,未暇徙都,但命从子继昌, 
出镇福州,改号福州为南都,且复国号为闽。发南都侍卫及左右两军甲士万 
五千人,同至建州,抵御唐兵。小子有诗叹道: 
          外侮都从内讧招,一波才了一波摇; 
           闽江波浪喧豗甚,春色原来已早凋。 
      欲知闽、唐争战情形,且知下回续叙。 
          五季之世,虽为天地闭塞之时,然亦未尝无公理。南汉主刘鄩,暴虐不仁,以杀人为 
     快事,竟得安享国家,至二十有六年之久,且生子至十有九人,几疑天心助暴,公理尽亡。 
     且弘熙杀兄屠弟,淫刑以逞,弘度荒耽酒色,死不足惜,诸弟无辜,亦遭毒手,冥漠岂真 
     无凭?意者其假手弘熙,俾䶮子之无噍类,以偿其杀人之罪恶乎!即如闽乱情形,成自篡 
     弑,子可弑父,弟何不可叛兄!臣何不可戕君!朱文进、连重遇两逆,连毙二主,自以为 
     凶横无敌,而卒归诛夷,报施不爽,公理固自在也。彼唐主昪虽得国不正,而休兵息民, 
     终为彼善于此。嗣主昪笃爱同胞,迎养庶母,孝友可风,大节已著,即无失政,而卒免篡 
     弑之祸。阅者于夹缝中求之,可知公理昭昭,著书人固已道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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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回 得主援高行周脱围 迫父降杨光远伏法 
     却说唐、闽交争的时候,正晋、辽失好的期间。晋主重贵,自信任一个 
景延广,向辽称孙不称臣,辽主已有怒意。见三十一回。会辽回图使乔荣, 
来晋互市,置邸大梁。回图使系辽官名,执掌通商事宜。荣本河阳牙将,从 
赵延寿降辽,辽主因他熟悉华情,令充此使。偏景延广喜事生风,说荣为虎 
作伥,力劝晋主捕荣,拘系狱中。晋主不管好歹,惟言是从。延广既将荣下 
狱,复把荣邸存货,尽行夺取,再命境内所有辽商,一律捕诛,没货充公。 
仿佛强盗行径。晋廷大臣,恐激怒北廷,乃上言辽有大功,不应遽负。晋主 
重贵,难违众议,因释荣出狱,厚礼遣归。 
     荣过辞延广,延广张目道:“归语尔主,勿再信赵延寿等诳言,轻侮中 
国,须知中国士马,今方盛强,翁若来战,孙有十万横磨剑,尽足相待,他 
日为孙所败,贻笑天下,悔无及了!”大言不惭者,其鉴之。荣正虑亡失货 
财,不便归报,既闻延广大言,遂乘机对答道:“公语颇多,未免遗亡,敢 
请记诸纸墨,俾便览忆!”延广即令属吏照词笔录,付与乔荣。荣欢然别去, 
归至西楼,即将书纸呈上。辽主耶律德光,不瞧犹可,瞧着此纸,勃然大怒, 
立命将在辽诸晋使,絷住幽州,一面集兵五万,指日南侵。 
     是时晋连遭水旱,复遇飞蝗,国中大饥。晋廷方遣使六十余人,分行诸 
道,搜括民谷。一闻辽将入寇,稍有知识的官吏,自然加忧。桑维翰已入为 
侍中,力请卑辞谢辽,免起兵戈。独景延广以为无恐,再四阻挠。那晋主重 
贵,始终倚任延广,还道平辽妙策,言听计从。朝臣领袖,除延广外,要算 
维翰,维翰言不见用,还有何人再来多嘴?河东节度使刘知远,料定延广卤 
莽,必致巨寇,只因不便力争,便募兵戍边,奏置兴捷、武节等十余军,为 
固圉计。为后文代晋张本。 
     平卢节度使杨光远,已蓄异谋。见三十回。从前高祖尝借给良马三百匹, 
景延广又特传诏命,发使索还。光远不得已取缴,密语亲吏道:“这明明是 
疑我呢!”遂发使至单州,召子承祚使归。承祚本为单州刺史,闻召后,即 
托词母病,夜奔青州。晋廷遣飞龙使何超权知单州事,且颁赐光远金帛,及 
玉带御马,隐示羁縻。这却不必。光远视恩若仇,竟密遣心腹至辽,报称晋 
主负德背盟,境内大饥,公私困敝,乘此进攻,一举可灭等语。辽主巳跃跃 
欲动,再加赵延寿从旁怂恿,便语延寿道:“我已召集山后及卢龙兵五万人, 
令汝为将。汝此去经略中原,如果得手,当立汝为帝!” 
     延寿闻命,喜欢的了不得,忙伏地叩谢,谢华起身,即统兵起程。到了 
幽州,适留守赵思温子延照,自祁州奔至父所。见三十回。当由延寿命为先 
锋,驱军南下,直逼贝州。 
     晋主重贵方因即位逾年,御殿受贺,庆赏上元,忽接到贝州警报,说是 
危急异常。重贵召群臣计议,群臣多说道:“贝州系水陆要冲,关系甚大, 
但前此已拨给刍粟,厚为防备,大约可支持十年,为什么一旦遇寇,便这般 
紧急哩!”重贵道:“想是知州吴峦,虚张敌焰,待朕慢慢儿的遣将援他便 
了!”救兵如救火,奈何迟缓! 
     过了数日,又有警信到来,乃是贝州失守,吴峦死节。于是晋廷君臣, 
才觉着忙。看官阅过前文,应知吴峦在云州时,守城半年,尚不为动,此次 
何故速败,与城俱亡?原来贝州升为永清军,曾由节度使王周管辖,见三十 
回。王周调任,改用王令温。令温因军校邵珂,凶悖不法,将他斥革。珂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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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怨望,潜结辽军。会令温入朝执政,保举吴峦,权知州事。峦才到任,辽 
兵大至,城中将卒,与峦素不相习,怎能驱使得人?峦尚推诚抚士,誓众守 
城,将士颇为感奋,愿效死力。那居心叵测的邵珂,也居然在吴峦前,自告 
奋勇,情愿独当一面。峦不知有诈,优词奖勉,令他率兵守南门,自统将吏 
守东门。赵延寿麾众猛扑,经峦登陴督守,所有辽人攻具,多被峦用火扑毁, 
残缺不全。极写吴峦。既而辽主耶律德光,亲率大军至贝州城下,再行进攻, 
峦毫不胆怯,一面向晋廷乞援,一面督将吏死守。不意邵珂竟大开南门,迎 
纳辽兵,辽兵一拥而入,全城大乱。峦懊悔不及,尚率将吏巷战,待至支持 
不住,自赴井中,投水殉难。贝州遂陷,被杀至万人。 
     晋廷闻报,乃命归德节度使高行周为北面行营都部署,河阳节度使符彦 
卿为马军左厢排阵使,右神武统军皇甫遇为马军右厢排阵使,陕府节度使王 
周为步军左厢排阵使,左羽林将军潘环,为步军右厢排阵使,率兵三万,往 
御辽兵。晋主重贵,更下诏亲征,择日启銮。可巧成德节度使杜威,即杜重 
威,因避晋主名讳,去一重字。遣幕僚曹光裔至青州,为杨光远陈说祸福。 
光远即令光裔入奏,诡言存心不二,臣子承祚私归,实由省视母病,既蒙恩 
宥,全族荷恩,怎敢再作他想,重贵信以为真,仍命光裔复往慰谕。其实光 
远何尝变计,不过为缓兵起见,权作哀词。重贵以为东顾无忧,可以安心北 
征,命前昇州节度使李周为东京留守,自率禁军启行。授景延广为御营使, 
一切方略号令,悉归廷广主裁。 
     途次连接各道警报,河东奏称辽兵入雁门关,恒、邢、沧三州,亦俱报 
寇入境内,滑州又飞奏辽主至黎阳。重贵乃命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为幽州道行 
营招讨使,成德节度使杜威为副。再派右武卫上将军张彦泽等,赴黎阳御辽, 
因恐辽兵势盛,未可轻敌,更派译官孟守忠,致书辽主,乞修旧好。辽主复 
书道:“事势已成,不可复改了!” 
     重贵未免心焦,硬着头皮,行至澶州。探报谓辽主屯元城,赵延寿屯南 
乐,又觉得与敌相近,益加愁烦。镇日里军书旁午,应接不遑。太原刘知远, 
奏破辽伟王于秀容,斩首三千级,余众遁去。一喜。知郓州颜衍,遣观察判 
官窦仪驰报,说是博州刺史周儒举城降辽,又与杨光远通使往来,引辽兵自 
马家口渡河,左武卫将军察行遇战败,竟为所擒。一忧。 
     重贵忧喜交并,只好请出这位全权大使景延广,与议军情。窦仪语延广 
道:“虏若渡河,与光远合,河南两面受敌,势且难保了!”延广也以为然, 
乃派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及神武统军皇甫遇,陈州防御使梁汉璋,怀 
州刺史薛怀让,统兵万人,沿河进御。蓦接高行周、符彦卿等急报,谓军至 
戚城,被辽兵围住,请即发兵相援。延广本已下令,饬诸将分地拒守,毋得 
相救,此次来使请师,稍与军令有违,不如观望数天,再作计较。以人命为 
儿戏,安能不亡国败家! 
     嗣是戚城军报,日紧一日,始入白重贵。重贵大惊道:“这是正军,怎 
得不救!”延广道:“各军已皆派往别处,现在只有陛下亲军,难道也派往 
不成!”重贵奋然道:“朕自统军赴援,有何不可!”改怯为勇,想是被延 
广激起。遂召集卫军,整辔前行。 
     将至戚城附近,遥闻鼓角喧天,料知两军开战,当下麾军急进,仅越里 
许,已达战场。遥见敌骑甚众,纵横满野。一少年骁将,白袍白马,翼住行 
营都部署高行周,冲突出围。敌骑四面追来,被少将张弓迭射,左射左倒, 
右射右倒,敌皆披靡。重贵乘势杀上,高行周见御驾亲援,也翻身再战,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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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左厢排阵使符彦卿,及先锋指挥使石公霸,杀毙辽兵甚多。辽兵遁去。 
     重贵登戚城古台,慰劳三将,三将齐声道:“臣等早已告急,待援不至, 
幸蒙陛下亲临,始得重生。”重贵不禁失声道:“这皆为景延广所误!延广 
迟报数日,所以朕来得太迟了。”三人凄然道:“延广与臣等何仇,不肯遣 
兵救急?”说至此,相对泣下。经重贵好言抚慰,始各收泪。重贵问少将为 
谁?行周道:“是臣儿怀德。”点出高怀德,语加郑重。重贵立即召见,赐 
给弓马,怀德拜谢,重贵仍还次澶州。 
     这边方奏凯班师,那边亦捷书驰至。李守贞等至马家口正值辽兵筑垒, 
步兵为役,骑兵为卫,当由守贞等冲杀过去,骑兵退走。晋军乘胜攻垒,应 
手即下,辽兵大溃,乘马赴河,溺死数千人,战殁亦数千人。还有驻扎河西 
的辽兵,见河东失败,也痛哭退还,辽人始不敢东侵了。守贞生擒敌将七十 
八人,及部众五百人,解送澶州,一并伏法。又有夏州节度使李彝殷,奏称 
合蕃、汉兵四万,从麟州渡河,攻入辽境,牵制敌势。有诏授彝殷为西南面 
招讨使。寻闻杨光远欲西会辽兵,即命前保义节度使石贇,分兵屯戍郓州, 
防御光远。且命刘知远带领部众,自土门出恒州,会同杜威各军,掩击辽兵。 
知远不肯受命,但移屯乐平,逗留不进。 
     辽主耶律德光,闻各路失利,已萌退志,又未甘遽退。特想出一计,伪 
弃元城,声言北归,暗在古顿邱城旁,埋伏精骑,等候晋军。邺都留守张从 
恩,屡奏称虏已遁去,晋军意欲追击,为霖雨所阻,方才停止。辽兵埋伏经 
旬,并不见晋军追来,反弄得人马饥疲。辽主因计不得逞,唏嘘不已。赵延 
寿进策道:“晋军畏我势盛,必不敢前,不如进薄澶州、四面合攻,得据住 
浮梁,便可长驱中原了!”辽主依议,即于三月朔日,自督兵十余万,进攻 
澶州。自城北列阵,横亘至东西两隅,端的是金戈辉日,铁骑成云。高行周 
等自戚城进援,前锋与辽兵对仗,自午至晡,不分胜负。辽主自领精骑,前 
来接应,晋主重贵,亦出阵待着。辽主望见晋军颇盛,顾语左右道:“杨光 
远谓晋遇饥荒,兵多馁死,为何尚这般强盛呢?”遂分精骑为两队,左右夹 
击晋军。晋军屹立不动,等到辽兵趋近,却发出一声梆响,接连是万弩齐发, 
飞矢蔽空,辽兵前队,多半中箭,当然退却。又攻晋军东偏,两下里苦战至 
暮,互有杀伤。辽主知不能胜,引兵自去,至三十里外下营。 
     既而北去,有帐中小校窃马来奔,报称辽主已收兵北归,景延广疑他有 
诈,闭营高坐,不敢追蹑。那辽主却分军为二,一出沧、德,一出深、冀, 
安然归去,所过焚掠一空,留赵延照为口州留后。别将麻答陷德州,把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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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主重贵,因辽兵已退,留高行周、王周镇守澶州,自率亲军归大梁。 
侍中桑维翰,劾奏景延广不救戚城,专权自恣,乃出延广为西京留守。延广 
郁郁无聊,唯日夕纵酒,借以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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