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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苏格拉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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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末,我们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怎样在这方面避免错误这个问题呢?”苏格拉底问。
  “我很愿意这样”,青年人回答。
  “当我们必须夺取一笔款项的时候”,苏格拉底问道:“正确的办法岂不是应该把最贪爱钱财的人放在最前列吗?”  “我想是如此。”  “我们对于那些即将面临危险的人怎么办呢?是不是应该把最有荣誉感的人放在最前列?”  “至少”,青年人答道,“他们才是那些为了荣誉而甘冒危险的人;而且他们也并不难于发现,这样的人到处都很突出,很容易把他们挑出来”。
  “但是”,苏格拉底问道,“他是只教你排列阵容呢,还是也教你为什么目的以及怎样运用每一个队形呢?”  “什么也没教。”  “要知道在许多场合下,以同一方式排列阵营或带领队伍是不合适的。”  “说实话,他并没有对我作过这样的解说。”  “那末你可以回去问一问他。如果他知道而且还有点廉耻的话,他会因受了你的学费却没有把你教好就打发你回去而感到惭愧的。” 第 二 章
  好的将领应为其军队的安全、维护和胜利采取措施;他不应只顾到他本人的荣誉,也应顾及全军的荣誉。
  有一次他遇到一个被选当将领的人就问他道:“你想,荷马称亚加美农为‘人民的牧者’是什么缘故呢?是不是因为正如一个牧者必须照顾到羊群的安全,供给他们的饲料,从而使饲养羊的目的得以完成,同样,一个将领也应顾及士兵的安全,给他们提供粮秣,使养兵的目的得以完成呢?而且,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使他们在作战时可以制敌取胜,获得更大的快乐。还有,荷马为什么称亚加美农为  ‘一个良好的君王兼英勇的战士?’  他的意思不是说,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对敌勇敢作战,而不能使全体士兵像自己同样的勇敢,他就不可能是一个“英勇的战士”;如果他只顾自己生活得美好而不顾及他所统率的人们的幸福,他就不可能是一个‘良好的君王’吗?人们推举国王,不是为了使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而是为了借着他使那些推举他的人得到好处;所有的人们之所以从事战争,都是为了使自己能够度最美好的生活,他们推举将领,正是因为认为他们可以领导自己达到这个目的。所以,一个指挥官的责任就是准备执行那些选举他们为将领的人们的意见。没有比发现自己能够作出这种努力更光荣或发现其反面更可耻的事了”。
  就这样,当苏格拉底考虑一个好将领的优点的时候,他不考虑他的其他一切品质,只是强调了这一点;一个好的将领必须为他手下的人们的幸福着想。
 第 三 章
  骑兵指挥官的责任有二:改善士兵和马的情况;不把照料马的责任单单留给士兵,第1—4节。他应如何训练士兵,并如何使自己取得这样的资格,第5—10节。他应该培养演说的能力,使自己能够鼓舞士气,激发他们的荣誉感,第11—14节。
  我记得苏格拉底曾经和一个被选为骑兵指挥官的人作了一次谈话,其大意如下:  “青年人”,苏格拉底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渴望当骑兵指挥官的目的是什么吗?我料想决不是为了在进攻时可以骑马走在骑兵的前列吧,因为这种光荣是属于骑射手们的,他们甚至骑马走在指挥官的前面”。
  “你说得对”,青年人回答。
  “也决不是为了惹人注目吧,因为连疯子也可以惹得每个人注目的。”  “你这样说得也对。”  “那末,你是想在对骑兵进行一番训练以后,在他具备了更好的战斗力的情况下把它交还给城邦,以便在城邦万一需要骑兵的时候,你作为一个骑兵统帅,可以对城邦有所贡献?”  “的确如此”,他回答。
  “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一点”,苏格拉底继续道,“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是,你被选担任的职务,是不是包括指挥马和骑马的人在内?”  “是这样”,青年人回答。
  “那末,请你过来先对我们讲一讲,你打算怎样使马匹有所改善?”  “但是”,青年人回答道,“我认为这并不是我的责任,因为我以为每一个人应该当心他自己的马匹”。
  “不过”,苏格拉底说道,“如果有些士兵带上阵的马是脚上有病的或是瘸腿的,或是身体瘦弱的,有一些人的马是饲养得不好的不能跑路的,还有些人的马是桀傲不驯不服调度的,还有一些人的马是非常恶劣完全不听指挥的,这样的骑兵对你会有什么用处呢?率领这样的队伍能够对城邦有所贡献吗?”  “你所说的这番话很好,我将尽我力之所及把马匹照管好”,青年人回答。
  “你是不是也想设法把人训练好呢?”苏格拉底问。
  “我一定这样做。”  “那末,你首先要训练他们有更好的骑马技术?”  “我必得这样做,使他们万一被摔下马来的时候,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当你不得不冒险作战的时候,你是设法把敌人引诱到你自己练兵的沙地上来呢,还是你事先就针对敌人的形势,在和敌人所占的地形相类似的地方练兵呢?”  “后者是个比较好的办法”,青年人回答。
  “你是要设法使尽可能多的士兵能够从马上抛掷戈矛刺杀敌人吗?”  “当然,这也是更好的办法。”  “你曾经考虑过如何砥砺骑兵的士气,激发他们同仇敌愾的对敌斗争精神,使他们能够英勇杀敌吗?”  “不管怎样,我现在就要试着这样做”,青年人回答。
  “你曾经考虑过,怎样说服士兵服从你的命令吗?不管是马也好,是士兵也好,尽管他们士气旺盛,英勇百倍,如果不服从命令,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你所说的都是实情,但是,苏格拉底,有什么最好的方法说服他们服从呢?”  “我想,你知道在任何情况下,人们都是甘心服从他们所认为最能指挥他们的人的。在病患中,人们服从他们所认为最好的医生;在航海中,人们服从他们所认为最好的舵手;在农业中,人们服从他们认为最好的农夫。”  “的确如此”,青年人回答。
  “因此,很可能在马术方面,那些显得最懂得应当怎样做的人,人们也就会最愿意服从他。”  “那末,苏格拉底”,青年人问道,“如果我在他们中间显得是个最好的骑手,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使他们服从我了吗?”  “是的,如果你除此而外,还能叫他们深信,服从你对他们来说,是更好而且更安全。”  “我怎能叫他们相信服从我是更好更安全呢?”  “这比你叫他们相信坏事比好事更好,更有益处、容易得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骑兵将领,除了具备其他资格之外,必须还是一个会演说的人?”  “难道你以为,一个骑兵将领必将是一沉默寡言的人吗?难道你没有想过,我们按照惯例所学得的最好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们所借以认识生活的一切事物,都是通过语言学来的;我们所学得的其他一些有用的知识也都是通过语言学得的;最好的教师是最会运用语言的人;懂得最重要道理的人都是最会讲话的人吗?难道你没有想到过,任何时候,由我们这个城邦所组织的歌舞团——就如派往德洛斯的歌舞团那样——都是别的城邦的歌舞团所无法与之竞争的,而且别的城邦也募集不出象我们这样的漂亮的人材来吗?”  “你说的是实情”,青年人回答。
  “然而,雅典人胜过别人的地方并不在于声音婉转或身材魁梧,而是在于有雄心壮志,雄心壮志是鼓舞人创立丰功伟业的最大的刺激剂。”  “你说的这话也是实情”,青年人回答。
  “难道你不认为”,苏格拉底问道,“如果有人研究改善这里的骑兵,他们就会在装备、马匹、纪律和奋勇迎击方面大大超过敌人吗(只要他们认为这样做可以获得赞扬和光荣)?”  “这是非常可能的”,青年人回答。
  “那末,不要再迟疑了,要勉力以此激励士兵,这样,你自己既可获得好处,全国同胞也可因你受益。”“我一定要试着这样做”,青年人回答。
 第 四 章
  尼各马希代斯埋怨雅典人,说自己虽然富有作战经验,雅典人却没有选他为将领,反倒选了一个没有作战经验的安提斯泰尼斯。苏格拉底向他说明安提斯泰尼斯虽然没有率领过军队,却可能具备一个成功的将领所必备的资格。
  有一次当苏格拉底看见尼各马希代斯从选举回来的时候就问他道,“尼各马希代斯,谁当选了将领?”  “雅典人还不总是那个老样子,苏格拉底”,尼各马希代斯回答道,“我自从被召服兵役以来,历尽艰辛,鞠躬尽瘁地尽忠于排长和连长的职务,甚至还在战争中负了许多伤(说着把伤疤露给苏格拉底看),他们却不选我,反倒选了一个从来没有参加过重武器步兵作战,也没有在骑兵队伍中有过任何值得注意的建树的安提斯泰尼斯,这个人什么也不懂,只晓得要钱”。
  “这岂不也是一件好事吗?”苏格拉底问道,“这样,他就有可能为士兵提供必需品”。
  “不过”,尼各马希代斯反驳道,“商人也知道怎样聚敛钱财,但并不能因此说他们就善于带兵”。
  “但是”,苏格拉底说道,“安提斯泰尼斯有好胜心,这对一个将领来说是很有用的。难道你不知道,每逢他担任歌舞团长的时候,他的歌舞团总是获得优胜吗?”  “这倒是事实”,尼各马希代斯回答道,“但是带领一个歌舞团和带领军队并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啊”。
  “然而”,苏格拉底说道,“尽管安提斯泰尼斯不懂音乐,也不懂教练歌舞团的方法,他却能够发现在这两方面最有才干的人材”。
  “那末”,尼各马希代斯说道,“在军队里他也可以找别人来替他调配队伍,找别人来替他打仗!”  “不过”,苏格拉底回答道,“如果他能够在军事上也象在歌舞团那样,发现并提拔最好的人材,他就很可能在这方面也取得优胜,而且很可能他为了使整个城邦在战争中取得胜利,比为了他的家族在歌舞竞赛中取得优胜,更乐于花钱哩”。
  “苏格拉底,你的意思是说,一个把歌舞团管好的人也就可以把军队管好吗?”  “我的意思是说,不管一个人领导什么,只要他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么,而且能够达到这个要求,他就是一个好领导,不管他所领导的是一个歌舞团也好,是一个家庭、城邦或军队也好。”  尼各马希代斯说道,“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听你讲到一个好的管事者也会成为一个好的将领”。
  “那末”,苏格拉底说道,“就让我们把双方的职务比较一下,看看它们是相同还是相异吧。”  “好极了。”  “双方的责任岂不都是要使那些受他们领导的人甘心服从他们的指挥吗?”  “一点不错。”  “双方的责任岂不都是指派每一个人去做他们最适称的工作吗?”  “是这样。”  “我想,刑罚坏人,奖励好人,也是双方的责任吧。”  “完全不错。”  “双方都使那些受他们指挥的人对他们有好感不也是应该的吗?”  “当然。”  “你想,双方是不是都应该争取同盟者和支援者呢?”  “应该。”  “双方难道不都是应该爱护自己的资财吗?”  “那还用说。”  “双方岂不都应该关心自己的业务并且孜孜不倦地工作?”  “所有这一切双方都是相同的,但作战却不然”。尼各马希代斯回答道。
  “双方都有敌人吧?”苏格拉底反问。
  “肯定是有的。”  “那末,战胜敌人,岂不是对双方都有好处吗”?  “当然”,尼各马希代斯回答,“但这且不谈,作战既然是必要的,请问善于管理家务对此会有什么帮助呢?”  “帮助正在这里,而且很大”。苏格拉底回答,“因为一个善于管理家务的人知道,没有比战胜敌人更有利更合算的事了,也没有比吃败仗更有损失更不合算的事了,因此,他会竭尽一切力量,想方设法,争取胜利,会谨慎小心地警戒并提防失败,当他知道自己准备好,有取胜的可能的时候,他就会以全副力量投入和敌人的战斗,尤其重要的是,当他知道自己还未准备好的时候,他就会谨慎提防,避免和敌人交锋。不要轻视善于管理家务的人,尼各马希代斯,因为管理个人的事情和管理公众的事情只是在大小方面有差别,在其他方面彼此是很相类似的;最重要的是两者都不是不用人就管得好的,而且也并不是个人的事用一种人经管,公众的事用另一种人经管;管理公众企业的人所用的人和管理私人企业所用的并不是另一种人而是同样性情的人,凡是知道怎样用人的人,无论是私人企业或公共企业都能管理好,而那些不知道怎样用人的人在两方面都要失败。” 第 五 章
  苏格拉底和小白里克里斯谈论使雅典人恢复他们古代精神和雄心壮志的方法。应该用他们先人的丰功伟业使他们受到激励,第1—12节。使他们知道懒惰是他们衰落的根源,第13节。应当恢复他们先人的制度,或仿效拉开代莫尼人的做法,第14节。并应对军事予以极大的重视,第15—25节。怎样保卫雅典疆土不受敌人的侵犯,第26—28节。
  苏格拉底有一次在对大白里克里斯的儿子小白里克里斯谈话的时候说道,“白里克里斯,我对你说,你现在既然当了将领,我希望城邦在军事技术方面会更为强大,更为光荣起来,战胜敌人”。
  白里克里斯回答道,“苏格拉底,我也希望能象你所说的那样,但怎样能实现,我却不知道”。
  “你愿意和我讨论它们,并研究一下怎样能够使他们实现吗?”苏格拉底问。
  “我很愿意”,小白里克里斯回答。
  “你知道从人数来说,雅典人并不少于波俄提亚人(βDιωADC)吗?”苏格拉底问道。
  “我知道”,小白里克里斯回答。
  “你想,是能够从雅典人中或是从波俄提亚人中,选出更多身强力壮的人来呢?”  “我看在这一方面雅典人也不弱。”  “你以为这两种人中哪一个团结得更好呢?”  “我以为是雅典人,因为许多波俄提亚人由于赛比人的贪得无厌对他们很仇恨,但在雅典,我却看不出这种情况来。”  “而且雅典人是最爱好荣誉、最慷慨大度的人,这些美德肯定会使他们为着荣誉和祖国甘冒一切危险而不辞。”  “的确,雅典人民在这些方面是无可訾议的。”  “没有一个民族能象雅典人那样为他们祖先的丰功伟业而感到自豪;很多人受到激励和鼓舞,培养了刚毅果断的优秀品质,成了勇武有名的人。”  “苏格拉底,你所讲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你看,自从托尔米戴斯和一千战士在莱巴底亚以及希帕克拉退斯在戴利昂惨遭挫败以来,雅典人对波俄提亚人的光荣已经丧失了,而赛比人对雅典人的傲慢则滋长了;从前波俄提亚人即使在自己的领土上,未得拉开代莫尼人和其他裴洛帕奈西人(THKDπDJJησιωJ)的帮助,也不敢和雅典人迎战,现在单是他们自己也敢威胁着要向亚底该入侵了,而从前曾蹂躏波俄提亚的雅典人,现在倒害怕起波俄提亚人会把亚底该夷为地了。”  “这种情况我是知道的”,苏格拉底说,“但我以为对任何一个好的将领来说,这个城邦的情况倒更为有利;因为自恃会产生疏忽、怠惰和违抗命令,但惧怕则使人更加注意、服从和谨守秩序。在这方面水手们的行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当他们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的时候,也许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当他们遇到暴风雨临头或战争爆发的时候,不但吩咐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而且还会象一群歌舞演员那样,鸦雀无声地静听领导者的指挥。”  “既然他们愿意服从指挥”,白里克里斯说道,“那么,现在就是应该讲一下,怎样说服他们努力恢复古代精神、荣誉和幸福的时候了”。
  “如果我们要人们要求已被别人占有的产业”,苏格拉底说道,“促使他们提出这种要求的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向他们证明,这份产业原为他们祖先所有,他们有合法的继承权;既然我们希望他们有杰出的勇气,我们就应当向他们证明这种杰出的勇气原是他们从古就有的,如果他们努力恢复这种勇气,他们就会成为最英勇的人”。
  “我们怎能说服他们呢?”  “我想只要我们提醒他们,我们知道,他们最早的祖先,正象他们自己听说过的一样,都是最英勇的人”。
  “你是指凯克拉普斯和他们的同伴由于他们的英勇,在神明之间所作的裁判而说的吗?”  “是的,我说的正是这个意思,而且我还指艾锐赫修斯的诞生和教养,他那时代和所有临近大陆的人民发生的战争,以及在赫拉克雷代斯的子孙的领导下和裴洛帕奈西人的战争以及在泰苏斯率领下所进行的一切战争而言。在所有这些战争中他们都证明了自己是那时代的最英勇的人。而且,不瞒你说,我还是指他们的子孙所做的而言。他们生活在我们以前不久,他们不仅凭着自己的力量和整个亚西亚以及一直到马其顿的欧罗巴霸主们进行了斗争(这些霸主们在继承了他们祖先的大量的权力和资财以外,自己也建立了丰功伟业),而且还和裴洛帕奈西人一道扬威于陆地和海上。人们都说他们远远超过了他们同时代的人们。”  “人们的确是这样说的”,白里克里斯回答。
  “因此,尽管希腊人迁出的很多,他们却仍然住在他们的本土上:许多有权利争执的人都来求他们仲裁,许多受强暴者欺侮的人们都来求他们的救援。”  “苏格拉底,我真奇怪”,白里克里斯说道,“我们城邦的威力怎么竟这样败落下来”。
  “我想”,苏格拉底回答道,“正如别的人由于过分超群出众和成绩优异而疏忽大意以致落后一样,雅典人在取得卓越成就之后,也是由于疏忽大意而变得落后了”。
  “那末,他们怎样才能恢复他们原有的威望呢?”  “我看这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苏格拉底回答道:“只要他们能够发现他们的祖先是怎样行事为人的,而且自己也努力照样去做,他们的威力就不会比他们祖先的差;或者,如果不这样做,而能仿效那些现在占统治地位的人们,照着他们的方式行事为人,以同样的细心对待自己的事业,他们的成就就会同样地好,而且,如果他们更加勤奋,他们的成就甚至还会更好”。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城邦距离完善的程度还很远吧”,白里克里斯说道,“究竟什么时候雅典人才能象拉开代莫尼人那样尊重他们的前辈呢?他们从他们的父辈起就藐视年长的人了。或者,什么时候他们才象拉开代莫尼人那样锻炼身体呢?他们不仅自己不注重健康,而且还嘲笑那些注意健康的人。什么时候他们才能象拉开代莫尼人那样服从领袖呢?他们甚至还以藐视领袖为夸耀哩!什么时候他们才象拉开代莫尼人那样同心同德呢?他们不仅不能互助合作以谋求互利,还互相伤害,彼此嫉妒,比对世上其余的人更甚。他们无论在私人或公众集会中都比任何人更爱争吵,他们最爱彼此控诉,宁愿互相占便宜而不愿互助互利。他们看待公众事务就好象和自己无干的别人事情一样,然而却彼此争吵着要管理这些事务,甚至还以有力量能够这样争吵为乐。由于这种情况,许多灾祸和罪恶就在城邦里滋长起来了,而大量的仇恨和怨气也在人民中间发生了;因此,我经常怀着恐惧的心情,深怕有忍受不了的灾祸降临城邦”。
  “哦,白里克里斯”,苏格拉底说道,“决不要以为雅典人已经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你没有看到他们在海军的训练上是怎样井然有序,在运动竞赛上怎样服从领导,在服从歌舞团教练的指导上也决不亚于任何人吗?”  “这的确是惊人的”,白里克里斯说道,“这一类的人倒能服从那些在上面领导他们的人,而从人民中挑选出来的、理当是品德优良的步兵和骑兵反倒是最桀傲不驯的人”。
  “阿莱阿斯V帕各斯的法院怎样呢?白里克里斯”,苏格拉底问道,“难道他们不是由经过考验的人们所组成的吗?”  “当然是”,白里克里斯回答。
  “你知道有谁判断案件和经办其他事务比他们更好、更合法、更尊严、更公正吗?”  “我找不出他们有什么毛病”,白里克里斯回答。
  “那末,我们对于雅典人的不遵守纪律,就不必抱失望的心情了”,苏格拉底说。
  “可是”,白里克里斯说道,“就是在最需要慎重、纪律和服从的军事上,他们对于这些竟也不加注意”。
  “这可能是由于那些指挥他们的人都是些最缺乏军事知识的人”,苏格拉底说,“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对于竖琴演奏者,合唱演员、舞蹈演员、摔跤家或角斗家,一个不具备必要知识的人就不可以妄图指挥他们吗?凡能指挥这些人的人都能够说出他们所擅长的这种技能是跟谁学来的;而我们的大多数将领们却并没有经过事先的学习。不过我并不是说你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因为我以为你能够说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学习将略的,就象你能够说出是什么时候学习摔跤的一样。而且我还深信,你曾从你的父亲那里学会了并且记住了许多战争原理,你也曾从自己所能学到的各方面搜集了许多对于将领有用的东西。我相信你总是在努力不使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任何对将领有用的东西,如果你发现自己在任何事上知识不足,你会不吝惜厚聘恭恭敬敬地向那些知道的人求教,使你能够从他们学到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从而使他们对你有所裨益。”  “苏格拉底”,白里克里斯说道,“我看出你说这番话并不是因你认为我已经认真地注意到这些事情,而是你想使我相信,凡做将领的人必须注意研究这类事情;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白里克里斯,你曾注意过没有”,苏格拉底问道,“在我们国家的边疆有大山在蜿蜒伸展着,一直到波俄提亚,从那里有狭隘而险峻的峡谷通到内地,我们国家的中部有强固的山脉好象带子一样环绕着?”  “的确是这样。”  “你还听到过没有”,苏格拉底问道,“米西亚人和皮西底人占据着大君国土中的极其强固的地势,他们拥有轻骑装备,能够侵袭大君的领土,肆意加以蹂躏,同时却能保持自己不受损害?”  “这我也听过的”,白里克里斯回答。
  “如果把雅典青年武装起来,使他们守卫防护着我们国土的山区,你想他们不会使我们的敌人大受损害而成为我国人民的坚强堡垒吗?”  “苏格拉底”,白里克里斯说道,“我以为所有这些都是非常有益的意见”。
  “既然你对这些意见感到满意,你就试着做吧,我的勇敢的朋友;因为你在这方面所取得的任何成就都将会对你自己有光荣,对城邦有好处;如果因为能力有所不及而失败,对城邦既不会有损失,对你自己也不会有失体面。” 第 六 章
  苏格拉底用质问的方法引导非常想望获得政府职位的青年格老孔承认自己完全没有担任所想望职位的必要知识。接着苏格拉底说明,一个统治者对于国家事务如果没有精确的知识,他就不可能对国家有好处,也不可能使自己有光荣。
  阿里斯通的儿子格老孔还不到20岁,由于一心想在城邦政府中做一名领袖向群众演讲,他的亲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制止他,从而使他免得闹出被人从讲坛上拖下来的笑话;只有苏格拉底为了哈尔米戴斯和柏拉图的缘故善意地关怀、并制止了他。
  有一次在偶然遇到他的时候,苏格拉底为了使格老孔乐意听自己的话就拦住他,对他说:“喂,格老孔,你是立定志向想做我们城邦的领袖吗?”  “我的确是这样想,苏格拉底”,格老孔回答道。
  “那好极了,如果人间真有什么好事的话,这又是一桩好事了。因为很显然,如果你的目的能实现,你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你将能够帮助你的朋友;为你的家庭扬名,为你的祖国增光;你的名声首先会传遍城邦,然后还会传遍希腊,你也许还会像赛米斯托克勒斯那样,在异邦人中享盛名;你将来无论到那里去,都会受到人们的敬仰。”  格老孔听到这番话感到大为高兴,于是就欣然留下来了。
  苏格拉底接着说道:“看来很显然,格老孔,如果你想要受到人们的尊敬,你就必须对城邦有所贡献?”  “完全是这样”,格老孔回答。
  “我以神明的名义请求你,不要向我们隐瞒,而是要告诉我们你打算怎样开始对城邦作出有益的事来”,苏格拉底说。
但是当格老孔由于考虑应当从哪儿开始而沉默不作声的时候,苏格拉底接着又说道,“譬如,当你要促使一个朋友的家庭兴旺的时候,你就会想方设法使它更加富裕起来,你是不是也想方设法使城邦富裕起来呢?”  “当然”,格老孔回答。
  “如果它的税收更加充足起来,是不是就会变得更加富裕一些呢?”  “很可能是这样。”  “那末,请你告诉我”,苏格拉底说,“目前城邦的税收是从哪些方面来的,总数共有多少?为了使不足的得以补足,使缺少的可以得到新的来源的弥补,毫无疑问,你对这些问题一定都考虑过了”。
  “说实在的,对于这些问题,我还没有考虑过”,格老孔回答。
  “如果你在这方面疏忽了”,苏格拉底说道,“那末,请你对我们讲一讲城邦的支出吧。因为很显然,你一定打算把那些开支过大的项目加以削减”。
  “老实说”,格老孔回答道,“我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
  “那末”,苏格拉底说道,“我们只有把使城邦富裕的问题暂时搁一搁了,因为连支出和收入都还不知道,又怎能把这些事照管好呢?”  “不过,苏格拉底”,格老孔说道,“我们可以牺牲敌人来使城邦富裕起来”。
  “的确可能这样,如果我们比敌人强大的话;但是,如果我们比敌人软弱,就会连自己所有的都丢光。”  “你说的是实话”,格老孔回答。
  “因此”,苏格拉底说道,“凡考虑应当同谁作战的人,就必须知道城邦的力量和对方的力量,如果城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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