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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行狂潮-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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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是会影响投递员的投递质量吗?”听到这里,关动荡很自然地就想到一个问题。
“谁说不是啊,”方明亮说道,“现在这时报出来了,确实给站里的投递员增加了很大的工作难度。你在外埠工作可能还感觉不到,因为你们发的是隔日报,但是在沿江市城区就不同了,你想想,报社的时报是早上一清早就送到站里来了,晚报却要等到中午十二点钟之后到,这两份报纸的投递人马却是同一套班子。投递员不可能一天里在线上跑两趟,只好将时报压到下午和晚报一起发,如此一来,时报就不是时报,也变成‘晚’报了。读者对此有很大的意见。很多读者都说,‘订了报纸,原本想是图个方便,现在倒好,订报还不如上街买报。晨光时报早上六七点钟在街上都能买到,而要等投递员将订的报纸送到家,最晚的可能会到晚上六七点钟,你想这时报不就是成了慢报了吗?我们就不相信你们投递员在沿江市送一份报纸要一天的时间,效率是不是太低了?’这还不说,现在又提出让投递员上午就来卖报。你想想投递员本来做的就是高强度的体力活,现在这样一来,上午也不能休息,他们劳动量是增加了,工资上却没有体现,长期下去谁能受得了。”
“这也的确是个问题,”关动荡感叹了一声,“要是晚报也能早上发就好了。”
“谁说不是啊?所有站长都是这么想的,可是报社不答应,谁也没办法。不过最近好像听说报社的上层意见有些松动了,正在考虑改变报纸的印刷时间,也许等到你再上班的时候,晚报的发报时间就改在早上了呢。哦,对了,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上班。”方明亮深吸了一口烟,关切地问道。
“还没定呢,”关动荡低头想了一会,“今天周六,也许到下下个礼拜吧,我早就想出来做事了,只是我老婆不让,要我多休息几天。”说到这里,关动荡好像想起来什么事,盯着方明亮问道:“今天周六,你们足球队不是要训练的吗?有比赛没,我去看看。”
听到这里,方明亮挥了挥手,“别提这件事了,你还不知道呢,足球队早就没活动了。一来这段时间忙时报的事情,吴瑞年也没这个心情,再者一个月前,我们在赛球的时候和对手打了一架,闹得影响很是不好,只有低调一点哪。”
“打架,怎么可能呢?”关动荡笑了起来,“都又不是小伙子了,怎么会打起来呢,再说有吴瑞年这样的领导在场,怎么会打起来呢?”
听到关动荡这么说,方明亮笑了,“正是因为有吴瑞年在场才打起来的,你知道吴瑞年这个人,在球场上太投入了,简直就是一个铁杆的球迷,在场上他简直就是一个暴君,好多队员都被他骂过,有一回他还将元宝山站的一个班长骂得哭了起来。那天打架的时候我也在场,对方一个球员在抢球时碰了一下吴瑞年,可能是碰得有些重,吴瑞年就骂了两句。可是吴瑞年也不想一想,在晚报里他是老大,骂谁谁也不敢有意见,至少当面不会顶撞他。骂对方的球员可就没那么简单,别人可不知道你是谁?当时那个小伙子就不乐意,和吴瑞年对骂起来。本来输了球,吴瑞年心里就窝着火。一见这场面,他顿时恼羞成怒,上前动手要打对方,对方也不甘示弱,一推一搡地,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你想想,每次打球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站长都在旁边当啦啦队员,主任被打了,谁还能站得住。站长们一窝蜂全都上去了,有上前劝架的,也有趁机下黑手的。对方的球员怕那小伙子吃亏,也全都围了拢来,单打立刻演变成了群殴,双方在场上一片混战,足球场转瞬间就变成了全武行。我们人多,将对方的球员打得在场上满天飞,虽然最后没有大的伤亡,但是影响太坏,现在都没有人敢和我们联系赛球了。”
“原来是这回事啊!”听完方明亮的解释,关动荡不停地摇着头,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
方明亮似乎看穿了关动荡的心思,接着说道:“觉得不可思议,是吧?那你可真是没见过世面,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那天回发行部以后,吴瑞年居然造了一个发钱的表,当天在场的人全都表上有名,不管是伸手的还是没伸手的、助拳的还是没助拳的,见人发一百。”
“真发了啊!”关动荡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巴合不拢来。“财务上怎么走账呢?不会是造的打架费每人一百吧!”
“这个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事了,反正钱我是领到手了,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那几天,哥们尽捡好烟抽了,呵呵呵、、、、、、”方明亮得意地笑笑,好像回味无穷似地点了点头。
第4节
胡元奎最近有点烦,站里总是大事小事不断,弄得他一天到晚焦头烂额。在晚报的发行站长里面,他还算是有远见的站长,也是发行部举足轻重的站长之一。他所管理的城南站,现在是晚报发行部三个万份站之一,仅凭这一点,胡元奎就足可傲视群雄。
早在晨光时报还没有出来,大多数站长都对时报的发行持期待的态度时,胡元奎就说过,时报的发行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到时候会弄得各个站长左右不能兼顾,也许是一个大的失策,除非另外组建一套班子专门发时报。现在报社里面晨光时报的编辑记者都是一套全新的人马,发行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做呢?当时,很多站长对他的这一说法表示反对,认为两报同发对区站只会有利不会有害。但是当时报真的和晚报同发时,弊端马上就呈现了出来。
首先摆在各个站长面前的就是晚报和时报发行的主次问题,这似乎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像目前这样一种状况,从报社和发行部的角度来说,当然希望下属的各个发行站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但是从发行站的角度来说,却又不可能两边都抓,两边都能硬得上来。现在区站对投递员下任务时不知如何侧重,只好胡子头发一把抓,将晚报定一个数字,时报定一个数字,一起下给投递员。最终是让站里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一难就是投递员一个个开始顾此失彼。晚报任务完成了,时报就完成不了;时报任务完成了,晚报就会掉数字。二难就是区站每月对投递员任务完成情况的考核不好实施。如果两报任务加在一起考核,基数就太大,投递员扣罚的工资就多,致使投递员事做多了,钱却拿少了,投递员意见大,情绪不稳。若是两报任务分开考核,投递员就开始玩平衡,揣摩区站的态度,站里对晚报要数要得紧,就只订晚报,对时报要数要得紧,就只订时报。站里的发行总数总不看涨。因为对读者来说,看哪张报都是看,关键看投递员怎么做工作。
其次就是两报发报时间的问题,现在晚报还是各个区站的主打报纸,区站当然要以晚报的发行为主。那么时报就是出报再早,也只能是躺在各个发行站里睡大觉。读者在第一时间看不到,也就体现不出时报的一个“快”字。现在沿江市的读者口中流行了一首打油诗:沿江晚报有点晚,晨光时报不及时,要想早点看新闻,还是电视不会迟。从这首打油诗里就可以看出读者对沿江晚报和时报的态度。同时也反衬出现在沿江晚报的发行难度。
没想到这些问题还没有来得及解决,发行部又推出了时报零售的活动。当然胡元奎很理解吴瑞年的难处,现在时报的发行是一筹莫展。报社在晨光时报的投入上却日渐地在加大,同时也说明了亏损也日渐地在加大,再不想办法扭亏为盈,时报的生存都是问题。那些老爷们在广告业务拉不回来时,很容易地就将责任推给了发行部。并不是广告部不努力,只是现在晨光时报的发行量起不来,客户不愿在时报上做广告。发行量靠谁?吴瑞年自然也就难辞其咎。可是有难处,你可以向上反应啊,不能这样硬扛。吴瑞年就没想到这一活动推出来,站长们将面临多大的压力吗?这事情才刚刚做了十来天,投递员们早就怨声载道了。一个个在胡元奎面前算着经济账。“胡站长啊,你看我们现在早上要卖报纸,中午下午要送报纸,晚上还得出门去订报纸,工作量加了一倍,工资却和原来差不多,这样下去我们可受不了。”一席话说得胡元奎哑口无言。他感觉现在站里的气氛就像是一只充满了气的气球,自己这样一味的给他们增加压力,真担心万一哪一天压力过大,一旦爆裂了,那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这是问题其一。其二,现在时报在各大车站、码头等人流量大的场合都在售报,而且短期内就见了成效,很自然地就引起了其它报社发行部门的模仿。城南站位于沿江市的市中心,各个车站人流量都相当大。这也使得城南站的时报发行量直线上升,这些消息很快就让大江都市报的发行站知道了。现在大江都市报发行部虽然还没有就这件事采取相应的对策,但是下面发行站里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为了完成任务,自然就有报纸流向这些车站零售点。想来这些迹象吴瑞年也是洞若观火,他很快下了一个通知,要各个站对自己开发的零售点进行保护,不准许其它报社进点卖报。但是这些零售点都是开放的公众场合,要想不让其它的报社进入,谈何容易。就算是大江都市报和大江商报的发行部不在这上面做文章。但是依发行行业的惯例,各个发行部对下属各站每月都是有新增发行任务的,而这些发行任务就自然会落到投递员身上。投递员一旦完不成任务的情况下,为避免被站里处罚,就难免想到将报纸的任务数要下来,拿到零售来消化。这个时候,沿江晚报的投递员是不会干涉的,只有站长出面,而站长哪能面面俱到呢?再说,对于胡元奎,你只是在晚报里别人认你是个站长,不得不听你的。对于其它报社的发行员来说,你胡元奎什么也不是,他凭什么要听你的,这事关系到他们自己的生存。对他们来说当然生存是第一位的,你要垄断流动零售的地盘,就只有诉诸武力,万一这武力一开,今后就会永无宁日。
而且现在还有一种新的趋势。因为这次晨光时报推行的报纸零售活动,正在催生一种新的职业……流动售报人。这些人其实上都是沿江晚报发行站培养出来的,各发行站为了完成发行部的零售任务,又不让投递员压力过大,很多发行站就想办法在社会上招了一些闲杂人员,让他们充当流动零售的主力军。他们在零售当中没有底薪,只拿报纸批发和零售之间的差价,这样一来,区站对这些人就没有了约束手段。初开始他们和沿江晚报发行站还多少有些感情,只批发晨光时报上街去卖。时间长了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一来他们发现这当中有很大的利润空间,因而开始唯利是图,什么报纸好卖就卖什么报纸;二来市场也在不停地在教会他们:手上报纸品种单一,会失去很多客户。这样一来,对这些流动售报人来说,手中的报纸品种越多当然也就越好。现在这样一些人的手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大江都市报、大江商报、晨光时报、沿江晚报和沿江晨报几种报纸同时售卖的情况。他们现在不属于哪家报社,但是哪家报纸也不能得罪他们,他们是读者要什么报他就给什么报,也不会专门有目的地去推销什么报纸。这样一种局面的出现,可以说是市场经济的产物,是当初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恐怕吴瑞年当初推这个活动时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格局,当然也不是他的初衷。因此他才出了这样一个通知,要各个区站的站长保卫自己的领地不受侵犯,可是这样一种局面,该怎么样保护呢?胡元奎找不到很好的办法。
这几天他在站里总是愁眉苦脸的。一方面对于目前的各个流动站点进来的其它各报社的零售人员他没办法,这些人都像是游击队,赶也赶不走,赶的时候也许当时他们会给你一点面子,因为毕竟你是一站之长,说一会他还听。但是等你转个身,他们就又跑了回来,该卖什么报还是卖什么报。这当中有的人还脾气不太好,你要赶他,他会比你更厉害,甚至要动手打人。胡元奎搞不懂,怎么做发行就慢慢地做到这样一种处境了呢。另一方面,由于其它报纸的渗透,现在城南站的时报零售量大减,吴瑞年已经打了两次电话询问他这边时报发行量的变化原因。弄得胡元奎是有口莫辩。
这天下午胡元奎正在站里为这些事烦心, 206号线上的投递员费一民送完报纸回到站里,敲开了胡元奎办公室的门。
“胡站长,我找您有事。”费一民大大咧咧地走进胡元奎的办公室,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颗来点上。
“怎么,报纸送完了,今天还是很早的啊。”
“是啊,今天专门送快一点,想早点回站里找您商量一个事。”
“什么事啊?”胡元奎关心地问道。
“我不想做了。”费一民说道。
“为什么,你好像刚来做了不到三个月呢。”听到费一民这么一说,胡元奎心里一惊,心中却在开始盘算着到哪里去找人接替他。
“不是的,胡站长,您听我把话说完,我并不是不想做了,而是想在站里专门搞流动零售。我觉得这个事情还不错,时间自由还不说,收入也不见得比送报纸差。而且我有一帮小兄弟现在在家没有事做,我可以将他们都发动起来,到站里来做零售员,让他们只卖时报。这样我们就可以将所有的流动零售点都拿回来,不准其它的报纸到点上去卖。”
“是真的吗?”胡元奎心中一喜,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可是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事还是有些问题。这个费一民的来历他还是清楚的,他因为在家里打架斗殴伤人被叛了几年,到这里来时刚刚刑满释放回来。让他去抓这个事情,弄不好会整天给他闹事。想到这里胡元奎不由得有些犹豫。
“是真的,胡站长,说心里话,我是看你胡站长够意思才这么想的,要不然我辞职自己去拿别的报纸卖,卖什么报不是卖,你说呢——胡站长,不过我还是有个要求的。”
胡元奎点点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我帮站里卖时报,我保证比原来的份数只会多不会少,不过我想每个月要三百元的底薪,也算是你给我们兄弟的一点烟酒钱。你看怎么样?”
“这个没问题,”胡元奎忽然来了兴趣,“不过我想知道你怎么让别的人不来我们开发的点卖报。”
“我晓得胡站长是怕我用武力,你放心,我有我的办法,我刚从里面出来,绝对不想再进去的,我也想重新做人,有个正当职业,这点我可以打包票。”
“那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但是你不能闹出事来,这是原则,要闹出事来,我可不承认你是我们站里的人。”胡元奎听到费一民这么一说,他决定冒险一试,毕竟这个时候站里太需要时报的发行量了。
第5节
同费一民谈完话的第二天,胡元奎就将他从线上换了下来,他觉得这事应该特事特办,不必按照投递员的辞职程序,先交书面申请,然后由站里出面找人来顶岗,再由辞职人带线,直到将新人带熟了才能办理正常的离职手续。像城南站这样的大站,一般都有一两个脱线的班长。他们对城南站各条线路都很熟悉,只要有一份投递卡在手,基本上可以保证百分百的投递到位不出错,这样可以确保万一出现什么特殊情况,随时有人能顶上去,不至于塌线。胡元奎觉得这个时候该是用班长上线的时候了,他直接安排了一个班长接下了费一民的线路,好让费一民专心去做时报的零售。
这费一民也不含糊,当天一清早就带了五六个小青年过来,领了一千份时报出去了。到下午二三点钟的时候,他们就回到了站里,一千份报纸全部卖光。几个人高高兴兴地交了报款,将第二天的报纸份数加到了一千五百份,而后高高兴兴地回了家。这下胡元奎嘴上乐开了花,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个干事的料。
这样接着三四天,费一民一伙每天都在那个时间点回站交报款。而且这几天老天也助兴,天天都是大晴天,到第五天时,费一民已经将报纸的要数加到了两千份,这可真是大出胡元奎的意料。这个数字比站里刚开发零售点的时候增加了三分之一。胡元奎不由得有些暗自得意,看来自己这招棋是走对了,这样下去,自己再也不用为城南站时报的任务完不成而发愁了。
然而第五天却出了点事。早上费一民他们兴高采列地出去没有多长时间,大约九点种左右,胡元奎正准备出门去办点事,却看到费一民带着他手下一个叫猴三的小青年回到了站里。胡元奎上前一看,发现费一民脸上清一块,紫一块的,鼻子边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再看看猴三,比费一民也强不了多少,下嘴唇裂开着,红红地向外鼓起一大块,看不清是淤积的血还是向外翻着的皮肉。两个人气鼓鼓地回到站里,一屁股坐在乒乓球台上,虎虎地喘着粗气。
胡元奎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费一民冲胡元奎摆摆手,“没什么,胡站长,这事不关你的事——”
胡元奎看费一民不肯说,只好回头问坐在一旁的猴三,“你们这是怎么了?”
猴三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中走出来,听胡元奎一问,他立刻带着哭腔说:“我和费哥被人打了。”
这事可真出乎胡元奎的意料,他连忙追问道:“是谁,他为什么打你们、、、、、。”
在胡元奎的一再追问下,猴三一边抽泣一边诉说,好一阵子,胡元奎才将事情弄明白。
原来这件事从费一民他们第一天卖报纸时就埋下了祸根。那天费一民领报出去后,就按胡元奎提供的地点直接去了城南站辖区内最大的几个零售点,他们一行六人采取威逼利诱等手段将其它的零售人员都赶出了这几个零售点。这些流动售报的人员大多数都是下岗工人,家里有家有口的,看到他们这一帮年轻人一个个都像是社会的二流子,觉得惹不起,也就很顺从地走到别的小公汽车站去另找地方卖报了。而偏偏在城南站最大的中转车站中河站上,他们却碰到一个狠角。这是一个小光头,看样子也不是一个怂角,他正拿着一大摞大江都市报和晨光时报在叫卖。费一民他们怎么劝说他都不走,甚至和费一民他们差点吵了起来。他手下的一帮小兄弟就想动手打人,但被费一民拦住了。费一民想到赶不走也就算了,就让他一个人在这个站里卖报纸也行,反正钱是赚不尽的,生意也是做不完的。就这样,费一民将自己带的六个人分了工,自己和猴三负责中河站,和这个小光头在一个站里卖报。费一民怕惹事,事先和小光头谈好了各卖各的报,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头几天还相安无事,这其间为抢生意虽然有些嗑嗑碰碰的,但双方都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倒也没有实质性的冲突。
谁知今天早上却闹出事来。一早上,三个人在站里都抢着卖各自的报纸,本也十分正常,谁知在七点半钟左右的时候,有一个乘客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要买报纸,猴三和小光头同时看到了这一情景,两人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冲了上去,一人手上举着一份报纸。猴三当然是举的时报,而小光头则举的是大江都市报。偏偏那名乘客一时拿不定主意看什么报,他先看了一下小光头手上的报纸,作势欲买。猴三看到这种情况,就随口喊了一句,“时报,今天的时报”。那名乘客听猴三这么一喊,便将手中的大江都市报还给了小光头,又回头过来拿猴三的时报。这个时候他坐的公共汽车开始起动,那名乘客看来不及挑选了,也就随手将手里攥的钱丢给了猴三,将时报拿了过去。小光头见生意没做成,就随口骂了一句脏话,回头想走。谁知猴三听在耳朵里就不那么愿意了,他一冲动,跟上前去从后面揪住小光头的肩头问了一句,“你骂谁?”
小光头也不堪示弱,反手揪住了猴三的衣领,梗着脖子说道:“就骂你了,怎么着?”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就打了起来。
在车站另一头卖报的费一民看到这种情况,就跑过来将二人扯开了。谁知在拉扯过程中,猴三趁机踹了小光头两脚。小光头就骂费一民扯偏架,将手中的报纸往地上一丢,放了句狠话,“你们等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费一民觉得这事没有多大,再说自己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将事情平息下来,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还好心地将小光头的报纸捡起来,放到了他的自行车上,而后就自顾自地卖报纸去了。谁知道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小车站里忽然来了五六个彪形大汉,抓住他和猴三就打,这下两人可是吃了大亏。这帮人将费一民和猴三打倒在地后,将他们卖的报纸扔得满地都是,然后四散跑开了。费一民他们吃了个哑巴亏,虽然当天小光头至始至终也没露面,但是费一民认定,这事摆明了就是他做的。至此,费一民也没有心思卖报纸了,就和猴三一起先回了站里。
“那你们怎么不报警,报警了没有?”听到这里,胡元奎着急地问道。
“不用了,”费一民又将手摆了摆,“胡站长,报警也没用的,这帮人我们一个都不认识,再说小光头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件事您就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听到这里,胡元奎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不要做傻事哦,小费!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放心,胡站长,我是不会连累你的,这几天我想请假休息几天,报纸就由猴三他们来拿,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掉数字的。”
第1节
五月的细雨很轻很轻,轻得让你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有当置身于灰蒙蒙的天空下,微风挟着细雨轻拂你的脸颊,让你感到丝丝的凉意时,你才能感觉到这天好像是在下雨了。
关动荡从吴瑞年的办公室里出来,心情也好像这灰蒙蒙的天空一样,蒙上了一层阴影。在家里休息快一个半月了,身体也开始慢慢地复原了。关动荡感觉自己在家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毕竟自己一个大男人这样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让人觉得心里憋得慌。而且三层楼的那些老朋友老同事们并不知道关动荡的生活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是觉得关动荡整天待在家里,这在以往来说是少有的事情,难免在见面的时候热心的问候一下,“怎么样,在家休息呢?”刚开始关动荡和问候他的人之间都不觉得有些什么,大家熟人熟事的,见面了问候一下也属正常。可是日子长了,朋友再问起关动荡的情况时,也许问的人依然觉得没有什么,关动荡心里却开始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他渐渐地觉得这些好心的问候让他觉得有些窘迫,好像他现在在家里不是休假,而是失业在家里无所事事,靠丁妮养着呢。这个事情又不好主动去向别人解释什么。日子长了,关动荡就不大愿意在三层楼里走动。整天闷在家里不出门,要么是拿着书和报纸一看一天,要么是盯着电视,一天都躺在床上不挪窝,连小米闹着要他带出去玩,他都不乐意。这样一来丁妮倒是着急了。本来她坚持让关动荡待在家里是要他安心养病的,现在却适得其反。这样时间长了,只怕是旧病还没有养好,他反倒会闷出新的病来。无奈之下,丁妮只好作了让步,同意关动荡回晚报去上班。只不过要求他跟吴瑞年说清楚,自己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只能做些轻活。这些关动荡都爽快的答应了。对于关动荡来说,现在只要能出去上班,比什么都强。
得到了丁妮的同意之后,关动荡在上班之前专门抽时间回了一趟老家,看望了一下父母。父亲倒还是老样子,身体虽然很瘦,但是精神矍铄,还可以让人放心。母亲则不然了,身体日渐地消瘦还不说,脸上也不怎么见血色,看情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看到关动荡回到家里,母亲很是高兴,拉着他聊个不停,一会儿问关动荡的工作情况,一会儿问小米的学习情况。到这个时候,关动荡才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大的错误。今天自己回来,应该将儿子小米带回来让二老看一下,也让二老体会一下含贻弄孙的乐趣。此刻关动荡坐在母亲对面,看着母亲说一会儿话,就停下来喘一会儿,并且手还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腹部,关动荡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母亲的胃疼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现在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了。关动荡竭力掩饰着自己灰暗的心情,强装笑脸和母亲聊了一个上午,吃过中饭,便赶回了自己的家。他决定下午抽时间去一下发行部,同吴瑞年谈一谈自己下一步工作的问题。自己这样长期休息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下午的时候,灰暗了一天的天空忽然飘起小雨来,一如关动荡灰暗潮湿的心情。看到关动荡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吴瑞年有些诧异。这一段时间忙着时报的零售,早就将他在家休病假的事给忘到了脑后。经关动荡一提醒,吴瑞年才发现,关动荡已经在家里休息了快一个半月了。
“好了吗,你完全康复了吗?要不要还在家里多休息几天,伤筋动骨一百天啊!你这才休息了五十天不到,过来上班能行吗?”吴瑞年一边一脸关切地询问,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对关动荡的工作安排。
“没问题,吴主任,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现在只想着早点回到工作岗位上来。”
“是吗?你爱人同意吗、、、、、、”吴瑞年接着轻声地问了一句,他感到这件事有些棘手。现在各个岗位上都有人,而且也正值中收订和时报发行的关键时候,岗位上不可能轻易地动人,即使要调整也要等到中收订完,可是现在如果将他安排得不满意,万一闹将起来,大家都不好收场。
“吴主任,我来之前跟我爱人沟通过了,她没意见。”关动荡迫切地说道。
“哦,这样吧,小关——”听完关动荡的话,吴瑞年突然拿定了主意,“现在马上要开始中收订了,各个站里的任务都很重,你的身体也还没有完全康复,暂时就不要你挑这重担。你先到才华站里去协助方明亮的工作,我跟你说清楚,你去是不带任务的,算是给你一个机会缓冲。你安心地将身体彻底养好,一旦你的身体完全康复,有一天我要你挑重担的时候你可不要推辞哦。”说到这里,吴瑞年友善地冲关动荡笑了笑,他想这样的安排关动荡是应该能接受的。既体现了自己对他人性的关怀,也没有丧失人事变动上的原则性。
听完吴瑞年的话,关动荡的眼神暗了一下。他低下头略作思考,觉得眼下吴瑞年也只能这样安排自己了,虽然不尽如自己的心意,但也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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