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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语流年(gl)-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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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听他们说到卓裴天三个字,便仔细的倾耳去听。白斐只听了这一句便知道后事,皱着眉头,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在发抖。
落晗见这一个两个都在听人说卓裴天,可见有几分关心卓裴天,眼珠一转,开口道:“说到这卓裴天,我今儿个在擂台上看他那样子,可真是英俊潇洒啊。”
傅瑶和白斐的目光移到落晗身上,落晗见状,眉飞色舞的开始给两人讲今天在擂台上发生的事情,“今天本来离浪大侠的独女离倩小姐比武招亲,这卓裴天本是离浪的徒弟,自然去参加了,差点赢了,结果败在自己一师兄手里,这也就算了,他居然恼羞成怒的在下场杀了他师兄,真正的大切八块啊,手段之残忍,实在令人发指!”
傅瑶想到那天看到的卓裴天,那个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卓裴天,完全不相信的摇摇头:“不可能,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落晗狐疑的看了眼傅瑶,冷笑道:“你怎么会他是什么人?难道你和他是同伙?”
傅瑶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落晗,她和落晗还真是一见相厌,越见越厌恶!
落晗耸耸肩,卓裴天毕竟曾经是正道人物,认识是很正常的事情,她看向温和注视着自己的白斐,脸上一红,轻声道:“其实杀个人也没什么,在江湖谁手上没个把人命,只是他的手法太残忍,再加上他杀的这个人啊,正是武林盟主的表弟。”
傅瑶有些厌恶的看了一圈这客栈里的江湖人士,略带鄙夷的轻声道:“原来还是强权啊,没想到看似豪放的江湖,也是强权当道。”
落晗摇摇头,只这一句便出来傅瑶还只是个天真的丫头,悠悠道:“不管你怎么想,卓裴天都是众叛亲离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他的位置。”
白斐骤然听到这一句,拿酒杯的手一僵,白瓷杯落在桌上,溅出不少酒水。
隔壁桌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猛然站起,朗声大笑道:“那种两面三刀、杀人如麻的恶徒,我要是抓了他,非得一刀砍了他!”
傅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抬眸时,不知道怎么了,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异样光彩,她转头问落晗:“你见着他在你眼皮底下杀人了吗!”
落晗没话说,她的确没有亲眼看到卓裴天亲手杀人,因为那人是在下了擂台之后,被人杀死在小巷里,而所有人都看到卓裴天从那条小巷里走出来,之后就找到了被切的细碎的尸体。
傅瑶见落晗没说话就猜到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她厉声问了一声:“你们说的可是卓裴天?”
拿到的大汉看傅瑶一身翩然白衣,绝色倾城,手中又没有拿任何物品,只以为是早上在擂台被卓裴天皮相迷住的那家小姐,抱了抱拳:“正是,这位姑娘别看那卓裴天长的好,心肠却是真正的狠毒!”
傅瑶冷笑一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将手中酒杯丢过去,那大汉挡开酒杯,脸色变的不好看了。
白斐摇摇头,只得跟着站起来,赔笑道:“实在对不起,我这妹妹对卓裴天一见钟情,这也是不敢相信那卓裴天一副好模样,会是个这样的人。”
落晗一听妹妹二字,眼睛蹭蹭蹭的亮了,也跟着附和道:“她一个小姑娘,自然忍不住你这般说她心上人,你一个大男人又计较什么!”
傅瑶毫不领情,一把抓过放在白斐手边的断玉剑,宝剑出鞘,指着那人说:“你们可曾亲眼见他杀了人了!既然没有,又凭什么认定是他杀的!”
她这一出剑,满堂宾客的脸色就都变了,大多数人推开桌椅,摩拳擦掌的拿着自己的刀剑武器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世有梨园好隔世
落晗就这样看着傅瑶一个人单挑整客栈的江湖草莽,她回首见白斐悠闲自得的喝着酒,忍不住问道:“白公子就不担心?”
白斐神叨叨的摇着头,举着酒杯对落晗轻快的说:“不必担心,她是何等的人,就这情况哪里需要人担心。”
落晗半怀疑的回头看向如游龙一般的傅瑶,敛眉想了想,坐回去同白斐一道喝酒吃饭,反正傅瑶的死活与她无关,或许死了更好,死了白斐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事实是不让落晗如愿的,纵然只有傅瑶一个人,她也不可能被这些乌合之众打败,不过一刻钟,傅瑶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身上除了衣服头发微乱,竟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落晗扫了一圈地上起不来的家伙,看到还有一个戴着带纱斗篷的男子坐在最角落处喝酒,她撇了撇头,无声询问为什么留下这么一个。
傅瑶笑着晃着酒杯,没说话。落晗目光一直注意着那戴着带纱斗篷的男子,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个卓斐天?你们是什么挚友深交吗?”
白斐忍不住笑出声,以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姿态开始同街头八婆一样精精有味的八卦:“不是哦,他们才见过一次,一次,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这般……知己好友……真是啧啧啧……耐人寻味……”
落晗眨巴着眼睛微微有些受到惊吓的注视着这样的白斐,转头看向傅瑶问道:“你为什么相信他?你们才见过一面啊!”
傅瑶埋头想了一想,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秉性,我相信他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杀人,他是个善良的人。”
“一盏茶的时间,你能看出什么?说不定那不是他的真面目,他在伪装呢?”落晗不依不饶。
傅瑶皱了皱眉,也坚持自己的观点:“谁会在这种情况下杀人!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自己杀的吗!我相信他,不会是他杀的人,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落晗瘪瘪嘴,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们都不对头,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为她们量身定制的。
“姑娘……姑娘为何如此相信……卓斐天?”角落里那戴着带纱斗篷的男子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嘶哑,却不难听。
傅瑶转过身理所应当的注视着卓斐天,目光里满是信任:“因为他是我挚友。”
似乎是颤抖了一下,戴着带纱斗篷的男子过了好久才开口,声音有些飘忽:“……方才……方才听你说你们不过才见过一面,又怎么会是挚友?”
傅瑶垂眸斟酌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这才抬目看向戴着带纱斗篷的男子,缓缓回答:“虽然我与他只见过一面,但,一面已经够了,我相信他的为人!如果真的是我看错人了,那么,我也错的心甘情愿!”
落晗受到了惊吓,应该说是深深地震撼了,她张大了嘴巴,半响才吐出几个字:“你……你喜欢他?一见钟情?”
这话一说出口,傅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僵了一下,随即回过头对着落晗呸了一声:“你凉快地玩去!”
落晗嗤笑一声,拿自己手掌做扇子扇了几下,优哉游哉的看着傅瑶:“我就感觉这儿最凉快了。还真没看出来,你原来是那种喜欢一个人连说都不敢说,争取都不敢争取一下的人……”
傅瑶脸色骤变,乌云密布,一拍桌子长剑直指落晗。落晗反应也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站起后退,躲过了这一剑。
落晗冷笑一声,嘴上犹不留情,一字一句都在挖人伤口:“怎么?被我说中了?连争取都不敢的懦夫,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逞凶!你要打!那便打啊!怕你不成!”
傅瑶脸都气白了,死咬着唇举起断玉剑,喝道:“来战!”
落晗从腰间抽出一条火红色细鞭,鞭身带着细细的紫藤花纹,十分精致。傅瑶回剑挡在自己胸前,她知道,越是细的鞭子就越是厉害,落晗这根鞭子定是杀人的利器。
“唉……你们要打我没意见,可我们再不走,官府就要来人了。”白斐轻叹,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是笑盈盈的,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的严肃。
那戴着带纱斗篷的男子深呼吸了一口站了起来,走到傅瑶三人面前,摘下头上的带纱斗篷,对着傅瑶抱拳躬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事发之后,在下师傅不相信在下,在下同门不相信在下,在下从前挚友不相信在下……多谢姑娘这般信任!”
傅瑶不情不愿的收起了剑,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
傅瑶收了兵器,落晗自然也将软鞭束回自己腰间,随后问卓斐天:“喂!你打算怎么办!就算你是被冤枉的,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现在可是过街老鼠!”
卓斐天微微皱起细眉,低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的确,他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真如那过街老鼠。
白斐笑道:“江湖中人大多三分热,你只要躲起来,不出一年,武林又有许多新的事件,你这件小事自然会淡下去。”
落晗马上点头同意,抢着道:“我知道一处地方,是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民风淳朴,那里的人一年难得下山一次,你躲到哪里去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世外桃源?”白斐颇为感兴趣的道。
落晗连忙走到白斐面前,献宝似的解释:“虽然不是世外桃源,也差不多了,我上次看哪里有漫山遍野的梨花,铺白了一方天地,现下枝头虽然没有梨花了,但大鸭梨恐怕是有不少,都是野生的,可甜了!”
“哦!这可真要去看看了,好久没吃梨了。”白斐点点头。
傅瑶看着落晗皱了皱眉,没说话,倒是卓斐天推辞道:“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连累了那些无辜的村民?还是算了吧。”
落晗耸耸肩,满不在乎道:“追杀你的又不是什么山贼妖魔,见人就杀,那是正道人士,不会乱杀不相干的无辜百姓!”
卓斐天又想了想,这才点头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忽如一夜春风来
“梅花虽好,浪影溪桥,燕子多情,空巢村店。”傅瑶扶着一枝被大鸭梨压低了的枝头,看向那湛蓝高高的天空。
落晗皱了皱鼻子,转头甚至不屑再看傅瑶一眼,轻鄙的对白斐道:“这满山的大鸭梨,她非要说什么鬼梅花,装模作样!”
白斐没言语,随手摘下一只品相极好的大鸭梨抛到落晗手里,落晗当然是满心欢喜的用手绢细细擦了就咬,那还有心思嘲笑傅瑶。
卓裴天笑着看着花痴的落晗,转头又看向满面哀愁的傅瑶,心中料想到傅瑶时有什么心事,但他又不好问什么,指的岔开话题:“傅姑娘想吃鸭梨吗?我给你摘一只好吗?”
傅瑶怔了怔,慢慢转头看向卓裴天,良久才点点头,卓裴天转头细细挑了一圈,最终摘下一个不算大形状却十分好看的鸭梨,吹了吹灰,又用袖子擦了擦,这才交到傅瑶手上。
傅瑶低着头只默默看着手中的梨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言语。卓裴天也没在意,听到走在前面的落晗发出阵阵的大笑,想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了,终究是少年心性,也跑了几步跟上去看。
白斐和傅瑶落到了最后,一并慢慢走着,眼看那房屋农舍都近了,白斐侧头笑着看着傅瑶,轻声却严肃:“你这是何意?”
傅瑶抛了抛手中的梨子,瞟了一眼白斐,浅浅笑道:“以前在家的时候,哥哥曾问我心中如意郎君是什么样子,我回答他,纵死侠骨香,不愧世上英。”
白斐收敛了笑容,一双狭长的凤眼注视着傅瑶,直看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傅瑶不吃这一套,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我看着裴天人真的很不错,我也不爱他武艺超群模样俊,也不爱他诗礼儒雅君子风,单爱他怜香惜玉软心肠,比没良心的季清凰好多了!”
这话越是到最后,傅瑶笑得越狰狞,从开口时的轻松调笑到最后的咬牙切齿,她说完便加快了步伐赶上了走在前面的卓裴天。
白斐看着她的背影,神情十分复杂,终是深呼吸一口,叹了口气,也加快了脚步跟上去了。
远处几个小孩子顺着小路跑过来,见到傅瑶几人吓了一跳:“你们看!这里有人!”
傅瑶上前蹲下来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柔声问道:“我们是……”傅瑶还没说玩家听到有孩子拍着手接道:“神仙!”
傅瑶不明白这些小孩子是怎么样得出这结论的,回头看了一眼衣诀翩飞的白斐他们,白斐也好,落晗也好,就是卓裴天也都是一身华服,而这些小孩身上都是一些麻布粗衣,这儿地处偏僻贫穷,估计很多人一辈子也没看过丝绸锦缎的衣服,于是傅瑶又回过头对他道:“姐姐不是神仙,姐姐是过路人,想去你们村子借住,你带姐姐去好吗。”
蹦蹦跳跳的小孩们随即带了傅瑶他们回村子,从孩子们的口里傅瑶得知,这个小村庄名叫李家村,全村不过十来户人家,居民多姓李。这李家村四面环山,几乎与世隔绝,还真如世外桃源一般。村民们很热情,村长倒是对这外来者很是怀疑,打探了一般,觉得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又知道傅瑶几人是在机缘巧合下来这里,并无恶意,也就接纳了傅瑶几人。
傅瑶考虑到之前小孩们看自己衣服的异样,拿了银子同村民买了几身麻布衣服,押着落晗、白斐、卓裴天都换了麻衣,等四人换好衣服出来,村长已备好饭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这一顿吃的也算宾主尽欢。
睡觉的时候大家可犯了难,由于这村子少有人烟,所以也没准备什么客房,全村就只有村长家有两间空出来的屋子,还是村长的两个儿子娶了妻空出来了。
“这好办,我们正好四个人,男女各一间!”卓裴天想也不想的提议。
落晗和傅瑶看了对方一眼,各自冷笑一声,拿后脑勺对着对方。
卓裴天见此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傅瑶看卓裴天的样子,挤出一个笑容看向落晗,“这样也不错,我早就想和落晗妹妹抵足而眠了,相信你也一样吧?”
“想。”落晗咬牙切齿的转过头,“想得要命!”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大家还是早些休息吧。”村长只当没看见这怒拔剑张的两人,在前头为傅瑶、落晗带路。
“有劳了。”白斐哭笑不得的看了眼孩子气的落晗与傅瑶,拱手为礼,与卓裴天一起进了屋内。
夜色渐深,卓裴天很快睡着了,白斐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最后还把卓裴天吵醒了,他只道自己晚间吃过了,想披上衣服出去走走消食,卓裴天睡的迷迷糊糊,听到白斐没什么事,翻身又睡过去了。
弯月慢慢的已移到正空,白斐拨开一只只将坠的鸭梨,慢慢走到梨林中,果然看见穿着斗篷大衣的那人在等着自己。
“有什么想法呢?”白斐的目光从月亮移到穿着斗篷大衣的人身上,眼神里带着丝丝的笑意,像是在期待什么好戏。
穿着斗篷大衣的人没理会白斐,她握住枝上的一只梨子,不算长的指甲在梨子上留下五道浅浅的月牙印,“你相信她?”
白斐笑出声来,随即敛容正色:“我觉得,若是她移情别恋了卓裴天也是不错的。”
穿着斗篷大衣的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认真的看着白斐:“说起移情别恋,你和沈群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何我会……”
“是你自己的心乱了,能怪什么旁人!”白斐抢白,直勾勾的看着穿着斗篷大衣的那人,他的眼睛像是可以看到人的心里去。
“我同她一定有些渊源!”穿着斗篷大衣的人说的很肯定,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指紧紧弯曲着。
白斐闻言垂头静静看着地面,良久才低声道:“前尘已过,你又何必想要知道这么多。”
穿着斗篷大衣的人抬手低头,默默看着自己纤长白皙的手,“你说的对,我只是一把刀,一把刀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便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不愿意回去再当一把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的刀了。”
“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痛苦,一把刀有什么不好。”白斐摇摇头,轻叹道。
“可是我想要知道,看着她的时候,我心里会有奇怪的感觉。”穿着斗篷大衣的人一甩衣袖,语气中多了急切和愤怒。
白斐阖上眼,有时候他会觉得,如果所有人都是心薄于云水的人多好,薄情薄意,便不会这般脱身无术,他睁开眼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奈何桥头有三生石,记世间三生三世的情缘,你若是当真想要知道,便去三生石畔找找,看那上面你的名字和谁连在一起。”
“我,我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穿着斗篷大衣的人怀疑的看着白斐,“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啊。”白斐放低了声音,几乎是蛊惑一般的说。
“我……”穿着斗篷大衣的人低头怀疑似的按住了自己的额角,“我……我知道?”
白斐浅浅笑着,“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个棋盘上一颗小小的棋子,而你,就是那个同棋手一道出谋划策,画下这一盘整棋的人。”
“我……”穿着斗篷大衣的人摇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这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自己怎么会也深陷局中。”
白斐狠狠拽下一只鸭梨,一口咬下去:“因为你们什么都算计好了,连自己都不放过。”
“我不相信,一句也不信!”穿着斗篷大衣的人喃喃,似乎这就是她最后的凭靠了。
白斐一只手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只手快速在虚空中画下符咒,“那我带你看个真切!”
他拉着她穿过阴阳通道,来到冥界,阴风大起,重重彼岸花纷纷扬扬的飘起而起又如落雪般坠地,阴风掀开她的斗篷大衣,露出那张清冷绝色的脸,看着满目猩红,苏芷遥缓缓站起,衣袂飘飞。
白斐正自高高的坡上垂眼俯视着她,一向温和的眼瞳里盛满悲悯:“你要找的秘密就这里,你可想清楚了。”
话音未落,漫天漫地血色的莲花被阴风吹开,将被遮挡的视线重新找回,苏芷遥眯着眼睛看到那破旧桥头旁立着的大石头,上书“三生石”这三个大字,殷红似血。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里一样,跑过去中邪了一样用手摸上三生石。
有三行字浮现在她抚摸过的地方上,她凑近了,一字一句的将那小字读了出来:“齐锦涵,洛柔儿。宁倩雪,苏芷遥。傅瑶,玉雅萧。”
她呆在那里,脑间一片空白,而这几行小字像是闪电,劈在她身上,轰轰作响,她呆了一会,不敢相信的再次去摸那三生石,然后不管怎么样,不管多少次,三生石上显出来的都只是这一行小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不道人间巧已多
夜深寂静,偶尔听到有不知名的虫子鸣叫几声,并不恼人。
月光照在并肩躺着的傅瑶和落晗脸上,傅瑶的睡姿十分规矩,从这种极小的地方可以看得出她自小的教养很好,而落晗就睡得随意的很了。有细细的、规律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听的出她们睡的很沉。
冷冷的月光倦洒整个天地,把所有暴露的物品都染上一层温暖的光芒,一道阴影挡住了傅瑶脸上的月光,苏芷遥从窗台跳入屋里,像一片羽毛落地,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转过头,她静静看着熟睡中的傅瑶,用胶着的视线去绘触傅瑶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青丝,看着看着,忽地扯动嘴角,无声的浅笑出来。
——“你就是洛家送来的弃子洛柔儿?”
——“舞剑不过是花架子而已,洛柔儿,我教你真正的剑法吧!他日你与我一起驰骋疆场!”
——“正道?何谓正道?我喜欢你便不是正道了吗!所谓正道,不过我心自在清静!”
——“柔儿,我们走,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
往日千番恩爱尚历历在目,苏芷遥浅笑着注视着傅瑶,那些美好的场景回荡在她的心里,想着想着,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面容一僵,脸上那点笑意沉了下去,乌眸流转,有泪水侵入眼眶,但始终未曾落下。
——“你真爱上他了?”
——“洛柔儿,只有你那夫君才有资格扶你的灵下葬,那我又算是什么?”
苏芷遥想起第一世,照面成相思,那时女子亦可封侯拜相,她们并骑戎装走沙场,封疆扩土,何等快意人生,可终究抵不过天意,生死两重天。
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傅瑶的脸,触手细滑,这个人是那样的执拗、泼辣,决绝的让人钦佩。
苏芷遥用手指虚绘傅瑶的眉目,而自己却在知道她是千年之后能重造启天之人时,同意了城主的计划,并与城主一起画了一个圈,甚至为了能更好的实现计划,抹去了自己的记忆,让自己心无旁骛的爱上季清凰。
“傅,瑶。”苏芷遥嘴巴张张合合,无声的念叨傅瑶的名字,当年的她将她如剜去一块伤疤一样咬牙去除,话说到尽,事做到绝,到如今,却也不得不承认,傅瑶的确是她心上烙下的永世难以磨灭的伤痕。
苏芷遥眼里含着泪光,如果前世没有被城主救下多好啊,那么今生,傅瑶离家寻找兄长,与她在重重阴谋诡计中相识,互相猜疑又互相扶持,将后背交给对方又用刀刃防备着对方,在揭露了最后的阴谋之后,放下一切,执手归家。美好得让人落泪。
“喂!怎么是你?”床上本来睡熟的傅瑶猛然睁开眼,快而准的抓住苏芷遥还放在自己脸前的手,在看清了手的主人是谁之后,一双美目里尽是不解和失望。
苏芷遥微微凝眸,慢慢抽回自己的手,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退步了,只能继续走下去,否则这百余年来的牺牲,岂非毫无意义!
“为什么不是季清凰来,你不是同她在一起!”傅瑶晴咬着水唇,她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并没有恶意,似乎只是想跟着自己,一瞬间便确定是清凰,所以白日才拿话来激暗中的那人出来,却是万万没想到竟不是季清凰……
苏芷遥倾身低头,冷冰冰地望进她写着失望的眸子,一字一顿:“你还在等着她来?你以为一个消磨时光的玩物,会让她长长久久的记挂在心上?让她暗中跟着你?”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傅瑶听得全身大震,仿佛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消磨时光的玩物……
“……你让她来跟我说……你让她来跟我说……”傅瑶慢腾腾的说,一双永远神采奕奕的眼睛,幽暗无光,空空洞洞的,她茫然的看着苏芷遥,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似乎这句话就是她最后可以依靠的一切。
“我其实极喜欢你,不让你见她,也是为你好,毕竟,花谢难续枝,人去不中留……。”苏芷遥缓缓站直了身子,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却让人感到无端的紧逼。
温和的月光中,傅瑶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过了一会,她唇角攒起一丝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花谢……难续枝,人去不中……留……”
苏芷遥见了她这样子,似是极为满意,展颜一笑,这个笑容像是一朵开在冰里的鲜花:“花谢难续枝,人去不中留。”
傅瑶深深地看了苏芷遥一眼,脱力似的阖上眼:“我问你,你可是第一眼看到她就忆起了所有的一切?”
苏芷遥没有说话,慢慢收起了如花的笑容。
傅瑶起身下床,白净的小脚踏上粗糙的地面:“你一看到她,便记起了你们经历过的一切,但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细细挑拨她的心,和我嬉戏,借我之名,将自己对她面前的态度移到我的身上,让她不能放下从前的种种。”傅瑶回过头凝视着苏芷遥角色的容颜,“让她最终选择了你。”
苏芷遥还是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看着傅瑶,任她心如刀割。
时光仿佛被冻结住了,傅瑶的脸色愈加惨白,苏芷遥的沉默就像是一柄柄掷出的尖刀,刀刀正中心脏,将那颗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扎得血肉模糊:“原来如此……呵呵……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心冷到了极点。
傅瑶想起的,是那日梅花林中赏花,那个冷冰冰的少女为自己斟上的一杯温酒,并告诫自己不可喝冷酒……
她握着那杯温酒,觉得从手一直温暖到心……
再然后呢?
然后,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苏芷遥看着傅瑶惨白的面容,声音依然清冷如旧,没有一丝动容:“是你自己棋差一招。”
傅瑶怔怔的看着她,半响,似乎是笑了那么一下,转眸看向窗外的明月:“我记得,那时候你同我说,你很想有个人陪你一起跳舞。”
苏芷遥低头抚着自己的头发:“那是哄你的。”
“我待你,真心真意……”傅瑶眼眶终于红了。
她打断她的话:“真心?既然你真心待我,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同阿凰生死相依,你既然真心待我,为什么不放手让我和她再续前缘?”
傅瑶猛然转眸,对上她的眼睛,一时竟无言以对。
苏芷遥突兀地笑了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傅瑶的手顺势就把她按在墙上:“谁没有私心?你想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没有错,那我想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有错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阿凰的情,在你之前!是你自己,一心只把自己当作被害人。”
傅瑶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反驳她,苏芷遥说的没错,论情,季清凰和她的情发生在遇到自己之前,而且她们也不是不爱对方了,只是因为生死相隔的原因,不能在一起,季清凰选择自己,本来就可以说的上是退而求次,现在正牌没死,回来了,理所当然;论理,自己没有打算放手让清凰和她在一起,她又凭什么大方的把清凰让给自己?
苏芷遥的手顺着傅瑶的头发摸到她的脸上,冷冰的双唇靠近傅瑶的耳尖:“你,凭什么骂我?又有什么资格骂我?”
“别说了。”傅瑶整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的厉害,像是祈求一样,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染上苏芷遥冰冷的手指。
苏芷遥放开傅瑶任她倚着墙壁如一滩烂泥般滑下,她高高俯视着傅瑶,像是在看着一只微小的蝼蚁:“你我不过一样的人渣,你却以为你是什么?”
傅瑶以手遮脸,放声大笑出来,越笑声音就越哑,慢慢的带上了哭声:“你我不过一样的人渣!不过一样人渣!不过一样……”
“傅瑶,你不该恨我,要不是季清凰招惹你,你也不会如此。”月光下,苏芷遥乌黑的双眸深沉似海,神色姿态从容镇定。
她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失败者这里炫耀的。
傅瑶没理她,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话。
过了一会,苏芷遥转身从床边拿来了傅瑶的鞋,放到傅瑶面前,傅瑶没反应她也不在意,就这样漠然看着傅瑶疯疯癫癫的哭笑,慢慢的她的身影像是被什么扭曲了,渐渐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天涯芳草迷归路
“你还准备做些什么呢?”白斐靠着梨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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