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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 客不寻欢gl-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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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晓吓坏了,挣扎着爬起来就向四方嚎,荒郊野外,雨水泥泞,土地湿滑,司晓听到米白断断续续的声音,扑腾回米白身边跪着伏下去。雨水打湿了那张总是干净俏丽的脸,米白蜷缩在地上,仿佛一片脆弱不堪的花瓣掉进泥沼里。除了胳膊上的伤口,后腰出一处伤口汩汩流着血,淌进米白身下的泥土里。司晓一下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扣住米白的腰时,米白立刻软了下去,这处枪伤她不知道忍了多久,坚持了多久。
  “米白!”整颗心都在叫嚣着这个名字,司晓哽着声音,脸颊上的液体已经分辨不清雨水和眼泪。
  米白哆嗦着抓住了司晓的袖口,往自己的心口拉。司晓俯下身,眼泪灼烧着眼眶,却不肯眨眼,生怕合眼间那个女人又不见了。
  看见司晓贴过来,米白似乎很高兴,费力地抬起唇角,在司晓耳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喃喃道:“司……司晓,你……懂我的,你……知道……”
  呢喃细语忽然断了线,司晓再也听不到一个字符。把脸低得不能再低,贴上了米白的唇,却只有滂沱雨声划过耳畔,雨滴打在地上飞溅到脸上。
  雨势渐大。
  归兰只穿了一件斜肩的针织衫,一边肩膀大咧咧露在外面,下车的时候打了个寒战,肩膀立刻沾了雨水。周楚把大衣披到归兰身上,被归兰拒绝了。
  周楚并不恼怒,恼怒早已在赵臻那耗光,面对着面前的可人,周楚只有报复得逞的快感和得意。
  归兰想没关系早就已经习惯了。
  归兰以为心里想着那个人就好了,想着那个人的眉眼,清晨薄雾中的云彩,寡淡清冷,那个人的唇,日出时的地平线,有点肃穆又有着好看的颜色。
  归兰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紧紧咬着唇,闭着眼,连鼻子都不能习惯地呼吸。
  周楚并不让她如愿,在她耳边一遍遍提着林逸人的名字,让她的思念一点点瓦解,让她紧绷的精神逐渐崩溃。
  周楚拉开她裙子侧面拉链的时候,忽然笑了,鼻息打在归兰脸上,在她耳边低声耳语道:“你以为自己在林逸人心里很重要吗?”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好朋友,那个司晓,有没有告诉你她是害你父母去死的元凶之一?”
  “你从来都不是她心里一个重要的选项。她骗了你,因为你好骗。”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林逸人踹开门的时候,床上赤|裸的身体首先跃入眼帘,归兰直直地躺在沉蔼光线中,目光安静空洞,如祭台上失了生息的祭品。
  “归兰!”
  身体被绒毯覆盖,温暖也覆上来。归兰被圈在了那人臂弯里,缓缓抬头,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颤抖着身子向后退了退,退到了床角,挨着墙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
  看着那人的颤栗,林逸人心底的痛意浮上了眼中,却不知道怎么把寒冷与害怕从她身上剥离,只得把身子靠得更近,却意外地再次遭到抗拒,归兰用胳膊挡开了她,神情坚决。
  “放心,我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呢,我可没那么快。”周楚扣起最上面三颗扣子,恢复了衣冠整齐的模样,翘起唇笑道,语调抹了油似的滑腻。
  “滚。”林逸人无暇顾及周楚,目不转睛地盯着归兰的脸,冷声丢出一个字。
  周楚捡了衣服走了。
  林逸人慢慢伸出手,指尖温柔抚上对面的人楚楚可怜的脸,替她擦干残留的泪痕,替她挑开缠在脸上的发丝。
  归兰皮肤滚烫,眼泪冰凉。
  可不管林逸人漫水般的柔情,那双眼中的情愫却越来越淡薄,唤不起往日神采。
  “对不起。”一万句对不起都难以排解彻骨的痛,林逸人忍不住搂那人入怀,在耳边轻柔道,“我没保护好你。”
  林逸人的衣服沾着雨水的冰凉,冷硬的拉链划着皮肤,归兰低垂着脸,淡淡出声:“别碰我,脏。”
  林逸人闻言手臂收力,抱得更紧,绞紧的胳膊忍不住颤抖。
  归兰被迫昂起头,白皙光滑的脖颈架在林逸人肩膀,被太过用力的拥抱束缚地难以呼吸,话语间带着轻声喘息:“这时候又不介意了?”
  林逸人按着归兰的肩,指尖用力而发白,语气激动:“我介意的是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介意的是你对自己的身体不够重视,我介意的是我明明在意你你却视若无睹!”
  在耳边的声音是铿锵坚定,刺痛着薄弱的耳膜。这番话听起来柔情蜜意,却如同凌迟的刀刃,归兰的眼泪簌簌流下,抓着林逸人的衣服喊:“林逸人!你骗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歇斯底里地喊叫,将心底的酸涩,压抑和苦痛一股脑倾倒出来,归兰红着眼眶毫不退让地和林逸人对视,干燥破皮的嘴唇咬出了血色。
  林逸人被这如有杀父之仇的眼神一瞪,立刻慌乱起来。
  不管是毫不遮掩的眷恋和依赖,还是欲盖弥彰的慌张失措,涟漪浅晕或是暗流翻涌,也许早就看清楚了,只是理智一直不容许自己沉溺放肆。
  轻轻的点头,落下,抬起,却在归兰心头重击。
  周楚在耳边说的话回响,鬼魅般缠绕不去,归兰扬起了唇,笑容讽刺。
  推开林逸人,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默然套上,挂了泪痕的脸逞强地高扬着,好像把快被剥干净的尊严高高悬挂宣扬,聊胜于无。
  林逸人目光紧紧跟随,悬着的心随着归兰不徐不缓的动作轻颤起来。屋里安静,衣物面料摩挲的声音都清晰地入了耳,脚步声轻缓孱弱。
  归兰没再回头,打开门,在门口顿足。不甚整齐的衣服带着曲曲折折的褶皱,衬得那身子仿佛饱受揉损般柔弱。
  “别跟来,不然我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林逸人挺直地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合起的门缝间,关门的碰撞声回荡在空荡的屋子里。
  小小的屋子仿佛隔了道道屏障,周遭一切都模糊起来,只有胸口钝痛格外清晰,跳动的心脏仿佛深陷进大雨滂沱的泥水里,向下,向下沉沦。等了很久,日暮的薄凉透进沾湿的衣衫,墙上的钟无怨无尤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那人也彻彻底底不会再回来了,林逸人颓然地垂下了头。
  雨水终于叫嚣累了,从滂沱之势逐渐退去,在日暮褪去、黑夜升起的时候变成了淅沥的小雨。
  赵臻把车开到停车场,耳边雨滴落在车顶盖的声音一下消失殆尽,雨声远了,车子缓缓吐息的声音却格外清晰,回荡在空落充斥着汽油和金属味的停车场。
  停车场四面透风,灯光也是昏暗的青黄色,宁玉身子骨向来耐冷,也觉得有凉意透进衣衫钻进骨子里。转头看赵臻,见她薄薄的衣衫,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冷意般,脸色阴郁,黑云密布。
  怕是被心事裹得厚厚的。
  宁玉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要撩拨她生气似的:“生气?”
  赵臻熄了车,老半天吐出一句生硬的话:“不生气。”
  “脸都黑了。”宁玉嬉笑着,伸出青葱似的手指,扶着赵臻的脸让她看向自己,“是生气自己装作重伤的样子想换得林逸人的怜惜却被破坏?还是生气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胡作非为想要加害你心上人?”
  赵臻推开宁玉的手,冷声道:“我已经把你送到了,下车。”说着,自己先推开了车门,不想再和宁玉同处在狭窄的空间。
  宁玉笑了笑,顺从地下了车,高跟鞋踩在冷硬的地面。
  雨帘和夜幕交叠,停车场昏暗的灯光范围外,就是黑漆漆一片。
  赵臻斜眼睨到宁玉下了车,那女人确实够高挑的,低胸的紧身毛衣,大大方方地让锁骨和事业线都一览无余,开叉的裙边,又露出裙下一抹雪白滑腻来。赵臻边锁车边说:“太晚了,我再送你走一段。”
  宁玉像是没听到赵臻说了什么,捏着下巴寻思打量,认真极了的模样:“我知道了,你生气有人比你更喜欢林逸人,我说准了么?”
  “你闭嘴!”赵臻突然大喊一句。声音在空荡的停车场回荡,赵臻胸口急促起伏,隔着车子红着眼和宁玉对峙,好似宁玉再多说一句就把她撕碎的模样。
  宁玉耸耸肩:“让我闭嘴也没有用。林逸人又不会回来。”
  “不可能!林逸人只是利用她让我生气!我和林逸人十年感情,归兰不过是个…”赵臻死死咬着唇不让嘴里的话溢出来。
  赵臻发狠地瞪着,宁玉也不甘示弱,笑盈盈地迎上去,朱唇微启,轻轻松松替赵臻把没说完的话吐出来:“妓|女?”
  赵臻只觉得宁玉笑容刺眼,一腔怒火遇到了软绵绵的棉花,怎么也发泄不出来,只得堵在胸口。宁玉依旧笑得好看,好似什么事都入不了心里去似的,赵臻却觉得难受得紧,转过身快步匆匆地走。
  走了一段,赵臻隐约觉得怪怪的,身后并没有脚步声,那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肯定没有跟来,自己一个人像个傻瓜似的气冲冲地走在了前面。
  赵臻心里又是一恼,转过身正欲张口叫宁玉,却倏地愣住,张了口一个音都发不出。
  宁玉坐在了车头上,修长的腿交叠,雪滑的腿从裙边开叉的缝隙露出来。宁玉笑着点了烟,烟头的小火点在昏暗光线里明明灭灭。修长的手指夹着女士烟,缭绕出一小圈白雾,另一只手抚着如瀑般披散的卷曲的长发,挑起的眼角里尽是妩媚风情。
  宁玉盈盈一笑,看着赵臻的眼神温柔狡黠,调子轻柔似绵绵轻烟,蛊惑般轻声细语道:“过来。”
  赵臻身子一下子绵软起来,一半是疑惑,一半是紧张,受了蛊惑般慢吞吞地挪动步子走向宁玉,脸颊竟有些没由来的发烫。
  赵臻走得缓慢,宁玉也不催促,盈盈地望着她,目光似要掐出水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透亮。
  赵臻硬着头皮走到宁玉面前,有些窘迫地开口:“你干嘛?唔--”
  话音未落,宁玉已欺身而来,胳膊环着赵臻软软的腰肢,赵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压迫感突然席卷而来,宁玉把赵臻压在了身下,按在了车上。赵臻只觉得背后被冷硬的铁皮硌住极不舒服,身前却是柔软相压,宁玉的脸遮住了光线,嘴角笑意极尽妩媚。
  赵臻反应过来,旋即开始抗拒这个姿势,拧起眉恼羞成怒地要推开宁玉。
  宁玉不退反进,唇毫不犹豫地落下,碾压在赵臻的唇上,柔软相抵没有一丝缝隙,赵臻越挣扎,压得就越紧密。馥郁的气息钻入唇齿鼻腔,赵臻仰着头,这个姿势让宁玉轻易地打开了赵臻的贝齿牙关,甘甜的味道顺着灵巧的舌尖探入,盈满整个口腔,正如宁玉身上的气息。
  在得到更激烈的挣扎后,宁玉把手从赵臻腰间抽出来,按住了赵臻的胳膊。赵臻动弹不得,此刻才恨急了自己身材娇小,气力不够,否则也不会让这人把自己按在车上轻薄,胡作非为。
  正在赵臻努力抽出手想给宁玉一个巴掌的时候,身上的压迫忽然全部撤去,如疾风暴雨突然而来,骤然而去。暴风轻巧地去了,留下狼藉一片。赵臻失了力气,费力把自己撑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红着眼眶咬牙瞪宁玉,粉嫩的唇留下了明显的肆虐痕迹。
  “你凭什么这样?如果刚刚有人经过怎么办?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赵臻吼道。
  宁玉好似没事人般,不太温柔的亲吻让她的朱唇色泽更艳,笑起来更添性感。宁玉斜眼看着赵臻,轻巧问道:“生气?觉得自己很贱,是么?”
  没有等到赵臻回答,宁玉又低了低身子,凑到赵臻眼前。赵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
  宁玉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朱唇微启,吐气如兰:“我以前,就被这么对待过。甚至…”
  赵臻怔住,目光迷茫又惊惶。
  宁玉直起身,笑着拍了拍赵臻僵硬的肩膀,转身离开。
  赵臻木愣地看着宁玉的背影,灯光勾勒着那身体妙曼的曲线,然后光渐渐淡去,那身影渐渐模糊,被黑暗夜幕吞噬,再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主CP没发生什么啦,就是一点小误会。
下面几张主要是副CP的戏份,她俩戏份写得舒服。
在卡文卡得焦急。

  ☆、第五十二章

  五十二
  司晓把刚买回来的花放在瓶里,露水顺着舒展的枝叶滴落在桌上。
  太阳把晨曦洒进窗户,拉开窗帘,早晨温柔的金色光线铺在净白的床上,床单是新换的,铺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再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司晓有些怔愣地环顾了房间一会儿,然后坐在了洁白的床上,抚着枕头发呆。
  门忽然被敲响,打破了房间的安静。一下,两下,中间隔了好久,听起来有些犹豫。
  司晓看着米白色的门,一夜的疲累让她脑袋有些迟缓,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直到敲门声笃定而急切起来,司晓才揉了揉眼,去打开门。
  一开门,立刻换上了一张挂笑的脸。来人却是怒目而视,红了一双眼,挂着红肿的两个眼袋,好不喜感。
  “来啦。”司晓对归兰的造访毫不意外,亲切地打招呼。一晚滴水未进,她的嗓子有些沙哑,低低咳了几声。
  归兰简单地点头。她今天故意穿了一身靓丽的红色,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勇敢些,可还是掩不去一脸的憔悴。
  天蒙蒙亮的时候,归兰推开窗,深秋的凛冽透进单薄的睡衣里,带进一股子刺骨的凉意,归兰挂了一脸的泪痕被吹得像扎了冰棱子一样刺疼。短暂的冷静和一晚上的情绪崩溃,让归兰打电话给了司晓,开口便问:“我想知道,我父母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晓知道纸终归包不住火,也没力气再扯些谎来否认。米白让她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事事都错得离谱。于是她叹气道:“我在医院走不开,你过来吧。我都告诉你。”
  现在人就在眼前了,司晓反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归兰双手紧紧攥着包,双目通红地盯着司晓,眼神倔得倒有点像米白,让司晓心里一颤,微微紧张起来。
  “周楚跟你说了多少了?”
  归兰把周楚的话详细说了,或是思绪有些乱,或是情绪实在糟糕,归兰说得东一句西一句的,可司晓还是听清了。
  听到归兰误会了林逸人时,司晓又是叹气:“他是无事生非,故意挑拨你和林逸人。我是坏人,可你应该相信林逸人的,她现在真是有口难辩。”
  归兰把唇一抿,低头不语,叫司晓看不清她的神情。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正当司晓准备启口的时候,门又响了起来,咚咚咚,是沉稳的声音。
  司晓笑道:“这个点,大概是林逸人来了。正好我把事情说清楚,好解了你们的误会。”
  袖子却猛地被拉住,回头就看到归兰焦急的面孔。归兰小声地说:“我不想见她。我躲起来,你别告诉她。”
  司晓疑惑。归兰双手合在胸口,做出拜托的手势,脸上的焦急不像作假。司晓点头算作答应。归兰立刻拎着包躲进了厕所的隔间。
  司晓看看房门,再看看厕所,有些开怀地笑,自言自语道:“奇怪的两个人。”
  林逸人笔直地站在门外,不出意料地也是一脸没睡好的模样,身上皮衣沾了一些冷气和潮意。
  “早上好啊林大律师。”司晓照样是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一个人时的情绪都藏得严严实实。
  林逸人没有回应这精神的问候,抬手拍拍司晓的肩,宽慰般温柔。
  司晓感受到林逸人的手落在自己肩上,沉得很。
  “休息一会儿吧。昨晚你都一夜没合眼了。”林逸人出声。
  司晓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还不累呢。等她出来我就休息。”
  米白昨晚就已经做完手术,然后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观察十二个小时。司晓在重症监护室外等了一晚上,终于等不下去,给米白开了一间单人病房,收拾起来,好让米白一出监护室就能安心舒服地休息。
  “嗯。”林逸人并没多劝,走向那扇小门。
  “哎哎,你干嘛去?”司晓想到里头躲着的归兰,赶忙劝拦。
  林逸人指指自己的鞋,黑色的皮鞋上沾了一些泥污,格外显眼:“昨晚下的大雨,今天早上一地的水塘。不小心溅到了,我去清理一下。”
  “停水了。”
  林逸人显然愣了一下:“医院停水?”
  “是啊。”司晓很快回答。
  “我进去看看,可能现在来水了呢。”
  “哎哎,别别——”司晓急得手心带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见林逸人已经握上了门把手。
  林逸人忽然面露疑惑之色:“好像,从里面锁住了?”
  司晓悬着的心放下来,暗自长吁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道:“大概锁也坏了吧。”
  林逸人道了声“奇怪”。
  司晓指了指椅子,唤林逸人过来:“坐。有话跟你说。”
  林逸人静静地靠在椅子上,低着头半阖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晓眨眼,故意似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语气促狭,声音提高了几分。
  林逸人懒得搭理,反问道:“这会儿不担心米白了?有工夫打趣我了?”
  “大夫说米白没事,我也相信米白一定没事。即便有事,我也一定把她治好了。有什么后遗症,我养她一辈子。”
  林逸人一笑,没有回答。
  司晓跟林逸人又一茬没一茬地说着话,心里却是心急如焚,躲在隔间的归兰还等着一个答案,她这厢却不知道从哪起这个话头,看着林逸人那张熟悉的脸上惯有的温和,她有些紧张地在心里打着鼓,还莫名地生出了些不舍。
  林逸人本来跟司晓聊天就有些心猿意马,偶尔低头看看自己的鞋,觉得不自在得很。起身道:“我去找个能用的洗手间。”
  司晓在背后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拦。门打开,扑进一个油光亮带着几根稀疏毛发的脑袋,一下子跪倒了地上。
  林逸人低头看着,疑惑更甚,见司晓也是吃惊得张大了嘴,与林逸人面面相觑,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司晓看清来人相貌,忽然轻哼了一声,语调怪异:“今天客人还真多。”
  “救救我儿子,别告他,我们不告他。”老头子试图去拉司晓的裤腿。
  司晓迅速退了几步,哼了一声,表情冷峻,转身任由那人撒泼。
  方老头见司晓不愿意帮忙,转过去扑到了林逸人脚下:“求求你们,我儿子是好人,他是一时冲动…”
  林逸人于心不忍,扶起老人道:“这个我们没办法,怪就怪在方全走了这一步,刑事案件性质比较严重,成为了公诉案件,并不是你和方新不起诉就可以销案的。”
  司晓忽然转过身来,紧蹙着眉,语气森冷道:“方全身上的案子可不止这一件。”
  林逸人扶起老人的手顿住,方老头浑身一哆嗦,散了架似的又跪倒在地上。
  “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司晓迎上林逸人质询的目光,嘴角一抹复杂笑容。
  林逸人点头,似是鼓励。
  “方全和我是旧相识了。方全的义父是我的恩人。那人做的生意不太光彩,方全接帮忙洗钱,后来逐渐退隐,方全也接手了那人的生意。除了一些零散小企业,方全还开了一家饭店,名叫聚龙,作为据点。那家饭店,就开在辛鸿府的对面。”
  司晓略含深意地看一眼林逸人,林逸人果不其然地身体一僵,满眼的不能置信。
  方全不再满足于那点生意,搭上了一堆狐朋狗友,做起了器官黑市。纸包不住火,这事不知怎么的,被对门饭店的老板,也就是归兰的父亲发现了。归兰的父亲手心捏着一把冷汗,向警方举报,一举一动都落在方全眼里。
  司晓是方全的法律顾问,方全找到司晓要拿卫生问题整一下辛鸿府。司晓一开始并不知道这回事,只以为是商业竞争,心想着终于有报恩的机会,满口答应。
  “辛鸿府被查封了,可我万万没想到,方全睚眦必报,在找到我的时候,就起了杀意。详细的手段,我就不知道了。于是,对方全的举报还在取证阶段就不了了之。”
  司晓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涩,视线划过林逸人,又划过司晓,最后落在那间隔间:“林逸人你信任我,你让我调查归兰的时候,我有意瞒住此事,的确是害怕你知道之后责怪我。不过我从来没有在你们中间作梗,一来我没料到她能真的走进你心里,二来作为朋友我是真真切切希望有一个人能代替赵臻走进你心里。”
  “我在当他法务的时候,帮他干了不少事儿,我手上有可以跟他谈判的资本。那天,他联系我说只要见我和方老头子。他说没把警察放在眼里,可是警察太碍事,而你可以把警察引开。我同意了,不是我怕他,是我不愿意你林逸人被卷进来。可我没料到竟然还有一场算计,周楚会突然插一脚,也没料到米白在我急急忙忙从家里赶出去时就跟着我……更没料到,方全会伤了米白。这笔账,我会跟他好好算。”
  司晓越说,林逸人身子越颤,微微掀着唇,却吐不出一个字。
  司晓无奈苦笑:“你怪我也没事,毕竟我的确瞒了你许多。只是那天,归兰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你个呆子竟然说是,这误会也太大了。她恨我就算了,这下连你一起恨上了。你说,你林逸人一个天秤座,怎么难做的选择题都落在你身上呢,无论是赵臻和归兰,还是我和归兰,唉唉……”
  “我去找她。”林逸人再也听不下去一个字,司晓的话像一记记闷拳似的砸着,她无心去分辨其中每一个信息,也无心去细想司晓是如何知道那天归兰说了什么的,脑袋里只有归兰那张被泪痕濡湿的脸不断重现,和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隆隆作响。
  “林律师!”六旬老头扯住了林逸人,哑着嗓音颤颤巍巍道:“让我也见见那个小姑娘吧。我代替我儿子……”
  林逸人怒极反笑:“你能代替她父母去死么?”
  方老头怔在原地,看着林逸人寒意凛然的脸,最终颓然地垂下了手,喃道:“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错。方新他娘太厉害,是我太懦弱,没能保护好全儿,才会让他变成今天这样。”
  老人一撒手,林逸人就迅速地抽身,生怕慢了一秒似的破门而出。
  司晓在身后喊道:“你到哪找她啊……”
  林逸人在门口回望了一眼,通红的眼,看得司晓往后踉跄了两步,无奈地苦笑。对着愣在屋里的方老头子做出了送客的手势:“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了。米白一会儿就要转到这间病房,请您老挪个地好么?”
  方老头前脚刚走,司晓听到厕所门打开的声音。归兰捂着脸出来了,十指掩不住不断从眼眶溢出的眼泪,身子颤动如一吹就倒的细草。
  眼前的归兰似乎比之前更加脆弱,仿佛稍一刺激就会摧枯拉朽地倒下。
  “都听到了?”司晓微微欠身和归兰同高,带着笑容故意似的问道。
  “我父母……”归兰拳头捏得紧紧的,直勾勾盯着司晓那张笑脸,嘴唇咬得死死的,怎么也说不出不怪你这种话。
  司晓仍旧笑着看她,一副温顺模样,恐怕此刻给她一巴掌也不会闪躲。
  归兰当真扬起了手,司晓阖上了眼,脸丝毫没有偏转过去。
  巴掌终归没有落下,伸手不打笑脸人。
  司晓睁开眼,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站着的时候身体微微颤着,红色的毛呢大衣好像要把她瘦弱的身子压垮似的。
  “想好了吗?要拿我怎么办?”司晓轻声询问。
  归兰狠狠瞪了司晓一眼,伸手在司晓的脸上不痛不痒地拍了一下。司晓极其配合地“哎呦”一声,然后笑意扬得更大:“就这样?”
  归兰咬牙道:“就这样。你不过就是个黑心律师的角色而已。”
  “那方全怎么办?”司晓又问,“只要你开口,哪怕要他的小命。”
  虽然方老头没有跪在归兰面前,但归兰已觉得那一跪是她绝对承受不起的。归兰咬牙道:“要我开口要一个人死,我做不到。”
  眼泪已经是不可遏制,牙关却要紧紧咬住,生怕稍一松懈哭泣的声音就会溢出。
  可是这面脆弱的墙,还是在被司晓捞过去轻轻搂住的时候轰然倒塌。归兰的眼泪都流进司晓的肩膀,哽咽的声音大起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特别好欺负,连恨都恨不起来……”
  司晓轻柔地拍着归兰的背,温柔道:“你是善良的姑娘。我们不该这样对你。”
  湿热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归兰看到了怀念很久的母亲的脸,看到了觥筹交错间的恣睢享乐和明灭闪烁的绚烂光线,看到了那盏安静的灯光润泽了林逸人那张好看的侧脸。
  “尽管脆弱吧,尽管迷惘吧。不用时时刻刻都逞强。”司晓抚着她,心疼地轻声哄道,愧疚盈满心窝。
  于是归兰哭得更加淋漓痛快。像个孩子似的在一个不太熟悉的人面前,将心里深埋已久的呼喊都释放。
  毕竟在被逼着长大之后,已经太久了,连可以哭诉的人都没有。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观察室门口一片寂静,司晓靠着墙,等待门打开,等待米白出现在她眼前。
  归兰已然从支离残破中拾起自己,暗自懊恼自己的脆弱不堪,咬住唇不敢抬头,生怕泄露了那一丝赧意。
  “米白会好的。”归兰看见司晓仰着脸脑袋靠在墙上,恹恹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低声道。
  “谢谢。”司晓笑了,习惯性地想去摸摸归兰的脑袋,却被归兰有些僵硬和尴尬地避开了。
  司晓心知归兰心里仍有芥蒂,不动声色收回了手,目光仍然落回那扇紧闭的门。
  米白,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还不知道我做的事会造成这么多人的痛苦呢。
  真的得要,谢谢你啊……
  司晓闭上了眼,睫毛轻颤。
  可是,就算要惩罚,也应该是我啊,为什么你要替我受过呢?
  一只温暖的手掌忽然落在额边,轻柔地安抚。司晓睁开眼,看见归兰蹙着眉,满眼都是关切。
  司晓打趣:“别这么看着我,林逸人该吃醋了。”
  归兰垂下眼睑,露出几分失落的模样。
  “她现在应该急坏了。既然明白是误会了,你去找她吧,不用陪我的,我没事。”
  “不是这个问题。”归兰低声说,视线落在远处的地面,“三言两语说不清。”
  “你还好吗?”司晓在归兰面前晃着手,把不知道出神到哪儿去的归兰唤回来。
  “帮我个忙吧。”归兰忽然说。
  司晓有些意外和雀跃,毫不犹豫地答应:“没问题。”
  “别让林逸人找到我。”
  赵臻也想不明白,自己晚上为什么会反反复复想着那个人不能入睡,想着那个人修长的腿,艳红的唇,细到放在额边的青葱手指,吐出的细白烟圈,都像一部单调的纪录片似的一次次放大,一遍遍重播,想着想着,竟然觉得那个人的背影风尘又落寞起来。还有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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