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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天象棋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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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长歌眉头紧皱:“你们先退下。”
  六部禁军是元孤风的人马,此刻借势,势必会除掉青衣等人。柳长歌怎会允许跟在身边出生入死的护卫队遭受劫难,当即下了命令。
  青衣并未再次出剑,而是手一挥,其余十九名护卫悄然消失。禁军们是想大开杀戒的,却让这些人逃了。
  青衣看懂了长歌的眼神,当即,转身消失。
  疾风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计划会如此顺利。看来擒贼先擒王的攻略,百试不爽。他忌惮青衣的剑法,明白如果单打独斗的话,很难取胜。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擒住柳长歌。
  “公主殿下,卑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带你回宫,我们这边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血猎死了,元将军就等于失去了一只臂膀。如此,你很满意吧。”疾风低头看着柳长歌脸,清丽纯净的容颜,让他不忍伤害。但,将军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所以,他只能得罪了。
  柳长歌笑的不屑,“你们加注在本宫身上的,届时,本宫会让元孤风以同等代价奉还。”
  疾风静静地盯着她,此时此刻,柳长歌依旧如此的淡定。一个柔弱的公主而已,她到底是哪来的胆量!他没空去探究,点了柳长歌的睡穴,抱着她消失在风中。

  ☆、第 28 章

  也许真的是她忽略长歌了,连长歌何时离开都不知晓。百里晴迁找遍了整座酒楼,始终没有找到长歌的踪影。
  整座楼宇的气氛僵固在这一刻,一楼前一刻还是满座的食客,这一刻,却人去楼空。正中央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女子,她冷冷地盯着面前弯腰颤抖的掌柜,问:“我的朋友,到底和谁一块离开的?你要好好的想,如果想不起来,阙云楼从今天起,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掌柜仔细想了想,急忙道:“有,那位姑娘,是跟一个男人一起出去的。”
  “那个人长什么样?”司马云海插嘴问。这也正是百里晴迁想要知道的。
  “当时我在算账,没有太注意那人的长相啊!你要干什么!”掌柜满脸的惊惧,不敢动弹半分,除非他不要命了。
  司马云海的剑刃稳稳当当的贴在掌柜的脖子上,此时此刻,他没心情废话了,“看来你的记忆力真的不太好,我帮你想想如何?”
  掌柜的险些吓昏过去,颤抖着身躯差点瘫痪。
  百里晴迁盯着掌柜的眼睛,半晌,对司马云海说:“放开他吧,他真的不知道。”
  司马云海收剑说:“长歌不可能无故失踪,一定是引走他的那个人,劫走了她。”
  百里晴迁沉默了,能够不动声色的引走长歌,应该是在这个“引”上,费了不少功夫。门外闪过一道影,飞速的闪掠,让晴迁无法看清那人的轮廓。
  那道影,也并非是无故出现。
  司马云海盯着百里晴迁双指上夹着的一片短刃,短刃的尾部坠着一封信。晴迁将之展开,忽然皱了一下眉。
  司马云海瞟了眼信上的内容,看清了末尾的名字,卫伏松。他好奇地问:“这个卫伏松就是春风酒楼的幕后人,你和他的约定到底是什么?”
  信纸在指间悄然遗落,化作粉末,融入风中。百里晴迁平淡地讲述:“他原本是西域王的情人,但在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女子。那时,他知晓对西域王并不是真爱,所以想与女子私奔。不过恰好,他发现了西域王族的秘密,同时西域王也洞悉了他的变节。一怒之下,将他的挚爱抓走了,目前为止,卫伏松也没有打探到藏匿爱人的位置。”
  “所以,他在得知你来了西域后,便想让你帮他找寻藏匿他爱人的地点?”司马云海有一点想不通,“就连他这个曾经的王的情人,都猜不到西域王的心思,你怎么又能顺利的找到神秘的地点呢?再说,现在找寻长歌要紧,你不会真的撇下长歌不管吧。她可是……”
  “可是什么?”百里晴迁盯着司马云海的眼睛。
  司马云海幽幽一叹,凝视她的眸,一字字道:“她可是你最在乎的人。你们还曾当着我的面,琴箫合奏,多么有情有义啊!”
  司马云海这句话原本是无心之失,却让百里晴迁想到了一个人。当时弗瑾月在她耳边只说了四个字,“西王入宫”。
  西王,指的是西域王。那么入宫,就是说,她此刻应该在宫中。但是旷远却说,西域王不在宫中。普天之下,只有两个宫廷,一个是西域,一个是中原皇朝。
  西域王,在中原皇宫!
  百里晴迁闭上了眼,差不多已经想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现在中原皇宫,肯定宫变了。那么引走长歌的人,一定是想置长歌于死地。
  皇宫之中,谁会这么恨长歌呢。除了被幽禁满心怨怒的太子,也就只有,被囚禁的呈王。西域王如果此时就在宫中的话,应该是有别的阴谋。
  柳长歌所站的位置,是一座很高的楼阁。也许有十几丈的高度吧,向下望去,只是一片死寂的青石。房门被锁,她试过撞开,却根本是徒劳无功。
  疾风是想把她困在这,等待着黑夜的来临。既然元孤风那么急着要把她抓回去,就说明,他背后的人,已经急不可耐。
  长歌望着遥远的天际,夕阳在她的眼中逐渐消逝。太子,如果你伤害了父皇,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这幕后之人,柳长歌早已想到是太子。因为元孤风是太子的心腹,除了太子,他不会服从任何人。虽然元孤风是父皇亲封的将军,但他效忠的,始终是太子。
  她不知晓太子与元孤风的故事,也没心情去探索,她担忧的只有母后!将手中的布料贴在心口,眼睛湿润了。
  没有人可以体会她心中的忧伤,也许晴迁已经洞悉了所有,可是她不希望晴迁为她犯陷。母后的事情,她唯有回宫,才能知晓。
  “公主,吃点东西吧。如果你饿坏了,我可担当不起呀。”疾风负手站在桌前,盯着长歌的背影。
  她始终安静的站在那,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疾风很佩服长歌的耐力,她一直望着夕阳,好像比他还沉稳。
  她与别的公主真的不一样,那些骄里娇气的公主,真的很讨人厌。但是这位长公主,却有一种气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很典雅,很清冷。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皇家的风范,不过如此。
  柳长歌依旧望着晚霞,平和地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疾风拎起酒壶,将酒杯斟满,笑着说:“没想到公主比我还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等到夜晚来临之时,我们会撤离西域都城。”
  一股冷风袭来,长歌颊边的发丝飘飞而起,平静之时,疾风的酒杯已经递上来了。“公主,初秋的风很凉,喝杯酒暖暖吧。”
  柳长歌接过酒杯,静静地看着杯中的液体。酒,让她想起了晴迁。可惜,此时此刻,她真的是身不由己。
  辛辣的滋味灌入了喉咙,柳长歌闭上了眼,瘫软的身躯被疾风搂在了怀里。这杯酒具有安眠的功效,睡吧,睡醒了,你将会面临一场生死的考验。
  一道白影划破了夜空,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颇为优雅。轻盈的身姿静静的落在一块极高的岩石上,平淡地望着前方的庞然宫殿。
  距离天象棋局时日无多,她必须要在棋局展开之前,找到那个地方。西域王对卫伏松的爱意已经转化为恨意,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卫伏松在暗处比较好办事,此刻时机未到,他无法现身明处。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
  至于长歌的下落,晴迁并不担心。若不出她所料,引走长歌的人,必是皇朝之人。虽想不通弗瑾月为何要提醒她,但弗瑾月绝不是为了帮她。
  对于弗瑾月的目的,百里晴迁暂时不考虑。如果西域王存心想要藏匿一个人,绝不可能藏在遥远的地方,很有可能安置于宫内的某个地点。
  正宫的门开了,百里晴迁慢慢地走进,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到地上,缓缓地拉长。
  殿门大敞四开,百里晴迁来到案旁,看到了摊开的圣旨。
  她忽然一笑,转身坐在殿中央的椅子上,盯着月色。也许在过一时半刻,王宫之内,将会热闹起来了。
  西域最有名的,就是拿活人来祭祀。旷远身为大将军,自然要主持大局。等同西域的国师,朝臣,一起参与这场祭祀大典。
  夜半三更,月的光华覆盖在整座寂静的宫廷中。楼阁殿宇,飞檐亭台,在银光下,变得孤寂,清冷。
  一缕鬼火从天而降,幽蓝色的火焰,与那人的眸子,交相辉映。西域王朝,除了最具权威的王,次等级的就只有国师一脉。
  国师这个职业,善于占卜,观星,批卦。在西域王朝,有着决定性的权威。这一届的国师很年轻,她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不过,她的容颜始终都掩在面具之后,除了西域王见过她的真容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她的长相。但是光看她窈窕婀娜的身姿,乌黑亮泽的长发,以及□□在外的手臂肌肤,可以断定,她是个美人。
  祭祀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女王已经交代过了,在天象棋局展开的前五天的夜间子时,将那个贱人抬出来血祭。
  用她的血,来惩罚卫伏松这个叛徒。说是祭祀,只不过是走个华丽的形式。所有朝臣都安静的跪在四周,用诚挚的心态,来面对这场别开生面的祭祀仪式。
  四圈燃起了炙热的火焰,身穿一件宽松大袍的国师,高举双手,手中是一根碧绿色的法杖。雪白纤瘦的双臂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旷远的注意,尝遍美女的他,怎会放过国师这只美艳的猎物呢。
  国师平常不会随意现身,只有在举行隆重仪式时,她才会盛装出席。旷远错过了几次机会,这次终于逮着了。
  他的眼神如同饿狼一样,毫不掩饰,今晚,我要摘下你的面具,看一看你究竟长得有多么的,国色天香。
  祭奠台上,躺着一个女子,裙子是很素雅的淡黄色。与西域民族古老繁琐的花纹衣饰比起来,显得很简单。她的长相很柔美,与西域百姓深刻的五官比起来,她的面貌反而偏中原化。
  难怪卫伏松会喜欢她,她躺在那里,安静,安详。就像睡着的美人,与世俗隔绝,出尘脱俗。
  国师手中的法杖发出强烈的轰鸣声,五个强悍的男人从各方走出,手中各端着一把弯刀,聚向祭祀台上的女子。

  ☆、第 29 章

  他们要联手刨开女子的心脏,用她的心头血,染红祭祀台,在西域的王宫之中,用叛逆的血,清扫宫廷内的晦气。
  那一把把的玄铁钢刀,在月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泽。光泽背后,是一双清澈深邃的眸子。
  前一刻,她站在正宫城楼上观看一切。夜风比白日的秋风更凉爽,随着风止,她出现在祭祀台上。
  夜空之上,短暂的凝聚了一个浅淡的残影,踏上祭祀台的一瞬间,五个壮汉举着刀定格原地,显然是被点中了穴道。
  法杖上的光芒逐渐消隐,国师盯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居然稳若泰山般的姿态,立在祭祀台的顶端,其风华气质出众,淡然随意性情。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众臣震惊的望着百里晴迁,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擅闯西域王宫,还站在祭祀台上,站那么高,他们还得仰视她,岂有此理。
  四方军卫的□□全部对准了百里晴迁,并将之团团围住,但是没有旷将军的命令,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旷远并未第一时间拔刀,而是仔细的端详着那个女子。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面对诸军的弓箭跋扈,竟未表现出一丁点的惧怕,着实不简单。“你是什么人?”
  百里晴迁拨开酒囊的盖子,喝了口酒,并未理会四方军卫的□□,也未曾看旷远一眼。而是静静的望着台上的女子,她依然睡得香甜。
  “你们听过离人伤这首曲子吗?”百里晴迁盯着女子,淡淡地开口。
  众人懵懂一片,这女子到底是谁啊?破坏了祭祀不说,居然还谈论什么曲子,真是够有闲情雅致的!恐怕下一刻,她将会变成一个蚂蜂窝。
  旷远稍愣了下,却听国师微微一笑,深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百里晴迁:“中原人,你是来参加天象棋局的吗?”
  百里晴迁看了她一眼,将女子抱起来。这个举动引发了旷远的怒火。“祭祀仪式岂容你一个中原女子破坏。”
  旷远翻身上台,百里晴迁却抱着女子腾空飞起。军卫手中的□□一触即发,锐利的箭尖像是汹涌骇浪般,朝着白衣女子卷去。
  动情的曲子流转在众人的耳边,曲中含着忧伤,伤中透着悲意,悲末,却隐着杀机。箭羽被这首特别的曲子凝固在空中,形成一个圆润的球形状态,砰地一声,散了一地。
  百里晴迁足步轻踏,似踏碎了美丽的夜空,踏遍星河之海。她没有回头,此时此刻,她不可能回头了。然而,她却未曾留意,国师眼中的莫名笑意。
  旷远是想追上去的,却被国师抢先了一步。他只觉得耳边掠过一道罡风,刮得他踉跄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望着夜空中消失的身影,他一直以为,国师不会武功,可今晚,却让他大吃一惊。
  她不但会武功,且深不可测。但是,旷远却发现了一个疑惑,为何觉得国师的身材,这么眼熟呢。难道……
  百里晴迁飞快的穿梭在树林中,尽管怀中抱着一个人,她却依然步履轻快的穿行于黑夜之中。
  她知道有个人在追她,一直不停的追。那个人的轻功很高,与云海不相上下。看来今晚,势必要有一场角逐了。
  百里晴迁突破树荫,冲上夜空。她就像一颗闪亮的星辰,缓缓降落。足尖轻点树梢,额前发丝缭绕,怀中女子依旧沉睡,唇边的弧度,仿若一丝如花笑靥,极尽奢华。
  与之对立的女子颜掩面具下,然,那双风情缭绕的双眼,却在无边的夜色中闪烁着魅惑的波澜。她是西域的国师……真的是吗?
  百里晴迁姿态平和地望着女人,唇上的笑意收敛,“西域的国师,居然拥有如此高超的轻功。可惜啊,夜色朦胧了,朦胧的月光射在你的眼睛上,却暴露了你的秘密。”
  “哦?”女人轻笑了一声,面具下的眸,闪亮,深邃。“我有什么秘密?”
  百里晴迁的眼中划过一丝精锐,“你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你已回宫,是想以国师的身份,主持天象棋局。或许你认为,那些江湖草莽,不值得你以尊贵的面容去对待。西域的王,的确是自傲的行家。”
  “哈哈哈哈!”女人笑的极尽狂野,然而,就算百里晴迁得知了她的身份,又能怎样呢。西域本是她的领土,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百里晴迁看了眼怀中的女子,语速平淡:“这点不难发现,是你的眼睛,暴露了你内心里的怨怒。你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恨从何来,唯有嫉妒。你嫉妒她夺走了卫伏松的情,嫉恨她即使昏迷,也囚禁着卫伏松的爱。不得不承认,你是个痴情的人。”
  西域的霸主,居然对属下产生了不伦之恋。原因是什么呢?是卫伏松妖娆魅惑的长相,还是他神秘的气质。总之,卫伏松真的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不然,她也不会在得知卫伏松移情别恋时,急火攻心。十年的功力在这一怒之下就此耗费,真的很不值。她自嘲地笑了,“卫伏松这个天杀的,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将得到最残酷的惩罚,生不如死对于他来说,实在太仁慈了。”
  百里晴迁的闲情雅致已经消失了,正要转身离开,却感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
  今晚是个不眠夜。守城卫队长站在城门楼上,静静的望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批队伍。作为卫队统领,曾接受过最严厉的训练,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普通人,会有这么整齐的步伐吗?就像军事演练般,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整齐,规范。定不简单。
  疾风走在最前方,他们没有骑马,因为马匹都安排在城外。今晚,只需通过这道城门,他们便可顺利返回中原。出了西域的领土,谁也拦不住他们。
  守城卫队一瞬间增加了两倍,卫队统领凭借卓越轻功,从城门楼上飞下来,横刀拦住了疾风等人。“这么晚了还出城,你们是干什么的?”
  疾风瞟了眼面前的刀,唇角轻勾,“将军,我们是来往的商客,今晨到达西域,想要趁夜赶回。希望你能够通融通融。”
  属下立刻将准备好的银钱递给卫队统领,统领掂量一下钱袋,重量足有百两。但是,这些人绝不是什么商人,若他们说了实话,他反而会考虑放行。可是,他们说了假话,那就必有阴谋。
  统领后退了一步,将钱袋摔在地上,怒喝:“来啊!将这些人给本统领拿下。”
  “退后。”疾风冷喝一声,剑鞘狠狠的没入地面,剑身仿若一道璀璨的流光,嗖地一声,冲入夜空。下一秒,已经执在疾风手中,一招横扫千军,在暗夜之中,带着势不可挡的攻势,向对手扫去。
  那个统领也不是省油的灯,振臂一挥,两把精芒弯刀从左右分头袭来。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剑道高手,中原的路子。很好!看来今晚,他是恰逢对手了。
  西域卫队与皇朝禁军分庭抗衡,轿子砰地顿在地面,却没有惊醒里面的长歌。她仍旧睡得香甜,也许是那杯烈酒的功效太强悍了。如果今晚不能出城,她的命运,将会改写。
  疾风以为这个西域的守城统领只是普通的武者,没想到居然这么有耐力。那两把弯刀从左右夹击,而且刀尾坠着玄铁链。他的剑唯有避其锋芒,才能全身而退。
  如果血猎没有死,他与血猎刀剑合璧,胜券在握。可惜,血猎不能复生。六部禁军人数千余,而守城卫队还在不断的扩充,胜算渺茫。
  公主就在后面的轿子里,他之所以想要平静的出城,就是不想引起是非。如果惊动了西域王族,中原公主出现在西域,完全是一件危险的事。
  太子并未下令处死公主,那就表示,皇室内部还会有变故。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公主完好无损的带回宫。拼了吧……
  疾风剑走偏锋,剑芒炽烈,流光像柔水般滑过剑身,离开了他的掌心。与此同时,一道浅淡的光影透过细微的空间,加注在剑身之上。
  统领后退两步,半俯身姿,就像一只雄鹰般,铁一般的双臂两侧,缠绕着两团绚烂的迷雾。那是旋转的弯刀创造出的效果。
  迷雾包围了疾风的剑,僵固在空中。雾气扩散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剑回归了疾风的手中,却只剩下半截。他眼里的光泽却无比深邃,漆黑的眸,划过一道光影。
  一种即璀璨又绚烂的影,那是一道剑影。疾风的剑已经回归,那到剑影是从哪来的呢?
  那道剑就像一颗流星,或许比流星的速度更快,在雾气扩散,弯刀回归那人双臂之时,流光般的剑影如影随形,穿梭了咽喉,归入主人的手中。
  统领瞪着牛眼,不可置信地转过了身,巨大的城门前,站着一个人。他的斗篷在夜风中黯然飘飞,手中的剑,如此的美丽,倾绝。
  他用臂力将剑甩开,旋转的剑身宛如世间最锋利的刃,将这些人一个不露的屠尽。血染西域城墙,染红了这片异族的土地。
  然而,他的剑并没有在杀戮中停止,而是对中原皇朝的数千禁军,也没有手软。眨眼间,哀嚎声顷刻淡去……
  长剑归鞘,敛去锋芒。光芒散去,仿佛从未来过。
  他安静的站在那,未动分毫。若非亲眼所见,会真的以为他只是壁上观客,纵观这场无情的杀戮。

  ☆、第 30 章

  死寂的沉息在暗夜里悄然绽放,疾风孤单单的立在满地横尸中央,静静的望着那个人。那把剑虽已收,但他绝不会看错。
  那锋利的光芒,无量的气势,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至上剑道,天地无量剑。会无量剑诀的,只有一个人,那人的身份无比尊贵,在江湖中,占有领导性地位。会是这个神秘人吗?
  神秘人,他当得起神秘二字。他抬起头,望着浅淡的月亮,“皇朝的禁卫军居然有逆反的一天,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的声音很低沉,声线却很儒雅。宽大的袖袍随风飞舞,一道柔和的气力从袖口中飘出,吹乱了疾风的发。
  疾风眉头一皱,他以为今晚可以活下来,却没想到,仍然没有逃脱宿命的枷锁。只是这个人,给了他一种别样的死法。
  “看在你是剑客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在剑下。”男人温文雅致的声线如同地狱里的魔音,轻而易举的击溃了疾风的意识。
  那道柔和的气力,是普天下最浑厚的风刃。一丝纹路从额头开始蔓延,当纹路没入颈下时,他的身躯无声碎裂,化成片片残花,消失在风中。
  那道柔和的气力并未停止,而是在穿透疾风身躯的一刹,灌入轿中。在浑厚的内力面前,木轿不堪一击。
  砰!柳长歌的身躯被震的飞上夜空,被一道青影接住,轻旋而下。
  青衣紧张地望着长歌,见她仍在熟睡,并未有所惊动,便松了口气。这剑式恢弘大气,磅礴内敛,乃是用剑之人所向往达到的境界。
  这种境界,可以称之为人剑合一。
  他走了,走的安静,走的祥和。仿佛从未来过一般。但是青衣知道,他始终都在公主身边,不曾离去。
  一道光影飞速掠来,落在青衣身旁,正是司马云海。他盯着昏睡的长歌,轻皱眉头,伸出双指,刚贴上长歌的脉搏,就听着一阵训练有素的步伐,雄纠纠气昂昂的停驻。
  这些都是西域的精兵,常年驻守在幡城王府,直系隶属于孟知书的管辖范围。
  当疾风等人与守城军卫大战时,孟知书就已经只得了事情的经过。当时她便在疑惑柳心的身份,看来这小妮子把她给骗了。什么商人,什么来西域只为了推广丝绸,完全是扯谎。
  皇朝的禁卫军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开到了西域城,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柳心的身份其实不难猜出。能够动用禁卫军出手的,必是皇家之人。答案已经揭晓了,她立功的时机也已经到了。
  孟知书从军卫之中缓缓地走出来,再次见到司马云海,居然是这种情景。她要感叹造化弄人吗?
  青衣站起身,将长歌抱紧,十九名护卫一字排列在身后。只要这个女人敢妄动,这里必将变成一个屠宰场。
  司马云海挡在青衣的面前,盯着孟知书,风度翩翩的摇扇微笑,“如此大动干戈,孟王爷想要做什么?”
  孟知书心一痛,她与司马云海,一定要这样吗?只是今晚,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姓柳的女子带回去。
  一曲低沉的箫声响在众人的耳边,洛梵音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月光洒着她孤独的身影,仍旧那般绝色。
  青衣抱着长歌慢慢后退,他不晓得这个司马云海能否令女人改变主意。如果不能,今晚将会有一场厮杀。内气在翻涌,像是沸腾的骇浪般,贯穿了经脉。是那个女人的箫声……
  数十道影突破音律的侵袭,从各个方向同时窜上城楼,目标就是洛梵音。洛梵音却没有半点慌忙之意,单足一蹋,身姿腾空而起。
  她的神情格外冷漠,倒退风中之时,曲调转换。像是在高山绝锋之巅,被霜寒之气笼罩。护卫队如影随形,他们就像杀手般,也许,他们前世真的是杀手。
  每个人的剑,都那么凌厉。剑锋辗转间,不知是谁的刃,将洛梵音的发丝削掉了一缕。惊险之余,洛梵音不在退避,而是主动出击。
  箫声静止,却是拉开一场争锋之战的号角。孟知书知道洛梵音的底细,自然不会过多的担心。只是眼前之事,有些棘手。
  她与司马云海有过肌肤之亲,内心早已认可了他。不过,他好像还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为何总是维护百里晴迁呢。以至于,连百里晴迁的女人,也一并维护。
  孟知书在内心里叹息,面上却未动声色,用那双迷离邪肆的眼眸盯着他:“司马云海,你一天是我的人,就一辈子都是。不要妄图逃脱,也不要与我为敌。因为这里是西域,不是中原。”
  司马云海淡笑道:“在我心中,没有国界的划分,只有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法则。如果你认为那晚是我欺负了你,那你是否也要反省自己的过错。若非你想置晴迁于死地,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归根究底,是你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你居然说我自作自受……”孟知书无法控制的喊了出来,神情悲痛,双眼通红的瞪着司马云海,声音颤抖,“你真的忘了那晚的柔情,我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司马云海不再看她,身后的青衣趁势抱着长歌飞上天空。纵有千军万马,也休想阻拦他。
  孟知书袖袍一甩,出现在青衣面前,拦住他的脚步。但是,她出现了,司马云海也同样出现。他就像如影随形般,无时无刻都在缠着她。
  孟知书无法分心去追青衣,便吩咐副将,务必要将之抓回来,不惜与司马元海为敌。
  司马云海的剑发出强烈的哀鸣,青衣就在他身后,而十九个护卫也将洛梵音击败,一起护着柳长歌离开此地。
  西域数千精兵一拥而上,令司马云海诧异的是,这些军卫,竟然各个都是高手。他唯有拼尽一切,方可助青衣等人安全撤离。
  他平静的摊开手掌,剑气如同一道璀璨的流光,慢慢的扩散开来。旋转的剑影形成一个炙热的太阳,他在光雾中,灿烂的微笑。
  孟知书沉迷地望着他的笑容,不可自拔。她也笑了,笑的妖媚,邪肆。她手中出现一条长鞭,在司马云海的剑气击溃大军时,她的鞭子趁虚而入,缠住他的脖子。
  司马云海的笑容逐渐扩散,青衣已经离开了,长歌安全了。长剑化作流光,消失无形。
  他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鞭子的劲力牢牢的锁住喘息。他眯眼看着孟知书,她的脸庞依旧美艳无边,就像那晚一样,用邪肆的柔情将他击溃。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孟知书的手上,也许死,也是一种解脱吧。他没有来得及告诉孟知书,之前那句话,只是气话而已。归根究底,还是他的定力不够。
  司马云海一心赴死,孟知书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长鞭辗转,将这该死的男人卷到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冷哼道:“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如愿。司马云海,记住了,你欠我一辈子。”
  这一举动,看的军卫们直瞪眼。王爷这样,真的好吗?
  那道阴风吹的出其不意,混合着冷硬的夜风,险些让百里晴迁分辨不出,那到底是自然的风力,还是内力创造出的效果。
  百里晴迁抱紧女子,在飞闪之间躲避着追击。一股气流从发丝间穿过,像是利刃,将她雪白细腻的脸颊,划出一丝浅淡的伤痕。
  百里晴迁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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