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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同人)下一个十六年,换我等你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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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啊,顺便跟你告辞,”伍月与他一起坐下说:“那天就跟你说过的,本来这次来金蟾岛就是和你辞行来的。”
“哎你到底要去哪啊?” 程远不着痕迹的转过头打开电视以冲减尴尬。
伍月想了想说道:“嗯,能不能暂时保密。”
程远促黠的笑笑说:“随意啊。”
“我要启程我新的人生,立志做一个职业女性。”伍月壮志满踌的握拳宣誓。
程远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换着台笑了,“好,加油。”
“我可能换工作,”伍月故作神秘的说道:“一个很特殊的工作。”
“嗯,是什么?”程远问。
“是~~”伍月拖长了音说道:“model,嘿,Logan的秋冬时装秀请我去做他的model,我觉得蛮挑战的,合约已经签了。”
“你?”程远意味深长的睁大眼睛偏头笑道:“呃,model,你啊…”
“怎么啦不行啊!”伍月假装生气的说:“小瞧人,再怎么本小姐也是空姐出身,有气质有身高咋地,Rogan眼光独特怎么滴!”
“什么啊,我又没说……”程远乐呵呵的玩笑话还没说完突然就盯着电视机不动了。
伍月转头看向电视,是一个中文台,电视上房屋倒塌,杂乱不堪的画面充斥着屏幕,正播报着下午14点28分中国四川省汶川县发生的大地震。
伍月下意识抓起手机往家拨电话,信号很堵,她愈发紧张颤抖起来。
程远抬腕看表,已经是下午5点20分了,他咬着牙喊合子抱来笔记本翻看消息,嘴里念叨着上海,上海……终于查清受到地震影响的地方,没有上海,稍微松口气安慰伍月说:“别担心,北京只有一点点震感,没有大事,现在往那边打电话的人很多,这又是越洋,通信瘫痪也在所难免。”
伍月将信将疑的摇头,程远把新闻给她看她才信了。
“有点常识好不好,四川离北京那么远哪能有事。”程远终于镇定下来暗笑自己:上海离的也很远。
“你暂时别回去了吧,估计航班会很挤,程氏的华人基金……”程远轻敲着额头凝神思索着自言自语:“这次的灾难似乎比数十年前河北唐山大地震更严重,7。8级,中国多难了……祖爷爷华人基金就是为华人造福除灾而建的。”
伍月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看着进入工作状态的程远心里升起一股崇敬之意,默默坐在一边瞧着他打电话、翻电脑忙活着,一点也不想打扰他。
直到傍晚天色灰暗下来时,程远才满脸疲惫的走出去活展腰腿,伍月跟在他身后出去,把合子交待的药片递过去说:“大老板吃药了。”
“啊?”程远惊奇的回过头来,伸手接了伍月递过来的水杯问道:“你…你一直……”
“是你叫我暂时留着的啊。”伍月故意开玩笑说。
“来,药给我,”程远仰脖子喝药装作不知,“既然没回去呢,那就留下来吃顿晚饭吧。”
看着程远的反应,伍月故作镇定的拍拍自己的包说:“不了,就等着大老板忙完告一声回去呢,拜拜。”
程远还没说话就见伍月跨步走了,他喝口水叹着气仰头看天,为那个曾经给自己挡枪子的女孩祈祷,对她默默说声对不起。
夜风拂起也挺凉了,伍月习惯性的抓着背包的带子疾走,悄悄抹掉眼角控制不住掉落的眼泪,强行扯起嘴角对自己微笑。她走的认真却不防和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撞了个满怀,差点后仰摔倒,幸亏被人一把扯住。
“干什么,走路不长眼睛呐!”皮皮扔开站稳的伍月吼道。
伍月浑身疼痛的还没喘匀气就被人爆骂了。
“你!”她气得抬手怒道:“太过分了皮皮,是你先撞…我……”
伍月话还没说完就看皮皮怒瞪她一眼火急火燎的已经跑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有事,也随即提脚赶了过去。
“舅舅,舅舅中国发生地震了你知不知道……”皮皮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老早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程远边跑着朝他喊道。
“我知道,”程远被皮皮这一喊弄得瞬间紧张起来,他快步上前扶住皮皮强调的说道:“你急什么,丽达在上海,我看过了,那边很安全。”
“安全个屁!”皮皮一下子就气得嘶声哭了:“手机已经打不通了,她在九寨沟,在九寨沟啊……”
“混蛋,你敢胡说八道!”程远激愤提着皮皮的领子把他拽起来大吼:“你再胡说我砸烂你的脑袋!”
玻璃杯被程远摔碎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刚赶过来的伍月下了一跳愣愣的站着。
皮皮呆了一呆,眼泪止不住的扑簌簌落着喃喃说道:“今天中午吃饭时还看到边小闯发的博客,她们在九寨沟,照片上笑得那么开心,写着什么要去追寻杨过小龙女的足迹……还不都是你!”他突然像斗牛一样蹿起来打程远,“王八蛋,你尽过一丁点做丈夫的责任吗,自你从美国回来就是无穷无尽的灾难,你回来干什么!干什么!你怎么不老死在美国……”
程远在听到他说九寨沟时整个人就已经懵了,脑袋嗡嗡作响什么也感受不到,皮皮的拳头抡在他身上也只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觉得自己好想贴着地面,闭上眼睛就什么痛苦难过都没了。
“程远!程远……”伍月眼见着皮皮几拳就把程远打倒在地,惊叫着上去拉架,屋里的人也都出来把皮皮拉开,扶起晕倒的程远进屋里去打电话叫大夫。
☆、最动听的词“虚惊一场”
人生最怕,莫过,痛悟时为时已晚,回头时查无此人。
我遍寻人间,你依旧杳无痕迹,要怎样的心狠才做得到忘记。
只盼你在眼前,冷眼也好,漠视也好,假装也好。
至少,让我还能有力气呼吸。
暗夜无星,迷梦里连一个背影也看不清了。程远的世界里从来也只有背影,他拼尽力气的挣扎着想要拥住从小到大一直牵绕于梦中的背影。
为什么人生总是在最温柔的时候最残酷,他刚刚决定要好好爱丽达,刚刚对未来做了满满的憧憬与她好好生活,老天就抛给他这么一个残忍的考验。
程远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日子他连那个背影也没有看见过了,似乎是在北京见到丽达后,梦里的背影就越来越模糊,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丽达离她越来越远的缘故。
他觉得自己被心痛湮没快要窒息了,妈妈去世时包裹拍击着他的冰冷潮水又一次侵袭而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躺在自己面前却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绝望的转头向海,海里升起海市蜃楼般的盛景,丽达衣裙翻飞正朝着那边走去,他心里一阵狂跳,又急又怕,没命的向海里追去,想把她抓住。
“程远……程远…到了,我们落地了……”伍月摇着睡梦中满是痛苦挣扎不能清醒的程远。
皮皮站起来只在他腿上狠踢一脚就理也不理的走开。程远腿上一痛才醒过来,梦里的场景在眼前拂过,他忽然不怕了,咧唇一笑坚定的落了心: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拥抱大海罢了,那有什么可怕。
西安咸阳国际机场,程远举目搜寻着丽达的影迹,机场里一尊与丽达合影的秦俑都能叫他有一丝心安。
“最近一次的消费记录是今天上午在西京医院。”皮皮收起手机握着拳眼目肃然的对程远说。
伍月找来出租车直接往西安去西京医院。
五月十三号,地震后的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距昨天的首次震感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出租车上电台里一路播报的都是地震快讯,好消息坏消息交织着,气氛冷凝,谁也不说一句话。司机是当地的一个中年人,眼见着几人的神色只是把车开得更快更稳。
皮皮不停的翻着手机查找相关消息,心底希望再能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昨天晚上他才发现边闯的博客有更新,最后一篇更新时间是十二号下午一点,那正好是他午饭时刷屏关掉界面后更新的,所以他只看到了边闯写的“第二站:九寨沟”,没有看到接续在后面“与汉唐皇帝们的合影”那一篇,第三站她们是要去终南山。
边闯连更了两篇,皮皮又哭又笑,不知该恼火边闯的不定性还是要高兴知道她们的行踪。
终于不是在四川了,博文内容显示她们12号已经是到陕西了的,程远不肯再耽搁时间,叫皮皮订了机票就连夜飞往中国,辗转到咸阳时已经13号中午了。
边闯的博客里写着她们游过了咸阳塬上的众多帝陵,还戏言将来要买块地和皇帝们一起长眠在咸阳塬这块风水宝地上。
可是两个人的手机自地震后就都打不通了,已经打过无数遍,边闯的手机先是不在服务区,到后来就直接是关机了,丽达的手机一直就处于关机状态。副驾驶上,程远不死心的又拨过一遍,仍然是冷冰冰的机械关机提示音。
他把手机装进兜里,抬头不换眼的盯着漫无尽头、飞速向后的高速公路,反倒镇定下来,神思清明,双手交握捏着手指,唇角留着淡然的笑:无论怎样,马上就要见到丽达了。
初夏,正午的太阳曝晒着,似乎要蒸发掉所有霉气。
西京医院,中国西北五省最好的医院,此时到处都拉着抗震救灾的条幅,医务人员与病人来来去去,一片忙碌的景象。
程远一行三人直接到一楼总护士站问情况。
“费丽达是吗?”护士翻着电脑问道。
“对,南亚来的游客。”程远紧张的盯着护士。
护士仍是冷静的职业口吻问道:“上午刚转过来的车祸伤患吗?”
“什么车祸!”程远一下就怒了,暴起就往护士台跟前冲,皮皮拉住他急问护士道:“和边……边闯一起的,我们才从南亚过来,什么都不清楚,你帮忙查查。”
“上午转来一批昨天震中发生车祸的伤患,有几个是临潼旅游团的,”护士查看着说:“有一个叫费丽达的。”
“她怎么样?”程远扶着护士台睁大双眼定定问道。
护士有点同情的回答:“我不清楚,你们还是过去问大夫吧。”又转头对一边的同事说:“小何你带这几位家属到楼上去找一下周大夫。”
“那边闯呢,有没有?”皮皮又问。
护士又看了看确定的说:“没有这个人。”
皮皮暗吐一口气和伍月一左一右扶着脚步不稳的程远往前走。
“我很好,别扶我,”程远神情镇定的瞪着圆鼓鼓的眼球分析:“丽达肯定没事,要不然今天才送来西京医院。”
皮皮和伍月都默然进了电梯,上楼找到了一个接诊车祸的医生周大夫。
“今天送来的人有点多,我记不大清,有几个严重的,不过应该没事,还有别的同事在负责,”周大夫正忙着看诊,于是耐心指路道:“出门经过走廊向左拐两道弯,车祸转来的病人都在那边。”
三个人顺着路找过去,不时见到缠着绷带拄着拐杖、各处见伤的病人。
程远咬着牙一口一口的慢慢呼吸,双拳紧握脚步沉重的在人群里搜索丽达的身影。皮皮和伍月不停的抓着大夫护士就问,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指,拐了两道弯的地方到了,老远就能看见手术室“手术中”的指示灯亮着。
皮皮几步就向前跑去抓着一个护士问:“里面是不是车祸患者,情况怎么样,情况怎么样啊……”
“大夫快出来了,你等等吧。”护士摇摇头走掉了。
伍月眼泪已经爬满脸颊,扶着木愣愣的程远一步步走近手术室,她捂着嘴看着脸色惨白神情恍惚的程远一点也不敢出声说话。
还没走到跟前指示灯就灭了,不多久大门打开,大夫护士推着一张行动病床出来,床上的人,整个被白布盖着。
故事要有多长久,多长久才能恩仇皆泯。人生聚散,从来也不需要缘由。
程远觉得他的世界崩塌了,心死沉沉的散了魂。
皮皮张大嘴巴呼吸,面目瞬间变得狰狞,扑过去推开医生跪地垂头嚎啕大哭,伍月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程远脚步踉跄几近跌倒的往过奔,差点就把扶着他的伍月带的摔倒。
大夫叹气走开,留下护士立在一旁看护着,这样的生死场他们经历太多,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就在离移动病床五步远的地方程远突然止步停下了,双手掐着脑袋才活过来一样站着大口呼吸,脸色惨白惨白的,止步站着再不往前。
伍月哭的不能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程远,只说道:“程远……程远你过去看看丽达吧……看看她吧……”
“看谁?那不是丽达你叫我看什么。”程远晃着脑袋转过脸迷茫的看向伍月说:“你怎么哭成这样,那个人不是丽达……真的不是她……”
伍月惊恐的猛摇着程远的胳膊喊:“程远你别这样,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哭一声啊……”
程远很奇怪的甩开她的手说:“我为什么要哭,我说了她不是丽达,我要去找她……对,我找丽达…丽达,你在哪里?丽达……”
他刚转身走了两步就被愤怒冲过来的皮皮提拳狠狠的砸倒在地:“ 懦弱,胆小鬼,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程远一下就跳起来朝皮皮的脸就是一重拳,怒吼道:“你个混蛋也当那是丽达!你们都不相信我是吗,”他满面狂躁使尽全身力气推开皮皮和拉他的伍月喝斥:“不准哭!谁敢哭!丽达她好好的,刚刚飞机上我还梦到她了。”
“你这个疯子。”皮皮气急攻心,对血红着眼睛、声音嘶哑的程远没办法。
程远说罢再不管不顾的就奔来走去的疯找起来,医院里的人见了都远远躲开,同情的看着这边痛哭的家属。
伍月再不敢劝他,只抹着眼泪跟在他后边疾走,生怕他一个力尽就此摔倒。
手术室旁边的走廊里,没走几步程远忽然身子一抖提步奔跑起来。
“丽达……”他的声音变了调子的颤抖着喊道,不知是欢喜还是委屈的一瞬间就泪流满面。
程远看着人群里熟悉的背影浑身震颤,几步奔上撞翻了护士也顾不上,揽过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女孩就紧紧抱住,脸贴着她的脑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姐……姐夫……”边闯惊魂不定的握着丽达的裙子仰头看向同样满脸惊诧不知所措的她。
伍月也终于看清了好好活着的丽达,又是激动又是惊骇的流着泪蹲身帮护士拣东西。
一走廊的人都朝这边看着,丽达慢慢平复气息,强忍着泪意微抖着手轻轻抚上程远的满是眼泪的脸问道:“阿远?”
“嗯,嗯……”程远猛点着头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低头以额抵着她的脑袋混着音道:“是我,是我,我来了。”
“丽达!”
丽达回头看到跌跌撞撞而来的皮皮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轮椅上已经怔愣的边闯。
皮皮满心感激的双手合十谢天地,跑过来一把拉过丽达搂在怀里语无伦次,低首忽然看见一旁的边闯有些错神,呼吸忽就变得急促慌乱起来。
“皮皮,闯闯她伤的很重,刚做完检查得带她回病房注射药物。”丽达扶着皮皮的胳膊把他推向边闯。
护士气得不行也只得叹息,看着终于静下来的场面说道:“病人腿伤还看不看了?”
程远见丽达只顾着旁人正难过的自怜自伤,听得护士这样说一个紧张顺势揽回丽达抱了起来,他只当是丽达受了伤,紧张的不行。
“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舅甥俩难得的异口同声,皮皮抚抚边闯的发顶推过轮椅看着护士。
“先回病房。”
病房里护士给边闯吊上水嘱咐着事情,丽达和皮皮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应着送走护士。
程远眼睛直勾勾的一直放在丽达身上,见着她终于闲下来,于是径自走上去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坐下来放在自己腿上,怕她逃走一样双臂紧箍着说道:“你歇一会好不好?跑来跑去再累到怎么办?”
丽达心情复杂,不知该怎么应对程远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只得闭起眼睛。刚才她在走廊上也看见伍月了,只是这阵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也无心去管。
皮皮终于静了心,给边闯倒了水叮嘱着她吃完药才坐在一边休息,看着面色颇为忧虑的程远问道:“舅舅你怎么知道刚刚……那个……不是丽达?”
“手术室前大吵大闹发疯的原来是你们吗?”边闯恍然大悟的说:“才听人说的,我还说去看看丽达姐不让……”
“就你没心没肺。”皮皮气得瞪她,边闯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丽达疑惑的看向程远,只见他红了眼眶笑着微微摇头,却把自己抱得更稳一些。
“我刚刚也怕极了,可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丽达了,她露出白布外的脚根本不是丽达的脚。”
程远一手圈着丽达的腰叫她靠着自己,一手翻卷起她极踝的长裙,握着她纤细的脚腕打眼查看着说道:“丽达右脚踝下面有一道印记,手术室推出来的那个女孩没有。”
丽达皱眉挣了挣,程远也只是放开她的脚,扯好裙角重新又把她抱好。
皮皮眉头耸了耸没说话,一旁的边闯却满是遗憾的说道:“丽达姐身上竟然有胎记,太有损完美了。”
“谁有胎记。”丽达哭笑不得的反驳。
“不是胎记,是……我小时候不小心弄伤的,”程远低眸不敢看丽达,“是烧伤,我是永远也不敢再玩烟火了的。”
“啊?”边闯忿忿的说:“烧伤的疤痕,南亚那地方,丽达姐你也够勇敢的,好多漂亮衣服怎么穿啊?”
丽达没好气的笑笑,趁程远有些失神的空挡推开他跳下来说道:“就这么点痕迹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永远记得,和,从不记着。
程远怀里一空,心口倏的一窒,不知该难过她不记得自己所在乎的,还是该庆幸她忘记自己给的伤痛。
皮皮不甚在意的嗤笑一声忽然瞥眼看见抚着手臂的丽达眸色变深,问道:“丽达你受伤了吗?”
“没事,只是擦伤。”丽达状似无意的笑着摇摇头放下胳膊。
“什么擦伤,”边闯拍着床说:“差点真成神雕侠了!”
杨过是断了右臂的,皮皮大概了解一点,转过头去询问边闯,看见她忿忿的表情猜着是受伤不轻。
程远可不知道那些侠义故事,可一听皮皮的话立马紧张起来,眼神聚焦到丽达薄杉袖下依稀可见的绷带上,走过去不容拒绝的执起她的右臂卷起袖子看,小臂上缠着纱布,隐约还看得见血迹,他这才想到刚刚丽达在自己怀里不时皱眉忍疼的样子,顿时懊悔的气都不顺了,怪自己太大意。
“疼吗?”程远心疼的垂着眼睛问。
“没关系。”丽达眼角抽了抽,只感觉坐立难安的不习惯。
皮皮本已经走上几步,张张嘴又退了回来,漠然的笑了笑,回头指责边闯:“腿伤还不到两个月你瞎跑什么,是不想要这条腿了是吧?你自己瞎跑就算了还拉着丽达干什么?”
“皮皮,不怪闯闯。”丽达正好借机躲开程远,她回身走到病床边拉开皮皮,对咬牙切齿就要发飙的边闯挤眼睛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解释道:“我早和闯闯约好的,本来说等她腿好了再去玩的,可是我等不及,趁着五一长假热闹就想去了。”
皮皮张口结舌不知怎么接话了,边闯气呼呼的翻着眼睛瞪皮皮道:“哼,你放心,腿断了也赖不上你,我就想做独臂大侠杨过了怎样?”
“你好像是独腿吧,”丽达哂笑着给她一个鄙视的手势说道:“独臂是我。”
“那……那我就是小龙女。”边闯做小鸟依人状甜腻腻的笑着抱起丽达的左臂蹭。
丽达一个恶寒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她说:“就你这样顶多算个郭芙。”
“什么嘛?”边闯生气的扭头说:“再怎么也得是个无双妹子吧,郭芙算哪根葱嘛!”
“哈哈哈,太对了,陆无双正好跛了一只脚。”丽达捏着她气嘟嘟的脸笑。
“那咱俩兄妹闯江湖。”
“你才兄!”
程远看着还能大开玩笑的丽达呼口气安下心来,笑着坐到一边休息,皮皮表情半晴半阴的递过来一杯水说:“嘴唇都掉皮了。”
“谢谢。”程远接过水不在意的对别扭的外甥笑笑,看着他的神情有一丝了然,与他对视一眼相互点头,致意保证。
人总容易套着一层自以为坚不可摧保护壳,明明挣扎却还要强硬的自欺欺人;人也总是在经历生死之后才明白刻意握在手上的不一定是放在心上的,皮皮看向病床边欢乐的两个姑娘告诉自己:有时候,放手才有然后。
☆、劫后重生
丽达和边闯的既定旅程,从上海出发,第一站雁荡山,第二站九寨沟,最后一站由川入陕,去瞧一瞧终南山,重阳宫,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一座活死人墓。
到了咸阳时听人说咸阳塬本身就是一座大坟墓,汉唐帝陵基本都在这里,“咸阳塬上埋皇帝”什么的,两个姑娘一时起了浓厚的兴趣,报了团一日热游。
地震那会儿旅游大巴车正在由咸阳开往秦始皇陵兵马俑的路上,车子刚进了临潼地界没多久,市区车本来就多,再加上是五一出行的人更多,一下子就发生了撞车事件,多人受伤。
边闯的腿本来刚刚好,结果是伤上加伤,医疗急救的过程极其混乱,丢了包,手机证件全部丢失,丽达全身多处擦伤 ,手机也摔坏了。心悸之余她庆幸只是擦伤,要不然可能真得埋骨在终南山下了,右臂因为摔在车壁上,划伤比较严重。
程远了解了前前后后的事情,太阳穴突突直跳,很不放心的强行拉着丽达在医院里里外外的检查一遍才肯罢休。由于边闯的住院手续都是冒丽达的证件办理的,被程远这一闹腾中间又扯出好多纠葛才办理清楚。
西京医院的餐厅里,程远心不在焉的吃着饭,话在心里迟疑着酝酿了好久,看向对面兴致勃勃练习左手的丽达终于说道:“你这样叫我很害怕,干什么对死人、坟墓的那么感兴趣?”
丽达浑没放在心上的随口说道:“咸阳啊,著名的五陵塬呐,据说是中国的金字塔。”
“搞笑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程远提着筷子笑了。
“是不怎么样,”丽达喝口果汁说道:“汉武帝、唐太宗、女皇武则天,呵,皇帝多可怜,生前呼风唤雨,执掌天下的生杀大权,死了却被多少人掘坟,就算是个‘金字塔’也早被挖倒了,现在就剩下土坟了。”
程远眉头一皱说道:“那样的景点以后就别去了,死人的地方也没什么好逛的。”
“啊…?讲迷信么?”丽达漫不经心的回到:“你害怕什么?我又不死,人家说死过一回就算没死成也再也不会有寻死的心思了,我也是一样啊。”
程远大脑一抽,为她又说到什么生生死死的话,心不由得突突跳着,目光闪了几闪,却见她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玩笑模样,这才放了心,不禁好笑问道:“‘人家’?‘人家’是谁啊?你拜庙听‘高人’胡说八道啦?”
丽达不高兴了,戳戳盘子抬眼皮翻他道:“你才拜庙!我一不信教,二无所求,有什么好拜。”
“好好,”程远忙举手投降,笑说:“和你开玩笑,你别生气。”
无所求,那句“无所求”让程远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人活着,怎么才能无所求。
“没什么好生气的,你想多了。”丽达不带任何情绪的说着垂眸继续吃饭。
她这副无所谓的神态使得程远一呆,终于把早已清晰可见的距离感承认了,其实,他和丽达之间的空气介质已经变了味道。
再如何刻意忽略,再如何不愿承认,事实始终是这样无情又残酷的将人砸醒。
我来了,你的眼神却再也不会为我而停留。
走过离婚,冷了眸,凉了心,哪里还能若无其事。
程远抿起有些泛白的唇,垂下头无声的咽饭。丽达是表演高手,程远不知道她此刻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是否面对面坐着吃饭对她来说都成了一种难捱的忍受,所以哪怕自己已经这么明显的悔过和关怀,她也可以漫不经心、毫无挂怀。
天气很晴,骄阳烈日悬在洗碧的天空似火球般炙烤着大地,西安一到夏季就成了火焰山,四十多度的气温能把绿叶都晒蔫了。
一整天的暴晒后,到傍晚时拂过的风也是不见清爽只有烘热。
西京医院的绿荫道上,程远跟在丽达身后往病房去,夕阳拖长了他们的影子落在蔫头耷脑的绿柳旁。
晚风吹起柳枝不时拂上丽达的衣角发梢,程远不前不后的跟着,小心翼翼的为她拂开这些柳条,却始终不敢再轻易开口说话,因为怕极了丽达对自己好似清风明月一样寡淡无关的态度,她几句话就能叫自己再尝锥心之痛。
曾经的流传金蟾岛大学的传说,程远也听过了,他想,那并不是故事,如今这样的冷冽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兄台们要是知道一定会觉得特别解恨吧,自作孽不可活是怎么说的呢。他知道,丽达也在迟疑,她现在还给自己留点面子,给彼此留点余地,可是她也一定会在进住院部之前赶自己走的。心里强烈的叫嚣着快点跟丽达说话,跟她道歉,抢在她开口之前,最好争取到让她答应跟自己出去找地方独坐,起码争取到说话的机会,不辩解一句就被判死刑他就真的只有抑郁而死了。
可是要怎么说程远一点头绪也没有,他怕自己说不好丽达更生气。程远舌头在嘴里转几个圈,都觉得自己口吃了,心里是满满的黯然与难过,他哪有什么资格再和丽达谈条件,他害怕丽达冷冷的眼神,害怕她残忍的拒绝,他心底一点点也没有把握。
长长的柳道,他多希望永远也走不完。
“不用这么辛苦。”
丽达突然开口说话,正陷入苦思的程远一个激灵紧张的定定看向她。
丽达凝眉,奇怪的看了看他说道:“听说西安城最多的就是柳树,你拂的完吗?顺遂自然也没什么不好。”
“……”程远大脑胶着,反应不及丽达的潜台词,只说道:“我拂开你身边的就好。”
丽达好像没听见一样手指着远处的树自顾说话:“当地人都说早来一个多月就能看到‘灞柳风雪’了,古时长安城遍植杨柳,现在春季时灞桥边上还是能看到。”那语气就好像独独与程远说一个风景一样。
程远想起手机里自己百看不厌看的一个视频,正是北京元宵节夜丽达街头捕雪的视频,嘴角不由自主的弯起一个浅笑,由那个视频程远更不相信丽达和自己就会这样结束,于是问道:“你喜欢雪是吗?”
“不喜欢,我的人生,有了那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一辈子都够了,再也不想要了。 ”丽达怅然若失说:“太冷了,我受不了,所以没有看到不会冷的‘灞柳风雪’才觉得遗憾。”
程远没想到她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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