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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线上 作者:休一白-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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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了。拍了拍胸前,那面铜镜。『记住,冷寒松不值得信任!剩下的你自己摆平吧,局是你设的,牌子是你挂的,丁宣也是你的。』
这回,在没有邬尔曼的房中,她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干净整洁。除了本是天香楼的物品不能更换外,其它的均是清一色的白色物件。唯一有些突兀的便是摆在架子上她送给邬尔曼那瓶香水的半成品。有人说,白色代表纯洁,可是在她眼中,邬尔曼房中的白色则意味着邬尔曼的人生没有色彩!
『朱儿知道邬姐姐为何喜欢朱儿了。』朱乐低头又笑了笑。轻轻地道。
『朱乐!』突然,房门被推了开来,同时卓巧风的声音也传进了朱乐的耳中。
『卓小姐,有事吗?』朱乐在床边坐下。
『春姨要我告诉你,晚上就是你开张的时候。』卓巧风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站在门边紧紧地盯着朱乐。
『那好。朱乐知道了。要是没事的话,请卓小姐先出去吧,我想借圣姑姐姐的屋子歇一歇。』朱乐将身子栖在床边,含笑地冲卓巧风说道。
『朱乐。你真是个疯子!』卓巧风被朱乐一句话又噎到了,半晌才从嘴里蹦出这一句。接着狠狠地跺了跺脚,将房门甩上。
望着那一颤一颤的房门,朱乐努了努嘴。头有些疼,也有些昏沉。她伸手揪过床内被子披在身上,倒头便闭上了眼。就随着邬尔曼所说,想不通便先放放吧。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同学,新年快乐。我回来了。
第七十六节
朱乐醒了。是在一群姑娘的推搡下不情愿地醒了。满脸倦意的她被一群姑娘拉出了邬尔曼的房间,继而带到了另一间屋子。
『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朱乐惶恐地看着一位穿着丝纱材质衣裳的女人。
『这是姐姐的胸啊。你又不是男人,用那种眼神看什么?』那女子娇嗔地用眼神挖了一眼朱乐,便端着手中的胭脂盒欲往朱乐脸边移。
『等等。』朱乐脸一红,却用手一拦,『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呦!难道乐妹妹不认得吗?这是胭脂。』朱乐身旁另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说道。
『再……等等。』朱乐又把端着胭脂盒的女子一拦,『我知道这是胭脂,我是在问你们拿着这胭脂要对我做什么?』
『这位乐妹妹的问题还真多。』女子把胭脂盒一放,轻轻捏了捏朱乐的脸蛋,『刚刚姐姐拿的是胭脂,当然是准备替乐妹妹你上妆的。今儿妹妹不是挂了牌子吗?』
就是就是。旁边几位姑娘们一边附和着。
『我……我……我挂牌子,不代表我要用你们手中的东西往脸上抹。』朱乐表情难看,脸色与那胭脂的鲜艳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再说,我挂牌子,你们这么多人来帮我抹胭脂?有这样的吗?』
『瞧乐你妹妹说的。』女子啧啧了嘴,『姐妹们不是听春姨说天香楼里多添了一个妹妹,这不高兴吗?才一起跑来看看。』
『这位姐姐。朱乐没什么好看的,这……没什么事,你们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朱乐被这一群姐姐妹妹的叽叽喳喳声搅得头都大了。
『这可不行。』那女子又说话了。『姐姐我是到这天香楼最久的,从没见到一个姑娘是自愿进来挂牌子的,你是头一个。这喜庆劲姐姐得沾沾。乐妹妹你乖点,让姐姐帮你上妆。』
喜庆?朱乐强硬地咽了口唾沫。她就不知道了,喜庆从哪里来的?她一个冤大头跑到这里来卖身,别人竟觉得喜庆?太荒唐了。她扫视了一番这身前身后的姐妹们,轻丝纱薄,这若隐若现的妖娆身段。想想自己或许有可能以后也要成为这样,她此时真想把头狠狠磕在地上,她怎么会想主意竟想到把自己给卖了?这个主意想得太不靠谱了!
『我说,妹妹。你有苦衷吧?』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朱乐的纠结,也打断了周围一干姐妹的叽喳声。
『什么?』朱乐仰起头一脸的呆愣。
『呵呵。』说话的还是拿着胭脂的那女子,『就别瞒姐姐了。虽然这天香楼里不愁吃不愁喝,但哪有一个寻常女子愿意到这里来的?』
『我没有。』朱乐脸色一变,主意是她自己想的,她也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此时,她真的什么也做不了,既然事已到此,她就应该狠狠心,把自己扔到这火坑里,看看到底会烧出点来什么。
『瞧乐妹妹嘴硬的。姐姐也不逼你。』那女子扬了扬手中的胭脂,『但姐姐可要告诉妹妹,今夜妹妹的入幕之宾妹妹可得自己看清楚点,妹妹是可以自己选,但若是过了子时,妹妹还未定下……』
听这话,朱乐心中咯噔一声,陡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是啊,她光想着以后了,怎么就忘了今夜若是丁宣不来,她便真得接客了。
或许是看到朱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周围的一群姐妹们再也没有发出那吵人一般的叽喳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声叹息。
『妹妹你自己想一想,我们先出去。哎,今儿你让春姨挂牌子时我在一旁看见了,想你还未签那一纸卖身契,现在还来得及。』女子将胭脂向一旁的桌子上一扔,拍了拍一旁几位姐妹便轻步走出了房门,临出门时还是回头看了眼朱乐。
朱乐还是愣在那里,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着。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气息,陌生的笑脸,陌生的自己。做一个决定不难,执行一个决定却需要莫大的勇气!她这回算是体会到了。反悔还是继续?此时,她在那个灰色的中间带徘徊着。缓缓抬起双臂揉着自己的头,闷闷地纠结着。
只是她不知道,此时这房中还有另一双她熟悉的眼睛正在观望着她,她也不知道,那双眼睛的主心心中也和她一样的纠结。
『乐姑娘,出门看看吧。你也得露个脸了,不然楼下的大爷们就要开始闹了。』
朱乐慌张的抬起头,她不知道春姨何时进的房,也不知道春姨究意何时走到她的面前。
『为何没上妆?』春姨又问。
『有必要吗?』朱乐苦笑了一下,『我非要出去吗?』
『乐姑娘,这决定是你自己做的。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不出去自己挑,那春姨我可就替你挑了,我春姨不挑长相也不挑身份,也挑给银子多的。』
『那罢了,春姨你挑吧。』朱乐又抬眼瞅了瞅春姨,无奈地说着。
春姨的眼中闪着些什么,只是或许烛光昏暗,或许闪得太快,在朱乐还未看清那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春姨已然退到了门边,她扔下一句,『以后乐姑娘就是我春姨的人了,便得听我的话。多挂点笑在脸上,这天香楼是卖笑的,不是卖哭的。』便退了出去。
门在开合之间,朱乐透过门缝看到了外面耀眼的光亮,也听到了外面阵阵喧嚣。仅仅一刹那功夫,她耳边又恢了安静。是的,这回,她真的定下了决定。不成功,便成仁了。
一直接近子时,朱乐已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她吸着鼻子,握着拳,抿着嘴不断地在房中徘徊着。从春姨走后,再也没有人走进来,似乎她的心情也越来越平静了,当然,这也只是她给自己的心理暗示。
『爷,这边。』春姨的声音出现在房门口。朱乐踱着的步子骤然顿了下来,她紧张地看着房门,却将手揣在了怀中。
『呃。春姨,不用你扶。我……没醉。』男人的声音。
『瞧爷您说的,我只是在为爷你带路,我知道爷你没醉。』
『知道就好,呃。』男人打着酒嗝,似乎有些跌跌撞撞地撞到了门上。
『爷,您小心。』
『乐……乐姑娘,爷……爷来了。嘿嘿。』
门唰地一下被推了开来,朱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大腹便便的男人,一张因酒而窘红的脸,一副满是油水的身材。朱乐只看了一眼,便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她输了!是吗?丁宣知道了也没有来,而春姨就这样将她卖给了这位钱给的最多的肥财主?
『乐姑娘,过来扶一下这位爷。』春姨的脸上带着喜意,冲朱乐挑了挑眉。
『不,不用扶。我过去看看我的乐姑娘。』男人还逞能,用那肥大的手掌推着春姨便要向朱乐的方向扑去。
『春姨。』朱乐冷静地唤了一声。
春姨将男人一扶,而使朱乐躲开了一劫。『乐姑娘。有多少事不是人能定的,乐姑娘如今体会到了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到这来体味生活,今儿个怕是要尝一尝真正滋味了。』
朱乐抿嘴一笑,脸色变得煞白。『朱乐输了,输得不甘心也不情愿。本不应该拿命来赌情,朱乐却做了。』
春姨看了看一旁有些醉得昏昏欲睡的男人,『后悔了吧?那也晚了。』
『呵呵。』朱乐默默地笑了笑,她后悔吗?或许真如春姨所说,后悔了,也晚了。爱情不是用来赌的,真心不是用来换的。原来,什么都是假的。『爷,我来伺候您。』
朱乐突然的一句令春姨大惊失色,她捏着一旁男人的袖口,惊讶的望着朱乐。只是见朱乐越走越近,她不得已地呼出一声,『你……』
『乐姑娘,呵……』那男人眯着眼睛看着朱乐一阵的淫笑。
『爷,这边。床在这边。』朱乐在距离那男人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突然止住了步子,回头指了指床的方向。
『爷这就来。』那男人挥手甩开春姨的手,踉跄地冲向朱乐。岂料朱乐一闪身,那男人便一鼓脑地冲向了床上,咚地一声脑袋撞在床边。
『爷,你可小心点。』朱乐还是站在原地,头也不回一下。紧张的语气,平静的表情,看着春姨。
『爷不怪你,不怪你。』男人真的喝多了,头撞在床边也不感觉到疼。只是一边摸索着一边试图爬起来,只是尝试多次未果。
『你想做什么?』春姨小声地警告。
朱乐咧嘴一笑,刚要转过身向床边走,春姨却突然拽住了她的衣服。同一时间,房门又一次被打了开来,外面刺眼的光亮再一次一跃而入,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此时进入了朱乐的眼中。朱乐看不清,她被那刺眼的光亮弄得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看着一个身影,一个轮廓。只是不一会,她便轻轻地闭上了眼,一滴晶莹顺着眼角缓缓下滑。
丁宣进了房,带着面纱,只留下一副冰冷的眼眸,她看了一眼朱乐身后那男人的醉态,接着便盯着朱乐闭目的表情。
『爷。咱换个房。』一声娇柔的声音,一个娇媚的身形从朱乐身边晃过,直奔那床榻边将那男人扶起。男人在女人用尽全力之后这才勉强的站了起来,半个身子搭在了女人的身边。边淫笑着,边色迷迷地打量着女人的身子。进来的女人朱乐也认得,便是之前要为她上胭脂的那位女子。
春姨将朱乐拉到一旁站着。朱乐就这样安静地看着那女子扶着那男人一步步艰难地向门口移动着。那男人醉得太厉害,甚至于不管哪一个是他花银子投来的姑娘。就这样跟着那女子,只是他们在走到朱乐身旁时,那男人还是停下了步子,将脸探到朱乐面前,一副疑惑的表情。
良久,『爷,又糊涂了。』男人又有些花痴般地笑着,嘴角还流出了丝丝的液体。
是糊涂了,或许明日醒过来时,你会发现你更加糊涂。朱乐默默地叹了口气。只是当目光扫到之前为她上妆的那女子脸上时,心中还是不由地纠痛了一下。她所做的,还是要别人为她收拾残局。即使这残局也是那女子的工作……
女子似乎看懂了朱乐眼中的意思,带着善意了解般地表情冲朱乐一笑。接着,扶着男人缓缓地步了出去。即刻,春姨也是无声地向门外退了出去。
房中仅剩朱乐和丁宣二人。
第七十七节
静!
从春姨掩上门的那一刻开始,房中两人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如同嵌入土中的泥塑一般,一动也不动。当濒临绝望的边缘突然看到一丝曙光时,那种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背对着丁宣,却是可以感受到背后那火烧一般的灼热感。
叹息声。突然,从背后传来轻微的叹息声。朱乐这才晃了晃脑袋,缓缓转过身去。丁宣的面纱已被摘去,一张清冷而略有些憔悴的容颜就这样印入她的眼中,钻进她的心里,狠狠地刺激着她那早已不平静的心。
『我……』话未说出口,泪却早已浸湿眼眶。
『牌子挂了。客来了。这回你满意了?』
丁宣的冷言冷语此时听在朱乐耳中尤为刺耳。她不知道她还能怎样做才能为她所处的立场来辩驳。她都已经卖了自己来换一段感情了,她能做的还有什么?委屈,不甘,甚至有些自暴自弃般的耻辱感一时间通通涌了上来。别人不理解,丁宣为什么也如此这般?朱乐无声地笑了笑,眼眶中的隐忍洋洋洒洒地晃了两圈,在即将倾闸而出时,她慌忙地别开了头,这一瞬间,几颗晶莹在这昏暗的烛光下,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洒在桌上,掉在烛台旁。却已然分不清是烛滴还是泪滴……
或许是那不经意地一瞥,或许是那泪水在浊光的辉映下显得格外耀眼。总之,它就是这样堂而皇之地进了丁宣的视线。朱乐的泪,不仅仅是泪。它饱含了朱乐这段日子的辛酸,似乎也印证了朱乐的无能为力。这些,丁宣不是不了解。似乎她的话有些重了,第一次,丁宣感到她对待朱乐的方式也许是错的!或许在感情面前,她们两人应该是平等的。她的姿态对于朱乐来说,也许摆得有些高……
『我不是在责备你,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今日我不能来,你又该如何?』丁宣放缓了语气,望着朱乐那单薄的背影轻轻说道。
不是没想过,而是想得太多了。朱乐盯着桌上的烛台发呆,忽闻丁宣的问题,心还是纠结了一番。她摸了摸怀中藏下的匕首,若丁宣不来,她至少还是有一步棋是可以走的……
『那把匕首是准备用来自刎还是要做其它的用途?』
朱乐慌张地转过头来,被泪打湿未干的脸颊惊惶的表情。为什么丁宣会知道她的怀中有一把匕首?
丁宣看懂了朱乐的表情。她没作解释。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嘴角边点点地笑意慢慢地浮了上来。她轻轻两步来到朱乐身旁,突然探手到朱乐胸前,微微一拖手中便将朱乐手中那把巴掌般大小的匕首攥到了手中。
『你……』朱乐半张着口,一脸的惊讶。
『现在留着它已无任何用处,不是吗?』丁宣轻松地说着,继而轻轻将它一抛,铛地一声掉到了桌上。微风掠过,蜡烛也跟着晃了晃。而丁宣脸上的笑容,一时间,令朱乐十分地不解。
『宣儿,为什么笑?』
丁宣不语,目光却不离朱乐。
『是笑我傻?还是笑我痴?』慢慢地,丁宣脸上那不常出现的笑容令朱乐的心更加焦虑,这熟悉的脸庞,还有这陌生的笑容。让她不得不越想越多,越想越心慌。她怕从丁宣口中下一句会吐出来令她措手不及的话,也怕丁宣一个回身,隐住了笑容,一个推门便又离去。
此刻。她突然发现,她爱得是这样的卑微。她的爱中尽是担心和惊恐。她时刻担心着她的爱没有回应,她时刻惶恐着她的爱一去不回!是的,这是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没有一丁点的安全感!她的喜怒哀乐全部系在了丁宣一个人的身上……她的爱,卑微而渺小。此刻,更像是一种乞怜!这种感觉,在朱乐的人生中,是从未体会过的!
『你笑我笑得还不够吗?』丁宣的笑,她不想再看一秒,骤然地转过头去。她得承认,面对丁宣,她丢了自我!
『累了吧?』悠悠地,丁宣那一声叹息。
『我不在乎扔了自尊地去爱,也不要求我能得到多少回应,只是不要将我推出去。我这样的要求,算多吗?』朱乐的语气有些生硬,她克制,她不想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觉得不公平,是吗?』
朱乐知道感情的比重永远都没有公平可言。如果说,感情中的磨难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感情中的痛苦与折磨则是自找的。若不乐意,可以不爱啊,可以走啊,谁也没把刀架在脖子上逼你。有人说爱情就是找贱。而事实上,又怎是一个贱字能说得清的?半晌,她才答道,『没有。』
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僵硬地侧着身子,不甘心地低着头。脸上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什么,有些涨红。丁宣感觉她是头一回这样地打量着朱乐。有些趣味,更多的则是心安。没有朱乐在旁的日子,她也心慌。即使每日都有人向她报告朱乐的行踪,点点滴滴。然而,只有真正地站在了她的身边,她这才会感到踏实,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也许不曾分离,永远也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
不是情入心扉,而是情入骨髓。
『还要走吗?』丁宣缓缓地张口问道。
怒了!早已紧绷的神经因为丁宣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全爆发了。朱乐猛然地转过身,正对着丁宣。脸上那原本微微的涨红已然有些发紫。『走?我什么时候要走了?我死皮赖脸地赖在你身边,你赶我不走,你逼我也不走。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你竟然还用“还”这个字?你讲不讲理?』朱乐气得快要跳了起来,她不能抓着丁宣的衣领,劈头盖脸地给她一顿臭骂,也不能用手指狠狠地点一点丁宣的额头。她不能骂醒她,也不能点醒她。此刻,她竟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只能瞪大着双眼,气鼓鼓地瞪着丁宣那含笑的脸庞。
『气了吗?觉得我无理取闹?』
悠闲地语气。挑衅般的态度。朱乐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痛让人清醒。她庆幸她还年轻,她的心脏还能承受得住。她无语地看着丁宣,如果丁宣的目的是让她憋气,那么,她的目的此刻已经达到了。
『此刻心里很不舒服,是吧。』丁宣收回了笑容,缓缓了才又替朱乐胸前有些褶皱的衣服理了理,『当你挂牌子那一刻,我也有你如今的感觉。或许,还多了许多复杂的滋味。』
朱乐一愣。却又是拧了拧眉。丁宣是在告诉她丁宣的在乎,同时也是在告诉她丁宣她是不肯吃一点点亏的。她体会的依旧要自己再尝一回。只是,这感情的事,又怎能完全说得清?也完全算得清?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多了丁宣话中的那句也许吧。无论怎样,就这一刻,朱乐突然感到了一种放松,从未有过的放松。渐渐地,脸色也缓合了下来。望着丁宣,却默默地伸出了手,悄悄地将丁宣的柔胰捏在了掌中。
丁宣侧脸瞥了眼朱乐,却并未将手挣脱。『莫要以为今日之事就这样罢了,你可知我处事的方式。』
『又不完全是我的错。』朱乐嘴硬地接道。『是你逼的。』
丁宣抿了抿唇,一时间,唇色有些泛白。看着朱乐那张倔强的脸,生硬地说,『与何人学得如此有计谋了?』
『跟你学的。』朱乐接着嘴硬。只是,突然手被一甩,那掌心的温暖骤然离去。她一愣,却发现丁宣那清冷的神情变得有些愠怒。
四目对视,朱乐揣着心慌却毫不退让。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丁宣一转身,便向门的方向走去。这下,朱乐急了。慌忙跑前一步,再一次拉住丁宣的柔胰,『你去哪?』
『春姨。』丁宣没理朱乐,在门前轻轻地唤了一声。
门唰地一下被推了开来,春姨含笑地冲丁宣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递上一张纸。『马车备着呢,小姐尽早。』
丁宣点了点头,接过春姨手中的纸,却顿了一下,『春姨,别这样称呼我。叫我宣儿就好。』
春姨脸上的笑容是打从朱乐进到天香楼便没见过的。那笑是善意的笑,也是欣慰的笑。不掺杂任何多余的东西。任看到的人都会觉得心境明亮。这是一种只有从至亲脸上才能看到的笑容。
『小姐。』春姨笑着掩好了门。
房中的朱乐一头的雾水,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春姨不简单。就在朱乐晃神这一档,眼前却摊开了一张纸,手中却多了一盒朱砂做的印泥。『做……做什么?』
顺着丁宣的手指,朱乐再一次低头瞧着那张纸。蝌蚪形地文字,她一个也不识。再看看她手上那印泥,接着恍然大悟一般惊呼,『你是让我在这上面按手印?』
丁宣微微一笑,『今儿你不是挂牌子了吗?想你也听这里的姑娘与你说过,还有一纸卖身契。』
朱乐半张着口,她卖身不同于“卖身”。这丁宣应该明白,为什么还要她签这个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要反悔?』丁宣扬了扬那张卖身契。
『不。』朱乐突然想明白了,她伸手抓起丁宣手上的卖身契,一只手掌浸入印泥盒中,接着拍地一下拍在了纸上。随后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丁宣。一副说到做到的倔强神情。
似乎朱乐的反应早在丁宣的预料中。她只是默默地收起了那一纸卖身契。挂上了面纱,回身望了一眼朱乐,『走吧。』
朱乐呆愣在原地,这没头没脑的一晚把她彻底搅糊涂了。走吧,是去哪?送她回去?
丁宣扬了扬眉,面纱内的朱唇轻启,『还愣在那儿?』
『哦。』朱乐欣喜地反应了过来,忙再一次拉住丁宣的柔胰,随她出了房。
夜。很静。经过一晚的喧嚣,吵闹。天香楼也最终沉静了下来。即使大堂内依旧灯火通明,也始终掩饰不了人心的疲惫。姑娘们都随客进了房,堂中空无一人。朱乐被丁宣拉着,默默地走到了门口。只是在她即将踏出天香楼的大门时,身后那细微的声响还是迫使她回头。
是那个替她收拾残局的女子。妆容有些狼狈,神色颇为疲倦,轻倚着栏杆,手中却端着一杯茶。她静静地望着朱乐离去的方向,含笑,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朱乐投了一眼,看见的尽是凌乱的心碎。那个女子,让朱乐有了一种无法操控命运的感觉。她想离去之前投以善意的一笑,感激地一笑,却终是没有笑出来……
第七十八节
月亮朦朦胧胧地。这个夜有些清冷。一路上,丁宣保持着沉默与朱乐面对面坐在马车上。朱乐望着丁宣的脸庞,脑中却始终挥不去为她收拾残局那名女子的笑容。人生无奈,命运也无奈,若命运的轨迹依旧按照它应有的路线行进,她又该怎么办?
不出所料地,当马儿嘶鸣,喘息的那一刻。朱乐已然猜到她被带到了哪里。那一座府邸,是她与丁宣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冷寒松如今的栖身之所。不过,无所谓了。朱乐想通了,无论丁宣要她做什么,她都会照办。当然,除了回去。她知道,在她不可预知的生命里,她无法背叛她的感情。
踏进府里,朱乐没有看见冷寒松,想必那位神机妙算的国师大人已经歇息了。不过,当她随着丁宣转身走进庭院时,她却意外地看见了小淼的身影。小淼见到朱乐很开心,远远地便躬身作揖。朱乐笑了笑,她又看了看走在她身前丁宣那副清冷的背影,心中了然。这回,似乎没做成小白脸,倒是像被包养了。
『先在这儿住着吧。』刚一进门,丁宣便开口道。
『嗯。』朱乐点了点头,四下一瞧,却发现这房里的布置与宫中的那间房十分相似。丁宣有心了。『这里什么时候布置的?』
丁宣瞧了眼朱乐没作声,慢慢地走到一旁又燃起了几盏灯。瞬间,房中顿时亮了起来。
『宣儿,你今夜会留在这里吧?』朱乐探着头想去瞧瞧丁宣的表情。
丁宣还是没出声,却闪过了身子,避开了朱乐。朱乐微微一愣,以为丁宣要走,忙伸手一揽,怀住丁宣的腰,将她拖到自己的怀中,『你要走?』
不是?看着怀中的丁宣微微转过头来,轻蹙的眉头,有些莫名地神情。她知道,她好像误会了。
『你做什么?』丁宣语气没有不快,只是表情却有些冰冷。
『啊?呵呵。』朱乐忙缩了缩肩膀,却将丁宣抱得更紧了,脸上稍有局促的神情,『我……有点冷。』
丁宣看了看朱乐那一身单薄的衣衫,倒是没作声,也没有挣开朱乐的怀抱,就这样任朱乐抱着。
——良久
『为什么要送我走?为什么已经决定送我走我们还要发生那种事情?』
朱乐的问题,她早已忧心许久。也许她可以猜到部分原因,只是,此时还是想听丁宣亲口说。丁宣听后,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可是表情依旧是那般清冷。没有回答,对于这样问题,她是永远也不会说给朱乐听的。
『真不可爱。』朱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丁宣不会说,却还是问了。
『放手。』突然,丁宣冷冷说道。
『宣儿是一个不肯轻易将感情表露在外的女子,宣儿不肯轻易地说一句喜欢你,以宣儿性格,更加不会像那夜那样直白地引诱朱乐。唯一可以说得通的理由就是,宣儿不要朱乐了,却不想对不起朱乐,所以给了朱乐宣儿最重要的东西,是这样的吗?』朱乐没有松手,轻缓地语气诉说着她内心的感受。
丁宣再没有作声,只是表情却因为朱乐的话有些动容。
『其实这样的宣儿才是可爱的。』朱乐又是幽幽地吐出一句,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朱乐,你当真了解我吗?』背对着朱乐,丁宣问道。
朱乐松开了手,轻轻地扳过丁宣的身子。面对着自己,望着丁宣的眼眸,她正在等待丁宣接下来的话。
『莫要把一切想的过份美好。朱乐,于政是需要手段的,你是否想过,你或许只是一个我继承王位的牺牲品?』丁宣不想给朱乐过多的打击,只是她也不想朱乐太过于沉迷在感情中而忽略了自身。
『我管不了那么多,牺牲品也好,炮灰也罢。朱乐做了,也做的理所当然。不管宣儿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至少宣儿心中是有朱乐的,朱乐知道这点,就已经足够了。』看着丁宣严肃的表情,朱乐突然又笑了笑,『宣儿,你不知道,以前我总以为我总是在替你惹麻烦,什么也做不成。很头痛的,其实,如今听宣儿你这样说,我心中倒是好过了些。』
『你没为我惹麻烦,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朱乐那透彻的眼眸,这让丁宣别扭地转开了脸。
『哦?我倒底做了什么?宣儿你倒是说来听听。』朱乐笑呵呵问道。
丁宣凝视着朱乐,看着她脸上无邪的笑容,心中有些不忍。『住进西院,被人施邪,做了驸马,分散温奕的视线,引来邬尔曼,暂缓浊国边境的局势。这些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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