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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旧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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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周青璇赶紧伸手揉耳朵,问前面司机说:“您是哪位?”
司机笑说:“我是张暨阳。”
“你是她……”周青璇觉得自己浅薄的很,见这司机长得不错,都有些八卦的兴趣了。
“不若你先猜猜看?”
周青璇转头去看卫蘅,她一脸无所谓,事不关己的模样,开口说:“看我干嘛,猜到又没有奖品。”周青璇笑着白她一眼,煞有介事地说:“她周围的兄弟姐妹我都认识,从来没见过你,那就是说,你是她新结识的朋友,或许,不久之后朋友两个字前面可以安一个男字。”
卫蘅低着头,跟人发微信,似乎没听见周青璇说了什么。张暨阳笑说:“承你吉言。”
眼见车子的行驶方向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周青璇推推正低头玩手机的卫蘅,“咱们上哪儿啊?”
“吃饭。”
周青璇就拍司机座椅,“停车。”她才不愿意去做电灯泡。
车辆刚减速,卫蘅说:“别听她的。”
“你们俩,还是商量好了再跟我说吧。”省得一会儿减速一会儿加速,万一被追尾,约会就泡汤了。
周青璇就转身盯着卫蘅看,人家又低头玩手机,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凑过去看她的手机屏幕,卫蘅也没遮掩,任由她看,她的事,从来不会瞒着她。周青璇在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后就觉得前面这位司机先生特别可怜,真想跟他抖卫蘅的老底!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饭后也没有娱乐活动,周青璇说要回家,卫蘅就让张暨阳送她回来。到了周青璇家小区门口,她也跟着周青璇一起下来了,“谢谢你的晚餐,拜拜。”
张暨阳刚下车,还没来得及站直身体,听她这么说,也就笑了,“拜拜。”一点没犹豫,坐回车内,潇洒地走了。
这部车刚开走,后面又跟着过来一部,停在她们面前。卫蘅朝车尾看了两眼,跟周青璇说:“我得回家去了。”
原来是父母之命。
“我送你吧。”周青璇跟走出去的卫蘅说话,眼睛却盯着停下的汽车,转向灯闪烁,都快闪花了她的眼睛。
“不用了,你那车,几个月没开了?还是省省吧。”
卫蘅走远了,周青璇见面前的车上还是没下来人,她朝前走几步,敲下车窗,说:“赵老师,此地不得停车。”
赵英姿推门下来,打开后备箱,拎出两只袋子,交到周青璇手里,“还你。”
周青璇伸手接过来,打开袋子,个个新鲜饱满,比自己买的高级好多,还多了一盒蓝莓,笑说:“下次我再买水果,你也先带回去,然后再还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琴韵
这人,还真是……赵英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直接转身就走。
“喂?”
“怎么了?”赵英姿停下来,转身看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
“赵老师今日不想上去叨扰一杯茶水么?”
简直跟幻听了一样,她还真是一点介怀没有,还敢“引狼入室”。
“多谢,不用。”
周青璇快步越过面前的赵英姿,走到前车门处,弯腰朝镜子里看。赵英姿被她神神叨叨的搞得愣愣,“怎么了?”
“唔,你看我脸上是不是有字?”
“什么?”赵英姿一脸迷惑,周青璇一本正经、认真解释道:“没照镜子之前,我以为自己脸上刻着坏人两个字,让你一见我就想躲。唔,或许我自己看不见也不一定,你看看呢?”她说着,还把脸往两边扭了扭,“有么,没有罢?”
“无聊。”赵英姿低低说了一句,伸手去拉车门。周青璇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身体一歪靠到车门上,看着她说:“英姿,我发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开心。” 她唇角上扬,眉眼弯弯,周围所有的灯光都聚拢在她眼里,分外闪亮。
赵英姿淡淡撇开了眼,说:“周老师,麻烦你让一让,我得回家了。”
“唔,好吧。”周青璇错过她往后走,拉开后座车门,把两只袋子放在座椅上,“跟你说着玩呢,又不是给了你根棒槌,还当针(真)纫(认)上了,快带回去吧。昨天我妈妈她老人家过来,把我冰箱都塞满了。”关上车门又说:“此事从现在开始就算过去了,你也不许再提了。”
“周老师,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吧。” 只要看见周青璇,那晚发生的事就不可避免地要被翻腾出来,赵英姿希望尽快淡忘那件事,以及由此事引发的一连串其他问题,偏偏当事的另一人老想往她面前凑,她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
“好啊,如果你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没有解释,不行么?”
“你这不是敷衍我么。”
“好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吧。”
“我家就在上面这栋楼,就不用再费事了吧。”
赵英姿低着头,想了一瞬,“好吧。”
第二次踏进周青璇的家,赵英姿不能像第一次那么平静,进门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门厅,墙壁上多了一幅画,地上一排矮柜,上面还反扣着一本《呼啸山庄》。
周青璇拉开那个矮柜的门,里面拿出一双拖鞋穿在脚上,顺手把书给捡了起来,脸上有些难为情,“让你见笑了。”左手拿右手放的毛病,很难改。
“你随便坐。”周青璇把书随手放到茶几上,“我去倒茶。”
“不用了,我说完话就走。”
周青璇笑着看她,“赵老师应该不少那一两分钟时间吧?”
周青璇的客厅里有一架钢琴,不过被盖了起来,上面还摆着一只花瓶,插了两只郁金香,就快萎了。
赵英姿盯着那架琴看了会儿,转过头又看见茶几上那本书,伸手拿了过来,随手一翻,书页里有很多被折过的痕迹,她伸了手指抹了两下,已经抹不平了,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皱。
“你一定在骂我不知道爱惜书籍对不对?”周青璇把杯子与果盘放下来,见她一直在抹那道折痕,出声问。
赵英姿把书合上,搁下,“对。”
周青璇一愣,笑说:“您还真是……”她没想到会在赵英姿嘴里听见这么直接的大实话,脸上一窘。“吃点水果,我做的果盘,还漂亮吧?”
哈密瓜与火龙果、猕猴桃做的拼盘,颜色搭配的还不错。
——昨儿周青璇妈妈过来,把她好一顿数落,说灰尘都快把厨房给淹了,也不知道清洁,不知道每天下班都上哪儿混去了。一边数落一边挽起袖子做卫生,把从来没用过的厨房又彻底清洁了一遍,临走的时候还威胁说下次还这样的话,就搬过来住。吓得周青璇一连声地说一定不会了,没有下次了,然后,又被骂了几句。
赵英姿“嗯”了一声,示意手里的那本书,问:“看了很多遍?”
“算是吧,第一次是囫囵着看完的,后来断断续续看了两遍,这几天没事,就想再仔细看一遍。就是,书签老是丢不见,索性就不用了。”
“哦。”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
周青璇看着安安静静的赵英姿,忽地朝她一笑,“听了你两支歌,我弹支曲子给你,当作是回报,好不好?”眼神殷殷又腼腆,像个孩子。
赵英姿没忍心,答应了。“好。”
这架钢琴是周青璇升大三的那年夏天买的,当时还被她妈妈说了几句,大意是小时候让去学点乐器,死活也不愿意去,大了又心血来潮,就担心她是不是念书念傻了。周家父母都没多少文化,望女成凤的心思也重了些,因此,周青璇从小就没少吃苦,哪里还愿意去学什么乐器。上了一年大学后才觉得,自己实在是,除了念书,什么都不会,跟着同学放了一年“羊”,玩痛快了之后开始学钢琴。几年下来,弹得颇似模似样了,她妈妈这才觉得这钢琴的钱没白花。
周青璇起身走到钢琴旁边,拿掉花瓶,揭下盖在上面的绒布,坐好,又转过头来,揉着手指,忐忑道:“如果难听,也将就听完好不好?”
“你弹不弹,不弹我走啦!” 赵英姿抿了唇,脸上酒窝忽隐忽现。
“弹,当然要弹,所以你不能走。”周青璇把手放在琴键上,又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按下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赵英姿听到的是那支著名的钢琴曲,《献给爱丽斯》。演奏者很投入,很用心,也没用琴谱,显然是烂熟于心。她对钢琴没了解,只觉得很悦耳动听,至于弹的如何,却是不能评价。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周青璇收回手,转头,笑问,“怎么样?”
“很好听。”一个星期要听五天,现在再听,没觉得厌烦,大约就是好吧。
“献丑。”周青璇把琴重新盖好,花瓶放回原位,凳子摆好,慢慢走过来,笑说:“我这半路出家的水平,您没有被吓跑,我已经很高兴了。”她学钢琴一点没偷懒,这支曲子,她觉得好听,在学会一点皮毛的时候就拿来练习着玩了。
“我们学校就是用这个作的上课铃声,我觉得你弹的比广播里播的好听许多。”
周青璇笑起来,“你那是恨屋及乌。”如果是下班铃声的话,大约,答案就不一样了吧。
赵英姿就看了她一眼,抿了唇没接话。
周青璇忽而笑问:“时间不早了,你是回家呢还是住我家?”
“我还有话没跟你说。”上来的重点还没忘记,周青璇态度诚恳地说:“别说了行么?非要说的话,明天再说好不好?”
“也没几句话。”
心知是躲不开,必须要听了,周青璇转身看看,退后一步,往身后的电视柜上一坐,“好吧,你说我听着。”
赵英姿垂了视线,落寞一笑,“该从哪里说起,从你听见我第一首歌说起吧。
“那天,是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在每年的那一天都唱那首歌给她听的日子,那支歌,也是那个人最喜欢的一支,没想到,会引起你的注意,由此……”
见她欲言又止地,周青璇插嘴道:“没想到我会籍此纠缠于你?”
“纠缠这就说的太严重了,你的性格,粗中带细,我觉得我们做朋友也是很好的。
“后来,我觉得你有点喜欢我,至少是对我有好感的,那天,你忽然间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特别感觉得出。
“如果,你以后都只是有点喜欢我,如果,我没有那么,鲁莽,今晚这些话,我可以不用跟你说这些,可这些已经发生,不存在如果这回事。”
“你在害怕?”
“害怕?”
“对啊,你在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守不住心里的那道门,又放了另一个进去。你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爱上我,对不起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周青璇振振有词,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赵英姿在恍然之后也只微微一笑,“不会,我只是,不习惯,不喜欢,这会使我,很不自在。”
“你敢说你这句话说的问心无愧?”
“呵,你这句话才叫好笑吧,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与态度。”
周青璇低了头,复又抬起,轻轻道:“好吧,我态度不对我道歉。人是有情绪的,谁都可能会一时冲动,一时忘形,一时难以自抑,你若是因此想要避开我,那也太不符合你这个人的处事原则了吧。”
“随便你怎么想吧,你懂我的意思就可以了。时间不早,不打扰你,我先走了。”她站起来就走,周青璇跟过去,照旧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上车,与她道别,这才转身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
☆、花火
又到周末,周青璇嫌无聊,下班后就回了十多公里外的父母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恰是朝阳初升的时候,斑斓色彩照映在玻璃上,透过浅色窗帘,打进室内来。周青璇趴在枕头上看了会儿,慢慢从被子里爬出来,赤脚走过去,轻轻拉开窗帘。
门前是一条贯穿东西的水泥路,再往前大约两百米就是水田,这个时候的秧苗还没韭菜高,稀稀拉拉一片,站在水里,瘦瘦弱弱,看着怪可怜的。
“哎!”她叹口气,推开门,站到阳台上朝下看,她爸爸站在门口,一只肥猫在他脚边来回转悠,喵喵地叫个不停。
周青璇把窗户推开一扇,“爸爸,早。”
“怎么起来了,还早呢,再睡会儿去。”
“睡不着了。”
早饭之后,周青璇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她那眼疾手快的妈妈捉了去。司司机之职,载母亲大人上街买菜。
七点半的太阳已经很高了,骑车出去的确晒了些,周青璇没拒绝,上楼拿了钥匙。
农村不似城里那样菜场多,整个乡镇,也就一个,规模很大,这个日子这个时间点,人特多,闹哄哄的。
周青璇不情不愿地跟在她妈妈后面,听她传授购买经验,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着,隔一段还得问一句,表示她是认真在听。
整个菜市场,从一边的蔬菜摊位开始,一直逛到另一边出口处的水产摊位,周青璇就被各个男摊主女摊主、认识的不认识的评头论足了十几番,听到的都是些“啊呀,你家小姑娘都这么大啦,记得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是个毛丫头呢;啊哟,长得可真好看,你是怎么养的啊;听说在城里当老师呢是吧;有这么好的女儿,你真福气啊;现在老师这个职业可是不错啊”等等。
想当初,周青璇选的这个职业,可是让她爸爸很不开心的。教师,不就是教书匠么,在过去,那就是臭老九,你一辈子做得再好也就能混个校长当当,不还是领头的臭老九?
人啊,一旦得势,真就跟过去不好比了!
周青璇不能说她爸爸哪里不对,有意见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万万不能出口,万一这老周同志真生气了,暗地里再给她鼓捣黄了,努力那么久,就都白费了。
此刻,周青璇觉得自己就是她妈妈带来菜市场的一只猴子,被人各种围观、打量、评判,还不能冷着脸,偶尔对人笑一笑才对,不然就没礼貌没教养。
“妈,下次还这样我就不跟您来了。” 出了菜场,周青璇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啦?”
“您耍猴么?” 她把后备箱掀起来,打开一只收纳盒,把菜放进去。
“你一年也难得陪我出来个两回,人家看见了总是要问几句的,何况我这么好的女儿。”那心态,似乎觉得自己以往锦衣夜行了。周青璇咕哝说道:“您还真是不谦虚。”
“怎么啦,我又没撒谎,有眼睛的谁看不见,我用得着夸口么!”
很好么?周青璇一笑,没做声。
两天时间,周青璇就呆在家里,也就过了两天饭来张口的日子,衣来伸手是不能了,除非她也返老还童做奶娃。
过了两天的半个公主的瘾,到周日晚间六点半,公主没得做了,她得回去了。
十多公里的路程,若是她开车能中规中矩的话,回家跟父母一起住也就是了。无奈她那速度,每天早晚高峰时的路况,还是自己住更能叫父母放心。
还没到家,卫蘅打来电话,说是两天没见,要看看她都忙了些什么,让她赶紧去万达。
周青璇就问她是不是还有那谁,那个张暨阳,她没否认。
“你总喜欢让我去掺和你的那些事是怎么回事啊?”周青璇真想把卫蘅拖过来好好拷问一下,干嘛是个人就要带到她面前来,究竟什么意思啊,不知道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么!
“快点啊,我等你。“卫蘅才不管她怎么想,说完了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周青璇唉声叹气,路口右转。
万达广场上有活动,一家房地产商在做推广,节目安排得很精彩,表演、问答、还有抽奖,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周青璇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卫蘅抱着胳膊坐在椅子里,看得津津有味。她身边的张暨阳,不时与她交头接耳,看样子,两人相处的很愉快。
周青璇看了会儿,又给卫蘅打电话,“看你俩相处的非常融洽,我就不去做灯泡了吧。”
卫蘅转头往四周看,一眼看见站在外围的周青璇,笑说:“你站那么老远做什么?快过来。”
“这样才不会打搅到你们啊!”
“过来过来。”卫蘅一连声地催,周青璇走过去,与卫蘅右手边的张暨阳打了招呼,这才坐下。
卫蘅扭头看她,“干嘛去了这两天,电话都不开。”
“在家啊,哪里都没去,没事开什么电话。”
“在家干嘛,绣花?”
“绣花?”周青璇笑着白了卫蘅一眼,“我绣花做什么用?倒是你,可以准备起来了吧?”
“呵呵。”卫蘅朝她假笑一声,“那你得先把红包给我准备好。”
“美得你,还红包,不说给你个草包。”
张暨阳是个有耐心的人,她们两人自顾着说话,不带上他,他也不插嘴,也不着急,就专心看台上的活动,有时候还能举手回答个问题,自己把自己安排的很好。
“身边那个,算是草包么?”周青璇把声音压得极低,卫蘅笑着想了一想,“不算吧,还没发现那种潜质。”
两人互看一眼,心有灵犀,轻轻地笑起来。
大约,人长得好是非常讨巧的事,周青璇对那位张暨阳的印象不坏,看他能在那么无聊的地方也能自得其乐,心想,这人要么是很喜欢卫蘅,真心在追求她,要么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要是后者,这事还真不好说。
回去的路上,卫蘅问:“喂,好端端的你回家干什么?”
“这话说得真奇怪,那是我家啊,我哪个礼拜不回去,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哎,周青璇老师,你妈妈就没问过你交女朋友的事?”
周青璇剜她一眼,“女朋友?我妈要是真问起来,还跑得了你?”一直以来,她妈妈只知道,自家女儿跟卫蘅那就是隔着肚皮的亲姊妹,关系好的不能再好了,有什么事第一个被问起的,除了卫蘅没别人。
卫蘅笑说:“说错了,是男朋友,我都被我妈逼到这份上了,你们家怎么就能什么事都没有呢?”卫蘅的妈妈就是那种“趁年轻,赶紧找个好的嫁出去”的观念,一直就在女儿面前叨叨,并极力发挥人际关系的力量,给女儿介绍对象,张暨阳就是相亲相来的。
“我们家老头老太太人好啊,自由民主,你眼红去吧。”
“烧得你,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这么安逸下去,而且,她们也不会一直这么淡定下去的。”
“滚你的乌鸦嘴。”周青璇是真不敢想,万一有天家里知道她的取向异于常人,那将是一场怎么样的山崩地裂,惊心动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不去恋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被那些问题困扰,轻轻松松的日子。赵英姿拒绝了,这个结果,也,很好。
“卫蘅,我失恋了。”
“失恋有什么稀奇……啊?你失恋?你跟谁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卫蘅一惊一乍,吵得慌,周青璇抬手掩了掩耳朵,“啊哟大姐,你能淡定一点么,多大点事啊,值得你吃惊成这样。”被人拒绝的都没这么大反应好不好!
多大点事?“你哪里知道,你偷偷摸摸地恋爱了又偷偷摸摸地失恋了,比你有一天跟我说‘卫蘅咱俩谈恋爱吧’更叫人吃惊,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做贼啊还偷偷摸摸的!”周青璇苦笑,就算是做贼,她这个“贼”的本事也逊了些,刚踩好点,就把自己的目的给泄露出去了,人家没计较,还把东西送到她手上了,她反而觉得这有违她“做贼”的本职精神,下不去手。“哎,你还别说,有时候我就想,要是卫蘅能专一一点,让她做我周青璇的女朋友也是件非常不错的事,你看,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光看这长相,放家里养眼,带出去也能装门面,是不是很不错?”
卫蘅横她一眼,“本姑娘长成这样,就是用来装门面的啊?美得你!”
“可不是,你这样,我也只就是无聊时那么一想,从来没想过要把想法变成现实。”
“是么!”卫蘅淡淡地说了这一句,把视线从仪表台上那瓶香水上挪开。“周青璇,咱们吃宵夜去吧。”
“刚才张暨阳想请你,你装什么矜持?”
“干嘛要跟他一起去?”
“拜托,你在跟人拍拖啊,跟他一起吃饭,再正常不过了。”
“我知道我在跟他拍拖,那又怎么样,非要跟他一起吃东西么?”卫蘅把空调关掉,打开车窗,吹去车里的香水味。
淡淡的烟草味道,与周青璇给人的感觉一样,说是烟草又不是烟草,有一点性感,有一点稳重,有一点神秘。
“你是不是觉得张暨阳刚才在撒谎?”周青璇与卫蘅说了会儿话,见时间不早准备走,张暨阳提议去吃点东西再回家,卫蘅拒绝,紧跟着,张暨阳的电话响起来,说是他姐姐打来的,找他有事,他一叠声地道歉,匆匆走了,女朋友都不送了。
“你想多了。”卫蘅笑说,“哎,前面便利店,停一下。”
卫蘅一个人进店去了,五分钟之后,拿了两只八喜出来,一人分一只。
上学那阵子,卫蘅也喜欢这样,买两只不同口味的,一人分一只,自己手里的不稀罕,偏偏想要尝尝周青璇手里那只,不许,她就去人手里抢,周青璇也不甘示弱,就这么抢来抢去,嘻嘻哈哈闹一路。
卫蘅又从周青璇手里挖了一块冰淇淋放进嘴里,问:“你觉得张暨阳这个人怎么样?”
周青璇无奈一笑,干脆与她换一只,“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跟人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样你不知道啊?”
“当局者迷。”
“那我连话也没跟人说十句,就更迷了。阿蘅,要是不喜欢,就说清楚吧,何必勉强自己。”
“有些事,哪里能够说得清楚,说了,大家都烦恼,顺其自然吧。”卫蘅低着头,左手里的小勺,一下一下戳着手里的那只冰淇淋,“你刚才说失恋,怎么回事?”
“唔,其实,也不算失恋吧,人家对我,”周青璇淡淡笑着,抬起右手,大拇指掐着小手指,比划给卫蘅看,“这么一点,这么一点想法都没有,我剃头挑子一头热。”
卫蘅把视线收回来,手里捏着勺子,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那只八喜,好好的东西,被戳的面目全非。“哟,好可怜,要姐姐安慰你两句么?要不,吃口冰淇淋抚慰一下你那颗受了情伤的心灵?”
周青璇笑骂一句:“你滚吧你。”
有点喜欢,只是一种说法而已。
周青璇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哪里来的那么汹涌的感情,见一面,什么都没了解,就钟情,得浅薄成什么样子?最多算是眼缘,诗词佳话,骗骗人罢了。但,当这种眼缘、感情确实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一见钟情”这个词所表达出来的意境是那么的美,缥缈,浪漫,近乎不真实。
大约就是这份不真实,才是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没有情深意重,更不存在两情相悦,只是,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八喜,不是七喜,少一喜的是汽水,嗨,搞笑死了
☆、方向
那只信封,放在抽屉里已经有段日子了,每一次拉开抽屉,赵英姿都会主动避开,尽量不去看,不去想。
但这个东西,就像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不是回避就可以不存在的。
拉开抽屉,把上面盖着的纸张拿出来,捡起那只信封,撕开封口,口朝下倒了半天,只倒出一张照片,连只言片语的纸都没一张。
照片反扣在桌面上,背面上有几个字:伴卿游狮子林,留影,赵英姿。
碳素墨水,好多年了,墨色还新,笔迹依旧,只是,其中的两个人,早成了陌路。
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还是在九年之前,那时候,两人正处于热恋之中,假期里,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一地一地瞎逛,留下很多足迹与记忆,合照却很少,嫌相机带着累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怕这些直接证据被发现,会坏事。
可还没等到旁人来坏事,自己却已经走不下去了。
在赵英姿去支教后的第一个寒假,两人又去了一次狮子林,还在那边住了两天,顺带把周围所有去过的地方都仔细逛了一遍,玩得很开心很尽兴,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回暖,恢复到从前如胶似漆时的样子。
有一度,赵英姿觉得自己已经被原谅,再过一个春节,再有五百来天,她就回来了,再也不会走,两人便可以长相厮守。
可事情从来不能按照想象的那般去发展,隔了一天,再去狮子林,从头到尾再逛一遍,逛完出来,就在大门口,赵英姿听到的是:你要的那种感情,我给不了;我们,就此分手。
大年初六的下午,路边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赵英姿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朝前走,连方向也辨别不了,错过了回程的汽车。
大约是时间有些久远的关系,赵英姿觉得上面的两个人影很模糊,模糊到看不清长得什么样,认不出是什么人,更别说她们脸上的神采。
她看了一会儿,仔仔细细地看,就差向同事借副眼镜戴上了,还是没看清,更看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关于两人的东西,不是说都丢掉了么,现在又寄来这照片,究竟什么意思?她慢慢失去耐心,双手一错,又轻又短的一声响,一张照片变成两张,叠起来再来一次,变四张,变成八张之后便是再用力也变不了十六张。她用左手捏着,下楼,站在垃圾箱旁边,把那八张一张张都撕一遍,撕得粉碎,这才丢进垃圾箱里去。
裹什么乱,撒狗血么?
丢完垃圾,赵英姿慢悠悠往楼上走。孩子们特别礼貌,看见她从楼梯口上来,便少不了要喊一声“赵老师”。她带上笑容,拿出一副亲切温柔的模样来面对这些大小花朵,调皮的男孩子等她走过去了就在她身后大喊:“赵老师,你今天好漂亮啊!” 喊完了就躲了起来,看不见人,却能听见一阵哄笑声。
这些小东西,虽然惹人生气的时候真是,恨不能去拍扁了他们,但可爱起来的时候,又让人喜欢到不行。
“嗯,你今天也很帅。”
又是一阵大笑。
赵英姿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生个孩子,可以逗自己开心不说,顺带还能给父母一个交代,这么一想,好像很划算的样子。 就是,人类繁衍不是植物授粉,靠空气流动就能达到要求,生孩子这事,不管是行为上还是科学上,对她来说,操作难度都大了些。
正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上课铃声突然响起,她心里一惊,赶紧去看接下来是不是有课。
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事,赵英姿对学校的上课铃声就敏感起来,只要铃声轻轻这么一响,她的心就被一提,控制都控制不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听了这么多年的铃声,怎么一下子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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