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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同人)傲慢与偏见之赤黑贵族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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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斯菲尔蒂同往常一样坐在遮阳伞下。海风吹乱发丝,吹得轻薄的面纱时时都可能飘落。
  她到这里已经三天,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坐在海边。日落前的海,紫霞金光笼罩,连天地都被绛染。
  她还没有与修奈泽尔见过,约定的时间还未到。
  在这样一个海滨城市中,一点都不需要考虑打发时间——你只会嫌时间不够。
  一直等到日落,拉斯菲尔蒂才离开她的位子。灯笼裤腿下扎缚的足饰,应着风声与脚步叮啷作响,就像偷跑出来的舞娘一般。
  事实上,这里每个女子的打扮都像极了舞娘——轻罗扇,缠臂金,面纱半遮,眉点朱砂。玲珑身材在一身繁复装扮下若隐若显,面部独露一双媚眼勾魂。
  拉斯菲尔蒂那双少见的灰眼睛在这异国他乡并不奇怪,这里人的瞳色偏暗偏深。冷灰,赤褐,墨黑,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她在岸边第一家店里用了晚餐,连续三晚都是。老板已认得她,总会抽空与她聊上几句。她一口门麻语讲得极好,还没有人听出她是外国人。
  近些年来与不列颠多有生意往来,凯厄司许多居民也渐渐会说英语。毕竟语种不同,语法习惯相差千里,即便会说也说得不顺,所以他们很讨厌接待外国人,更讨厌讲拗口的英语。
  吃过晚餐,拉斯菲尔蒂没有回旅舍。
  她骑着那匹有些苍老的马,沿着海滩慢慢、慢慢踱步。他们到了城市的另一头,黯淡灯光下,是一副与西岸繁华截然相反的萧索。
  枯黄的灯在风摇下,时亮时暗。明灭不定的光排开一条斑驳的小路,路的两边全是木板盖成的平房。
  房子不好,也没什么人住。好在来到这里的人,并不在意房子的好坏。
  拉斯菲尔蒂走近右边第三间房,把缰绳拴在门闩上,又往屋角垂下的托柄里插了一朵玫瑰。老马晃晃悠悠,将石子踩得咯噔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这是这地方的规矩。马拴在门口,托柄里插信物,不相干的人便不会再进来。若两家的信物碰巧相同,就大打一家,赢的留下,输的另寻空地。
  拉斯菲尔蒂进屋,点燃烛台。屋里有窗,窗被木条封死。不透风的海边小屋里,弥漫着阴湿气。靠墙有一张破沙发,沙发前有一个缺了角的茶几。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方桌,两对面放着两张木椅。木椅不牢,轻轻坐下,椅腿便会咯咯地叫,就像是要散架。
  拉斯菲尔蒂就坐在其中一张木椅上,面对门的那张。相比起破的缺皮少布的沙发,她宁愿坐冷硬的椅子。大多数人都会愿意坐椅子。还好这地方不冷。
  拉斯菲尔蒂在等人。
  等的自然是修奈泽尔。
  修奈泽尔到时,拉斯菲尔蒂正闭目养神。她没有睡着。她听到马蹄声渐渐靠近,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没有睁开眼。
  ——一个人在陌生的封闭空间等另外一个人,却不急于用眼神确认,说明他对对方很熟悉。熟悉到能够完全信任。
  修奈泽尔在拉斯菲尔蒂对面坐下。果然他也没有去坐那张沙发。
  烛火照亮他们的脸,一片黑暗中两张脸变得惨白惨白,比他们的衣服还要白。拉斯菲尔蒂睁开眼,打量着对方丝绸做的衣裳,又看看自己一身棉麻,笑了。
  ——他总有办法活得滋润。
  ***
  屋里没有水。事实上除了一盏烛火和几样简单的家具,屋里什么都没有。
  而现在,拉斯菲尔蒂在喝水。
  屋里没有水,但人可以带水袋。修奈泽尔就带了一个。拉斯菲尔蒂喝的,当然是修奈泽尔水袋里的水。
  拉斯菲尔蒂喝了一口,修奈泽尔喝了两口。
  这样一个阴暗潮湿又闷热的环境里,确实很需要补充水分。
  能够喝水的当然不会是死人。修奈泽尔没有死,也看不出一丁点的风尘仆仆。他的一双蓝眼睛还是很亮,就像是阳光洒头的威尔士湖面。然而这个地方没有威尔士湖,只有看不到边的海。所以他的眼里又多了些海的深邃。
  拉斯菲尔蒂凝视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修奈泽尔微微一笑,面孔上看不见笑容,只看见唇边稍稍堆起的折痕。
  ——这似乎是他说话前的习惯性动作。
  “我见到迦迪迪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竟听得拉斯菲尔蒂眉梢一跳,瞳孔收缩。
  迦迪迪是现任的浮脱城主。浮脱正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城市。
  浮脱以宽厚闻名远近,每一任的城主都极宽和、极慈厚,及所有美好的道德品行于一身,又无欲无求,一心为民。这当然有点夸张,圣人也是人,是人便不可能真的无欲无求。
  所以有些传言说,这位迦迪迪城主其实颇有野心。因为没能做到国主,一直记恨于阿恩诺耶,想尽办法挖他的墙角。这是外界的传言,城里的人民对他们的这位城主却极度敬重。
  拉斯菲尔蒂却觉得,这里的民风太纯朴。纯朴得有些好笑。
  ——但凡做到城主的人,谁没有一点野心。没有野心的人,做不到城主。
  凯厄司不产丝绸,所有的丝绸都是进口,买价极高。修奈泽尔能够受到接见,能够穿上刺绣精致的丝绸服装,足以看出迦迪迪对他的重视。
  修奈泽尔什么不说,拉斯菲尔蒂却已知道,他是以真实身份同对方相见,两人结成了互利的同盟。
  “其实你原本没打算带我来,对吗?”
  拉斯菲尔蒂只问了一句,同样没头没脑,修奈泽尔也听懂了。
  ——计划中的事情仅凭他一人之力便已办得十有八九,她来与不来,置之于整个行动,毫无影响。
  “但是你来了。”修奈泽尔又露出了招牌性的笑容,“我们会更加方便。”
  无论何时何地,有一个聪明能干又风姿夺目的女人在,不总能化繁为简吗?
  那本是一句俏皮的称赞,拉斯菲尔蒂却嘟起了嘴,“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的男人。皮肤黝黑,体格彪悍……”
  “那大概是因为你看见的都是农工。迦迪迪的容貌在整个凯厄司都是出名的。”修奈泽尔笑出了声,“不过你大概用不着担心。后宫佳丽无数,他分身乏术。”
  拉斯菲尔蒂在修奈泽尔含笑的注目中,懊恼地别开视线。
  她察觉了他在逗她玩。知道她心眼多,容易误会,便专拣害人误会的话说。她的表现同他预期的,大概不差分毫。
  ***
  “你心情可真好。要是让国人知道他们哀悼的修奈泽尔殿下,正坐在这里坏笑。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了!”
  拉斯菲尔蒂没有追问修奈泽尔,他所谓的“方便”。了解修奈泽尔的人都知道,他用玩笑话谈正事,说明他暂时不想告诉你正事的具体内容。
  “他们纵然生气,我躲在这里也看不见。”修奈泽尔故意顿了顿,“我看见的,倒是你气得不轻。”
  拉斯菲尔蒂闭上嘴。说不过人,不说总没错。
  而斗嘴往往是件奇妙的事。等到你不想和别人斗了,别人却揪着你不放了。
  “把你气成这样,我也有责任。你说,我该怎样补偿你呢?”
  修奈泽尔忽然凑得近了,吓得拉斯菲尔蒂后退。
  灯火映在那双蓝眼睛里,无比跃动,无比明亮。拉斯菲尔蒂赌气不看他,又忍不住悄悄偷瞄。这些小动作落在修奈泽尔眼里,唇边勾着的笑容也变得有了几分邪气。
  他抓住她搁在桌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拉斯菲尔蒂整个人也跟着惯性向他靠去。
  一阵湿凉。
  湿凉的触感随着头颅下意识地转动,从脸颊滑到唇边。四目相对,她的眼里有藏不住的不知所措。而后,修奈泽尔微张开嘴,透薄的唇瓣吸住了同样透薄却更娇嫩的另两片唇瓣。
  舌尖推开牙扉,薄荷清香与玫瑰芬芳通灌。总有一些情不自禁,总有一些本能律动。唇齿交缠,他的索要从口腔深到喉头,而她的退路在他两臂有力的夹缚下,尽数切断。
  退无可退。
  他满眸不可名状的情愫将她灼痛,于是闭起眼,于是在完全黑暗下,学会享受。
  老坏的木椅支撑不住年轻人上涌的热火,就像年轻人受不住木椅的老迈迟钝。所以互相脱离,互相不顾。木椅犹还在咯吱唱着一曲听不出旋音的歌,年轻人已相拥。紧贴的胸膛起伏有致,好比是配合默契的交响乐团。
  从桌边到墙边,她的背后是阴湿,胸前是火热。一个人笼罩在另一个人的剪影之下,就连呼吸也差点被夺去。
  说不清是多久之后,修奈泽尔放开了拉斯菲尔蒂。
  她的胸脯还在起伏,拼命吸着并不怎样新鲜的空气。阴冷潮湿的空气里还有些霉味,而她闻到的却是满室玫瑰香。
  她的嘴唇殷红,脸颊也殷红,像极了门外那支殷红的玫瑰。
  他也靠着墙,就在她身边。垂吐的呼吸刚好落入她耳湾。
  湿气更浓。

  ☆、Chapter。22(2) 温柔乡

  ***
  夜深,风浓。
  修奈泽尔与拉斯菲尔蒂并辔而行。
  不怎样光洁的路上,到处是碎石。马蹄掀起碎石,跌跌滚滚直到再听不见响声。小路蜿蜒绵长,沿向一团看不到边际的黑夜,冷暗如此地特有的阴湿气。
  煤油灯还是晃晃悠悠地撞着木架,木屋的影子拉得老长。
  凄凄惶惶。
  如果来到此地的,是惯于舞文弄墨的读书人,大抵悲情名篇已数不胜数。
  好在来这里的人都没有触景伤怀的闲情,多愁善感的文人也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一匹老马,一匹健马。
  修奈泽尔的健马放慢步子,等着拉斯菲尔蒂的老马跟上。老马耷拉着脑袋,犹厌恶这夜里崎岖的道路。
  它们走得很慢,很慢。
  纵然再慢,却终究还是在远行。
  终究,枯黄的煤油灯缩成光点,灭于黑暗。
  这是一条极简单的路线,没有岔路,用不着拐弯。任由马走下去,终能抵达目的。
  只是人们对于黑暗有种下意识的恐惧,放眼一片混沌,无法对前途作出预料,也便就没有了应变的信心。
  ——人们都喜欢万事在握的感觉。
  拉斯菲尔蒂带了火折子,修奈泽尔也带了。然而,谁都没有去找火折子,更没有办法将它点燃。
  ——光亮代表着一种安全感,毫无恐惧的人何必用光亮去增加无谓的安全感?
  老马带他们到了拉斯菲尔蒂下榻的旅舍。
  打瞌睡的店家循声半张开眼又匆匆合上。这里习惯在入住前结清旅费,所以店家不担心半夜跑路的霸王客。
  拉斯菲尔蒂的行李仅一皮箱。她带着皮箱下楼,回头最后看一眼店堂。住了三天的地方,毕竟不会没有一丁点感情。这家不雅致不豪华不气派的客家,却温馨宜人舒适。
  她知道不会再回到这里,但愿这里的温馨宜人舒适能够一直维持下去。
  拉斯菲尔蒂策马落后修奈泽尔大概半步。依旧很慢很慢的步调,没有来的多出几分沉重。
  总说夜深愁深,拉斯菲尔蒂不知道自己该愁些什么,却好像真的在发愁。
  倘若她能仔细想想,大约能发觉,那其实并不是愁,而是比愁更深一层的,担忧。
  然而她没有去想,或许是抗拒去想。
  ——潜意识本身就有让人抵触的力量。人们潜意识里感觉到的,十有八九是噩耗。
  ***
  修奈泽尔心情很好,嘴边始终挂着笑容。
  沐浴着凉华如丝的海风,悲伤的人会平复,焦躁的人会平静。所以许多失恋伤心的人会到海边,因为大海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健马的心情也很好,晃晃悠悠、一步三回头得等着老倦的马。
  两匹马走得很慢很慢,人跑去步来都比他们快。
  拉斯菲尔蒂与修奈泽尔坐在这两匹很慢很慢的马上,坐了很久很久,小幅的颠簸正适合催人入眠。拉斯菲尔蒂的眼皮开始打架,然后慢慢阖上,直到舒适的颠簸换成了难受的上行,才不情不愿地打开。
  他们终于到了城岗之上。
  城岗上的灯火永远是通明的。好比白金汉宫也来的灯火不会熄灭,它的光亮亦是一种象征。
  灯火可以通夜绵绵,城岗上的人却不能不睡觉。
  城岗上很安静,人们早已躺在各自柔软的床铺上,做着一曲荒谬的美梦。
  梦很美,因为不可能实现。
  如果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就太悲哀了。
  城岗上的卫戍兵员一定也觉得自己很悲哀。深夜里奈着困乏站岗,是件折磨人的差事。所以他们用哈欠慰劳自己。当打着哈欠的士兵忽然看到城头的来客,嘴张也不是闭也不是,好像更悲哀。
  于是卫戍兵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显然咽下一个没打完的哈欠不好受。
  修奈泽尔领着拉斯菲尔蒂大步上前,拿出硬实的通行证在卫兵眼前晃晃,又带着拉斯菲尔蒂大步离开。
  卫士并没有不高兴,相反很高兴。因为他又觉得很困,又想打哈欠,这两个人走了,他就能正大光明地打哈欠,打多少都不会有人介意。
  修奈泽尔熟门熟路地带着拉斯菲尔蒂进宫殿、直奔三楼,凭着那一张通行证也没有人阻拦。
  显然修奈泽尔是这里的常客,也显然那张通行证不是普通的通行证。
  楼道尽头是一双紧闭的对开木门,门前有卫兵把守。卫兵的着重比城岗上的考究,比他们先前见到的任何人都考究。
  这里面住着的一定是一个非常有地位的人。
  有地位的人屋前的卫兵一定也是有气场的人。他们精神抖擞,像是钢铁炼成——用不着睡觉,也永远不会犯困。城岗上的二人和他们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然而又有档次又有气场的卫兵,在修奈泽尔的通行证面前,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二话不说地打开了门。
  ***
  屋内陈设考究,果然不负一重又一重关卡的设防,和森森然的卫士。
  浮脱人喜好的软缎鞋像皮肤一样轻软。拉斯菲尔蒂穿着这样一双软缎鞋,走在厚沉的织毯上,就像赤足踩着棉绒,极舒服。
  这屋子的主人和所有既有地位,又不缺钱的屋主一样,找来上好的工匠用上好的油漆粉刷他的墙壁,再用上好的墙纸将墙壁包裹,又用各式各样的名画装点墙纸。
  这个屋主和所有屋主共享着同一种审美——宁滥勿缺。所以他们跑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绝不会住不习惯,所以豪宅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不过,这位屋主在许许多没有个性的屋主里,可以算是极有个性的一位。
  他的房间里保留着凯厄司民族独有的特色——挂毡。
  七七八八垂着的挂毡将房间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区域。不规则的区域背后是规则的区域——四块四块绣帷拼成的区域。正常的卧室配置,在看似透明其实一点也不透明的绣帷背后。
  在见到你想要见到的家具之前,先要猜。可以想象这是多么令人抓狂的一件事。撩对了挂毡,可能选错了绣帷,把所有的帷帐都看了个遍,却发现其实选错的是挂毡。机械地撩起和方向,并不是难事。不简单的是,一遍遍重复地撩起和放下,最终会把你搞得晕头转向。
  拉斯菲尔蒂撩了三次,三次都是错误的。
  修奈泽尔知道拉斯菲尔蒂对于这种细活一直没耐性,也很及时地抢在她用光耐心之前,撩开了正确的一张挂毡,又走进了正确的绣帷中。
  帷帐里放着一张沙发,沙发上盖着绣功精细的织锦。织锦长期被人压坐,已起了皱痕。坐在织锦上的男人穿着蛋黄色的传统服装,脸上留着笑容。
  “三次。你试了三次,没有一次是对的。”男人的年纪并不大,眼睛里却有一种千年老狐狸的狡黠。
  当自己的懊恼被别人当作笑话般的说出来,大多数人都会更懊恼。
  拉斯菲尔蒂显然不属于大多数人。
  “的确。不过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试第四次。因为我会直接把它们撕烂。”
  别人越想激你生气,你便越不能生气,还要反过去激他生气。
  “正好我刚想换一批毛毡、帷帐,又不舍得手头的。你肯帮忙,真是太好了。”
  显然这个男人也不是大多数人,歪着头的模样就像是在思考一桩极严肃的问题。
  拉斯菲尔蒂一直觉得自己脸皮不薄,没想到碰到一个更厚的。
  努努嘴显然不想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修奈泽尔。
  修奈泽尔大抵觉得这个小刺猬能忍住不炸毛已经很稀奇,所以尽管笑得合不拢嘴,也没有再挤兑她。
  “拉斯,这就是浮脱城主迦迪迪。”
  拉斯菲尔蒂故意“哦”了一声,“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仁主迦迪迪,幸会幸会。”
  “我也是久仰拉斯菲尔蒂小姐的大名。不过小姐今晚一定是吃多了柠檬,不然怎么会想宫里的那些母猫一样,浑身一股子酸味。”
  迦迪迪的嘴也不是一般毒。而女人天性里有种吵架的潜能,你若和她较真,很有可能激活这种潜能。
  “原来宫里还装得下。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后宫佳丽三千,夜夜不带重样。”迦迪迪半点不舒服也没有的接过话茬,“尊贵的大殿下,你对她说了什么?”
  始终处于旁观状态的修奈泽尔,乐呵呵地笑到有些欠揍,“你猜。”
  “我不猜,也不介意你说我什么坏话。你这只乱挥爪子的小猫咪,可比我那些只会嗷嗷叫的母猫有趣。等你去了高蓝,小心我……”
  修奈泽尔淡淡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带她一起走的。”
  “是吗?我好想从没有听说过,巡游的圣女。”
  ***
  “圣女?”拉斯菲尔蒂眯紧了眼睛,看向两只笑得同样神秘的狐狸。
  她毕竟是一直生活在老狐狸身边的小猫咪,就算化不成老狐狸,也能变成一只小狐狸。在问这句话的同时,她的心里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凯厄司是个宗教氛围极浓烈的国家,国人信奉系罗斯林教,教义里明确阐释世间唯一的神,是圣主哥达。圣主上一次降临的地方,正是如今浮脱城的所在。所以浮脱又被尊称为圣都。
  据教文记载,千百年前□□时代,迫于求生的人们自相残杀,尸横遍野。石块堆成的祭坛没有祭品,也没有人打理,青苔满布。灾荒日益严重,斗殴愈加凶残,连祭坛前都有你追我逐的教民。这本是对教义极大的蔑视,只是朝不保夕的生存环境下,根本没人在意这些。最后连祭坛都给拆了。
  盛怒的圣主遣圣女下凡,给人类最后的警告。圣女指责人们漠视教规、亵渎圣主,向人们解释灾荒是圣主对教民的一次考验,他们的表现让圣主非常失望。在圣女循循善诱之下,人们意识到了自己身为教徒的不诚,深深忏悔。男女老少在暴雨中跪伏三日三夜,垂悯众生的圣女向圣主请求开恩,人类才得以存活延续。
  因此每年的这三日,成了凯厄司国定的斋戒日。
  如果,在斋戒这样一个不同凡响的日子里,迎来久离人世的圣女,这效果一定也不同反响。

  ☆、Chapter。23 信仰者

  ***
  夜愈深,香薰愈浓。
  浓郁的香薰总能麻痹知觉,再敏锐的人也会一点点得迟滞。
  香意更浓,困意更浓。
  迦迪迪慵懒地半闭上眼睛,整个人也由坐姿变成了半躺。不大的沙发容纳着他颀长的身躯,微微下陷,铺在沙发上的织锦也被压得有些下滑。
  这已不是拉斯菲尔蒂第一次替这块织锦感到惋惜。
  “小猫咪,我想你一定知道,圣女对男人而言,有很多种解释。”
  迦迪迪肆意地伸展着身子,从束腰的杏色软带上垂挂的皮囊里取出两颗夜明珠,放在手中把玩。响声清脆空灵。
  “我也知道,你们说的,是最正常的一种。”
  拉斯菲尔蒂很自信。她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
  迦迪迪笑了,修奈泽尔也笑了。
  修奈泽尔不看拉斯菲尔蒂,只看迦迪迪:“我说过,她很聪明。”
  迦迪迪也只看着修奈泽尔,不看拉斯菲尔蒂:“就像带着爪子的猫咪,一不小心就会被抓伤。”
  两个对视的男人心领神会地笑容扩散,被他们谈论的女人竟一点也没有作为话题中心的尴尬。
  这本来是个奇妙的夜晚。屋子里的更是些奇妙的人。
  迦迪迪从又柔软、又惬意的沙发上弹下,动作之迅速敏捷,完全不像是一个犯困的人。他跳起的同时将手中的夜明珠高高抛起,又在落地的同时稳稳接住。
  拉斯菲尔蒂替那对夜明珠捏把汗,也觉得他这样的才能不去马戏团实在可惜。
  如果你以为迦迪迪的捉摸不定仅限于此,就大错特错了。
  一个人能够用“捉摸不定”形容,那他一定不止是行动出人意外,并且一定是出人意外得像是疯人院里逃出来的,而他偏偏又不疯。
  捉摸不定的迦迪迪在这间宽大曲折如迷宫的屋子里七拐八拐,不但没有迷路,还将修奈泽尔和拉斯菲尔蒂带到了一扇门前——一扇从未见过的门。
  然后他推开了门。
  门里面是一间同样精致但不会叫人抓狂的卧室。显然是女子的卧室。房屋的一角安置着纯白的梳妆台,梳妆镜的边框围着一圈钻石。屋子里也同样有着一张不大却极软极舒适的沙发,沙发上没有盖织锦,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袍。
  拉斯菲尔蒂走去掀开白袍,白袍下面是叠放整齐的白衫、白裙、白裤、白头纱……一整套白色的服装和拉斯菲尔蒂身上的这套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沙发的那套用料更细更好。
  迦迪迪笑着说:“圣女不至于穿得太华贵,也不能穿粗布的衣服。”
  其实她着一身棉麻并不能算太差,但是在想享受惯了的迦迪迪眼里,未免有些寒酸了。
  这倒也正常。
  拉斯菲尔蒂拨弄着一整套质地滑软的服饰,欲穿还休。修奈泽尔含笑看着,悠悠道:“你也不必着急,明日就是斋戒日。”
  种种欣喜与期待俱凝作唇边一点笑容定格,灰眸黯淡,前时欢乐的人儿此刻竟是说不出的落寞。
  到底没有白得来的馅饼。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
  翌日。清晨。
  热浪夹卷风中扑面而来,酷热时节街上行人不减反增。习以为常的鸟语啾啾,终不给人空灵洒逸之感,但添聒噪。
  满街虔诚热挚的诵经声里,再华美的乐章也变得俗味。信徒的世界,唯有梵文妆点的圣洁。
  一年一度的斋戒,是人心朝圣的向往。圣主忠心的教徒,每每风雨兼程赶到圣都,只为在那偌大的广场上、高耸的寺庙前,匍匐于地、尽心竭力。
  每年的这个时候,是浮脱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最庄严的时候。
  全国各地互与争锋的城邦子民,带着一样的敬畏和热忱,来到这座城下。不论纠葛,唯存神明。
  广场的周围,装束完备的戍卫严阵以待,全民欢庆的时日,容不得半点差池。平日再爱偷懒的庸庸劣兵,此时此刻,此番盛景之下,亦是一身英挺,无与伦比。
  亲卫兵驾着的马车停在人潮外围,拉斯菲尔蒂下车,拖着一色白衫慢步远去,风中摇曳的轻纱掩映宽宽晃动的身姿,美妙不似凡尘景。
  修奈泽尔就在那辆马车中,和迦迪迪的亲信遥遥注目。那人凝注拉斯菲尔蒂良久,不禁失神感慨:“她就像是天上谪仙被贬来人世。”
  修奈泽尔淡笑,喃喃自语:“这世间若有一人能为圣女,必然是她。”
  拉斯菲尔蒂步履轻盈,衣袍翻飞,不尝扎束的长发滑出兜帽,凌空作舞,往来亦有节韵。她淡淡张口,淡淡哼唱,水泽蕴湿的灰眸难掩一色清寒。
  ——“奉至仁至慈的圣主之名,你说,我求庇于世人的主宰、世人的君王、世人的神明、免遭潜伏的教唆者的毒害,他在世人的胸中教唆,他是属于精灵和人类的。”
  咏唱。永不停息的咏唱,四周的人们陪伴着拉斯菲尔蒂一起咏唱。
  ——“我求庇于曙光的主,免遭他所创造者的毒害,免遭黑夜笼罩时的毒害,免遭吹破坚决的主意者的毒害,免遭嫉妒时的毒害。  ”
  人海茫茫,吟咏不断,纷沓不断。如那挺立在广场正中的教堂,久经尘埃却不染尘埃。红尘滚滚,不沾凡尘,只因心中圣主永存。世间无神,处处是神。
  无数人的声音混杂,不零乱不嘈杂,素未谋面的陌路人,合力之作了胜于精心编排的唱诗班。如果你问他们如何做到,他们一定会告诉你,是圣主指引着他的信徒摒除杂念、归心圣境。
  拉斯菲尔蒂落在人群中,默默地看,淡淡地笑。
  ——“当圣主的援助和胜利降临,而你看见众人成群结队地崇奉圣主的宗教时,你应当赞颂你的主超绝万物,并且向他求饶,他确是至宥的。  ”
  手捧明烛的人匆匆来又匆匆去,不起眼的角落里蜡烛越积越多。高唱着“援助”的信徒,用这一盏盏烛火,不知为谁点燃心中的明灯,为谁送去心灵的援助。
  “孩子,你也点一盏灯如何?”
  苍老的妇女向拉斯菲尔蒂走来,脚步蹒跚,瘦弱的双手牢牢捧着一截白烛。烛火明明,如她满目虔诚。
  “请问,我们是为谁点灯,大家又为何如悲伤?”
  悲伤,这本不该在如此佳节流露的情愫,却无比清晰地感染着每一个人。匆匆留下烛火的人,匆匆而过,并不是焦急赶路,而是急于逃离悲伤。
  “为阵亡的将士,为我们主帅仓猝向不列颠动武而丧生的将士,表达微薄的悼念。”
  妇女捧着烛火,苍凉的神色里充满着悲天悯人的情怀,那是真正历经人世操劳的苦难者对苦难者的敬意,绝不是卑微的同情。
  四周慢慢有人聚拢。聚拢的人们停止了咏唱,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妇女,注视着拉斯菲尔蒂。
  显然,这妇女有很高的地位。
  ***
  拉斯菲尔蒂缓缓接过烛台,捧在手心里,沉稳,端庄。
  “善良的人们,愿你们一切安好。战争是突来的祸端,离别是痛苦的开始,仁慈的圣主从不用苦难检验他子民的真心。然而苦难已经来临!磅礴大雨是他为你们捐洒的泪珠,九重海水是泪珠的结晶。无知的人啊,不要妄想用你们单薄的势力,去挑战滔滔碧海,那是圣主设下的警戒。”
  永无止境的咏唱随着第一个人的停止,如浪阔千里,蔓延人群,一波又一波的传诵,被无声的肃穆取代。漫漫寂静里,唯有她一人声音贯耳。
  平稳低迷的声音响彻人心,她一双灰眸坚定远望,如不染尘埃的神祇目光。烛台缓缓缓缓被举高,人群中、四下里,肃穆与之俱增。
  妇人神色微变,每个人的神情都在改变。
  下一秒,“圣女”二字无可抑制地从妇人口腔里蹦出,似山体崩裂、洪峰欲来,况涌的咆哮瞬间盖过全场。而后是是一片浪花远近,人群成翻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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