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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同人)穿越之聊斋奇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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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莲花公主的痛苦。
“义父如今越发喜怒无常,有时我也看不透他的心思。此次起义如此仓促,事前我便苦劝过他。只是他并没有听进我的话,反命我不要妖言惑众乱了军心,将我禁足在含香殿。”莲花公主轻声诉说了起来,一下子打断了元淳的思绪。
元淳表情怔松地凝望着莲花,习惯性地伸手想像小时候那般拍拍她的头顶,一时意识到彼此都长大了,突然又迟疑了起来。他攥了攥拳头,闷声闷气地说道:“白莲教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参合太多,免得脱不了身。”
莲花公主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脱身?我又能脱身去何处。我生在白莲教,长在白莲教。我不像你,还有一个百花谷为家。我只有这含香殿,白莲教就是我的家啊。”
元淳懊恼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不得已又回到白莲教。你若是有选择何必在此苦苦支撑。你双亲早已离世,留在白莲教不过是徒有虚名。若你不介意,大可以把百花谷当做你的家。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也一直把你当成她女儿一般疼爱。若她知道你愿意住在百花谷,一定十分高兴。我不介意多一个妹妹,元媛也会高兴有你当她姐姐的。”
一旁的元媛听到她的名字,却嘟着嘴没说话,心中暗忖道,公主就是公主,怎么能当她姐姐。她才不会高兴呢,她的姐姐只有一个白菁菁。
莲花公主轻笑了一声,挥散满室的轻愁,“你不必替我担心。如今你还是好好养伤。对了,那王窈娘说的小道士是谁,是你小情人?”她嘴角含笑,戏谑地打量着元淳。
元淳面上不禁一红,一双桃花眼上下扇动了几下,这才解释道:“这王窈娘素行不端,为人狠辣。在陕西时,她便十分不忿我坐上分坛主之位。此次也是她借题发挥,什么小情人都是她胡扯的,不过是为了将我拉下马。如今陕西分坛都覆灭地一干二净,她却还不肯放过我。她的本事我知道,掀不起多大风浪。”
莲花公主微微颔首不再追问,“那就好,你心中有数我就放心了。你先好好休息,元媛妹妹坐了许久估计也十分无趣,我带她四处逛逛。”
元淳自然点头同意。这厢差点掀起一场风波的白菁菁却还陷在自我纠结之中。
☆、侠女(一)
不说白菁菁苦苦纠结于人妖之事。衢州诸事一定,庚娘便打算到南京投奔双亲。邵士梅说他们也准备去南京,便带上庚娘同行。
出发之前,白菁菁狐疑地问邵士梅:“师父,我们为何要去南京?”
“有一部分白莲教的余孽逃窜到南京,我需要过去看看。”邵士梅没有告诉白菁菁的是,他身上那张地图下一个目的地正是南京。
他摸了下袖子里的玉佩,不经意地问道:“你身上那块玉佩呢?你不是一向从不离身吗?这段时日怎么未见你佩戴?”
白菁菁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呐呐地回答道:“我也在四处寻找玉佩。现在想起来,我可能是在救花姑子时把玉佩丢失的。当时场面很混乱,我明明记得玉佩就带在身上,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就是找不到了。”
白菁菁懊恼地抓了下头。真是惨了,之前元淳还特地告诉她要好好保管玉佩,可能与她的身世有关。结果话没说多久,她的玉佩就不见。她后来回那片树林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这才歇了找回来的心思。
邵士梅听完白菁菁的解释,面上不动声色,伸手摸出了袖中的玉佩,递到白菁菁眼前,“是这一块吗?”
白菁菁接过玉佩,细细看起来,背面有一道被她失手划伤的浅浅刻痕,没错,这是她的玉佩。白菁菁抬起头,双眼灼灼地盯着邵士梅,惊喜地叫道:“没错,这是我的。师父,玉佩怎么跑到你手里,你从哪里捡到的?”
邵士梅眼眸一暗,深深凝视着白菁菁。白菁菁一下子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她找到玉佩的雀跃心情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她茫然地与邵士梅对视,他的眼眸深沉似海,似有千言万语,但却没有以往那种让她感觉慰贴的温暖,反而黝黯地几乎将她吞没。
隆冬中午的阳光软软地照耀着西面的房间,白菁菁一半的身躯暖融融地似要愉悦地融化,另一半却被阴影笼罩,刺骨的冰冷一丝一丝爬上她的胳膊,扎进她的身体。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怔怔地望着邵士梅。师父,这是怎么了?为何是这幅表情?
还未待白菁菁细看,邵士梅已经垂下眼帘,掩藏起一切心绪,面上又恢复了他往日一贯的沉静如山。
白菁菁怔怔地看着他转身离开,她低头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上面还残留着邵士梅淡淡的体温。这种温度很快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她很讨厌现在这样状况。她想问清楚邵士梅在想什么,想把她身上这些奇怪的事情告诉他,她很紧张很不安很惶恐,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碰到邵士梅冷淡的目光,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邵士梅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高墙,无情地阻隔了一切沟通的机会。白菁菁的心情十分沮丧,她实在很不擅长互相猜测对方的心思。
她以为她已经碰触到了他的心思,隐隐可以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但现在的邵士梅,让她觉得十分陌生。这种挫败感比见到长大后的元淳更让她沮丧。为何他们一个个都变得如此陌生,让她无所适从。到底是谁身上出了问题?她现在真的很痛恨自己这幅孩子的面容,因为这样她就没有与他们平等对话的可能。
不管白菁菁心底如何纠结,翌日清晨他们三人便踏上前往南京的路途。
话说南京城内有个姓顾的书生。他博学多才,犹擅丹青,但因家中贫寒,又有一老母,故未曾考取功名。他每日在集市上摆书画摊,以此养家糊口,因而年近二十五岁却还不曾娶妻。
这日邵士梅师徒将庚娘送回家中后,路过一个集市,恰好经过顾生的书画摊。白菁菁在前头走了半晌,一转身发现邵士梅不见了。她忙往回走,发现邵士梅站在顾生的书画摊前,皱着眉凝神冥思。她按下心中的疑问,走过去,轻轻喊了声:“师父。”
这一喊,反将顾生惊醒了。他闻言抬起头,执笔的那只手肘还悬在半空,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道士。
邵士梅又凝神看了他一眼,“这位兄台,我观你印堂发黑,周身浊气萦绕,近日是否有生人去了你家中?”
顾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苦笑地看着邵士梅:“这位大师,你看我打扮也知道,我家里很穷的。你就是帮我算出破解之法,我也支付不起酬劳啊。大师,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说完他摇着头,又低下头仔细描摹手中的画卷。
“你这个书呆子……”白菁菁一听他满口胡言,就要和他仔细理论一番,话还未说完,却被邵士梅阻拦了。邵士梅带着她去了旁边一间茶楼。两人坐在二楼临街的茶座上,白菁菁一扭头就能看到楼下顾生的书画摊。
白菁菁回过头,疑惑地看着邵士梅,等待他的解释。邵士梅只示意她稍安勿躁。白菁菁百无聊赖地低头喝起茶,这茶里泡的是什么啊,这么难喝。白菁菁无奈地放下茶盏,搁回桌案。邵士梅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动跟前的茶水。
突然他又开口解释道:“我在这个书生身上感受到一股狐妖的气息。白莲教有一部分余孽流窜到南京,我怀疑是不是有狐妖躲在这书生家中。”
白菁菁本以为他不打算解释,突然听到邵士梅说狐妖的事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噢了一声。随即脸色刷地一白,狐妖!等等,他说的狐妖是谁?她应该没有露陷吧,元淳说她身上的妖力被压制住了,师父应该也看不出来。白菁菁忍不住拍了拍胸脯,不能自己吓自己。
邵士梅瞧见她的异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白菁菁马上咧开嘴角,朝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邵士梅嘴角一挑,露出一丝笑意。白菁菁一下子愣住了,多久不曾见过邵士梅露出这种笑容。就是这种笑容每次就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她的心里,将她心底的一切阴暗都一一妥善地安抚下来。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熨烫平整了,没有不甘心、没有孤独也不再有寂寞。
可惜这丝笑意十分短暂,很快从邵士梅脸上一闪而逝。他又恢复了那种谨慎的神情,像戴上一层面具,略带疏离感地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楼下的顾生。
白菁菁顿时觉得那层隔膜重新回到了他们中间,她被无尽的失落感淹没了。
有一个漂亮的少年出现在顾生的书画摊前。他坐了下来,与顾生热络地说笑了起来。顾生显然十分熟悉他,两人神态亲昵,足见来往已久。
邵士梅神情变得凝重,他盯着这俩人细看了起来。不一会,顾生就收拾起书画摊,那漂亮的少年也帮着他一起收拾。很快两人就准备离开集市。
邵士梅结了茶钱,快速离开茶楼,远远缀在顾生二人身后。白菁菁也紧张兮兮地紧跟着邵士梅,压低了声音问道:“师父,那少年是不是狐妖啊?”
邵士梅点了点头,仍盯着眼前的二人不放,丝毫没有收回目光。白菁菁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原来师父说的狐妖是这个少年啊。反正不是说她就好。
到了一个僻静无人处,邵士梅身形轻轻蹿出,手中的剑一挥就拦在顾生二人身前。
顾生一惊,见是邵士梅,无奈道:“你这道人怎么如此痴缠,都告诉你我身上没有钱啊。你缠着我这种贫寒的书生有什么用。”
那漂亮的少年见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脸色一变,神情大骇,强作镇定拉着顾生问道:“兄长,你认识这位大师?”
顾生不屑道:“贤弟,我不认识他,这道士就是个算命的。没想到长得一表人才,却做鸡鸣狗盗的事情。真是可惜了。”他摇摇头拉着少年就要离开。
邵士梅又把他拦住了,沉声道:“我之前说你印堂发黑并不是骗你的。你身边这位少年是一只白狐妖。你若继续和他来往,只会折损你的寿限。”
白菁菁听到顾生侮辱邵士梅的话,心下大怒。她小脸一板,立刻不留情面地朝顾生喝道:“你这书呆子,我师父好心要救你,你还不领情。你才鸡鸣狗盗,你全家都鸡鸣狗盗。”
顾生闻言,脸面发红,气得说不出话,不管不顾地拉着少年从邵士梅身旁挤了过去。
邵士梅手中利剑刷地出鞘,锋利的剑尖遥遥指着那漂亮少年,眼露寒光,“白狐妖你今日必须留下。”
少年吓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躲在顾生身后。顾生盯着邵士梅的利剑,硬着头皮说道:“你这道士好不讲理,我都说不要你算命了。你不要缠着我了,你再这样,我马上报官。你说什么白狐妖,我没有看见,我只看到你拿着剑指着我,意图行凶。”他恨恨地瞪了邵士梅两眼,拉着少年,转身飞跑了起来。
“师父,人跑了,我们快去追。”
“不必了,他如此执迷不悟,与他多说无用。”邵士梅将剑收回剑鞘,朝白菁菁摇了摇头。
白菁菁理解地点了点头,“是啊,还是要他自己看清楚。他若看不透,还以为我们是来害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家里人突然生病了,最近都得跑医院照顾病人。这几天只能用存稿箱先发。(┬_┬)
也犹豫了下要不要暂停更新,不过还有一些存稿,想着尽量做到自己的承诺不断更。所以先发存稿。
这几天如果有留言可能没法及时回复。谢谢小伙伴们。
大家都要保重身体,千万别去医院。到了医院才会发现健康多么可贵,在冷漠的医院里才会觉得人是多么渺小。只能说□□的百姓生不起病,太可怜了。小伙伴们都注意身体啊。现在觉得只有身体最重要,其他都是身外之物,平常应该放宽心,开心一些,活得乐观一点,别因为这个高压的社会而给自己太多压力。
☆、侠女(二)
顾生不理会邵士梅的阻拦,带着那漂亮少年急冲冲地回到了自己家中。这少年姓胡,家中排行第三,人称胡三郎。胡三郎平日衣裳华丽,生得眉目如画,是个十分漂亮的少年,只是身形稍显单薄。他自称住在邻村,钦慕顾生的才学,故特地前来求画。
顾生与胡三郎两人因画结缘。自此后,胡三郎每过两三天便会上门拜访顾生。两人渐渐熟悉后,胡三郎对顾生的态度便变得十分亲昵。顾生自是大喜过望,常与他狎昵在一处。两人情谊日渐深厚。
今日碰见两个来路不明的道士,却说胡三郎是狐妖,顾生自然大感晦气。见胡三郎犹自惊疑不定,他便搂着他安慰道:“三郎不必在意,这道士肯定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你怎会是狐妖,我与你来往这些时日,你可曾害过我。”
胡三郎依偎在他怀中,双肩仍瑟瑟发抖,闻言抬头幽幽瞥了顾生一眼,“我若果真是狐妖,顾郎便会嫌弃我吗?”
“我怎会如此!你勿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顾生斩钉截铁地立即反驳道。
胡三郎听了他的保证,嘴角一挑,笑得花枝乱颤,“我是吓唬你的,你还当真了。真不好玩。”说完又咯咯笑了起来,在顾生怀里捂着肚子直打滚。
顾生脸色讪讪,似有不虞。
“嗒嗒嗒”两人正玩闹,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顾生收起脸上的表情,起身去开门。敲门的人是借住在他家对门的女子。这女子名唤柳寒月,年约十八岁,长得秀丽风雅,却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柳寒月家中只有一老母,两人平日里缝补浆洗为生,生活过得十分清苦。柳寒月虽性情冷若冰霜,却常常上门照料顾母。顾生十分感激她,便常常私下接济她家。
柳寒月敲开了房门,神情冷峻地看了眼顾生,声音没有温度地说道:“我家中已断炊一天,想向你借一些米粮。过几天我卖了针线活,定会如数归还。”
顾生十分敬重柳寒月的为人,听到她上门求助,不敢怠慢,嘴中叠声答应,转身去取粮食。
柳寒月站在门口,并不抬脚进屋。她柳眉一竖,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地盯着半卧在软榻上的胡三郎。胡三郎察觉到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是笑非笑地迎上她的眼神。
“你便是顾郎常说的柳姑娘吧。”胡三郎并不起身,反用手指撩起衣袍,一只修长细腻的玉腿影影绰绰地撩动着,嘴中不紧不慢地问道。
柳寒月面现厌恶之色,随即收回了目光,寒声道,“你若有自知之明,便不要继续纠缠顾生。”
胡三郎不气反笑,“怎么,你这是嫉妒了。放心,我不与你抢顾生。你生得这般风华无双,顾郎不解风情,我却懂你的好处。不若,晚上我去找你好好戏耍一番。免得你深夜独自一人枯守空闺寂寞难耐。”
柳寒月面色一寒,不再回应他。
这时顾生提着一斗米走了出来,交到柳寒月手中。柳寒月接过米袋,也不道谢,提起脚步便转身离开。
顾生站在原地,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若有所失。
胡三郎双眼一转,闪过嫉恨的神色,口中却软软地唤道:“顾郎。”顾生忙醒过神,两人又是一番翻云覆雨。
却说,顾母自见过柳寒月,便十分喜爱她,柳寒月也时常上门陪伴她,帮她缝补浆洗操持家务,如同儿媳妇一般孝顺恭敬。顾母几次提出要上门提亲,还同意将柳寒月的母亲一起接来奉养。柳母虽点头同意,无奈柳寒月却一直沉默不肯答应。
顾家母子疑心她嫌弃顾家贫寒,这才歇了心思,不敢再说起提亲之事。虽有这番波折,但两家人之间并未生出嫌隙。顾母仍如往日一般怜爱柳寒月,时常嘱咐顾生接济照顾柳家母女。顾生亦十分敬爱她,只是因她生性严肃,故不敢过于亲近。
这日顾生傍晚收摊回到家中,正好遇见从他家中出来的柳寒月。柳寒月经过他身旁,突然朝他嫣然一笑,招手示意顾生随她走。
顾生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跟着她往外走。柳寒月带他来到无人的僻静处,却一下子拉下脸色,神情严肃地望着顾生,“你那朋友胡三郎,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再与他厮混。你转告他,若他下次还敢对我无礼,我便要了他的命。”说完,也不等顾生的反应,转身疾步离开。
顾生抬手悬在半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讪讪地放下手。
胡三郎听了顾生的转告,气得七窍生烟,朝顾生大嚷道:“我看她故作神秘,说不定是哪来的恶毒女人。你宁愿相信她的话,反而怀疑我。”
顾生脸色急得通红,软声劝道:“你不要这么生气,她不是乱说话的人。你自己多注意点,不要过于轻薄。”
胡三郎愤恨地将他推到一旁,“她为何要与你说这么私密的事。你们之间肯定不清白。”
顾生忙不停辩白,胡三郎却不肯听,恨恨看着他大骂道:“你也转告她,别整天装模作样,好似自己有多清高。清白女子会孤身到一个单身男子家中吗。你让她别多管闲事,不然我也把你们之间的肮脏事都宣扬出去。看到时,谁会没脸见人。”
顾生屡次被他反驳,也来了脾气,又听他无故辱骂柳寒月,越发不忿,一气之下甩袖离开,不肯再理胡三郎。胡三郎也气得摔门而出,两人不欢而散。
顾生多日不曾再见到胡三郎,心中委实有些后悔,想要去找他,一时竟不知他家住何处,神色低落了许久。不过很快他就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情了,顾母突生恶疾,竟卧床不能起身。
这厢白菁菁陪着邵士梅在南京城内盘桓了许多。这南京城果然躲着一些仓皇逃窜的白莲教余孽。有蝗妖假扮妇女躲在城内,又召集蝗虫企图祸害乡间。幸被邵士梅及时发现,将那蝗妖捉拿归案,斩于剑下。
期间白菁菁用心襄助邵士梅,也是花了大力气。邵士梅反而对她越发疑心,对她不经意间施展出来的招数暗记在心。待发现是妖族的秘术,他心中惊疑不定,打定主意从旁侧击,暗中探问白菁菁。白菁菁却神情支吾,顾左右而言其他。邵士梅不禁万分失望,但心中仍不肯相信白菁菁欺骗了他。
白菁菁却不知邵士梅对她起了疑心。最近一到夜里,她整个人便会躁动不安。若晚上强撑不晒月光,白天便会萎靡不振。有时明明觉得腹中十分饥饿,吃下满桌的食物,却丝毫不能缓解,反而越发烦躁不安。
加上又要在邵士梅眼皮底下掩藏自己的异样,白菁菁这段时日过得颇为痛苦,也就根本无暇顾及邵士梅的异样。如今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元淳就是花姑子,元淳随着白莲教隐匿了起来,无处可寻,她连他是死是活都无从知晓。
为今之计,只能找机会离开邵士梅,去华山找花姑子。白菁菁想到这,又犯愁了,她该怎么和师父说离开的事情。
还未待她想出办法。他们便遇上了胡三郎。
却说顾母病重,疼得日夜喊叫。柳寒月便日日上门照料她,有时夜里还留在顾母房中服侍她,为她擦洗换药,十分耐心,丝毫不曾嫌弃顾母。顾母心中不安,朝她哭泣道:“我若是有你这般的儿媳妇,便是即刻死了也安心了。只可惜未能看到顾家传宗接代。”
柳寒月没有接她的话,反劝慰道:“顾大娘不要忧虑,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顾生是十分孝顺的人,大娘若真心疼爱儿子,更应该把病养好。”
顾母心下叹息,不再提起此事,病情也慢慢好转。顾生自然越发感激柳寒月。顾母病好之日,顾生提着礼物上门向柳寒月拜谢。柳寒月并不客气,收下礼物后,突然问道:“那胡三郎不曾再来找你了吧?”
顾生脸色一红,喃喃道:“是我为人太不庄重。往后,再不敢行此事了。我已决意与他了断了。”
柳寒月面上没有反应,点了点头,朝顾生招手示意他随她进屋。顾生表情怔松地进了门,呆呆看着柳寒月关好房门,走到他跟前。
柳寒月嘴角一挑,朝他露出一个笑意,双眉弯弯,眼中流露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顾生不敢置信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袖子。柳寒月含笑捉住了他的手掌,说笑道:“你今日竟成了呆头鹅。”
顾生这才敢亲近她,柳寒月也并不拒绝。不想一夜夫妻后,柳寒月对顾生仍十分严肃,见到他一句话也不肯多说。顾生若要约她,她便头也不回就离开。顾生偷偷去拍她的门,她也不肯应答。顾生屡次说要娶她回家中,柳寒月便严词拒绝。
顾生百思不得其解,便十分沮丧。晚上他独自一人坐在灯下,暗自神伤。与胡三郎之事,他本不报希望,也不怪他一去不复返。但他心底里十分敬爱柳寒月,却不知为何柳寒月对他突冷突热。他烦躁不安,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便索性起来作画。
画着画着,他一下子又愣住了。画中盈盈含笑,神色温柔地看着他的女子,不正是柳寒月。他心中凄苦,再无心作画,便搁下了画笔,呆呆凝望着画中的女子出神。
耳边却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他抬眼一看,柳寒月一身白衣,全身裹素,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侠女(三)
顾生刷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臆想。他低头看了眼画中含笑的女子,又抬头望着朝他走过来的娉婷身影。难道她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吗,因为柳寒月从不曾用如此温柔的目光注视过他。
柳寒月手中提着一个麻袋,跨过门槛,反手关上了房门,脚步轻盈地走到顾生面前,朝他嫣然一笑。顾生顿时觉得她犹如九天玄女下凡,一颗心砰砰狂跳着,浑身僵硬着,只顾得上痴痴地凝视着她,丝毫舍不得眨眼,就怕她一下子又从眼前消失。
“我今夜是来同你告别的,亦有一事要你帮忙。”
顾生一时未反应过来,呆愣着点了点头。
“我母亲过世时,你忙前忙后替我料理丧事,我还未曾谢过你。你们母子忧心顾家无后,我便报答你们。七个月前你我有缘一聚,现在我已为顾家生下一个男孩。他虽早产,但身体健康无恙。此刻他就在我家中,你可秘密告知顾大娘,将孩子抱回来。但切不可向外人透露我的消息。”
柳寒月解释完,便要离去。顾生猛地醒过神,强拉着她苦苦哀求,“你不嫌弃我家中贫寒,肯为我生儿育女,又悉心照顾我母亲。为何就不能同我做一世夫妻?你若不曾喜欢我,为何又要来找我。你是不是有哪里不称心,你说,我马上就改。你不要走,好不好?”顾生说到此处竟潸潸泪下,哽咽不成声。
柳寒月转头含笑地挥开了他的双手,“我大事已办妥,了无牵挂,今日来只是为了同你告别。”
顾生一闪身又拦住她跟前,不肯放她离开。
柳寒月喟叹了一声,“痴儿。好叫你知道,我本祖籍浙江,父亲官居司马,却被仇人陷害。我带着母亲逃离老家,隐名埋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这一等就是三年,我母亲过世了我才安心报仇。我与你欢好,不是要讨你欢心,是为报答你家的恩情,为你家留下薪火。”
她打开手中的麻袋,露出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朝顾生继续说道:“这袋中装的就是我仇人的人头,如今我大仇得报,亦报答了你的恩情,我的心事已了。今后望你好好抚养孩儿,我们就此别过。”话一说完,她再不理顾生,收起麻袋,越过他,朝门口大步走去。
房门却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个人影贴墙窜了出来,朝房内二人大骂道:“好一个贞洁烈妇,竟然半夜私会情郎。”来人竟是许久不曾出现的胡三郎。顾生顿时大惊失色。
柳寒月双眼一瞬,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拧身朝胡三郎刺过去。
却说邵士梅师徒二人意外在西郊发现了胡三郎的踪迹,便一路跟在他身后。但这胡三郎只是随处乱晃,终日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即使偷偷潜入农家也不过是捉了几只鸡解馋。
邵士梅跟了他几日,发现他未曾再纠缠凡人,便有心放他一马。正打定主意,准备在夜里离开,却突然发现胡三郎神色开始诡异了起来。半夜里胡三郎行迹可疑地潜入了一户人家,邵士梅担心他有伤人之心,便带着白菁菁尾随他而去。不想,这户人家竟是曾经见过一面的顾生的家。
胡三郎一推门看到顾生与柳寒月你侬我侬的模样,便气得失去了理智。他心生恶意,身形一闪,面色狰狞地扑到柳寒月跟前。顾生大惊失色,口中惊呼道:“寒月,小心!”
未料柳寒月手中的匕首金光闪闪,竟不似凡物。胡三郎不仅没讨到好处,反而一个猝不及防被割伤了手臂。胡三郎一个痛呼,身形一闪,地上便出现一只白狐。顾生见此情景,神情大骇,吓得僵立在原地。
胡三郎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吓得撒腿就跑,朝门口逃窜。柳寒月立刻拔腿要追出去,却被从天而降的邵士梅师徒拦住了。
“这位姑娘,且留步。我等追了这白狐妖一路,如今他出手伤人,便由我们来对付他。”说完,二人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柳寒月这才不再追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顾生,“往日我不让你同胡三郎来往,如今你知道缘由了吧。”
顾生愣愣地看着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柳寒月不再多话,一道银光闪过,她便消失在原地,再也没有踪迹。顾生像木头一样呆呆地站在画前,画中的女子盈盈含笑,神采奕奕,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拿起画轴,“撕拉”一声猛地将它撕成两半。随即他全身一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啪嗒滴落在画纸上。顾生愣愣地低下头,鲜红的血滴在画纸上,模糊了画中女子的眼睛,她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顾生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悲痛,刷刷把画纸撕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
他满心凄凉,伏在桌案上不禁失声痛哭,不知是在痛哭柳寒月的离去还是胡三郎的欺骗。顾母听闻哭声,忙起身来看。顾生没有任何反应,只交待她去对面柳寒月的住处将一小儿抱回来,说是他的儿子。
顾母喜出望外,忙将孩子抱回家中抚养。顾生不再外出摆摊,日日在家中痴痴凝望一幅破旧的,曾被人撕碎又小心修补完整的画轴。未几,他便卧床不起,撒手人寰。彼时这小儿还未满月。
顾母虽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却还牵挂孙子年幼失去双亲,便将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用心抚养他长大。这小孩天资聪颖,长到十八岁,果然高中状元。他用心侍奉祖母,一直到她年满八十岁,无疾而终。
这些都是后话。却说邵士梅二人追着被柳寒月一剑刺伤的白狐妖胡三郎,他却逃窜进了一处高门大户。邵士梅紧跟着不放,也腾身进了大院内。
大院内却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他姿态潇洒文雅,朝邵士梅二人拱手道:“两位道长,且息怒。还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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