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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商(gl探险)-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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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软看她捏着那块玉坠发怔,心口忽然便是一阵发闷。沐槿衣抬眼见她脸色不太好,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忽然觉得心慌的厉害,好像有人在我心脏上捏了一把似的。”唐小软淡淡道。伸手将那玉坠拿了过来,呆呆地盯着它看。
“是你的玉?”沐槿衣从没见过她戴过这玉。
唐小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摇头。“是太奶奶的。沐姐姐喜欢它吗?那送给你。”
沐槿衣略略诧异地望着她,却见她将玉递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却有些飘散,分明是在走神。
她思索了几秒,本想说让她自己留着,可转念一想,这玉隐隐是有些古怪,既然吉凶未辨,她收着倒是也好。唐小软体质较弱,先前就曾经被厉鬼上身,这古玉若是有什么古怪不免伤了她。于是伸手接了过来。
唐小软忽然笑嘻嘻地道:“我都送你礼物了,你也不礼尚往来一下呀?”
沐槿衣瞥她一眼,淡淡道:“借花献佛也算?”
“当然算。”唐小软皱皱鼻尖,贼忒兮兮地打量着沐槿衣。
沐槿衣无语,只当她小孩子脾性,于是温声道:“我现在身无长物,等离开这里。你喜欢什么?”
唐小软本来都做好被她无视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居然温柔地问自己喜欢什么,她心中欢喜不定,伸指勾起她一绺长发笑道:“古人说,同心结,结同心,听起来就很棒。”她说着便掏出一把样式古怪,像是藏刀一样的小刀来,笑嘻嘻地割了自己一小绺发丝,拈在指尖。
沐槿衣也不多说,伸手接了小刀,轻轻一划,一绺长发便盈盈飘落。她将唐小软的发丝与自己的混在一起,手上几下动作,很快便打出了一个漂亮精致的同心结来。
唐小软喜不自胜,急忙拿过去揣在怀里,笑道:“这下可心满意足了。沐姐姐,你对我可真好,我以后什么事儿都听你的!”
沐槿衣见她笑意温纯,自己也是一阵轻快,忍不住勾起嘴角淡淡一笑。
稍事休息后,两人便决定出发离开这里。唐小软再次背起那把弓的动作引起了沐槿衣的注意,从昨晚到现在,她几乎忘了这把弓的存在。这铁弓很明显是被封印在山体内的,而那人脸蜘蛛,说不好就是它的守护,又或者,是被某种力量吸引而来的掠食者,结果多年来反倒间接守护了这弓一直没有被人取到。她轻轻碰了碰那铁弓,只觉触手冰凉,那冰意从指尖径直侵入心底,只冷得她差点打了个寒颤。
“沐姐姐,你怎么了?”唐小软见她脸色凝重,又见她一直盯着那铁弓看着,不由下意识地摸了上去,笑道:“这弓挺神的,没准还是千年的古物呢,我得把它背回去。”
沐槿衣见她伸手摸弓,本能地就要阻止,岂料唐小软却如没事人一样摸了一把,一点不适的反应也没有。
果然有点邪门。她直觉地不安,便让唐小软把这弓扔了,结果唐小软却一脸爱不释手舍不得的样子。沐槿衣心中不快,忍不住便道:“还说什么都听我的,这才一件事,你就推三阻四。”
唐小软一呆,万没想到一向冷酷的沐姐姐居然跟她这儿半真半假地撒起娇来了,忙道:“我……这、这弓挺好的,要不,你让我再玩两天,就两天,过后我就扔了它。我保证。”
沐槿衣见她一脸紧张,分明是舍不得弓又顾忌自己的情绪。心中一软,叹道:“就两天。”
“嗯嗯,就两天。”唐小软见她松口,顿时将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
沐槿衣见她卖乖,更是无奈,只暗暗想道,即便那弓当真是有什么古怪,好歹她也在她身边,有她的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于是不再多说,两人随即下山。
虽然是说了想要带唐小软一起远离是非,可,蓝婧与唐老太太的下落仍旧是扎在沐槿衣心头的一根刺,她必须得确认她们安然无恙,即便是最糟糕的结果,她也必须要找到她们的遗体。
想到她们可能遭遇的不幸,沐槿衣的心顿时纠成了一团,蓝姐是为了帮她才以身犯险,倘若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这辈子也无法心安。
唐小软自然明白沐槿衣心中的牵挂,两人一路沿着地下河的水流方向逆行下山,途中沐槿衣摘了一些红艳艳的树莓递给她,唐小软接了过来,随便擦了擦就放进嘴里。甜甜的,略有一点涩,味道还不错。
沐槿衣自己也吃了些,沿路见还有不少,于是又摘了些放进口袋里。这树莓又能解渴又能充饥,吃完后体力顿时恢复了不少。
两人下山之时走得较快,沐槿衣考虑到唐小软体弱,刻意放慢了速度,没想到唐小软虽然两眼乌青可精神倒是不错,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后。不多时便来到原先进山的山洞口,看到里头一片狼藉,分明是内部坍塌导致整个隧道被堵,沐槿衣不禁心中失望,越发担心起蓝婧与唐老太太的安危来。
唐小软劝道:“沐姐姐,咱们既然能找到洞口出来,她们一定也能的,你别太担心了。”
“蓝姐腿受了伤……”沐槿衣揉了揉额心,唐老太太又是老弱,虽说事急从权,可……没能救到她们,她始终心中过不去。
在山洞中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于是退了出来,忽听得唐小软叫道:“沐姐姐你快过来看!”
沐槿衣随即上前看去,却见那山洞侧后方竟有一条隐秘的山道,只是地处背阴处,外头又长了许多的植物,不注意看倒真是发现不了。
“这里会通向哪里呢?”唐小软自言自语道。
沐槿衣仔细地拨开丛生的杂草与灌木,跻身进去,蓦地发现那山道一旁凸出的一块石头尖上赫然勾着一块破碎的布料。她低声叫道:“是蓝姐的衣服!”
蓝婧的衣服?唐小软呆了呆,眼看沐槿衣已然快步上前将那碎步捞在手中,眼露喜色。她心中有点吃味,忍不住撇嘴道:“看吧,我就说她会没事的。”
沐槿衣却不能如此乐观,这里虽说应该没有野兽出没,可,蓝婧若是受伤得不到照料,也难免会出事。她思索了片刻,决定沿路寻找。
唐小软虽然吃味她对蓝婧的关心,却也知道蓝婧是为了她才犯险,若她对蓝婧生死置之不理才反倒是做人有问题。见她忙于找人,她怕前路危险,道:“沐姐姐,你等会,我去弄些木头来做成火把,你的刀全丢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沐槿衣的短刀在山崩的时候留在岩缝里没带出来,虽有软鞭在手,可真遇到棘手的危险,软鞭可杀不了敌。她找人心切,又惯常是不顾忌自己安危的,此刻见唐小软颠颠儿地就跑去找木头,心中一暖,于是跟上前道:“我也来。”
唐小软笑道:“小心手。”刚说完自己就被木刺刺伤了,顿时哎哟一声。
沐槿衣忙捧了她手指,见殷红的鲜血汩汩冒出,顿时皱了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事。”唐小软打着哈哈,随手甩了甩手,两滴血珠立刻飞了出去。
☆、第三十八章 罗带同心结未成(中)
沐槿衣看着她甩手的动作,本能地感到不妥,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只得四处看了看,幸好,周遭没什么动静。
“沐姐姐,你怎么了?”唐小软观她眼神,却不尽然是担心她的伤,倒像是在警惕什么。
沐槿衣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要说:我怀疑你的血有问题,可能引来变异的动物?上次船上那条怪鱼便是唐小软流血之后才出现的,或许这一切只是巧合,然而在唐小软身上发生的诸多诡异事件却令她不得不多提一份心了。
很快便搜集到了足够的木头,沐槿衣用唐小软那把小刀将一根颇为坚硬的木头削出一个尖,临时做成“一把匕首”给了唐小软,自己也削了一根,又带了一捆树枝,如有必要随手可以点燃它。
准备停当,两人沿着那山道向上走去。这山道没什么特别之处,只像是刻意开凿出来的,一路都有很多绿植做掩体,不注意看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唐小软拨开一团像爬山虎一样的植物,忽然被眼前倒挂下来的一条灰蛇吓到了,立刻“啊”了一声。
沐槿衣动作飞快地捏住那小蛇远远抛了出去。唐小软惊魂未定,又听沐槿衣忽然低声喝道:“别动。”
她不禁一呆,只听得空气中隐隐传来笛子的声响,而面前两人都无法并行的窄道上竟然不知何时爬满了和刚才那小蛇一模一样的灰蛇,少说也有上百条!空气中顿时飘满了浓浓的腥臭味。
沐槿衣表情平静,眸中更似有着一丝了然,扬声叫道:“阿罂,是你吗?”
阿罂?唐小软一怔。笛声停下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上方远远地飘了过来:“沐姐姐,你可真厉害,这样都能让你找到。”
语声清甜,带着少女特有的轻软与柔和,可不正是先前在苗寨碰到的那个弄蛇女阿罂。唐小软不由暗自惊奇,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阵笛声再次幽幽响起,她们身前那密密麻麻蓄势待发的小蛇就像列队跳舞一样,齐刷刷地昂起了身子,唐小软看得又害怕又觉得好玩,忽然笛声一停,那群小蛇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片刻后,哗啦啦流水般向四周散去。眨眼间便走了个精光。
一根足有儿臂粗细的绳子忽然垂落下来,阿罂的声音自她们头顶上方响起:“抓着。”
唐小软这才发现原来她们身前,就是小蛇原先盘踞的地方其实没有路了。她们所走的山道已经越来越窄很自然地就与山体融为了一体,除非是蜘蛛侠,或者有壁虎游墙术,否则是绝无可能继续走了。眼看沐槿衣伸手便抓住了绳子,唐小软不禁有点担心,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角:“不会有问题吧?”谁知道这阿罂是敌是友,上次可还真刀真枪地打了一架呢。
沐槿衣却摆摆手,轻声道:“我先上去。”
唐小软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必然无法阻止,想了想,觉得自己毕竟在下面,若那阿罂半途弄断绳子,她拼了死也要接住沐槿衣就是。于是定下心来,看着沐槿衣身手矫健地抓着绳子,又以双足不断寻找岩壁的支撑点,嗖嗖几下便窜到了她头顶几米高。虽然对她的好身手早已看惯了,她仍是忍不住暗赞一声。
沐槿衣很快便攀到了绳子尽头,此时她距离唐小软已有十多米高。那绳子尽头是绑在一块凸起的大岩石上,阿罂坐在岩石上,正百无聊赖地一下下荡着脚。见沐槿衣攀上石台,她跳下岩石,扭身对着身后叫了一声:“她来了!”
她在和谁说话?沐槿衣这才注意到,原来阿罂身后是一个略有些低矮的山洞,只是洞口处倒垂几根藤蔓挡住了视线。她定了定神,又望向阿罂,见她仍如旧时一般穿着一身青色的裙装,然而却没戴任何银饰,乌发同汉人女孩一样扎了个马尾在脑后,倒像是刻意在掩饰什么。
正思索着,洞中有人应道:“故人来访,就请进来吧。”
沐槿衣一怔,只觉这声音颇为耳熟,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谁。抬眼见阿罂正悄悄地打量自己,眼神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怪异与好奇。她蓦地灵光一闪:“大祭司,是您吗?”
那声音呵呵一笑,道:“可不正是我。快请进来吧。”
得知洞中之人竟然是苗疆大祭司,沐槿衣精神一振,忙拂开藤蔓低头迈了进去。那山洞洞口虽小,里头倒是通畅,约莫能有三十平米大小,角落里点着一盏油灯,一个眉目慈祥的女人正盘腿坐在那里。
沐槿衣忙上前行礼,恭敬道:“自上次一别,晚辈一直担心您会出事,这次回来也是想潜入寨中找您。谁料半途出了事,引起山崩,晚辈有幸逃脱,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您。”
就着油灯的薄光,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大祭司,只觉她比上次见面时似乎苍老了不少,一头银雪般的长发,眼角眉梢都延出了细细的皱纹,皮肤也失了红润,显得有些枯槁。沐槿衣一怔之余不由暗想,只怕这回唐小软见了她也不会好意思再叫姐姐了吧?一念既起又不禁有些赧然,怎么自己竟然时刻地都会想起那小丫头……
大祭司纵然精神不佳,那一双眼睛却仍是威严十足,看着沐槿衣的眼神叫人辨不出她心中所想。半晌,她微微一笑:“我昨夜卜了一卦,卦象说,‘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乃是大凶。然而今日便能等到你来,看来我这所谓的先知也是该当退隐了。”
“我?”沐槿衣不解其意,却见大祭司目光转向身后,道:“你且看那是谁。”
她心下诧异,顺势向前走了几步,却见大祭司身后原是洞中洞,透过油灯的微光,她分明是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顿时失声叫道:“蓝姐!”
可不正是蓝婧。原来她自洞中逃生,因一条腿受了伤影响身手,一不小心被一块落石砸伤了。也是她命不该绝,大祭司卜到有难,一早叫了阿罂前来查探,于是便将她给救了回去。沐槿衣急忙上前,却见蓝婧双目紧闭不知是生是死,她忙伸出手去探了探,一缕温热的气息很快打上她的手指,她这才安下心来,如释重负。
再一转身,却又见蓝婧对面的空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身形佝偻,白发苍苍,她一怔:“老夫人!”
大祭司道:“这位老夫人是何来历?”
沐槿衣顾不得回头,一边检查唐云氏的情况一边答道:“她是唐家的老主母,我之所以会来探查夜郎墓,正是受她指引。”
大祭司点点头。“她时候不多了,你有什么话尽快和她说吧。”
沐槿衣呆了呆,只觉心中一阵酸涩难言。被她抱起身来的唐云氏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眼,见到是她,顿时面露喜色:“槿衣,你来了!”
“老夫人,我……”沐槿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唐云氏却摇摇头,哑声道:“我时间不多了,只能和你长话短说,你可听仔细了。”她说着,咳了两声,一把抓住了沐槿衣的手,急切道:“你……你就是我们云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的人啊!”
沐槿衣讶然地睁大了双眼,“老夫人,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唐云氏急促地喘了口气,道:“我们云家的祖先并不是汉人,是……是苗人,我们代代相传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找……找到当初的圣女传人。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这辈子也是要一场空了,没想到……槿衣啊,我错了,错了啊,我年轻时曾卜过一卦,卦象显示圣女将会与江南唐家有关,为此,我特意嫁进唐家,就是为了等你出现,咳、咳……”
她已然是一口气吊不稳,沐槿衣心中难过,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后心,劝道:“老夫人,您不要急,慢慢说。”
唐云氏喘了喘,忽然激动起来,抓着沐槿衣的手指根根深入肉中。“我错了,我只怕是嫁给了仇人还不自知啊!”
“仇人?”沐槿衣不顾疼痛问道,此话怎讲?
唐云氏道:“我从前为哄小软答应,将我们云家一直口口相传的一件秘密说给她听,如今一切颠覆,秘密是真的,只是那不该是小软的过去,而是你的!”她说着,也不管沐槿衣的反应了,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接近茫然的状态里,喃喃自语。“小软不是……你才是啊……原来卦象所说的关联,竟然是这样的关联……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错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呃——”她忽然双目圆睁,双手抬起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沐槿衣心知她是大限已到,情急之下俯身便去抱她,一叠声喊道:“老夫人,老夫人!”
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她顾不得回头,而被她抱在怀里的唐云氏却在看见她身后的人影后猛地坐直了身体,大叫一声,圆睁双目而死。
作者有话要说: 秘密一点点揭开。
☆、第三十八章 罗带同心结未成(下)
沐槿衣呆了一瞬,“老夫人?”怀中的唐云氏却已然没了呼吸。她默然良久,将唐云氏尸身轻轻放躺下去,这才回过身来。
唐小软正站在她身后,面对亲人的离去,昏黄的灯光中她撇了撇嘴,却不悲不喜的样子。
沐槿衣有些迟疑,也不知刚才唐老夫人的话唐小软听到了多少,尤其那“仇人”一说,更是令她不解。她心思沉重,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却也只化成这一句:“你怎么上来了?”语声温柔,更带了三分担心。毕竟这么高的距离,没想到唐小软居然胆大自己爬上来了。
唐小软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关心。“你上来这半天,我担心。”
沐槿衣起身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手,轻声道:“老夫人刚走,你……”
她正愁要怎么安慰唐小软,结果唐小软却反过来拍拍她的手,微笑道:“我没事。沐姐姐,你也不要多想才好。”按说太奶奶过世她应该感到难道才对,可不知为何,她只觉心里一阵空落,谈不上难过还是不难过,就好像那只是一个与她没什么关系的老人……
沐槿衣不再多说,拉了唐小软到大祭司身边,轻声道:“大祭司,您还记得这个孩子吗?”
唐小软有些畏缩,被沐槿衣牵着手拉到大祭司面前,昏黄的灯光下她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白。大祭司只看了她一眼便道:“孩子,你的脸色很差,快坐下来休息。”说着,一把扣住了她的脉门。
唐小软只觉腕上一阵刺痛,那大祭司手指如有千钧之力,这一下抓得她整个人都跪了下去。沐槿衣不解其意,忙道:“大祭司,您这是做什么!”
大祭司却不理她,眼光灼灼盯着唐小软道:“为何定要夺舍?你既是孤魂,就该早入轮回才是!”
什么?夺舍?沐槿衣一惊,不由望向唐小软,只见她脸色纸样惨白,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丝丝滑落下来,她咬牙叫道:“你……你这个老太婆……你快放开我!”
“呵呵,你可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如何称呼?”大祭司忽然道。
唐小软一呆,仿佛脑海中一个模糊的影子疾风般一掠而过,有记忆涌了上来,然而当她要仔细想清楚时,那记忆却又是一片空白,就像是伸出手去却只握到一把空气一般。她动了动嘴唇,却没吐出半个字来。
一旁沐槿衣急道:“小软,你怎么回事?”
唐小软辩道:“这老太婆想害我,沐姐姐,你快救我,她抓得我痛死了!”
语声娇软,眉目动情,分明又还是那个缠她黏她,顽皮却又深情的女孩。沐槿衣迟疑不定,却见大祭司蓦地松开她,双手抬起交握,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封印,然后轻喝一声:“睡!”她身前的唐小软刚才还神气活现,被这封印一照,转眼间便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
“她没事吧?”虽然相信大祭司不会害她,沐槿衣仍是掩不住心中的担心。弯身去扶住唐小软,将她的身子抬起,头枕在自己腿上。
大祭司摇摇头,叹道:“这孩子……她体内有一股很阴邪的力量存在着,只不知为何,她竟能压制到现在。”
沐槿衣顿时想起先前她们回去唐小软家中遇见地下室的那个红衣女鬼的事来,道:“她的体质是比较特殊,之前就曾经被厉鬼缠过,险些丧命。然而这次缠住她的又是什么?”
大祭司道:“方才她走进洞来,我一眼便见她的影子有所重叠。以你的灵能原不该被蒙蔽才对,怎么,你竟没有发现?”
她本是随口一问,然而沐槿衣却顿时红了耳廓。她自与唐小软重逢,连遭凶险,之后就……她只觉唐小软除了行事变得冷静周到不少,其他并无什么不同,至少在她面前仍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死样。然而行事风格也是可以改变的,她只当她近来发生太多事,因而不曾多想,现下被大祭司这样一问,她平日的理智顿时回来不少,想起唐小软一直背着的那把弓来,于是将那弓的来历对大祭司说了一遍,又道:“这夺舍之灵,您能否帮她驱走?”一想到唐小软的身体可能被另一个灵魂侵占,她便觉得不安,更是有些不明所以的不舒服。
大祭司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唐小软,半晌方道:“倘若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不过举手之事。然而,怕是来历不简单呵。也罢,”她目中一凛,已然下了决定。“事急从权,你帮我掠阵,我尽力一试。”
沐槿衣顿时感激不已:“多谢大祭司。”
大祭司吩咐沐槿衣将唐小软头东脚西地摆好,又让阿罂拿了白石灰在唐小软头顶上方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像,她抽下后脑上一根细细的银簪刺破手指,一滴鲜血便滴在了那白虎额心。
沐槿衣下意识地在心中念起了护身咒,耳边只听大祭司唱出一连串听不太清楚的咒词,语速越来越快,而她的声音却仿佛隔世一般越来越遥远。周身似有阵阵冷风掠过,却不像是自然的风,更何况这山洞中又怎会有风?沐槿衣只觉后心阵阵发寒,忍不住四周看了一眼,却见那盏油灯仍是火苗朝上稳稳地烧着,看来大祭司所言非虚,唐小软她当真是遇到麻烦了。她念及此,更加不敢大意,当下再不多想,凝神贯注掠起阵来。
而另一边,随着大祭司念咒愈发进入要紧的时刻,一直昏睡在地上的唐小软蓦地睁开了双眼,就如是被噩梦魇醒的人一样,双目中满含着惊惧与怒意,恶狠狠地瞪向了大祭司。她张了口,然而口中发出的声音却是一个牙牙学语的稚儿一般的声音,又尖又细:“你这多管闲事的老鬼,你再敢逼我现身,小心我毁了这肉身,鱼死网破!”
声音是稚儿的,可说出的话却完全是一个成年人的口气。沐槿衣一怔,下意识地便望了过去。大祭司却双眼紧闭,浑不受那声音影响,口唇不断蠕动,一连串的咒语铺天盖地向唐小软袭去。
唐小软的手脚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好像随时要站起身扑过来。沐槿衣不禁很是担心,更多是担心唐小软的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住这样的灵魂拉扯。从前她是听说过这样夺舍的例子,法师将夺舍的恶灵驱走了,可那被夺舍之人却因此损了一魂两魄,从此形同痴呆。
见大祭司不回话,唐小软忽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色如抹了一层石灰般惨白无状,声音更如是从牙缝中蹦出来,她恶狠狠地叫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我夺回来有什么错?你这老鬼又何必赶尽杀绝!”
须臾,又嘶声叫道:“当初是她夺了我的身体,我不过是要她还回来!二十年前若不是她,我怎么会死!怎么会死!你这老鬼,我跟你拼了!”
一番话说得既疾且厉,沐槿衣却听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孤魂却说是小软夺了她的身体?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小软不是才刚出生吗?难道是……她蓦地想到了什么。当初在小软家中,那红衣女鬼怀中就抱着一个无脸婴儿,那女鬼似乎便是小软的母亲,小软未死,她又为何怀中抱有一个婴儿灵体?而唐小软后来也曾梦魇,直说是有一个血淋淋的婴儿总是想要吞吃她。莫非……莫非小软她出生之时,曾有一个双生姐妹?而她二人不知何故却只活了一个,便是小软。她这边心潮起伏,口中念咒却不曾停下,只见大祭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而小软体内的那婴鬼叫声却渐渐低了下去。再过去半柱香时间,那声音便只如蚊蚋一般,讷讷不可闻了。她心知大祭司法力高深,这婴鬼显然非她对手,这才稍许安下心来。
本以为尘埃落定,不成想片刻后,山洞中那盏油灯骤然大亮,眨眼间又无声覆灭。一股极重的阴寒之气迅速向她席卷而来,就像是有一大块寒冰快速绕着她转了一圈,留下阵阵刺骨的寒气之余,她隐隐能嗅到一丝血腥的气味。沐槿衣一惊,急忙屏息凝神,只听耳边一道细细的稚儿嗓音陡然响起,像是在极力忍受疼痛一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更是带着无比的怨毒。“既然她不肯还我肉身,那么,我就夺了你的身体吧!用你的身体来杀她,想必滋味也是极好的!”
一般恶灵没有形体,只能靠操控人的意念或者抢夺人的身体来达到伤人的目的,然而如今这婴鬼竟然被逼出宿主身体仍能以鬼力伤人,可见法力不同一般。大祭司没想到那婴鬼会忽然发狂攻击沐槿衣,本来一念之仁,她念的只是驱魂咒,眼下见这婴鬼竟然恶念难消,更是道行颇深,她当下不再犹豫,立刻念起散魂咒来。
沐槿衣没想到那婴鬼会冒着被打散魂魄的危险来试图夺她肉身,正心惊之时忽听得一声惨烈的痛呼,只见身前忽然聚起一团薄薄的白雾,随着那惨叫声愈发清晰,她看到那白雾渐渐凝出了脑袋,身体,还有手脚……分明是个婴儿的模样!她悚然心惊,忙抬手挥去,那婴儿身影被她手臂穿透破碎,眨眼间又凝聚起来,与此同时她耳边那婴鬼的哭叫声愈发惨烈:“啊……你……你是谁!居然能打出我的原形来……你到底是谁!”
沐槿衣毫不畏惧地盯着她,却并不接她的话。那婴鬼沉默了,忽然,她耳边陡然响起一道极为冰冷淡薄的笑声,于这万般寂静中听来几乎令人毛骨悚然。“呵呵。”
须臾,那声音又说:“蠢货。”
沐槿衣呆住了,那声音虽是极低,她却仍是听得清楚,只觉这音色凉薄入骨,又透着说不出的固执与不以为然。不是大祭司,不是唐小软,也不是那阿罂,这声音不属于她们任何一人,更不属于那婴鬼!谁?到底是谁?!
那白雾挣扎了几下,似是想要试图逃走,可一直躺在地上的唐小软周围却蓦地现出了一团几乎刺伤人眼的光亮来。沐槿衣仓促抬手遮住双眼,朦胧中只见一团白光在唐小软头顶上方缓缓聚起,眨眼间便聚成一只下山猛虎的模样来。一瞬间,她脑海中立刻掠过了一声:“虎神!”从来只知虎神是苗家图腾,却不知……竟然当真能够招出它的形体来!
来不及感叹,那白虎已然张开大口,一阵狂风袭来,吹得她发丝凌乱,眼眶涩痛。而她身前那一团人形白雾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向后疾退而去,被那白虎吞入了口中,眨眼间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那凝成白虎的光芒渐渐黯淡,直至消失,大祭司轻哼了一声,身子便软绵绵地歪向了一边。阿罂在她们做法之时就先躲去洞外,此时听到动静平息,忙进来重新点燃了油灯,又扶起大祭司,叫了一声。
沐槿衣也急忙上前:“您没事吧?”
大祭司虚弱地对她摆了摆手,低声道:“无妨。你且看看她情况如何了。”
沐槿衣点点头,立刻转身去了唐小软身边。
唐小软早已平静下来了,只是脸色惨白,手脚冰冷,若不是鼻息间尚有一丝儿热气,她瞧起来就像是死了一般。
沐槿衣心中疼惜,却也不敢乱动,只好将她手掌握在手中,轻轻揉了揉。
大祭司道:“如无意外,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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