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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落倾国倾天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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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答:“你说可以怀疑规天不是蓝的,但绝对不可以怀疑伏离的剑法是烂的!”

伏离满意点头。

可这还是无法解去我心里的担忧,于是我扯着他的广袖撒娇:“师父你跟小七说说嘛!二哥神神叨叨的到底是在干些什么?”

伏离大摇其头:“不知道不知道,这个真的不知道!”然后拉了我往梅林里头走,边走边道:“不过小七你既然来了,就陪师父练会儿剑吧!”

说话间,已经从棵最粗大的梅树干上取了两柄剑来。

一大一小,他将小的扔给我,自己一个腾身,飘然发起攻势。

我吸吸鼻子,懒洋洋地比划着手里的短剑与他过了几招儿,渐渐地便也来了兴致,这才加劲儿地舞动起来。

伏离是我的武师父,在我六岁那年被父亲领着拜在了他的门下。

听说这人的实际年龄其实已经快到四十了,但是一张脸看上去却并不比我二哥老多少。

我曾经感叹,如此活生生的养颜事例若是拿到现代,势必又要在娱乐圈中引起一番骚动。

但在古代,却只惹得人们景仰和膜拜,认为此乃上天偏赐,造化不可人人皆得。

他仗着自己那一张青春无敌的玉面,死活也不稀憾我叫他师父。

于是我只好就称之为伏离,他到乐呵呵地十分受用。

传说伏离是剑圣,凭得一手红玉长剑和什么什么心经笑傲江湖二十载,纵是在武林盟主宝座上坐了十几年的凝旭尧,也不得不在他面前甘败下风。

后来伏离不知为何突然就厌倦江湖,誓言要做一个普通人,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

直到多年以后才有人发现,他是隐到了这麒麟城的境地之内。

师父和二哥那不得不说的故事9

他是专教我武学的,父亲当年为了帮我拜师,苦求了数月都无功而退。

后来有一天父亲有事不得不出远门,换做二哥来做这份工作。

却没想到,落风那小子只在伏离面前露过一面,对方就欣然收下了我这个小徒。

我当时就在其间嗅到了奸情的味道,但念在落风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便没有下手再往奸情的方向去给推波助澜。

不过经了几年的观察,落风的悟性着实很高,许多事情无须我这个假儿童有意无意去引导,他便能自己寻到方向,并朝之不懈努力。

所以……后来……你懂的。

我不通古武,所以全然没办法理解天下第一的剑法究竟玄妙在哪。

伏离说我悟性很强,就是使出来的招示都太硬朗,全然不似女子般绵柔。

他走飘逸路线,所以很是希望我这个唯一的弟子也能把剑舞得婆娑翩翩。

于是朝这方向努力了几年,却最终还是宣布放弃。

用伏离的话说,我的招法力道比石头还硬,明明是因为擦身而过只以剑气给对方以震慑的,到了我这里却几乎可以令人当场毙命。

他说我不应该给他当徒弟,应该套身男装去少林寺当和尚,好好练练金钟罩铁布衫。

我当时对于这个未知的朝代也有少林寺一事十分诧异,觉得少林不愧为少林,当真是无处不在。

其实最大的感慨到是伏离对我这一身功夫的总结,没错,是太硬了点。

有很多次我都想要学着伏离那样子飘在半空,然后手腕扭转,很好看地拧出一个剑花来。

可是无奈,我最擅长的还是近身格斗和击杀。

对于花哨的虚招,其实是有些不稍的。

师父和二哥那不得不说的故事10

前世国防部的长官曾经说——

身为特种兵人员,你们只要一出手,所完成的必定就该是最终目标。要记着,有你们耍帅耍酷的工夫,很有可能敌人就会翻过盘来使出至命一击。生死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我们要的只是结果,而不是你如何击杀的过程!

所以长此以往,我的脑子里存在着的全都是如何用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去取人的性命。

招式是美是丑,那根本不是我们这种人该在意的。

……

今晨的一套剑法从月淡舞到日出,我虽说内功完全不会,招式也称不上完美,但总算还做得到面子上能说过去。

几年间,伏离所授之剑法不管我是精不精通,至少每招每式还都是牢背在心的。

他挑不出大错,所以跟我对练起来也还算是尽兴。

终于收了势时,我额上湛了好些汗来。

颠颠儿地跑过去抱他大腿,把一头的汗往他袍子上蹭。

伏离气呼呼地摆脱我,瞪眼看我披在脑后没有梳起的乱发,哼哼地道:“人家傍晚的时候才新换的袍子。”

我又往前挪了两步,表示不会再用他的袍子擦汗,他这才站住脚不再往后退去。

可是看了看我,到底还是轻叹一声,然后主动上前来将我抱起往梅海外头走去。

我辨出那是往住所去的地方,那边有一间专属于我的屋子,从六岁那年起,我的生命几乎就是在梅园跟落府之间交替进行着。

只是我还不甘心,直到伏离把我抱回屋子,再亲自往屏风后头的大木桶里给我倒好了温热的洗澡水。

正准备转身离去时,我巴巴的又扯住他,可怜兮兮地说:“伏离伏离,好伏离,你就告诉我,我们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师父和二哥那不得不说的故事11

许是我此时表情实在生动得招人怜惜,伏离竟揉了揉我的头,跟我说:“小七,具体的我还真是不清楚,也在等你二哥再回来时跟我细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到落府中坐客的那伙人是什么来路!”

我眼睛一亮,便听得他道:“那伙人还没进城的时候被我瞄到了一眼,车驾里的人……是大顺国的皇后娘娘。”

伏离留下这话,之后就转身而去再不回头。

我反复琢磨了好半天,始终不得其解。

沐浴之后上床睡觉,这一觉睡了一整天,一直到天色又暗了下来方才悠悠转醒。

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找出干净衣物换上,再一推后窗,果然,幽就站在窗前,看样子也才刚到。

我眨巴眨巴眼睛,冲着他挥手——

“嗨!”

幽面无表情,无视我的卖萌。

我觉得无趣,干笑了两声然后问他:“事情打听得如何?”

幽微垂了垂头,答道:“问清楚了。进府的人是大顺国皇后和太子。据说是太子访了一趟炎赤国,在回来的路上突生疾症。具体是什么病症不得而知,只知道太子疾病一发不敢回宫,是皇后亲自出京去接,看了一眼之后便决定直接送到麒麟城来,求老爷为其医治。”

我被幽的话炸得一阵欢实,自顾地在屋子里头跳了两圈才能静下来。

随即心头默念无量天尊,敢情这十年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自家老爹。

我一直都知道父亲通晓医理,而且医术还很高明。

但也只勉强算得上是高明而已,万没想到他已经高明到连皇帝的儿子都要不远千里前来求医。

这实在是,实在是有点儿让落府蓬荜生辉的感觉。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1

可是我又不明白——

“如此好事,二哥为啥要如临大敌般把我连夜弄出府来?难不成咱们国家的皇后和太子是兽类,一不小心就要张口咬人?”

说完,就觉得自己这番猜测实在是大胆得有些不切实际,于是主动放弃。

想了想,再道:“亦或是说那皇后下了什么若是医不好就满门抄斩的旨意?”

我看到幽的眼底扑扑地跳了两下,脸色很不好看。

“小主子,您想得太多了……”他轻咳半声,而后再道:“不过第二个猜测虽说也不对,却总还沾了个边儿。二少爷之所以要把您带到这边来,是因为听说能医好那太子的只有千年灵芝草!”

他的话点到为止,不准备再往下说。

我看了看他,见再套不出什么情报,便扬了扬手,示意他可以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总的来说,幽的消息算是解了我心头之惑的。

那年谓的千年灵芝草,据知世间仅存一棵,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被我的父亲落擎天给搞到了手。

本是当做传家宝收着的,可没想到九年前那一晚,在我才将将一岁的时候,还未怀孕的二娘抱着我去香堂进香。

我当时就觉着这人无利不起早,从来碰都不愿碰我一下,怎么就会突然善了良心抱我去进香。

不想果然被我料中,给祖宗的三柱香进完,她立刻就忘记了身边还有我的存在。

于是独自出屋,于是又从外头落了锁,于是就上演了一出因为拜祭先人伤心难过,而忘记了身边还有旁人烂戏码。

我本想等等看有没有下人经过,然后我哭几声从而得救。

可没想到一等就一天一宿,直到我饿得头晕眼花哭到喉咙嘶哑,这方圆几十米也没半个人影出现。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2

我想着总不能就这样饿死,于是四下探看有没有能填填肚子的东西。

当时祖宗的牌位下面放了一只精制的木盒,我其实很希望那地方摆的是供果,可惜事总难随人愿。

费了好大的力才爬上那案头,我的小粗胳膊够那盒子着实费劲,好在经过不懈的努力,总算是将那物扒拉到自己身边来。

然后打来盖子去看,看到的便是一只很大棵的灵芝。

灵芝我认得,却分不清有多珍贵。

香堂里左右没有别的能入口之物,我于是就练着一口还不太齐全的小破牙嘎崩嘎崩地把它给嚼了。

这事情过后父亲着实可惜了一阵子,我看他的模样实在是想说小七你怎么这样不懂事,你知道那棵灵芝有多值钱么,等等。

但又一想,我如果不吃,可能就会饿死了。

于是做罢。

因为那次事件,他跟刚过门儿没太久的二娘大吵一架,后来二娘便干脆对我理都不理。

想来,二哥之所以把我连夜给偷出来,估计是怕那皇后和太子知道了灵芝草在我肚子里之后,把我给煮了做药。

可我其实并不觉得那娘俩会傻到这个份儿上!

要说在我刚吃完的时候煮我可能还有点儿成效,但东西我都吃了九年,要消化早就消化没了,这时候再煮还能煮出来什么?

再者,二哥偷我出来这事儿做得也不太聪明。

到底是泱泱大国的主人,如果人家真的有煮我试一试的想法,伏离就算剑术再高明,怕是也保不下我。

事情都搞清楚了,我马上又再次进入心无杂念的境界。

一头扎向才分开没多久的软床,骨碌了一下身子又睡了去。

……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3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本次起床绝非我自愿,乃是被伏离前辈亲自从被窝里头捞起来的。

我张着朦胧睡眼,迷迷糊糊地就看到眼睛有一张极好看的脸忽近忽远,顿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是梦里帅哥正向我示好。

于是双臂一伸,抱住那眼前那颗头,照着脸蛋儿巴叽一声就亲了下去。

眼前帅哥不太领情,要不是我抱得紧,差一点儿就被他给甩出十万八千里去。

这一下把我甩醒,却发现被我调戏这人乃是我的恩师,伏离。

此时的伏离正红着一张脸,十分不乐意地瞪着我。

表情有点儿像受了委屈时的如眉,就差拧着帕子嘤嘤哭泣了。

我心说完了完了,徒弟调戏师父,这是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啊!

而且万一这是伏离的初吻,要是被二哥知道了,那我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是再又转念,便开始释怀,甚至还扯了扯伏离的脸,撅着嘴巴道:“伏离你这是干什么?给我亲一下就亲一下,你看看我才多大啊!亲几个人怎么了!再说,我亲的是脸又不是嘴。”

我的话很适时地提醒了伏离,他马上也意识到我虽是一女的,但现在充其量也就算是个女孩儿而不是女人。

谁这一辈子又没有几次被可爱小孩亲几下的经历呢!于是不再不开心。

我从他怀里滑下来,开始动手套外衫,他帮了我一把,还给打了次洗脸水。

直到我用一根简单的头绳把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时,他才再开口,把昨天晚上幽对我说的话又重新再说了一遍。

我在此时充分地发挥了我的演技,对一件明明已经听说过、同时又在脑子里得了一番思量的事情,表情出了极大的惊奇。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4

伏离看我张着大嘴就快掉了下巴,心疼地拍拍我的头,很是诚恳地说:“徒儿,为师很为你担心。不知道那大顺的皇后和太子讲不讲理!现在你还有得选,只要你说一句,为师一定带上你一起逃到海角天涯。”

我一阵恶寒,抬起头来跟他讲道理。

我说:“我要跟你去海角天涯,二哥就一定会追着我们一起海角天涯。三个人的海角天涯,那还叫个屁海角天涯!”

……

扯着伏离走去前厅,二哥果然在。

不但他在,就连二娘也在。

落风很实在地去梅海那头摘了些果子自顾地嚼着,完全不管身边还做了个名义上的长辈。

见我出来,二娘腾地一下站起身,连手指都伸了出来,摆明就要数落我。

可话还没等出口,跟在我身后的伏离就露了头来。

二娘到底是没好意思在伏离面前发飙,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嘎然而止,憋得满面通红。

伏离摇着手中折扇跟二娘客气地点了点头,二娘也回了个礼,态度明显的缓合了下来。

我心说伏离总算是做了些善事,紧接着二娘就开了口,道:“落七,你爹爹让我跟落风过来把你给接回去!府里来了贵客,你避而不见也就算了,居然还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还是半夜离开,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外头过夜,这传出去像是什么话!”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更大了些。

二哥翘着二郎腿轻咳了声,反驳她:“这事儿就算真传出去了,八成祸也是从二娘你的口而出的!”

“你——”牙尖嘴利的妇人下意识的就要回口,可刚说了一个字,马上就反映过来刚才奚落自己的人是落风,后半段儿就生生地咽了回去,再没敢继续。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5

而伏离也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捡了颗甜梅塞进我嘴里,然后道:“二夫人此言差矣!这算什么在外过夜,小七打小儿就住在我这梅园,怕是她在这里过的夜比在落府里都多吧?就算有话要传出,也应该传了好几年了,还差这一宿?”

落风的话二娘是不敢反驳,伏离的话二娘是不好意思反驳。

所以几个人在前厅坐了好半晌,最后总结出来的中心思想就只有一条,那就是——让我回家!

这我到是同意的!

而且还很是有些期待见一见这古时候的皇后娘娘是长什么样儿。

我甚至想过,是不是我根本就见不到那位国母。

她应该会坐在离人很远很远的高台上,面前还垂下一面帘子来。

生人还离着百八十步就被大队的护士拦下,然后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一个又一个的通传,很有可能一件事情从早说到晚,还没得解决。

不过后来又一想,就算她一国之母在皇宫里有那样的排场,可现在毕竟是到了落府,我们落家再大,也没大到百步传声的地步。

所以那样的盛世景观,我怕是很难得见。

抱着这样的想法跟二哥和二娘坐上了回家的马车,临走的时候伏离送出了好远,说是舍不得我这个徒弟,可我知道这根本就是胡扯。

我不说天天到他这儿来报道,但每隔十天半个月也都会来住上一阵,他会想我才怪。

说来说去,他就是舍不得我二哥。

我抱着一罐子梅子酿坐在车里,二娘冷着眼没事儿就撇一下落风。

那眼神里头有鄙夷,还有些窃喜。

我知道她是很乐意看见我二哥这种不着吊又不走正道儿的样子,我们兄妹越不好,她的孩子得到的益处就越多。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6

这落家快跟后宫一个样儿了。

马车晃悠悠地到了府门口,刚一下车,马上就有丫环过来搀着二娘进了府去。

二哥回身把我抱下来,一直走至门槛才又以停住,然后挨挨我的脸宠溺地说:“丸子啊!再给你个机会,你要是想逃跑,哥现在就带着你亡命天涯去!你放心,在外头不管有多苦,哪怕是风餐露宿,哥至少也要让你活着!”

我吓得一骨碌从他身上滑了下来,然后拼命地往府里跳。

我心说本姑娘给组织卖命十数载,这好不容易刚宅了十年,可不想跟你去亡命天涯。

进门一溜小跑,绕过前湖假山和垂柳,再过了一道大拱门,这才算到了落府的堂厅。

这古代大宅院的阔气在我刚来的时候着实新鲜了一阵子,将将会走路的时候就曾经自己将整个儿落府侦查过好几次。

现在新鲜劲儿过了,到觉得弄这么讲究很是麻烦,每次跑来跑去都要浪费许多时间,不划算!

我之前想得没错,这皇后娘娘出了皇宫,果然排场减了不少。

只是在堂厅的门口安了几个护卫,呃,或者我应该叫他们御林军神马的。

我跑到的时候即被那些人拦了下来,问了一番话之后二娘从里面出来,把我给领了进去。

落府的堂厅是长方型的,很长,最尽头处的位置是父亲的专座。

我曾背地里跟二哥说咱爹就是土皇上,那个位置是咱们家的龙椅。

二哥说就算是龙椅也是假的,咱爹也就能在家过过干瘾。

这也就是平时的玩笑话,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家的假龙椅上会坐着一位真皇后。

这事儿我一直到很多年以后都觉得十分滑稽。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7

没错!那位伏离和幽都提到过的大顺国的皇后,眼下正坐在父亲的那把假龙椅上,瞪着好看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往前蹭了几步,仔细打量了去。

那女人长得特别年轻,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穿了一身淡粉色的锦裙,上面绣着低调又华丽的小凤。

头发盘得也挺讲究,叫个什么髻的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上头插着一颗硕大的珍珠,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定不是民间之物。

然而,这皇后什么都好,什么都正常,就是……

就是这两条腿,虽然藏在长裙里头,可我怎么看着都像是在翘着二郎腿呢!

那感觉就跟我二哥一般不差。

我揉揉眼,以为是自己瞧错了,正琢磨着反醒一下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平日里受落风的毒害太深。却在这时,那假龙椅上的真皇后开口说话了——

“嘿!这小姑娘长得怎么跟颗肉丸子似的!快过来!过来给本宫瞧瞧!”

我脑子“嗡”地一声,彻底被“肉丸子”三个字给劈翻。

回头看了眼刚进屋来的二哥,以目光向其询问是不他说漏了嘴把我这外号给传扬出去。

可见其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便又觉得不像。

皇后见我没反映,干脆自己跑过来拉扯我。

她过来时步履轻盈且速度极快,跟阵风似的就飘了过来。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心说这大顺皇帝是打哪儿找来这么位皇后?混黑道儿的吧?

身材娇小就有这么一点好处,人人见了都想抱上一抱,于是给我省了很多走路的麻烦。

放下梅子酿,被抱着回到了皇后本来坐的地方,这才四下看了一眼,发现除了跟我一起回来的二娘和落风,父亲也坐在一旁。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8

落府老大被人抢了地盘儿,此时老爷子正黑着一张脸自个儿在那生气。

见我来了也只是往这边望了一下下,然后就长叹一声,还是什么也不说。

我懒得理他,往皇后的腿上一坐,软软的很舒服。

要说这衣服是不是用的好料子一摸就知道,平日里二娘就很讲究了,可每每我有机会往她身上摸一把的时候,还是觉得料子硬了些。她说是蚕丝,但我想也不是什么好蚕。

这皇后穿的就不一样,软得好像一触即化,就连那些绣在上头的小凤也都很随身形,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扯着她一截儿袖管乍乍嘴由衷赞叹:“真好看!”

那皇后一挺身,很是骄傲地跟我对话:“怎么样?酷吧!正宗的丝绸再配上天下第一秀的手艺,走到哪儿都不丢份儿!我们家那口子说了,这衣服要么不穿,要穿就得穿最好的!小乖乖,明儿本宫也照这料子给你做两套,穿着可舒服了!”

身为小乖乖的我猛地一哆嗦,可怜我一颗小心脏在这位皇后娘娘的雷人话语中,“砰砰”跳得像是要诈胡。

她那一声“小乖乖”震酥了我一身傲骨,让我十分怀念起她叫我肉丸子的那一刻。

我撇头看见落风已经笑得快要暴炸,可又不敢在皇后面前太过造次,心里不由得痛快了一点点。

我心说憋死你,叫你笑话我!

可再又一想,憋死了他对我实在是没半分好处,于是赶忙收起之前的恶毒诅咒,又暗自伤起神来。

那皇后笑嘻嘻地抱着我摇啊摇,我就跟着她一起摇啊摇,直到晕乎乎的快睡着了,这一副看似和谐的画面才引起我老爹的不满来。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9

只见他翻起眼睛白了皇后一下,然后说:“这像什么样子!还不快下来给皇后娘娘见礼!”

我觉得父亲今日的反射弧着实是太长了点儿,我跟皇后卿卿我我的这么老半天了,他才想起来让我见礼。

不过话既然说了出来,就不太好不做。

于是我从人家软绵绵的身子上滑下来,往远走了几步,然后跪地,很是正经地一边磕头一边道:“民女落七叩见皇后娘娘!”

砰砰砰砰!

四下!

噗!

我爹一口茶喷了出来,那皇后也是一脸菜色,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有点儿不明白他们这都是咋了,转头看二哥,只见其一脸冷汗地向我靠近,然后蹲下身来小声道:“丸子,你成心的么?”

我一愣,反问:“什么成心的?”

二哥磨牙:“好好的你干嘛给人家磕四个头?你不知道只有拜死人的时候才磕四个头么?”

我……凌乱了!

无量天尊啊!

本姑娘真的不知道啊!

这下不只落风冒冷汗,我也跟着冒了。

天知道那位看上去还算可亲的国母,会不会因为我多磕的这一个至关重要的头就大发神威,然后下令把落府满门抄斩。

再然后落府人拼死抵抗,最后麒麟城里血流成河……

“丸子!丸子!”我的思绪飘远,被落风又给摇了回来。

一回神,见那位皇后娘娘又到了我的身边。

我正寻思着是要苦口求饶还是再磕头认错时,人又被抱了起来。

那皇后捏捏我的脸,说:“小乖乖你可真恨!不过本宫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子计较。来,我们坐回去继续跟你爹聊天!”

我抹了把汗,一场虚惊。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10

再坐回原位时,国母大人直接将头转向老爹,带着一脸苦相哀求道:“你就把那东西给我嘛!放你这里也没用,难不成摆在香案上供着那灵芝草就能投胎重生?我这是治病救人啊!”

父亲轻哼:“都说东西早就被小七吃了,你不相信就派人在我这府里搜,要是能搜着你就拿走,搜不着我也不能拿你怎么地!这还不行么!”

皇后把头摇得很生猛:“不信不信!没听说你家小七生过什么重病,吃那东西干什么?哎——”

说着,她将头往父亲的方向凑近了几分,再道:“你该不会是还因为当年的事对我心生记恨,这才编个理由不让我救儿子吧?落擎天我可告诉你!那是我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断,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落府里!”

这狠话放得高明,我看见父亲将两道眉拧得死死,两只握紧的拳都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这分明是发怒的表现,再一扭头,冲口而出的话却是——

“你敢!”

皇后一挺胸——

“你看我敢不敢!”

我吸吸鼻子,觉得在这番对话里面嗅出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这真的不是我不纯洁,而实在是屋子里的气氛太过暧昧。

虽说这份暧昧里头还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但两人一口一个我啊我的,已然证实关系匪浅。

两人僵持了一阵,皇后的气场实在强大,到底还是父亲先败下阵来。

但见他往我这边指了一下,软下声来,道:“你也是懂医术的,丫头吃没吃灵芝草,把个脉门不就都清楚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皇后娘娘马上反映过来还有这么一条捷径。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11

于是拉了我的小胖胳膊,双手轻搭至腕间,按了好一会儿,这才皱着眉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向我,憋屈了半天,方才道:“小乖乖,你吃点儿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吃那灵芝草啊!”

我紧紧地抓着她的衣领子,就怕这位国母一个不高兴再嗖地一下把我给甩出去。

这时候二娘说话了,低眉顺目,用了从来也没有过的、怯生生的语调开口道:“娘娘,老爷说的都是实话。纵是他医术再高明,可那颗灵芝已经不在了,太子殿下的疾症咱们真的没有办法啊!”

“放肆!”抱着我的人“嗷”一声吼了起来,对二娘的态度跟父亲完全不同——“本宫说话什么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儿?”

二娘“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再不敢言语。

我眼一亮,立即对这位皇后生出了无限崇拜。

好像压抑在心中十来年的恶气全都散了出来,直叫过瘾。

“反正你得给治!”皇后又搂了搂我,重新调整语调又跟我爹道:“人我都不远千里的给送到这儿来了,这天底下除了你再没人能治得了!求求你,那好歹是我儿子!不过是让你救人,又不是要你命,看你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嘛!”

对于“麻麻妈妈”这个形容词,父亲有没有出言反驳我不太清楚,因为此时的我正一心幻想着这位国母在落府能多留几日,好好压一压二娘平时的嚣张气焰。

可惜,老天爷偏偏与我作对!

就在我这念头才刚兴起的时候,一盆冷水泼下来一名远道而来的将士。

那人踏着稳重的步伐走进堂厅,冲着国母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开始表达自己来此的中心思想。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12

敢情是大顺的皇帝陛下听说自个儿的老婆半路把儿子劫来了麒麟城,气得哆呛!于是打发了人快马追来,催皇后赶紧回宫。

呃……是催皇后自己赶紧回宫,那位陛下说,把太子一个人留下来治病就好。

皇后本来还因老公差人来催自己略有些不高兴,可后来一听说可以把太子留下,马上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觉得老天爷如此有负于我的厚望,实在缺德!

皇后娘娘有了这个理由,很是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儿子留在了我们家里。

临走时嘱咐我——

“小乖乖,你一定要照顾好太子哦!我跟你说,这落府里呀,本宫就看你一人顺眼!所以你可得把太子给照顾好了!对了!可以陪他一起玩啊!我儿子很会玩的,认识了你就知道!”

我看到父亲的一脸菜色,还有二娘不敢怒也不敢言的窘态,很是用力地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得到了我的点头保证,国母娘娘一刻也不多留,像是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风风火火地走了……正如她风风火火地来!

堂厅里留下了傻啦叭叽的一群不太明白真相的围观群众!

我在冲着那远去的背影留口水,二娘在不停地抹去额头被吓出来的汗,爹爹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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