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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崩坏康熙朝[清穿+红楼]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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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娇娇也不见外,扑到老太太身上就是一顿揉搓,直将她当自己妈一样撒娇:“我可是好心,怕二妹妹太憨,没看出您又是心疼她,又是稀罕她的心思,才多嘴提点她几句,您赏我点儿好东西,倒还说这话吓我!”
又仰着脸得意:
“我虽不如老太太佛缘深厚,总也沾了点儿光,也是佛祖跟前挂了号的,还怕谁来收?最多不过是往观音菩萨的玉净瓶里头歇两日,正好蹭蹭佛光福缘,也歇歇暑呢!”
这老太太说一句她能顶两句的惫懒无赖,偏还能哄得老人家哈哈直笑,贾赦都在一边赞:“姐姐每回来了,总能哄得老太太笑口常开,这眼看着精神头儿都足了不少。”
贾妍妍不动声色打量老太太面色精神气儿一回,也十分纳罕,倒不再认为这长姐是个白占了长字的没用货,便觉得自己月前辛苦筹谋的那笔买卖十分值,又寻思着日后自己的大事,说不定还要烦劳她在老太太跟前儿帮腔说话的时候,对贾娇娇竟是真心恭敬亲近了几分。
☆、第12章 出头儿
贾娇娇眼中,这便宜妹妹真是个顶顶奇怪的女孩儿,平日里冷淡得很,就是院子里遇上了会先行礼尊姐姐,看着言笑晏晏的,却总隔着那么一层儿。偏不过老太太跟前随口提一句,就忽然黏了上来。
一路从老太太院里黏到西小院她那西厢儿里头不说,还兴致勃勃地要帮她配衣裳选首饰,俨然好闺蜜——
可惜贾娇娇虽然有点儿傻大姐,记忆力倒还过得去,怎么都不会忘了她来了这一月,和这妹妹说的话,嗯,除了今晚,加起来还不足百字?
自然不敢认真以为这便宜妹妹和原身真个何等情深,不过盛情难却,只得招呼她喝茶吃点心,结果贾妍妍才抿了一口茶,眉峰就皱了起来:“托老太太的福,咱们这府里的姑娘,每月单是茶的份例,就有上好的龙井一斤、极好的雨前龙井一斤,极极好的明前龙井十两,又上好的祁红一斤,极好的滇红十两,武夷山上等贡茶三两,又普洱茶一斤,苦丁茶一斤,碧螺春上等的一斤,特等八两……”
这贾妍妍也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一气儿下来,红茶绿茶黑茶白茶一口气历数了十来样,分量各不等,加起来却足有二三十斤,完了才将茶盅一放,“我看姐姐平日也未曾招呼什么人,这西厢也并非整日茶香缭绕之地,怎的才中旬,就只得这样,根本不在姑娘们茶份例里头的寻常龙井凑数儿?”
茶盅磕出一声儿脆响,屋里的奴婢,嗯,仅这西厢里头服侍的奴婢们,忽的就是一哆嗦。
贾娇娇这样不善识人更不会品茶的都能看出点儿什么,但幸好她还算有点儿言语上的急智,半个字不提她那八十块一斤和八千块一两的茶叶都喝不出甚大不同的好茶品,只淡淡一笑:“妹妹真是好记性,可惜姐姐比不得你,别说记得这许多份例,有些竟是连看都不曾看过。”
贾妍妍柳眉一竖:
“太太原是一片慈心,想着让奶妈妈能早早归家养老,又怕我们身边的大丫鬟们服侍老了终身艰难,早早儿就给另换了人去,却不想底下从不少一些欺上瞒下的畜生,姐姐又不像我泼辣不让人,竟是纵得这屋里的奴才,都拿主子的东西当自己的不成?”
杏眼一扫,煞气腾腾:
“可真是瞎了你们的眼了!不知道太太再怎么忙不过来顾不上了,姐姐也还是我国公府的大姑娘,老太太跟前顶顶有脸面的,也容得你们轻忽?”
冷笑一声:
“罢了,我好歹也是个姑娘,没得自降身份和你们这些奴才理论的——
汀兰,你且悄悄儿回了老太太跟前的姐姐们一声,咱们大姑娘可怜见的,竟是连茶叶子都给奴才们贪了去,还不定其他地方吃了多少亏呢!”
三言两语的,屋里屋外就跪了乌压压一片——
贾史氏对庶女们虽然格外有心,面子工程却做得极好,如贾娇娇这样没有姨娘家舅母格外送几个丫鬟嬷嬷服侍的,屋里头也足有大丫鬟一等的四人、二等的八人,小丫鬟三等的十二人,不入等的十二人,另外管事嬷嬷二人,粗使婆子十六人……
一个庶小姐,倒有五十四人服侍,排场果然是顶顶儿的国公贵女做派,也难怪贾代善对“太太善待庶女”一事几乎深信不疑。
也是原来的贾大姑娘看得太明白,又给奶嬷嬷林氏教得太谨慎,总深信主母要揉搓一介庶女,就是换了一批奴才,也照样有的是法子,是以竟在林嬷嬷被遣走、身边大丫鬟小丫鬟又给零碎大更换之后,索性由得那些奴才肆意,都习惯到贾娇娇获得的零碎记忆,并身体本能,丝毫没觉得有甚不妥的地步,也根本没想到要趁着如今老太太给她哄得开心,先将身边清一清。
倒是将一屋子奴才坑得不清。
贾娇娇是个长在至少明面儿上人人平等的地儿,保姆钟点工都是见过雇佣制的,又是个给人轻蔑了都不太能察觉的傻大姐,这些日子丁点儿不妥没察觉:刚来时吃用得比二三等丫鬟子都不如的时候没察觉,刚讨了老太太欢心,丫鬟嬷嬷们乖觉,将她的份例私房还了近半回去试探,她也只是惊讶一回妆匣委实满了些,服侍梳头的丫鬟也太殷勤了点,每天选那三两发簪都要挑花眼儿了罢了,根本没发现自己喝的,那虽然不是顶顶好,但也是姑娘们份例里头中等的雨前茶,与原先喝的二等丫鬟份例陈茶,到底有甚区别。
什么十来只鸡才配出来的茄鲞,在贾娇娇嘴里头,也不见得比外祖母当年酿制的大酱美味几分。
如此这般,可不就难怪她屋里头的丫鬟嬷嬷才乖觉了那么几日,就又将她的份例私房,能分的都分了去么?
贾娇娇这屋里又确实少有客——
或者更确切的说法是,除了偶尔那么一两回,太太那儿来传话的小丫鬟可能会吃他一盏茶两块点心之外,也就是一个林嬷嬷,勉强算得上是客,但不管是小丫鬟还是林嬷嬷,拿二等丫鬟的份例茶招待,也都不算狠失礼,也是吃定了林嬷嬷谨慎寡语,再不敢多言的。
是以这月初才过几天,份例才领下几日,贾娇娇那份儿就给丫鬟嬷嬷们分得七七八八,她近来尤其疏忽的茶叶更是早早儿被分了个干净,临了贾妍妍忽发奇想进了西厢房,管茶水饮食的丫鬟搜箱翻柜,都只能拿出这点茶叶子充数,也真是难怪得了谁。
毕竟谁想得到二姑娘竟会进西厢房?
谁又想得到二姑娘不只进了西厢房,还真肯喝她们这屋里头的茶?
更想不到,喝也就喝了,竟还要给大姑娘出头儿?
☆、第13章 阴差阳错
贾妍妍先在院子里头拦了贾娇娇说的话,这院子里头,乃至整府里几处耳报神灵验之处,都早传遍了,可谁想得到她竟是真就和贾娇娇亲近了起来?
一屋子奴才,尤其管茶水饮食的大丫鬟念慈,那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早年也是谨慎过的呀,纵然拿姑娘屋里头的茶叶变卖银钱贴补家里顺便攒嫁妆钱,好歹也记得要一年半载才动一回,可什么时候,一年半载变成了一月旬余,一月旬余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姑娘的份例才领到手,就等不及变卖了藏到家里头去的呢?
可恨二姑娘要发作,也不敢早儿在她还谨慎着的时候,非得如今捉个现形,是存心让太太也不好明面儿上护着她们呢?
念恩常笑常顺等其他三个大丫鬟,并贾氏柳氏两个管事嬷嬷,都一般深恨贾妍妍多事,又怨大姑娘心机深沉,故意纵容得她们难以挽回的,底下丫鬟婆子大抵也是一般心思,倒是难得一屋子齐心人。
只可惜心虽齐,道行却不免各异,总有那么几个将心思露到脸上的,贾娇娇看不透,贾妍妍却一眼看穿了,不由越发着恼:“大姐姐心善也是错儿,我看不过去敲打两句也是错儿?”
原本不足一分去禀告老太太的心,瞬间足增有五六分的真切,贾妍妍喝一声“芷兰”,便要吩咐,贾娇娇忽然伸手揉揉她的额头,将她的刘海儿揉乱了不说,连发髻上的簪子都带歪了两根:“行啦,今儿也晚了,不过几个人,合用就用,不合用换了又有甚难?也犯不着眼下急巴巴地去打扰老太太,什么时候回不是回呢?”
贾妍妍恨铁不成钢:“你真有心想回,能等到今儿个我发作?”
贾娇娇打了个呵欠:“我是无所谓啊,我在这儿还能有几时?离开前能打发掉最好,不然离开后再打发也不难,何必挣这一时半会子的?还或要老太太操心,或要和正院里的扯皮,不如难得糊涂多几日,总归没谁敢真的饿着冻着我。”
贾妍妍抚额:……你的追求就只有不冻着饿着吗?再说出门子后再打发掉神马的……口口声声将出门子挂嘴边,生恐人不知道你恨嫁之类的我就不刺你了,可莫非,真还就不需要个陪嫁的亲近贴心人?
贾娇娇十分吃惊,她纵然没本土贵女这种“奴才不过随意处置的玩意儿”心理,但也没有真不分内外的平等、平等到和保姆钟点工贴心亲近儿的地步啊?
姐妹二人相对默然,价值观差异果然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其实奴婢真能比枕边人更贴心亲近儿,譬如老太太身边的尚嬷嬷,比如太太身边的赖嬷嬷,比如秦姨娘身边的刘嬷嬷,奈何有些事情,再真实存在,也不能宣诸于口。
贾娇娇的目光太过坦荡,贾妍妍无言以对,惟憋气尔。
大概真是憋狠了,都忘了继续追究这西厢里头的奴才们,贾娇娇更是一转身就忘了她之前说过什么,照样自行拆了发髻换了衣裳,兑了温水稍作洗漱,一躺倒就睡得呼呼的,却不知道她那“出门子后打发奴才们”的论调给心眼儿多的成筛子的丫鬟嬷嬷们一阴谋化,倒把她本都成了的姻缘搅和了了。
贾娇娇此时却还不知道日后,对于石府赏花宴还是挺看重的,老太太又叨叨了她两日也不嫌烦,一路上车里贾妍妍、车外贾小赦,你一言我一句地各种翻来覆去叮嘱念叨,她也拿出当日苦熬高中三年的狠心和耐心,细细听了。
到了石府,一言一行也颇见规矩,又有贾妍妍帮着查漏补缺,十分显得一个温柔一个周全,端的姐妹情深,看得石老太太一恨不能将这对姐妹花给抢到自家做孙女儿,二恨自己膝下两三重的男儿们,偏又没个与她们适龄又未定亲的,只得叹息:“顾家老姐姐教出来的好人儿,只不知道日后会便宜了谁去呢?”
这位老太太一生生了三个嫡出的爷们,爷们膝下嫡庶又都是小子,唯有次孙有个重孙女儿,却是个贱妾生的庶出,且不足周岁,可真难怪她看着别人家的闺女们眼馋。
当然眼馋到这般说话,特特提点了顾氏当今奶嬷的身份,暗示有意者别拘泥于贾家的包衣身份,却也是记着当日一般在宫中服侍时,得顾氏老姐妹的相互扶持照顾之故。
尹佳太太面向敦厚,行事也温厚,然却也是个精细人,既然动了要为三子求娶贾家女的心思,少不得将贾家许多事儿都打听一番,如老太太顾氏与石老太太的交情之类的旧事,也在她了解之列,此时自然不会看不明白石老太太故意这般看着她说这话的缘故。
但她原也看着贾家姐妹没甚不合意处,虽私心底里更倾向于尚有余力照顾长姐的贾妍妍,可对贾娇娇也没甚不看中之处,又知道顾家太太牵线说的乃是贾大姑娘,贾家又虽是包衣,却也是天子近臣、国公尊荣,也断由不得她家装傻择选的,便也笑着应一声:“可不是,怪道圣上总惦记着贾家老太太呢,实在是个会调理人的,这两个小姑娘,不拘哪一个,都让人爱得不行。”
一边说着,一边从头上取下一朵绢花,又从手上褪下串儿南珠手链,绢花亲自插在贾娇娇头上,珠串却亲手戴在贾妍妍腕上,完了只是笑:“大姑娘别看这绢花寻常,乃是宫里头赏下来的物件儿,又是石榴花儿的样式,难得的寓意好。”
石老太太叹气:“我的地儿,我看上的好人,倒便宜了你!”
尹佳太太笑着赞了一句石老太太的好眼光,然因着是看重的小儿媳妇,并不肯在正式提亲前再狠取笑她,只将闲话往别处扯,又有顾家的太太们帮腔,石氏更直接:“今儿倒是挑得好日子,昨夜连着下了恁大一场雨,暑气全消,荷花虽无盛景却有寂寥傲骨之姿,姑娘们只管赏玩去,且不必陪我们枯坐。”
便将不好意思抬头的贾娇娇一道给打发开去,剩下老太太太太们再说笑随意些不提。
却说贾妍妍不免松一口气。
她原想着她家这长姐,最是个会装能忍不要脸的,之前还口口声声将出门子挂嘴边,脸颊都不见丝毫红润,何以今儿却这般羞涩?
结果仔细拿眼一端倪,这姐儿们头是低着的,眼是垂着的,嘴角却是笑着的,脸颊耳垂丝毫臊红也没有的——
你知道贾妍妍多害怕被上头的太太身边的姑娘身后服侍的奴婢们发现她姐姐是个恨嫁到没羞没臊货时的紧张么?
万幸顾家舅太太都是贴心人,石太太更是贴心贴肺的好人,贾妍妍一路将长姐护在内侧,尽可能和其他参加赏花宴的姑娘们隔开,又要不着痕迹让人只以为她家这姐姐是真羞着了,又还不能让人以为她们国公府的姑娘都是一羞臊就缩手畏脚的小家子气……
其中辛苦,就别提了。
好在她得的报酬也委实不菲,除了尹佳太太赠的一串南珠手串儿,又得兄姐掩护,很是亲眼看一回某两个小爷,又有贾赦卖力,也用他的角度筛选一回这两位,以及其他几个秦家兄弟看中、只和石家不熟的小爷们的优劣——
虽然这位的目光既与长姐一般诡异,脑子又仿佛还不如长姐狡猾好使,但贾妍妍挑挑剔剔地听了,总也算是个参考。
最难得的是还得了贾赦一句:“大姐和二妹的嫁妆也要备起来,偏太太忙得很,看来也只得我能者多劳,多多帮忙盯着点儿了。”
贾妍妍十分不信这傻哥哥能帮忙盯出个什么,虽然这家伙据说在古玩上的眼力确实有点,但女孩儿家嫁妆事,能做手脚的何其多,太太手段,能面上光又让人哭都没地儿哭的又何其多?
就是内有秦姨娘、外有舅舅们,贾妍妍都不敢说自己十分能防得住——
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要乖乖将西小院的正院儿空出来,留给当时连影儿都没有的嫡女,以示恭敬了。
然而贾妍妍也算看得分明,老太太这几日精神头竟是一日好过一日了,虽大头儿是放在贾赦娶妻一事上,可贾赦有心帮姐妹们筹备嫁妆,老太太少不得也要分心一二看顾着,倒真能给姨娘省许多心呢!
这般想着,贾妍妍看贾娇娇越发大智若愚深不可测,也越发肯恭敬亲近着,也不肯再在西厢奴才们的问题上多话儿——
谁知道这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后招伏笔?
原看着她温柔沉默是个傻的,却是苦熬着长成后才出击的狠人,贾妍妍听着秦姨娘偶然得来的一些情报,越发愿意相信贾娇娇的忍耐和纵容都是必有所图的。
这么一来,才听说正院儿里头的动静时,她就没像之前一回两回的那么多事,只做不知,静等她这狠人长姐出招儿。
可不想,贾娇娇哪儿是什么善于忍耐故意纵容只待一击毙命的狠人?她且还做着完成主线任务、开启神秘礼包好回家的美梦,全不知外头传言呢!
如此阴差阳错,也真是时也、命也!
☆、第14章 下下签
尹佳太太的三儿子恰与贾娇娇同年,正是个已经适合成婚,但相对于女子,又不是那么急的年岁。
但尹佳太太是个厚道人,经石老太太在宴上与顾家几位太太们感叹几句岁月不饶人,顾氏老姐姐如今用得什么汤药之类的话儿,也很能理解老太太顾氏要赶着送长孙女出嫁、给嫡长孙娶妻的心思,行事便很不拖沓,赏花宴后,尹佳太太就托人上了国公府,贾史氏面上言笑晏晏,倒也应得爽快。
不过半月,纳采、问名二礼已毕,老太太精神头越发好了起来,就只等着尹佳家卜得吉兆之后,一气儿将剩下的四礼也行过,正好赶在腊月前嫁孙女,来年二月中娶孙媳,又有尚嬷嬷凑趣:“这么不算,不定等来年年节,就该有俩个大胖娃娃来给老太太拜年讨红封儿啦!”
老太太越发喜得无可无不可,待贾史氏越发和颜悦色了许多,前儿才请了一尊极好的文星神君给次孙贾政,又将宫里赐下的红珊瑚珠给了孙女儿们每人两串,独贾敏那儿是一对珍珠簪子,虽也只是南珠,但本朝之中,东珠乃是皇家威仪之物,原就不是寻常勋贵佩戴得起的,老太太赏的这对簪子,珠子论硕大浑圆、色泽晶莹,比寻常东珠都不差什么的,比贾妍妍在尹佳太太那儿得的珠串子,更是好上几层,更难得还是太后赏下来的,比起其他什么宫中贵人,更显体面。
老太太也算是看准了贾史氏,那就是个将次子看成眼珠子,对幼女也极尽疼爱的,还别说,这么两样儿东西赏下去,贾史氏对贾娇娇的事情仿佛更上心了,据说还开了自己的小库房,很是寻摸了几样好东西,给这庶女做嫁妆。
老太太听在耳中,倒也不急着让人去查验那几样“好”东西,睁只眼儿闭只眼儿的,只盼能快快将长孙女嫁出去便也罢了,其他物事,贾娇娇日后拿出来使唤是感念嫡母的心意,珍而重之供在库房,也一样是尊重嫡母的一片心,谁又能说半句不是?
可就是老太太这样一个老人精,也实在想不到,贾史氏为了贾娇娇,竟能做大那般地步。
尹佳家来行了问名礼之后,少不得要去卜卦吉凶——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更有钱还能使磨推鬼,这儿女亲事,一般纳采问名之后,便难得波折,八字相合最好,若有那么一二不合之处,若真有意结亲,便总有高人、总有手段能化解的。
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尹佳家,都没想到竟会在合八字上出问题。
可问题它偏就出了。
尹佳太太心腹嬷嬷董氏才从主子那儿取了自家三爷的庚帖,并贾家大姑娘的八字出门,不过半条街就遇上个混不吝的疯子,指着她一顿说,左不过是些引灾星入宅犹不自知的话儿,董嬷嬷当时心里头就是一咯噔,然而那人疯疯癫癫的,尹佳太太又是亲口命她必要往普渡寺寻那位尹佳家三代主母都虔诚供奉的度安大师询问吉凶,董嬷嬷自然也不会傻到这么几句疯言疯语就转道回府胡言的。
然而事有凑巧,度安大师竟是旬余前便坐化了,知客僧倒将董嬷嬷招待得甚好,还说了些“本是想着过几日便使人告知贵府一声,也省得下月初五再劳贵府太太们空跑一趟”之类的闲话,董嬷嬷少不得也要感叹几句“大师说来都近九十的人,如今归于极乐,也是功德圆满”等等,又可惜“我家未来三奶奶佛缘竟有些浅薄,偏大师又没个弟子传承衣钵”,知客僧跟着叹几声说几句,却又道:“师伯祖虽没个正经弟子,但净善师弟常在他身边服侍,也很是染了几分佛气,若是女檀越不嫌弃,何妨寻他问问?再有,后殿那儿的签文也是极灵验的,女檀越何妨卜一卦回去?”
董嬷嬷听了也在理,这做奴婢的虽然不好事事越过主子拿主意,但也没得事事都要主子踢一脚才动一下的,便转身随知客僧进了后殿,先卜了一卦,竟是个下下签,只道是“命中此事不顺当,费劲曲折终难成”,董嬷嬷心里少不得又是一咯噔,然一咬牙,将签文袖到一边,又虔诚叩拜再求一个,偏又是个下下签,不过签文换做“青鸟殷勤频探看,可惜孔雀东南飞”,董嬷嬷脸稍更是一白。
这董氏本是尹佳老太太的陪嫁丫头,而尹佳家这位董太君,原也是个汉军旗人,最是知书善画的,董氏跟着这位姑娘打小儿一起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少不得也是个出口成章的才女,不过奴婢身份方才不显罢了,那“孔雀东南飞”的典故可如何不知?
只董嬷嬷虽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但被许了府中管事为妻后,又正逢事有凑巧,和尹佳老太太赶在前后两月生产,便成了尹佳家的二老爷,也就是尹佳太太夫主的奶嬷嬷。
因她素来是个谨慎恭顺的,尹佳三代婆媳又和睦,尹佳太太也不因她是婆母身边出来的就如何防备,倒因此更敬她三分,平日里头也肯重用,董嬷嬷跟了这位二太太也有二十好几年,一路看她从孙辈熬到自己也有孙辈儿承欢膝下的,实在不觉得这会是个让欢情薄的恶东风——
那又是因着什么,让她连着两签,眼看着竟是个不肯让此事“终难成”,便要让三爷和三奶奶落得个“孔雀东南飞”的下场?
董嬷嬷起身的时候,连着两下趔趄,险些儿又一头栽倒,显见是委实心慌。
也难怪她心慌,别看都是下下签,这后一道签文可比之前那道狠太多,孔雀东南飞,说的可是一个赴水自尽、一个自缢身亡的俩倒霉蛋,再如何是乐府双璧之一有如何,闲来无事赏一赏,兴许都要嫌弃这词儿太悲呢!
正好知客僧带着净善也来了,董嬷嬷病急乱投医,少不得要将签文递过去,恳言求化解,但净善连度安大师的正经弟子都不算,总有幸染得几分佛气,又哪里来恁大手段?
能拼着折损修为,提醒董嬷嬷几句“三爷是个好孩子,日后也自有好姻缘,且没得寻那样生而克母的丧门星上门”就已经是看在尹佳家供奉了普渡寺几十年的份上了。
董嬷嬷失魂落魄回去,将话与尹佳太太说了,又十分深劝:“太太看重的姑娘自然是个好的,然而好人耐不住没好命格,咱们家三爷小时候又是个三灾八难的,虽大了好了,也未必压得住那样儿命格,太太万需谨慎。”
因事情蹊跷,她索性将才出府时那一出也说了:“虽不过是个疯子,但老人也常说疯痴傻之类不足人,有时候反而能看透常人看不透的事情……”
尹佳太太也是烦恼,贾家的姑娘是真不错,但也没好到让她无论如何都舍不下,然而里头又牵着族里姑奶奶、石家老太太、更有当今奶嬷嬷顾氏的面子,再者这姑娘家不比小子胡打胡摔的,这都纳采问名了才将婚事作罢,自家小子尚可,恐那姑娘难寻好人家呢?
尹佳太太是个真厚道的,纵然事出有因,也并不肯轻易将这因宣诸于口,陷那只遇过一面的小姑娘入绝境。
然而再厚道的人,一旦要在自家孩子与别人家孩子中作抉择时,也很少有选择后者的。
尹佳太太自然也不能例外。
☆、第15章 流言猛于虎
思忖两日,尹佳太太到底一咬牙,先请了石家太太、顾家太太一回,十分陪了一场不是,虽吃了几句说,然而这吉凶八字之事,又涉及孔雀东南飞那样凶厉的签文,便是顾家太太们都不好硬说什么,尹佳太太的态度又摆得实在低,几人可惜一回这样般配两个人竟无缘成双之外,也很能理解尹佳太太,顾家几个太太尤其感念她钱定林万嘱咐的那几句:“我家小儿虽与贾家大姑娘无缘,但总是我抹不开佛语,不敢再求的结果。贾家大姑娘却实在是个好的,再者这妇人生孩子,哪个不是鬼门关里走一回?远的不说,就是那儿的贵人……”
遥遥往禁宫方向一指,含糊过去,只道:
“你我皆知,所谓生而克母不过混话儿,贾大姑娘指不定有多大福气呢!此事是我儿没福,这签文一事还请诸位万莫声张,到底女儿家清誉,不比小子胡打胡摔都使得,就是对外只说我家小儿得了佛语,不宜早娶,不敢耽误贾大姑娘也罢了。”
如此,少不得当日做媒人的两位太太要抹下面子,居中调停这婚约解除一事——
石家太太也是想得周全,她作为男方媒人,少不得要去贾史氏跟前赔个笑脸,但想来贾史氏不过嫡母,往日里头对庶女,咳咳,京里头稍微有点门路的,谁不知道她最是个会做面子情的?
石太太自以为贾史氏只要面子足了便罢,便要考虑老太太顾氏那边,当今奶嬷还是挺有分量的,而顾氏更是当今最敬重的一位嬷嬷,分量尤其不同凡响,石太太的婆婆对这个老姐妹也尤其敬重,石太太想着正好女方媒人也是族里的姑奶奶,少不得腆着脸缠几句,哄得石佳氏答应先去老太太那儿说话。
石太太这般安排也不算错,老太太看在娘家份上,也没如何刁难这娘家侄媳,反倒要安慰她几句:“也是大丫头和那家小爷没缘法,你们是尽力了的,我都知道。只一点,大丫头和那尹佳氏的小子八字上头,虽我不好大张旗鼓去问吉凶,却也悄悄儿让身边人去天桥卜算过的,并没甚不妥……
依你看,其中可有甚蹊跷处?”
石佳氏跟着沉思半晌,才道:
“我看尹佳家原先结亲的诚心还是足的,尹佳太太也不是个会玩弄阴毒手段的。这事虽有些古怪,可惜尹佳太太,乃至尹佳家的老太太奶奶们,都是佛心甚虔的,这事儿只怕不好勉强。要不然尹佳家但凡有个小灾小难的,只怕都要往咱家姑娘身上推。”
顾氏叹了口气:
“理是这个理,可大丫头错过了这桩儿,不定赦儿的大事也要跟着延迟了。”
石佳氏陪着叹几句,又安慰她:
“之前挑了那许多小子,也未必没有合适的,我回去也再让老爷哥儿都帮着参详参详,总不能耽误了咱们老姑太太的孙媳妇茶。”
好容易劝得顾氏展颜,石佳氏松了一大口气,只当石太太那边应更顺利才是,不想仪门前等得石太太来会合,却是面上微怒。
石佳氏心里头一咯噔,索性转身上了石太太的车,少不得要为那不省心的表嫂赔几句好话,又说了老太太顾氏的话儿:“虽可惜两个孩子没缘法,又担忧着赦哥儿的事情恐要延迟,却也极感念尹佳太太厚道,又嘱咐我谢你,说必要托我邀一席,酬你大热天劳累的情分儿。”
好说歹说总算哄得石太太面色转缓,自己给了自己台阶下:“贾夫人想来也是心疼庶女,忧心嫡子,不免心直口快了些。”
只神色不免怏怏,快入府了才抱怨一句:
“非逼得我将那俩签文说出来!”
石佳氏当时就有些不安,但她娘家婆家都自有一番规矩,虽不是那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人家,却也是嫡庶有别,她几十年来就没见识过甚宠妾灭妻以庶压嫡的事儿,年轻的时候虽然也会因爷们宿在别处打翻醋坛子,然爷们待那些妾室,便是生了子的妾室,也不过玩意儿一般,她慢慢也就不放在心上,左不过庶女大了一副不上不下的嫁妆就足以打发,庶子们养得好了,也是嫡子的帮手儿、大管事,她几十年下来,最刁难妾室的法子也不过是让多立一个半个时辰的规矩,却真没脏过手,便也委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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